【 天国恩仇录】【单本】【作者：头顶边关月心系天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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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引之

　　俗话说“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无论古今中外，都是这般见解，这般称呼，这也是帝王之道的通例。惟我中国自黄帝以后，帝有五，王有三，历秦、汉、晋、南北朝及隋、唐、五代、南北宋。虽然没有一直由一家一姓统治，毕竟是汉族相传，改姓不改族。这中间戎狄蛮貊，入寇中原，但也是忽盛忽衰，自来自去，如獯鬻，如严狁，如匈奴，不过侵略一些领地，没有甚么猖獗。

　　后来五胡、契丹、女真铁骑南来，横行腹地，虽然算得上威焰熏天，无人敢当，但终不能统一中国；谁知南宋告终，厓山尽覆，赵氏一块肉，淹入贝宫，赤胆忠心的陆秀夫、张世杰、文天祥，或溺死，或被杀，荡荡中原，竟被那蒙古大汗，囊括以去。一朝天子一朝臣，居然做了八十九年的中国皇帝，这真是有史以来的创局！

　　且说蒙古源流，本为唐朝时候的室韦分部，一向居住在中国北方，打猎为生，自成部落。后来与临近部落结下仇怨，屡战屡败，弄到全军覆没，只剩了男女数人，逃入山中。那山名叫阿儿格乃衮，层峦叠嶂，高可矗天，只有一条小道可通出入，内面有平地一大片，土壤肥美，水草茂盛，不亚桃源。男女数人，就此居住，自相配偶，不到几年，生了好几个男女。有一男子名叫乞颜，生得膂力过人，所有毒虫猛兽，遇着了他，无不应手立毙。他的后裔，后来越来越繁盛，土人叫他作乞要特（“乞要”即“乞颜”的变音，特字便是统类的意义）。

　　随着人口越来越多，他们居住的山谷也越嫌狭小，大家苦于原先的山道拥堵，所以渐渐地想办法拓宽。辗转又挖到了铁矿，铁矿的洞穴深邃，大家伐木炽炭，再矿洞中烧火，又宰了七十二头牛，剥下牛皮制成了简易的鼓风机，吹风助火，渐渐的铁石尽熔。此前的羊肠曲径，坍的坍，塌的塌，最后变成了康庄大道。

　　传了数十代后，出了个孛儿只斤。铁木真（1206——1227年在位），乃中国最伟大的军事家之一，蒙古汗国的开国皇帝。

　　铁木真统一蒙古诸部后，于1206年被推举为大汗，称成吉思汗，建立了蒙古汗国。制定军事、政治、法律等制度，开始使用文字，从而改变了诸部之间长期的战争关系，加强了经济联系，对蒙古社会的发展起了进步作用。

　　铁木真即位以后，展开了大规模军事活动。1211年和1215年两次大举向金进攻，直到黄河北岸，占领中都（今北京）。1219年发动蒙古军第一次西征攻灭了花喇子模，在喀勒喀河打败了俄罗斯和钦察联军，版图扩展到中亚地区及南俄，并把这些地区分封给长子术赤、次子察合台和三子窝阔台。1226年，率兵南下攻西夏，次年在西夏病死。元朝建立后，被追尊为元世祖。

　　成吉思汗第三个儿子孛儿只斤。窝阔台，1229年被推举为大汗。次年即大举向金进攻，三年内陆续占领陕西南部、河南北部以及淮西一带。继而又联合南宋攻金，于1234年灭金。1236年命拔都西征，深入欧洲中部。在位期间任用耶律楚材，使用“汉法”制定赋税制度。又遍设驿站，加强本土与诸汗国间的联系。1241年病死，时年56岁。

　　成吉思汗孙、托雷长子——孛儿只斤。蒙哥，即位前曾参加长子军西征，活捉钦察首领八赤蛮，进攻俄罗斯等地。1251年，被拔都拥立为大汗。即位后，以忙哥撒儿为断事官；以孛鲁合掌宣发号令、朝觐贡献及内外闻奏诸事；以海云掌佛教事；以道士李志常掌道教事；以帖哥、阔阔术等掌帑藏；孛兰合剌孙掌斡脱；阿忽察掌祭祀、医巫、卜筮；以只儿斡带掌传驿所需；以孛鲁合掌必、赤写发宣诏及诸色目官职。

　　公元1253年，蒙哥命忽必烈率蒙古军攻入大理，段兴智东逃善阐，高太样被斩。公元1255年，蒙古军平定云南全境，赦段兴智，封“摩河罗峻”。仍管原八府。

　　蒙哥平息窝阔台孙失烈门、脑忽、忽秃黑三王之乱，处决了坐诱诸王为乱者七十余人，把反对派的诸王、诸皇后分迁到各地，贵由的海迷失哈敦（皇后）和失烈门的母亲合答合赤被处死。

　　针对窝阔台以来汗廷重臣和诸王贵族以权谋私情况，蒙哥大汗对中央政府的官吏规定了严格的纪律，禁止中央政府官吏勾结商人放高利贷，不准他们贪污受贿，也不允许他们直接逮捕人；既不允许官吏私设公堂，鱼肉百姓，又要求他们对了解到的案情及时上报大汗，将刑法大权收归中央政府和大汗。

　　为了加强法治，根除诸王、官吏特权，颁布诏书：凡朝廷及诸王滥发牌印、诏旨、宣令尽收之；诸王驰驿，只许乘三匹马，远行者不得超过四匹；诸王不得擅招民户；诸官属不得以朝觐为名赋敛民财；民粮远输者，许于近仓输之。停止了由一千五百人修建哈剌和林的工程。

　　设置燕京等处行尚书省、别失八里等处行尚书省、阿姆河等处行尚书省等三个行省，分别由牙剌瓦赤、赛典赤、讷怀三人主事。1252年，命其弟忽必烈经甘肃、四川至云南，从背后攻打南宋。次年，忽必烈灭大理，招降吐蕃，占领了云南和西藏。同年，令其弟旭烈兀西征，灭木剌夷、阿拉伯帝国。

　　为一举消灭南宋，1258年命忽必烈攻鄂州（今湖北武昌）、大将兀良合台攻潭州（今湖南长沙），亲率大军入四川。次年七月，在合州（今重庆合川）钓鱼城战斗中一说中流矢致死，一说城下病死。享年五十一岁，在位九年。

　　蒙哥汗挽救了将要崩溃的大蒙古国。

　　第1章、上帝之鞭

　　现在网上“重生、穿越”类玄幻小说，一般三国、隋唐两宋或明清、抗日的题材很多，但是写蒙古的较少，我希望能在给大家解闷、打发时间的同时，增加一些别的知识。本文仅仅是架空历史的yy小说，并非真实历史，希望读者不要上纲上线，与民族问题和美化侵略屠杀等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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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258年（南宋宝佑六年）2月，蒙古大汗蒙哥亲率御营亲兵10万，分三路进攻四川。当时川陕一带，虽有宋将蒲择之、刘整、杨立、张实、杨大渊等，据险防守，怎奈遇着蒙古军马，无不披靡。

　　蒙哥汗南渡嘉陵江，入剑门，守将杨立战死，张实被擒而斩之。蒲择之、刘整等固守成都。

　　刘整，邓州穰城（今河南邓县）人，祖上几辈生活在关中地区。金末时投奔南宋，隶属名将孟珙麾下，宝佑二年（1254年）随李曾伯入蜀，选拔为将，屡建战功。身为北方人的刘整以武功获得升迁，为一些南方将领所忌，这其中就有后来守卫襄阳的主将吕文德。刚好此时权臣贾似道为了排除异己，在各路武将中推行所谓的“打算法”，即派遣官会计查核各地军费，凡在战争中支取官府钱物用于军需者，一律加以侵盗掩匿的罪名治罪。大将多获罪，赵葵、史岩之、杜庶等名将均因此罢官，还被勒令赔偿。另一名将向士璧被夺官下狱，被逼而死，家族又被拘押偿付军需。名将高达、曹世雄对不学无术的贾似道十分轻视，贾似道怀恨在心，命党羽罗织罪名，逼死曹世雄，罢了高达的官。

　　吕文德当时为策应大使，与四川制置使俞兴勾结，打算利用“打算法”迫害刘整。刘整得知消息后，惊恐不安，派人到临安向朝廷上诉，却投诉无门。当他看到比他名气更大的向士璧、曹世雄均被逼而死后，“益危不自保”，于是秘密派人与蒙古成都路军马经略使刘黑马联络，表示愿意以成都及所属十五郡三十万户投降。由于刘整是宋之名将，他突然以蜀之冲要的成都要求投降，让蒙古方面感到难以理解。当时蒙古将领多认为刘整投降之举真假难辩，不可信。只有刘黑马认为刘整此举毫不可疑，最终，他力排众议，决定派儿子刘元振前去受降。同年六月，刘整召集手下官员，杀死反对投降蒙古者，开门迎接刘元振入城。

　　成都城破后，蒲择之等败溃。等蒙哥汗入阆州（今四川阆中），守将杨大渊献城投降。连克南宋许多州县后，1259年（南宋开庆元年）2月，蒙哥兵临合州（合川）钓鱼城下。

　　钓鱼城位于合川合阳镇嘉陵江南岸钓鱼山上，占地2.5平方公里。山上有一块平整巨石，传说有一巨神于此钓嘉陵江中之鱼，以解一方百姓饥馑，山由此得名。钓鱼城峭壁千寻，城门、城墙雄伟坚固，城中还有一大水塘，名叫“天池”，鱼虾无数。嘉陵江、涪江、渠江三面环绕，俨然兵家雄关。

　　7月20日，骄阳似火。城下十里外，蒙军大营帅帐。

　　“大汗，属下办事不力，请大汗责罚。”前不久随杨大渊一起投降的晋国宝跪在蒙哥面前。

　　“哦，王坚怎么说？”白虎皮铺就的帅椅上，蒙哥正端着一牛角杯马奶酒。

　　虚岁51的他，十来岁就跟着父亲拖雷东征西讨，南征北战，脸上刻满了三十多年征战留下的岁月沧桑。不过，到底吃牛肉长大的，就是跟吃猪肉长大的不一样。虽已年过半百，但是黝黑的圆脸、细长的三角眼，还是透着阵阵杀气，让人不寒而栗。由明朝宋濂、王濂主编的《元史》对其评价很不错----“帝刚明雄毅，沉断而寡言，不乐燕饮，不好侈靡……太宗朝，群臣擅权，政出多门。至是，凡有诏旨，帝必亲起草，更易数四，然后行之”。

　　“大汗…王坚那狗贼不识时务，说…说蜀中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还让属下带来钓鱼城天池里的大鱼…和几百个面饼，说是城里粮食和水都很充足，再有10年大汗也攻不破钓鱼城……”晋国宝战战兢兢、吞吞吐吐地说完，低头不敢看蒙哥。

　　“蜀中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出自三国严颜老将之口，源于春秋巴国（古重庆）蔓子将军。传说某一年，巴国内乱，民不聊生。将军蔓子去请求邻国楚国出兵援助。楚王说：“你如果答应给我三座城池，我就马上出兵。”蔓子表面上答应，等楚王派兵平息了巴国内乱索要城池时，巴蔓子说：“国土哪能随便送人？请把我的头带回去向楚王谢罪吧！”说完，他拔剑自刎。至今重庆市渝中区内还有巴蔓子墓。（详见作品相关）“啪”牛角杯砸在晋国宝头上，尖锐的牛角还顺势划破了他的脸。

　　“来人，把这个没用的东西拖出去砍了！”蒙哥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道。

　　蒙哥以前横扫欧亚无敌手，欧洲人闻之哆嗦，谓之“上帝之鞭”。入川以来连连获胜，多少宋军闻风而逃，所以他根本不把钓鱼城放在眼里。但是这次指挥蒙古军，数月进攻钓鱼城屡攻不克，损兵折将，十停死掉了三停。加之钓鱼城三面环水，天气炎热，10万蒙军扎堆在这弹丸之地，大量士兵中暑、拉肚子，更有甚者因为军医技术不过硬，保障没有力，还染上了霍乱。迫于无奈，蒙哥前日派出与合川知州王坚私交不错的晋国宝前去劝降，谁知王坚整个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大汗息怒！”总帅先锋汪德臣连忙劝谏，随即上前低声说道：“晋国宝办事不力，重重惩罚即可，万万不能杀之，以寒了降将之心。”

　　说完，嘴角撇了撇帐下杨大渊等人。

　　“哼，就依汪卿所言。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把他拉下去鞭笞三十，以儆效尤。”蒙哥微微点了一下头，厉声喝道。到底是一代雄主，大多数时候还是听得进忠言的。

　　“传令三军，全力攻城，杀它个鸡犬不留！！”蒙哥抽出腰间弯刀，吼道。

　　片刻，钓鱼城周围战鼓喧天，死神吹响了血腥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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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历史上，蒙哥折于钓鱼城下，钓鱼城也因之而被各国史学家称为“东方的麦加城”、“上帝折鞭处”。

　　2、刘整投降蒙古对南宋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不但提出了先取襄阳的战略构想，还为蒙古组建了一支强大的水军，使南宋的水军优势荡然无存。宋史专家王曾瑜先生认为“宋元后期战争的关键决策人物并非丞相伯颜，而是降将刘整。正是刘整使得元朝作出了重大的战略调整，……偏安江南，维持了一百四十多年的南宋王朝也终因元朝的战略转变而灭亡”。

　　第2章、黄金部队

　　因为蒙古的人名、地名比满族人的名字还古怪难记，所以以后除了一些着名的保留本名，其他除第一次使用外，我都将转变为顺口的名字，否则，作者、读者都不好过！

　　2003年7月20日，内蒙古。

　　贺兰山下，中国与外蒙古之间有一片广阔的土地，生活着内蒙古阿拉善盟的牧民们。阿拉善地处内蒙古自治区最西端，西与甘肃省酒泉市、张掖市、金昌市、武威市、白银市相连，东南隔贺兰山与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市、吴忠市、银川市、石嘴山市相望，东北与巴彦淖尔市、乌海市、鄂尔多斯市接壤，北与蒙古国交界。

　　地形呈南高北低状平均海拔900——1400米，地貌类型有沙漠戈壁、山地、低山丘陵、湖盆、起伏滩地等。阴山余脉与大片沙漠、起伏滩地、剥蚀残丘相间分布，东南部和西南部有贺兰山、合黎山、龙首山、马鬃山连绵环绕，雅布赖山自东北向西南延伸。着名的巴丹吉林、腾格里、乌兰布和三大沙漠横贯全境，面积居世界第四位，国内第二位。高大沙山互不连接，峻峭陡立，巍巍壮观。

　　在三大沙漠中分布有大小不等的湖盆500多个，贺兰山、雅布赖山，龙首山等山区许多冲沟中一般有潜水，有些出露成泉。绿草如茵，湖水荡漾，被称为沙漠中的绿洲，是良好的牧场。其中较大的有古日乃湖、拐子湖、沙日布日都、头道湖、查干高勒、敦德高勒、辉图高勒、巴彦霍勒、乌日图霍勒、图兰太湖、通古勒格淖尔、英格田、特莫图、通湖音高勒、树贵湖、浩木肯高勒、伊和吉格德等。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在某片本该诗情画意的绿洲上，却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景观。

　　“以地质找矿为荣、以献身黄金部队为荣、以找矿立功为荣”几条大幅标语在迎风招展，标语下面是十几辆喷涂了迷彩色的重型卡车，还有几部大型挖掘机停在边上。

　　四周整齐地排列着十多顶大型帐篷，几十米外的地方有5个矿洞，向着蓝天白云张着大嘴，三三两两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从矿洞进进出出。

　　午饭过后，大部分官兵都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这也算是一种休闲娱乐了。野外部队不象驻扎在城镇的部队生活多姿多彩。真的是“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单调至极。

　　武警黄金部队是在改革开放之初，国家迫切需要黄金战略储备时应运而生的，走千山涉万水，不辞劳苦找黄金，为我国黄金地质事业作出巨大贡献，为国家黄金产量突破百吨大关提供了有力的资源保障。人说黄金部队官兵有一双好脚板，没有行不通的路，没有趟不过的河，没有翻不过的山。为了寻找金矿，他们战胜了一个又一个难以想象的困难，打破一个又一个找金禁区的神话，用忠诚和热血为共和国熔铸成一座座灿灿金山。

　　有一位诗人曾经为黄金部队官兵写了一首诗：太少的，总是金子／太多太多的，总是泥沙／我们为祖国淘着黄金／也为生活淘着提问和回答／是卑微的，给其卑微的身价／有光华的，当让其披露光华……刘华，现年28岁，1998年毕业于重庆大学机械系。当初四年本科毕业，怀着对军营的向往和憧憬，携笔从戎，入伍到了武警黄金部队某部。刚穿上笔挺学员军装的热情还没有消退，就随部队开到了阿拉善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呆就是五年。

　　这里干旱少雨，风大沙多，冬寒夏热，四季气候特征明显，昼夜温差大。年均气温摄氏6——8.5℃，最冷的时候达——36.4℃；最热的时候却有41.7℃，但是矿产资源却十分丰富，尤以俗称\\\\\\\"两白一黑\\\\\\\"的盐、硝、煤最具优势。其中被称为\\\\\\\"黑宝石\\\\\\\"的太西煤具有低灰、低硫、低磷、高发热量、高比电阻、高块煤率、高化学活性、高精煤产率、高机械强度之特点。

　　五年的军旅生涯，同样也造就了刘华坚忍不拔的性格。

　　有一次，刘华所在的分队深入连当地牧民都不敢涉足的无人区。车队在途中陷入沼泽地，被困荒野。官兵们在冰冷刺骨的泥沼中挖泥、填坑、推车，拣遍了方圆5公里地面上的石头铺路垫车。第三天，所带的食物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20余名官兵只能就盐巴喝稀饭。半个月后，基地官兵几经周折赶到现场，看到满身泥污的官兵横七竖八地昏躺在地，无不痛心落泪。

　　还有一次，酷暑6月，腾格里沙漠边缘。小分队官兵在取样途中迷失方向，被困戈壁滩三天三夜。白天地表温度接近60℃，夜里温度骤然下降到0℃以下。绝境中靠喝自己的尿液维持生命。等援救的官兵找到他们时，昏迷在戈壁滩的他们已奄奄一息，浑身沙土，面目全非。黑色的血迹把脚掌和鞋底粘结在一起，露洞的胶鞋底散发着焦糊味，沾满鼻血的26件黄金矿石样品却完好无缺地压在官兵的身下。

　　长年无规律的野外生活，使刘华患上了严重的高血压和胃病。他经常是每天早上起来，吃上几片药就到野外奔波找矿、维修机械，晚上又熬夜编写报告和设计方案。

　　“刘工程师，队长让你到3号坑去检查一下机器……”一名小战士跑来找刘华。

　　“好！”刘华现在职称已经是助理工程师，但是对上级的指示从来都不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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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善一词，最早记载于《蒙古秘史》，为汉语贺兰山的音转。

　　第3章、我是蒙哥

　　“汗兄，您醒了！”一名满脸血污、身着蒙古古典服装的汉子，用蒙古语高声叫道：“快，快通告全军，大汗有长生天庇佑，已经安然无恙了！”

　　“我这是在哪？？？”刘华睁开眼后，入眼的是一片陌生的人、陌生的服饰，还有几个只有在内蒙古那达慕大会上才看得到的萨满巫师……“我不是被那台矿机撞飞了吗？”一阵剧疼传来，刘华像大部分yy主角一样，又晕了过去。

　　五天后，刘华终于第n次“醒来”。其实早在三天前，刘华在军医给他换药时痛醒后，一些重臣、近侍立马闻风而来。

　　“我不是你们的大汗！”一开始，刘华极力解释。和内蒙古牧民同吃同住、打了五年交道，刘华也能多多少少听、说一些蒙语。

　　“臣等该死！大汗，因为属下保护不力，才让您身受重伤！看在汪先锋为保护大汗而阵亡的份上，千万不要舍弃大家啊！55555……”一大群人跪倒在他床前，眼泪、鼻涕喷了他一脸。

　　“我是汉人，叫刘华。听清楚，我说的可是汉语耶！”刘华继续解释。

　　“军医，看看大汗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萨满，照妖镜拿来，看看大汗是不是……”

　　“大汗天纵英才、文武双全，谁不知道全真教李掌门是您武术和汉语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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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照妖镜中，刘华看到了一张中年人的圆脸和络腮胡。看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也和原来大不一样了，大概1.75米左右的个子，沾满血污的绷带下面，肌肉堪比施瓦辛格。

　　无谓的解释，迎来的只有军医和萨满的双重“折磨”。最后刘华也不得不学乖了，在与众人对过几次话后，深受yy小说毒害的他，终于明白他现在“重生”了。他亟需想清楚一些问题，所以也懒得和别人多说什么，只有n“晕”了事。

　　几天来，他想起了当时进入3号矿坑的情景：分队那台高压悬辊磨粉机，因为是上级部门吃了回扣买来的，配下来后就没消停过，光他就检修过不下十次。那天，那台矿机终于也“修理”了他一次，直接把他撞回了1259年。

　　另外，他也从军医和近侍那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蒙哥由于入川以来连连获胜，所以根本不把钓鱼城放在眼里，曾经扬言“一个月攻下钓鱼城”。结果打了5个多月，死了几万将士；派人劝降守将王坚，又被羞辱。气急败坏之下，他亲自上前线压阵。结果钓鱼城上的投石机的一发石弹“没长眼”，偏偏飞到中军阵前，当场砸死了十几个战士又弹起来，要不是旁边总帅先锋汪德臣舍身将他扑倒，那么变成肉饼的就是蒙哥了，否则刘华重生过来就成了一张“人肉批萨”。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从28岁变成了50岁，少活了22年，但起码比大部分yy主角“投胎”起点高，直接当了蒙古大汗，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像大部分中国人一样，刘华对蒙古的历史一窍不通，一是因为元朝只持续了89年，时间太短；二是因为蒙古的人名、地名比较麻烦，不容易记住。

　　刘华除了知道成吉思汗、蒙哥、忽必烈、马克。波罗等几个人的少许事迹外，其他的一无所知。好惨，不可以像很多yy主角那样靠历史知识混饭吃了。

　　刘华旁敲侧击地问到了一些蒙古的情况：

　　原来蒙哥在8年前被拔都拥立为大汗。即位后，蒙哥汗挽救了将要崩溃的蒙古国。首先，平息了太宗窝阔台的孙子叛乱，处决了诸王为乱者七十余人，把反对派的诸王、诸皇后分迁到各地，并处死了元定宗贵由的皇后。其次，针对窝阔台以来汗廷重臣和诸王贵族以权谋私情况，蒙哥对中央政府的官吏规定了严格的纪律，禁止中央政府官吏勾结商人放高利贷，不准他们贪污受贿，也不允许他们直接逮捕人；既不允许官吏私设公堂，鱼肉百姓，又要求他们对了解到的案情及时上报大汗，将刑法大权收归中央政府和大汗。

　　为了加强法治，根除诸王、官吏特权，颁布诏书：凡朝廷及诸王滥发牌印、诏旨、宣令尽收之；诸王驰驿，只许乘三匹马，远行者不得超过四匹；诸王不得擅招民户；诸官属不得以朝觐为名赋敛民财；民粮远输者，许于近仓输之。停止了由一千五百人修建哈剌和林的工程。

　　设置了燕京等处行尚书省、别失八里等处行尚书省、阿姆河等处行尚书省等三个行省，分别由瓦赤（牙剌瓦赤）、赛典（赛典赤）、讷怀三人主事。随后，任命末哥为断事官（相当于宰相）；任命孛鲁（孛鲁合）宣发号令、朝觐贡献及内外闻奏诸事（相当于副宰相）；任命海云负责佛教事宜；任命全真教第四代掌门李志常执掌掌道教事宜；任命铁哥、阔阔（阔阔术）等掌财政（相当于户部尚书）；任命孛兰（孛兰合剌孙）执掌斡脱（相当于礼部尚书）；任命阿忽（阿忽察）执掌祭祀、医巫、卜筮（相当于卫生部长）；任命斡带（只儿斡带）执掌传驿所需（相当于邮政部长）。

　　7年前，蒙哥命其弟忽必烈经甘肃、四川至云南，从背后攻打南宋。蒙古军攻入大理，大理国主段兴智东逃善阐，元帅高太样被斩，随后占领了云南和西藏。同年，蒙哥令其弟旭烈兀西征，灭木剌夷、阿拉伯帝国。4年前蒙古军平定云南全境，赦免了段兴智，封其为“摩河罗峻”，仍管原来的大理八府。为一举消灭南宋，去年，他又命忽必烈攻武昌（今湖北鄂州）、大将兀良（兀良合台）攻潭州（今湖南长沙）。

　　总的来说，刘华认为目前的现状是不错的，前途是光明的，剩下的就是他怎么来完成这RPG角色扮演游戏了。

　　1、翰脱：一种礼仪文化，元代，蒙古统治者承袭了宋、金两朝的封建遗制，饮食日益奢侈，有关饮食生活的礼仪制度也日益繁复了。陶宗仪《辍耕录》记元代宫廷饮食说：“天子凡宴飨，一人执酒觞，立于右阶，一人执拍板，立于左阶。执板者抑扬其声赞曰‘翰脱’，执觞者如其声和之日‘打弼’。

　　2、其实当时断事官应为忙哥撒儿（成吉思汗大将赤老温之子），为了小说情节需要，变为蒙哥的二弟末哥。

　　第4章、装神弄鬼

　　华夏由来属汉家，何图宋后遍胡笳？

　　史官据事铺扬惯，我亦随书不避瑕。

　　刘华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已经能下床了。上次蒙哥多亏汪德臣舍身相救，身上只被炮弹震断了几根肋骨（当然魂魄也被震飞了，要不然刘华怎么转世呢？），蒙古军医技术虽差，但是马背民族跌打损伤的病还是非常多，所以在军医的悉心治疗下，刘华基本上没有大碍了。

　　在这半个月中，刘华思前想后，想到自己年迈的父母，想到部队和战友……好在刘华性格澹泊，虽然想不通什么是原因死而复生了，管它是时光隧道、脑电波共振，还是相对论使然，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幸亏还有哥哥和妹妹为父母养老送终，自己就在这里好好完成角色扮演吧。

　　“我是蒙哥，但我更是汉人。”刘华心中默念道。

　　虽然他对蒙元时期的历史一窍不通，但是也知道蒙古是个残忍好战的民族，无论在欧洲还是亚洲，打仗时喜欢驱赶当地百姓攻城，以消耗敌军的箭矢、擂石和士气。破城后一般都要大肆屠城，男子高过车辕一律杀掉，女人则集体轮奸搞“民族融合”。据参考消息报道，现在欧洲仅仅是具有成吉思汗DNA的人，就有大约一千万人。可见铁木真和他的西征子孙个个都是猛男。

　　另外据历史资料统计，南宋时光中原人口就达到8500万，但到元朝初期全国人口只剩下5千多万，还包括以前蒙古控制的北方人口，可见有二分之一左右的中原汉人死于蒙古屠刀之下。另外，蒙古人把自己列为第一等，欺压汉人，享有汉人新婚夫妻的初夜权，致使大部分汉人第一胎生出来都被活活摔死……既然不能转世成为文天祥、郭靖大侠、杨过大侠（如果有的话）之类的民族英雄，那只有以权谋私为同胞们做些贡献了。

　　“众卿免礼，看座！”新蒙哥横空出世了。

　　“谢大汗！”帅案两边的坐毯上坐满了文武群臣。

　　“前段时间，本汗让众爱卿担心了。今天请大家来，商谈一下目前的战况。”刘华缓缓说道。

　　他的声音还是原来蒙哥的声音，但如此客气还是第一次，让众臣大吃一惊，如果不是从头至尾都陪着这个如假包换的大汗，大家都肯定会怀疑刘华是南宋派来的“无间道”。

　　“还是杨卿先说，你对钓鱼城比较了解。”刘华对帐中的宋国降将杨大渊说道。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刘华基本上能认出自己的重臣，而且经常和军医、近侍强化蒙语口语练习，蒙古话也说得很顺溜了。

　　“谢大汗！钓鱼城地高城坚，又居高临下，我们的投石机根本够不着他们的城墙。目前，我军死伤无数还是没有寸进。卑职建议先派一支部队从周边乡镇抓他几万宋民过来，驱赶他们到城下当炮灰……如果王坚狗贼象他标榜的爱民如子的话，只能献城投降。实在不行，也能消耗掉他很多火药、箭矢……”杨大渊娓娓道来。

　　以前他在阆中就是被蒙哥这招逼得投降了，现在换了一个位置，也确实觉得这招好用。几个月前蒙哥因为没把钓鱼城放在眼里，加之合川军民大多被王坚集中到钓鱼城中，所以蒙军没有找炮灰原料就自个儿顶上了。因此，今天他首先提出来，免得被其他蒙古将领抢了先。

　　杨大渊，甘肃天水县杨家寺人。南宋时官至总兵，镇守四川阆州大获城（今苍溪县）。其兄乃杨大全，兄弟二人都是南宋大将。1137年杨大全领兵驻守叙州（治所在今四川宜宾东北）。杨大全纪律严明、公正廉洁、体恤下属，深受叙州百姓爱戴。淳佑二年（1242年）12月，窝阔台皇子阔端率军攻蜀，蒙古大将按竺尔经遂州、泸州入蜀，直取叙州。

　　杨大全率水陆两路军马迎战按竺尔，双方激战惨烈，血流成河，尸骨成山。杨大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拒按竺尔于叙州城外。按竺尔老谋深算，命令蒙古大军连翻攻打城池，杨大全后继无援，粮尽兵累，城破阵亡。按竺尔钦佩大全公忠勇，叹息不已，请奏于蒙哥，命入土厚葬。开庆元年（1259年），蒙哥兵至四川阆州大获城。蒙哥闻杨大渊“熟读兵法，能征善战，乃当世之虎将”，遂派南宋降臣王仲入城招降，杨大渊大怒，杀王仲人头悬挂于城墙。

　　蒙哥于是督促大军全力攻城。杨大渊与蒙哥在大获城激战数月，死伤无数，兵溃将乏，孤立无援。眼看城池将破，势必连累城中百姓，杨大渊思前想后，“天亡我大宋，百姓何罪之有”，于是开关投诚。元臣汪德臣向蒙哥谏曰：“杨大渊乃世之名将，朝廷正用人之际，何不用之？”蒙哥嘉其胆略过人，仍以其所属部卒，拜杨大渊为侍郎，都行省，委以进攻四川的一切军事大权。又擢升渊公胞弟杨大楫为行军总管。

　　杨大渊曾建言于蒙哥“取吴必先取蜀，取蜀必先取夔”的军事路线，蒙哥采纳了杨大渊公建议。杨大渊便派侄子杨文安在蟠龙山就地筑城，蟠龙山四面险阻，可攻可守。

　　“他妈的狗汉奸，还是不是汉人？连这种歹毒想法都敢说！衣冠楚楚、禽兽不如……”刘华心中暗骂。

　　“大汗？”众臣看到刘华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没反应，不得不提醒一下。

　　“哦，继续说……说完呢？哪位爱卿还有补充？”刘华回过神。

　　“臣等无异议。”虽然成吉思汗创建了蒙古文字，但是几十年来蒙古人的受教育面和文化水平还是低得可怜，比起后世满人一本《三国演义》打天下还不如。帐内除了几个降将，大部分都是文盲，耍勇斗狠还可以，真要拿出什么谋略、章程比要他们命还难。

　　当然，这也为刘华今后改革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刘华想怎么说、爱怎么搞都行，反正领导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不像汉族政府每次改革都有一群自以为是的读书人拉出“圣人”来捣乱。

　　“众爱卿，本汗有一件万分绝密的事情要和大家说，这是关系到我蒙古千秋万代的大事，听完后就烂到肚子里，不许外传。”刘华的话顿时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此事说来话长，咕嘟……”刘华喝了一口马奶酒，也不管帐内几十双火辣辣的眼睛（单纯的少数民族同志就是好忽悠，值得培养。），“那日，本汗中炮后就死了……干嘛，都先别倒，本汗还没说完呢。都坐好，注意素质！”

　　“本汗当时在天上飞呀飞，后来就飞到长生天那里去了，见到了长生天和额客唆鲁禾帖尼。长生天告诉本汗，欧波果铁木真和阿布拖雷已经投胎转世了……居然，居然投胎到中原成了汉人家的小孩，一个姓李，一个姓陈，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刘华顿了顿，欣赏各位的表情。

　　众臣没人敢说话，说可笑、还是说不可笑，都要犯政治错误。

　　“长生天接着告诉本汗，额客还有七七四十九天就功德圆满，也要投胎转世了，而且还去得很远，飘洋过海去万里之外的一个叫约翰的家里。”刘华继续瞎吹。

　　“汗兄，恕罪，长生天究竟长的什么样子？”忽都好奇地插嘴道。

　　忽都是蒙哥的三弟，四十五岁，憨头憨脑，颇有武力、作战勇敢，在蒙古军中极有人望，平时深得蒙哥喜爱。这次南征，只留了二弟和六弟在和林监国，其他几个弟弟都在军中打仗。帐内也只有他敢插蒙哥的话。

　　——

　　1、额客，蒙古语意为母亲，为敬称，平常称谓是额吉。

　　2、“长生天”，蒙语读作\\\\\\\"腾格里\\\\\\\"。\\\\\\\"成吉思汗\\\\\\\"其含义就是\\\\\\\"赖长生天之力而为汗者\\\\\\\"。与汉民族帝王的\\\\\\\"君权神授\\\\\\\"具有相同意义。

　　3、元史记载拖雷生有11子，载入史册的只有6子，长即蒙哥，次名末哥，三名忽都，四即忽必烈，五即旭烈兀，六名阿里不哥。

　　第5章、政治工作

　　“嗯，长生天无影无形，光芒万丈，让人不敢仰视，谁都只闻其声难见其形。”蒙古民族以“苍天”为永恒最高神，故谓“长生天”，为蒙古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并成为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宝贵精神财富。刘华把西方基督教的上帝形象借用了过来，不过却更显出长生天的神秘。

　　“另外，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长生天说，本汗的前世居然也是汉人，叫刘华，字伯温，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呵呵。”刘华又扔出一个炸弹，他知道忽必烈建立元朝后曾经有人建议大开杀戒，把汉人中的几大姓氏杀光。

　　“李王张刘陈，天下一半人”，刘华可不想老祖宗以后面临这样的命运。今天之所以老拿成吉思汗、拖雷和自己与汉人联系起来，就是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免得以后自己对汉人的态度与蒙哥截然不同引起怀疑，同样，希望统一中国后，汉族同胞们不要老是用“华夷大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来排斥自己建立的政权。

　　“轰……”下面可炸开了锅，蒙古族的大臣想，怪不得前几天大汗老说自己叫刘华、是汉人，看来以后杀汉人的时候先问问姓名，见到姓李的、姓陈的就放他们一马，别把咱们尊敬的老汗铁木真和拖雷再世给误杀了；汉族降将想，原来大汗前世也是咱们汉人，这下就好了，以后再有人骂我投降鞑子，我就不需要内疚了。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感谢中国古代教育，感谢封建迷信！”刘华心中窃喜，继续胡编乱造，为以后做铺垫，“长生天说本汗命不该绝，还有几十年工夫，来领导子民过上天堂般的生活，所以恩准本汗重新回来，还教了不少神技。”

　　“汗兄，长生天都是怎么安排投胎转世的？这叫啥事嘛，好端端的，怎么老汗他们都转成汉人了？额客她老人家竟然还成了西洋人？”忽都曾经参加过西征，所以有点见识，又开始插话。

　　“闭嘴，长生天的安排是我们凡人能揣测的吗？你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要不要为兄一刀送你去长生天那里，自个儿问问？”刘华有点怕言多必失露馅，只能耍赖。

　　一听这话，忽都不敢说话了。毕竟千百年来被长生天亲切接见后，还能活着回来的只有大哥一人了。

　　“本汗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长生天谕示：天下众生都是长生天的孩子，千百个民族千百朵花，千百个民族是一家（刘华曾经是宋祖英的粉丝，汗！）。我们蒙古人是他的大儿子，汉族和其他民族是他另外的孩子。由于一些别有用心的邪教引诱腐蚀，他们无法照耀到长生天的光辉，所以和咱们疏远了，甚至发生了冲突。但长生天不计较这些，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由着我们这个大儿子老是欺负弟弟妹妹们。

　　以前欧波果铁木真和阿布拖雷杀孽太重，所以长生天让他们投胎成汉人吃吃苦头。这还是欧波果和阿布有功于蒙古子民才这样，像我阿沃格他们因为滥杀无辜，都投胎成了猪牛羊这类畜牲，任人宰割，那个惨啦……”刘华到底是人民子弟兵，受了所在部队政治指导员5年的政治思想教育，做起古人的思想工作来也能举一反三，披着迷信的外衣搞说教，听得当场众人有的面露惊骇之色，有的点头称是。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告诉众爱卿一个好消息，汉人的火炮、火药没什么可怕的。长生天已经全教给本汗了，以后再传给工匠，钓鱼城唾手可得！现在大家陪本汗到军营中看看。”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刘华决定先告一个段落，以后再对这些人进行政治学习。

　　听到大汗居然学会了火炮火药，众大臣又兴奋起来。这玩意儿可是南宋朝廷的高度军事绝密，别说蒙古人不懂，就是那些南宋降将也只会指挥、使用，根本不知道制作方法。

　　其实，在唐朝天宝年间，火药箭就开始出现在战争中，还出现“发机飞火”的记载，即用抛石机投掷火药包，作燃烧性兵器。宋朝东京开封府（今河南开封）设广备攻城作，其中有生产火药的部门。《武经总要》一书记载了火药的三种配方，生产火药已达相当规模。宋神宗赵顼时，边防军中已大量配备火药弓箭、火药火炮箭等兵器。南宋时，水军也配备了霹雳炮、火炮、火箭等兵器，在建康府（今江苏南京）、江陵府（今湖北江陵）等城市都设有火药兵器制造业。

　　早期火药兵器威力有限，不可能取代冷兵器。但自南宋中期以后，火药兵器在兵器中的比重显着增大。此后，在宋、金、元之间的战争中，火药的使用愈益频繁。宋代抗击蒙古军时，曾使用震天雷、飞火枪等火器。出现了类似近代炮弹的铁火炮，却仍用抛石机投射；又发明了突火枪，以巨竹为筒，发射“子窠”，类似于后世枪炮，却尚未使用金属发射管。这是火药兵器进步的极限，却已决定了后世火药兵器的发展方向。到元、明又发现了铜铁铸造的管状火器——铳和炮。

　　N天以后。

　　“安达，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阿沃格，你听说了吗……”

　　“嘿咻嘿咻……可敦，歇口气再做，听断事官末哥大人说……”

　　“贾大人，据说那鞑子大汗蒙哥是……”

　　——

　　欧波果，即爷爷；阿布即父亲；安达，蒙古语“义兄弟”；阿沃格，大爷、大伯之意；可敦，意同夫人。

　　第6章、朝堂新人

　　残阳似血，晚霞满天。蒙军大营分布在钓鱼城四周，足足铺盖了近百平方公里。到处炊烟袅袅，篝火荧荧，好一片壮观景象。

　　夜色中，一阵阵马头琴悠扬的旋律在军营中此起彼伏，能歌善舞的草原儿郎唱起了家乡的歌，优美中浸透着苍凉，嘶哑中不乏豪迈：

　　洁白的帐房炊烟升起，

　　我出生在牧人家里，

　　辽阔的草原，

　　是抚育我成长的摇篮；

　　养育我的这片土地，

　　当我身躯一样地爱惜，

　　沐浴我的江河水，

　　母亲的乳汁一样甘甜。

　　这就是，

　　蒙古人，

　　这就是热爱故乡的人……

　　刘华和他的群臣，正坐在一个蒙古包前的篝火旁。今天到各处军营逛了大半天，特别是伤兵营。刘华又无耻地抄袭了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的优良传统：一会拉着这个伤兵嘘寒问暖，一会帮那个军医递递药箱，再不是就尝尝锅里的病号饭，咂巴咂吧吩咐“多加点有营养的”……估计今晚上全营将士都要在梦里哭醒几回了。

　　刘华看看其他几堆篝火旁的将士，这半个月没有下令攻城，大家休整得还不错，个个都长得油光水滑的。如果不是刘华以前看过一部英国人拍的纪录片《成吉思汗》，他还真不知道蒙古军队的后勤补给这么科学。

　　古往今来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蒙古军队靠西征军几个万人队就打到多瑙河，据说还是因为被俘虏的牧师骗蒙古人前面已经是天涯海角了，说不准西征军还会继续攻城掠地。这么长的战线，后勤补给之所以没出问题，是因为蒙古军队的食物主要是牛羊肉，他们将牛羊肉风干后，锤成肉松状，用牛膀胱装为袋，一整头牛的干肉松都可以完全装在一个膀胱袋里。重量很轻，便于携带，一个士兵带上十袋、八袋，就可以吃一年。吃的时候，只要烧一小锅开水，放上一把肉松，加点蔬菜就够一个人吃一顿。

　　蓝蓝的天空

　　清清的湖水哎耶

　　绿绿的草原

　　这是我的家哎耶

　　奔驰的骏马

　　洁白的羊群哎耶

　　还有你姑娘

　　这是我的家哎耶

　　我爱你我的家

　　我的家我的天堂……

　　刘华心情不错，也和旁边的将士唱起蒙语歌来，不过他唱的是以前在阿拉善学的《天堂》，虽然比较现代，但旋律还是很传统的，顿时又赚取了无数官兵的崇敬和好感。

　　南宋开庆元年（1259年）农历8月，临安（杭州）紫禁城。

　　本来八月桂花香，又接近中秋，应该是一片欢乐祥和，但紫禁城呈现出来的却是一派肃杀景象。

　　“众位爱卿，现在这般局势，该如何是好？”五十四岁宋理宗赵昀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五官清秀，身材消瘦，因长期酒色过度，脸色显得非常苍白。

　　宋理宗本不是皇子，而只是宋朝皇家的一个亲戚，他是赵匡胤之子赵德昭的九世孙。他的前任宋宁宗死后，宰相史弥远废太子赵弘，立宋理宗为皇帝。宋理宗十分无能，登基后将所有国家事物都交给史弥远，自己对政务完全不过问，一直到1233年史死后宋理宗才开始亲政，但他依然对政治不感兴趣，将国家大事交给他的宰相丁大全处理，他本人崇拜理学。

　　文武百官无语，大眼瞪小眼，一时大殿静得听得见针落地的声音。

　　良久，百官尾段传来一声：“陛下，微臣有奏。”原来是刚刚丁忧回朝任刑部郎官的文天祥。

　　文天祥，字宋瑞，号文山，1236年生于江西庐陵（今江西吉安）淳化乡富田村的一个地主家庭。其父爱读书，也很重视孩子们的学业，设法聘名师就教。文天祥无论寒暑都要在贴满格言警句的书斋中与弟弟一起诵读、写作、谈古论今。

　　18岁时，文天祥获庐陵乡校考试第一名，20岁入吉州（今江西吉安）白鹭洲书院读书，同年即中选吉州贡士，随父前往临安（今杭州）应试。宝佑四年（1256）年在殿试中，他作“御试策”切中时弊，提出改革方案，表述政治抱负，被主考官誉为“忠君爱国之心坚如铁石”，由理宗皇帝亲自定为601名进士中的状元。4天后父亲不幸病故，文天祥归家守丧3年（详见作品相关）。

　　“准奏。”理宗看到了一丝希望。

　　在贾似道、丁大全等人的怒目下，文天祥大胆上前直言：“我朝非无贤将相，如杜范、吴潜、董槐等，皆相才也，孟珙、余玠、马光祖、向土璧、王坚等，皆将才也，若乘蒙古之有内乱，急起而修政治，整军实，勉图安攘，尚不为迟；乃嬖艳妃，昵腐竖，宠贵戚，引奸邪，即当承平之世，尚惧危亡，况强敌压境，触机立发，而可若是之颟顸乎？杜范殁矣，孟珙逝矣，内外已乏一贤将相；至谢方叔进而余玠蒙谗，丁大全用而董槐被逐，仅有二三材士以扶危局，反欲尽排去之，陛下不知理国若此，几何而不沦胥也。然则淳宝之际，亡形已成，不过因蒙古大统，尚未遽集，故尚有合州之蹉跌，及蒙古君臣之沦谢耳。陛下为中国主，则当守中国土；为百姓父母，则当卫百姓。请斩董宋臣以安人心。”

　　文天祥所说的董宋臣乃大内总管太监。理宗后宫贾贵妃殒命后，董宋臣觐献阎婉容，因妃得宠，越来越受理宗器重。理宗命他干办佑圣观，宋臣逢迎上意，筑梅堂、芙蓉阁、香兰亭，擅夺民田，假公济私。且引倡优入宫，盅惑理宗，无所不至，世人称之为“董阎罗”。一代奸相丁大全本是萧山县尉，就是靠董宋臣引荐给宋理宗的。

　　“陛下，文侍郎之言纯属无稽之谈。现今形势危急，蒙哥率西路入川，正攻取合川钓鱼城。其弟忽必烈率东路，越天险长江与自云南北上潭州（今长沙）的兀良合围武昌（今湖北鄂州）。陛下乃九五之尊、万金之体，万不能以身涉险。臣有二策请陛下定夺：一是避兵迁都四明（今宁波），以便陛下必要时移驾南方。二是委派能言善辩之士前去鞑子那里议和。”枢密使贾似道字斟句酌地说道。

　　“贾爱卿之言，老成谋国，深得朕心，就由卿来具体操办吧。”理宗赵昀当即拍板。

　　第7章、何去何从

　　1259年8月，武昌（湖北鄂州）忽必烈大营。

　　半个月前，忽必烈收到了来自蒙哥大军的军情通报：“大汗被炮石所伤，生死未卜”。本来从合川到武昌并不很远，可是因为蒙军的通讯十分落后，信鸽、信鹰都没有应用到军事上，加上蜀道难走，那名通讯兵整整骑马跑了大半个月。

　　对于这份情报，忽必烈麾下的将领众说纷纭。

　　“王爷，大汗身中炮石，可能现在凶多吉少。蒙哥汗唯一的儿子昔里吉尚幼，目前和林由二王爷、六王爷主政……到底何去何从，王爷应该早日定夺！”劝农使姚枢长期在忽必烈军中当参军，知道蒙军的医疗水平，所以对蒙哥康复并不抱希望。

　　“王爷受大汗敕命，东西并举，今已越淮南下，岂可无功即还？况兀良已平交趾北上，正好约他夹击；即使不能灭宋，也要叫他丧胆呢！”刘秉忠建议道。

　　刘秉忠乃河北邢台人，英爽不羁，因家贫即弃业为僧。忽必烈曾经召和林的名僧海云，邀刘秉忠与之谈论佛法，刘应对敏捷，尤长易理及邵康节经世书，大得忽必烈称赏，纳入自己军中参赞。

　　“长江向称天险，宋恃此立国，势必死守，我军非破他一阵，不足扬威，末将愿当此任！”忽必烈视之，乃是大将董文炳。

　　忽必烈自幼受汉族儒家文化影响，在漠南汉地搜罗各族，特别是汉族知识分子和军阀如刘秉忠、杨惟中、姚枢、郝经等人，在他们的影响下在自己封地邢州（今河北邢台）、河南、陕西实行了汉法措施，其基本内容包括：正纪纲、定法度、立省部、明黜陟、宽赋税、轻徭役、绌债负、重农桑等，招抚流民，屯田积粮，整饬吏治，使三地区经济得到恢复。

　　对于同胞所生的大哥，忽必烈从内心来说，是很尊敬的。自己的大哥的性格沉毅寡言、不好宴饮，后妃也不多。他精于骑术和箭法，所出命令必须要由他亲自起草，几经斟酌修改，办事谨慎。

　　望着自己各持己见的“智囊”，忽必烈想起了八年前蒙哥即位的经过：

　　贵由汗在位二年，除整饬宫禁外，无甚大政，且因手足有拘挛病，经常不理国事。秋间西巡，至叶密尔河，沿路犒赏无算。居西数月，自谓西域水土与身体相宜，颇有恋恋不舍的意思。忽必烈的母亲唆鲁禾帖尼还道贵由汗与拔都（成吉思汗长子术赤之子）有隙，久停西域，必有他图，遂遣心腹密告拔都，令他善自为备。

　　谁知贵由汗并无异动，不过在外养疴。一过残年，病竟大渐，遽尔去世。皇后斡兀立海迷失曾随驾西幸，至此秘不发丧，先遣人赴告拖雷妃及拔都处，自请摄国以待立君。拔都得拖雷妃密报，正启程东行，来见贵由汗，剖明心迹。途次接着耗闻，并皇后摄国的意旨，权词应允。于是皇后乃发丧回宫，号贵由汗为定宗，自抱犹子失烈门，临朝视事。当年国内大旱，河水尽涸，野草自焚，牛马多死亡，民不聊生。诸王及各部，群言失烈门无福，不宜为汗，因此人人觖望，咸怀异心。

　　拔都在阿勒塔克山待着，拟召集诸王，开库里尔泰大会。迨及会期，只术赤、拖雷后裔赴议，察合台已死，其子也速蒙未到；窝阔台汗诸子，也都裹足不前，仅由皇后海迷失，遣使巴拉与会。

　　各人都依次坐定，巴拉起坐道：“从前太宗在日，命以皇孙失烈门为嗣，谅诸王百官，亦曾闻着，今由皇后抱失列门听政，实是遵着太宗遗嘱，诸王百官，应无异议。”

　　正说着，忽听有一人高声道：“太宗既欲立失烈门，应该早立，何故太宗崩后，别立定宗，难道也有太宗遗命么？”

　　巴拉视之，乃是拖雷子忽必烈，便道：“太宗崩逝，失烈门甚幼，国家不可无长君，所以改立定宗；今定宗复崩，失列门稍长，自应遵着太宗遗命！”

　　言至此，拖雷第二子末哥，失笑道：“太宗遗命，何人敢违？只六皇后乃马真氏及汝等大臣，前时立定宗，已违遗嘱，今日反教我等遵着，岂不是自相矛盾么？”一唱一和，无非为自己兄弟计。

　　大众鼓掌如雷，弄得巴拉面红颊赤，无词可答。这使本是难为，何故独来献丑。

　　是时成吉思汗“四大帅”仅存的速不台亦已殁世，其子兀良在会，亦起座道：“据巴拉说，国不可天长君，我意亦是云然；现在年长望重，诸王中莫如拔都，何不推他继立呢！”又是一派。

　　拔都道：“我无才德，不愿嗣位！”

　　大众齐声道：“王既不自立，惟王审择一人，早决大计！”

　　拔都道：“我国幅员甚广，若非聪明睿智，似太祖一般人物，不能继立，我意不如蒙哥！”

　　大众道：“就此定议！”

　　蒙哥起座一再推辞，末哥道：“大众都要拔都选择。哥哥前无异言；今选了哥哥，奈何不从！”

　　拔都道：“末哥言是！”

　　议既定，巴拉返报，皇后海迷失及诸子等，很是不悦。复遣使告拔都，以会议应在东方，不应在西土；且宗王未集，义不能从。

　　拔都复称祖宗大业，未可轻授，今已推立蒙哥为主，请屈意相从；如必须开会东方，亦可照允等语。遂令蒙哥东行，由拔都弟伯尔克率着大军拥卫。拔都仍自驻西方，作为外援。

　　于是东方又拟开会，由拖雷妃唆鲁禾帖尼为主，再召诸王大臣与议。奈太宗、定宗后裔，仍然未至，拔都着人往劝，亦不见答。当下拔都大愤，申令各地，决立蒙哥为主，宗亲中如或梗议，有国法在，不得相贷。诸王大臣，惧拔都威势，再开大会于斡难河，除太宗、定宗子孙，及察合台后王不至外，统推戴蒙哥，择日即位。即位之日，亲王列右，妃主列左，末哥、忽必烈等列前……“立即派出斥候，我要汗兄那边的所有情况！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回报。”往事成追忆，忽必烈决定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1、武昌一词，发源于东汉末年，当时的武昌所指地理范围是今天的鄂州，而当时的夏口城才是今天的武昌。

　　2、成吉思汗麾下四大帅，是木华黎、哲别、博尔术、速不台。

　　第8章、城外会面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文天祥《正气歌》

　　“蒙哥要和我会面？”四十出头的王坚（详见作品相关）摸着唇边的三缕长髯，看完蒙哥的来信，不解地问晋国宝。

　　“是的，王将军。大汗希望明日和你在钓鱼城下单独会面。”晋国宝小心翼翼地说。

　　今天到王坚这里来，刘华再三嘱咐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也该他倒霉，谁叫他以前和王坚关系不错，蒙哥不是让他来当说客劝降，就是刘华让他来送信。

　　“大人，狗鞑子不安好心，您千万不要上当！晋国宝，你这卖国求荣、认贼作父的混帐，说，蒙哥到底有什么阴谋？”副将张珏一把抓住晋国宝衣襟，恨不得一刀把晋国宝杀了解恨。

　　张珏现年二十多岁，凤州（今陕西凤县）人，16岁到合川新驻地钓鱼城参军，因多次建立战功，升为中军都统制，被人称为“四川枭将”（详见作品相关）。

　　“张将军息怒，且听下官解释……”晋国宝忍气吞声道。

　　“暂且记下尔的项上狗头，且听你说来！”在王坚的示意下，张珏放开手。

　　晋国宝咽了一下口水，战战兢兢地把蒙哥行前交代甚至连其中炮后的系列变化，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二人。

　　“大人，我看着定是蒙哥的奸计，您千万不能以身涉险呢！”晋国宝走后，张珏继续劝道。

　　“君玉，谢谢你的好意。我何尝不知这次会面凶多吉少。但是观蒙哥向日所为，却也算得上光明磊落，应该不是赚我出城加害。”王坚拍拍张珏的肩膀，“其实，我另有打算。我准备明日会面时，找个时机杀了蒙哥，为我大宋断此心腹大患。蒙军就算杀了我，但其后必乱，十年内必无能力南下，以我一人之命，换大宋黎民十年生息，这笔买卖划得来。明日一别，钓鱼城二十万军民就拜托将军了！”

　　说完，王坚向张珏深深一鞠。

　　“大人，请三思……”张珏单膝跪下，苦苦哀求。

　　次日卯时初刻，钓鱼城下五里半山亭。宋、蒙两军按照约定，分别驻扎在亭两边2里处。

　　秋风萧瑟天气凉。

　　“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呀。”王坚自嘲地笑了一下，顺手摸了摸藏在后腰的突火枪。

　　两军主帅单独会面，约定俗成是不能带武器的。王坚没带刀，却悄悄别了把枪。

　　来到半山亭，远远地望见一个身着蒙古贵族服饰的中年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来者可是王坚将军？”刘华高声喊道。

　　“本人王坚，阁下可是蒙哥汗？”王坚回应到。

　　二人互相客套了两句，然后落座。

　　“今天请王将军来，有要事相商，多有唐突，还望海涵。”刘华先施一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们就不饮酒、喝茶了，直接开门见山吧。”

　　刘华今天来，费了不少口舌才说动忽都和群臣，甚至为了表示诚意，连甲胄都没穿，只着了一身绸缎华服。刘华到底没什么政治经验呢，把人想得都太简单了。

　　“大汗客气了！”王坚看到刘华毫无防备，说话又客气，心中略微有些惭愧，但随即心中一硬，“大汗信中言语甚简，王坚驽钝，还请明言！”

　　“王将军，你看现今贵我双方局势如何？”刘华望着比自己显老多了的王坚，缓缓说道。

　　“大汗虽然兵精粮足，但只要我合州军民同仇敌忾、众志成城，谁胜谁负还说不准！”王坚剑眉一竖，凛然正色道。

　　现在钓鱼城粮食已经见底，军中已经开始杀马而食，老百姓把城中的老鼠、蟑螂、壁虎、鸟雀等等都吃光了。所以这次他准备刺杀蒙哥，也是迫于无奈。

　　“王将军，你相信鬼神之说吗？”看着王坚的手已经摸向腰后，刘华真的很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事到如今只有硬撑了，实在不行赶快逃命。

　　“三尺之上，必有神明。大汗何故有此一问？”王坚一愣，手不动了，昨天听晋国宝说了蒙哥见神的事情，好奇心上来了，准备听听再说。

　　“感谢佛祖、观世音！”刘华一喜，“王将军，其实一个多月前本汗就见过鬼神……”

　　当下，他又把长生天的故事回了一遍锅，听得王坚将信将疑。

　　“大汗所说，何以为证？”到底王坚不是单纯的忽都。

　　“就等你说这话了”刘华心中窃喜。既然王坚进入自己的圈套，剩下的就按计划实施。

　　“王将军，宋军依仗的是火炮、火药，这是宋廷的绝对军事机密，想必王将军也不知道制作方法吧？”刘华微微一笑。

　　王坚不由自主点点头，那玩意儿配方只掌握在工部几个人手中，普通工匠都只是流水作业，不能全部掌握。

　　“其实，见到长生天之前本汗也不知道，要不然我军怎么没有用火药来攻城？但是，现在长生天不但教给我们蒙古更加厉害的配方，还教给我们许多神技，比如：不用马拉就能自己走的车、用钢铁造的船、用泥浆就能筑成几层楼的房子……当然还有比你们先进百十倍的武器。不信，你来看……”说完，刘华走到亭边，拿出袖中一面杏黄旗，朝着山下蒙军方向舞了几下。

　　王坚以为刘华要招军队来挟持自己，连忙拽出突火枪，点燃火镰，对着刘华后背就是一枪。

　　第9章、新式武器

　　“砰”刘华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王坚手中还在冒烟的突火枪，不由得一阵苦笑：“幸亏早有准备，要不然真的玩完了！”

　　王坚也吓了一跳，怎么刘华中枪后没有倒下，反而像个局外人在看热闹一样。

　　“王将军，你太心急了。本汗话还没说完，你就沉不住气了。”刘华快步上前，夺下王坚的突火枪，抛出亭外。随后拉着王坚走到亭边，向山下一指。

　　王坚虽是武将，怎奈刘华神力。待被拉到亭边，只见2里外的蒙军并未像他想象地那样冲上半山亭，而是原地列队，只有十几个蒙军士兵在向一字排开的十几个大铁桶中装东西、点火把。也就1000米，古人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近视眼，还是看得很清楚。

　　“嗵…嗵…嗵…嗵…嗵…”大铁桶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随后2千米外的地方又传来阵阵爆炸声，碎石、断木、泥沙四处纷飞。

　　听到阵阵炮响，张珏率领1万步兵（马都差不多吃光了，只剩下步兵了），气喘吁吁赶到半山亭。

　　亭中只剩下王坚坐在亭中发呆，脚下散落着一叠信纸。刘华早已策马回营了。

　　张珏捡起信，那是刘华临走时留给王坚的，上书：

　　“素闻王将军爱民如子，忧国忧民。不能否认，我军兵精粮足，武器精良，钓鱼城破指日可待。围城七月，贵我双方死难之人以十万计。上天有好生之德，蝼蚁尚且偷生，将军难道只为了个人的忠义“虚名”，而陷满城军民于万劫不复？圣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宋廷昏庸无能，亲小人，远贤臣，陷害忠良，民不聊生，保他何益？以前本汗确实过于残忍，但晋有周处浪子回头、建功立业，佛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本汗承诺今后将痛改前非，善待宋民，绝不滥杀无辜！将军切勿误己误人，十日为期，静候佳音！”

　　按下王坚随张珏回城不提，单说蒙军大营中的刘华。

　　“好险，若不是前日被忽都说烦了，多长了个心眼，可能今日蒙哥这一百多斤就撂在半山亭了！看来以后还是少玩单刀赴会，确实玩得心惊肉跳。”刘华摸着身上的防弹衣，还有些后怕。

　　自从那天巡查完军营，刘华就召集军中工匠，筹备制造火器。

　　作为武警黄金部队的工程师，对炸药非常熟悉，而且在配给炸药不够时，他们官兵还经常自己熬制。常见的固体炸药主要有黑火药和黄色炸药：

　　黑火药是我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之一，是木炭粉、硫磺粉和硝石粉末的混合物，硝石75%，硫磺15%，木炭10%，俗称“一硝二磺三木炭”。黑火药非常容易制，但是威力不大。在军事上，黑火药广泛地用作点火药和传火药。在民用方面用于制造节日用的焰火和爆竹，还用于采石、伐木和矿山的爆破。

　　黄色炸药的主要成分是硝化甘油。19世纪，瑞典化学家舍勒做实验时，制得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他把这种总和肥皂一起诞生，无色无嗅有温柔甜味的粘稠液体叫“甜味的油”，也即甘油。甘油与硝酸制得了硝化甘油，这是一种很奇特的物质：作为急救药，抢救心绞痛病人；它也是一种十分厉害的炸药，但是非常不稳定，很容易就会爆炸。1867年，炸药大王诺贝尔用硅藻土吸收硝化甘油，制成了安全炸药。10年后，他又把硝化纤维和硝化甘油混和制成了炸胶——这种像橡皮泥一样的炸药可以很容易地粘在坦克或军舰铁舱门上。

　　既然知道前人的黄色炸药配方，刘华干脆一步到位，直接制造黄色炸药。作为理科生，他对化学反应还是很内行的。

　　四川因攀枝花盛产硫铁矿，所以各地铁匠铺的存货很多，刘华派兵在附近搜罗了几吨硫铁矿石、硝石和大量棉花。将硫铁矿、硝石通过蒸馏、溶解、萃取等程序……（因为国家安全需要，炸药制作程序就模糊介绍一下，免得被东突、藏独分子或有恐怖主义倾向的读者看到，造出来害人就不好了。）造出了杂质比较多的硝酸和硫酸，分别存放在陶瓷罐中。然后再用硫硝混酸，把棉花做成了“火棉”。

　　剩下的就是油脂，这是蒙古军最不缺的东西。每次打仗，蒙古军队后面都跟着大批的牧民，放养牛羊，以供军需。这次刘华一声令下，就杀掉了2千多头牛羊。在刘华的指导下，工匠们在一片偏僻的开阔地，架起了几十口大陶锅，熬出了几百斤硝化甘油。将它与火棉按一定比例混和后，就得到比较安全的黄色炸药。然后再作了一些黑火药，作为引爆导火索。

　　对于火器，因为目前条件不允许，刘华因陋就简，让铁匠造出了当年解放军打老蒋时的伟大发明——用厚铁皮打造成铁桶，用来喷投炸药包，取名叫“鬼见愁”，就是今日演示给王坚看的玩意儿。

　　另外，前日忽都爱兄情深，以“汉人诡计多端、不讲信用”为由，一再阻止刘华去会面。

　　刘华细想之后，让工匠量身定做了一件马甲，整整齐齐缝了几十个口袋，塞上几十块巴掌大的厚铁片，就成了一件原始“防弹衣”。其实现代的防弹衣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只不过加的是钢板，做得精细一点而已。

　　没想到今天原始防弹衣还真的救了他一命。当然也要感谢南宋竹制的突火枪威力很小，和王坚忘了对准他的脑袋。

　　“传令忽必烈、兀良，放弃武昌，合围重庆！”睡觉前，刘华下了最后一道军令。

　　第10章、钓鱼城降

　　“大人，都过了三天了，您到底是拿个主意呢！”张珏急道，都有点不管下属礼仪了。

　　“君玉，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王坚自从回城后，夙夜未眠，一夜之间，须发尽白。

　　据“历史”记载，一夜愁得白了头的只有三个人——春秋时的伍子胥、明朝的白发魔女练霓裳和民国的喜儿，一般人不具有这种特异功能。

　　王坚想破了头，也实在弄不清楚那天的事儿。明明刘华挨了他一枪，却屁事没有（除了衣服破了个洞，背上冒了一会烟）。最让他受打击的是，蒙古军队居然有那恐怖到极点的铁桶。自己最引以为荣的宋军火器，和那玩意儿比起来简直就是根烧火棍。那射程、那爆炸声、那破坏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世间会有这种武器。

　　刘华留给他的那封信，他也不知看了多少遍，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先是愤怒，后是深思，而现在却是迷茫。

　　“禀告大人，蒙军在城外炸山！”一名传令兵近来禀报。

　　待王坚登上钓鱼城头，张珏已经站在那里半天了。

　　虽然刘华和王坚约了10日的投降期限，但是他也拿不准王坚到底是不是死硬分子，万一他象唐朝的张巡、南宋的文天祥、明朝的史可法那样宁死不降，自己还是得早做些准备。

　　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今天他把全军又开到钓鱼城下七八百米处外，列队在城上火器的射程之外，并让临时组建的炮兵把“鬼见愁”对着一座荒山开炮。一来进行实弹演练，二来对钓鱼城军民进行“心理战”。

　　“嗵…嗵…嗵…嗵…嗵…嗵…”每一声炮响，2千米外的荒山就炸出一个大坑，钓鱼城墙就随着一震，王坚等人心中就为之一沉，城中小孩被吓哭的就多几个。

　　打了30发炮后，刘华因为炸药存货也不多，意思一下就不打了。

　　“传令，全军撤退回营。”刘华对身边亲卫吩咐道。

　　“大汗，长生天教给我们的神器就是厉害，现下全军士气高涨，臣等恳请现在攻城，一鼓作气拿下钓鱼城！”忽都、杨大渊等部将纷纷请战。

　　“打打打，就知道打。说好十天就十天，难道卿等要让天下人耻笑本汗言而无信？”刘华怒目训斥道。

　　“臣等不敢。”群臣无法，只好闭嘴，不过心里都在想：大汗真的变了，要放在以前，要有这么厉害的神器，早就攻进城去杀男人、奸女人了。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炮把营归、把营归。手中的弯刀映彩霞，跨下的骏马满天飞、满天飞……一二三四”近七万人唱着刘华改编的军歌撤退，气势一点不亚于刚才的炮声。

　　刘华看着蒙军迈着还算整齐的步子，有条不紊地撤退，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整军还是有些效果，起码唱军歌、齐步走象摸象样。除了蒙古士兵长期骑马造成的罗圈腿不好纠正外，汉族士兵的齐步、正步、跑步学得真像那么回事。

　　目送着蒙军离开，钓鱼城上的宋军将士才喘了一口大气。

　　“真是威武之师啊！”王坚冷不防脱口而出，说完才知道不妥，脸红之后，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翌日，刘华派杨大渊、晋国宝带了两万汉军到城外喊话。

　　“城中的人听着，大汗说了投降免死……”

　　“张二狗，我是李三娃，投降吧，大汗对我们降军不错……”

　　“郭都尉，我是大牛呀，以前在阆中，我们还一起喝过郎酒……”

　　……

　　汉军临走时，还用火药箭向城里发了几千份传单。

　　一夜，钓鱼城愁云密布。

　　“苍天啦，难道真要亡我大宋不成？”王坚又掉了不少白头发。

　　翌翌日，“宋军的兄弟们，出城投降的，有酒有肉管饱……”刘华又派忽都率领五万蒙古兵，在城外烧烤。

　　烤羊、烤牛的香气飘到城墙上，连张珏都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更不用说其他战士和城中的老百姓。城中已经断粮了，军民都在吃树皮、草根。

　　“格老子，日他妈的，将军，我们出去和那些龟儿子拚了，赢了就有肉吃，战死也总比饿死强……”一个胆大的四川士兵向张珏请战。

　　“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再有敢胡言乱语的，定斩不饶！”说完，张珏别过头去，几滴泪花飘落在他面颊。

　　翌翌翌日，刘华正准备派出心理战分队，却听帐外禀报：“大汗，合州知州王坚只身前来求见。”

　　“王将军，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刘华看着王坚，头发、胡子全白了，背也微微驼了，跟以前看到的硬汉判若两人。

　　“扑通”王坚竟然跪在刘华面前，“刺杀大汗，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请大汗信守以前的承诺，饶过满城军民，王坚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将军快快请起！”刘华连忙上前，扶起王坚，“将军多虑了，如果本汗要杀你，何必等到现在，当日在半山亭就自己动手了。”

　　王坚看着眼前硕壮的刘华，回想当时的情景，确实如此。

　　“大汗恕罪，口说无凭，王坚斗胆请大汗亲书受降文书，我二十万军民才能铁心归降！”近日王坚思前想后，并做通了全城军民的工作，决定投降。但他还是需要一个正式的承诺，所以只身前来面见刘华。如果刘华是欺骗他的话，临行前他交待张珏，不惜全城军民与蒙军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好汉子，为了百姓，不避生死！本汗马上写，拿笔墨、印信来！”刘华高声喊道。

　　拿着盖着蒙哥大印的受降文书，王坚纵马回城。一个时辰后，封闭了大半年的钓鱼城城门缓缓打开。

　　第11章、军属慰安

　　不久之后，刘华在五百亲卫队的簇拥下，带领2万汉军不紧不慢地向钓鱼城进发。后面是一群牧人，赶着蒙军剩下的1千多头牛羊。

　　刘华考虑到钓鱼城已经断粮了，而蒙古军以肉松为主要食物、粮食很少，所以就把军中现有的牛羊全部给钓鱼城送去，一来可以解燃眉之急，二来留些蓄力以便今后恢复生产。

　　来到城下，王坚、张珏在城门口列队迎接。看到随刘华来的是汉军，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毕竟都是汉族人，起码不会像蒙古兵那么凶残到处烧杀奸掠，而且由汉军来接收，情感上好过一点。随后，饥肠辘辘的钓鱼城军民看到后面跟来的牛羊，心中又多多少少涌起了一丝感激。

　　“参见大汗！”王坚、张珏率众人上前施礼。

　　“免礼。”刘华跳下马，搀扶起王坚等人。

　　“恭请大汗入城。”王坚道。

　　“不必入城了。”刘华让侍卫交给王坚一包印信，说道：

　　“为了不扰民，本汗马上就带兵撤走。合州知州一职还是由你担任，将来再有重用。其他一应官员和将士保留原职，原地驻守。本汗就把合州全权委托给你了，希望你继续管好百姓，守牧一方。这些牛羊给你们救救急，至于粮食你们自己到周边购买吧，想必钓鱼城应该缺粮不缺钱吧？”

　　这道任命，大出王坚、张珏等人的意料。原以为刘华会派人来接收钓鱼城，他们多半会被收缴兵权，纳入刘华帐下当个参军。谁知刘华这样安排，这是对降将的何等信任，这需要多大的魄力。

　　“臣等誓死效忠大汗！”这一次，王坚、张珏是真心诚意地给刘华下跪。

　　望着刘华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军民分牛分羊的热闹场面，王坚、张珏对视了一下，那目光表达了同一个意思：“也许这次投降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

　　“传令，全军拔营出发，挺进重庆，与忽必烈、兀良会师！”刘华回营后，立即下令。

　　“汗兄，不进城歇歇？”忽都问道，攻打钓鱼城以来，他和将士们7、8个月都没碰过女人了。本以为接收钓鱼城后，大家可以进城happy一下，就算不能强来，至少也可以用钱和食物交换。

　　古时候军队中不能有家眷，一是怕影响行军、作战；二是怕将士顾虑重重，打仗不能舍生忘死。即使到现代，军属也只能到军中探亲1—3个月。刘华作为现代军队的一员、28岁的大龄青年深有感触，他本人因为休假不容易、时间又短，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每次看到别的军嫂探亲假结束，夫妻依依不舍的情景，真让人落泪。

　　“书记官，颁旨：从即日起，凡百户以上军官家眷，均可住军中慰安，编为军嫂营。战时充当医护，平时可和丈夫同帐。”刘华稍作思考，下了一道意义深远的命令，这为以后刘华军队的改革奠定了良好的人望。

　　先别说家属来队能减少军人奸淫驻地妇女的事件，光是每个军官那三四个老婆，就把各个部队的护士问题解决了。虽然杨大渊等汉将封建思想严重，不喜欢女人到这光棍营中抛头露面，但最后耐不住饥渴也向开放的蒙古将领学习了。

　　“大汗圣明！”没多久，军营上下欢腾、士气高涨。

　　合条件的军官不用说，就是不合条件的士兵也很高兴，起码有些个军嫂在营中晃荡，可以饱饱眼福，甚至有机会还能吃个豆腐。

　　从合川到重庆的路上，由于走的是水路，官兵们没耗什么体力。三天后，到达了重庆温汤峡（北碚温泉）。

　　“参见汗兄、大汗！”刘华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忽必烈和兀良。

　　“爱卿免礼！”刘华扶起二人，“传令全军，就地扎营、洗澡。四弟、众爱卿我们也去好好泡个温泉。”

　　其实古人是不爱洗澡的，特别是少数民族。汉人等是认为洗澡伤元气、会折寿；少数民族等是因为地方气候、地理、风俗等原因，洗澡不方便，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不洗澡的习惯；外国人也差不多，比如中世纪欧洲人因为蒙古西征带去了黑死病（瘟疫），洗澡把身上的油脂、皮垢去掉后，跳蚤容易咬破皮肤传播病菌。

　　所以古人发明香水来涂或用檀香来薰，就是为了掩饰身上的异味。可刘华不清楚呀，他自己脱光了跳进温泉池，看到忽必烈和群臣扭扭捏捏不肯下池，还以为他们害羞。所以又招呼他们过来，最后忽必烈等人只好羞羞答答地舍身相陪，过了几下水又纷纷起身，等在旁边。

　　从刘华转世以来，因为战场不方便就两个月没洗过澡，今天被温泉一泡，起码好几年没洗过澡的蒙哥身体，足足让刘华洗了一个时辰。一名为他搓背的近侍手都快搓断了，终于才让刘华得到满足。

　　“操，蒙哥也太不注意个人卫生了……起码有十斤！”看着满池大团大团的污垢，刘华恶心得想吐。

　　“侍卫，把这池水放干净后重装，四弟你们都给我下来。传令全军，所有人今天不把身上的脏东西洗干净，不许吃饭！”刘华以前因为吃牛羊肉，膻味把身上的臭味压住了，所以自己也没觉得臭。今天一洗，才知道自己和身边人原来这么脏。

　　“大哥好像和原来不一样了，不过感觉亲切多了。”忽必烈眯着眼睛泡在温泉里，富含硫磺的泉水已经把他的油垢都泡涨了，手一搓，就搓掉一大片，身体也觉得非常轻爽。

　　第12章、重庆谈判

　　两天后，重庆城外。蒙军三军汇合，总兵力达到15万，座座连营把重庆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古城重庆多城门，\\\\\\\"开九门，闭八门，九八一十七道门\\\\\\\"，这古老的传说至今还留在人们的闲聊中。据传这17道城门，是顺应风水，讲求生克，应\\\\\\\"九宫\\\\\\\"、\\\\\\\"八卦\\\\\\\"之象而构筑的，以示\\\\\\\"金城汤地\\\\\\\"的含意。这十七道门，有九门是专供力夫挑两江河水入城的水门。后来，城内火灾频生，官府认为乃水门洞开不能制克火星之故，便将八道水门统统封闭。过去重庆民间广为流传的一首《重庆歌》（详见作品相关），可使今天的重庆人能够领略古城重庆昔日十七道门的风貌。

　　直辖后的重庆，实际上是把以前四川的重庆市、万县市、涪陵市和黔江地区合而为一，人口有3千多万，比当时世界第一人口大市墨西哥城（2千多万）还多。刘华当年在重庆读了四年大学，课余时和几个爱游玩的同学，一起把重庆各个名胜古迹，如大足石刻、丰都鬼城、两江夜景等等几乎跑遍了。故地重游，却是物是人非。

　　宋末的重庆和20世纪相比，空气非常清新，天空异常明朗，丝毫没有后世“雾都”的样子。当初清末洋务运动，张之洞在重庆开设了炼钢厂等工业，这里便开始形成了工业重镇的格局，一直到现在都是中国的重工业城市。所以空气受到污染，从秋季到第二年春季，都雾气沉沉，和当时英国伦敦并称为“雾都”。抗日战争时期蒋介石选重庆当陪都，除了易守难攻外，还考虑到可以防备日军飞机来轰炸。重庆由于是山城，路陡坡多，所以几乎看不到自行车，这也是重庆的一大特色。

　　不久前，南宋为解合州之围，撤换蜀帅蒲择之，改任吕文德为四川制置副使，寻命兼湖北安抚使，率军入蜀。五月下旬，吕文德以四川制置副使兼知重庆府，率舟师万艘，溯江而上。蒙古军早有纽璘率军在涪州蔺市和重庆附近的铜罗峡布置了两道水上防线，堵截从下游而来的南宋援军。经过数次激烈争夺。

　　吕文德终于冲破蒙占军的层层封锁，于六月初率兵进入重庆。接着又率千余艘大型战船，沿嘉陵江北上，援救合州。进至三槽山（今合川县南）西，遭到蒙古军史天泽的阻击。史天泽“乃分军为两翼，跨江注射，亲率舟师顺流纵击”。蒙古军独创的这种三面攻击的水上战术，在川江里运用得相当成功，史天泽“三战三捷”，夺得宋军战舰百余艘。宋军前锋溃走，舰队继乱。吕文德入援钓鱼城不成，只得领兵退守重庆。

　　此时，刘华正和忽必烈、忽都两兄弟在喝酒聊天。

　　自从见到忽必烈这个历史伟人后，刘华就有所谨慎，深怕被忽必烈戳穿自己这个“冒牌货”。没事就找一些蒙古的典籍来补习，不懂的就找忽都这个没戒心的大傻来问询。时间一长，居然也成了半个蒙古通了。

　　“大汗，营外宋廷使者贾似道求见。”传令兵进帐禀报。

　　“把人带进来。”刘华吩咐，“四弟，你看贾似道来此何意？”

　　“汗兄，如果臣弟所料不差，应该是来议和。”忽必烈笑道。根据他刚刚收到的宋廷内线的报告，他已经知道贾似道此行的目的。

　　“大宋枢密使贾似道参见蒙哥汗、三王爷、四王爷。”贾似道一脸谄笑，一指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这是我的副使文天祥、文侍郎。”

　　按说文天祥这种臭脾气的小官，贾似道是不会带到身边的，但是宋理宗赵昀考虑到文天祥比较硬气，可以在谈判桌上发发飚，为己方捞点筹码。所以任贾似道为正使、文天祥为副使。贾似道一行从杭州出发不久，就得到忽必烈、兀良从武昌撤兵和钓鱼城投降的消息，可谓是喜忧参半。一路朝重庆而来，贾、文二人磋商了好几次谈判方案，都无法达成共识。

　　“请坐。”刘华手一摊，招呼道：“不知贾大人前来何为？”

　　“大汗，吾皇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忍黎民生灵涂炭。遣我等前来议和。还望大汗化干戈为玉帛，与我朝修秦晋之好……”贾似道字斟句酌地说，深怕这几个蛮子把他赶出去。

　　“说得好听，还不是被我蒙古大军打怕了！”忽都嚷道。

　　“三弟，休得多言，且听宋使讲来。”刘华制止忽都捣乱。

　　“禀大汗，吾皇提议在原来的岁币基础上，再每年增加白银30万两、绫罗绸缎20万匹、茶叶100万两，另外，把谢皇后的掌上明珠建霖公主许配给大汗为妃。大汉意下如何？”贾似道继续开价。

　　建霖公主是理宗和皇后谢道清的小公主，年芳18，一直被视为掌上明珠，舍不得许人。这次赵昀是花了血本的！（刘华：我不要韦小宝的刁蛮老婆。作者：大汗息怒，此建霖非彼建宁，是我为您老人家专门量身打造的美人！）“放屁，你们那皇帝老儿还想当我汗兄的老丈人，以后见到他，我们不是低他一等？”忽都又插嘴。忽都没文化，所以不知道汉族政府以前多次和亲，汉有王昭君，唐有文成公主……历朝历代几乎都有。另外对辈分也没那么讲究，各称各的。

　　“三哥不要胡闹，汗兄自有主张！”忽必烈从来拿他这个心直口快的三哥没办法。

　　“好，本汗同意，不过要把重庆拿来给建霖当嫁妆！”刘华考虑了半天，还了价。

　　“不行，大好河山，寸土寸金，哪能随便给别人！”闷了半天的文天祥终于发飚了。

　　“为什么不行，建霖嫁过来，以后我们蒙宋就是一家人，公主金枝玉叶，为了不让她到和林吃不惯、住不惯，本汗准备安排她住在重庆，难道文大人不允许？”刘华佯怒道，听到心目中的民族英雄发话，故意和他抬抬杠。

　　从文天祥一进门，刘华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现在还很年轻的文天祥，一身士人打扮，儒雅风流，仪表堂堂，给刘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汗息怒，此事好商量……”贾似道连忙打圆场，千万不能谈崩了。

　　“另外，你们皇帝还必须陪嫁500个厨师、1000个医生和1000个工匠，来服侍公主。”刘华继续加码。他下一步准备改革，需要一些人手，雁过拔毛，不要白不要。

　　“大汗，所需合情合理，不过割让重庆一事，外臣权限不及，还得奏请吾皇定夺。”贾似道觉得刘华的要求并不是很过分，但割地的要求还是超出了理宗给的底线，所以还得请示一下。

　　“快去办好，反正重庆必须交出来，否则本汗的大军自己去取！”对于腐败的南宋朝廷和历史上的大汉奸贾似道，刘华懒得多说。

　　“遵命，外臣马上飞鸽传书，最多两天就能回复大汗！”贾似道捂住正想开口的文天祥的嘴巴，马上答应。

　　“飞鸽传书？哦，记得还要陪嫁1000个养鸽子的！”刘华想起了蒙军的通讯现状。

　　第13章、舌战天祥

　　一成一败本无常，弱国求和总可伤！

　　帝女作奴男作仆，空劳稗史记兴亡。

　　瑟瑟秋风中，文天祥站在重庆朝天门码头，目送着20万垂头丧气的宋军登船。

　　前天，宋理宗赵昀已经批示贾似道答应刘华的全部条件。贾似道进入重庆府，向吕文德等官员宣读了皇帝的敕令。于是，从昨天开始宋军分批乘船撤离，蒙军开始接防。而文天祥却“意外”地被刘华留下来，当所谓的蒙宋联络官。贾似道当然巴不得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留在刘华这里，最好刘华哪天一刀砍了他，自己可就更高兴了。所以贾似道二话没说就帮赵昀答应了，昨晚和蒙古人喝了一夜酒，今天还是被人抬上船的。

　　当然，蒙宋议和协议早已经签好了，除了割让重庆和每年增加的岁币外，主要还有：一、两国结为友好邻邦，互派联络官；二、双方全面通商；三、两国百姓出入自由……“哎，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子孙视之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芥。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文天祥吟诵的是北宋苏洵的《六国论》，此文道尽了六国灭亡的前因后果——苟且偷安，日日不安。

　　“履善，挺有雅兴的嘛！”一阵粗犷的声音传来。（文天祥字宋瑞，又字履善。）文天祥一转头，吓得半死。刘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身旁了，边上还有几十个侍卫分散四周。

　　“参见大汗。外臣只是在吟诗，风花雪月的玩意儿，有污大汗圣听。”文天祥连忙狡辩，只希望这个蒙古大汗汉文水平别太高，否则将引来杀身之祸。

　　“哦，《六国论》也是诗吗？本汗怎么不觉得它风花雪月呢？”刘华童心大发，故意吓吓文天祥。

　　看着刘华满脸横肉、浓密的络腮胡和彪悍的身材，一双三角眼精光四射，文天祥顿时汗流浃背，不敢说话。

　　“哈哈……想不到豪气冲天的文侍郎也会害怕！”刘华有一种征服后的成就感，看来23岁文天祥还是没有几十年后那样“威武不能屈”。

　　“履善，别担心，本汗不是你想的那样残忍好杀！”刘华看看差不多了，也适可而止。

　　“还不好杀？这几年蒙古进犯中原，各处军民被你杀了不下80万！”文天祥心里嘀咕，可是不敢说出来。

　　儒家教出来的学生，绝大部分都识时务，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以历朝历代，儒家当官的“忠君爱国”比谁喊的都响，但大部分投起降来争先恐后，根本没有气节。“每多仗义屠狗辈”，倒是没什么文化的普通百姓却成了民族的脊梁。

　　“其实，苏洵说得也不全对。秦国本来是个弱小落后的国家，经过商鞅变法的彻底改革，经济和军事实力都强大起来；而原本强盛的六国却因宗法势力的强大，因循守旧，经济和军事实力日益衰落。秦强盛起来后，积极向东方发展，夺取六国的土地。六国也曾联合起来对抗秦国。但他们又各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这种联合并不巩固。

　　秦国采取远交近攻的军事战略，韩、魏、楚三国都紧靠秦国，因此直接受到秦国的威胁和侵略，在秦国强大的军事和外交攻势下，纷纷割地求和，并最早被消灭，齐、燕、赵三国随之相继灭亡。六国灭亡，非兵不利、战不善，其原因是多方面的，绝不仅仅是因为割地赂秦。

　　苏洵不从其他方面去论证，而抓住六国破灭“弊在赂秦”这一点来论证，是为其针砭现实服务的。”刘华开始侃侃而谈：

　　“宋建国以后，鉴于唐末藩镇割据，五代军人乱政，因而实行中央集权制度，解除节度使的权力，派遣文臣做地方官，派官员到地方管理财政，由皇帝直接控制禁军，将地方的政权、财权、军权都收归中央。为了防范武将军权过重，严令将帅不得专兵，甚至外出作战，也必须按皇帝颁发的阵图行事。将官经常轮换，兵不识将，将不识兵，致使军队没有战斗力。

　　这样的措施虽然杜绝了军阀拥兵作乱，但是也造成军事上的衰颓。宋建国后一百年间，宋军与契丹、西夏军队大小六十余战，败多胜少。宋加强中央集权的措施，导致官僚机构膨胀和军队不断扩充。到宋中期，官俸和军费开支浩大，政府财政入不敷出。宋廷实行不限制兼并的政策，土地集中现象严重，社会矛盾尖锐。政治上的专制腐败，军事上的骄惰无能，带来外交上的极端软弱。

　　到苏洵生活的年代，宋每年要向契丹纳银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向西夏纳银十万两，绢十万匹，茶三万斤。这样贿赂的结果，助长了契丹、西夏的气焰，加重了人民的负担，极大地损伤了国力，带来了无穷的祸患。”

　　文天祥作为南宋时期文人的佼佼者，但是历史局限性也不言而喻，哪能达到7百多年后的现代人的理论高度，被刘华一席话惊呆了，半天合不上嘴。

　　“履善，可能你对本汗抱有成见。本汗以前确实心狠手辣，但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圣人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自从本汗死过一番后，很多想法都变了。实话告诉你，本汗决定不再攻打宋朝了，以后将善待各族子民。你作为一个汉人，难道不想本汗属地的上千万汉人过得好些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本汗不久将在领地进行一系列改革，你心中的抱负只有在本汗这里才能得到施展！”刘华向文天祥抛来橄榄枝。

　　“大汗美意，外臣愧不敢当。但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外臣岂能辜负朝廷的栽培！”文天祥对自己在宋廷的际遇还是清楚，但是怎么也拉不下面子投诚蒙古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有慢慢来了。哪怕你是孙猴子，也跳出不如来佛的手掌心。”刘华暗想，随后笑了笑，转身离去。

　　不管怎么说，和文天祥打的第一仗算是赢了。

　　——

　　贾似道确实在1259年到蒙军议和。当忽必烈、兀良合台合围鄂州时，南宋大震，用贾似道集军汉阳，作为鄂州后援。但贾似道毫无胆略，逗留中道，诸将亦不遵约束。当听到鄂州守将张胜败死后，贾似道大惧，密遣心腹将王哀，到蒙古营，请称臣纳币。忽必烈不许，部下郝经谏道：“今蒙哥大丧，国家无主，宗族诸王，谁都虎视眈眈。如果阻碍其他王爷即位，我们将势且腹背受敌。不如与宋议和，马上北归，另外再派一支部队迎先帝灵舆，收取帝玺，召集诸王会丧，议定嗣位，那时大王应天顺人，自可坐登大宝了。”忽必烈之所以后来继承汗位，全凭此一谏。

　　忽必烈大悟，随后与宋朝定议，让宋朝割让长江以北之地，及岁奉银绢各二十万，乃退兵北旋。兀良合台方东应忽必烈军，引师攻潭州，嗣得议和消息，移师而东，及至鄂，闻忽必烈已还，遂亦北去。贾似道反令夏贵等，杀他殿卒百余人，诈称诸军大捷，献俘宋廷。昏头磕脑的宋理宗，竟信他有再造功，召使还朝，封卫国公，大加宠眷，真正奇事！不是奇事，实是呆鸟。

　　第14章、兄弟密议

　　“四弟，看座。四下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谨。”刘华说道。

　　“谢大哥！”忽必烈坐在刘华右手边的座毯上。他与蒙哥同父同母所生，年龄相差7岁。

　　“四弟，可曾听过大哥在钓鱼城下之事？”刘华问道。

　　“略有耳闻，大哥，问句不该问的话，您真的见到长生天了吗？”忽必烈推敲了半天，终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从小到大，大哥可曾骗过你。”刘华也不知道忽必烈他哥俩小时候的事，随口胡诌。

　　“大哥你给我讲讲经过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好奇，可是又觉得不好开口。”忽必烈看到气氛不错，把困扰自己和他“智囊”的问题提了出来。

　　刘华于是又装神弄鬼了一次，由于讲过多次，刘华已经说得越来越顺口，而且条理清晰，无懈可击了。

　　“大哥，那‘鬼见愁’是长生天教的？还有没有其他神技呢？”忽必烈好奇心更甚，打破沙锅问到底。

　　“还有很多，等宋廷陪嫁的工匠到了，我再做一些出来。”刘华说道，“先不说这些，今天单独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些大事。”

　　“大哥请讲，小弟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忽必烈现在看蒙哥的神情，只能用“崇拜”两个字来形容。

　　“我准备按照长生天的谕示，对我们蒙古现在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教育等进行变革，考虑到可能遭到的阻力很大，我也有些犹豫。四弟在我皇族中最是开明，希望你能为我臂助。”刘华知道，光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了多少事的。忽必烈在历史上也算得上是个开明君主，特别是他对汉人的态度，应该是除自己之外最好的。所以无论如何要把他争取过来。

　　“不知大哥要进行哪些变革，能否举个例子？”忽必烈问道。

　　“比如，我首先想改的就是语言文字，我准备改行汉字，发蒙古音，你看问题大不大？”刘华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忽必烈。

　　从人口上来讲，虽然现在各位大臣都说不清到底蒙古有多少人，但是刘华知道2000年内蒙人口才5百多万，外蒙2百多万，按照人口增长基数倒推，当时最多100万人。只要统一了文字，民族融合就快多了，发音不同就当是方言了，问题也不大。毕竟以后自己统一了中原，让9千多万汉人学蒙古文不太现实，难度也太大。

　　“大哥，我看问题不大，毕竟以前我们也没有文字，现在的也是改进后的回鹘文。从我来说，汉字确实比回鹘文好些，加上现在我族识字的不多，你教他们什么，他们就学什么。”忽必烈思考了一会说。

　　刘华看到忽必烈这么开通，恨不得扑上去亲一口。

　　“我还准备立国创号，因为我们是长生天的子民，初步设想建国为‘天’，年号为‘长生’，你看如何？”刘华又继续征求意见，把“长生天”拆成了国号年号，到底是理科生，严重缺乏想象力。

　　“大哥，立国创号事关国运，不如把所有皇族找来议一议。不过我本人倒是赞同大哥的想法。”忽必烈实在好说话。

　　“我还准备定重庆为中京，定和林为北京。”刘华又道。

　　“大哥，为什么定重庆为中京？莫非还有东京、西京、南京？”忽必烈奇怪道。

　　“四弟，长生天曾经给我看过一幅地图，大概是这样……”刘华在一张纸上画了一幅简易世界地图，说道：

　　“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东边、南边这几大块没有国家，只有一些落后的部落，等我过些年把铁壳船造出来，再慢慢派兵去；五弟大概已经到了西边这个位置，那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国家，军事实力和我们差不多，以后就看五弟打到哪里算哪里了。”

　　“大哥，那宋朝你准备怎么处理？”忽必烈问道。

　　“四弟，我就知道你会问。宋廷气数已尽，他就交给我吧，你的目标在那。”刘华一指高丽和日本。

　　随后，刘华又和忽必烈商讨了机构、官制等其他一些问题。

　　——

　　1、蒙古语是很早以前居住在我国北部和中亚地区的蒙古部落使用的语言，属于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蒙古文先后有六种，现行蒙古文有三种：传统蒙文、托忒蒙文和新蒙文。传统蒙文是从古回鹘文经过回鹘式蒙古文逐渐演变而来的一种拼音文字，主要通行于我国内蒙古自治区；托忒蒙文是在旧蒙文基础上改制而成的拼音文字，主要通行于新疆蒙古族地区；新蒙文亦称斯拉夫蒙文或基里尔字母蒙古文，是在俄文字母的基础上改制而成的，主要通行于蒙古国。1204年，成吉思汗征服乃蛮部，俘获乃蛮部塔阳罕的掌印官畏兀儿塔塔统阿，成吉思汗令塔塔统阿“教太子诸王以畏兀儿字书国言”。

　　这就是现在我们所知道的最早的蒙古文。蒙古族最早的一部历史着作《元朝秘史》，就是用这种畏兀儿字体的蒙古文写成的。到了元世祖忽必列中统元年（1260年），又令八思巴创制蒙古新字，后称八思巴字。直到1370年，着名的语言学家却吉翰斯尔，将畏兀儿——蒙古字母加以改革，使之适合于蒙古语的特征，这就是今天中国蒙古族使用的蒙古字。

　　2、元朝的国号“元”，取自《易经。乾卦》：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乾是八卦的首卦，达于上者谓之乾。凡上达者莫若气，天为积气，故乾为天；元，有大，首等意思。大约就是万物根本的意思。

　　3、日本原名“倭”，唐朝咸亨年间改为日本。《新唐书》说日本取国名还是报唐朝批准的：“未几孝德死，其子天丰财立。死，子天智立。明年，使者与虾人偕朝。虾人亦居海岛中，其使者须长四尺许，珥箭于首，令人戴瓠立数十步，射无不中。天智死，子天武立。死，子总持立。咸亨元年，遣使贺平高丽。后稍习夏音，恶倭名，更号日本。使者自言，国近日所出，以为名。”

　　第15章、召回皇族

　　1259年10月，和林已经飘起了绵绵大雪。

　　和林全称哈拉和林，位于今蒙古国境内，是蒙古帝国的首都，为第二代大汗窝阔台所建立。由于蒙古帝国的强盛，成为当时世界最着名最繁盛的大城市。忽必烈迁都大都後，仍为蒙古本部重要都市。元朝灭亡後，北元政权以之为首都。15世纪初期蒙古诸部分崩离析，和林也逐渐没落。

　　“什么，汗兄下月大婚，让我们皇族、重臣全部迁往重庆？由孛鲁暂时主持军政，等四弟过来移交，有没有搞错？”末哥收到从重庆传来的圣旨。

　　末哥只比蒙哥小两岁，乃同父异母所生。

　　“是呀，就算汗兄大婚，咱们过去庆贺、庆贺再回来也可以，干嘛把我们都迁过去？听说重庆那破地方到处都是山，连跑马的地方都找不到，我们这些成吉思汗的子孙不骑马咋行？”阿里不哥心中也很不爽。

　　“也许汗兄另有打算，还是奉旨行事吧。”末哥无奈地摇摇头。

　　于是，和林的几家“搬家公司”应运而生。

　　1259年11月，叙利亚高原哲吉莱特城。

　　“诸位，汗兄来信，他将于本月大婚，同时，让我明年2月前到重庆商量国家大事。”旭烈兀对帐中众将宣布：

　　“我将带爱子木忒（亦失木忒）后日出发，此地战事由郭侃全权主持，相机行事。”

　　作为成吉思汗的孙子，42岁的旭烈兀有着身份血统上的天然优势，而他的一次次的辉煌战绩也证明了他无愧于杰出军事统帅的称号。他将“上帝之鞭”伸向了西亚，在真主的土地上建立了蒙古人的国家。

　　旭烈兀是拖雷的第五子，与蒙哥、忽必烈、阿里不哥是同母兄弟。在草原上长大的旭烈兀，从小也练就了一身功夫，而在成吉思汗对子孙的“天下土地广阔河流众多，你们尽可以各自尽情去扩大自己的领地”的鼓舞下，他也获得了很多的实践机会。

　　18岁那年，他随堂兄拔都远征，横贯东欧大草原，一直打到了今匈牙利境内。在与匈牙利马札尔人的战争中，他与速不台分兵五路，大败马札尔军队于都宁河。这次西征对年轻的旭烈兀意义重大，使他积累了实践经验和政治资本。

　　自窝阔台死后，蒙古诸王公就处在权力的激烈争夺中。1248年窝阔台之子贵由死，旭烈兀联合拔都等人积极拥戴其长兄蒙哥，挫败了海迷失等人的阴谋，使蒙哥在1251年诸王公大会上夺得大汗之位。在随后蒙哥打击窝阔台系势力中，旭烈受命察视失烈门等人，为蒙哥的统治立下了汗马功劳。

　　蒙哥坐稳大汗之位后，便积极筹划进一步扩张。由于是同母兄弟，忽必烈、旭烈兀都得到积极的培植。1252年，旭烈兀则成为西征大军的统帅。以郭侃为先锋，率1.2万人先行西征。第二年，旭烈兀率主力军出发渡过阿姆河，带着蒙哥给他的“从阿姆河两岸到埃及尽头的土地都要遵循成吉思汗的习惯和法令。对于顺从你命令的人要赐予恩惠，对于顽抗的人要让他们遭受屈辱”的嘱托，从此离开了生他养他的蒙古大草原，也离开了蒙古贵族之间的勾心斗角，到一片全新的天地去开拓他的世界了。

　　首当其冲的，是里海以南的亦思马恩派穆斯林宗教国，这一派别是历史上有名的穆斯林“刺客派”，热衷于培养刺客刺杀敌对方的领导人。该派别曾因企图组织刺客刺杀蒙哥，而同蒙古人结下了深仇大恨。旭烈兀分三路大军进攻，自己亲率中路军，很快就攻陷了教主忽儿沙的城堡。亦思马恩派90多座城堡被毁，忽儿沙在押解途中被杀，这一伊斯兰教中颇有实力的派别从此就在历史上消失了。

　　接着遭殃的是巴格达的阿拉伯阿拔斯王朝哈里发。阿拔斯王朝因擅长同各种侵略势力周旋，保全自己至少作为穆斯林宗教领袖的地位，到这时已传了36代，历经508年。但这一次，哈里发谟斯塔辛对旭烈兀的态度十分傲慢，这使他成了末代哈里发。旭烈兀先用决堤放水淹没了哈里发的主力军和统帅，接着以一场精彩的围城战迫使哈里发弃城出降。一场历史上罕见的大屠杀展开了，数十万居民死于非命，有着500年文化积累的巴格达城遭受了浩劫，哈里发本人则被纵马踏死。

　　巴格达的改旗易帜使伊斯兰世界陷入了恐慌状态。但旭烈兀仍没有停下他的脚步，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叙利亚。在攻打叙利亚之前，他已接受了亚美尼亚国王和安条克国王的归诚。当时的叙利亚名义上属于埃及的阿尤布王朝，实际由国君纳昔尔统治。

　　1259年9月，旭烈兀在灭亡波斯木剌夷国和黑衣大食国之后，率军10余万进攻叙利亚，旭烈兀军分三路进攻叙利亚：郭侃为前锋；拜住为右翼；孙扎克为左翼；旭烈兀为中军。于九月十二日，旭烈兀军从阿里刺忒前进，越过哈喀儿山，全歼曲儿忒的军队，进入底牙儿别克儿，攻取哲吉莱特城。

　　第16章、招贤纳士

　　十月以来，从南到北，由东至西，不论是蒙古的地盘，还是南宋、三大汗国的领地，到处都出现了刘华亲拟的《招贤令》。区别只在于：

　　在蒙古的地盘上，是以官方榜文的形式张贴在醒目位置；在南宋的领地上，多是以传单、小广告等形式，由蒙古的奸细散发、张贴到各地书院、民居，甚至茅厕的墙上；而在三大汗国者，《招贤令》则是用当地民族文字写成。

　　“长生天谕示，蒙哥汗诏曰：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山不择块垒，故能成其高。天地生万民，各族一家亲。人不分种族，地不分南北。学成文武艺，售予帝王家……”大意就是，蒙哥汗现在招贤纳士，人不分种族、地域，只要有一定文化、武艺或其他一技之长，到重庆经过简单的考试，就能做官。

　　没多久，各地书院、茶馆、市场、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相公，你苦读寒窗十数载，次次名落孙山，不如到鞑子那里去碰碰运气，如果捞到个一官半职，总比一家老小整天窝在家里受穷强！”

　　“张生，你我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哎，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说啥？不想当汉奸？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据说那蒙哥汗前世也是咱们汉人呢…得了吧你，等我他日衣锦还乡……”

　　“李掌柜，我明日就辞工不做了。想我王三在临安城是出了名的‘活算盘’，凭我的财算本事……总比在你这里当个番头受气好！”

　　“陈铁匠，和我一起到重庆去吧。听我在钓鱼城的六叔说，那鞑子大汗现在对汉人挺不错的……哎，这年头管他谁当皇帝，只要能升官发财就行了。”

　　“阿嘟（弟弟），我们去投奔蒙哥大汗吧，跟着海都（窝阔台之孙）何时才能混出名堂？凭我们这身箭术……”

　　不久，《招贤令》也摆上了宋理宗和三大汗国大汗的案头。

　　“这个蛮子，居然也想学曹操搞招贤，只怕画虎不成反类犬，哪有这样降低标准招人才的？”赵昀冷笑道。

　　“陛下英明，想我大宋这么多机构，也容纳不了太多官员，每次科举的进士大部分还候补着呢。”宰相丁大全迎合道。

　　“哈哈，蒙哥越老越糊涂了……全部当官？他从哪里去找这么多位置出来？”钦察汗别尔哥大笑。

　　四年前拔都去世，他的弟弟别尔哥即位。钦察汗国名义上仍对蒙古大汗称藩，实际上已成为独立国。钦察汗国从建立之初就分裂成拔都家族、斡儿答家族、昔班家族、莫斡勒家族、脱花帖木儿家族，只是拔都家族实力最大，一般提到钦察汗国，都是拿拔都家族来代表。

　　同样，察合台汗国的监国妩潞，窝阔台汗国的3大首领灭里（窝阔台之子）、脱脱、海都（窝阔台之孙）也把蒙哥此举当成笑话……与此同时，重庆汗宫。

　　刘华这一个月来，累得半死，连忽都给他搜罗的几个重庆美女也没时间“享受”。据现代医学研究，男人的性欲望和工作强度有关，大部分脑力劳动者性需求比体力劳动者要少，也就是说矿工、庄稼汉等的性欲比白领要高得多。

　　经过和忽必烈等大臣多次商议，刘华已经着手建立“天朝”的行政机构。根据后世的知识和帝国现状，刘华为了和南宋臃肿的官僚机构区分，把现有实际控制的地盘划为2京18省：

　　北京和林、中京重庆，四川省、云南省、贵州省、湖南省、广西省、安南省（交趾：越南）、青海省、西藏省、西疆省（别失八里、阿姆河等处）、山西省、陕西省、甘肃省、宁夏省、辽阳省、山东省、河南省、河北省。

　　中央初步设立为1院6部——宣政院（历史上元朝的国家权力机构，相当于国务院），主官为总理，下设六部：军政部、民政部、财政部、农工部、文教部、司法部，主官为部长。

　　军政部（相当于南宋的兵部）下设：参谋处、军需处、军情处、训练处4处；民政部（相当于民部）下设：组织处、户籍处、宗教处、民族处、外交处、邮政处6处；财政部（相当于户部）下设：税务处、规划处、审计处、商业处、矿业处5处；农工部（工部加上户部的部分职权）下设：农业处、工业处、建设处、技术处、交通处5处；文教部（相当于礼部）下设：文化处、教育处、宣传处、卫生处4处；司法部（相当于刑部）下设：司法处、监察处2处。

　　这些新机构名称，别说蒙古大臣没听过，就是汉族大臣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经过刘华的耐心解释和特权强制，大家都同意了。忽必烈等少数几个有头脑的回去细想之后，也觉得机构划分比较合理。

　　官僚机构初步形成，现在缺的就是人才。

　　刘华准备让忽必烈任总理，末哥为副总理；旭烈兀任军政部部长，忽都为副部长。其他的官职，刘华因为对大部分“亲戚”和下属不熟悉，所以准备等皇族和群臣到重庆后再仔细权衡。

　　发号施令的领导好找，缺的就是他们手下干活的普通“干部”，所以刘华才撰写了《招贤令》，向东西南北广撒胡椒面，有多少要多少。毕竟这时代受教育的人不多，只要有一技之长，就能把他们分配到从中央到各地的官僚机构中去历练。

　　《招贤令》发出去不到半个月，已经陆陆续续有各地的应征者到来。

　　本来刘华以为蒙古以前的恶劣名声，招不到多少人才，充其量也就是一些“人手”。但是看过忽必烈送上初考的3百多人成绩，刘华发觉他想错了。郭守敬、许衡、王恂、杨恭懿等历史课上学过的创立《授时历》的名人就在里面。

　　第17章、建霖公主

　　巫山十二峰，皆在碧虚中。

　　回合云藏日，霏微雨带风。

　　猿声寒过水，树色暮连空。

　　愁向高唐望，清秋见楚宫。

　　1259年10月下旬，长江巫峡。

　　巫峡又名大峡，以幽深秀丽着称。整个峡区奇峰突兀，怪石磷峋，峭壁屏列，绵延不断，是三峡中最可观的一段，宛如一条迂回曲折的画廊，充满诗情书意。

　　巫峡峡长谷深，迂回曲折，奇峰嵯峨连绵，烟云氤氲缭绕，景色清幽之极，如一条美不胜收的画廊。巫山十二峰分别座落在巫峡的南北两岸，是巫峡最着名的风景点。它们上干云霄，壁立千仞，下临不测，直插江底；峡中云雾轻盈舒卷，飘荡缭绕，变幻莫测，为它们平添了几分绰约的风姿。

　　巫峡名胜众多，除有十二峰外，还有大禹授书台、神女庙遗址、孔明石碑以及那悬崖绝壁上的夔巫栈道、川鄂边界边域溪及“楚蜀鸿沟”题刻，还有那刻在江岸岩石上的累累纤痕等，无不充满诗情画意。滋润了历代迁客骚人的生花妙笔，留下了灿若繁星的诗章。

　　巫峡谷深狭长，日照时短，峡中湿气蒸郁不散，容易成云致雾，云雾千姿万态，有的似飞马走龙，有的似蚯蚓擦地蠕动，有的像瀑布一样垂挂绝壁，有时又聚成滔滔云纱，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巫峡佛光。因而唐朝诗人元稹留下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千古绝唱。

　　二十艘大型楼船逆江而上，行至江道狭窄处，还有几百名衣不蔽体的巴江纤夫在拉纤。

　　“公主，这里就是巫峡了。”一名美婢指着窗外说：

　　“群峰竞秀，气势峥嵘，云雾缭绕，姿态万千，令人神驰。北岸有六峰，依次为登龙、圣泉、朝云、望霞、松峦、集仙；南岸也有六峰，但在江中能见到的，依次为飞凤、翠屏、聚鹤三峰，其余净坛、起云、上升三蚩并不临江。如欲游览，须从飞凤峰附近的青石溪溯流而上，到兰厂登岸，才可领略三案的雄姿。因此陆游、陆放翁在《三峡歌》说：十二巫山见九峰，船头彩翠满秋空。”

　　“是呀，唐朝才子卢照邻有诗云：巫山望不极，望望下朝雰。莫辨啼猿树，徒看神女云。惊涛乱水脉，骤雨暗峰文。沾裳即此地，况复远思君。”旁边另一名美婢接嘴道。

　　到底是南宋皇宫培养出来的丫头，受宋朝历代皇帝儒雅风流的熏陶，诗文素养都比较高。她们知道平时建霖公主最喜欢吟诗作赋，看到一路上公主郁郁寡欢，所以卖弄了一下，希望能使公主开心，哪知适得其反。

　　“巴东山峡巫峡长，猿啼三声泪沾裳……父皇、母后，您们怎么这样狠心呢！55555…”建霖公主泪流满面道。

　　她名叫赵芝霖，今年刚满18岁，身材纤秀，大约1.72米，云鬓娥眉，玉骨冰肌，恰如屈原的学生宋玉所写《登徒子好色赋》描绘的那样，增一寸则太高，减一寸则太矮，施朱则太红，施粉则太白。总之一个字——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

　　一个月前，父皇赵昀把她叫到跟前，旁边是眼睛都哭红了的母后谢皇后，她就知道了自己的宿命。作为皇家女子，她们的婚姻是由不得自己作主的（所以才叫公主嘛）。她本来还凭借以往父皇对自己的宠爱，做了一番抗争。但是那天，向来对她百依百顺的父皇却给了她一耳光。在父皇、母后忧伤的泪光中，她妥协了。“无情最是帝王家”，关键时刻，掌上明珠也会送人的。

　　过了巫峡，还有两天路程就到重庆了。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嫁给那个杀人如麻、相貌丑陋、年龄可以当自己父亲的鞑子大汗，建霖公主忍不住又痛哭起来。

　　与此同时，重庆街头，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缓步走在街上。

　　好几条街道被封锁，无数的劳工在铺路，不过他们用的不是大石板，而是担着桶等在边上一个巨大的圆铁球旁，有2匹马拉着铁球的一个轴，不停滚动，每过半个时辰就从圆球倒出大量的泥浆（水泥），然后这些劳工就用桶将泥浆倒在用木板分段的碎石上……“请问老人家，他们是在用什么东西铺路呀？”青年非常困惑，想了半天也不知所以然。最后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问旁边一位老者。

　　“老汉我也不知道，听他们说这是大汗发明的什么泥。不过很神奇，铺得快不说，而且只要两天，这玩意就硬得像青石板一样，你看那边有几条路前天铺好，今天就通路了。”老者虽是一知半解，但也知道得不少。

　　“那叫水泥。”旁边有人插话。

　　青年、老年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蒙古贵族模样的中年人，旁边还有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不用说，是刘华出来巡视了基建项目了。

　　现在的重庆府简直就是一个“大工地”，不但城外许多荒山被军队征用修建工程（军工厂），而且城内的贫民窟也给刘华依次陆续拆掉，正准备修成两层楼房，当然拆迁户都被暂时安置在军用帐篷里。因为说好不要钱，加上汉人软弱，所以目前还没有一个“钉子户”出现。

　　这段时间，刘华刻意地以蒙古人的身份和老百姓套近乎，同时也强令士兵变着花样改变汉人对蒙古人的印象，比如帮老百姓挑水、劈柴，让汉军扮成流氓、蒙古兵来“英雄救美”等等。

　　一老一少看到蒙古人，下意识地转身便躲。

　　“小兄弟留步，听口音像是福建莆田人氏吧？”刘华拉住青年。以前刘华读大学时，睡在他上铺的兄弟是个福建莆田人，所以对青年带着浓重莆田口音的官话比较熟悉。

　　“这位大人，小人确实莆田人氏。不知小人有何不妥，劳烦大人问询？”青年有些慌张，虽然听闻蒙古军队近来军纪不错（也是刘华砍掉了几十个违纪官兵脑袋后的成果），对汉人再没有打骂虐待，可是自己和一个蒙古人说话实在是觉得心惊肉跳。

　　第18章、科教兴国（1）

　　“哦，小兄弟误会了。是本…本人看到你对水泥感兴趣，故此想给你解说、解说。”刘华一阵尴尬。

　　“大人原来知道这水泥。恕在下冒昧，恳请大人详细说来！”到底是年轻人心性，对新鲜事物非常感兴趣，加上看到刘华说话和气没有架子，听口音又象是汉人，所以一时竟忘了害怕。

　　旁边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也围了一圈。

　　“这水泥是长生天教给大汗的神技，是用石灰和粘土混合煅烧而成……”刘华开始解释。

　　水泥这玩意历史悠久，大约2000年前，希腊和古罗马人在建筑工程中使用了一种石灰和火山灰的混合物，它们在水中缓慢反应生成坚硬的固体，这是最早应用的水泥。19世纪初，英、法等国将粘士化的石灰（或泥灰岩）经烧结成为水硬性材料，这种水泥的烧成温度低，不控制成分。使用方便，经久耐用。

　　“大人，这水泥当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晚生陈子龙，多谢赐教！”古时读书人讲究礼仪，青年对刘华深施一礼。

　　“哪里、哪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什么？你叫陈子龙，是不是莆田兴化府人氏，字刚中？”刘华兴奋地问道。

　　“大人，我们素昧平生，你如何知道我的籍贯和表字？”陈子龙万分意外。

　　“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便说话，可否请陈兄弟随我到别处一叙！”刘华客气道，暗想：

　　“古有赵子龙，今有陈子龙。前几天才招了郭守敬，今天你又送上门来，看你往哪跑！”

　　陈子龙既好奇，又紧张，想了一会，便顺从地随刘华前往一处府邸（汗宫），这个“错误”的决定，又让中国少了一个千古忠臣。

　　其实，刘华对宋末元初历史一窍不通，他也没学过五行八卦、麻衣相术。之所以知道陈子龙，就是因为以前大学的莆田室友，就是陈子龙的多少代子孙，自以为“系出名门、卓尔不凡”，经常在刘华耳边唧唧歪歪，宣传他祖宗的丰功伟绩。

　　陈子龙（后被度宗皇帝赐名文龙），字刚中，号如心，生于宋理宗绍定五年（1232年）二月。陈文龙的家学渊源，从小就“濡染先训”的陈文龙，深受曾祖父“人才当以气节为主”观念影响，自幼立志“忠君报国”，少年时期便显示出了超凡的聪颖和勤奋。陈文龙学而优则仕之时，正是南宋王朝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危难之秋，后来成为南宋着名的抗元英雄（详见作品相关）。

　　两天后，刘华在汗宫接见了郭守敬、陈子龙和初考前二十名。

　　经过一番考较，确实都是真材实学之人，看来忽必烈和他的“智囊”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于是，钦点郭守敬、许衡、王恂、杨恭懿四人分任农工部4处处长，任命前天才收服的陈子龙为文教部教育处处长。其他人按各自特长分配到各处任副处长，初考二十名之后的两百八十多人，也被忽必烈根据实际能力分配到各省任职。

　　当然，在刘华的首肯下，忽必烈也把他的智囊分别安插到各部处，如曾经的劝农使姚枢，被任命为农工部副部长。谋士刘秉中，被任命为财政部副部长。

　　“刚中、若思，留你们下来有事交待。”刘华专门留下了陈子龙和郭守敬。

　　“请大汗训示！”陈、郭齐声答道。

　　二人今年都是28岁，在南宋怀才不遇了多年，才跑到重庆来碰运气，不曾想真能一步登天。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处长到底有多大，但对照南宋的官职，也应该有四品吧。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哪能不感恩戴德。

　　“若思，本来本汗准备让你当农工部部长，但考虑到你资历太浅，官当太大不能服众、招人嫉妒，而且不利于今后历练，所以你现在就在技术处好好干，本汗有好些个长生天教的神技要让你来完成，做好了前途无量！缺钱就找四王爷要，人手方面，宋国的工匠马上就到了。”刘华虽然知道后世的很多科技，但隔行如隔山，他也不是万能的，所以只有把一些物品的设想、原理、方法教给别人，自己才能落得轻松。

　　“谢大汗！臣定当殚精竭虑，不辱使命！”郭守敬眼泪都下来了。

　　“刚中，你的工作辛苦一些，人手只有你自己去招。本汗希望五年内，所有省大部分人口必须识字，从乡村到城镇每万人要建一所萌学，十年内各省首府必须有一所大学…哦，这个大学得名于四书《大学》，就是从那些萌学中挑选出出类拔萃的学生，进入大学深造。”刘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如果做好了，刚中你的功德不下于千古一师孔夫子！”

　　“大汗恕罪，微臣当个教书先生还可以，这么浩大的工程，微臣实在势单力薄，不知大汗可有终南捷径？”陈子龙也有自知之明。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人手好找。你告诉各地那些汉族读书人和有文化的工匠，只要到本汗的学校教书，本汗就封他九品学官，俸禄等同平级政府官员，教学成绩突出的还可以升任八品校长，甚至可以调任其他部处。至于校舍，这段时间我已经开始在各地修建，半年内绝对可以入住。你还可以鼓励民间私人办学，如果有捐钱的可以把他名字定为学校校名。同时，萌学学生为六龄童以上者，将来不论在萌学还是大学，在读期间，学费全免，包吃包住。大学读完之后，经过考试就可以当官。”刘华把义务教育讲出来了，而且还是包工作分配那种。

　　他前世的国家教育虽然也叫“义务教育”，不过是把国家的义务摊派给了家庭。虽然国家总是宣传“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但是全国的危房大部分是校舍，教育经费也经常被贪官污吏挪作他用。当时很多贫困家庭的孩子就算考上了大学，面对每年万把块钱的学费，也只有望学兴叹。

　　“大汗金玉良言，微臣受教了！臣定不负大汗厚望。不知道学校主要讲授哪些典籍？”陈子龙敬服道。

　　第19章、科教兴国（2）

　　“刚中，首先，萌学学生不论那个民族都必须学习官话（普通话）、天字，当然他们各自的民族语言朕就不干涉其父母教不教了；其次必须学习算学、格物（物理、化学）、地理、天文等等基础常识；再次学生每天学习1个时辰武术、骑射。萌学学制为5年，可造之材再进入大学学习5年。

　　术业有专攻嘛，大学主要分为军科、财科、政科、工科、医科、儒科等，学习的内容将分门别类，过几年再定。”刘华针对当时平均识字率10%不到的状况，设立的大学只具有中学的功能，现在这种教育能力办真正的大学实在太不现实了。

　　“大汗，别的微臣还明白，不知道这天字是什么？”陈子龙问道。

　　“这天字，是本汗在长生天那里学来的，和汉字差不多，不过较为简化，更适合学龄童和文盲识字。到时本汗把它和汉字的对照表写给你。”刘华当时和忽必烈交流过后，坚定了推广汉字的决心。

　　考虑到宋朝的繁体字比较麻烦，别说一般人难写难认，就是很多读书人也经常写错别字，传到后世便成了“通假字”。所以他决定干脆把简体字和标点符号都说成是天字，进一步推进文化传播。

　　当初毛主席建国后，先后颁布了第一批和第二批简化汉字。几十年来，有一些人认为汉字简化，得不偿失，没有顾及到文字发展的基本规律，用情感和政治代替了科学的判断。主要理由是：

　　1.汉字简化后，不利于对中国五千年来传统文化的继承，推广汉字简化之后，很多现代中国人无法再直接阅读古代的典籍。即使把古书以简化字重印，亦往往会出现歧义，使读者误解。

　　2.不利于中国大陆、台湾、港澳等地之间的文化交流，与日本等外国使用的汉字也进一步脱节，做成人为的“书不同文”。而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主要是考量到大陆地区在世界的地位日渐重要，故随之采用简体，所谓大势所趋，追究其根源，仍是来自中国政府的政治力。

　　3.简化字违反了六书造字原则，但又不是另行建立一套完整的造字系统，大大削弱了汉字的科学性与逻辑性。许多汉字失去表义的结构，使学习汉文的过程中失去以表义结构推测字义的学习途径。现行简化字的推类系统混乱，常有例外的或类推不一致情况，而且什么字依从类推、什么字不依从的随机性很高。结果使汉字系统更繁杂，增加学习者的负担。

　　4.汉字的发展并非只是简化。像“又、有、右、手、佑、佑”等字，甲骨文都只写作“又”，可见繁化的过程亦一直在汉字中进行，并且在汉字发展中占了不少比重。这主要是为了辨义的实际需要，自然而然发展而成的，并非用政治力去强行改造。而自楷书大致定型至今，时间已接近两千年。把“简化”说成是汉字的主要发展途径，是粗疏和太“想当然”的。

　　5.从书法美观的角度出发，很多简化字的设计不够严谨，同时对于篆书、隶书等书体，简化之后失去原先书体的特殊美感。

　　6.一字多义，简化后产生的许多类似字形，以及缺乏音义结构等，都造成阅读上辨识的困难。

　　7.很多媒体如报纸、网站等被迫同时设立繁体和简体两种不同的版本或相关的繁简转换工具，花费了不少人力和物力。

　　8.在电脑处理汉字中，不论繁体还是简体，输入速度均相若。并不见得简体字较有效率。但简化字一字兼代数字的设计，增加了用电脑转换时的难度，使转换结果不太理想。

　　9.简化字与扫除文盲没有直接关系，在香港、台湾等使用繁体字的地区，文盲人口比例远远低于中国内地，可见扫盲工作重点在教育的资源投放及教育政策上，而非简化字。

　　10.以形声方法创制出来的简体字，未必能兼照各种方言或古音，使部分地区的人难以理解这些简化字。如“舰”字以“监”作声旁，兼顾古音系统和各地许多方言，简化字写作“舰”，以“见”作声旁，只照顾了普通话，切断了声旁与方言和古音的关系。研究古音或方言的谐声系统时，简化汉字往往不可信。

　　11.即使在大陆，也无法完全废了正体字。不只因为古籍、文言等需要，还有更多被刻在古迹或建筑物上的汉字，皆无法取代。由于正体字有不可取代性，反之则否（因正体字在字义上可完全包容简体字），因此，简体字的出现造成了汉字的累赘，大量增加汉字字数，对学习造成负担。

　　12.港澳回归多年仍继续使用繁体字，也说明了简繁之争的一些现实问题。13.人们在屏幕阅读汉字时，毋须每笔都仔细看清，看到轮廓已能辨别。不论繁简，汉字的显示皆不能像英文字母般少，不见得简化字有特别优势。相反，因简化字产生大量形似字，增加在小字环境里的辨认难度。

　　但刘华认为：有这种想法的多半是港台那些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有钱有时间接受教育、喜欢捧古人臭脚的遗老遗少或者大陆的“精英”。

　　纵观历史，当时如果不是毛主席一声令下，强制推行简化汉字，中国这么多人能有多少能识字？台湾才2千多万人，就有百分之三十多的文盲。

　　从甲骨文到楷书，汉字在演化过程中不断简化。除中国大陆外，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都在简化汉字，是大势所趋。中国大陆规定的简体字基本源于民间业已流传的写法，其中一些来自古体，并非凭空创造。汉字的简化减少了汉字的笔画数和汉字的数目，因而降低了汉字学习的难度，同时加快了书写的速度，有利于普及教育，且废除繁体中的异体字便于民众交流。

　　几年前有政协委员说是龙在西方代表邪恶，提议把中国人的图腾“龙”改成别的形象，有利于消除中国在外国人心中的“中国威胁论”。实在可笑，难道改成熊猫、小白兔，外国反华势力就会觉得中国良善了？现在又有政协委员为了“与国际接轨”，建议恢复繁体字。难道让我们13亿人去迎合几千万人，重新学写字？

　　第20章、亲人团聚

　　上午，刘华在众大臣的陪同下，前往重庆码头去迎接宋国建霖公主。文天祥作为宋蒙联络官，早早的就等在码头上了。

　　“大宋国宰相丁大全参见大汗，祝大汗寿与天齐、仙福永享！”一个矮胖胖的官员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给刘华深施一礼。

　　旁边的文天祥十分鄙视这种马屁精，不屑地冷哼一声。

　　“丁相免礼。”刘华道，“哪位是建霖公主，请丁相为本汗引见。”

　　“大汗恕罪，根据礼仪，大汗只有在婚礼上才能见到公主本人！”丁大全为难地说。

　　“什么狗屁礼仪，我们蒙古人结婚还…”忽都又脱口而出，不过看到刘华的怒目，连忙打住。

　　“那就依丁相所言，请文大人带公主凤架和各位前往客栈休歇。”刘华给尴尬得满脸通红的丁大全解了围，“另外，四弟你负责安排那些陪嫁来的医生、厨师，技术处郭大人负责安排那些工匠等人。”

　　蒙古人对住宿不讲究，就算攻下了城市也不喜欢住进去，还是住在帐篷里。钦察汗国被欧洲人称为“金帐汗国”，就是因为他们大汗住在城外的豪华帐篷里。所以刘华在重庆的汗宫也不大，只是以前的知府府邸改建的，也住不下送婚使者这么多人。

　　第二天，从和林过来的皇族、重臣也到了。

　　《元史》记载：蒙哥结发妻子名忽都台，弘吉剌氏，是特薛禅之孙忙哥成的女儿，三十多岁就病逝了，后来她的妹妹也速儿嫁给蒙哥为妃，并为蒙哥生下了唯一的孩子昔里吉。

　　也速儿今年也就三十来岁，妩媚的相貌，丰满的身材，健康的肤色，结实的身板，1米65左右的身高，浑身是雍容华贵的蒙古贵族服饰，给刘华的第一感觉就是很象后世的蒙古族摇滚歌星斯琴格日乐，具有蒙古大草原的狂野奔放，简直就是个古典“辣妹”。

　　“可敦（夫人），一路辛苦了。昔里吉孩儿，还不叫阿布？”刘华当初可是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纯情青年，现在突然当了“便宜老公”和“便宜老爹”，还有点不适应。

　　“阿布（爸爸），我好想您！”现年九岁的昔里吉抱着刘华撒娇。

　　“夫汗，臣妾不辛苦，前些日子听到您在钓鱼城受伤，我和皇儿不知道有多担心。”也速儿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扑到蒙哥怀里低泣。

　　也速儿确实是真的担心，一是和蒙哥确有真感情，二是害怕蒙哥死后自己和孩子命运悲惨。

　　“好好，别哭了，本汗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刘华安慰道。

　　当夜，春色盎然的寝宫龙床上，刘华饮了畅量美酒，在他怀中有一个出色的美人儿，美人儿娇柔的身躯紧靠看刘华，像是她的全身一点骨头都没有一样。

　　也速儿香喷喷、又白又嫩的娇躯，也曾在他的拥抱下婉啭娇啼，她那娇俏的脸庞上，也会现出极度欢愉的神情来。只是想想这些，也足以使得刘华兴起了一股飘然欲仙之感。他完全陶醉在也速儿身上散发出来的带着草原奶香的玉体之中。

　　刘华胸前浓密的胸毛，使也速儿雪白的双乳成了红色，使她感到了极度的刺激，她张口咬住了刘华的肩头，樱唇中吐出了模糊不清的声音来∶“夫汗……我……来服侍您！ ”

　　刘华只好“勉为其难”和也速儿做了n+1次。毕竟占用了蒙哥的身体，享受权利的同时，还要不忘履行义务嘛。

　　次日，刘华又会见了末哥等亲戚和重臣。

　　“汗兄，听四弟说您把重庆定为中京了，以后这里就是首都了吧？”末哥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二弟。众爱卿，你们都过来。”刘华拿出一卷地图，对众人说：

　　“这是长生天给本汗的地图，天下这么大，本汗准备建立东南西北中5个京城，目前东边和南边在万里海外，等大船造好了我们再去占领，西边等五弟回来后再商量在哪里定都。作为长生天的子民和成吉思汗的子孙，我们要让长生天的光辉照耀到天底下每一寸土地，要把蒙古的旗帜插到每一座城池。告诉本汗，你们能否帮本汗完成这个伟大的理想？”

　　“臣等向长生天发誓，一定帮大汗完成这个心愿，让我蒙古的旗帜飘扬在五湖四海！”众臣一起宣誓。

　　“好，本汗相信众卿的誓言和能力。今后，本汗将按照长生天的谕示，建立国家，变革传统，富国强兵。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子孙们的将来，所以你们要支持，而且必须坚决支持。总之，不管你们想不想得明白，都要不折不扣地去完成。记住：长生天永远是对的！”刘华语重心长地说。

　　“臣等必当为大汗伟业两肋插刀、不死不休！”众臣再次宣誓。

　　“好，现在任命忽必烈为总理、末哥为副总理；旭烈兀为军政部部长、兀良为副部长，王坚、张珏为参谋处正副处长，忽都、晋国宝为训练处正副处长，杨大渊、史天泽为军需处正副处长，阿里不哥为军情处处长、董文炳为副处长；孛鲁为民政部部长，铁哥为财政部部长，阔阔术为农工部部长，孛兰为文教部部长，阿忽为卫生处处长，斡带为邮政处处长，海云、李志常为宗教处正副处长……王文统任司法处处长，杨惟中任监察处处长……”

　　刘华一口气把大部分官职给批发完了，众臣得到新的官职，又是一片歌功颂德。

　　“眼下本汗要和宋国公主成婚，仪式就交给孛兰来办吧。一定要办得隆重体面，不能扫了本汗的面子。”刘华以前在阿拉善参加过蒙古族的婚礼，非常有特色，所以他也想办一次这样的民族婚礼仪式。

　　第21章、人渣人才

　　郭守敬现在头都大了，从宋国过来的工匠、养鸽人起码有两成以上的人脸上刺着字。这可不是追求新潮、前卫搞的纹身，而是“发配xx里”的罪犯标志！

　　宋朝流行“嘻哈族”，显着标志就是刺青。不但浪子燕青、九纹龙史进等问题少年喜欢纹身，就是政府也喜欢玩这套。为了防止军人当逃兵，就在他们额头上纹上标记；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就在他们脸上刺青，打上“防伪标记”。

　　“大汗，微臣有事禀告。”这百分之二十多的犯罪分子困扰了郭守敬两天，迫于无奈，只得求见刘华。

　　“郭爱卿，有事请讲。”刘华对这个未来的大科学家很是器重。

　　“大汗…微臣实在难以启齿，但事关重大，又不得不说，请大汗赎罪。”郭守敬有点紧张，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

　　“微臣前日对宋国陪嫁过来的工匠、鸽人进行了清点、核查，发现…发现里边居然有两成以上的囚犯…是退是留，如何处理，请大汗明示！”

　　“岂有此理，赵昀老儿欺人太甚，竟然把囚犯拉来充数！来人，传宋朝宰相丁大全……且慢！”刘华先是勃然大怒，随后转念一想，历朝历代的“劳改犯”并不见得都是罪有应得，就是放在现代民主社会还不是有很多冤假错案。

　　想到这，刘华问道：“若思，你说说看，那些人犯的都是些什么罪。”

　　“禀告大汗，这些人有的是江洋大盗，有的是水匪，有的是采花贼，有的是骗子小偷，还有的是造假钞的……”郭守敬都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哈哈，居然还有大盗、水匪、造假钞的？”刘华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笑得郭守敬不知所措。

　　“好，你马上把人给本汗带来，本汗要亲自审问。”刘华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

　　四百多个罪犯跪在汗宫的广场上，大家都两股战战，低着头不敢说话。谁都知道要见他们的是杀人不眨眼的鞑子大汗，都怪那个王八蛋皇帝赵昀，本来大家坐牢罪不至死，结果被送到重庆来，看来在劫难逃了。

　　“下面的人听着，大盗站左边，水匪站右边！”一名侍卫高声喊道。

　　看到周围官兵明晃晃的弯刀，大概有三百多人老老实实起来分别站到了两边，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中间的采花贼站这里，骗子小偷站那里……”刚才的侍卫继续喊道。

　　他叫巴特尔（蒙语：勇士），现年二十岁，身高足有两米，武艺高强，力大无比，是刘华从军营中亲自挑出来的，是块不错的“肉盾”。

　　片刻，中间那堆人又分化开了，只剩下几个人还跪着。

　　“你们所有的大盗跟我来！”巴特尔对那群大盗发话。

　　“扑通…扑通”差不多有2百人跪在刘华面前，磕头如捣蒜，均呼“大汗饶命”，有的裤裆已经都尿湿了。

　　“好了，你们不要害怕，本汗有话问你们。”刘华发话了，“你们想不想当差？”

　　“唰”的一声，众盗都傻了。

　　“大…大…大汗，草民没听错吧，您老人家是问我们想不想当差？”半晌，终于一个胆大的强盗结结巴巴地问道。

　　“对，本汗正是问的这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刘华笑了笑。

　　虽然《招贤令》散发了一段时间了，可是除了少数人来应征，大部分汉人特别是蒙古占领区的汉人，还是对蒙古苦大仇深，所以真没招到多少人才。刘华今天找这些罪犯来，也是看看能否废物利用，毕竟他们已经被南宋逼上了绝路，不投靠自己哪有活路。如果重用这些盗匪，说不定能起到“千金买马骨”的效应。

　　“我…我叫李三，河南邓县人氏。”那人回答道。

　　“你们这些人武艺怎样？”刘华继续问。

　　“回大人，我们一路上比试过，武艺有高有低，但一般对付个五六号人不成问题。要是论飞檐走壁的轻功，我李三、那边的时锐和展鹏应该排前三。”李三胆子又大了一些，说话顺溜多了。

　　“好，本汗准备任命你们为军情处九品密探，干得好以后还会加官进爵，不知道你们可愿意？”刘华说道。

　　“谢大汗再造之恩！”众盗没有一个不愿意的，要不是以前为了吃口饱饭，谁愿意去当强盗，让官兵追得东躲西藏，整天提心吊胆的。

　　“好，你们拿这个令牌，跟本汗的侍卫到六王爷那里报到，做好了重重有赏！”刘华手一挥，让旁边一个侍卫带他们下去。

　　接着，刘华又接见了水匪。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虬髯汉子杨文荣，居然是着名农民起义将领杨幺的玄孙。

　　杨幺是南宋初年农民起义领袖，龙阳（今湖南汉寿）人。1130年3月，随从钟相起义。钟相死后，他被推举为领袖。起义军在他的领导下，以洞庭湖为根据地，利用湖汉纵横，地势险要的特点在临湖周围建立了许多陆寨和水寨。他们创造了许多“车船”，船上装有踏轮，进退轻捷，可以灵活机动地打击敌人。南宋统治者屡派军队镇压，均被击败。1133年，起义军发展到二十万人，占领了东起岳阳，西到枝江，北达公安，南至长沙的广大地区，横断南宋赖以对抗金兵的长江防线，声势浩大。直到1135年被岳飞平定。

　　“不错，根红苗正。”刘华就让杨文荣等人去训练处找史天泽，封为9品排长，为蒙古水军增加新鲜血液。

　　随后，刘华又召见了那些骗子小偷采花贼，询问了几句，看到他们“业务”水平还行，就让他们到司法部找杨惟中，充当监察处9品暗探。这种鸡鸣狗盗的家伙也只适合干这种见不得光的工作。

　　最后，见到了4个人。

　　“你们姓什名谁，所犯何罪？”刘华问。

　　“回…回禀大汗，我叫毕春，他们是我的兄弟毕夏、毕秋和毕冬。我们因为伪造假钞被治罪。”感情这四兄弟一年四季都生齐了。

　　“咦，姓毕？你们和那毕升有没有亲戚关系？”刘华从这几个印假钞的罪犯，联想到了毕升（详见作品相关）。

　　“大汗真是神人，要不怎么知道我家先祖？”四兄弟吃了一惊。

　　古代受儒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思想的影响，把商人、技术工匠等列入下九流，把能工巧匠的发明创造蔑称为“奇技淫巧”。历史上除了几个象祖冲之、张衡、徐光启之类的当官的科学家进了史册，象改良印刷术的毕升等绝大部分科学家只能出现在野史和文人笔记里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刘华暗笑捡到宝了，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哪知毕家四兄弟还真是毕升后人，看来自己要赶紧把印刷机改造出来了。

　　据野史记载，毕升后人因用活字胶泥伪造钱币被朝廷发现，株连九族，侥幸逃脱之族人遂改姓田、万。

　　第22章、洞房花烛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诗经。卫风。硕人》

　　1259年11月上旬的一个黄道吉日，在孛兰和丁大全的操办下，刘华本人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婚礼就这样开始了。

　　蒙古族的结婚仪式从宋、明以来受汉族和满族婚礼文化的影响，逐渐形成了一套繁琐的礼节。其成婚大体上有以下几个过程：

　　相看、下哈达（即订婚）、过礼、婚礼、回门等。因为老丈人、丈母娘都没来，蒙哥的双亲也去世了，所以省略掉了不少程序，只剩下了婚礼和回门2项，甚至最后还变成了穿着蒙古服饰的汉族婚礼形式。

　　晚上亥时，喝得醉醺醺的刘华在众人的搀扶下，步入了洞房。

　　“洞房”的传说来自秦朝时，秦始皇大兴土木，建造阿房宫，并派大臣到民间强选天下美女。当时，有一位十分俊美而聪明的三姑娘，被强迫送进阿房宫。但勇敢倔强的三姑娘不甘心过那被奴役蹂躏的黑暗生活就逃出宫外，直奔华山。

　　当时，秦始皇焚书坑儒，无辜地迫害读书人，读书人被迫逃命。有个叫沈博的书生当时也逃到了华山。一天，姑娘和沈博相遇，俩人都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他俩各自倾吐了自己的不幸遭遇，逐渐的生了爱慕之情，插枝为香，对天盟誓，结成为患难夫妻。在上无片瓦，身在密林的情况下，他们便以巨石下的一个洞穴为新居。夫妻俩情投意合，相亲相爱，生活在一起，虽然生活困苦，但感到甜蜜。

　　后来此事在民间广泛流传，后人对不畏强暴争取自由的三姑娘产生了崇敬和怀念，便在华山山路沿途修建了不少寺院，每个寺院主殿都供奉三圣母的神位，这个三圣母就是三姑娘。后来一些文人有杜撰了象宝莲灯，劈山救母等美丽多彩的神话和吟咏“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等诗句，使“洞房”的传说更加优美动人。

　　刘华由二弟末哥陪着，建霖公主由也速儿陪着。洞房内布置得红红绿绿，喜气洋洋，梳妆台上花烛高照，新郎新娘并肩站在台前，台前放一长凳，称为“同心凳”。

　　末哥和也速儿高唱一声：“一条长凳结同心，夫妻如意凳上坐。”两位新人就坐到长凳上。

　　末哥和也速儿又唱道：“一对鸳鸯坐同心凳，夫妻恩爱像海样深。”这时，新房内人头济济，笑语连连。昔里吉等小孩在人群的缝隙中钻来钻去，十分热闹。新郎新娘吃合欢酒的仪式就要开始了。

　　吃合欢酒，意味着夫妇一起生活的开端，历来十分重视，也是结婚仪式中的高潮。

　　在吃酒时，末哥和也速儿不离新郎新娘左右，他们根据新郎新娘吃的东西，要现编吉利的口彩，如果讲得好，会得到大家的赞扬和喜包，讲得不好，就会被大家嘲笑。

　　当有人把四只装有花生、枣子、状元糕和甘蔗的喜果盒子放到台上，吃合欢酒的仪式就开始了。也速儿拿起两颗长生果，就说：“大汗公主吃了长生果，夫妻长生不老，有福同享。”

　　也速儿话音刚落，末哥忙抓起两颗枣子，说：“大汗公主早生贵子，早抱孙子。”

　　这时，丁大全打趣地说：“请大汗公主说说，什么时候生贵子啊？”

　　说得建霖面红耳赤，羞得抬不起头来，屋里充满了笑声。末哥又带笑拿起两片状元糕，说：“贵子早中状元郎，早传喜报。”末哥盗版得不太恰当了，蒙哥的儿子哪里需要去考状元！不过刘华并不在意，重在参与，热闹就行。

　　也速儿立即拿两段从广西特快专递来的甘蔗，在众人面前扬扬说：“新郎新娘生活节节高、甜咪咪”。

　　人们对末哥和也速儿流利的口彩感到满足，报以阵阵掌声。吃喜果的仪式结束，盒内多余下来的喜果，由小孩一哄而上“抢”个精光。这叫“抢发禄”。抢得多的分给众人吃，大家边吃边笑，这叫“吃发禄”。

　　这时，有人送上来八只冷盆，继冷盆之后，又送上一道一道的大菜，摆了满满一台。

　　等菜上好，末哥和也速儿又忙碌起来，拿起筷子在各只菜碗里探探，异口同声地说：“各只碗里探探，多子多孙。”随之，他们将各样菜夹到新郎新娘面前的碗里，夹一样说一句，既要斗口彩，又要各显能耐。

　　末哥夹起一块鱼说：“鲤鱼跳龙门”，也速儿夹一块蛋说：“代代（蛋的谐音）相传代代好”。

　　末哥夹起一块鱼头说：“小夫妻有头有脑”，也速儿夹起一块鱼尾说：“有尾好收梢”。

　　两人的口彩合起来，内涵是夫妻做事、成家立业有始有终，一干到底，不半途而废。

　　末哥和也速儿斗口彩，真是俗语不俗，含义丰富。就这样一搭一档，一吹一唱，使大家听得开开心心，笑声连连。客人们静心地听，希望他们斗中有错，可以取笑他们。

　　菜夹毕，斗口彩也结束，吃合欢酒的高潮过去，接近尾声，御厨托着盘里的两碗饭，恰到好处地送进新房。

　　随着也速儿一声叫：“请大汗公主用饭”，刘华端起饭碗自己吃饭，建霖公主则不动手，由也速儿喂她吃。意思是暗示新娘，从今天起要多吃饭，少开口，做一个贤惠的妻子。

　　吃过花烛夜饭，合欢酒的仪式也就结束了。新娘由也速儿搀扶到床背后去休息，客人们向刘华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后，纷纷尽兴而归。

　　“爱妃，你怎么流泪了？”刘华卸去建霖的凤冠霞帔，看到建霖脸上的斑斑泪痕。

　　“大汗，臣妾是高兴得流泪了。”赵芝霖连忙狡辩。

　　“爱妃，其实本汗也知道你心中觉得委屈。不过本汗向你保证，将来一定会对你呵护有加，让你快快乐乐地生活！”刘华看着面前的玉人，虽然有“老牛吃嫩草”的负罪感，但这也是他没法改变的。

　　“大汗…臣妾不懂事，请大汗原谅。”赵芝霖虽然对这桩政治婚姻不满，但是看到刘华如此善解人意，心中也不由有些感动。

　　“爱妃，天色已晚，我们…我们就安歇吧。”刘华有点不好意思。

　　“臣妾初承雨露，还望大汗多多怜惜……”赵芝霖脸色绯红地垂下了头。

　　“放心，本汗会很温柔的…”刘华吹灭了红烛。

　　赵芝霖靠在刘华的胸前，仰起了头，刘华立刻可以感到她灼热的呼吸，她丰满的唇半张着，她的舌尖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抵着。

　　刘华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吮住了她的舌尖，她双臂本能地反伸了上来，勾住了刘华的颈，同时，她的身子蜷缩着，更靠近刘华。

　　刘华的左手搂着她的纤腰，右手已伸进了她的纱裙，在她柔滑的小腿上，轻轻摸着，手渐渐向上移，移到了她光滑而又富有弹性的大腿上。

　　他们四唇仍然互相吸吮着，而赵芝霖已经发出浓重的喘息声来，连刘华也不由自主，跟着发出了一下含糊的呼叫声来……“唉哟…大汗，您胡子扎到我了。”

　　“哦，不好意思，明天本汗就把它刮掉……”

　　——

　　1、《诗经。卫风。硕人》描写的是卫庄公夫人庄姜。全诗是写她初嫁来时的情况。首章写她出身高贵，次章写她形象之美，第三章写结婚仪式，第四章写送嫁的情况。

　　2、新婚夫妇饮合欢（卺）酒，是结婚中的一种传统仪式。卺是古代婚礼用的酒器，用瓢做成，将瓢一剖为两，新婚夫妇各执一个，斟酒而饮，称为“合卺”。这种古老的结婚仪式，传至今天，仍在应用。不过，酒器不再是瓢了，而是瓷杯或玻璃杯了。在农村，合卺酒称为“合欢酒”，因客人济济坐满一堂，一起吃喜酒，故也叫“吃满堂”，又因为是晚上点了花烛吃的，又叫做“花烛夜饭”。这比起古代“合卺”来，要通俗、形象多了。

　　第23章、卢布鲁克

　　一个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的欧洲人把旭烈兀的信交给门卫，然后冷得哆哆嗦嗦地等在汗宫门口。

　　年近四十的卢布鲁克是法国人，圣方济会士。他是法国国王路易九世亲信，1248——1250年，曾随路易九世参加第七次十字军东侵。1257年他离开君士坦丁堡，奉路易九世之命前往蒙古人处了解有无可能拉拢蒙古统治者，作为西欧各国发动的十字军东侵的同盟者参战。

　　卢布鲁克从地中海东岸阿克拉城（今海法北）出发，渡过黑海，于同年秋谒见蒙古西征军统帅旭烈兀。旭烈兀认为自己无权处理外交问题，便派他去和林见大汗蒙哥。一路上他走得很慢，仔仔细细地用拉丁文写成了给路易九世的出使报告，即《东方行记》。他根据耳闻目睹，生动具体地记述了13世纪蒙古人的衣食住行、风俗习惯、宗教等情况，还仔细记述了所经山川湖泊、各地、各城以及不里阿耳、马札儿、钦察、阿兰、畏兀儿等各族的情况。

　　一穿过克里米亚进入俄罗斯草原（即钦察汗国），卢布鲁克就感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游牧民的世界。由于对原钦察突厥人进行全面的大屠杀，这片俄罗斯草原成了一个更加荒凉的世界。一片不毛之地，在它的地平线上，蒙古巡逻骑兵将会突然出现。“当我发现自己在鞑靼人之中时，我真感到我好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纪和另一个世界。”卢布鲁克对游牧民的描述仍是一篇名作：“鞑靼人没有固定的住处，从多瑙河延伸到远东的整个斯基泰人的地区在他们之中被瓜分了；每个酋长，按他管辖人数的多少，就知道他牧场的界线以及春夏与秋冬游牧的地方。冬季来临时，他们要去到南方温暖的地区，而夏季他们又往北迁。”

　　卢布鲁克接着描述了蒙古人架在车上的毡帐，常常聚集成流动村子。至于蒙古人本身，没有人能比这位方济各会会士的描述更加生动了。“男人们在头顶剃光一小方块，剩下的头发辫成辫子，从两边下垂至耳部。”冬天，他们用毛皮裹住身体，夏天穿着来自中国的丝绸。最后，他提到了他们饮大量的乳酒——发酵的马奶——和葡萄酒。

　　卢布鲁克曾经到达拔都之子撒里答的营帐，它在距伏尔加河不到3天路程的地方。撒里答是一个聂思托里安教徒，尽管卢布鲁克还没有明白这一点，但是，他还是被一位名叫科亚特的聂思托里安教的基督教徒引见给撒里答，科亚特是宫中的一位重要人物。卢布鲁克在宫中发现了一位圣殿骑士，尽管这可能是不真实的，但是，撒里答对欧洲事务相当熟悉。卢布鲁克告诉撒里答说皇帝是基督教世界最强大的君主，撒里答回答说现在霸权已经移到路易王手中。卢布鲁克离开撒里答营帐后，过伏尔加河，在位于该河东岸的斡耳朵内受到别尔哥接见。“别尔哥坐在一金色的高椅上，或者说坐在像床一样大小的王位上，须上三级才能登上宝座，他的一个妻子坐在他旁边。其余的人坐他的右边和这位妻子的左边。”

　　卢布鲁克过乌拉尔河，踏上了亚洲草原，即“像海一样辽阔的荒野上”。他沿楚河继续前进，从离俄罗斯不到6天路程的地方过河。后渡伊犁河，沿伊犁河北岸，经过额忽兀斯城，该城居住着说波斯语的塔吉克人，据巴托尔德独创性的推测，这些塔吉克人可能被认定为喀什噶尔的埃基——乌古思人。接着卢布鲁克经过了海押立（今卡帕尔城附近），那儿有一个活跃的聂思托里安教中心，同样也有一个畏兀儿佛教中心，在佛教徒中间，他听到反复念Ommanipadmehum（啊嘛呢呗咪哞）。

　　1258年11月30日，卢布鲁克离开海押立，绕过巴尔喀什湖东端后，过叶密立（额敏）河，或者说经过塔尔巴哈台地区，即地处阿尔泰山南部山脚之中、原乃蛮境边缘的窝阔台家族的封地。他到达海都的大帐，海都接见了他。“我们被领入帐殿，当挂在门前的毛毡卷起时，我们走进去，唱起赞美诗。整个帐幕的内壁全都以金布覆盖着。

　　在帐幕中央，有一个小炉，里面用树枝、苦艾草的根和牛粪生着火。大汗坐在一张小床上，穿着一件皮袍，皮袍像海豹皮一样有光泽。他中等身材，约莫30岁，鼻子扁平。吩咐给我们一些米酒，像白葡萄酒一样清澈甜润。然后，他又命拿来许多种猎鹰，把它们放在他的拳头上，观赏了好一会。此后他吩咐我们说话。他有一位聂思托里安教徒作为他的译员。”

　　在海都的大帐里，卢布鲁克惊奇地见到了一位来自洛林的、名叫帕库特的妇女，她是从匈牙利被带到这里，给这位宗王的一个聂思托里安教徒妃子当侍女的，她本人与在这里当木匠的一位罗斯人结了婚。卢布鲁克还见到了一位名叫纪尧姆。布歇的巴黎金匠，“他的兄弟在巴黎的大蓬特。”金匠先后受雇于贵由的遗孀和也同情基督教的海都。

　　“他很高兴地接待了我，他的妻子是撒刺逊人的女儿，生于匈牙利。她说一口流利的法语和库蛮语。在那里，我们还发现了一位名叫巴西尔的英国人，很可能生于匈牙利，他也说法语和库蛮语。”卢布鲁克发现，在盛大的宫廷宴会时，聂思托里安教教士们穿着法衣，首先入席，为大汗的酒杯祝福，接着才是穆斯林教士和“异教”僧侣们（即佛教徒和道士）。有时，海都亲自陪同信仰聂思托里安教的妻子到教堂做礼拜，面对祭坛，他和妻子坐在一张涂金的床上面。

　　卢布鲁克继续前往和林，他们于1259年4月5日抵达和林。复活节那天，卢布鲁克获准参加在和林的聂思托里安教堂内举行的群众庆祝会。教堂里有“绍尧姆金匠仿照法国式雕刻成的圣母玛利亚肖像”。除聂思托里安教教堂外，和林城还有两个清真寺和12座塔，或者说是其他偶像崇拜者的寺庙。

　　卢布鲁克在做礼拜时有机会见到了阿里不哥，他是帝国王子中最倾向于基督教的宗王之一，“他伸出手来，以主教的方式向我们划了十字的记号”。有一次，在卢布鲁克面前发生了穆斯林和基督教教徒的争辩，阿里不哥公开站在基督教徒一边。1259年5月30日，即圣灵降临节前夕，卢布鲁克在和林举行了一次公开的宗教辩论大会，阿里不哥派三名裁判出席大会。会上，阿里不哥坚持一神教，站在穆斯林学者们一边反对佛教哲学家。

　　后来，断事官末哥指示他到合川钓鱼城。他便一路传教，一路向四川而来，今天才到达重庆。

　　“传那个欧洲人进来，到书房等着！”刘华正在陪新婚妻子建霖吟诗，听到有个欧洲人来拜见他，马上找到机会开溜。

　　面对自己这个受过良好文学熏陶的妻子，刘华几乎把他知道的南宋以后的名句都榨干了，甚至连毛老人家的诗词都盗用了。不过现在，“文武双全”的刘华在赵芝霖心目中的形象确实高大了很多。

　　——

　　卢布鲁克（Guillaume.de.Rubruquis）（1220—1293年）历史上确有其人，不过他是1253年出发，1254年1月在和林觐见蒙哥的。为了小说发展需要，只有让他们晚见几年了。详见作品相关。

　　第24章、宗教现状

　　书房内，卢布鲁克用半生不熟的蒙语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主座上刘华在认真地听。遇到卢布鲁克表达得不清楚的地方，刘华还会用英语询问一下。对于卢布鲁克长期在欧洲传教，英语是比较熟练的，虽然他也很奇怪蒙哥会英语，但是这几年遇到奇怪的事情太多，所以就见怪不怪了。

　　路易九世的来信，刘华已经在卢布鲁克的帮助下弄懂了。而卢布鲁克一路上的见闻，也让刘华大开眼界。让卢布鲁克告退后，刘华一个人坐在书房内沉思。通过以前自己在阿拉善的经历和现在阅读的一些蒙古以前的典籍，再加上今天卢布鲁克讲沿途见闻，刘华对现在自己领地的宗教现状有了深入的了解。

　　蒙古政权的宗教政策利弊结合，主要有两个方面：

　　一是宗教自由政策。蒙古统治集团非常明白宗教能够对于人们的思想、心态、行为等各个方面，形成巨大的控制力。因此为了麻痹人民的反抗情绪，即大力推崇世俗宗教的发展，对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喇嘛教、基督教等各教均兼容并蓄、加以保护，实行宗教信、传自由。

　　二是纵容喇嘛。比如通过立帝师、重僧侣，使得藏传佛教盛行。喇嘛教是我国西藏的佛教，传播于青藏高原、内蒙地区。喇嘛，藏语汉译，是对僧人的尊称，是“无上”之意；喇嘛教，则为对藏传佛教的尊称。喇嘛分：佛爷喇嘛，亦称呼图克图、呼笔勒罕；札萨克喇嘛，一般冠有达喇痔称号；寺庙喇嘛；在家喇嘛，指在家修行、身着喇嘛服的善男信女四类。

　　蒙古与佛教发生关系，始于元太宗窝阔台之子阔端——当时传入的是西藏佛教萨伽派，即红教。历史上忽必烈则以喇嘛教为国教，重用八思巴为国师，掌握宗教大权，并参与军政要务，喇嘛地位提高，于是就恃宠而胡作非为。这样一来，宗教自由政策虽然促进了各种宗教文化的发展，但喇嘛的胡作非为也激化了当时的社会矛盾，威胁到当时社会秩序的安宁。

　　总体而言，蒙元时期的宗教之花是色彩纷呈的，主要有以下几枝花朵：

　　一是萨满之花。古蒙古人最早信仰萨满教，崇拜神灵。萨满教把世界分为三层，即天堂在上，是神的居所；地在中间，为人类的住处；地狱在下，是恶魔的居所。蒙古人认为掌握萨满教的巫师能占卜吉凶、预言祸福，因此，早期的巫师多参与部落重大疑难问题的解决，甚至诸如首领选举、战争、和平等要事均离不开他们。成吉思汗时代，即专门设置“别乞”（教长）一职来管理萨满事务。由此可见，其在这个草原民族精神世界与世俗世界里的地位，是多么的崇高。

　　二是图腾之花。图腾崇拜在蒙古民族心理的影响力是巨大的。《蒙古秘史》中即记载了蒙元民族主要存在着狼图腾、鹿图腾两种，另外还包括熊、芒牛、天鹅、鹰、树木等图腾崇拜形式。而且经历了母系图腾和父系图腾两个时期。在蒙古民族内心世界，一直流传着“苍狼白鹿”的神话，认为狼是他们的始祖父，鹿是他们的始祖母。狼图腾现象，几乎是所有北方草原民族如匈奴、突厥、回鹘等部族共有的精神信仰，均有过生动的狼神故事。由此而说明——在那蛮荒的草原，狼对于人来说既是种非常可怕的野兽，但凶猛中又富有灵性。

　　于是，人们由恐惧而敬仰，最终凝结成“狼图腾”的心理，也进而有了如今广为流传名着《狼图腾》一书。鹿，性情柔顺、和美，但却具有灵活快速的神力，于是蒙古民族在情感上对其产生祟拜，认为鹿能显灵，可驱魔镇邪。正因如此，对于草原上的白色鹿、苍色狼，成吉思汗即在围猎中特降旨——对这两种野兽要放生，作为神兽而加以爱护。

　　三是藏传之花。佛教从古印度传入中国后，分为汉地佛教、藏传佛教、南传上座部佛教三支。藏传佛教是在藏区孕育的，具有鲜明的藏族文化特色。在我国，信仰藏传佛教的民族有藏族、蒙古族、土族、裕固族、门巴族、珞巴族、羌族、锡伯族、纳西族等，传播地区包括西藏、青海、甘肃、四川、云南、内蒙古、新疆等蒙古族地区，境外有蒙古国、苏联远东、比利时布鲁塞尔、希腊雅典、法国卡斯特朗等地。藏传佛教自13世纪传入蒙古地区，一直得到历代蒙古可汗的扶植。元大德年间（1297—1307年），奉元成宗帝之命，在国师却吉俄色的主持下，大量藏文佛经译为蒙文。由此而进一步推动了藏传佛教在大元的发展。

　　四是全真之花。暮年成吉思汗年老体衰，闻听全真教掌门丘处机有养生长寿秘诀，便派人下诏请丘处机前往汗帐，讨教长生之术；丘处机随即率领门徒前往西域大雪山。此事即发生于1220年，该年丘处机偕弟子十八人从莱州出发，行程万里，历时二年，到达西域今阿富汗境内大雪山拜见成吉思汗，并劝元太祖戒杀，成吉思汗赐号“神仙”、“太宗师”。

　　1224年，成吉思汗返归燕京，赐丘处机虎符、玺书，命其掌管天下道教，于是全真教大兴。丘处机抓住了这次机遇，派门徒遍行州郡，广建道观，传播教义，声势日盛。成吉思汗东归以后，又再度关照丘处机，先后两度下旨，要给他们免税的待遇和更大的权利。有了成吉思汗的支持，全真教的道士们积极行动起来，持金牌南来北往，大肆圈占道教地盘，最后难免做的过分，出了一些不法的事情。他们居然强占佛教寺院，强迫僧人改宗道教，终于引起了强烈的反弹。

　　丘处机死后不久，即有人状告全真教，说他们为丘神仙建的灵堂墙壁上绘有越轨的壁画，蒙古当局不由分说，立即将全真教的新掌门尹志平逮捕，由此拉开了佛教徒反击的序幕。

　　蒙哥汗即位以后，佛教已经深得蒙古权贵的尊宠，有了官方的支持，佛教徒放手反击。这时候，少林寺的一位长老裕公首先发难，向官府状告全真教的不法行为，当局再次不由分说，将佛道两家的领袖人物一齐召到和林城，要他们当面对质，辩论是非。在和林城里的万安宫，佛教徒向全真教徒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列出了对方的多项罪名，最要害的一项，就是指责全真教徒们大肆宣扬的《老子化胡经》。

　　该经杜撰了老子西出关，到了印度，最终成了释迦牟尼老师的故事，由此认为三教之中，道教最大。但是这种表现出来的中原地区的文化优越感，恰恰是蒙古统治者所忌讳的，“化胡”两个字让全真教的教领们百口莫辩，一败涂地。不久，当时主管漠南汉地的忽必烈，又接到有人状告全真教行为不法的案子，气不打一处来，一怒之下，立即派人将全真教的代理掌门人张志敬拘来，痛打一顿，以至张“头面流血，全无愧耻”。

　　1258年，由于两教的口角不断，忽必烈再次出面，召集两教人士进行大辩论，两教各出精英共五百余人，汇聚到当时的王府开平城，儒家方面也出动领袖人物作为中间人，仲裁两家的胜负，一时内蒙古大草原上汇聚了大量的宗教学者，好象召开的是一次国际学术交流会。

　　此次大辩论，全真教徒又一次大败，忽必烈为了让全真教徒心服口服，临了决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要他们表演他们自己宣称的绝活，“佩符入火，自试其术”，当然没有人敢于接受挑战。全真教至此遭遇重创，道教经典被焚毁，五百多处道观被勒令交给佛教徒进驻，参加这次辩论的十七名全真教领袖人物，被强行押往寺院，剃发为僧，分头监禁，并发布文告：“其落发道士，遍散诸寺，无一逃失，若去了者，与贼同罪”。像管贼一样“监督修行”，全真教从此一蹶不振。

　　五是杂草杂花，比如伊斯兰教、基督教，虽然规模很小，但是也在领地内生根发芽、遍地开花了。

　　面对复杂的宗教现状，刘华决定有必要进行宗教改革了。

　　第25章、全真改教（1）

　　“李掌门，你想不想成为本汗的国师，并且让你的教派成为天下第一教派？”刘华对全真教掌门李志常开门见山。

　　“大汗，贫道鲁钝，不明白大汗深意，还请大汗明示！”李志常眼睛冒着熊熊的欲望。

　　自从前掌门丘处机去世以后，全真教的地位一落千丈。作为现任掌门，虽然曾经是蒙哥汗的武术老师，现在又被任命为宗教处副处长，但日子还是很不好过。

　　“本汗受长生天谕示，打算整顿宗教，创建长生教，消弱其它异教的影响，直到让本汗的所有子民都能沐浴在长生天的光辉下！”刘华看到李志常非常动心，所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之所以刘华没有找佛教等其它教派的掌门人过来，是有他的考虑的，主要还是作为中国人的情感认同。

　　道教作为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教义与中华本土文化紧密相连，深深扎根于中华沃土之中，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并对中华文化的各个层面产生了深远影响。但却从来没有在中国处于统治地位。刘华认为可能有2个原因：

　　一是道教的教义对统治阶级没有多大帮助。道教教义以\\\\\\\"道\\\\\\\"或\\\\\\\"道德\\\\\\\"为核心，认为天地万物都由“道”而派生，即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社会人生都应法\\\\\\\"道\\\\\\\"而行，最后回归自然。具体而言，是从“天”、“地”、“人”、“鬼”四个方面展开教义系统的。神仙，也是道教教义思想的偶像体现。

　　道教是一种多神教，沿袭了中国古代对于日月、星辰、河海山岳以及祖先亡灵都奉祖的信仰习惯，形成了一个包括天神、地祗和人鬼的复杂的神灵系统。道教提倡无极，元极，太极，中庸即为“道”的教理，既中庸之道。而佛教、基督教等宣扬的是忍耐顺从、委曲求全，便于统治阶级愚弄百姓。

　　二是信奉道教要求的条件比较高。道士除了念经，还要炼丹，这就需要用丹炉或鼎烧炼铅汞等贵重金属矿石，制作人服后能\\\\\\\"长生不死\\\\\\\"的丹药。一般老百姓是没有这个经济实力的，不象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只要你信教，有本《圣经》、《金刚经》、《古兰经》……大不了再买个木鱼、念珠之类的就可以了。因为道教“门槛”、“学费”太高，所以失去了底层广大的群众基础。

　　这次找来李志常，是因为刘华打听过现在全真教一蹶不振，没有咸鱼翻身的希望，便于自己控制。

　　首先，全真教有追随强者、依附权贵的传统，有利于自己控制。再加上全真教本来的教义就杂而不纯，能顺应潮流、“与时俱进”。作为道教教派之一，该派汲取儒、释部分思想，声称三教同流﹐主张三教合一。金元之交，直至南宋覆灭的数十年间，是中国大地铁骑纵横、血火纷飞，生民涂炭的苦难年代，邱处机却审时度势，促成了全真道的鼎盛。

　　于是，成为蒙古、金、南宋三方都曾交相争取邱处机及其全真道，三方先后派遣使臣征召邱处机。邱处机鉴于金王朝行将灭亡，南宋十分羸弱，唯有蒙古力量方兴未艾，乃作出：却金使，谢宋聘，独赴正在西征西域的成吉思汗之召的重大决定。

　　其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全真教以前规模庞大，具有较高的组织能力。全真道大建宫观、广收门徒的活动，从邱处机住长春宫起，一直持续到尹志平、李志常掌教期间。燕京及其附近地区即有宫观千余所，其中绝大部分为全真道宫观，又皆属邱处机至李志常掌教期间所建。

　　第三，道士都具有文化、医术和一定化学水平，便于争取民心、发动群众。古时候医疗条件很差，虽然有些医生郎中，但是根本不够用。所以掌握了医术，就能争取民心；具有文化又能便于传道说教，发展“下线”；具有一定化学知识，就可以画符、做法，装神弄鬼，增加说服力。不象萨满教之类的光靠“跳大神”，技术含量太低；佛教、基督教等虽然也有文化医术，但不善于装神弄鬼，缺乏视觉冲击。

　　第四，全真教不要求信徒吃素、不杀生，这又能扩大群众基础。一般老百姓，如渔民、牧民、屠夫等哪能不杀生、不吃肉。所以近代洋教在中国沿海发展迅猛，就是钻了佛教这个空子。至今，中国沿海省份信奉基督教、天主教的群众，人数比共产党员还多。刘华鉴于这个原因，更加放宽标准，甚至决定以后的长生教教徒可以婚配。

　　“大汗，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全真教改为别的教派？”李志常焦急地问道。

　　“不错！”刘华也知道一个门派要改弦更张时的痛苦心情，“但是，看在你是本汗武术师傅的面子上，可以网开一面，让你在长生教中保留全真派的名号，也可以向你先师和教众有个交代！”

　　刘华也考虑过，既然基督教都可以有天主教等分支，长生教将来作为世界第一大教，只要总称一致，有几个分支问题不大。

　　“这个…大汗，不知道这长生教是什么教义，是否和我教相悖？”李志常听刘华说可以保留“全真”名号，心里舒服多了。反正全真教也就是道教的一个分派，只要保留“全真”两字，管它是“教”还是“派”，先渡过眼前难关再说。

　　第26章、全真改教（2）

　　“教义本汗还没有完全想好，但是首先大前提是长生天是唯一的主神！”刘华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刘华知道，多神教最终会被单一神教战胜，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向一个神祈求，好过向许多神祈求，神多了，就不知求谁好了。而在中国，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系统化的单一神教，道教如此，印度传来的佛教也如此，都是一种多神教。

　　所以中国人的信仰是复杂的，甚至在一些地方，还保留着原始的拜物教的痕迹，比如信仰山神、土地公公等。并且中国人在某些地方是信仰混乱和相互抵触的，也是信仰不坚定的，比如信佛的将军可以杀人盈野，信道的将军如张角，装神弄鬼、服食一些害人的丹药。

　　所以必须建立一套连皇帝都约束在内的单一神教。要制造出一个神（长生天），连天都是他创造的，那天子不过是个屁。想想看，如果有一群人，每周进行一次道德说教，教诲众人遵守一定的道德规范（礼拜），而这些人又不用你支付一文钱，岂不很好。

　　当然，为了迎合统治阶级，可以承认，皇帝是长生天所眷顾的人，是长生天选定的世俗世界的统治者，把世俗的权利要还给世俗。以宗教治理国家，最终都是失败的，是妨碍科技进步的。人们对宗教的任何不满，都会转移到政权上，人们对政权的任何不满，都会转嫁到宗教上，最终的结果就是不停的动荡和分裂。所以必须给宗教立下“不能干预政治”这一规矩。

　　刘华准备创立的长生教，是把天主教的一些理论、道德戒条借用过来，把中国古代一些传说的人物加入这个神学理论，就说他们是被驱逐出乐园的人类始祖在地球上生下的首批人类，还有大洪水说，就说是长生天为了惩罚人类降下的灾祸。人类本都来自一个祖先，在躲避大洪水时，丢失了自己的文化及历史记载，并逐渐演化成各个部族。1000年后，长生天不忍他的孩子受苦，赐神力给大禹，使他消退了洪水，但由于文字丢失，大禹没传下长生天的教导等等。

　　还有，刘华现在做的这一切，已经让人不可思议。有了长生教，就可以解释这些先进技术。可以说成是长生天的赐与，并选定刘华来揭开他创造的这个世界的秘密。这样刘华就可顺理成章的把那些跨时代的知识传授给他们，随着今后的科技进步，每当他们证明这些知识的正确性时，都会产生新的宗教热情，这新宗教就会越来越推广。

　　“其次，要继续发扬全真教兼容并蓄的优良传统，把佛家、儒家、道家、基督教、回教、诸子百家等被大众欢迎的思想，如‘博爱’、‘自由’、‘平等’等等统统转化为教义。”刘华想了一下，接着说：

　　“第三，你要运用全真教现在所有组织体系和文化、医疗等技能，先从本汉领地开始，向三大汗国、宋国扩展，在百姓中大力发展教众，炼丹之类的就限制在你派内部进行，普通百姓只要信仰长生天就可入教，不得收取任何费用，不得设置任何条件，可以不戒杀生、吃荤、婚配等。在入教的信徒中要建立完备的互助体制，一人有难，八方支援。”

　　刘华想到了伊斯兰教，他曾经有个邻居是回族人，只要是信回教的人来找他，不管熟悉还是陌生，有困难他就给予帮助。《古兰经》就是这样规定的，所以伊斯兰教信徒非常团结、齐心。历史上东汉张角的“太平道”、汉中张鲁的“五斗米教”就是搞了互助体制，才发展迅猛。

　　“大汗，您说的教义我可以马上去归纳、整理和完善。但是建立互助体制，可能费用非常巨大，我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李志常叫其穷来。

　　“李掌门，钱你不用担心。首先，本汗会将把以前查封的道观还给你。其次，将长生教定为国教，前期会给你们划拨一大笔款项，作为兴教资金。再次，本汗将把长生天教的一些神技传授给你们，让你们兴办商业，以商养教！”刘华微微一笑。

　　他作为后世的黄金部队工程师，对中国乃至世界上的已勘探出来的矿藏分布是很清楚的，现在绝大部分矿藏还没被人发掘。本来刘华为图省事，想把境内一处金矿矿脉偷偷地封给全真教，但后来怕李志常他们尾大不掉、拥金自重，所以还是决定传授几个民用商品，比如水泥、肥皂、香烟之类的的配方给李志常他们，让他们发展商业，自给自足。同时兴办作坊这类的实业，更能加强同百姓的联系。

　　“大汗，贫道将率全教上下归附长生教，为大汗的统一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面对这么优厚的条件，李志常已经下定了决心。

　　“如此甚好，你下去尽快健全、完善教义，拿来给本汗审阅！”看到李志常答应了改教，刘华心情也很愉快。“另外，告诉你一个长生天教的法术，以后可以演示给佛教和民众看，让上次丢的面子找回来。”

　　李志常走后，刘华在汗宫召集了末哥、忽必烈和其他重臣。

　　由于汗宫太小，为了以后办公方便，也为了今后帝国的脸面，刘华在上个月已经开始在重庆城内修建幄殿，地点就在原来的贫民区。由于贫民窟被他分批拆迁，修建两层水泥框架结构的楼房，所以空出了大片的地盘，经过刘华规划，已经动手在那里修大约占地100亩的宫殿了。

　　“昨天晚上，长生天给本汗托了一个梦！”刘华神秘兮兮的对众臣说道，顿时勾起了大家浓厚的兴趣，“长生天谕示本汗要整顿宗教，创建长生教来传播长生天的荣光！”

　　第27章、全真改教（3）

　　“大汗，长生天只是我们崇拜的苍天，从来没有形成宗教体系。而今要把它开宗立派，那这个教义从何而来？”主管宗教的名僧海云犹豫了片刻，请示道。

　　海云姓印名简，山西岚谷宁远人，道行孤高，为朝野所重。

　　“这个…高僧，你就不必操心了！今天一早，本汗已经让专人去整理长生天托梦时指示的教义去了！”刘华知道海云虽然出家为僧，但是功利欲望也是很强的，现在自己要创立新的宗教，肯定以后会大大影响他们佛教的既得利益，所以多半会出来阻挠。

　　刘华通过对历史的了解，一直对佛教的印象不好。从古到今中国汉族百姓的软弱驯服，除了儒家思想“功不可没”外，佛教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它们磨掉了汉人的汉唐雄风，留下的是逆来顺受、委曲求全。印度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这个世界人口第二大国活生生地让佛教毒害得当了几百年的殖民地，连几万英国军队都打不过，妄想靠“非暴力不合作”来摆脱奴役，但最后如果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改变了世界格局，可能还是无法独立。最后英国佬临走时，还把它分裂了几块出去，成为现在的巴基斯坦、孟加拉等多个国家。

　　“大汗，我们创立一个新的宗教，传教的人手从哪里来？是把我族的萨满转化过来吗？”孛兰是文教部部长，以前在和林分管宗教，所以一下就问到了点子上。

　　“爱卿，这倒不必。萨满教没有光大长生教的能力，长生天谕示本汗要另起炉灶。至于教徒，长生天已经选好了，就是原来的全真教。李掌门经过长生天的点化，已经向本汗宣誓全教上下皈依长生教！”刘华说完，看着众臣的表情。

　　“汗兄，万万不可，那全真教都是一群坑蒙拐骗的小人，怎能担当得起振兴长生教的千秋重任呢？”忽必烈第一个反对。作为少数几个明白人，信奉佛教的他，也猜得到这是刘华自个儿的主意。

　　“汗兄，创立长生教既然是长生天的谕示，臣弟坚决支持，但是人选上，还得从长计议！”末哥也反对选用全真教。

　　“汗兄，臣弟推荐用基督教的教士来传播长生教！”阿里不哥建议道，他在和林时就是基督教徒。

　　信奉佛教的刘秉忠和信奉其他教派的众臣也纷纷反对，只有平时怪话最多的忽都却一言不发。

　　“三弟，你的意见呢？”刘华问忽都。

　　“汗兄，我不太懂，不管和尚、尼姑、道士谁来当，我只听汗兄的！”忽都憨厚地傻笑，引得刘华也会心一笑。

　　“众爱卿，大家稍安勿躁。这既然是长生天的意思，本汗认为肯定自有道理，所以后日将在校场进行创教大会。届时，将邀请众卿、百官和各大教派、学派的领袖前来参观。”刘华说道。

　　“大汗请三思……”众臣跪下劝阻。

　　“众卿不必如此，快快请起。长生天是万神之神，它的决定不会有错的，难道诸位要违抗他的意旨吗？”刘华知道，一个新生事物总会受到各种旧有势力的打压的，继续说道：

　　“另外，昨晚长生天为了让本汗创立它的宗教和振兴蒙古的千秋伟业，告诉本汗了几处金矿、银矿的矿脉，铁哥你马上记录下来，立即组织人手大力发掘，为本汗开源致富！”

　　刘华在前世是武警黄金部队的工程师，知道我国黄金产量占全国84%的十大产金基地。它们具体位置在胶东、豫陕小秦岭、辽吉长白山、河北大青山、黑龙江、承德赤峰、嘉陵江上游、滇贵黔、天山阿勒泰和鄂赣皖。我国独立开采银矿储量居美国、加拿大之后，位居世界第三。主要有7处大、中型银矿产地——山东十里堡、浙江银坑山、湖北银洞沟、陕西银硐子、河南破山、广东庞西洞、广西金山。所以刘华把自己领地内的金银矿具体地点写给了财政部部长铁哥，让他下属的矿业处马上采办。

　　本来众臣还准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劝说，突然听到刘华说出金矿银矿的事情，大家的思维一下就跳开了。

　　“汗兄，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长生天对我蒙古真是恩深似海，情重如山啦！”忽必烈作为总理，这段时间被各地的建设经费烦死了，现在有了金银矿所有烦恼一扫而光。

　　众臣也是非常兴奋，这世上有谁不喜欢金灿灿、银花花的东西呢？所以，再没人跳出来反对刘华选全真教的决定了。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以后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就说几座矿藏出来堵大家的嘴！”刘华非常得意。

　　“萨满”一词源自通古斯语Jdamman，意指兴奋的人、激动的人或壮烈的人，为萨满教巫师即跳神之人的专称，也被理解为这些氏族中萨满之神的代理人和化身。萨满一般分为职业萨满和家庭萨满，前者为整个部落、村或屯之萨满教的首领，负责全族跳神活动；后者则是家庭中的女成员，主持家庭跳神活动。

　　萨满，被称为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他可以将人的祈求、愿望转达给神，也可以将神的意志传达给人。萨满企图以各种精神方式掌握超级生命形态的秘密和能力，获取这些秘密和神灵力量是萨满的一种生命实践内容。萨满教是原生性宗教，不是创生的，而是自发产生的。广义上的萨满教是世界的。萨满文化是个世界性的文化现象，其流行区域集中在亚洲北部和中部，乃至欧洲北部、北美、南美和非洲，这是广义的萨满教。

　　狭义上的萨满教为阿尔泰语系，如：满洲族、维吾尔、哈萨克、塔塔尔、蒙古、锡伯等民族所信仰，其信仰主要是万物有灵论、祖先崇拜和自然崇拜。萨满教的基本特点是没有始祖、没有教义、崇拜多种神灵，没有组织、没有固定的庙宇教堂、没有专门的神职人员。萨满教的主要活动是跳神。

　　第28章、全真改教（4）

　　两日后，重庆校场口的校场大坝。

　　方圆五里的平坝四周遍插日月星辰、龙凤虎豹等旌旗。帅台上刘华高坐正中，两边是他的群臣和从峨嵋山、青城山等各地赶来的各大教派的掌门人或学派领袖，甚至前两天才到重庆的天主教教士卢布鲁克也被请来参加。

　　帅台后面被大红幔布围了起来，里边有什么谁都不知道。校场正中放着一个巨鼎，里边装了大半黑乎乎的菜油，边上还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放了七口铁锅，里边也装了大半锅菜油。鼎、锅下面都放着木柴。校场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头攒动、接踵摩肩，虽有维持秩序的士兵，但还是前推后攘，吵闹不堪。

　　“嗵…嗵…嗵…嗵…嗵…”十声礼炮响起。

　　刘华到重庆后，利用丰富的工匠资源，正在开发出几种廉价、轻便、实用的武器，如果有现代人在场的话，一眼就会看出这种礼炮如果装上实弹，就是正儿八经的迫击炮。

　　“吉时已到，长生教创教仪式现在开始！”司仪孛兰高声宣布。

　　顿时，红色幔布后1080名赤裸上身、披头散发、前胸纹着“太阳金光”的男子蜂拥到校场中间，围着大鼎、和大锅，舞起了剑舞，伴随着场边的鼓点，整齐划一，步调一致，非常壮观。

　　这是刘华交待李志常搞的大型团体操。因为长生天的天空形象实在不好用图形表示，刘华只好用金光四射的太阳来代表，也符合世人的认知。

　　紧接着，又有几名同样打扮的男人拿着火把点燃了锅、鼎下的木柴。随后，李志常和七名弟子披发纹胸、赤裸上身跑到锅、鼎边上站定，打起了拳法。

　　不一会，锅鼎内的菜油开始上下翻滚，只见李志常和七名弟子开始念念有词，四周观众因为隔得较远，只隐隐约约地听到“长生天…法力无边…恩惠万民…天下一统”之类的咒语。

　　说时迟，那时快，李志常念完咒语，用轻功腾空而起，一个720度大空翻（难度系数大约8.2），跳上大鼎边沿，在帅台和四周众目睽睽之下，跨步进入油鼎中……“哗…啊…哦…呀…”各种各样的惊叫声响彻大地，有的胆小的观众还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李志常变成“炸鸡”的惨状。

　　“啊，快看快看，简直神了，下油锅居然没事！”四周又一阵惊呼。观众的同情心，造就了“导演”的成就感。刘华看到全场观众的情绪都被自己和李志常操纵了，心中很是得意。

　　只见李志常在油鼎中翩然舞动，做着一些以前全真教搞迷信活动时肢体表演，身边滚动的热油和他做着亲密接触。

　　过了好一会，李志常一声厉喝：“长生神教，法力无边”，说完纵身跳上油鼎，双脚分开站在鼎檐上，双手伸天，完成了“规定动作”。而他的七名弟子，突然伸手往油锅中，抓出大把铜钱，抛向四周百姓，抓了一把又一把，一边抓还一边高喊：“长生神教，法力无边；庇佑苍生，洪福齐天；功在千秋，惠民万代！”

　　边上1080名“体操演员”也跟着在喊，四周的群众在某几个“托”的带领下，也不知不觉地随着节奏，越喊越大，响彻云端。

　　片刻，铜钱抛完了，喊声还在继续。直到司仪孛兰又让放了十响礼炮，才停下来。

　　刘华登台吟诵了创教祭文：“蒙之有国，肇基朔漠。灭夏剪金，霆轰风飞，奄有中土，兵力雄劲，平川下蜀，遂定于一，岂非盛哉！浩浩苍天，各族一家。汉唐盛事，文德所被。统乎西域，极于流沙。大汗崛起，武功熠熠，马嘶弓振，风拨云拿。纵横带甲，驰骋欧亚。奄有万邦，混一书车。其天纵神武之所肇造，虽历稽往古九有英杰而莫之能加。

　　忝领全民，挞伐斯张，一心一德，慷慨腾骧。前赴后兴，誓殄强梁。亿万铁马金戈之奏凯，相复伊金霍洛之故乡。缅威灵之赫赫兮天苍苍，抚大漠之荡荡兮风泱泱；修精诚以感通兮兴隆在望，万马胙陈体浆兮神其来尝。

　　长生光芒，照耀四方。惠民万代，当仁不让。平等自由，博爱至善。大旱盼霓，国人之望。清凉岳岳，延水汤汤，此物此志，寄在酒浆。尚飨！”（感谢书友“鹰的视野”提供的资料）虽然大部分老百姓听不懂，但是大家都知道一个新的宗教——“长生教”创立了。

　　祭文念罢，帅台后的红色幔布拉开，二十条彩龙、彩狮窜了出来，一群全真弟子也身着各色服装，有的敲锣打鼓，有的舞枪弄棒，有的玩起了喷火、杂耍等魔术，把创教典礼气氛推上了高潮。

　　同时，全真弟子也悄悄地把油锅、油鼎搬走，腾出表演的地方来。等刘华等显贵退场以后，士兵也不维持秩序了，任由百姓加入这欢乐的海洋。没几天，大江南北、街头巷尾都知道了这场近十年来少有的盛典，长生教和李志常下油锅的故事更是议论的焦点。

　　——

　　1、元代皇宫建筑融合了汉蒙两族特色，建筑风格在汉殿风格加以改变，殿内摆设沿袭蒙古族斡尔朵的风格，故称之幄殿。

　　2、阿塔篾力克。志费尼的《成吉思汗：世界征服者史》介绍：蒙古人尊崇“长生天”，崇拜“太阳金光（即天光）”，也崇拜大自然无穷的精神力量。蒙古人将自然世界分成两部分：天与地。人的灵魂不只包含在身体静止的部分里，而且还包含在血液、呼吸和气味等流动的生命体内，因此，地之灵魂也包含在流动的水中。

　　第29章、创国立号

　　“李教主，今天做得不错，本汗重重有赏！”创教典礼结束后，刘华单独会见了长生教首任教主李志常。

　　“谢大汗再造之恩！”李志常跪在刘华面前，感恩戴德，“微臣不敢要任何赏赐。若不是大汗上次教我的法术，我今天怎么能在佛教、道教那些人面前扬眉吐气！今天看到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我心里甭提有多爽，就算少活三十年也愿意！”

　　“呵呵…你知恩就好，替本汗把长生教好好发扬光大！赏赐还是要给你的，今天这排场还是花了你不少家底吧？”刘华笑道。那日他教给李志常的“法术”，就是今天的“下油锅”。

　　刘华听说去年佛道辩论大会，全真教遭遇重创，所以给李志常出了个主意，同时也为了给长生教造势。

　　刘华是理科生，物理知识当然很丰富。他这个“下油锅”看似比“佩符入火”难度还大，实际上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他让李志常准备好锅鼎，偷偷买来很多酱油，加了一些除味的东西后，酱油已经闻不出什么味道了。

　　今天让李志常先把酱油倒在锅鼎里边装满一半，上面再放上比重较轻的菜油，由于菜油、酱油颜色差不多，所以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加热以后，因为下层的酱油沸点比水还低，所以先翻滚起来，还没有完全沸腾，所以温度也就五十度左右。面上的菜油又沉入下面，产生液体的对流作用，温度变得更低。

　　所以只要李志常和他的7名弟子抓紧时间，完全不会被烫伤。但是视觉效果是令人震撼的，这从今天观众的表现上就看得出来。表演完以后，李志常他们赶紧悄悄地把“油”处理掉，所以没被有心人发觉破绽。从此以后，长生教又多了一个招摇撞骗的“法术”。

　　两日后，朝会上刘华宣布准备立国。

　　“汗兄，臣弟完全赞同立国。不知道国号、年号怎么定？何时诏告天下？”二弟末哥问道。

　　以前他一直担任相当于宰相的“断事官”，现在屈居在忽必烈之下，当了个副总理。虽然有些不服气，但忽必烈人家和大汗是同胞所生，所以不服不行。然而多年来职位养成的习惯，他经常又有点“摆不正位置”，总喜欢抢在忽必烈前面说话。

　　“各位爱卿都是国家栋梁、朝廷支柱，先请你们议一议吧！”刘华发话道，顺便向忽必烈递了一个眼色。

　　“汗兄，臣弟以为，我们是长生天的子民，我们崇拜的是苍天之神。昨日大家又亲眼目睹了创教典礼上的神迹，所以我提议国号为天，年号为长生，请汗兄定夺。”忽必烈因为前不久和刘华密谈过，所以把刘华的设想先抛出来。

　　“大汗，您主政以来，受命于危难之间，扶大厦之将倾，励精图治，犹如汉光武之中兴，现在政通人和，天降神瑞，我蒙古中兴指日可待。所以微臣建议定国号为蒙，年号为中兴。”孛兰上奏。

　　“汗兄，我们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自从老汗即位以后，灭西夏、平金国，为子孙打下了偌大的疆土。为了纪念老汗的丰功伟绩，微臣建议立国号为成，年号吉思。”末哥说道。

　　刘华和忽必烈密谈后，由于一直都没有对人讲过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那些兄弟、皇族和大臣都不知道底细。

　　“大汗，我蒙古以武立族，全族上下，不论老幼，都善骑射，打起仗来无不以一当十，统一天下不在话下。所以末将建议国号为武，年号大统。”大将兀良说道。

　　“将军，马背上可以得天下，但马背上治理不了天下！”刘秉忠反驳道。

　　历史上，刘秉忠确实曾经向元世祖忽必烈提出过“以马上得天下，不可以马上治之”等政治理论，其他具体政治主张也大多类似，如选拔优秀人才，制定官员阶级爵禄，明施教令于民，奖励农桑，兴建学校，倡礼乐，开言路，置府库，减税额等等，也使蒙古统治者的政治水平得以大进。由他主持建设的北京城，也都浸透了儒家的思想和审美观念。

　　“大汗，《易经。乾卦》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乾是八卦的首卦，达于上者谓之乾。凡上达者莫若气，天为积气，故乾为天；元，有大、首等意思。微臣认为我大蒙地大物博，乃天下之首，又以天为神，所以建议立国号为元，年号为中统。”刘秉忠继续说道。

　　“你说得文绉绉的，听不懂。什么圆（元）不圆、方不方，实在难听！”兀良被刘秉忠说了一通，很不服气。

　　“汗兄，我蒙古人是马背民族，不如国号就叫马，年号奔驰。”忽都冒了一句出来，差点把刘华和众人笑死。

　　随后，阿里不哥等人也提出几个建议。王坚、张珏这次也列队在里面，因为刚投降不久，所以没有说话。

　　“诸位爱卿，四弟的提议甚合我心。依本汗之意，以后我们就叫天国，年号大统，对外称大天帝国。尊欧波果铁木真为太祖，窝阔台大汗为太宗，阿布拖雷为睿宗，贵由汗为定宗……五弟过两个月就快回来了，本汗决定明年春天，最好是立春那天、万象更新之日举行开国大典，诏告天下。”看到众臣争来争去，刘华也不想浪费时间了。于是从文武大臣中各取一个意见，也是他最近看书学来的上位者权谋、平衡之术。

　　“大汗圣明！以后看那宋国以后还敢不敢自称天朝上国……”众臣看到刘华已经拍板，所以也不强辩了，理由再大，也大不过皇帝嘛。

　　“下面，众爱卿再商讨一下国旗、国歌、国徽吧！”刘华一时得意忘形，说漏了嘴。那时候国家意识不像现代这么强烈，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

　　众臣一听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开口。

　　“哦，这国旗、国歌、国徽是一个国家的标志，是本汗刚刚想出来的，众卿当然不知道。不过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大家下去后，认真考虑考虑吧，反正离开国大典时间还长。”刘华连忙补台。

　　随后，刘华又提出把长生教立为国教、李志常为国师。因为前两天的创教典礼实在惊心动魄、记忆犹新，所以绝大部分的大臣都同意。于是，刘华顺理成章让财政部长铁哥划拨了30万两白银给李志常，并归还了以前忽必烈查封的道观。

　　忽必烈当然同意，否则还得划国库的钱给这个国教重新修教堂。铁哥前几天派许衡、王恂、杨恭懿等人去挖金矿银矿，已经得到飞鸽传书，证实确有矿脉，而且重庆附近的嘉陵江上游已经开始建立了砂金基地，不久就能日产桶金，把他乐得整天合不拢嘴，所以也爽快地遵旨了。

　　第30章、夫妻（1）

　　朝会散了之后，刘华又找来了李志常。

　　“李掌门，这两天过得怎样？”刘华先来寒暄一句。4个月的政治生涯也让他学到了一点虚伪、矫情。

　　“谢大汗关心！这两天被那些大臣把道观…不，是教堂的大门都快踏破了。听我弟子说，每天各地都有几千个老百姓要求入教。以前就算全真教鼎盛时期，想入教的也没这么多。要不是我在闭关，抓紧时间整理大汗吩咐的教义，可能已经被他们烦死了。”李志常激动地说。

　　他按照刘华的指示，已经把各地的道观改成供奉金光太阳雕像的“长生教堂”了，全部弟子一律散发、刺青（金光太阳），以区别其他道士。现在重庆街头到处都有李志常的“蛊惑仔”弟子在拉人入伙。

　　“好，要大力发展信徒，但不一定要求人家出家，当个俗家弟子都可以……教义写了多少了？”刘华问道。

　　“大汗，微臣废寝忘食，已经写完了。请大汗过目！”李志常递过来一本手稿。

　　刘华翻开手稿，厚厚的一札，看得出李志常是花了很多心血的。

　　“不错，该有的内容差不多都有，不过还得继续完善。这本可以作为教中人士研读、学习，另外你还应该把它简化成小册子，像《金刚经》之类的，内容减少到现在的五分之一，便于文化程度不高的信教群众使用。同时，每隔十天，要在各地教堂开坛传道，为信徒解惑。”刘华指示道。

　　“大汗英明，微臣立即照办！”李志常非常赞同。

　　“哈哈，以后李掌门不要再微臣、微臣地叫了，现在你已经是本汗的国师了！从今天起，本汗就是贵教的弟子。另外，今天朝会还批准划给贵教30万两白银，你有空就去财政部领。那宗教处副处长的帽子你就免了吧。”刘华笑道。

　　“谢大汗栽培！微臣…鄙座定不负大汗厚望！”李志常跪倒磕头。

　　“起来吧。”刘华想了一会，道：“呃，上次在钓鱼城本汗脑袋受了伤，以前你教的功夫全都忘了，明天你就来重新教过。”

　　现年50周岁的刘华，想从全真教那里学些养生气功，争取活过八九十岁。如果不是张三丰（张君宝）还没有出生，刘华绝对会找他来当老师了。武功刘华不感兴趣，但张三丰能活120多岁，这是现在年过半百的刘华最羡慕的。

　　“鄙座遵旨！”李志常应道。

　　“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李志常走后，刘华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康熙大帝》主题歌。

　　晚上，刘华来到了也速儿的房间。

　　这是一间坐北朝南的四套间房，完全按照蒙古风格作的布置。四壁是引人注目的传统的各式云纹（哈木尔图案）和各种变体盘肠（乌力吉占嘎）图案装饰，多用红或蓝布以贴花形式绣制以上各种纹样，远远看去醒目大方，其围毡上部也用回纹图案（阿鲁哈图案）等装饰。

　　几道门的木格都是用不同方格几何形体组成纹样，其突出部分还绘有对称形云纹图案或寿字纹样，还挂着刺绣毡制门帘，这种毡制门帘朴素大方，纹样多用犄纹边缘纹样装饰四周，内用万形连续纹样做底纹、中间及四角绣团形和角隅纹样，采用贴花的方法刺绣，与顶部的云纹装饰相配形成十分壮观而美丽的毡帐艺术。

　　“夫汗，臣妾给您倒马奶酒。”也速儿看到刘华，快乐得像草原上的小鸟。

　　“好，吩咐侍婢去就行了。”刘华随手拉住也速儿，一屁股坐在正堂上的羊毛坐毯上。也速儿猝不及防，被拉着扑倒在刘华怀里。

　　“夫汗，您力气真大，把臣妾手都捏疼了。”也速儿依偎在刘华怀里撒娇。

　　刘华自己定下了一个规矩，也速儿和建霖公主那里每人轮三天，中间休息一天。毕竟是51岁的中年人了，已经过了那如狼似虎的年纪。本来今天轮到建霖，可是等他在建霖公主那里吃过饭（也速儿和建霖因为民族饮食习惯不一样，所以她们是分开吃饭的。），看着天色已晚，刘华正准备洗漱上床。赵芝霖羞红了脸，低声说：“夫汗…今晚您还是到速儿姐那去吧…臣妾那个…月事来了。”说完，飞也似的跑开了。

　　既然撞了红灯，刘华只有换个地方。

　　“夫汗，请喝酒。”也速儿把侍婢送来的马奶酒端给刘华。

　　虽然截至今天，刘华也不过才和也速儿相处了一个星期。但是，也速儿真的是个不错的老婆，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教育孩子也不溺爱，从不干扰刘华的政务，也不嫉妒比她年轻貌美的赵芝霖。放在现代，打着灯笼也很难找到这样的贤妻良母了。虽然刘华的心理年龄比她小4岁，但是却象小弟弟看到喜欢的姐姐一样，完全没有年龄差异的感觉。如果说赵芝霖是朵娇艳的水仙，那也速儿绝对是大漠草原上的野百合。

　　“可敦，昔里吉现在跟着文天祥学习，有没有调皮捣蛋？”刘华问道。

　　自从上次在朝天门码头和文天祥聊了一阵后，后面一直忙得没时间。前几天，也速儿告诉刘华，昔里吉整天跑马飞鹰、到处野。刘华才想到应该给自己这个便宜儿子找个老师了。想来想去，想到了文天祥。看到赵芝霖在汗宫内也比较无聊，所以刘华让人告诉文天祥，让他天天到汗宫来陪赵芝霖吟诗作赋，顺便给昔里吉教教汉学。

　　作为宋国的联络官，陪宋国来的公主解闷当然是不能推辞的。所以文天祥这个状元郎这几天也按时进汗宫来“上班”了。

　　第31章、夫妻（2）

　　“夫汗，听建霖公主说，昔里吉在她那里还是蛮乖的，现在汉字都能认识几十个了。”也速儿关好门后，给刘华倒洗脸水。

　　“那就好，过段时间，等本汗盖的学校修好了，专门拿一所给昔里吉和贵族子弟上学。现在就将就着吧。”刘华坐到床边，也速儿拿过热毛巾给他洗了把脸。然后，挽起袖子给他洗脚。

　　现在刘华越来越腐败了，想当初在阿拉善十个官兵住一间帐篷，都是自己打扫卫生、叠被子、洗衣服，吃了饭还得自己洗碗。现在转世到了蒙古，连脸脚都由老婆洗，只差拉完屎别人擦屁股了。刚开始，刘华还不习惯，可是也速儿说以前都是这样的，是不是有了赵芝霖就嫌弃她了，搞得刘华安慰了半天，所以后来就听之任之了。好在赵芝霖身为公主，倒没有这么周到服务，否则刘华就彻底堕落了。

　　“夫汗，我们宽衣休息吧。”也速儿也洗漱完毕，并把某些重要部位清洗干净，脸红红地说。

　　“嗯”刘华吹灭了蜡烛。

　　也速儿一双丰满的玉腿，紧紧地并在一起，使她小腹下的隆起更加高而挺，她灼热的小腹，在刘华的小腹上抚摩着。她的手指，是那么轻灵，柔软，当她的手指，轻轻地拂着刘华时，使刘华有一股全身颤抖的快感，那种快感，一阵一阵积聚着，很快就在刘华的体内，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她的身子扭得更急骤，手指的挑逗也更有技巧，当刘华也开始搓捏她的乳房之际，她紧并着的双腿，突然微微分开了一些，刘华在突然之间，感到了她双股之间的灼热，那使得刘华的欲火更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也速儿的身子，转了过来。

　　他的双手，握住了也速儿的双乳。也速儿的丰臀，也立时紧贴着他的小腹，刘华双手在也速儿的双乳上用力按着，他的手在移动，当他的手移到了乳旁的时候，也速儿坚挺的乳尖，自他的手指中跳了出来。刘华的双手，移到了也速儿的背部。

　　她伏在床上，丰满的、浑圆的股部高耸，刘华的双手，紧握着她的纤腰，刘华先後退了半步，欣赏着也速儿修长的玉腿，和荡人的丰臀，直到也速儿纤腰……“可敦，真看不出你的皮肤像奶油一样光滑，还有这两个还是这样尖挺，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刘华一边挥枪纵马，一边赞叹道。

　　“夫汗，您真好，就知道说好听的话哄臣妾开心。”也速儿娇哼一声，“可惜臣妾红颜不再，比起公主来老多了。”

　　“哪里，你在本汗心中还是和原来一样漂亮。”刘华真心地赞扬。

　　当兵的有句老话——三年不见女色，母猪都变貂婵。刘华原来长期在野外工作，全营都是“和尚”，常年都见不到一个女人，偶尔见到个女牧民，还是个老大妈。所以接收钓鱼城后，刘华就下旨允许军属到军营常住，让蒙古兵因作风问题被他杀头的少掉很多。

　　虽然现在是大汗，要什么女人没有，光自己汗宫的美女都一抓一大把，只要自己一个眼色，保管她们都争先恐后地脱光了等自己。但是作为一个受党教育了5年的军人，刘华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定力的，就连忽都以招侍婢为名给他张罗的几名美女，他都忙得忘记了“下毒手”。现在两个老婆在身边，自己就更没有机会了。

　　鸳鸯被里翻红浪，一树梨花压海棠。

　　“哥哥，再给妹子一个孩子吧！”

　　“好…好……我正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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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之后，云收雨歇。现在刘华最想要的就是一根“事后烟”。

　　当兵的，除了几个异类，基本上都是烟鬼、酒鬼。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军旅生活过于枯燥，大家就用烟酒来麻醉自己，久而久之瘾就很深了。

　　“看来要赶紧把有关配方，告诉李志常他们了。”刘华想到。

　　虽然1558年航海水手们才将烟草种子带回葡萄牙，随后传遍欧洲，直到16世纪中叶烟草传入中国。但是刘华也有办法，他以前听说过毛泽东、邓小平晚年身体不行了，但烟瘾太大戒不掉，所以有关卷烟厂就专门为他们制作了一种用莴苣叶晒干后作烟丝的《中华》、《小熊猫》卷烟，既可以过烟瘾，对身体又无害。所以刘华决定就不等以后到美洲找烟草种子了，等明年开春以后就开始做莴苣卷烟。

　　还有，即使像也速儿这样漂亮的女人，都害怕人老珠黄，可见女人的爱美之心是十分恐怖的，恐怖到可以为减肥而饿死，可以忍疼在身上换零件…所以下一步可以制作香皂、洗面奶、面膜之类的，增加国库收入。搞得好的话，南宋市面上的银子都能流过来大半。

　　第二天下午，刘华找来了铁哥、刘秉忠和李志常。

　　他拿出了一块肥皂，这是早上他抓紧时间做的，非常容易。先把厨房的草木灰溶解沉淀，再把猪胰腺、猪油加入滤掉草木灰的溶液，当然有一定比例。熬化冷却后制成块。

　　“这叫肥皂，可以洗澡、洗衣服，多脏都能洗干净。不信你们试试看。”刘华叫仆人拿来一件厨师的脏衣服。

　　看着那个仆人在水里搓搓洗洗衣服，用清水一泡，满盆水都变得乌黑，再清洗一遍后，那件衣服居然变得十分干净了。铁哥等四人啧啧称奇。

　　“本汗这里还有几个秘方，准备建作坊来生产。但是以前本汗答应过国师，要让他以商养教，好救济生活困难的信徒。所以找你们来商量一下，怎么个经营法？”刘华觉得不能让官府独立经营，否则就会象后世官营、国营的作坊、工厂一样，人浮于事，没有效益。所以最好搞合资经营，国库出钱、监督，李志常来操办，最后按股分红。

　　“大汗，微臣听您的，您说咋办就咋办！”铁哥三人众口一词，虽然还没看到其他物品，但长生天教的神技是不必怀疑的。

　　“好，那就这样……”刘华让铁哥、刘秉忠从国库拿出20万两白银，投资给李志常，至少兴办100家作坊或商家，经营肥皂、洗面奶、面膜和香烟。其中，肥皂、洗面奶要在青藏省开办作坊，利用那里的牛羊奶、油脂和盐湖碱资源，一边搞经营，一边把长生教向那里和三大汗国渗透、发展。而面膜、香烟要在宋国养蜂业、种植业发达的地区兴办，目的和前面一样。

　　“记住，一定要打上长生教的标志！”刘华最后补充说，作为现代人，商标和品牌意识还是有的。

　　第32章、整军（1）

　　这段时间，不是忙于政务，就是筹备婚礼，所以，刘华很久没到军营中去了。今天，在军政部兀良、阿里不哥、王坚等人的陪同下，刘华又一次走进了军营。

　　蒙古军队主要分成蒙古军和汉军两大类，蒙古军（包括色目人部队）主要是骑兵，以草原各部的蒙古人为主体，十五以上，七十以下，无众寡尽料为军，按十进制编组成十户、百户、千户。十五岁以下的儿童，被编组成“渐丁军”，蒙古语称为“怯困都”军，作为蒙古军的后备力量。后来，在战争中陆续被蒙古统治者招降和掳掠来的哈刺鲁、钦察、唐兀、阿速、康里、畏兀儿、回回、阿儿浑等族人中的丁壮，亦有不少被编入蒙古军之中。汉军大多为步兵，也配有部分骑兵、水军。水军编有水军万户府、水军千户所等。

　　根据军队依承担任务的不同，又区分为宿卫和镇戍两大系统。宿卫又分为大汗直辖的“怯薛”军和由枢密院统领的侍卫亲军，平时主要护卫宫廷，守卫京畿，战时也出京征伐；镇戍诸军，屯戍于全国冲要地区。北方是蒙古军、探马赤军的重点戍防地区；淮河以南主要由汉军、新附军屯戍，并配置部分蒙古军和探马赤军。

　　边境地区由分封或出镇其地的蒙古宗王所部和土着部族军配合镇守。（详见作品相关）现在大约有12万士兵驻扎在位于重庆南山山脚下的蒙军军营，另有3万多人在城中防卫。绵延1百多里的连营旌旗招展，每几座营盘之间就有一个很大的校场，士兵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训练。主要进行的是骑射、摔跤、木刀木枪刺杀、跑步等，方法比较单调。

　　“大家平时都是这么训练吗？”刘华看到士兵都练得很认真，转头问兀良。

　　“回大汗，士兵们平时都是这样训练的。”兀良自信地说道。

　　刘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作为现代军队的一员，以前每次上级派检查组下基层来的时候，刘华他们单位都提前一两个星期就搞卫生、整理业务资料、强化训练，好给检查组一个好印象。所以，他觉得兀良他们多半也会这样搞面子工程。

　　来到一个训练场，一群士兵正在徒手格斗训练。有的虽然打得很拼命，但是毫无章法；有的会些武术，但都是花架子，看着好看但缺乏实战性。

　　刘华看了一会，不由得摇摇头，兀良脸都红到了耳根，心里暗骂那群士兵不给他长脸。

　　“你，过来！”刘华指着一个大个子。

　　“参见大汗！”大个子士兵上前单膝跪倒。

　　“刚才，你明明可以一拳把对手击倒，为什么来一套花架子？”刘华边说，边做了一个直拳动作。

　　“大汗恕罪，这是教头交给我们的武术动作，小人也是照做，不敢乱打。”大个子士兵说完，冷汗都冒出来了。

　　“起来吧”刘华也不好对一个士兵发火，转头对兀良说：“马上召集全体军官集合，本汗要训话！”

　　不到半个时辰，方圆1百里的各营军官都到了，整整齐齐地列队在众军军营校场前。

　　“今天，本汗看了各营的训练，不太满意！特别是格斗训练，偏重于摔跤和武术，实战性不强，今天本汗要教大家一套新的格斗术！”刘华厉声说道。

　　以前在武警部队，刘华曾经学过两套“擒敌拳”。解放军学习的叫“军体拳”，武警学的是“擒敌拳”。看过徐克拍的《黄飞鸿系列》吗？片头序幕时，一群弟子在海边操练的动作，就是第一套“擒敌拳”。第一套偏重于招式，第二套更强调实战。这是一种实战性很高的格斗术，主要动作及配套练习取自中国武术各大流派威力高、实战强的招式。

　　新式擒敌拳以腿法见长，主要招式有：直拳横踢、抱腿顶摔、勾摆连击、抱臂背摔、侧踹勾拳、拉肘别臂、掀腿压颈、侧踹横踢、前蹬弹踢、直摆勾击、接腿涮摔、摆拳侧踹、抱腿脆裆、绊腿跪裆、格挡弹踢、肘膝连击。强调手、脚、膝并用，拳打脚踢，摔擒合一，架高势小，自然实用，根据不同的情况，可一势多用，力战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所以刘华决定把这套格斗术传授给军官。

　　一个时辰后，经过他和侍卫巴特尔的配套演示、讲解，有一定武术、格斗基础的军官都学会了这十六招。

　　“从今天起，训练项目要注重体能，每天都要进行长跑、举重、障碍越野等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才少流血！同时，摔跤、武术等可作为辅助项目，用于训练之余官兵寓教于乐。另外，要加强三大步伐和军姿练习，锤炼官兵的顽强意志，磨练官兵的不屈毅力，炼就军队钢铁般的纪律，打起仗来才能整齐划一、步调一致、令行禁止！”刘华命令道。

　　虽然刘华知道蒙古军队以骑射为强项，但是以后军队会逐步向热兵器转型，骑射的地位会逐步消弱，所以多加强体能训练，有益无害。

　　“属下遵命！”众军官齐声回答。

　　“王处长，现在军中五十岁以上者，所占比重如何？”刘华问王坚道。

　　刘华不久前把王坚、张珏调入军政部参谋处，担任正副处长。一是二人确有文韬武略，历史上曾经把蒙古军队阻挡在钓鱼城外几十年，直到南宋都垮台了，他们还坚持了好几年。不论气节、还是能力都是令人尊敬的，这样的人才来当参谋长是不错的选择；二是钓鱼城现在处于腹心地带，把二人放在那里简直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所以调到作为前沿阵地的重庆来，可以发挥二人的特长。

　　——

　　怯薛：成吉思汗为有效地控制刚刚统一起来的蒙古各部和确保蒙古汗廷的安全，从蒙古各部中征调了一万名精锐士兵，作为大汗的常备护卫军，称为“怯薛”。怯薛由宿卫千户、箭筒士千户和散班八千户组成，负责护卫大汗，并操持汗廷的日常事务。怯薛分为四班，每班由功臣博尔忽、搏尔术、木华黎、赤老温或其后人充任怯薛长，率领“怯薛歹”（护卫士）宿卫汗廷，三日一换，称为“四怯薛番直宿卫”。在战争中，怯薛则是全军的中坚力量，被称之为“也客豁勒”（大中军）。

　　第33章、整军（2）

　　“回禀大汗，现在军中五十岁以上者，以蒙古军比例最大，大约占了四分之一；汉军中比例略小，约占六分之一！”作为参谋处的处长，王坚对军队构成还是非常熟悉的。

　　“各位爱将，你们现在回营，迅速统计各自部队中的五十岁以上老兵，结果出来后立即上报参谋处！”刘华指示道。

　　待各营军官返回军营后，刘华对兀良、阿里不哥、王坚等人继续说：“现在大局已定，本汗准备裁减部分士兵，让他们回地方安享晚年、发展经济。”

　　“大汗不可，现在东边宋国未灭，南方交趾初定，西边五王爷那里还征战不断，请大汗收回成命！”兀良焦急地劝谏道。

　　“是呀，汗兄，兀将军言之有理！除了将军所说的，那三大汗国对我们也是虎视眈眈。现在还不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请汗兄三思……”阿里不哥也劝道。

　　“六弟、兀副部长，你们所虑不错，但是本汗也前思后想，觉得军中五十岁以上士兵，年老力衰，发挥作用不大。而且他们已经在军中为本汗南征北战，效力多年，本汗觉得很愧疚，所以为他们准备好归宿安享晚年，也不罔同袍多年。”刘华动情地说道。

　　“大汗仁慈！”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张珏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道：

　　“古诗上说，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军中老兵少小离家，老大难归，多少人埋骨沙场。现在大汗将心比心，让他们解除军籍、退伍回家，末将代老兵向大汗谢恩！”

　　“卑职也代老兵谢大汗恩典，不知大汗如何安置这些老兵？”王坚眼圈也红红的。

　　“本汗为老兵准备了几条路，众爱卿也来参详参详……”刘华扶起张珏，继续说：

　　“第一条路，本汗发给每人100两银子，让他们退伍回原籍故里，购田置业，安度晚年；第二条路，伍长以上、百户以下的老兵，可以进入官府，比如各地的警察局（所）、邮政局（所）任局（所）长等，品级参照对应的文职；第三条路，本汗马上要新办许多工坊，可以让他们去担任工坊的保安；第四条路，青藏、西疆、安南等新平之地地广人稀、人心不稳，本汗可以给愿意到那里去的，每人分配100亩土地或牧场，三年免税……”

　　作为现代军人，刘华深知老兵离开部队后的种种困难。新中国建国后，几十年来都是把转业、退伍军人安排到公检法和政府部门，要不就是“买断”复员，效果不错。所以他把后世的转业安置政策转化了一下，拿到现在来用，相信没有多大问题。

　　而且前几天，他交待忽必烈等人把各地衙门的衙役分立出来，另外成立警察局负责司法、公安，避免古时候地方官行政、司法一把抓的弊病，提高办事效率。而利诱到青藏、安南的士兵，将来只要地方政府一声令下，发给武器就能组织起来平息暴乱。

　　所以，刘华现在先裁撤五十岁的老兵，准备明年开始实行每年定期征兵、复退制度，新陈代谢，形成良性循环。

　　“大汗圣明！臣等望尘不及……”兀良等军官拜服道。

　　“汗兄，那老兵退伍后，缺少的兵力怎么办？”阿里不哥还是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这个不成问题，本汗马上就快制作出几种新式武器，准备大量装备军队。到时候本汗的大军能以一敌十，宋国、三大汗国根本不在话下。当然，兀部长你们军政部也要给西征军下令，尽快消化新征服的领地，不要贪功冒进，当心贪多嚼不烂！”刘华自信满满地说。

　　“属下遵命！”兀良答道。

　　其实，刘华还准备让财政部拨款，在各地修建英雄纪念碑、群英堂（纪念馆）等，颁发军功章，提高军人的荣誉感和社会地位，不过这需要在朝会上让大家磋商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申时，当刘华一行返回重庆城途中，路过一个军营时，看到炊烟袅袅，许多军嫂正在准备做饭。这是前次在钓鱼城下旨后，军官家属从各地陆续赶来了，大约有3千多人。

　　“末将、贱婢参见大汗。”一群军嫂在旁边的军官带领下，纷纷向刘华下跪请安。

　　“免礼，平身。”刘华下马来，“各位军属，你们来军营还住得惯吗？”

　　“谢谢大汗恩典，内子们住得惯！”军官们纷纷替自己家属回答。

　　深怕有哪个娇生惯养的说“住不惯”，大汗一生气，改变政策，大家就只能“打飞机”、玩“后庭花”了。现在大汗对奸淫民女非常反感，动不动就杀头，大家可不想照顾了“下头”，丢了上头！

　　“你们平时在军营都干些什么呢？”刘华又问。

　　“回大汗，贱婢们平时吃了饭，没事就到伙房帮厨，或者给丈夫和其他军官洗衣服。有时按上面交待，大家还跟军医学习包扎、换药什么的……”有个胆大的军嫂抢着回答。

　　这倒是事实，这3千多个军嫂除了个别大军官的家属，绝大部分都出身贫寒，所以来军营后比较勤快。

　　“好，书记官记录，从今天开始，着令财政部给各地军队来队军属赏赐绸缎半匹。”刘华看到军嫂们觉悟挺高，心情一高兴，金口一开，就让宋国赔的绸缎少了一大半。不过看到军嫂们个个喜形于色，刘华觉得也是值得的。

　　好东西大家分，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第34章、整军（3）

　　1259年12月初，蒙古建军以来最详细、最科学的一道《整军令》颁布了。这是经过刘华和军政部大小官员，一起研究了五天才整出来的，参考了他在武警黄金部队时的《三大条令》。当然，这道《整军令》没有公开，只在蒙古军队内部秘密颁行，刘华可不想别的国家抄袭他的D版作品来提高军事实力。

　　《整军令》条款分为：

　　一、军队编制。全军按“五五制”构成，5人为伍，5伍为排，5排为连，5连为营，5营为团，5团为师，5师为军，主官为伍长到军长。以前的“百户”、“千户”等职对应改名。在原有军种基础上，新成立炮兵、工程兵、运输兵。

　　刘华以前看过一些yy小说，纯属半罐子“军事爱好者”胡编乱造。有的认为“三三制”是古罗马军队最早施行的，有的认为“三三制”是最科学的军队编制，有的认为军队编制应该…基本上就是一些没当过兵的大仙，自以为是军事专家在纸上谈兵、闭门造车。首先“三三制”不是古罗马的军制。其次，“三三制”是热兵器时代散兵作战比较好的方式，但在古时候讲究大规模阵形的冷兵器时代，是很不实用的。再次，岳飞说过“兵法之妙，存乎一心”，讲求的是审时度势，灵活运用，所以即使是“三三制”在现代战争中也不是万试万灵的。

　　因此，刘华独创了“五五制”，作为他部队完全向热兵器转型前的过渡，既保留了现有的一部分名称，又套用了现代的名称，以便以后自己完全采用“三三制”时，大家不会感到茫然。现代《管理学》研究：一个管理者最有效率，能管理三到七个下属。所以在古时候让一个将领只管3个直属部下，刘华担心他们精力会过剩的。

　　二、征兵、复退制度。每年夏季征兵，秋季退伍。既有利于新老接替，又可以保证地方秋收有人手。独子不征，残疾不征。十六岁应征，四十岁退伍。服役期间，每月按等级发给银饷，所在家庭免税免徭役。复退时，老兵按服役年限发给安家费或田地，军官转业到地方政府任文职。复退后，老兵三年免税。前次刘华发的100两银子，相当于后世60万以上人民币，放在宋末也可以让五口之家20年生活得很好。老兵完全可以靠这笔钱，讨三个老婆、买30多亩土地了。另外，考虑到官兵思乡之情，刘华规定士兵每三年、军官每年可轮流回家探亲（看父母、找老婆）一次，限时一个月，军中发给路费，战时取消，战后补偿。

　　三、各团以上设番号，以主官之名称之。如：忽都所在军，称忽都军；张珏所在师，称张珏师，以增强官兵集体荣誉感。虽然目前蒙古的大将还没有像隋唐五代的各方诸侯那样拥兵自重，但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刘华规定师长以上将领，每三年必须异地交流，并且只能带走亲兵和番号。当然，鉴于宋朝从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以后，文人统军柔弱无能，经常临阵脱逃的弊病，刘华规定：文不掌军，武不干政，各司其职。这让忽必烈、阿里不哥等有领兵欲望的文官伤心了半天，直到刘华答应他们战时可以灵活一点才勉强赞成。

　　四、训练课目。按照忽都、晋国宝他们训练处编写的《操练宝典》，主要是：共同课目为三大步伐、军姿练习、体能训练；兵种课目为骑射、军械格斗、炮战、水战、阵形等。规定新兵入伍后，必须训练3个月，才分配到各营，必须初步掌握各自兵种器械后才能上阵。另外，规定每年年终要进行“大比”（年终军事考核），连续两年最后一名，取消番号，军官降一级，士兵编入其他部队。

　　五、军职分配。团以上除主官外，下设参谋官、军需官、军法官三职。军议时，三官发表的意见由主官定夺，如果主官一意孤行，没有采纳正确意见而导致战事失利，将追究主官责任，提出正确意见的官员只赏不罚。刘华可不想军中出现“一言堂”、“家长制”。

　　六、后勤人员。首先，连以上各级部队必须配备“长生教”教士各一名，传道解惑（心理咨询）。除了毛泽东当年“三湾改编”后在军队内设有政工干部外，外国军队基本上都没有。但是针对官兵经常出现的心理问题，美国等军队设有专职牧师，帮官兵解决心理障碍、做宗教仪式和写家信。刘华认为给蒙古军队讲这个“主义”那个“思想”太不现实，所以只打算配备教士开展迷信活动，并教士兵写字、学文化。其次，军中每千人配备一个军医。现在“长生教”已经成了国教，萨满地位一落千丈，已经被明令赶出军队。南宋陪嫁来的1000名医生，刘华除了留下几名顶尖名医外，其余的都分配到各地军队当军医。

　　现在中医的外科在华佗之后又有了一定发展，除了不敢开膛破肚作手术外，其他一些外伤还是不在话下。所以每千人配个军医，再加上剥削军嫂来义务劳动，战时应该能应付。再次，各军配备或自行招募一定数量的能工巧匠，辅导工程兵制造修理军械、开道搭桥挖洞等等。

　　七、军旗军歌。自从在钓鱼城教士兵唱军歌后，刘华发觉效果不错。一是给广大士兵找到了一个娱乐项目，免得“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二是促使官兵学习文化，学了歌曲大家都想弄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又有不少人自觉地学起了写字；三是行军、训练步调整齐了，不用打鼓点就能跟着歌曲的节奏做动作；四是增强了某些兵种的荣誉感。

　　比如，“鬼见愁”小分队就把改装版的《打靶归来》当成自己的军歌，而蒙古骑兵则把刘华教的《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当成了军歌，整天到汉军那里去献宝。所以，刘华思前想后，找乐工把《将军令》古曲整理出来，填上《男儿当自强》的歌词（其实，《黄飞鸿》的主题歌，旋律就是黄沾改自古曲《将军令》），定为自己军队的军歌。对于军旗，刘华居然采用了忽都的提议，以绿色为底代表草原；图案是一匹奔马，代表积极向上、奋发进取，深得各族官兵一致赞同。

　　八、奖惩制度。刘华为了慢慢消融蒙古兵的暴戾，一反古时候军人以砍头数量报军功的陋习。据史书记载，古时候很多部队滥杀无辜，把老百姓甚至受伤战友的人头砍下来冒功。所以刘华规定他的军队军功计算方式有：首登敌军城墙、攻破城门、占领城镇、阵前斩杀敌将、创造器械、军议提出良策、后勤保障有力、不战而屈人之兵等等，不以杀人多少来量度。

　　同时，规定了惩戒的条款：酗酒、无故打骂虐待士兵、赌博、聚众闹事、寻衅斗殴、奸淫妇女、杀害平民和俘虏、抢劫民居、私分战利品等等。刘华没本事带出有些穿越小说里边那种“政治觉悟”很高、爱国爱民的好兵，即然没办法把蒙古军队从虎狼之兵变成“仁义之师”，也只有尽其所能立法来改善了。

　　第35章、水利

　　“大汗，微臣不辱使命，已经把您教的地雷、手雷造出来了！”郭守敬一脸憔悴地向刘华报告。

　　自从许衡、王恂、杨恭懿被派到各地去监督挖金矿后，农工部里边只剩下他一个人懂技术的官了。郭守敬整天带着宋国陪嫁来的有关工匠搞研究，累得半死。

　　“好，爱卿辛苦了！”刘华温言道。

　　刘华作为机械系大学生，又当了多年兵，对枪械的结构非常熟悉。但是，一没有某些yy主角“深谋远虑”带着现代枪支来穿越，二没有某些主角那样“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所以只能靠自己实实在在的本事造一些简单的东西。

　　上次造出了“鬼见愁”后，他明白武器的实用性和威慑性，所以画了几张图纸，让郭守敬试着造一些技术不复杂的，比如迫击炮、“地雷”、“手雷”等，钢铁的质量要求不高，结构比较简单。另外，像拿破仑推崇的“战争之神”大炮，只能等过几年冶炼水平提上去，能造出合格的钢铁后再说吧，不然敌人没炸到，自己的炮兵被炸膛报销了。

　　“威力怎么样？”刘华问郭守敬。

　　“禀大汗，威力十分惊人！”郭守敬兴奋地说。

　　不惊人才怪了，六百多年后的炸药技术，当然比用黑火药造出来的武器厉害了。

　　“嗯，过几天本汗到军工坊去看看。若思，你现在把手头的事先放一放，本汗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刘华说道。

　　“大汗，不知要让微臣做些什么？”郭守敬问道。

　　他被刘华破格提拔，现在在技术处当处长，感到“专业对口”，不需要整天和那些虚伪的政客打交道。虽然累一点，但本人干得有滋有味的。现在听刘华说要给他新任务，心里还有些不情愿。

　　“若思，现在农忙已过，临近冬季了。你觉得有什么工作比较合时宜？”刘华卖了个关子。

　　“大汗，微臣不敢臆断您的想法。不过微臣觉得，现在各地初定，还是要多多休生养息，尽量不要大兴土木、劳民伤财。”郭守敬以为刘华想趁农闲，学隋炀帝大兴土木。

　　“若思，你说错了。本汗正是准备大兴土木！”刘华笑道。

　　“啊……”郭守敬一阵失望。

　　原本从刘华的种种举措来看，应该算得上是个贤能君主，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想错了，天下有几个当了皇帝不贪图享乐的？

　　“本汗准备任命你为水利监察使，负责各地，特别是山东、河北、河南等北方的水利工程。”刘华正色道：

　　“若思，四川乃天府之国，都是受了都江堰的恩惠。现在黄河流域水患年年不休，所以本汗打算让你去北方兴修水利，少则三年，多则十载，十分辛苦，你可愿意当李冰第二？”

　　“大汗，兴修水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上不负君恩，下不负黎民！”郭守敬跪倒、泣拜。

　　郭守敬是河北邢台人，当然知道黄河水患的危害性，小时候他的许多亲人都是死于黄河泛滥。所以长大后苦学天文地理，成了历史上的“多栖”科学家，对水利也非常有造诣。听刘华要兴修北方黄河水利工程，他感动得跪地，代他死去的亲人谢恩。

　　“大汗，微臣一去数载，那大汗教给微臣的神技怎么办？”郭守敬擦了一把眼泪问。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事有轻重缓急，只有把紧要的先做好再说了。”如果不是刘华不懂水利，手下可用人才太少，他也舍不得把这个大科学家外放，自己脑袋里的那些玩意看来得找毕家四兄弟这样的造假分子来做了。

　　“大汗，不知微臣应该如何着手？”郭守敬请示道。

　　“若思，本汗到时给你一封圣旨和尚方宝剑，严令各地官员配合你工作。如有阳奉阴违者，你可先斩后奏。另外，为了不让百姓增加太多的负担和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本汗还给你一个特权，你可以告诉各地那些无地的民众，只要参加水利工程，等工程结束后你可以分给他们一定数量的淤田。对不要田的民众，你也可以颁给相应奖赏。对于那些捐钱捐物的有钱人，你可以把某些坝渠为他们命名，光宗耀祖。总之，不管遇到任何困难，只管来找本汗。”刘华给郭守敬支招。

　　“大汗，微臣斗胆，可否把技术处那些工匠让我带走？”郭守敬也感到孤掌难鸣。

　　“可以，除了毕家四兄弟和军工坊的工匠，都可以带走。另外，中原大地人杰地灵，你也要替本汗多多发现人才！”刘华回答。

　　“微臣遵旨！”郭守敬告退，回去做准备了。

　　几个时辰之后。

　　“大汗，这就是我们先祖发明的活字！”一进门磕完头，毕春并没起来，膝行到刘华面前递上活字模块。

　　让毕家四兄弟平身后，刘华看着手中的胶泥模块，半天没说话。

　　郭守敬（1231——1316），字若思，顺德邢台（今河北邢台）人，元朝天文学家、水利学家、数学家和仪表制造家。

　　郭守敬和王恂、许衡、杨恭懿等人，共同编制出我国古代最先进、施行最久的历法《授时历》。为了编历，他创制和改进了简仪、高表、候极仪、浑天象、仰仪、立运仪、景符、窥几等十几件天文仪器仪表；还在全国各地设立二十七个观测站，进行了大规模的“四海测量”，测出的北极出地高度平均误差只有0.35；新测二十八宿距度，平均误差还不到5‘；测定了黄赤交角新值，误差仅1‘多；取回归年长度为365.2425日，与现今通行的公历值完全一致。

　　郭守敬编撰的天文历法着作有《推步》、《立成》、《历议拟稿》、《仪象法式》、《上中下三历注式》和《修历源流》等十四种，共105卷。为纪念郭守敬的功绩，人们将月球背面的一环形山命名为“郭守敬环形山”，将小行星2012命名为“郭守敬小行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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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印刷

　　“毕春，现在本汗领地内印刷水平如何？”刘华问道。

　　“回禀大汗，现在汗国内印刷方法是把图文刻在木板上用水墨印刷的，俗称雕版印刷。只有临安等大一点的城市，才有印书作坊使用活字印刷，据说还是当初我先祖的字模被记载到沈括先生的《梦溪笔谈》后，最近十来年来才被推广的。”毕春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临安城的活字也和你拿来的这个一样吗？”刘华继续问。

　　“禀告大汗，一模一样。就是在胶泥片上刻字，一字一印，烧硬后便成活字。排版前，先在置有铁框的铁框的铁板上敷一层掺和纸灰的松脂蜡，活字依次排在上面，加热，使蜡稍溶化，以平板压平字面，泥字即着在铁板上，可以象雕板一样印刷。当初我们几个兄弟造假币，专门去印钞作坊打听过的……”毕春不小心说起了自家的不光彩的往事，引得其他三兄弟连忙拉他的衣襟。

　　“那油墨怎样做的？”刘华问道。

　　刘华的父母退休前是一家国营印刷厂的工人，父亲是机械修理工，母亲是印刷女工。他从小经常随父母到厂里去，对印刷机、铅字很熟悉，所以考大学时，受父亲影响学了机械。想起小时候自己在旁边看父亲修理印刷机，自己偶尔一捣乱，小手、衣服沾上油墨后，回去很不容易洗掉，所以对油墨的成分挺感兴趣。

　　看到刘华对油墨感兴趣，毕春四兄弟对这个不务正业的大汗好感大增，也不怕刘华抢他们饭碗，所以认真详细地说了一遍：“印刷油墨是由颜料、连结料、填料等成分均匀混合而组成的浆状胶体。作为一种粘性流体的油墨，由于其品种的不同性能也有所差异，即有稠有稀之分，粘性强弱差异，快干与慢干之别等等情况……按基本组成配制的油墨，在某些特性方面仍不能满足要求，或者由于条件的变化，而不能满足印刷使用上的要求时，必须加入少量辅助材料来解决，如：干燥剂、防干燥剂、冲淡剂、撤粘剂、增塑剂等等。”

　　刘华听得不由得感叹：隔行如隔山，到底是造伪钞的，自己一个印刷工人的后代也不见得比他们懂得多。

　　“很好，现在本汗任命你们四兄弟为皇家印刷坊的八品技官，毕春兼任坊主，人手你们自己找。”刘华老怀甚慰，当下任命。

　　“谢大汗隆恩，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原本毕家四兄弟被刘华前次任命为技术处九品干事（懂吗？专门干事情的。），短短一个月又升了一级，而且还有人使唤了，高兴得头都磕破了。

　　“好了，头都破了，赶快擦一擦，别出去让人看到，误会是本汗下的毒手。如果本汗的名声坏了，唯尔等是问！”刘华笑道。

　　“你们下去后，首先把这个活字改进一下，用铅来做字模。”刘华对活字发展比较清楚，无非就是泥活字—木活字—铜铁活字—铅活字。

　　“大汗恕罪，微臣愚昧，不知道大汗深意。不知道大汗可否告知，为什么用铅来做活字呢？”毕冬第一次在刘华面前敢说话，可能是刚升了官，有点得意忘形，胆子大了不少。

　　“蠢货，你们说泥硬还是铅硬？哪个耐用些？”刘华对这个愚蠢的问题很郁闷。

　　其实刘华也不能怪人家，从1041年发明泥活字开始，发展到1456年德国的戈登堡用铅活字印《戈登堡圣经》，足足花了4百多年。怎么可能让毕家四兄弟短短三分钟就能猜得透。

　　“大汗圣明！”毕春三兄弟踢了毕冬一脚，连忙拍马屁。

　　“你们以前造假币，应该会自己刻字吧。先下去用铁做成模子，刻上反字后，浇灌铅水，冷却后就行了，不同字号的都请人刻上几套。另外，皇家印刷坊还没有造，就由毕春你负责，在江边修建。”刘华吩咐道。

　　“大汗，微臣愚昧，不知为何在江边修建作坊？离城远了不太方便呀。”毕春说道。

　　“本汗是准备利用水力，改进印刷机，这样既省人力，又能大量快捷地印刷。”上次见过这4个“人渣”后，刘华已经请木匠、铁匠来改进老式印刷机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到时这些水力印刷机印出来的书籍成本低、价格便宜，将大大推进自己的改革和中国的文明进程。现在造蒸汽机甚至内燃机，他画出图纸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缺少机床做零件，汽密性无法保证，所以只能一步一步来。好在水力机械结构比较简单，而重庆城位于长江、嘉陵江两江汇合处，水力机械大有可为。

　　“遵命，只要印刷机到位，微臣保证1个月后印刷坊就能开张。”毕春胸脯拍得啪啪响。

　　——

　　毕升，徽州（今安徽歙县，一说湖北英山县人）人，北宋初期在书肆当雕刻工匠。宋庆历年间（1041—1048），他根据实践经验，发明胶泥活字印刷技术。这一技术未及推广，毕升就去世。作为四大发明之一，活字印刷术具有一字多用、重复使用、印刷多且快、省时省力、节约材料等优点，比雕板印刷术有了质的飞跃，对后世印刷术乃至世界文明的进步，有着巨大而深远的影响。活字印刷术的发明，是印刷史上的一次伟大革命，它为我国文化经济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道路，为推动世界文明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

　　第37章、兄弟（1）

　　1260年元月下旬，重庆府“国宾楼”。

　　这是刘华修建的三层豪华公寓式官驿，刚刚落成，专门用来接待各地前来重庆的官员和宋国、三大汗国的使节。

　　文天祥正在一间书房内奋笔疾书，这是刘华给他安排的蒙宋联络处，共有五间套房。

　　“陛下圣见，微臣文天祥叩首：近闻酋首蒙哥欲明年开春立国。国名谓天，年号大统……挖金掘银，火器犀利，发招贤令，恤下体民……见微知着，可见鞑子，虎狼之心，微臣身在曹营，夙夜难安……望陛下励精图治，卧薪尝胆……”这是几个月来，文天祥给宋理宗写的第十封信了，差不多都泥牛入海，只收到唯一一封宋理宗的回复“既去之，则安之”，再无后话。

　　草合离宫转夕晖，孤云飘泊复何依？

　　山河风景元无异，城郭人民半已非。

　　满地芦花和我老，旧家燕子傍谁飞？

　　从今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

　　文天祥停笔吟咏道。最近和建霖公主一唱一和，作了不少诗，现在诗词造诣见长，随口都能来一首。

　　“大哥，请喝茶，你又在给皇上写信呢？”二弟文壁给文天祥倒茶。

　　文壁小文天祥一岁，今年虚岁23。文天祥父亲在他考上状元的第4天过世了，母亲次年也撒手而去，留有三个弟弟----文壁、文霆、文璋，其中文霆前年得病夭折了。两兄弟在文天祥丁忧结束回朝后，一直在老家读书备考。眼看要过春节了，文壁、文璋商量了一下，就从江西老家赶到重庆府来和长兄团聚。

　　“哦，是二弟呀，你怎么不和四弟在房间看书呢？”文天祥喝了一口热茶，关切地问道。

　　古人有“长兄为父”的说法，现在三兄弟父母都不在了，文天祥自然而然当起了“父亲”的角色。

　　“大哥，兄弟说句不该说的话，现在朝廷腐败无能，亲小人，远贤臣。到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就算我和四弟的文彩能达到大哥的水平，那又有何用？”文壁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所以对国家时事、社会民生还是很关注的。

　　“二弟不得胡说、妄议朝廷！”文天祥打断文壁的话。

　　“大哥，小弟怎么是胡说呢？当初你在老家丁忧，那年吉州（江西吉安）大旱，官仓贪污赈灾米粮，饿死了十几万百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文壁红着脸，顶嘴道。

　　“是呀，大哥。这次我和二哥来重庆，一路上饿殍遍野，多少人家吃树皮、草根、观音土，甚至易子而食（互相交换自己的孩子杀来吃）…真是惨不忍睹！有一次如果不是我和二哥跑得快，都可能被难民捉来吃了。”四弟文璋也从门缝里钻进来。

　　“住嘴，小小年纪懂什么？我想皇上也有难处，都是被贾似道、丁大全这些奸佞小人蒙蔽了……”文天祥说着、说着，也说不下去了，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大哥，我们都受圣人教诲，本不该说这些诋毁皇上的话，但是事实胜于雄辩，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谁敢说当今皇上是个好皇帝？”文壁继续说道。

　　“再说，我打死你这个无君无父的东西……”文天祥举手欲打。

　　“大哥，你别生气，先喝口水消消气……”16岁的文璋连忙把文天祥拉到旁边椅子上坐下。

　　“扑通”文壁给文天祥跪下，声泪俱下道：“大哥，我知道你从小都爱护我们几个弟弟。自从父母过世后，你一手拉扯我们，盼望我们金榜题名、出人头地。但是你想过没有，我和四弟已经成年了，有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了。我还是想再说一句话，说完你再打不迟！”

　　“说吧，大哥其实也舍不得打你们，只是恨铁不成钢！”文天祥看到弟弟满脸的泪花，心中也是一阵难过。

　　“大哥，自从上月底我和四弟来重庆后，四处游历，看到、听到很多事情。说句你不能否认的话，大汗的领地到处都是欣欣向荣，老百姓生活都挺安定。到处都有新鲜事物，别说这水泥路我没在老家没见过，想必你在临安也不曾看过吧？”文壁看了一下文天祥的脸色，继续说：

　　“后来，我们看到蒙古兵也不像以前听说的那么穷凶极恶，而且对百姓还不错，还会帮百姓挑水、劈柴，上次我和四弟还看到蒙古兵出手揍了一个欺负良家妇女的流氓……就算是我们大宋的官军也不会对老百姓这样好！”文壁明显被刘华的花招骗了。

　　“那都是表面现象，以前蒙古兵杀了多少汉人，你知道吗？”文天祥骂道。

　　“我知道，可能有几十上百万吧……但是打仗总会死人的。从古到今，改朝换代不是也会死千百万人吗？难道只允许汉人杀汉人，外族人就不能杀汉人吗？”文壁还比较有辩证思维。

　　“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说了这么多蒙古人的好话？”文天祥被气得差的背过气。

　　“大哥，实不相瞒，我和四弟中旬去参加重庆府的考试了，而且今天刚刚接到官府通知，我已经被录取，任命到交趾西贡县当七品知县，而四弟则考上了军政部新设的军官学校，进去就是九品排长学员…”文壁有点得意地说。

　　刘华自从上个月颁布《整军令》后，让训练处在城外缙云山修建一所军校，专门培养军中立功士兵和地方可造之材。

　　“啊……”文天祥晕了过去。

　　两个弟弟慌忙给他掐人中、捶胸口，好半天文天祥才顺过气来。

　　“55555…列祖列宗、父亲母亲在上，不孝子孙文天祥愧对您们在天之灵，没把弟弟带好，才让他们误入歧途！咳咳…明天我就辞官不做，把两个弟弟带回老家，终身不出门！”文天祥嚎了一阵，痛下决心说。

　　文壁、文璋对视了一眼，文璋乖巧地一边帮大哥拍背心，一边劝慰道：“大哥，就算我和二哥想和你走，都怕走不出蒙古的范围。人家当官的说呢，我们现在已经是政府和军队的人了，明天必须报到，否则视为叛国，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

　　“啊……”文天祥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

　　文天祥弟弟的选择

　　用鲜血书写了什么是英勇和忠贞的文天祥，有两个弟弟，一个降了元，另一位则逃避现实，退隐不仕。1278年冬天，元军猛攻文壁驻守的惠州，他开城投降，年底文天祥在别处被俘；小文天祥十三岁的文璋，随文壁投降。文壁自述投降的理由是：其一，不绝宗祀。文天祥两个儿子一个早死，一个战乱中失散，文壁把自己的一个儿子过继给了文天祥；而文天祥母亲身死他乡，一直没有安葬，需要举灵柩归乡。其二，不同于元军刚侵南宋的投降派，文壁降元之时，南宋实际上已经灭亡，抗争的结果是全城百姓跟着倒霉。

　　这样的托辞当然无法让道德审判者满意，但是他的哥哥体谅他。1279年三月，文天祥被押解到广州，文壁也前来与兄长告别，他是否解释了自己的变节，以及文天祥当时的态度，都不得而知。然而，文天祥有一首写给弟弟的诗《寄惠州弟》，诗中云：“五十年兄弟，一朝生别离。雁行长已矣，马足远何知？葬骨知无地，论心更有谁？亲丧君自尽，犹子是吾儿。”他希望文壁替本是长子的他尽哀痛父母之情。

　　第38章、兄弟（2）

　　自从上次宣布立国后，刘华分别同忽必烈等有封地的皇族作了深入交谈。

　　那天，刘华对忽必烈说：“四弟，你想当个封疆大吏、裂土一方，还是将来坐拥江山？”

　　“汗兄，您千万不要吓臣弟。臣弟对您忠心可昭日月，决不敢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忽必烈被吓得跪倒在地。

　　自古伴君如伴虎，特别是自己又有实力和人望，以前也遭蒙哥猜忌过。当时打下大理后，忽必烈就被蒙哥召回和林，而后以自己腿有病不便征战为由，解除了兵权。

　　“四弟快快请起，为兄话还没说完，你多虑了！”刘华不知道以前忽必烈他哥俩有这个“心病”，所以说话没讲艺术，把忽必烈吓得不轻。

　　“四弟，你也看过长生天的地图了，应当知道天下之大吧。”刘华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大哥准备把你的封地收回来，所以先跟你商量一下……”

　　“汗兄，臣弟绝对拥护您的决定！我马上修书一封，让手下做好移交准备。”忽必烈“爽快”地说道，心想：

　　“哎，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做人真难啦！特别是做我这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家喻户晓、人见人爱、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名人，就是容易招来嫉妒，削地是迟早的事…算了，只要地，不要命就行！”

　　“四弟，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刘华知道忽必烈肯定有情绪，宽慰道：

　　“我把你的封地收回来，是准备以后给你更大的地方。你知道，地图东边有很大两块土地，每块可都比得上我们现在的领地。大哥我已经让末哥他们在山东、安南和广西沿海修建城市和船坞，准备过两年造大铁船。到时大哥给你和六弟船和兵，让你们一南一北分别去占领，以后你们就在那里分别建国拓地当皇帝。你看好不好？”

　　“大哥……”忽必烈真的被刘华的胸怀感动了，泣不成声：“大哥，小弟永远都是你的小弟…以后就算把那两块地方打下来，我们也要献给大哥！”

　　“别哭，别哭！”刘华掏出丝巾，递给忽必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是汉人那些自私自利的腐儒，说来讨汉人皇帝欢心的。你我是同胞兄弟，如果当初不是你们力挺，我也当不了大汗。所以，大哥决定，以后东边、西边、南边的几块土地，都分给你和其他4个兄弟，我只要和我接壤的部分。天下这么大，我的岁月也不多了，你也四十四岁了，与其等我们死后子孙们争来争去，不如让你们几个兄弟都另起炉灶，凭自己的本事给蒙古子孙打天下去！”

　　刘华也知道历史上蒙哥死后，忽必烈和阿里不哥就打得死去活来。旭烈兀为了夺嫡，留下怯的不花两万人，也跑回和林去了，结果西征军灭亡，地盘也丢了不少。就算以后蒙古把美洲、非洲、澳洲都打下来，自己也没能力和寿命来治理。与其以后有本事的兄弟杀来杀去，不如干脆把地盘分了。自己只要中国周边的地方，其他的让给几个兄弟和他们的子孙。不管以后那些新国家叫什么，起码都是华夏儿女的国家。

　　“大哥……”忽必烈感动得说不说任何话来。

　　1260年立春后一个星期。

　　“汗兄……您瘦了！”旭烈兀单膝跪倒在刘华面前，他儿子木忒也跟着跪倒。

　　“五弟……这是你儿子…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呢！”刘华扶起旭烈兀和木忒。

　　他眼睛也是红红的，虽然从没见过旭烈兀，只是这种气氛让他想起了以前的哥哥和妹妹。今天看到旭烈兀人不脱甲、马不卸鞍地赶到汗宫参见，心中也很感动。不由得感叹古时候的兄弟感情，是现代独生子女不能体会的。

　　“汗兄，臣弟一路飞奔、归心似箭，让您久等了，没耽误您的大事吧？”旭烈兀落座后，真切地说。

　　“见过二弟、四弟他们了吗？”刘华问道。

　　“还没来得及。臣弟进了重庆城，找了个以前相熟的老兵带路，就直接到您这里来了！”旭烈兀喝了一口刘华让仆人专门送来的马奶酒，说道：

　　“一路上看到几十个城镇，变化可真大，汗兄花了不少心血吧？”

　　“这里没有外人，五弟还是称我大哥吧。”刘华看着皮肤黝黑、满脸风尘的旭烈兀，温言说道：

　　“确实大哥费了不少心，不过比起五弟远在西域，还不是很辛苦！”

　　“大哥，您过誉了！这次小弟在西边颇有斩获，攻陷大小城池八十多座，没有辜负临走时大哥的嘱托……不知大哥叫我回来，所为何事？”旭烈兀一脸茫然。

　　“哦，事情是这样的……”刘华就把建国、创号、立教和即将举行开国大典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恭喜大哥，小弟先祝大哥万岁万岁万万岁！”旭烈兀听说这等大事，也很高兴。虽然自己没有机会参与讨论国家大事，但大哥和其他皇族都通过了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五弟，你现在已经是军政部部长了……这次和木忒就留在重庆多住一段时间吧！”刘华缓缓说道。

　　“大哥……您的意思是，还会让我回叙利亚？”旭烈兀本以为刘华会让自己留在重庆主持军政部，虽然几天不打仗就手痒、不太情愿，但是大哥的安排还得照办。

　　“五弟，你跟我来。巴特尔，你带木忒到城里到处逛逛。”刘华对贴身侍卫巴特尔说。

　　来到书房，刘华又抽出了那份世界地图。

　　“五弟，你应该听说了大哥见到长生天的事情了吧？”刘华问道。

　　“是的，大哥。我一路上听到好多您的故事，包括长生教的事情也听说了。”旭烈兀老老实实回答。

　　以他单纯、直率的性格来说，他也相信这是真的，要不然大哥哪有本事造出那威名远扬的“鬼见愁”？既然大哥要放自己回西域，那他决心就算软磨硬泡，也要从大哥这里搞十个“鬼见愁”回叙利亚，有了这玩意，打起仗来可以少死很多士兵。

　　“五弟，这是长生天给我的天下地图，你的大军现在在这个位置……”刘华指着叙利亚的大致位置，“你和大哥现在重庆，在这里……”

　　“咦，还有这么多的地方？以前拔都堂哥不是说，多瑙河离天涯海角都不远了吗？”旭烈兀眼前出现了更广阔的大地。

　　“那是传教士骗他们的。其实，你现在攻下了巴格达，离黑色非洲还远，从埃及到非洲最南端，光走路都要走几年。”刘华说道，“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大哥，我今天才知道，自己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要走的路还远！不过大哥，我一定在有生之年帮您把非洲拿下来！如果我不行，木忒也要帮昔里吉办到！”旭烈兀悻悻地说。

　　“有志气！”刘华赞道，心想：

　　“怪不得西域人称你为【真主之剑】，这么有野心！多少人看着这么大的地域，都丧失了信心，你还真有愚公移山的精神。看来我这上帝之鞭都要甘拜下风了。”

　　刘华坐到旁边，看着旭烈兀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良久，旭烈兀才感觉到自己失态，呵呵傻笑了一下，对刘华说：“大哥见笑了，我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完整的地图，有些情不自禁。”

　　“五弟，不必如此。你知道大哥让你看地图的用意吗？”刘华问道。

　　“小弟不知。”旭烈兀想了一会，回答道。

　　“前段时间，我把四弟的封地要回来了。你看我这么做，对不对？”刘华试探道。

　　“大哥，四哥和我都是您的同胞兄弟，为了您，我们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生命！那封地也是大哥您给的，要收回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旭烈兀城府没忽必烈这么深，所以想法也没他多。

　　“五弟，如果大哥现在要你交出占领的地盘，你愿意吗？”刘华看着旭烈兀的眼睛，继续问道。

　　第39章、兄弟（3）

　　“大哥，咱兄弟谁跟谁呢？您要，我马上让郭侃作准备，您的人一到就移交！”旭烈兀爽快地说，眸子里透着清澈。

　　“五弟，大哥谢谢你！有你这样的兄弟，大哥没白活一场！”刘华给了旭烈兀一个熊抱。想起康熙众子夺嫡，兄弟之间勾心斗角、互相陷害，自己这几个兄弟真的十分难得！

　　“五弟，大哥就实话给你说了吧。我准备让你们几兄弟另起炉灶，各自凭本事打天下，建国称帝。”刘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啊……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旭烈兀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大哥不开玩笑，这件事我已经和四弟说过，准备过几年时机成熟了，就让末哥他们乘船去占领东边、南边的地方，而你还是继续往西打。另外，欧洲国家进步一些，军事实力也强，非洲都是一些没开化的部落，好打一点。你把这个便宜留给三哥，你往欧洲打成不？有多远打多远，占领的所有地盘都是你和你子孙的！大哥周边的宋国、印度等就让给我自己来对付吧。”刘华没有说出三大汗国，因为以前旭烈兀和钦察汗国的拔都感情不错，自己将来要对付钦察，可能旭烈兀会劝阻。

　　“大哥……小弟答应你！我一定要让蒙古的旗帜插遍欧洲每一片土地！”旭烈兀也一把抱住刘华，身体不足地颤动。

　　刘华这时却在想：“现在把地盘都分光了，看来以后东京只能设在日本了，南京就在新加坡吧，西京呢？”

　　“五弟，先把衣甲换了，梳洗一下。晚饭就在这里吃，今天是夫汗的生辰。”也速儿让婢女端进来一铜盆热水。

　　“呵呵，前几天你嫂子还告诉我来着，忙着、忙着就忘了……侍卫，赶快去通知几位王爷，让他们全家到汗宫，今晚上在汗宫为五王爷接风！”刘华一拍脑袋，傻笑着说。

　　真实的蒙哥是1208年农历12月出生，所以有些史书上记载他是1209年出生。

　　“大哥，一年难得过一次生日，您怎么也不好好操办一下，让百官来庆贺庆贺，也热闹嘛。”旭烈兀虽然本人长期在外征战，对过生日也没那么讲究。但还是认为大哥马上就要当皇帝，在重庆应该好好筹办一下才合身份。

　　“没啥好讲究的，而且现在百官都很忙，这次就我们几兄弟一起过吧！”

　　前几天，也速儿还提醒刘华快过生日了，是否要大大操办一下？刘华考虑到马上就要举行开国大典，官员们都忙于筹备工作，再加上本人出生于平民人家，所以对生日不是很重视。

　　中国一般老百姓家庭的成员生日讲究“男办九、女办十”，就是说男人生日每逢九岁、十九岁、二十九岁等等才会好好操办一下。所以刘华长这么大，只正儿八经过了两次生日。想起后世那些达官贵人、贪官污吏，谁不是假借过生日的机会大肆搜刮。如果遇到农历闰月，有的还要过两次生日，不把别人揭掉一层皮不罢休。

　　晚宴上，末哥、忽必烈等4家人都到了汗宫，足足坐了5桌。刘华和末哥5兄弟坐了一桌，其他的家属、小孩分别坐在其他桌上，桌上摆满了蒙古族的传统食品。

　　蒙古人传统的食物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肉制品（红食），第二种是奶制品（白食），第三种是以奶为原料的饮品。

　　蒙古人的饮食是有讲究的，饮食分为两个季节，夏季和冬季。夏季为4月至10月，主要食物是奶制品。这一时期，肉吃得相对少些。主要原因就是冬季需要吃肉增加脂肪，抵抗寒冷。经过几个月的积累后，到了夏季需要用奶制品进行消化和吸收，这对健康十分有益。蒙古小孩从小就吃奶制品，但是禁止过量吃肉，否则对身体健康不利。

　　因此在古代，蒙古人很少有人得肝、胆和肠胃病的。蒙古人很早就知道如何科学膳食，如何自我保健。在蒙古有一句谚语：早餐要自己一个人吃，午餐要和朋友分着吃，晚餐要给敌人吃。其意思与中国的“早饭吃饱，午饭吃好，晚饭吃少”有异曲同工之处。独特的饮食文化，造就了蒙古人强悍的体格。

　　宴会由末哥主持。自从上次他和也速儿当了刘华婚礼的伴郎伴娘，刘华对他的组织能力刮目相看，所以这次也让他主持了。

　　末哥先是讲明了这次家宴的重大意义：一是汗兄五十一周岁的生辰；二是为五弟旭烈兀接风洗尘。接着，昔里吉、木忒等几个小孩跑来给刘华、旭烈兀献上了洁白的哈达。

　　随后，末哥端起一个银制牛角杯，唱起了《祝酒歌》：

　　金杯银杯斟满酒，

　　双手举过头。

　　炒米奶茶手扒肉，

　　今天喝个够。

　　兄弟兄弟请你尝尝，

　　这酒醇正，这酒绵厚。

　　让我们心心相印，亲情长久，

　　在这富饶的草原上共度春秋。

　　金杯里斟满了醇香的奶酒，

　　赛勒尔外冬赛，

　　兄弟们欢聚一堂尽情干一杯，

　　赛勒尔外冬赛，

　　丰盛的宴席上烤全羊鲜美，

　　赛勒尔外冬赛，

　　亲人们欢聚一堂尽情干一杯，

　　赛勒尔外冬赛，

　　琴声悠扬歌声清脆，

　　赛勒尔外冬赛……

　　唱毕，末哥先喝一小口，双手捧给刘华。据说这个礼仪源自成吉思汗，因为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是被仇人用酒毒死的，所以为了表示敬酒人的真诚，要先自己喝一点。

　　如果不知道这是蒙古礼节的汉族人，可能认为末哥不讲礼节。而刘华以前在阿拉善呆过，所以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酒喝了还不算完，还得回敬末哥一杯酒，并唱一首祝酒歌。这也难不倒刘华，张口就来施光南的《祝酒歌》，那是文革时施光南下放内蒙古时创作的。

　　美酒飘香啊歌声飞

　　兄弟啊请你干一杯

　　请你干一杯

　　胜利的岁月永难忘

　　杯中洒满幸福泪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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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你一曲、我一曲，包括建霖公主等所有人，都来向刘华和旭烈兀敬酒。

　　建霖公主毕竟是公主，除了向皇帝、皇后敬过酒，所以不会唱敬酒歌，就吟诵了一首宋词《满江红》：

　　燕子楼中，又挨过、几番秋色？

　　相思处、青年如梦，乘鸾仙阙。

　　肌玉暗消衣带缓，泪珠斜透花钿侧。

　　最无端蕉影上窗纱，青灯歇。

　　曲池合，高台灭。

　　人间事，何堪说！

　　向南阳阡上，满襟清血。

　　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

　　笑乐昌一段好风流，菱花缺。

　　刘华刚才差不多也把蒙古歌曲唱完了，甚至忽必烈妻子察必来敬酒时，居然唱起了《敖包相会》，引得众人一起大笑。不过蒙古人豪爽，倒不会像汉人那样计较是否合礼仪。

　　端着回敬建霖公主的酒，刘华现在晕头转向，哪能给她回首文雅的宋词，情急之下，一首粗犷、浑厚的歌曲脱口而出：

　　妹妹你坐船头，

　　哥哥在岸上走，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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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霖公主想起以前路过巫峡时那些衣不蔽体的纤夫，脸羞得绯红。在众人的笑声中，抢过酒杯一饮而尽，飞也似的逃跑了。

　　第40章、赦赏

　　汗宫书房，刘华召见了几位兄弟和群臣。

　　因为还没正式建国，而且蒙古朝廷也不象南宋朝廷繁文缛节那些多，所以没有每天定时召开朝会。刘华也决定，以后等幄殿修好后，早上卯时（9点）才召开朝会，免得大家一大早上朝都哈欠连天的。

　　“众爱卿，不知道开国大典筹备得怎样了？”刘华问道。

　　“回禀汗兄，目前大典筹备有序，明年大年初一保证能召开。”忽必烈回答。

　　本来刘华是准备立春那天举办开国大典，但是因为旭烈兀没有到，所以又推迟了一段时间。

　　“宋国和其他国家的使节到了吗？”刘华又问。

　　“回汗兄，宋国和窝阔台汗国、察合台汗国的使节已经到了，钦察汗国因为路远一点，可能明后天就能到。另外，高丽、日本两国复函说…说路途遥远，不便前来。”末哥因为民政部部长孛鲁还在和林主持军政，所以他这个副总理现在暂时负责民政部，外交是他分管的范围。

　　“大胆狗贼！汗兄，臣弟请求率十万铁骑，替您荡平那两个弹丸小国！”忽都义愤填膺道。

　　“是呀，汗兄，那高丽、日本在宋国就驻有使节。以路途遥远为借口，分明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臣弟也请战，灭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旭烈兀脾气和忽都很像。

　　“大汗，现在盛典在即，敝座请大汗从长计议，等开国大典结束后再说不迟！”国师李志常奏道。

　　李志常现在因“长生教”而风生水起，地位比全真教全盛时期还高。加之经常到汗宫给刘华传授养生功夫，所以现在也敢在廷议时偶尔发发言。

　　“国师之言有理。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微臣请大汗三思而后行。”民政部副部长姚枢启奏。

　　“汗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阿里不哥也是好战分子。

　　在历史上，高丽曾经多次激怒蒙古，所以蒙古众臣对高丽非常仇恨。窝阔台大汗七年，命令皇子库腾及塔海等入侵四川、特穆德克及张柔等侵汉阳、琨布哈及察罕等侵江淮，分道南下。大军刚刚进发，忽然接到探报，高丽国王杀死蒙古使臣。窝阔台大汗恼羞成怒，立即又派撤里塔为大将，统兵东征。

　　原来高丽国在蒙古以东，原本是宋国的属国，辽国兴盛时，屡屡侵略高丽，高丽不能抵挡，转而臣服于辽。等辽国灭亡，又臣属于金。后来蒙古攻金的时候，以前辽国的遗族，乘机占据辽东，入侵高丽，高丽北方尽都失陷。不久蒙古部将哈真征东，扫平辽人，以把高丽故土归还位条件，使高丽臣服蒙古。窝阔台汗遣使征贡，时值高丽王--王暾嗣位，夜郎自大，竟然拒绝蒙古。使臣与他争辩，他却恼羞变怒，杀死来使，因此结仇开战。

　　一个东海小国，向来为人役使，至此忽思发愤，欲与锐气方张的蒙古军争一胜负，岂不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么？后来屡战屡挫，最后弄得兵败地削，斗大的高丽城，也被撤里塔攻入。王暾带领家眷，遁匿江华岛，急忙遣使谢罪，愿增岁币并让长子王倎入和林为人质。撤里塔报捷和林，且请后命。窝阔台大汗因为要在西南用兵，无暇东顾，所以便答应高丽的请求。

　　“众爱卿，稍安勿躁，本汗自有主张。现在当务之急是开国大典，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刘华阻止了群臣的争论，继续说道：“盛典在即，本汗准备大赦天下，众爱卿以为如何？”

　　“汗兄圣明，历朝历代每逢喜庆，都要大赦天下，我们也应该依此而行！”忽必烈赞同道。

　　“没错，汗兄，您普天同庆前大赦天下，让那些汉人看看宋国皇帝抓人，我们天国皇帝放人，越发显得大汗的仁慈！”末哥也赞同。

　　“大汗仁慈，臣等无异议！”群臣也纷纷表示同意。

　　“好，书记官颁旨：从即日起，各地死刑以下者，全部释放。死刑以上者，改为流刑，就近发配各地军营充军。若有不思悔改者，前罪后罪并算，从重处罚。”刘华下旨。

　　古时候民风比较纯朴，监牢里面的囚犯，除了少数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大部分都是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比较值得同情。有的是快饿死了才去偷盗，像《悲惨世界》里主人公冉阿让因为偷了一个面包，就被判终生监禁服苦役；有的是因田产、宝贝等引人嫉妒遭人陷害，有的是一时冲动伤人……反正“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所以冤假错案很多。

　　刘华既不是宋慈能洗冤，也没有时间精力来办案，所以胡子眉毛一把抓，借大典机会放掉这么多人，希望无辜者能自由，真正犯罪的也能悔过自新。

　　“姚爱卿，本汗上次交代你统计的各地土地、人口的事情，进行得怎样了？”刘华突然问道。

　　“启奏大汗，因为大汗领地实在广阔，微臣这两个月来废寝忘食，也没有理出头绪来，请大汗赎罪！”姚枢慌忙跪下请罪。

　　“起来吧，时间太仓促，也不能全怪你。不过，户籍人口、田亩数量这是国家根本，你还得抓紧办好，不得有误！”刘华厉声道：

　　“本汗准备颁发一道《赏田令》，主要是针对各地甚至宋国的无地百姓。

　　本汗初步设想把各地无主之地、荒地和没收的官地，分发给无地百姓，主要把地分为2个区域和3个等级：重庆周边、四川、贵州、云南、山东、河南、河北、陕西、山西等地为第一区，青藏、辽阳、和林周边（包括甘肃、宁夏等地）、安南为第二区；良田为第一等，林地为第二等，荒地为第三等……凡是愿意到二类区去的，分配30亩地，官府提供无息贷款；去一类区只能分配15亩地……三等地3年免税，二等地2年免税，一等地免税一年…如何？众爱卿议一议吧。”

　　“大汗仁厚！民以食为天，田为民之胆。现在我们领地人少田多，加之没收了原来宋国在各地的官地，完全可以解决百姓的燃眉之急，甚至可以从宋国招徕上千万百姓，充实地广人稀的边疆。一年之计在于春，所以还望大汗早早颁旨，微臣替天下百姓谢大汗深恩！”姚枢原来是忽必烈的劝农使，所以对农业现状比较清楚。

　　“汗兄，开国大典上按惯例要大赏群臣，臣弟请汗兄不要把地都分光了。”忽必烈建议道。

　　第41章、喜忧

　　月子弯弯照九州，

　　几家欢乐几家愁。

　　愁钉人来关月事，

　　得休休去且休休。

　　——杨万里《竹枝歌》

　　“这个…四弟不必担心，本汗对群臣自有交代！”看着满朝文武火辣辣的眼神，刘华敷衍道。

　　刘华还真没想到这个环节，不过从他内心来讲，他不希望文武百官象历朝历代一样，兼并土地，都变成大地主。南宋之所以现在搞得民不聊生，就是没有限制土地兼并，政府也在各地广置“官地”，导致大量农民丧失土地，而又没有众多的工商业提供就业机会，所以哀鸿遍野、饿殍满地。

　　“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这是实践检验过的的真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些官员往工商业方向引。儒家思想宣传“君子不言利”，打压商业的发展。为了以后官员不受腐儒左右，所以尽量把他们拉下水，积极追求自身商业利益的同时，带动整个国家商业发展。

　　“众爱卿，本汗认为，在开国大典上大赏群臣，俗气之极。所以，现在就封赏大家！”刘华笑眯眯地看着群臣，停顿了一下，“末哥等皇族，每家赏赐铜山一座，五年免税！”

　　“哗……”书房屋顶都快被群臣的惊叹声震塌了。

　　“兀良…等元老赏赐铁山、铝山等各色矿山一座！杨大渊、王坚…等功臣赏赐长生天神技一项，作坊五间！各地五品以上官员赏赐商铺十间！各等赏赐都免税三年！钦此。”刘华一口气说完，群臣被他的大手笔都惊呆了。

　　刘华决定把自己所知的各地矿藏除了金银矿和一些富矿、战略物资矿留下国家开采外，其他的都分给群臣，让他们自己招人手去开采，以后国家有需要采购就行了。至于神技多着呐，随便找几十个象水泥、纺织机、玻璃、新式纸张、瓷砖之类的民用产品，都让大臣去研发生产，自己就专心研究军工产品。这几个月，各地大部分贫民窟拆掉修楼房后，随便都能找些空房间当商铺门面。

　　“谢主龙恩！臣等粉身碎骨，无以为报！”绝大部分大臣对这种不用金银、土地的赏赐方式还是非常满意的。就拿皇族来说，哪怕是赏赐几万亩田地，租出去既麻烦，还要看天吃饭，哪比得上挖矿来钱快！而且忽必烈他们过几年要去海外了，所以觉得要这么多土地也没多大意义。

　　几天后。

　　“秀才娘子，快来，天大的喜事……”在成都盐市口卖茶水的王婆，杵着一双小脚站在茶铺门口，挥手招呼街对面的一个女子。

　　“王妈妈，喜从何来？”女子过来，问道。

　　女子二十五六的年纪，清秀的五官，削瘦的身材，脸色因营养不良显得十分苍白。手里拿还拿着一匹粗布，明显是准备拿到集市上去卖。

　　“喝口茶，老身给你讲。”王婆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清茶，“刚才听喝茶的客人讲，府衙前天发出告示说大汗大赦天下，今天一早府牢门外人山人海，那些人犯的亲属都在等放人呢！你家相公……”

　　“啪”茶碗坠地，女子飞奔而去，连粗布都忘了拿。实在难以想象她那双小脚跑得这么快，一会就不见人影了。

　　“相公！”女子在众多放出来的人犯中，认出了已经脱形的丈夫。

　　“娘子……”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同样，周围到处都是哭声一片。只有一些没有亲属的囚犯，孤零零的从人群中郁郁而出。

　　福建福州闽清县。

　　一个披头散发的长生教教士（形象并不太差，看过《寻秦记》、《天龙八部》吗？大概就象曹秋道、丁春秋的样子），从一只信鸽爪上取下一个小筒，然后撒了一把稻谷给鸽子。

　　现在刘华已经把信鸽广泛应用到民政、情报方面，在军队里边已经训练出了信鹰，只不过训练难度大、没有信鸽多，还没有在军方广泛普及。有了几千只信鸽，政令发布、传达非常快捷，连和林、安南、青藏这些边远地区，一两天就能收到指示。

　　“教主有令，悄悄发动民众西迁。”教士给其他几个手下传达道。

　　现在长生教利用各地庞大的道观、教堂，在刘华大量金钱的资助下，已经初步渗透到宋国三教九流中，呈星火燎原之势。宋国各地不少老百姓得到了长生教教士的钱粮资助，有的已经成了铁杆信徒。

　　湖北鄂州乡下。

　　“几位老哥，你们听说那边在赏地了吗？”一群长工在财主黄大户门前休息，其中一个30来岁的络腮胡问其他几个人。

　　“啥子事儿？你给哥几个摆摆龙门阵。”几个脑袋马上把络腮胡围了起来。

　　“昨天清晨我起床，发现门缝上卡了一张纸，我又不识字，就偷偷拿到村头私塾许先生那里去问问。”络腮胡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看，接着说：

　　“许先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外出。被我拉着说了半天好话，他才停下来给我看了一下，告诉我说蒙古大汗通告天下，准备赏地给百姓，只要去那边，就能分到15亩到30亩的地。”

　　“胡子，尽瞎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山羊胡不相信，旁边几个长工也随声附和。

　　“哥几个，本来我听许先生这么说，也跟你们一样的说法，结果那许先生大笑，说了几句话，我就相信了。”络腮胡不服气道。

　　“那许先生说了什么？”山羊胡他们也很好奇。

　　“他说，他原来也不相信蒙古人的话。几个月前那蒙古大汗发了个什么令，他没相信，结果邻村的一个秀才去那边，居然当官了，还是七品。这次他就是准备去那边考试。”络腮胡接着说。

　　“切，当官哪有这么容易的，别不是那秀才骗他的？”山羊胡还是不相信，活了四十多岁阅历比旁人多一些。

　　“切，人家许先生见多识广，哪能随随便便就上当了…那家秀才现在全家都搬到辽阳去了。临走时许先生去打听，秀才娘子说，要去赶紧，要不然到时连教书的学官位子都没有了。”络腮胡说道。

　　“胡子，你说了这么多，干嘛你没去那边？”山羊胡半信半疑地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去？我是准备月底拿了工钱就走。这么远的路，总要有盘缠嘛！”络腮胡生气了。

　　“胡子哥，到时领了工钱，我和你一起去，路上好有个照应…在黄大户这里干活实在是憋气。”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动心了。

　　“胡子，走的时候记得叫上三哥，咱也去。就算被骗了，我们就在那边当长工，反正有口饱饭就行。如果真的分到地了……嗬嗬，我就把老爹老娘接过去。”一个长工也表态了。

　　“你们这些贱骨头，吃老爷的、喝老爷的，整天只会偷懒……别跑，看老爷我逮住了扒你们的皮……”黄大户破锣般的嗓子吼起来。

　　第42章、大典

　　1260年农历大年初一傍晚，还沉浸在除夕的欢乐中的重庆府民众，三三两两地朝校场口涌去。因为白天官府的人在全城敲锣打鼓，通知大家去那里看“开国大典”。

　　刘华坐在精心打造的看台中央，环视四周。只见方圆5里的校场坝彩旗招展，周围密密麻麻的人潮涌动，黑压压的脑袋，人声鼎沸，个矮的站了条板凳，小孩还被父母扛在脖子上。

　　从军营抽来的五万士兵，把坝子东西南北四面围了个水泄不通，人群里边还有刘华特意安插的几千个便衣，紧张地巡视着周围的民众。

　　“皇兄，吉时已到，仪式是否开始？”忽必烈兴奋地问道。

　　“开始吧！”刘华看看四周，差不多到了20多万民众，相当于全重庆四分之一的人口。

　　“大天帝国，开国大典正式举行！鸣炮……”司仪忽必烈高声宣布。

　　“嗵…嗵…嗵…嗵…嗵…”礼炮齐鸣。

　　“升国旗，唱国歌……”忽必烈继续宣布。

　　长江黄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这是美丽的祖国，

　　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

　　到处都有明媚的春光。

　　……

　　看台下，一千多名乐工奏起了旋律，在刘华、文武百官的带领下，五万将士唱起了国歌——改装版《我的祖国》。巴特尔和2名身材都在两米左右的士兵，在校场中央的5丈旗杆下，挂好一面旗帜，随着歌声的节奏，冉冉升起国旗。

　　半个月前，刘华召开廷议，再次讨论了国旗、国歌和国徽的问题。

　　对于国旗，大家讨论得非常激烈。因为从上古时代就有了旗帜，所以对于这一精神象征，大家比较熟悉。蒙古族大臣提出的基本上是以狼、鹿、马、牛、太阳等为图案的旗帜，颜色各有不同；而汉族大臣倾向于龙、虎、凤等图案。吵了半天，刘华采用了刘秉忠提出的“三色旗”，即上蓝中黄下绿的三道横条，和意大利、德国等国旗相似。

　　刘秉忠的理由是，蓝色代表蓝天、黄色代表人（黄皮肤），绿色代表大地，符合“天地人”的形象，象征“天时地利人和”，另外，黄色和绿色又可以代表黄河长江，象征华夏民族的源远流长……刘华非常赞同，拍板同意。

　　至于国歌、国徽，大臣们就显得幼稚了。不是用宋词来写歌词谱曲，就是把草原民歌拿来充数。最后刘华只有自己翻唱了《我的祖国》，文辞浅显便于民众学唱，政治意义也不错。本来他想把《精忠报国》当国歌的，后来唱了几遍发觉速度太快，这时代一般人习惯浅斟低唱，所以跟不上节奏，只好换了旋律舒缓一点的《我的祖国》。在国徽设计上，他用了农工部副部长姚枢提出的“金光太阳”配麦穗的提议，不过他又在麦穗中央加上了齿轮。

　　“全体下跪，恭请皇帝陛下宣读祭天文书！”忽必烈一声令下，全场陆陆续续跪倒在地。

　　刘华先向天地叩拜，起身后朗声颂读：“祖宗以神武定四方，淳德御群下。朝廷草创，未遑润色之文，政事变通，渐有纲维之目。朕获缵旧服，载扩丕图，稽列圣之洪规，讲前代之定制。建国表岁，示人君万世之传；纪时书王，见天下一家之义。

　　法《春秋》之正始，体天地之乾元，炳焕皇猷，权舆治道，可自庚申年元月一日创号为大统元年。惟即位体民之始，必立经陈纪为先，故内立都省以总宏纲，外设总司以平庶政。仍以兴利除害之事，补偏救弊之方，随诏以颁。于戏！秉箓握枢，必因时而建号，施仁发政，期与物以更新。敷宣恳恻之辞，表着忧劳之意。凡在臣庶，体予至怀！”（改自元世祖忽必烈建国赦文）“祭天完毕，阅兵仪式开始！”忽必烈又高声宣布。

　　看台下乐工又开始奏乐，这时东边的人墙被卫兵驱赶，分开到两边。

　　狼烟起，

　　江山四望。

　　风旗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一万名衣甲鲜艳的士兵，在前面一名手举军旗的高大将领的带领下，高唱着《精忠报国》，齐步走进校场。接近看台时，步伐变成正步，“啪啪”巨响震天，校场顿时尘土飞扬。队伍最前面1名持刀将官，抽出弯刀斜指向天，高喊：“大天帝国，威震四方……皇帝陛下，万寿无疆……帝国军队，声名远扬！”在每句停顿中间，万名士兵齐声重复，震耳欲聋。听得宋国、三大汗国使节心中一阵酸楚。

　　队伍到达预定位置，刚才喊口号的将官下令：“全体立正，成拳术队形散开！”

　　顿时一万名士兵踏着正步，朝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散开，形成了一个方圆4里的正方队形。

　　“擒敌拳预备，……分解动作：直拳横踢……抱腿顶摔……”

　　在口令下，士兵们使出了吃奶的劲，“打、打”之声响彻云霄，分解动作打完以后，统一打了一遍连续动作。

　　夕阳的余晖中，一万件衣甲反射着金光，晃得周围群众纷纷鼓掌、大声叫好。

　　“配套练习开始！”将官又一声令下。

　　“杀…呀…”顿时士兵们两两配对，开始了配套练习，有的搞背摔，有的玩擒拿，有的把人从半空中掀翻……刚才的分解动作看的是整齐，而配套练习看的就是热闹。士兵们打得很逼真，特别背摔、跃起后倒之类的高难度动作。接着，从一对一，变成了多对一，有用砖、木棍砸头的，有空手入白刃的，有用刀枪虐待身体的……更是引来全场欢呼和掌声。

　　“真是威武之师、虎狼之兵啊！十字军都相形见拙……”作为特邀嘉宾的路易9世特使——天主教士卢布鲁克由衷地说。

　　表扬完毕，士兵们跑步退场。

　　“开国大典仪式完毕，放焰火、舞火龙！”忽必烈宣布。

　　一名侍卫向校场四周刁斗（了望台）舞了几下令旗。片刻，天空中接二连三放出了烟花，从刚才士兵退场的地方，涌入十条火龙。这是重庆府铜梁县的特色龙灯，龙身上插满了小型火把，舞龙者上身赤裸，在舞动的过程中有人用烧红的铁水，不断的向舞龙者和龙体喷打，见了这样的场面谁都会沸腾……“火树银花不夜天”，昨天除夕之夜，买不起鞭炮的穷人，今天是饱了眼福！

　　第43章、赏田

　　大年初一，开国大典取得了空前反响。刘华很高兴，给文武百官放了十天假，让他们走亲串友、拜拜年。

　　“微臣和内人躬请圣安，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后、娘娘、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每天在汗宫门口，都有大臣们排着队进去给刘华一家人拜年，搞得刘华烦不胜烦，深怕门槛被人踩烂了。

　　“皇兄，臣弟实在不该过年的时候来打扰您。但是情况紧急，还望皇兄恕罪！”初三那天，忽必烈和末哥来了。

　　“二弟、四弟，赐座。快说，有什么急事？”刘华宁愿办公，也不想接见那些拜年的官员。

　　“皇兄，《赏田令》的事情，有些…有些超出臣等掌握……”末哥苦楚道。他现在暂管民政部，整天事情实在是繁杂。

　　为了做出“普天同庆”的升平景象，上个月，刘华颁布了《赏田令》，还着令财政部让各地开设粥场，给孤寡老人、孤儿和乞丐等弱势群体施舍馒头和稀饭。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结果消息传开后，宋国那边的百姓和难民蜂拥而至。

　　和宋国接壤的重庆、广西、贵州、山东、河南、河北等地，现在城里城外到处是宋民。开设的粥场粮食根本不够用，有的地方甚至发生了难民抢食骚乱。各地官府都焦头烂额，有的自作主张关闭城门禁止宋民进入，有的甚至派兵镇压……“大胆！胡闹！这不是要让朕失信于天下吗？”刘华大怒。

　　“皇兄息怒，当初臣等也考虑得不周详，本以为可能陆陆续续有一千万左右的宋民，哪知道居然一下就过来了差不多2千万！据密探讲，有些路远的还在路上呢。”忽必烈措辞道。

　　“啊…这么多！不会把我们吃穷吧？”刘华也吃惊自己的号召力这么大，足足把宋国四分之一的人口拐骗来了。

　　“皇兄，我看，把我们吃垮都可能！要不，派兵驱赶出境？”末哥忿忿不平道。

　　“不行！”刘华知道这一赶，不但自己半年来为蒙古人积累的好印象全没了，甚至会让那些无辜百姓血流成河。

　　“皇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难道希望辛辛苦苦建立的天国，毁于饥民之口吗？”忽必烈也急了。

　　“让朕想一想……”刘华沉思半天，灵光一闪，说道：“二弟、四弟，现在各地军中能调出多少米粮？”

　　“大概二千多万石吧，皇兄，那可是军粮，动不得呀！”忽必烈猜到刘华可能要打军粮的主意。

　　“是呀，就算拿出大半军粮分给宋民白吃，他们这么多人也吃不了多久，可能还没走到青藏、安南就吃光了……”末哥想到了惊人的路途消耗。

　　“谁说要给他们白吃，朕又不是活雷锋…咳咳，活菩萨。”刘华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继续说：“二弟、四弟，朕准备这么办……”

　　两日后，天国各地粥场。

　　“肃静，本官宣布皇上旨意……皇上宅心仁厚，心系万民，特颁旨让军队调拨大批军粮给尔等救急，人人有份。所以从即日起，不得聚众滋事，违令者杀！另外，皇上承诺的赏田绝不食言。现在，各家各户派出一名主事的，到那边登记。分了田出发时，每家还可以从官府预支一定钱粮，但必须留下一个壮年在本地从事修水利、挖矿山等工作，直到把本家欠官府的米粮费用偿还完了，才准离开。否则不但没收土地，还要治罪！”各府县官员宣布。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宋国来的民众一听，官府的决定很公道，纷纷同意。所以各家纷纷聚在一块商量了一会，就到那边一字排开的几张桌子前登记去了。有的一家来的人多，还临时分家，准备多分几份地；有的只来了个光棍，想先把地拿到手，一路要饭过去都行……“姓名…籍贯…户主是谁…家中几口…要哪等地…我建议你到离这比较近的xx地方去，怎么样？”办事人员登记的很详细。

　　终于第一份地契诞生了，一群没排队的纷纷过来围观。

　　“咦，不对，和我以前看过的地契不一样嘛！”一个识字的百姓嚷道，“你们看，这地契规定只能使用和继承，没有所有权…也就是不能买卖，而且连续三年抛荒国家要收回！”

　　“大人、大人……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不久，密密麻麻的百姓把主事的官员团团围住。

　　“你们这些刁民，吃饱了没事干。皇上皇恩浩大，可怜你们没地没饭吃，所以才把国家的土地分给们，还给你们免税…你们说，天底下历朝历代哪有这样的好事？皇上说了，为了防止有些人好吃懒做，分了地就拿去卖钱，所以这地契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你们随便种多久就都行，还可以传给子孙。大家听好了，谁不想要的，给我滚得远远的，别人也好多分点！”大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听完这话，人群马上散开了。听了当官的解释，大家也觉得有道理。确实有很多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败家子，儿卖爷田不心疼。再说，人家皇帝分文不取就分给大家几十亩地，可以值上百两银子呀，皇上又不是傻子，不知道自己卖却拿给别人赚钱。

　　这是刘华颁布《赏田令》前就考虑到的，除了老兵分的地可以买卖，其他民众分的地属于国有，不能买卖，免得今后都被有钱人兼并了，导致无地农民起来造反。当初天平天国、共产党就是靠“打土豪、分田地”赢得了民众的支持，才建立的政权，自己这个皇帝先把这条路堵死了，以后老百姓就算想造反都舍不得手头的实惠。

　　昨天，刘华和忽必烈、末哥他们商量了半天，刘华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让各家出个壮劳动力，兴修水利、下井挖矿，然后其他家属先移民到边疆去。所以从宋国过来的民众基本上都分到了青藏、安南、和林、辽阳等地。而一类区的地准备分给当地无地百姓，如果嫌地少，那就去边疆吧。如果还是不满意，那就滚一边啃树皮去。刘华认为，自己又不是救世主，没义务养懒人，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对于百姓到边疆时可能已经错过农时，刘华也想到了，那些人田地拿到手是不会走的，反正长生教在边疆修建的作坊还需要“打工仔”，不会饿死人的。

　　第44章、盟誓（1）

　　“皇兄圣明，远见万里，臣弟骑马也赶不上！”末哥、忽必烈齐声赞叹。

　　“别拍马屁了，还不抓紧时间去选人挖矿！过几年出海，朕是不会给你们拨一文钱的。”刘华说道。

　　“皇兄，您不给钱让我们怎么打？”末哥二人问道。

　　“不是给你们铜矿了吗？你们挖几年完全够打几场大仗了！”刘华笑道。

　　“皇兄，那些地方这么大，几场仗哪里打得下来！”末哥军事不行，叫苦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觉得打不下来，就在朕这里当个闲散亲王吧，朕派另外的人去……”刘华吓唬道。

　　“皇兄，您就给臣弟想个办法，您也知道我打仗哪有那几个兄弟在行呢。”末哥不依不饶，忽必烈也热切地看着刘华。

　　“好吧，算朕欠你们的……”刘华无奈，把美洲和澳洲现状娓娓道来：

　　“打东边、南边比五弟西边容易多了，除了海路远一点，其他的都不在话下。那里全是一些落后部落，衣服都没穿，使用的还是木矛、木弓……虽然落后，但是土地肥沃，黄金、宝石和其他矿石非常多！你们乘船去，先在沿海占一大块地盘建立据点，然后我把这边的工匠、百姓给你们送十万八万过去，一边发展生产，一边建设城市。

　　你们可以通过收买、分化等手段，把那些友善的部落收为己用，对不服王化的傲慢部落实施打击。当然，俘虏和平民就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随便杀了，可以弄去集中劳动改造，毕竟都是长生天的孩子嘛…然后根据实际情况，不断向周边拓展，鲸吞蚕食……用不了几年就能完全统一了！”

　　“皇兄，我们这么打，万一那些部落联合起来……”忽必烈以为美洲的部落像蒙古部落一样。

　　“四弟，这你不必担心，那些部落都是一些不团结的部落，语言互不相通，且互相之间经常征战。想让他们联合起来，首先那些酋长都不会同意。”刘华解释道。

　　“这么容易，小弟都觉得胜之不武呢！”末哥开心道。

　　“还有更容易的！如果要想更快点统一，你们还可以派出武术高手，把那些部落的酋长抓回来，然后让那些部落干什么都行…不过，如果酋长死掉了，他们又会另立酋长…所以这不是长久之计！”刘华又把后来葡萄牙、西班牙殖民者的绝招抖了出来。

　　“哗……”末哥、忽必烈二人大吃一惊。

　　“大哥，您对我们这几个弟弟真的是太好了！像这么容易的地方，您自己都不去占领，而让给我们，小弟感激之情，实在难以言表！请受小弟一拜。”忽必烈郑重地给刘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四弟，你这是咋了…下次不必如此，为兄担当不起。”刘华连忙扶起忽必烈。

　　“大哥，小弟决心以后建国，传令子孙永为天国属国，不得背离！”末哥也很感动。

　　“属不属国不重要，只要我们兄弟和子孙团结一致，不要像曹氏兄弟那样窝里斗就行了！”刘华说道，心里想，“等以后我的大炮、步枪造出来，我子孙不打你们，你们做梦都会笑醒的！”

　　元宵节过后，旭烈兀和儿子木忒前来辞行。

　　“皇兄，臣弟准备明天和木忒返回西域了，前来辞行！”旭烈兀向刘华说道，看木忒的样子很不情愿。

　　“五弟，不多住几天，是为兄有所怠慢吗？”刘华感觉有点突然。

　　“不是，大哥，我和木忒住得很开心。只是叙利亚那边小弟放心不下，所以……”旭烈兀解释道。

　　“好吧，苍狼不是锁在家门口守门的，雄鹰是要在蓝天上翱翔的！”刘华对旭烈兀不沉迷安逸的生活，还是很佩服的，起码让自己整天在荒凉的西域征战，自己受不了。

　　“大哥…小弟，小弟有个不情之请……”旭烈兀鼓起勇气，继续说：“大哥能不能把鬼见愁分我10个？”

　　旭烈兀有些难为情，毕竟大哥已经放手让自己打天下了，没有义务提供武器装备。

　　“没问题，为兄这里现在有500多个，就给你300个吧。另外，那黄色炸药的配方，我也写给你，你自己找工匠做，免得用完了从这边运不方便，还贻误战机！”刘华很爽快地答应了。

　　毕竟旭烈兀在欧洲的对手很强大，十字军、圣殿骑士、亚美尼亚重甲骑兵、埃及战车等等，都不逊色于蒙古弓骑。旭烈兀少死点人，统一起来也快一些。再说，“鬼见愁”虽然威力大，但2千米左右的射程比迫击炮差多了。黄色炸药配方可以教，只要刘华以后的枪炮等武器领先旭烈兀，那他的后代就永远不敢忘恩负义！

　　“谢谢大哥！”旭烈兀喜出望外，不但要到了这么多威名远扬的“鬼见愁”，还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炸药配方。

　　他只见过迫击炮放礼炮，所以对这个小玩意的真正用途不清楚。

　　“五弟，为兄有个想法，你不要误会…”刘华看旭烈兀很高兴，而木忒哭丧着脸，也猜得到小孩子的想法。

　　“木忒才十来岁，正是学习知识的时候，将来才能治理你的国家。所以为兄建议你，把他留在重庆读书，要知道刘秉忠说的马背上得天下、马背上治不了天下，还是很正确的！”

　　“谢谢大哥，小弟完全赞成，那就麻烦大哥多操心了！木忒，以后多听话，不然阿布马上把你接回西域当兵去！”旭烈兀看到木忒兴奋的样子，稍做考虑，就同意了。

　　“好好，木忒你今天就搬到大伯这里来，和昔里吉一起住吧！过段时间，大伯让你们这些贵族子弟去学校念书。”刘华真心诚意地想帮旭烈兀培养个接班人。

　　第45章、盟誓（2）

　　晚上，刘华在汗宫为旭烈兀饯行，末哥4兄弟和家人也来了。

　　因为考虑到今后大家要各自独立发展，所以刘华没有分封5个兄弟当亲王，这一直让不知内情的大臣很困惑。不过看到各个王爷整天乐呵呵的，大家也懒得多管闲事、自讨没趣。

　　吃完饭，旭烈兀喝得脸红红的，突然郑重地说：“大哥、各位兄弟，小弟马上就要西去，临走前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还望大哥和众兄弟磋商、磋商！”

　　“五弟（哥），有话请说！”刘华和其他弟兄异口同声道。

　　“大哥仁义慈爱，答应我们几个兄弟另起炉灶，我旭烈兀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大哥的恩情！”旭烈兀顿了一顿，“但是为了防止后世某个不肖子孙见利忘义，所以小弟倡议，借今天这个机会，我们众兄弟还有儿子们一起歃血为盟，宣誓永不负大哥的恩情，永世不得互相攻伐！写在金书铁卷上传给子孙，后世如有违者，我们拖雷家的后代必须群起而攻之！”

　　“好！五弟想得周到，我坚决赞同！”忽必烈首先发言。

　　“我也赞同！”其他3兄弟纷纷表态。

　　“各位兄弟，为兄谢谢大家！好，叫各家儿子进来，拿酒来！”刘华虽然不怕今后内讧，但战乱不休，最后还是苦了百姓，所以也很赞成这个提议。

　　不久，6个兄弟和昔里吉、木忒、真金等七八个小孩跪倒在长生天的雕像前，歃血为盟。

　　“长生天在上，我蒙哥、末哥、忽都、忽必烈、旭烈兀、阿里不哥及儿子们，对天发誓，今后我们6兄弟和后世子孙休戚与共、互帮互助，永为骨肉！如有兄弟相残、见利忘情者，其他子孙必当群起而攻之。如悖此誓言，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大哥！”

　　“兄弟！”

　　众弟兄紧紧抱在一起，连昔里吉、木忒、真金等小孩也抱成一团。

　　大统元年1月底，旭烈兀心满意足地带着300个“鬼见愁”离开重庆，返回西域。代表路易9世前来联盟的天主教士卢布鲁克也随旭烈兀一起离开。刘华除了给了他一份礼节上的回信外，告诉他联盟的事情和旭烈兀商谈，自己爱莫能助。

　　同行的还有刘华让李志常从长生教抽调出来的1千名教士，用于西征军内部和西域地方传教。分手时，刘华委托旭烈兀帮他在大马士革找点顶尖铁匠回来，旭烈兀什么都没问就满口答应了。

　　20世纪末，中国考古学家在甘肃东汉末年的墓中发现了“麻钢”，为何当时有工艺生产麻钢一直是一个迷。有专家猜测，可能有中原铁匠被流放到西凉高昌县，把西域人锻造工艺和中原锻造工艺相结合，使用当地特殊的矿石和材料锻造，制造出了麻钢，13世纪流传到大马士革后，形成了闻名世界的“大马士革钢”。

　　刘华不懂冶金，对于这一失传千年的炼钢技术既惋惜又神往。现在很多军工产品急需这一技术，所以他一方面委托旭烈兀从大马士革找，一方面准备派专人到甘肃一带去找。

　　二月的中都燕京（今北京），依然大雪纷飞。

　　北京的前身叫幽州，辽会同元年（938年），将原来的幽州升为幽都府，建号南京，又称燕京，作为辽的陪都。1126年金把国都迁到了幽州，并在残破的旧城城置上营建新城，定名中都，第一次成为半个中国的统治中心。1215年，蒙古骑兵在成吉思汗的率领下，以锐不可当之势，攻下中都城，乱兵之中，金朝的皇城宫阙被付之一炬。1260年忽必烈迁都到了这里，并重新修建皇宫，中都改称为大都，成为元朝的国都。

　　城南一座清雅的大院中，有个两层小木楼，楼匾写着“凉楼”二字。

　　“亮儿，为父看你近段时间魂不守舍……哎，明日你就收拾一下，去重庆吧！”一个四十多岁的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说。

　　此人正是成吉思汗的“智囊”——耶律楚材之子耶律铸，字成仲。被他称作亮儿的是他的独子耶律希亮。（详见作品相关）耶律楚材乃辽国皇族之后，曾经在金国担任员外郎，博览群书，旁通天文、地理、律历、术数。后来蒙古南征，攻陷中都。楚材当时恰好在中都，被成吉思汗所闻知，召为谋臣。每有谘询，无不通晓，甚至让他占卜吉凶，也尤为应验。成吉思汗称为天赐，言听计从。

　　窝阔台即位后，也同样重用耶律楚材。后来窝阔台大汗晚年因沉迷于酒色而亡，丧葬事毕，乃马真皇后就临朝听政，提拔奥都剌合蛮为相国，无论大小政务，都听其裁决。还有一个西域回教女子，名叫法特玛，乃马真皇后也很宠爱。奥都剌合蛮与她勾通，遇有反对的官僚，就令法特玛从旁进谗，内外蒙蔽，斥贤崇奸，没多久满朝旧臣，被罢黜大半。耶律楚材很是郁闷，有时入朝谏争，听者一二，不听者八九。

　　一日，楚材听说乃马真皇后以御宝空纸交给奥都剌合蛮，让他遇事自行书写，立即勃然进谏道：“天下是先帝的天下，朝廷诏敕，自有宪章，奈何得以御宝空纸，竟畀相臣！臣不敢奉诏！”乃马真皇后虽然后来把御宝空纸收还，心中很是不乐。

　　过了数日，又降下懿旨，只要是奥都剌合蛮所奏议的事情，命令史官必须记入国典，如果不写，就要把手砍掉。当时，耶律楚材担任中书令，所以又进谏道：“国家典故，先帝都委托给我，与史官何干？如果事情合理，老臣自当奉行，不过不适合记录的，我坚决不记录！我死都不怕，难道还怕砍手吗？”乃马真皇后勃然大怒，楚材大声道：“老臣服侍太祖、太宗三十余年，从没有对不起国家，皇后你岂能无罪杀臣？”说完，辞官而去，不久郁郁而终。

　　临死前，他叮嘱耶律铸：“我家世代皆读儒书。现在儒生俱在中原，你就带全家子弟，到河北去读书，从此不要再涉足官场！”，说完便撒手人寰。耶律铸全家搬到北平，命希亮拜赵衍为师。

　　耶律希亮，字明甫。年仅九岁时，已能赋诗，现在年方20，弱冠之年，才名已是名满燕赵，更兼家学渊博，被河北读书人誉为“赛东坡”。前段时间，《招贤令》传到河北，不少同窗学友纷纷前往重庆。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录取当了官，正在各地施展抱负。年轻气盛的希亮，看着才华不如自己的学友纷纷走上仕途，心中难免不平衡，但碍于祖父的遗训，所以不敢向父亲提出来。

　　第46章、父子

　　“父亲，此话当真？”耶律希亮冷不丁听父亲如此一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孩儿，知子莫如父！你小脑袋瓜里想什么，为父岂能不知？”耶律铸慈爱地笑了笑。

　　“可是父亲，祖父大人的遗训…”希亮不解地问道。

　　“哎，当时你祖父被乃马真皇后气得郁郁而终，所以才立下这道遗训。皇上以前文治武功还不算出色，但最近几个月真是飞龙在天，政通人和，已经显现出千年一出的圣君风范！”耶律铸啧啧称赞。

　　“是呀，父亲。我那些学友都称赞皇上是不学有术，虽然没有读过圣贤书，但近段时间劝降钓鱼城、和亲罢战、改革机构、招贤纳士、立教整军、兴修水利、赏田放粮…所作所为，无不是大手笔，充分体现了仁者无敌、民贵君轻的儒家思想。听长生教士说，皇上被长生天点化，所以洗心革面、脱胎换骨了！”希亮一口气说了刘华一大堆好话。

　　“为父也听教友讲过这事儿，深以为然。你想，如果不是长生天点化，身为武人，皇上哪里做得出这些事迹？”耶律铸从小和蒙哥一起长大，当然对皇上的底细非常清楚。最近他又加入了长生教，对里边的教义非常信仰。

　　“父亲，既然你放我去重庆，已经违背了祖父的遗训，不如…不如将错就错、一错到底，随孩儿一起去吧。父子同殿为臣，以后也是一段佳话呀！”耶律希亮看着几十年在家苦读诗书的父亲，英雄无用武之地，也是非常遗憾。

　　“休得胡说，为父愧对你祖父！放你去重庆，只是不想你和我一样抱憾终生……”耶律铸也有些心动了，嘴上还是不松口。

　　“父亲，圣人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又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以前祖父大人只是身逢乱政，所以心灰意冷。而今皇上励精图治，百废待兴，正是需要父亲这种大才辅助的时候。孩儿不敢妄言，如果祖父大人还活着，见到皇上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会让父亲卧龙出山的！”耶律希亮口才很好，洋洋洒洒做了一通思想工作。

　　“亮儿不必多言…让为父考虑一晚。”耶律铸终于把持不住了。

　　耶律希亮心中窃喜，告退出去，跑到妈妈和妹妹那里去了，得赶紧告诉她们，准备收拾东西搬家了。

　　第二天，晚节不保的耶律铸告诉家人，他和儿子希亮先去重庆看看，等见到皇上后再做决定，老伴和女儿耶律希柔留在北平等消息。

　　（刘华：耶律希柔又是给我准备的吧？我都这么老了，不想再摧残幼苗了。作者：爱情这东西谁也说不清，看《泰坦尼克号》就知道贫富不是问题；看《美女和野兽》就知道种族不是问题；看《人鬼情未了》就知道生死不是问题；看《天国恩仇录》就知道年龄不是问题……）大统元年2月中旬，刘华在陈子龙和毕春的陪同下，来到皇家印书坊。

　　两个多月来，毕春工作还是雷厉风行、卓有成效的。先是在长江边上修建了面积10平方里的厂房、仓库等建筑，而后招聘了1千名工匠和300名退伍老兵当保安。这个月月初，刘华指导工匠改造的水力印刷机完工，前几天刚搬到印书坊里。

　　“陛下，现在工作基本就绪，就等陛下下令印书了。不知陛下准备首先印哪些典籍？”毕春请示道。

　　“先印1百万套《天字对照表》和十万套萌学课本。毕坊主，你看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刘华问道。

　　“回禀陛下，铅字字模都已经造好，排版、校对2天，印刷5天，最后装订2天…总之月底前绝对能完成！陛下改造的印刷机巧夺天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微臣长这么大都白活了。”毕春利器在手，打包票道。

　　“好，抓紧时间，这两套书的版子用完保存好，不要弄丢了，以后除了稍作修改，每年都要加大印刷数量。同时，你准备好下个月陆续印刷《齐民要术》、《千金方》、四书五经等。不过，全部改成天字字体，在每本书前面附上《天字对照表》！”刘华吩咐道。

　　“陛下请放心，陈处长两个月前就给了微臣3500字的《天字对照表》，皇家印书坊的字模绝大部分铸造的是天字。现在这里的排版工、校对工基本上都学会天字了…嘿嘿，就连微臣也学得十有八九了！”毕春对自己的业务还是舍得花时间钻研的。

　　“好，功夫花在平时，事情想到前头！朕很欣慰，现在给你一道优惠措施。做完朕交待的任务，你可以自行印刷一些东西，获利分给所有工匠作为福利，当然纸张得你自己出钱！”

　　“谢谢陛下，不知道除了书籍，微臣还可以印刷哪些东西？”毕春知道干印刷这行容易违禁，所以还是多请示不出错。

　　“哈哈…当然伪钞是不能印的！其它可印的东西很多，比如你可以把黄历分成12个月，每月配上四大美女呀、钟馗捉鬼呀、云台二十八将呀、八仙过海呀、凌霄阁功臣呀等等图画，一年一本、印成大本的来卖。还可以帮那些商人印刷商品的广告、说明等等…反正你自己开动脑筋，拿不准的你可以请示文教部孛兰部长！”刘华把挂历、广告这类东西讲给毕春听。

　　鉴于今后对南宋的政策是“和平演变”，刘华除了派长生教去进行思想同化外，还准备进行商品倾销的经济侵略，甚至以后适当的时候，还会让毕春四兄弟伪造南宋的“宝钞”，搞垮南宋的经济，当然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的，否则“颜色革命”就要胎死腹中了。

　　第47章、教育

　　骑马回城的途中，刘华问陈子龙：“刚中，各地学校的教师准备的怎样呢？”

　　“回禀陛下，通过微臣这几个月到各地巡视督促，现在每个乡镇都已建设了一所大型萌学，每所可容纳学生500人，学校实行走读和寄宿两种方式，采用军事化管理。教师是从本地和宋国招聘来的读书人、工匠和商铺番头之类懂算学的，另外还找了很多刚退伍的老兵教骑射和武术，基本上已经到位！”陈文龙回答。

　　“刚中，那住宿和饮食安排得怎样了？”刘华又问。

　　“寄宿的学生都住大通铺，每间房住20个人，学校都有大灶，可供几百人吃饭…虽然还没开学，但微臣初步预算了一下，教师每年10两银子，学生每人每年饮食1两银子，各地加起来数额非常巨大，可能每年要从国库拿出几百、上千万两……”陈子龙为难地说。

　　“没关系，孩子是国家的未来，将来这些人都是各行各业的栋梁，朕花点血本也是应该的！”刘华说道。

　　“陛下仁厚，微臣受教了！”陈子龙感动地说。

　　“刚中，记得要求各地学校，每月月初举行升旗仪式，唱国歌；还要定期去英雄纪念碑、纪念堂等参观，从小就要培养爱国主义精神！”刘华又指示道，他可不想自己花钱培养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自从上月登基以来，刘华指示财政部拨款在各地修建英雄纪念碑和无名英雄纪念堂，像成吉思汗手下四大将—木华黎、哲别、速不台、博尔术等有名有姓的还在其故乡修建了雕像，供民众膜拜，让兀良等后人感激得不得了。另外历史上的许多汉族英雄，如岳飞、张巡、李纲、杨家将等，刘华也在河南汤阴县等地方专门修建了纪念堂，这让忽必烈等蒙古众臣很不理解。刘华的解释是，他要让百姓学习的是英雄的爱国精神，而不在意汉族英雄们各为其主的政治立场，这又得到了汉族官员和民众的好感。

　　“刚中，除了学校的孩子必须学文化外，你还要告诉那些教师，如果他们利用闲暇时间到田间地头、街头巷尾去教百姓识500个常用字。经过检查，每教会一个人，朕将赏赐200文！”刘华说道。

　　当时社会，全天国甚至文雅风流的南宋，百姓的识字率都不到10%。社会进步不是靠几个能吟诗做赋的书生就能推动的，所以刘华决定花些小钱，争取用十年时间让5成以上民众会识字。

　　现在军队中，刘华已经先走了一步，指示李志常让长生教在军中的教士，每天晚饭后教士兵学习一个时辰文化，否则长生教的产业将加税，逼得现在长生教士成了军中兼职教师。

　　同日，山东淄博的一个小镇上。

　　“曾老哥，生意兴隆呀！”武大和老伴来到一家杂货店，对相熟的曾老板拱手说道。

　　武大是《整军令》裁撤的首批老兵，今年54岁，离家当了20多年兵。前两个月，以十户的军职从河南退伍，拿着100两银子回了老家。第一件事就是准备给30岁的儿子找个老婆。如果不是家里有亲人，他也随几个老战友去安南分地了。

　　“哦，原来是武大郎和弟妹呀，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曾老板还礼道。

　　“老哥，月底小儿郓哥要拜堂成亲，这不，今天俺和老伴到镇上来，上你这买点红烛、喜糖、绸缎什么的……”武大答道。

　　“恭喜恭喜，到时喝喜酒记得叫上老哥我！你看看还需要什么东西，我这里货物齐全，包你老两口满意。”曾老板道。

　　“老哥，你这里变化真大，比俺上个月退伍回来东西多了好几倍！”武大赞叹道。

　　“你还别说，真被你说对了。这还是托皇上的洪福，上个月皇上登基第一道圣旨，就是给我们做生意的降了税，现在只要十五税一，足足降了一大半。”

　　“皇上他老人家，对俺们好得实在没话说，放在别处，俺们老兵侥幸没死能活着回家都不错了，哪还能分地、给钱养老的，而且还三年免税。”武大感概到。

　　“武老弟，三年免税？这么好，不如你老两口到镇上来开加铺子，赚大钱我不敢说，但总比这么大年纪还面朝黄土背朝天强！”曾老板不知道《整军令》，听到老兵能免税三年很是羡慕。

　　“好是好，可老哥你也知道俺老两口不识字，种种地还行，做生意？俺看还是免了吧。”武大婶插话道。

　　“切，你们两个老糊涂，你们不行，不会让郓哥当掌柜吗？难道你们想让郓哥也和你们一样，啃一辈子黄泥巴？”曾老板建议道。

　　“也是，老哥，如果俺们像你这样开个杂货店，免三年税，能赚多少钱？”武大被说动心了，谁都知道种地又累，还得看天吃饭。

　　“老弟，杂货铺就不要开了，难道你想和老哥抢生意不成？镇上还有很多生意可做，比如投个七八十两开家卖佐料的酱铺、开家面馆等等，实在不行就卖你家祖传的烧饼，一年就能把本钱赚回来，三年也能赚他几百两的毛利！”曾老板生怕“同行成冤家”，连忙建议道。

　　“确实比种地强百倍，老伴，要不等会俺们回家，和郓哥商量商量……”武大婶说。

　　第48章、讨逆（1）

　　自元月登基以来，刘华先后颁布了《重商诏》、《促农诏》、《劝学诏》三大圣旨，本来他还想发个《罪己诏》检讨一下自己和蒙古军队以前的罪行。但是左思右想，发觉自己政治经验还是有点幼稚。民心难料，作为外族军队入侵，杀了这么多人，绝对不可能靠一封检讨书，就能改变民众的仇恨。与其自作多情弄出一个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检讨书，不如给老百姓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否则只能让民众认为自己矫情和无聊，而且也会让蒙古将士埋怨自己自讨没趣。

　　刘华把农业税降为二十税一（5%），毕竟从后世的统计来看，就算中国有八亿多农民，农业税才占了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四点几，在现在工商业不发达的情况下，可能占得了10%左右。既然对各地百姓心怀愧疚，所以就把农业税降低，好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一类区的各等地都分完了，还是有20%左右的当地无地百姓没分地到土地。大部分受朱熹等腐儒宣传的“父母在，不远游”思想影响，宁愿呆在本地受穷，也不愿背井离乡，气得刘华暗骂“愚蠢至极”。虽然一部分农民在分地后还是没有土地，但起码降税后财主、地主也会水降船低，跟着降一点下来。否则农民都跑到边疆去了，谁来给他们当佃农呢？

　　同时，刘华把商业税从原来南宋政府五税一（20%）降成十五税一，以促进天国领地内的商业繁荣。当时就有姚枢、刘秉忠等受儒家“重农抑商”思想腐蚀的少数大臣反对，但满朝文武现在不是有矿山，就是有商铺，所以对降税都非常支持，最后连姚枢等人回家都被夫人臭骂一顿：“老东西，你自己要假清高，可不能让家人陪你喝西北风！降税后咱家那些产业不是又能多赚钱了吗？”

　　至于《劝学诏》倒是很顺利地通过了，对于教育这等大事，大部分官员还是支持的，除了铁哥这个“铁公鸡”。每年要从他财政部拿上千万两银子，比割他肉还心疼。

　　大统元年3月初，皇宫书房。

　　“参见大哥！”末哥、忽都、忽必烈、阿里不哥4兄弟，被刘华叫到书房密谈。

　　“各位兄弟，为兄让你们来，准备商量一下出兵印度征讨花刺子模余逆的事情。”刘华说道。

　　“大哥，现在春播刚过，粮草青黄不接，还是等到秋收以后吧！”忽必烈建议道。

　　“大哥，是您御驾亲征吧？让小弟跟着您去！”忽都眼中满是憧憬。

　　“三弟、四弟，先别急，等大哥把话说完！”末哥到底大他们几岁，比较稳重，特别是这些日子以来，越发觉得大哥深不可测，做的事情都深谋远虑、疏而不漏。

　　“为兄准备让你们4个兄弟，去印度讨伐花刺子模余逆，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刘华笑眯眯地看着四人。

　　花刺子模王国原是里海之东的小国，都城花刺模（在今土库曼斯坦乌尔根奇）。1200年，摩诃末（穆罕默德的音译）继位后，逐渐强盛，夺取西辽西部地区；又通过多次远征，吞并了波斯（今伊朗）、阿富汗等周围各国，达到全盛时期，建新都于撒马耳干（今乌兹别克斯坦之撒马尔罕）。

　　1215年，成吉思汗派使节到花剌子模王国，缔结通商贸易协定。成吉思汗按协定派出使臣与商队，携带大批金银珠宝与商品前往通商。至兀都刺儿（在今哈萨克斯坦奇姆肯特西北），总督亦难出见财起意，诬指商队为间谍，上报国王屠杀之，侵吞商品与骆驼。

　　成吉思汗为集中全力攻金，避免中断贸易，争取和平解决，派出使臣，致书摩诃末责其背信弃义，要求交出凶手。摩诃末拒绝要求并杀害正使，剃光两位副使胡须，押送出境。成吉思汗随后将攻金事宜全部交给木华黎，亲自筹备征讨花剌子模。1218年，灭西辽后，蒙古西境遂与西域接壤。次年，成吉思汗亲统大军西征，历时五年，征服了花剌子模。

　　“大哥，您说的都是真的？”忽都和阿里不哥两个好战分子齐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军国大事哪能拿来开玩笑。”刘华认真地说。

　　“大哥，小弟虽然也很想带兵历练历练，但是因为军粮拿出大半给了那些宋国过来分地的百姓，现在粮草不足，实在是不适宜出兵……”末哥也劝阻。

　　“哈哈，看来你们在重庆呆久了，都忘了我们蒙古人打仗不需要多少粮食的了！”刘华笑道。

　　“是呀！呵呵…”末哥、忽必烈一拍脑袋，也跟着笑起来。

　　原来蒙古军队打仗时，给养一般有三条渠道：一是自带干粮，就是以前介绍过的，把牛羊肉风干，锤成肉松，装到牛膀胱做的袋子里面，一袋就可以装一整头牛的肉松，重量很轻，便于保存和携带，吃的时候抓一撮出来熬成肉糊糊，就可以吃一顿。一个战士带上八袋、十袋就可以吃一年；二是牧民赶着牛羊紧随其后，军队打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为军队提供新鲜肉食；三是因粮于敌、以战养战，走一路、杀一路、抢一路，抢敌人的粮食来吃。

　　“这次之所以派你们4兄弟去，主要是为几年后做准备，特别是二弟和六弟基本上没打过仗，以后让你们独自征战一方，大哥也不放心。所以，这次就当是给你们练兵！”刘华说道。

　　“大哥，其实花剌子模已经灭亡了，我们没必要兴师动众去印度找那些余逆……”忽必烈看到末哥3兄弟跃跃欲试，还是冷静地提醒道。

　　在六兄弟中，只有他和旭烈兀参加过成吉思汗的征讨花剌子模的战争，当时忽必烈才十一岁，旭烈兀才九岁。那年成吉思汗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把摩诃末追到宽甸吉思海，摩诃末在逃跑途中被乱箭射死，临死前把王位传给儿子札兰丁。札兰丁把父尸稁葬，再从岛中潜出，东回乌尔鞑赤。

　　哲别、速不台两军，探知摩诃末已死在海岛，就勒兵不追，只在马山德兰一带，搜剿余众。忽闻左近伊拉耳堡有摩诃末母妻等，避匿不出，二将便率军围堡。堡在万山中间，丛林深箐，阴翳晦暗，两军不便冒然前进攻，只是远远的围着，只令它水泄不通。这老天亦似助强欺弱，竟然整月不下雨，堡民无处汲水，口渴欲死，便想出外逃生，哪知出来一人，一人被捉，出来两人，一双被捉，及至纷纷出来，哲别、速不台二将知已内乱，引军直入堡中，把摩诃末的母妻女孙一并拿住，当即槛送成吉思汗军前。成吉思汗赦了摩诃末的母妻，只杀了她的幼孙。4个女人，都分给了部将。

　　第49章、讨逆（2）

　　全军弃甲复抛戈，奔命穷途可奈何？

　　尽说悬崖宜勒马，谁知纵辔竟投河！

　　哲别、速不台正准备回军，忽然接成吉思汗命令，宽甸吉思海北面，有钦察部，曾收纳蔑里吉部的溃卒，应前往致讨，毋遽班师等语。二将不好违慢，只得再接再厉，复向西北杀入。

　　成吉思汗命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往征乌尔鞑赤。乌尔鞑赤无主帅，由兵民推选库马尔为首领，防御蒙古军。术赤等军将到城下，前哨劫掠牛马。守兵出城抗御，被诱至数里外，中伏败溃。由此城内兵民，便一意坚守不复出战。城跨阿母河，垣堞坚厚无比，猝不可拔。术赤先遣使招降，但城主库马尔不从，乃伐木为桥，令兵三千进攻。不意守兵大出，把三千人困在垓心，杀得片甲不留。术赤急发兵往援，怎奈桥已被毁，前后隔断，只好双眼睁着，静看这三千人，做了无头之鬼！

　　察合台欲乘风纵火，毁他城堞，但术赤想在此地建立汗国，所以不许烧城，由是兄弟不和，你推我诿。一直拖延到至七月，还是没攻下来，使人禀报成吉思汗，成吉思汗闻知实情，改命窝阔台统领诸军。窝阔台到了两兄处，极力和解；而后合力急攻，但攻了几天还是没有效果。直到后来准备引河水灌城，城中守军才惊惶失措，窝阔台就督军杀入，将城攻陷。城主库马尔，仍然带领守兵死战七昼夜，至力尽身亡，方才罢手。兵民多被屠戮，只工匠妇女幼稚，算是幸免。术赤留驻城中，察合台、窝阔台撤回成吉思汗大军去了。

　　在八米俺城征战了半年多后，成吉思汗接到侦报，札兰丁在哥疾宁纠集余众，与城主蔑力克汗、班勒纥联合，声势颇盛；另外，札兰丁之弟屋克丁，在合儿拉耳地方也有数千人马。于是再议亲征，南下攻札兰丁；命令哲别等分兵攻屋克丁。哲别奉谕，遣裨将台马司、台纳司二人去攻打合儿拉耳。屋克丁在合儿拉耳地方兵力不多，听到蒙古军又至，便逃入苏吞阿盆脱堡，经台马司等率兵追入，围攻半年，堡破被杀。

　　札兰丁整备一年多，纠集了六七万人马，又得蔑力克汗相助，有恃无恐。成吉思汗统兵南征，翻过巴达克山，至八米俺城，围攻未下，乃令养子忽秃忽领前哨军，先向东南进发。忽秃忽到了喀布尔（今阿富汗都城）。正遇着札兰丁，两军会战，自昼至暮，互有杀伤。

　　次日再战，忽秃忽考虑到众寡不敌，密令军中扎了假人，放在军后，仿佛援军一般。临阵时，前面的军士，仍照常厮杀，战至半酣，将假人载着马上，从后推至。札兰丁的军队果然怀疑有后援，渐渐退却。只有札兰丁奋然道：“我军人多势众，怕他甚么？”随即分士卒为三队，自率中军，令蔑力克汗率右翼，邻部阿格拉克率左翼，两翼包抄，将忽秃忽军围住。

　　忽秃忽知道计策已被识破，慌忙命令军士朝着帅旗方向突围。谁知敌众已四面攒集，似铜墙铁壁一般，来困忽秃忽，那时忽秃忽搴着大旗，率众猛突，冲开一条血路，向北而逃。敌骑乘势追杀，死亡难以计数，军械马匹，亦被夺去不少。自蒙古军出征西域。这次算是第一遭损失。

　　成吉思汗正因爱孙莫图根攻城中箭，身死含哀。莫图根系察合台子，少年骁勇，骑射皆精。此次阵亡，不但察合台恸哭不休，就是成吉思汗也悲泪不止。忽又接到忽秃忽败报，不禁咬牙切齿，誓将八米俺城攻下，以便赴援。即日督军力攻，亲负矢石，察合台报仇心切，不管什么厉害，只麾军士登城，城上城下，积尸如山，蒙古兵只是不退。当即移尸作梯，奋勇杀入，把城中所有老幼男女，一律杀死，连牛羊犬马，统共剁毙，并将城垣尽行拆毁，几百年后此地都无人烟，可算得一场惨劫了！

　　成吉思汗不待部署，急忙麾军南行。半路上遇到忽秃忽败军，命令忽秃忽做向导，到了哥疾宁，听说札兰丁已逃奔印度河，乃舍城不攻，引军疾追。

　　原来忽秃忽败北时，曾有骏马一匹为敌所夺，蔑力克与阿格拉克二人皆欲得此马，相争不下，恼得蔑力克性起，突执马鞭，将阿格拉克面上挥了一下，阿格拉克大愤，竟率部众自去。札兰丁失了臂助，未免惶恐，当听到成吉思汗亲来报复，所以先自南奔，蔑力克汗亦随往。

　　离印度河还有1里多，札兰丁回头看到后面尘土飞扬，猜是成吉思汗大军赶到，自知来不及渡河，只好列阵以待，一决雌雄。那成吉思汗大军，煞是厉害，握着大刀阔斧，突入阵中。忽秃忽奉了密谕，猛攻右翼蔑力克军。蔑力克支持不住，向后倒退，退至印度河畔，不料蒙古军已绕至前面，阻住去路，一时措手不及，被蒙古军刺于马下。

　　札兰丁势孤力弱，进退旁徨，自早晨战至中午，手下只剩下数百人，幸好成吉思汗命令要生擒活捉，禁止士兵放箭，所以得以突围而出。奔到印度河边，又被忽秃忽军堵住，顿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札兰丁急中生智，竟纵马跑上一高崖，又将马缰扯起，扑的一跳，连人带马，跳入印度河中去了！蒙古军在悬崖上瞧着，以为他身入水中，一落数丈，不是跌死，也是淹死，谁料他却不慌不忙，从水中卸了军装，凫水逃去。

　　成吉思汗对几个儿子道：“好一个健儿，是我生平所未曾见过的！若被他漏网，必有后患！”部将八剌，请命渡河穷追，成吉思汗允他前行。八剌便命令兵丁，斩木为筏，渡河南去。成吉思汗复返，攻打哥疾宁城，城中守将，早已遁去，兵民开城迎降。窝阔台奉成吉思汗密谕，把哥疾宁的兵民，一一戮毙，只留下工匠妇女，留作军中使用。

　　第50章、讨逆（3）

　　成吉思汗再沿印度河西岸北行，捕札兰丁余党，闻阿格拉克与他族寻仇，已被杀死，便乘机荡平各寨。又因西域一带，叛服无常，索性遣将分兵，四处巡行，统加屠戮，共杀一百六十万人，方才收刀！

　　后来得到八剌军报，札兰丁不知去向语。成吉思汗道：“我意在一劳永逸，所以征战数年，并无退志。现在余孽在逃，功亏一篑，如何使得！”耶律楚材婉谏道：“札兰丁孤身远窜，谅他亦没有甚么能力，况我军转战西陲，越四五年，威声已经大震，得休便休，还求主子明察！”成吉思汗看到盛夏暑气逼人，印度又在赤道下，益加炎熇，所以只有班师回军……“四弟，你讲的为兄都知道，不过讨伐花刺子模余逆只是个借口，我真正的目的是攻略印度诸国！”刘华说道。

　　“大哥，现在我大军身在重庆，要前往印度，需要通过察合台汗国，又是沙漠，又是雪山，劳师远征多有不便”忽必烈继续劝导道，现在不比成吉思汗那时，如果带着大军从西北过去，走几年都到不了印度。

　　“不，这次我们由南向西，从安南过去，借道澜沧国（今老挝）、缅甸。”刘华微笑着说道。

　　澜沧国（意为“万象之国”）建于公元749年，14世纪为鼎盛时期。老挝民族由老听族、老龙族和老松族三大民族组成。老龙族与我国傣族同源，大约在公元前五六世纪开始向南迁移，沿着南乌江、湄公河进入老挝。据老挝史载：老挝的祖先名管包伦，是中国傣族君主的后裔，他把所管辖的老挝民族地区分封给他的七个儿子，建立了七个小国。

　　其中长子管罗获得的地方最大，国名澜沧，建都于孟骚，【澜沧】便是老挝最古的国名。管罗以后的澜沧国，又传嗣了22代国王，其间经历了500多年，直到14世纪中叶才建立起由老龙族为主体民族的老挝统一封建王国——澜沧王国。从此奠定了大体上等于今日老挝的疆域，并世代传嗣，演化至今。正因为如此，澜沧王国及其前身澜沧国一直被老挝史学界视为老挝正统的古国。

　　“如果澜沧、缅甸不愿意借道呢？”忽必烈问道。

　　“哈哈，为兄巴不得他不借，正好假道伐虢、灭了他们！”刘华大笑。

　　“大哥，您的意思是……”末哥不解地问道。

　　“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安南。澜沧、缅甸和云南、安南接壤，那个地方黄金、玉石很多，无论从战略位置，还是经济需要，为兄迟早都要把它们给攻下来，我才不稀罕他们当属国呢！”刘华说道。

　　老挝人常把自己祖先居住的地方称为“黄金大地”。据说这块土地富含黄金，人们赌博、斗鸡都用金条来做赌注，故称黄金大地。古印度人也曾认为这块土地富藏金子。这个观点有一定的可信度，因为老挝古都孟骚的旧名取为香通，就是“金城”的意思。其实刘华不但要老挝，甚至缅甸、柬埔寨、泰国等地迟早都要占领，现在还有这么多的百姓没有土地，这几块地方正是鱼米之乡，哪能放过。

　　“大哥，小弟支持你，如果二哥他们不去，就让我一个人去吧！”忽都半年多没打仗，手痒得不得了。

　　“大哥，六弟我也支持你，让我和三哥去！”阿里不哥紧随其后。

　　“大哥，小弟不是不赞成，只不过…我们还是考虑周详再说。”末哥、忽必烈尴尬道。

　　“没关系，为兄今天正是要和你们一起参详参详！你们看，这样办如何？”刘华娓娓道来，“你们4人带兵从广西至安南，大概需要一个多月，然后派使者去澜沧国借道。如果他们要借，为兄就暂时放他们一马；如果不借，你们就用三四个月时间把澜沧国踏平！”

　　“大哥，那八月份老兵退伍怎么办？”忽必烈问道。

　　“别急，为兄正准备说。踏平澜沧、缅甸后，刚好把四十岁以上老兵就地裁减，符合条件的就在那里当官，不符合条件的就分地。澜沧、缅甸的俘虏正好让他们把安南、云南的路修通。当然，如果他们同意借道，你们就向西往印度打。到了退伍时间，也同样办理，让老兵在印度扎根。六月份为兄这里征完新兵，就把他们补充过来，等过几年印度平定后，国内的大船也造好了，为兄就把西征印度的军队全部分给你们，你们手上有一群同生共死的百战雄师，军事经验也历练成熟了，就出海建国去吧！”刘华扔出了诱人的“胡罗卜”。

　　“小弟遵命！”末哥、忽必烈4人异口同声道。

　　“大哥，您给我们讲讲印度那边的情况吧。”末哥请求道，现在他完全把刘华当成了长生天的代言人。

　　“好吧。”刘华只好当了一次世界历史老师，“印度被人称作"月亮之国"，又因其国土形状宛若牛首，也有人称之为“牛颅之国”，由于连绵高耸的喜马拉雅雪山的阻隔，我们对于这位邻居的情况知之甚少。大约在1800年前，相传在印度形成了16个国家。”

　　“在1600年前，印度产生了佛教。南部的恒河流域经过长时期的兼并战争，建立起以摩揭陀为中心的统一国家，而西北部的印度河流域曾经遭到波斯帝国的入侵，被统治近2百年之久，直到被马其顿的皇帝亚历山大所征服。旃陀罗笈多领导了反马其顿起义，在驱逐了侵略者后统一了北印度，不久又推翻了摩揭陀国的难陀王朝，从而建立起古印度最为强盛的孔雀王朝。

　　孔雀王朝在阿育王时代发展到全盛时期。他经过多年征战，使王朝版图扩展到除印度半岛最南端以外的整个次大陆。这个庞大的帝国是依靠军事征服建立起来的，因此在阿育王死后不久便陷入分裂。1300多年前，孔雀王朝最后一个国王被推翻。此后，印度半岛小国林立，再也没有统一过。”

　　第51章、讨逆（4）

　　刘华喝了口水，接着说：“印度的种姓制度将人分为四个不同等级：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婆罗门即僧侣，为第一种姓，地位最高，从事文化教育和祭祀；刹帝利即武士、王公、贵族等，为第二种姓，从事行政管理和打仗；吠舍即商人，为第三种姓，从事商业贸易；首陀罗即农民，为第四种姓，地位最低，从事农业和各种体力及手工业劳动等。

　　后来随着发展，各种姓又派生出许多等级。除四大种姓外，还有一种被排除在种姓外的人，即“不可接触者”或“贱民”。他们的社会地位最低，最受歧视，绝大部分为农村贫雇农和城市清洁工、苦力等。”

　　刘华说的口干舌燥，几位兄弟听的津津有味。

　　“大哥，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印度也和海外那几个地方一样，很落后、很容易打？”忽必烈问道。

　　“此言差矣，为兄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刘华又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印度虽然四分五裂，但它和以前的汉人建立的国家一样有悠久的历史文化，所以文明程度比咱们蒙古高。武器装备也不差，特别是有一种象兵，非常厉害！”

　　“象兵？是什么兵？”阿里不哥问道。

　　“象兵又叫战象，是印度各国的重要武器。在战场上主要用于冲散敌军的阵列以及践踏敌军。战象都是速度快而且好斗的公象。大约2300年前，印度各国就开始驱使象上战场。大约同时，汉人的商朝也将象编入军队，但后来栖息于黄河流域的象死光了，就再没有战象的记载。所以现在象棋里边有车、马、象之类的棋子。”

　　“大哥，那象兵长什么样子？”忽都问道。

　　“大哥，上次我攻打大理国，在云南见过象，那玩意身体巨大，鼻子很长，还有獠牙。但是，没见过象兵，不知道战力如何？”忽必烈说道。

　　“因为象皮很厚，不怕刀枪、弓箭，所以象兵的战斗力很强。当年波斯帝国与亚历山大皇帝的高加米拉会战，布置在波斯军队阵列中央的十五头战象给马其顿军带来极大的震撼。以致亚历山大在会战前夜感到有必要为此向恐惧之神献祭。征服波斯后，亚历山大认可了战象的使用，并将一队战象编入自己的军队。

　　五年后，攻入印度的亚历山大在与皮鲁斯的海达斯佩斯河会战中，已经知道如何对付战象了。当时统治旁遮普和巴基斯坦的皮鲁斯在此会战中投入了八十五头战象，形成对亚历山大的巨大威胁，但是最终亚历山大战胜。后来，亚历山大的继业者们在战争中投入了数百头来自印度的战象。托勒密王朝的埃及人和迦太基人开始为了战争驯化非洲象，努米底亚人和库什人也开始驯象。”

　　当时，在当代孟加拉国和印度东北部的摩揭陀国拥有六千余头战象。不久之后，旃陀罗笈多拥有九千多头战象。这两个巨大的数字是波斯人和希腊人使用的战象数量望尘莫及的。

　　“大哥，那我们不是没有胜算了？”末哥问道。

　　“谁说没有胜算，要不然大哥怎么会让我们去打印度！”忽都对自己大哥充满信心。

　　“没错，再厉害的武器都有它的弱点！”刘华说道，“对付战象的办法很多。1000前大秦帝国（中国史书上对古罗马的称呼）的皮洛士会战，迦太基国王汉尼拔的战象震慑了大秦军团。但大秦人找到了对付战象的战术，汉尼拔麾下的战象队的冲锋没有效果。因为大秦军的阵列给敌方战象的冲锋留出了通道。

　　900多年前的塔普苏斯会战中，大秦皇帝恺撒以战斧装备第五军团，指挥军团兵集中攻击战象的腿，该军团抵挡住了战象的冲锋。后来大秦军队又发现猪是对付战象的有效武器，战象对渺小的猪的尖叫都会感到恐惧。据说一次麦加拉人将滚油倒在一群猪身上，使得猪身上着了火，并把他们驱往敌人的战象队。面对身上有火苗的惨叫的猪群，战象在恐惧中四散奔逃。”

　　“大哥，我们军队不善于使用斧头，那去印度只有多带点猪过去了。”阿里不哥“恍然大悟”道。

　　“笨蛋，大哥给你们讲半天，意思就是说，古人都会想办法，你们难道还不如古人？”刘华又好气、又好笑。

　　“大哥，小弟懂您的意思了。既然象兵怕火，那我们就用火箭、火油就可以抵挡了。”末哥答道。

　　“大哥，其实小弟认为我们的鬼见愁就是最厉害的火器，轰它几炮，什么战象都成碎片了！”忽必烈也答道。

　　“四弟说的最好！就凭你们兄弟几个随机应变的能力，这次西征主帅就由四弟当，二弟担任军需官，三弟担任参谋官，六弟担任军法官，你们可有意见？”刘华问道，其实刘华早已经决定忽必烈任主帅，末哥4兄弟中，只有忽必烈独自领过军。

　　“大哥，小弟恐怕不能担当这个重任。”忽必烈假意推迟。

　　“四弟（哥），你当主帅，我们兄弟几个都服气，你就不要推迟了！”末哥他们一致表态。

　　“那…那小弟就勉为其难了。”忽必烈答应了。

　　“各位兄弟，以后你们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但只要集思广益、群策群力，就一定能克服。另外，西征前答应大哥一件事，就是不要滥杀无辜，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印度人多，以后运到海外打天下，也未尝不可。”刘华作为军人，也知道战争都是要流血的，但能少死点人就尽量少杀。

　　“大哥放心，小弟们都听你的！”末哥4兄弟一起答应。

　　第52章、跑官

　　寒窗十数载，

　　读书破万卷。

　　学成文武艺，

　　货与帝王家。

　　大统元年（1260年）三月上旬，末哥4兄弟率领10万大军经贵州，向广西进发，天下为之振动。

　　此次出兵，事关军国机密，所以天国百官除了几个重臣，大家都不知道大军此行目的。三大汗国因为行军方向不对，反映不是很强烈，但宋国满朝文武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理宗赵昀飞鸽传书文天祥，让他向天国皇帝问询缘由。文天祥通过建霖公主，见到刘华后，才得知天国军队是西征印度“讨逆”，而不是东进广东，连忙致书赵理宗。宋国上下心中石头这才落地，重重缓了一口气。

　　3月10日，天国各地在这天统一开学。

　　刘华规定以后每年农历3月—7月、9月—次年1月分别为上下学期。这是为了满足春播、秋收而制定的，这样各家各户就不会强留孩子干农活。所以在天全国各处都看得到，携老扶幼送子弟到乡镇学校上学的热闹景象。

　　耶律铸和儿子希亮正坐在马车上，已经进入重庆府江北县地界。看到车窗外人流如梭，熙熙攘攘，马车不得不停下来让人群过路。

　　耶律希亮好奇地下车，问一个拉着小孩的壮年汉子道：“这位大哥，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吗，怎么人山人海，如此热闹？”

　　那汉子打量了一下希亮，开心道：“赶集哪有今天这么热闹？今天是皇上规定的开学的日子。这不，我全家都送二娃、三娃去念书。那边的人，也是各家送孩子的队伍。”

　　“这位大哥，请留步。你们这里百姓这么有钱吗，都能送孩子读书？”希亮拉住正准备离开的汉子，问道。

　　他和父亲耶律铸二月初就离开北平，所以对随后颁布的《劝学诏》不太清楚。

　　那汉子心情不错，看看天色还早，加上以前很少有读书人对自己这么客气，所以又停住脚步，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当今皇上心系万民，为了穷人家的小孩能有出头之日，特地办了公学，免费让贫家子弟读书，还包吃包住。将来，我娃儿如果有造化，还能到重庆府去念大学……好了，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多说了。”

　　汉子走后，希亮也上车离开。

　　“亮儿，刚才你们的谈话，为父也听到了。你对皇上这个做法怎么看？”耶律铸考较儿子道。

　　“父亲，孩儿认为，皇上宅心仁厚，知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至理名言，所以大力发展平民教育。孩儿以为，不出十年，这些穷人家的孩子，很多将成为国家的栋梁。”希亮答道。

　　“你说的只看到了表面，你可曾想过，国家实施免费教育，花费有多大？”耶律铸继续说道。

　　“孩儿确实没想到这层，不过按我小时候读书的费用计算，可能这些孩子每人每年最少都要花2两银子吧。”希亮大概估算了一下。

　　“不错，也就是说每年国库都要拿出上千万两银子来补贴！”耶律铸继承了其父耶律楚材的算学本事，一下就算出了大概费用。

　　“啊…这么多，皇上可是花了血本的呀！”希亮惊叹道。

　　“是呀，从古到今，哪个皇帝舍得投入这么多钱办教育？就连以爱惜人才闻名古今的唐太宗，只是举办科举招纳人才，也没自掏腰包吧……”耶律铸感叹道。

　　“父亲，孩儿越来越想马上见到皇上了。”希亮说道。

　　“为父，也是很期待呀！”耶律铸陷入了沉思……次日，父子二人到了重庆府，先去拜见忽必烈。

　　忽必烈小时候和耶律铸是好朋友，长大后虽然耶律铸没有入仕，但是私下也经常探讨儒学文化。历史上耶律铸就没有受阿里不哥拉拢，全家逃到了忽必烈的领地，当了忽必烈的官。

　　“你们请回吧，我家大人已经出征了，可能过几个月回来。”守门的不知道忽必烈等人一去，可能好几年都回不来。

　　“父亲，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先回客栈，还是……”希亮问道。

　　“哎，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为父和你去皇宫吧。”耶律铸下定决心道。

　　“耶律铸是谁？”不久以后，正在和也速儿、建霖公主在后院赏花的刘华得到侍卫报告。

　　前几天，御医薛将仕经诊断，报告刘华：也速儿和建宁都已经怀孕。把刘华高兴的飞上了天，庆幸自己没有像项少龙一样被老天爷做了“结扎”手术。所以这几天，天天陪着两位夫人，逗她们开心。

　　宋理宗给建霖公主陪嫁的医生倒没有滥竽充数，其中有葛乾孙、刘岳、王王圭、倪维德、薛将仕、滕伯祥、刘勉、潘琪等几个名医，曾经着有《十药神书》、《女科万金方》、《走马疳治疗奇方》、《疡医方论》、《原机启微》、《经络十二论》等各科医着。

　　前段时间，刘华把那些不知名的医生下放到军队去锻炼，留下了他们几个，放到卫生处里任职。刘华准备过段时间在重庆成立医学院，并在各地建立惠民医院，为天国民众医疗保健事业作贡献。

　　“皇上，您可是贵人多忘事。那耶律铸是大名鼎鼎的耶律楚材之子，字成仲。小时候还整天跟在您屁股后面玩。后来楚材大人辞官去世后，他们就退隐北平不入仕了……”也速儿随姐姐忽都台一起嫁到蒙哥家，所以知道耶律铸。

　　“哦，想起来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快宣耶律铸书房觐见！”刘华敷衍道。

　　“草民和犬子拜见皇上，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耶律父子纳头便拜。

　　“成仲老弟，快快请起。这是你的爱子，叫什么名字呢？”刘华问道。

　　“皇上，这是犬子希亮…皇上以前见过吧？”耶律铸疑惑道。

　　“成仲老弟，实不相瞒，朕自从在钓鱼城受过伤后，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就连你的事情也是皇后告诉朕的……”刘华连忙掩饰道。

　　“皇上，草民惶恐。为国家千秋大业计，还望皇上保重龙体，好好治疗……”耶律铸劝道。

　　“呵呵…没事，朕现在身体还可以，以前的事情忘掉就算了，正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刘华笑道。

　　“皇上拿得起、放的下，草民佩服得五体投地！从北平一路过来，到处日新月异，蒸蒸日上，百姓都把皇上惊为天人呢！”耶律铸奉承道，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拍马屁了，难道自己真的堕落了？

　　“成仲老弟，不知你父子找朕何事？”刘华听也速儿说耶律铸退隐不仕，所以没想到他会来“跑官”。

　　“这个……”耶律铸脸刷地一下全红了，实在难以启齿。

　　“皇上，草民父子看到天国百废待兴，深恐皇上日理万机、操劳过度，所以…所以特来毛遂自荐，附尾于骥……”小草生怕老草说不出口，白来重庆一趟。

　　“成仲老弟，希亮贤侄说的可是真的？”刘华兴奋地问道。

　　“皇…皇上，草…草民父子不自量力，让皇上见笑了。”耶律铸硬着头皮说完。

　　他可不敢说希亮说的是假的，虽然大家小时候很熟，但“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成仲老弟，有你父子相助，朕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见笑！书记官记录：着耶律铸为民政部副部长，三品；耶律希亮为文教部宣传处副处长，五品。明日组织处会发给爱卿父子委任状和官印。”刘华当场任命。他刚才已经从也速儿那里听了耶律父子的事情，连小偷、采花贼他都能用，面对这样两个大人才，他当然委以重任。而且他6部里边，还空着几个位置，现在末哥、忽必烈等又西征去了，好些工作缺乏得力助手，都运转不开。

　　“谢主隆恩，草民…微臣父子，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耶律父子跪拜谢恩。

　　第53章、微服

　　一身蒙古贵族服饰的刘华，在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簇拥下，陪着也速儿和建霖公主到街上“血拼”（shopping）。

　　刘华以前看过《康熙微服私访记》，坚定不移地认为编剧纯属放屁。历史上的康熙正二八经是个不错的皇帝，文治武功、天文地理、文学算数都不错，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哪能像编剧整的：和一个皇后、一个太监、一个和尚跑去开茶馆，一“下海”就搞了一年半载；偶尔还搞个第三职业，去当算命先生。一个国家每天有多少国家大事要处理？有的除了皇帝外，别的大臣根本不敢拍板，哪能像《康》剧这样儿戏？当然他孙子乾隆这个风流皇帝，就没这个觉悟，除了吃爷爷、爸爸的老本，留下一些自以为是的诗词，在政治上没什么大的建树。

　　所以，刘华从来没有微服私访到重庆以外的地方去，一是工作真的很忙，二是本身没有乾隆的“盖世武功”，蒙古兵杀了这么多汉人，怕被遇难者家属算到自己头上。

　　“皇…嘻嘻，老爷，随奴家和速儿姐姐，到王坚大人的店铺去看看吧。”赵芝霖一手拉着刘华，一手拉着也速儿，朝街边一家大商铺走去。

　　现在重庆街道被拓宽了，水泥铺就的路面非常干净，街两边还种了各种果树。现在正是开花结果的季节，香飘满街。路边一个乞丐都看不到。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刘华把小乞丐全部弄到萌学念书去了。老乞丐和残疾乞丐都被商家、作坊挖走了，因为刘华《重商诏》规定，只要接纳50名以上的残疾人或老年人，国家免税5%（现代中国就是有降税优惠的，所以很多“残疾人工厂”只是名义上招了一些残疾人，实际上根本不用去上班，每个月去领生活费就行了），所以众多商家、作坊把这些人弄去看门或做点轻体力活；有手有脚的大乞丐都被招去挖矿了，不愿去就抓去，反正刘华认为封建社会是不用讲人权的，也没有“国际舆论”敢谴责好战成性的天国。

　　“贱妇参见…”王坚夫人看到刘华和二位夫人，慌忙准备跪拜，被也速儿连忙阻止。

　　王氏作为诰命夫人，拜年时见过皇上和皇后、皇妃。

　　“不必多礼，今天本老爷只是带夫人随便走走。”刘华解释道。

　　“那…就请老爷和二位太太屈尊坐一下、慢慢看，贱妇去沏茶。”王氏到后堂去倒茶。

　　刘华封赏给王坚等功臣的是5家作坊，并教给王坚、史天泽水力织布机技术。这是在后世织布机基础上改进的，不但织布速度比当时的机器快，而且花纹、图案很多。每项技术他都分给两位官员，好形成竞争，否则一家独大、成了垄断对经济发展不利。像纺纱机，他就分给了晋国宝和张珏，好与别人造成产业链，这样一整，35年后黄道婆就没办法留名清史了。

　　本来，王坚从骨子里不喜欢工商，准备把作坊转让了。但是他老婆王氏出身贫寒，从小跟母亲学纺纱织布，所以一看到刘华画的织布机图纸就爱不释手，请工匠没几天就造了一台出来，一用才发觉这台织布机鬼斧神工，比当时纺织机（纺纱织布一体）快了不下十倍。王坚被老婆劝说了半天，也觉得每年光靠500两银子的死工资过日子，确实过得紧巴巴的。所以他们就请工匠和人手经营起织布作坊了，从张珏那里买进棉纱，另外还从别的封赏商铺的大臣处匀了一间店面卖布。现在每月能卖上百两银子毛利，两口子尝到了甜头。

　　“贱妇让老爷夫人久等了，请恕罪！”王氏端上香茶。

　　“不用客气。王夫人，你家生意怎样？”刘华泯了一口茶，问道。

　　“回老爷的话，贱妇一家托老爷的福，我这里每月基本上能卖上百两毛利。”本来中国人讲“财不露白”，但是面对皇上，王氏不敢讲假话，否则以后查出来要犯“欺君之罪”。

　　“利润还不行，以你家5间作坊的生产能力，每个月要卖上千两才合理！”刘华说道。

　　“老爷…不，皇上，贱妇说的都是真的，不敢欺骗您老人家，不信贱妇把账本给您圣览……”王氏以为刘华不相信她说的，慌忙跪倒在地解释。

　　“王夫人快快请起，本老爷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觉得你们没把生意做大。”刘华扶起王氏。

　　“老爷，你嫌生意还不够大呀！贱妇和夫君每月算钱，都乐得合不拢嘴了！”王氏说的是真心话。

　　“哈哈，没出息，这点钱就迷了眼！”刘华也被王氏逗乐了，“说说，你们生意都在哪些地方做？”

　　“回老爷，贱妇生意只在重庆府，每月织的布就供不应求了，哪还有布运到外地去卖呢。”王氏回答。

　　“你们造了多少台织布机？有多少织工？”刘华问道。

　　“回禀老爷，有二十台和30个工匠。”王氏回答。

　　“太少，你们5间作坊起码可以造1千台。”刘华不满意地说。

　　“回老爷，我们想造也没那么多银子，所以有4间作坊都空着的，等以后再说。”王氏为难地说。

　　“那为什么不去钱庄贷款呢？”刘华又问。

　　“回老爷，钱庄利息太高，而且贱妇家里没有太多抵押的东西。”王氏回答。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有钱不想赚呢……不要着急，老爷我明天就下一道诏书，让国库成立一个国家钱庄，专门给你们这样的商家低息贷款。”刘华想了一下，灵光一闪。

　　“谢老爷大恩大德！”王氏又跪下。

　　“免礼，贷了款以后，要尽力扩大生产，以后生意不但要在重庆做，还要向全国甚至宋国、三大汗国等国家发展。老爷保管你两口子每天数钱数得手抽筋。”刘华笑道。

　　第54章、王琦

　　英姿飒爽五尺枪，

　　曙光初照演兵场。

　　中华儿女多奇志，

　　不爱红妆爱武装。

　　----毛泽东

　　“老爷，您看人家这么有钱，我和速儿姐姐每月才100两零花钱，是不是再多加点……”赵芝霖撒娇道。

　　“人家是辛苦劳动换来的，你们整天玩，又不干活，还好意思要这么多钱。那100两可以买30多亩地了！”刘华逗赵芝霖道。

　　“哼，小气鬼、财迷！等以后孩子生下来，我让你见一次给一次钱，不多，每次50两！”赵芝霖耍起了小姐脾气。

　　“哈哈，不见就不见，大不了老爷我每月见一次，其他时间都到也速儿那里看孩子去……”说着，刘华望着微笑的也速儿。

　　“55555……可怜的孩子，你那狠心的爹不要我们了，55555…”赵芝霖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嚎啕大哭，全然没有以前当公主时的淑女形象。

　　“芝霖妹妹，别哭、别哭，当心哭坏了身子，对孩子不好…老爷是逗你玩的，他这人最心疼咱们了。你没看他登基这么久，还没……”也速儿连忙劝慰赵芝霖，看到王氏站在旁边，有些话不好说就打住了。

　　刘华登基后，一直没有选秀纳入后宫。最近两位夫人怀孕了，好久没过成性生活。两位夫人看在眼里，对刘华的专情也是很感动。

　　“娘，外面怎么这么多侍卫…咦，好漂亮的两位姐姐！”一个背着弓箭、武士打扮的女子走进店里。在门外站岗的侍卫，有的认得是王坚的女儿，所以也没拦她。

　　“琦儿，不得无礼！”王氏连忙拉过女儿，“老爷，这是小女王琦，年纪小不懂事，还请老爷恕罪！”

　　“不客气，童言无忌嘛！”刘华笑着说，顺便打量了一下王琦。

　　王琦看起来差不多20岁年龄，身高一米七左右，丹凤眼、瓜子脸、樱桃小嘴，白皙的皮肤，一身紧身武士服把娇媚玲珑的身段衬托的淋漓尽致。想不到那五大三粗的王坚还能生出这样漂亮的女儿，刘华心中不由得感叹“坏竹子出好笋子”。

　　“娘，您怎么对这个蒙古人这么客气，我爹好歹也是四品官呢！”王琦对王氏低声下气地给刘华赔礼道歉，很不理解。

　　“打死你这个死丫头，看你还敢乱说！”王氏吓得举手欲打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儿。

　　“王夫人，不要生气，小侄女没见过我，不知者不怪。”刘华连忙拉住王氏，劝解道。

　　其实，王琦以前见过刘华，一次在“长生教”创教典礼上，一次在开国大典上。不过因为隔了老远看得不是很清楚，刘华穿的又是正式服装，所以今天没认出来。

　　“死丫头，还不给老爷磕头认错！”王氏停手后，对王琦怒喝到。

　　“娘，爹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娘亲，我虽是女儿身，但也是不跪！”王琦和他爹一样，脾气挺倔。

　　“好姑娘，你爹说的对！”刘华赞叹道。

　　说实话，刘华对现在官员、百姓动不动就下跪也很反感。曾经想废除跪拜礼，但是遭到忽必烈等重臣一致反对，说是这个礼仪废除了，会导致“礼崩乐坏”、天下人尊卑不分…所以刘华只好作罢，毕竟在民众文化和民主意识还不高的情况下，只能外甥打灯笼——照旧。

　　“老爷，你看…贱妇教女无方，还请老爷多多担待！”看到刘华也没生气，王氏也没辙了。

　　王氏比王坚小四岁，今年三十七，十七岁生下王琦。后来王坚长年在外戍守，夫妻聚少分多，一直没有再怀上孩子。王坚母亲在世的时候，重男轻女思想作怪，没少埋怨她。但王坚倒没说什么，反而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从小都当儿子一样养。弄得王琦一个女孩子家家，不会绣花、女红，只会舞枪弄棒。自从十五岁那年把一个媒婆打出去后，再没有人家敢来提亲。现在年满20，都过了婚嫁的黄金季节还没嫁出去，现在都成了老两口的心病了。每次老两口给王琦说起这事，王琦只有一句话：“对方必须是文武双全的盖世英雄，否则宁愿一辈子待字闺中！”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盖世英雄，把王坚夫妇愁得头发白了不少（当然自从王坚在钓鱼城一夜白头后，再没有黑头发可以白的了）。王坚最后想来想去，找到了张珏，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当了五品官、挺有发展前途，身家现在和自己也差不多，看看能不能让他委屈一下，纳为小妾。可张珏一听是王家那假小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回家又被王氏埋怨了半天，气得王坚好几天没理张珏。

　　“咦，巴特尔，你们怎么在我店子门口？莫非……”门外传来王坚的声音。

　　“爹，您回来啦！有人欺负女儿……”王琦听到父亲回来，一下窜到门口接他爹。

　　“参见皇上、皇后和皇妃！”王坚快步进门，朝刘华他们纳头便拜。

　　“啊……您是当今皇上？”王琦也被吓傻了，连跪倒磕头都忘了。

　　“臭丫头，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跪下磕头！”王坚在地下拉女儿的裤脚。

　　“王爱卿，免礼平身！”刘华笑道。

　　“小女子见过皇上！”王琦连忙跪倒。

　　“小侄女，快起来，不用多礼。刚才朕还赞扬你，现在咋经不起表扬呢？”刘华调侃王琦道。

　　“小女年幼无知，不知哪里得罪了陛下，微臣定当重重责罚！”王坚看到老婆给自己递眼色，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来龙去脉，所以先请罪再说。

　　“没有什么，朕今天微服私访，被皇后、皇妃拉到爱卿这里来逛逛，不曾想后来惹恼了小侄女，所以……”刘华打着圆场。

　　“皇上，小女子多有冒犯，谢谢皇上开恩！有家父在此，小女子就告退了……”王琦一听刘华居然帮自己说话，心里一甜，也不犯倔了，羞答答地告退，走着、走着还回头看看刘华这边。

　　刘华和王坚夫妇谈了一会生意经，没多久也回皇宫了。

　　第55章、内帑

　　回到皇宫，刘华和也速儿、赵芝霖坐在一起聊天。

　　“皇上，其实今天霖儿说得也有道理。自从开国大典前封赏各位大臣后，几个月来，他们都富得流油了。别说那些封赏矿山的，就是王坚他们这些分作坊、分商铺的大臣的收入，今天您不是也亲耳听到了……皇上您要当心臣下富，而内阕空呀！”也速儿说道。

　　“呵呵，速儿你也眼红人家赚钱了！”刘华笑道。

　　“皇上您偏心！您整天忙于国事，没见过那些皇族和大臣的家眷，现在都穿金戴银、珠光宝气。那天四王爷的王妃察必来玩，戴了串夜明珠项链，据说价值50万两白银，比臣妾和速儿姐姐还阔绰！”赵芝霖不满地说。

　　“嘿嘿，那些暴发户钱再多，哪有我们有钱？整个国家的钱都是我们的！”刘华继续笑道。

　　“皇上，您…您不会不知道国库分为内帑和外帑吧？”也速儿疑惑道。

　　内帑是皇室内府的库金。帑（tǎng淌）指库金，《汉书。匈奴传》“上由是难之，以问公卿，亦以为虚费府帑。”内即内府，皇室的仓库，《史记。淮阴侯列传》：“夫锐气挫于险塞，而粮食竭于内府。”后即通称皇宫里的物品为内府之物。《红楼梦》中薛蟠为皇室采办杂料，故“领着内帑钱粮”。

　　“这个…朕当然知道。只不过不知道现在我们内帑，一年有多少？”刘华敷衍道。

　　“皇上，因为现在后宫人少，所以忽必烈一年才给臣妾们20万两白银，连察必半串项链都买不下来。”赵芝霖忿忿不平地说。

　　“这么少，你们没找四弟多要点？”刘华也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皇上，这国库内外有别，臣妾们就是想要，也拉不下脸面去。总不好说是看别人穿得好，嫉妒了吧！”也速儿哀怨地说。

　　“是呀，现在皇上您让财政部挖的金矿、银矿这么多，可没有一两是内帑的。虽然后宫人少，但是架子大，每天的花销像流水一样。”赵芝霖继续刺激刘华的神经。

　　“好了，两位夫人，是朕考虑不周全，让你们受委屈了。现在朕决定，让你们以后富可敌国，好不好？”刘华下定决心道。

　　“真的，皇上？”也速儿、赵芝霖齐声道。

　　“当然，朕曾经答应过要全心全意照顾你们，让你们过神仙般的日子，现在才知道对你们照顾不周，所以以后要加倍补偿你们！”刘华抱着二女，抚慰道。

　　“皇上您真好！不知道您准备怎么做？是让朝廷增加内帑吗？”也速儿问道。

　　“不必，朕要以你们的名义办工坊、商铺！”刘华斩钉截铁地说道。

　　“皇上，您都把长生天的神技分得差不多了，哪还有赚大钱的生意？”赵芝霖悻悻地说。

　　“小傻瓜，朕还有很多赚钱的主意，哪能全部给别人。比如洗发水、香水、香皂、纹胸这些都是女人的天敌，一本万利不敢说，但每样能有几十倍的利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刘华笑眯眯地说。

　　“皇上，这么赚钱呀！臣妾用过长生教卖的肥皂，洗澡、洗衣服很干净，听说现在在各地都卖断货了。那香皂，还有洗发水那些东西是什么？”赵芝霖好奇地问道。

　　“这香皂其实就是加了香料的肥皂，但更加细腻芬芳，特别适合你们这种贵妇人、大小姐用来洗澡；这洗发水是洗发时使用的液体清洗剂，比你们现在用的醋、皂角气味好，含有去头屑、焗油、防止脱发等功能。香水吗，用香料、酒精和蒸馏水等制成，和胭脂之类的都属于化妆品。”刘华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至于纹胸，也就是你们穿的肚兜的改进品种，可以…哎，我一个男人，实在难以启齿，不过反正对你们女人来说，穿上就不想脱了。”

　　“皇上，哪些东西做起来困难吗？”赵芝霖问道。

　　“一点也不复杂，像洗发水现在就可以做。你们可以先做几种：一种是柑桔类洗发水，用1/4杯皂角水和水，把2汤匙新鲜的柠檬汁、1汤匙新鲜的柑桔类果皮作原料，混合所有的原料，并将混合物慢慢加热，但不要煮沸，等它冷却后装进有密封盖的瓶里保存。柠檬汁对发丝有温和的漂白效果，能轻易祛除多余的皮脂；一种是橄榄油洗发水，原料是1/2杯水、1/4杯橄榄油和1杯温和的皂角水。

　　把这些材料混合搅拌成柔顺的糊状倒进瓶子里随用随取。橄榄油能增强发丝的韧性滋润干性发质如果加入少许香水，还可让头发散发出迷人的香味；还有一种蛋白洗发水，含有40%到50%蛋白质的洗发水可以促进头发的弹性和光泽，并能修护干燥受损的头发。如果自己制作洗发水，就可以提高洗发水中蛋白质的含量。”刘华笑眯眯地说道：

　　“方法是：把鸡蛋的蛋白和蛋清分开，用筷子把蛋白打到起泡，然后加入约两次用量的皂角水搅拌均匀，把一半的蛋白洗发水倒在头发上。等5分钟后再洗掉；利用剩下的蛋黄按摩头皮和头发，等5分钟后再用温水洗净；最后用剩余的蛋白洗发水再洗一次，再用清水完全冲洗干净就行了。这些天然洗发水所用的素材，都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只是记住洗完头之后，用清水冲洗头发。

　　不过呢，这些天然洗发水要尽快用完才好。甚至还可以根据个人的喜好添加药物，比如喜欢让头发颜色变淡的可以加入甘桔菊，加深发色的则添加鼠尾草或是迷迭香，不过加了天然添加剂的洗发水就不会有太多泡沫了……”

　　“皇上，长生天怎么对女人的东西也有研究？皇上难道你也从长生天那里学来了！”也速儿给“蛋白质”等名词搞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

　　“这个…你问这么多干嘛，还想不想赚大钱？”刘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有耍赖。

　　“想！就是不能赚钱，臣妾们自己用也不错！”也速儿和赵芝霖异口同声道。

　　“绝对能赚大钱！”刘华信心百倍地说。

　　第56章、暗恋

　　晚上，王琦闺房。

　　“琦儿，你今天实在是莽撞！如果不是皇上大人有大量，可能为父和你母亲都要陪你杀头了！”王坚心有余悸地教训女儿。

　　“大不敬”可是十恶不赦之罪，虽然天国的法典正在制定，但宋国的法典王坚还是学过的。

　　“夫君，还不是怪你原先把琦儿当男孩子养，弄到现在嫁不出去！”王氏不怪女儿，却埋怨丈夫。

　　“我只是让她学点武功防身，也没教她《女儿经》，传授三从四德是你做母亲的责任！”王坚反驳道。

　　夫妻二人吵了半天，居然女儿也没来劝解，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发觉女儿魂不守舍，傻了一般（犯花痴了）。

　　“琦儿！”王坚夫妇唤道。

　　“哦…父亲、母亲，你们刚才说什么？”王琦这才回过神。

　　“没什么、没什么……”王氏连忙拉着王坚离开女儿闺房。

　　“夫人，你拉我干嘛，我还没教育完呢！”回到夫妻卧房，王坚很不满。

　　“夫君，你发觉女儿不对劲了没有？”王氏问道，到底女人比较心细。

　　“有什么不对劲？夫人，你是说……”王坚似懂非懂。

　　“夫君，女儿家的心事，你们男人不懂。可是妾身也是从女孩过来的……”王氏提醒道。

　　“经你这么一说，为夫倒也想起白天，女儿离开时，居然害羞得红着脸，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王坚抓住问题的关键。

　　“夫君，你还记得琦儿以前说要嫁盖世英雄的话吗？”王氏继续说道。

　　“这可难办了…为夫现在当了天国的官，虽然不想攀龙附凤，对蒙汉通婚倒也不计较。但是问题是皇上那边，就算女儿千肯万肯，人家皇上会要她这种母老虎吗？”王坚为难道，连张珏拒婚时说的“母老虎”也说出来了。

　　“夫君，皇上乃真龙天子，非我等常人可以揣测的。看今天他老人家几次回护琦儿，也许心中喜欢琦儿也说不准…不如这样，妾身先去女儿那里问问，看看别不是我们想错了。”王氏说道。

　　片刻之后。

　　“琦儿，娘亲问你，你觉得皇上怎么样？”王氏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上…皇上他很好呀！能征善战，关心百姓，用情专一，高大威猛（没看花眼吧，1米75也高大？）……”王琦红着脸说。

　　“难道你不觉得皇上他…他年纪大、长得又不好看吗？”王氏试探道。

　　“娘，男人没有美丑，只有强弱。像他这种大人物，身上的威风和气势，哪里是那些奶油小生、小白脸能比的？”王琦反驳道。

　　“哎…看来多半八九不离十了！”王氏叹了口气，想了一会，说道：“琦儿，如果你父亲要把你嫁到宫中，你可愿意？”

　　“娘，你说什么…羞死人了。”王琦扑到王氏怀里撒娇。

　　“琦儿，就凭你现在撒娇，娘就知道你愿意了！你自己说说，多少年你没这样撒过娇了。”王氏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慈爱地说。

　　“娘，女儿舍不得离开你。”王琦心思被说破，不好意思道。

　　“傻丫头，女孩长大了都是要嫁人的。不过你想好没有，一入侯门深似海，更别说宫中三千佳丽，可能你一辈子都难见到皇上几面！”王氏也不想想皇上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就想得这么深远了。

　　“娘…皇上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听张珏将军夫人说，朝上好些大臣劝谏皇上广选秀女、纳入后宫。皇上说了，不喜欢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想当荒淫无道的昏君，有几个就够了……”说道后面，声细如蚊，脸红得更是艳如桃花。

　　“皇上真的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告诉你爹去。”这两母女都是单细胞、一根筋，充满了理想主义。

　　“琦儿真的愿意？”王坚看着兴高采烈的老婆。

　　“妾身都问清楚了，琦儿千肯万肯，还说皇上在朝上说过，以后不搞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夫君这是真的吗？”王氏满脑袋的“国丈”夫人梦想。

　　“确实皇上在朝上说过这话，为夫当时都暗暗翘起了大拇指。哎，这事难办呀……你让我怎么开口呢？”王坚脑袋很疼。

　　第二天一早，皇宫上下忙得热火朝天，由于刘华的皇宫没有使用太监，所以一些重活临时叫了侍卫来帮忙。几家卖香料、皂角、白酒、蒸笼的老板都亲自到皇宫来送货。耶律铸等几个来觐见刘华的大臣，都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铁哥，现在各位大臣的生意做得怎样？”刘华问财政部长铁哥。

　　“回禀陛下，现在除了几个大臣把分封的作坊、商铺转让外，绝大部分大臣的矿山、作坊、商铺都开张了，很多已经开始赚大钱了。”铁哥兴高采烈地回答。

　　他自家的一座铝山就雇用了1千多名矿工，现在已经做出铝锅等金属产品，卖得风生水起，每个月都能进账1千多两白银，乐得全家见谁都是笑脸。

　　“好，努力赚钱，让那些转让作坊、商铺的腐儒后悔死吧！”刘华高兴地说道。

　　“就是，皇上，现在好多大臣都把您老人家当成财神爷，在家里给您立了长生牌位呢！”铁哥奉承道，说着眼睛鄙视了一下旁边的刘秉忠。

　　刘秉忠就是转让了作坊、商铺的大臣之一。

　　“哈哈，长生牌位？财神爷？”刘华开心地笑道，“铁哥、刘副部长，朕准备建立国家银行，不知道现在国库有多少库存金银？”

　　“回禀陛下，现在国库中有黄金八百多万两、白银5千多万两，各地的金银矿还能每个月进账30万两黄金和200万两白银。不知道陛下建立的这个国家银行是什么机构？”铁哥问道。

　　第57章、做媒

　　“这个银行类似钱庄，是国家以国库金银为保证，向工坊主、商人和百姓贷款，促进他们发展生产。当然要有东西抵押，每年收取较低的利息。如果还不出来贷款，银行将没收抵押物……”刘华详细地把现代银行的大概功能讲解了一下。

　　“陛下圣明，这银行可以汇通天下，促进各行各业发展，老百姓遇到青黄不接时，还可以借贷来解燃眉之急，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呀！”耶律铸赞叹道。他继承了其父耶律楚材的财算本事，对银行的好处看得比较清楚。

　　“陛下请三思，如果国家办银行，那些钱庄不是没有生意了，岂不是与民争利？再者，圣人曰：君子不言利。微臣斗胆进谏，现在满朝文武，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满脑袋的铜臭，如此好利之风，不可再助长了！”财政部副部长刘秉忠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刘爱卿，此言差矣！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渣也能称为‘民’？朕办国家银行，就是为了让利于民，让缺钱的百姓，可以从国家那里借贷，利息很低都还得起。难道你觉得朕放任那些放高利贷的，逼得百姓家破人亡，才叫不与民争利？”刘华有些不高兴地说。

　　“陛下，微臣不敢！只是…只是…”被儒家思想洗脑的刘秉忠，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朕以为刘爱卿对财政工作缺乏清晰的认识，已经不胜任目前的工作。所以，从今天开始，和耶律铸对调。你就到民政部任副部长去吧！”刘华对这个迂腐的书呆子下了调令。

　　“谢主隆恩！”刘秉忠和耶律铸都跪下真心诚意谢恩。一个是因为调到了肥缺，一个是因为离开了充满铜臭的岗位。

　　聊了一会，众人告退。

　　“王爱卿，你怎么还不走，有事情吗？怎么眼睛红红的，你昨晚失眠了？”刘华问没有随铁哥他们离开的王坚道。

　　“谢谢皇上关心，微臣…微臣是有点事情！”王坚紧张地回答。昨晚他和夫人一宿没合眼，眼睛能不红吗。

　　“哦，有事奏来！”刘华说道。

　　“陛下……微臣罪该万死，些许小事，不敢打扰陛下…微臣还是告退！”王坚欲言又止，老脸涨得通红，说完叩头准备离开。

　　“回来！有什么事情，吞吞吐吐，不像个男人。说吧，朕赦你无罪…莫不是要找朕借钱？”刘华很宽容地说。

　　“谢陛下！微臣只是有些家事……”王坚半天说不出口。

　　“家事？家事找朕干什么？没听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吗？”刘华奇怪道。

　　“陛下，微臣…微臣…哎，豁出去了！”王坚鼓起勇气，说道：“是微臣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王琦，她…她…”

　　“她怎么了？”刘华好奇心更甚。

　　“她想…她想…，微臣想请陛下赐婚！”王坚终于词不达意地说完，战战兢兢地看着刘华的表情。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好事情嘛，不知道令爱看上了哪家公子？说来听听，朕定当成人之美，当个月下老人！”刘华笑着说，脑海里浮现出王琦与众不同的英姿。

　　“她看上了一个文武双全的盖世英雄……”王坚看刘华没有生气，旁敲侧击道。

　　“嗯，令爱不爱红妆爱武装，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也确实要文武双全的盖世英雄才配得上。不知是哪个英雄少年有此福气呢？”刘华颇为赞同地说道。

　　“陛下，那位英雄高大威猛，文韬武略，能征善战，关心百姓，深受天下万民敬仰和爱戴……”王坚继续打“太极拳”。

　　“哦，有这等人物，说，是谁？朕一定要好好重用他！”刘华也很想看看这等英雄人物。

　　“陛下，微臣不敢说……”王坚看刘华半天没领悟，又害怕又紧张。

　　“但说无妨，朕免你罪。”刘华求才心切道。

　　“他…他…就是陛下您老人家！”王坚终于战战兢兢说完，一屁股瘫倒在地。

　　“啊…”刘华也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陛下！”贴身侍卫巴特尔连忙把刘华扶好、坐稳。

　　“王坚，你不是找朕寻开心吧！”刘华厉声道。

　　“皇上饶命，微臣…微臣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也不敢拿陛下您老人家开涮呢！都…都怪我女儿鬼迷心窍……还望陛下饶了罪臣吧！砰砰砰…”王坚吓得磕头如捣蒜。

　　“起来吧，朕恕你无罪！”刘华缓缓说道。

　　虽然他对王琦也很有好感，但纯粹属于长辈对晚辈的感觉。

　　“谢陛下！”王坚重重缓了一口气。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华问道。

　　出于对王坚人品的认同，刘华不认为王坚是那种拿自己女儿终身幸福来攀附权贵的人，所以他需要一个解释。

　　“陛下，这事说来话长……”王坚小心翼翼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咦，这世上真有一见钟情的爱情？”刘华以前看过太多爱情肥皂剧，潜意识中认为一见钟情都是编剧胡编滥造的。

　　“陛下，小女异想天开，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微臣这就回去重重责罚她，让她死了这条心！”王坚看到刘华半天没说话，以为没希望了，所以准备告退。

　　“王爱卿，朕要你说实话！是令爱真的想嫁给朕，还是你们想攀龙附凤、讨好朕……”刘华郑重地问道。

　　从刚才王坚的叙述中，刘华也听出王琦过于另类，耽误了婚嫁，心中也是非常怜惜。

　　“回禀陛下，微臣虽然一无所长，但也不是出卖女儿的家长。今天冒死向皇上提出来，只是不想女儿吃不香、睡不着，相思成疾。绝不敢奢望依靠女儿来得到陛下宠信！”王坚的硬气也上来了。

　　第58章、纳妃

　　“好，有骨气！爱卿，令爱…令爱难道不觉得朕年龄大了一些，比你这个父亲都老吗？”刘华继续问道。

　　“陛下，自古美人爱英雄，小女不计较年龄差异。她对贱内说……”王坚看到刘华动心了，于是把王琦母女闺中谈话也抖了出来。

　　“王爱卿，这事朕还得和皇后、皇妃她们商量、商量，至于成不成，就看缘分吧。至于令爱那里，你替朕多开导开导……”刘华想了一会说道。

　　“谢陛下不杀之恩，微臣告退。”王坚拜别。

　　不久以后，皇宫后花园。

　　“可敦、爱妃，朕有件事情和你们商量…”刘华措辞了半天，对也速儿和赵芝霖说道。

　　“皇上，您有什么烦心事，就给臣妾们讲吧。”二女正在憧憬她们的“黄金梦”，被刘华打断了。

　　“事情是这样的……”刘华尽量委婉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皇上，臣妾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臣妾等自从有了身孕，很久都没有服侍陛下了…如果你喜欢，就择个吉日把王家丫头娶进来吧。”也速儿笑着说。

　　“皇上，臣妾也没意见，但有个小小的要求！”赵芝霖微微有些不满。

　　“什么要求？”刘华问道。

　　“臣妾陪嫁的两个婢女——芊芊和秀秀，请陛下给她们选一户好人家嫁掉吧！”赵芝霖嘟着嘴，半晌才说出来。

　　芊芊和秀秀两个美婢是南宋皇宫内千挑万选出来的，无论姿色，还是文采，都是万中无一的。赵芝霖也知道刘华再不好色，以后难免也会再纳妃子，她可不想以前自己的婢女被刘华选为皇妃，以后和自己平起平坐。这也是富贵人家的千金都会有的一点自私心态吧。

　　“你不喜欢她们服侍你了？”刘华没想到赵芝霖的小心眼，傻傻地问道。

　　“不是，她们也到了婚嫁年龄，臣妾不想耽误她俩的青春！”赵芝霖违心地说道。

　　“好吧，朕看耶律希亮和陈子龙年龄和地位挺合适，把芊芊和秀秀许配给他们，怎样？”刘华考虑了一会，说道。

　　“谢皇上，臣妾…这就去告诉她们。”赵芝霖看到刘华这么快就答应了，看来确实没有打过二婢的主意，不由地心中一丝惭愧。

　　“慢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也速儿朝着赵芝霖的背影喊道。

　　7天后一个黄道吉日，刘华和王琦的婚礼开始了。

　　因为只是纳妃，而且王琦的背景又没建霖公主来头大，本来只需要一道圣旨，就可以把王琦接入宫中。但是，刘华考虑到王琦的感受，所以也在皇宫内举办了一场简单而热闹的婚礼。

　　这次婚礼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几个月前刘华和建霖公主婚礼的翻版。唯一让各位参加婚礼官员感兴趣的，是刘华把刚刚制造出来的香皂、洗发水和香水分了一套给各位官员家属。用宋国“官窑”制造的陶瓷瓶包装，瓶子有大有小，很不规则。因为时间太仓促，所以刘华还没来得及制作化妆品的包装，暂时把市场上买来的瓷器凑合着装了送人。

　　洞房花烛夜……

　　王琦的身子好几次想直起来，但是都给刘华按了下去，她从来也未曾尝到过那样的快乐，发出一阵一阵的呼叫声。她的丰臀耸得更高，终於更使得刘华将她的腰托高，王琦的玉体摇摆着，刘华忍不住伸手去握捏她的双乳，王琦趁机翻过了身子来。她喘着气，刘华立时压住了她的右腿，又伸手将她的左腿托高，王琦的小腹向上挺来，刘华又令她发出了欢愉的呼叫声。

　　刘华的强壮使得王琦的身上沁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来，刘华的手指，抚摸着她玉体上的每一寸，留下深深的指痕。王琦完全沉醉在男女性爱的欢乐之中，她叫了又叫，自她诱人的唇中吐出来的字句，即便是最大胆的人，听了也要心跳。

　　她用千百种不同的称呼叫着刘华，来表示她享受到的快乐，刘华也用千百种赞美词，来赞美着她美妙的娇躯，所给於他的欢愉！王琦雪白的身躯上留下了许多指印，她被刘华托高的玉腿，当刘华侧头向床边的镜中望去的时候，镜中的倒影，更加美妙得使刘华需要将身内的每一分气力，都挤进王琦的身中去。

　　他们从床上滚到了地上，王琦的双臂和双腿，像蛇一样地缠在刘华的身上，世上的一切，在那一刹间，像是都迸散了开来，散了又散，直到散成了尘埃，变得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存在。

　　“皇上，臣妾…臣妾还要……”王琦兴致勃勃地娇呼。

　　“不会吧，琦儿，你不怕疼？都已经四次了！”刘华指着床单上的殷殷落红问。

　　“嘻嘻，臣妾是习武之人，这点疼怕什么！”王琦说完，一头钻进刘华的怀里。

　　“哎哟，轻点，朕的老骨头都快散了……”刘华惨呼道。

　　第二天，刘华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悄嘱咐御医配制“金枪不倒丸”。因为以前只有也速儿、赵芝霖两个夫人，刘华对夫妻生活还能应付，所以一直没有用补肾壮阳之类的玩意儿。现在身边多了个如狼似虎的王琦，刘华才知道不服老不行了。

　　“皇上，昨天已经收到贺礼300万两白银，外地官员的贺礼还在路上，可能也不会少于200万两吧！”也速儿笑眯眯地说。

　　“皇上，您的大臣就是有钱，当年臣妾父皇五十大寿也才收了2百多万两的钱物。臣妾都有点希望您能再纳几个妃子了……”赵芝霖开玩笑道。

　　“好好，本来朕还准备从外帑弄点钱来办工坊呢，看现在光贺礼就够用了。”刘华也很高兴。

　　“皇上，您准备开工坊？”昨晚才破身的王琦步履艰难地见过二位姐姐后，好奇地问刘华。

　　“是呀，朕准备开一些工坊、商铺，作为你们几个夫人的私房钱，以后你们生的孩子就算当不成皇帝，也能富可敌国！”刘华想得比较远，他准备给几位夫人和将来的孩子留些产业，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能当上皇帝的只有一个儿子，其他孩子还是得铺条后路。

　　“皇上，您真好！”赵芝霖首先扑到刘华怀里，因为她也知道将来自己孩子和昔里吉竞争的成功率很小。

　　“皇上，不知道您打算经营哪些东西？”王琦对刘华这个不务正业的皇帝好奇心更甚。

　　在宋代瓷器中，官窑即是一种专称，指北宋和南宋时在京城汴京（汴梁，今开封）和临安（今杭州）由宫廷设窑烧造的青瓷，故又有“旧官”和“新官”之分，前者为北宋官窑，后者为南宋官窑。官窑是在宋大观及政和年间于汴凉所造，青瓷釉色晶莹惕透，有开裂或呈冰片状，粉青紫口是其特色。

　　第59章、实业

　　“爱妃，朕准备先开十间玻璃坊，用来生产玻璃板和器皿，将来香水等化妆品就用玻璃器皿装，更加显得华丽高贵……”刘华说道，这玻璃可是很多yy主角闯天下的法宝，工艺技术简单不说，利润高的惊人，刘华庆幸当初没有教给大臣们。

　　“皇上，这玻璃是什么？”也速儿对刘华层出不穷的新鲜玩意叹为观止。

　　“这玻璃是长生天教的神技，比现在的琉璃还透明光洁……”刘华把玻璃简单介绍了一下。

　　当天，刘华就找来农工部的副部长姚枢，给了他一百万两白银和几张建筑规划图纸，让他在嘉陵江边上修建共占地五万亩的几处工坊和一座码头，规定2个月完成。刘华准备利用嘉陵江便利的水运条件和水力优势，为以后规模化经营奠定良好基础。

　　这些图纸，有玻璃工坊，有香水、洗发水、香皂工坊，还有制作纹胸的缝纫工坊等等，另外一些刘华暂时没有打算，不过先占了地，等以后有了灵感再说。

　　随后，刘华又找来财政部新任副部长耶律铸。

　　“爱卿，这是两百万两白银，你悄悄派人到这几个地方，去把当地顶尖的制酒作坊连工匠带作坊，给朕各买一两家下来！”刘华吩咐道。

　　刘华给耶律铸的是领地内历史名酒的产地。

　　中国的酒文化博大精深，传说造酒是从夏朝人杜康开始，但实际上考古学证明，在近现代出土的新石器时代的陶器制品中，已有了专用的酒器。这说明我们的祖先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和酒发生了关系，而且当时我国酿酒技术已经开始盛行。以后经过夏、商两代，饮酒的器具也越来越多。在仰韶文化遗址中，既有陶罐，也有陶杯。在出土的商、殷文物中，青铜酒器占有相当大的比重，说明当时饮酒的风气确实很盛。

　　而且，我们可以从《史记。殷本纪》关于纣王“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为长夜之饮”的记载，以及《诗经》中“十月获稻、为此春酒”和“为此春酒，以介眉寿”的诗句中推知，约在六千年前，人工酿酒就开始了。经过几千年的发展，中国形成了公认的八大名酒：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郎酒、汾酒、董酒、古井贡酒、剑南春。

　　除了产于安徽亳县的古井贡酒，刘华领地内就有7种名酒：贵州茅台镇的茅台酒、遵义董公寺一带的董酒；山西省汾阳县杏花村的汾酒；四川宜宾的五粮液、泸州的泸州老窖、绵竹县的剑南春、古蔺县的郎酒。虽然目前这些名酒还没后世这么有名，但是生产工艺基本上已经成熟，各具特色。刘华准备把它们规模化经营，不愁今后“财源滚滚达三江”。

　　“皇上，就算皇家用酒，也不需要买这么多呀。在重庆建一间酒坊，用起来也方便。实在不行，皇上喜欢哪里的酒，让当地进贡就行了！”耶律铸疑惑地说。

　　“爱卿有所不知，朕不想当历朝历代那些吃拿卡要的坏皇帝。以后宫中用度，都不必进贡，用内帑购买就是了，决不能给各地官府和百姓增加负担！”刘华正色道。

　　“陛下圣明，臣等受教了！”耶律铸赞叹道。

　　“其实，朕买这些酒坊另有打算。现在内帑花费颇巨，但是朕又不好老向国库伸手，所以以后皇家准备兴办实业，尽量自给自足。这酒坊就是朕决定新办的实业之一！”刘华继续说到。

　　“陛下……微臣博览群书，从没看到过一个皇帝处处为国家着想，依靠自己办作坊来解决内帑的！微臣代天下黎民百姓感谢陛下隆恩！”耶律铸确实被感动了，刘华的所作所为实实在在能给天下百姓减少很多负担。

　　玻璃最初由火山喷出的酸性岩凝固而得，约公元前3700年前，古埃及人已制出玻璃装饰品和简单玻璃器皿，当时只有有色玻璃。传说3000多年前，一艘欧洲腓尼基人的商船，满载着晶体矿物“天然苏打”，航行在地中海沿岸的贝鲁斯河上。由于海水落潮，商船搁浅了。于是船员们纷纷登上沙滩。有的船员还抬来大锅，搬来木柴，并用几块“天然苏打”作为大锅的支架，在沙滩上做起饭来。

　　船员们吃完饭，潮水开始上涨了。他们正准备收拾一下登船继续航行时，突然有人高喊：“大家快来看啊，锅下面的沙地上有一些晶莹明亮、闪闪发光的东西！”船员们把这些闪烁光芒的东西，带到船上仔细研究起来。

　　他们发现，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上粘有一些石英砂和融化的天然苏打。原来，这些闪光的东西，是他们做饭时用来做锅的支架的天然苏打，在火焰的作用下，与沙滩上的石英砂发生化学反应而产生的晶体，这就是最早的玻璃。后来腓尼基人把石英砂和天然苏打和在一起，然后用一种特制的炉子熔化，制成玻璃球，使腓尼基人发了一笔大财。约公元前1000年前，中国制造出杂色琉璃。

　　大约在4世纪，罗马人开始把玻璃应用在门窗上。到1291年，意大利的玻璃制造技术已经非常发达，为防止玻璃制造技术泄漏出去，把所有的制造玻璃的工匠都集中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上生产玻璃，他们在一生当中不准离开这座孤岛。1688年，一名叫纳夫的人发明了制作大块玻璃的工艺，从此，玻璃成了普通的物品。

　　第60章、暗流涌

　　安南省湄公河入海口的湄岛，莺歌燕舞、春风和熙，晚春的亚热带的风光异常美丽。

　　安南原名交趾，曾经是西汉所建立的一郡，包括现在越南北部及广西南部的一部分土地。为什么叫做交趾呢？古书上有好几种解释：有的说，那地方的人睡觉时头部向外而足在内互相交叉；有的说，他们的大足趾叉得很开，双足并立时两个足趾相交；另有一说是趾即址字，汉武帝北置朔方，南置交址，是“交”为子孙福“址”的意思。

　　西汉时，元鼎六年（前111年）汉平南越国，在原南越王国地方设交趾郡，后改名交州。三国时期，东吴将南岭以南诸郡以今天广西北海市合浦为界，以北广州，以南为交州。交州共设有三郡（交趾、九真、日南）五十六县。280年晋朝统一中国，交州汉族官吏陶磺等降晋。之后交州依附于南朝各朝代。542年龙兴（今越南太平省）人李贲起义。544年建国号为“万春”，即越南前李朝。

　　次年，梁朝大将陈霸先将起义镇压。之后陈霸先班师回朝篡位，建立陈朝。571年李贲的哥哥李天宝手下李佛子占领交州。后来因李佛子不愿去朝觐隋朝被隋朝军队几百俘虏，押解回朝。交州归隋朝统治。唐朝时，这里设置了交州总管府，624年改称都督府，679年又改为安南都护府。从此交州便正式被称作安南。

　　“父皇，据探子回报，天国10万大军从贵州往广西集结，意图不明。”陈日烜对父亲陈日煚报告。

　　“太师，不知您老人家怎么看待当前局势？”前陈朝皇帝陈日煚恭敬地咨询太师陈守度的意见。

　　据《越史略》所载，陈煚（yao）（1218——1277），原名谢升卿，福建长乐江田漳流村人。少有大志，不屑科举仕进。歌诗多不羁语，好与博徒豪游，遂失爱其父。其叔乃独奇之，每加回护，使之外游。至邕州，有永平寨巡检邀其到邕州南寨居住。该地与交趾邻，日煚为安南国田相国女儿所悦，应邀参加会试。对策句云：“南极殿前三尺剑，平阳宫里一枝花”。

　　考中第一名举人，被选纳为女婿。安南国王无子，以国事授相，相遂以属婿。陈煚1225年称帝后改为陈日煚。（陈朝的实际创始者是陈守度，他由于怕自己篡夺皇位而被后世所非难，所以由自己的内甥陈煚即位。陈守度以太师的尊贵身份掌握实权。）1258年，兀良率蒙古兵南下，陈日煚防战不利，躲入海岛，都城升龙（今河内）被屠。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现在局势虽然还未明朗，但是忽必烈10万大军绝对不是出来春游、打猎的。本太师愚见，忽必烈不是东征，就是西讨。一旦天军陷入战争的泥淖，无暇南顾交趾，就是我大陈复国千载难逢的良机。”陈守度一边摸着花白的山羊胡，一边摇头晃脑地分析。

　　“贤侄，你怎么看？”陈日煚对兴道王陈国峻问道。

　　“皇叔，小侄认为，今天国已经霸占了我陈朝江山，而澜沧、真腊（柬埔寨）、暹罗（泰国）都不堪一击，用不着10万大军这么多，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东进广东，攻略宋国！”陈国峻说道。

　　陈兴道，1213年出生，原名陈国峻，因受封为「兴道王」，故此称为陈兴道。越南陈朝南定美禄县即墨乡人，陈日煚兄长安生王陈柳的儿子，是陈朝重要将领。历史上曾经三次击退元世祖忽必烈蒙古军队的侵略，被越南誉为民族英雄。

　　“父皇，皇儿认为现在我们应该分头到故国各地去发动民众，策反官员。太师德高望重，可前往澜沧、真腊、暹罗游说，让三国抗击天军，作为我们复国策应。”太子陈日烜也不是省油的灯。

　　“好好！诸位所说，让朕心甚慰。想前年朕兵败，升龙城40多万军民尽皆遭戮，血流成河，至今城外乱葬岗还是一片鬼域…朕对不起列祖列宗呀！”陈日煚哭诉道：

　　“现在真是天助我也，皇儿，你和兴道马上潜回国内，迅速联络各方爱国人士；太师您就多操劳一下，前往宋国和三国，细说利害，看能不能共同抵抗天国，最好能和我们结成《反天联盟》。一等天国和别国交战，朕就揭竿而起，领导百姓推翻天国暴政！”

　　“父皇，那天国和宋国乃秦晋之好，宋国不会和我们结盟的，说不定还会出卖我们！”陈日烜提醒自己父亲。

　　“皇儿，你政治经验还不成熟。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春秋时期，晋国和秦国结亲没几年，照样大打出手。而宋国与天国联姻，是权宜之计，否则赵昀老儿怎么会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蒙古，而且每年进贡大量岁币，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只要我们5国建立攻守同盟，最好能把蒙古人赶回大漠，退一万步讲，也能打退天国，收复失地！”陈日煚侃侃而谈，听得儿子不住点头。

　　“皇上，听说天国的火器比宋国还厉害。”陈兴道说道。

　　“那都是道听途说，我们谁也没亲眼见过。朕当年在福建当老百姓的时候，倒见过宋军的火器，确实威力巨大，但是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下雨天不能使用！你看看我们交趾一年四季有几天不下雨？”陈日煚还是很有见识。

　　“皇上圣明，到时候我们5国联合，几万万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蒙古人给淹没了！哈哈哈……”陈守度抚掌大笑。

　　“好，诸位爱卿，你们马上行动吧。陈国东山再起，就仰仗各位了！”

　　“遵旨！”陈守度、陈日烜、陈兴道跪下奉旨，分头带了几十个心腹搭乘小渔船离岛。

　　第61章、郑剥皮

　　安南省首府河内（原升龙城，天国建国后刘华改称河内），省长郑辉昌正在府邸左拥右抱，寻欢作乐。

　　郑辉昌38岁，贵州黔西人氏，原来是南宋户部侍郎，因为吃喝嫖赌，挪用了公款，被御史查出来后，向贾似道、丁大全行贿后免了一死，仅仅挨了三十大板，被朝廷“永不录用”。后来因《招贤令》跑到重庆，忽必烈见他曾经在宋国京师为官，能力应该不错，所以也没细查，就外放到安南省任四品省长。这小子因祸得福，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到安南就一口气纳了5房小妾。

　　“美人，跟着本官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怎么还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大夫人欺负你了？”郑辉昌问4姨太。

　　他的5个小妾都是从辖地搜罗来的当地京族、傣族美女，因为家境贫困，只花了一点小钱做聘礼。和后世的贪官一样“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他原来在贵州娶的原配夫人，因为年老貌丑，现在已经基本不用了。

　　“老爷，大夫人没有欺负奴家，只是娘家人自从把我嫁到你府上，三亲六戚和周围邻居都看不起爹娘了……”4姨太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嘤嘤哭诉道。

　　“大胆，竟有这事，本官明天就派人把那些刁民都抓起来……”郑辉昌勃然大怒。

　　“老爷，千万别这样做，否则整天被人戳脊梁骨、吐口水，以后让我爹娘还怎么活？”4姨太跪下求情，旁边其他几个姨太也连连点头。

　　“美人，老爷本想为你娘家出气，你怎么不识抬举？”郑辉昌生气道。

　　“老爷，我们不是想让你为娘家撑腰，只是想……”边上大姨太赶紧说。

　　“只是什么？”郑建红问。

　　“只是希望老爷以后对百姓好一点……现在不光当地百姓，连从宋国过来的移民，背地都骂老爷…贱妾不敢讲。”大姨太欲言又止。

　　“那些刁民骂老爷什么？说，不说老爷打断你的腿！”郑辉昌被激怒了。

　　“老爷饶命！他们说你不奉朝廷命令，少分地、分差地，还说你是郑剥皮……”大姨太战战兢兢地说道。

　　“啪啪”两个重重的耳光，郑辉昌把大姨太打得金星直冒、嘴角流血。

　　四月中旬，忽必烈兵分三路，分别从广西进入安南。

　　忽都作为先锋，领五万蒙古骑兵从禄州（今广西思乐县东南）入太康；阿里不哥率3万步兵，由思明州（今广西宁明县）入凉山；忽必烈和末哥领运输兵和炮兵各1万，还有随军家属三千多人，从归顺州（今广西靖西县）入高平。三支部队距离也就一两天的路程。

　　为什么分兵行军呢？古罗马军事史学家希罗多德曾经在名着《希腊波斯战争史》中讲“分散行军，集中攻击”。中国春秋时期的“兵圣”孙武在《孙子兵法》中有过类似的叙述。主要作用就是，可以让大部队散开，便于发挥骑兵的机动性，避免部队在狭小地段被包围。

　　骑兵的用法其实八个字就可以概观——分散行军，集中攻击！你只要把骑兵分开，集中进攻一支敌军部队！这样一来敌方很容易就会崩溃！要多控制，就能轻松掌握！古时候骑兵有两种，一是骑射军，一是近战军。近战主要的方式是冲锋，利用马匹践踏，大量杀伤敌人，要求在敌人的侧翼，后方，同时，要多部队配合，不能陷入人海，被缠住的骑兵是危险的。而骑射军的打法相对来说，主要在于保持距离和战位。战位在侧翼，正后方比较有利。游牧民族的打法，不外乎“松散包围，精准攻击”。要义是：围而不攻，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疲我扰。

　　“四弟，我们要不要进河内府休整、休整？”末哥问忽必烈。

　　“二哥，不用休整。我蒙古人打仗三天三夜可以不下马，吃喝拉撒都在马上解决。再说一路过来，将士们没作战，整天游山玩水又不累！”忽必烈回答。

　　“四弟说的是，二哥我虽然没有领兵打过仗，但也深知我蒙古人的强悍，据说连妇女都能在马上生孩子…好吧，书记官，发出信鹰让三弟、六弟他们马不停蹄赶往安沛会师。”末哥也同意，他也想早日打一场仗，过过瘾。

　　三日后，忽都、阿里不哥前军和忽必烈后军在安沛会合。

　　“参见四位王爷，卑职安南省长郑辉昌，带领百姓前来劳军！”郑辉昌进入帅帐，纳头跪拜。

　　“起来吧。”忽必烈应道，“郑省长一路辛苦，这次带来什么东西了？”

　　“回禀诸位王爷，小的本次带来了官仓大米50万石、牛猪各200头，还有美女10名……”郑辉昌一脸谄笑道。

　　“粮食和肉食留下即可，美女就不要了！”忽必烈说道。

　　本次出兵，刘华考虑到大军要离开多年，就让忽必烈他们把军属也带上。刚开始，忽必烈等4个兄弟不愿意，嫌路途累赘，也怕打起仗来不能确保家属安全。刘华哈哈大笑说，这次打仗历时甚久，带上家属可以照顾军官和伤兵，有百利而无一害；把军属安排在中军，有侍卫亲兵和炮兵照顾，根本没有多大危险……后来，忽必烈等被说动了，连各自的王妃也带了几个出来，更别说那些不愿意“打飞机”的将领。要知道刘华的《整军令》可是规定奸淫民女要杀头的！

　　“王爷，小的怕您们军旅寂寞，所以一片孝心，还望笑纳！”郑辉昌继续献媚道，当年他就是靠这张厚脸皮巴结上丁大全他们的。

　　“说了不要就不要，记得过几个月秋粮收上来后，马上给我们大军送几百万石来！”忽都不耐烦道。

　　他为人虽然粗鲁，但对大哥奉为神明，自从钓鱼城大哥加强军纪后，他从来都不折不扣地执行，所以一改以前烧杀奸掠的习惯，差点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是，是，小的遵命！不知秋粮给大军往哪里送？”郑辉昌悻悻道，实在搞不懂蒙古人怎么不好色了？

　　“这个你别管这么多，反正秋天我大军在那里，你就送到那里！当然，也就今年才要，明年就不必送了。”忽必烈正色道。

　　“是，是……”郑辉昌红点头哈腰地回答。

　　“没你的事了，退下去吧。”末哥吩咐，马上他们哥几个还要商讨军务。

　　“祝各位王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小的告退。”郑辉昌叩头退出帅帐。

　　“这些汉人就是下贱，看着都烦心。哪像我们蒙古汉子顶天立地……”忽都扯着嗓门说。

　　“四哥，不要乱说，大哥知道了会抽你鞭子的。其实汉人也有好汉，像王坚、张珏他们几个还是不错！我军中也有好多将领挺英勇的……”阿里不哥连忙阻止忽都这个大嘴巴。

　　“呵呵，你们千万别告诉大哥呀。我也是随便瞎说的……不过你们就算告状，大哥也不会用力抽我的！”忽都一阵傻笑，随后又有点想他在重庆的好哥哥了。

　　“好了，不要闹了，宣团长以上将领进账，召开军议。”忽必烈下令。

　　第62章、澜沧国

　　两日前，澜沧国国都孟骚（后更名川铜，1338年被元朝征服后，称为老告总管府，1560年澜沧王国首位国王法昂再改名为琅勃拉邦。）“诸位臣工，你们到底是给本王出个主意呢！”现年35岁的澜沧王管平，坐在王座上着急地说道。自从忽必烈遣使过来，王廷就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天军“借道”的事情。

　　老挝的祖先名管包伦，是中国傣族君主的后裔，他把所管辖的地区分封给他的七个儿子，建立了七个小国。其中长子管罗获得的地方最大，国名澜沧。当时老挝还另有两个小国：一个从今泰国直到缅甸的林邑国；另一个名叫堂明国，从今万象省地区直到柬埔寨。

　　陈寿所撰《三国志。吴书》卷十五《吕岱传》中写道：吕岱在公元220—231年任广州刺史。当他在交州和广州时（公元225—231年）“曾遣从事南宣国化，暨徼外澜沧、林邑、堂明诸王，各遣使奉贡。”管罗以后的澜沧国，又传嗣了22代国王，其间经历了500多年，直到14世纪中叶才建立起由老龙族为主体民族的老挝统一封建王国——澜沧王国。

　　“王兄，臣弟认为天国狼子野心，此行必是假道伐虢之计。月初，前陈太师陈守度不是见过大王，详细磋商过结盟的事情吗？臣弟认为，不能借道。”血气方刚的桑怒王管宁大义凛然道。

　　他和管平是亲兄弟，小8岁，封地在桑怒。

　　“大王，老臣认为桑怒王之言，万万不可采纳！咳咳……”白发苍苍的芒木王管德宽出列进言。

　　他是管平和管宁的叔叔，身为管氏元老，向来德高望重，深受澜沧国举国上下爱戴。

　　“王叔，歇口气，慢慢说！”管平温言道。

　　“大王，汉人有句成语，叫螳臂挡车，自不量力。想我澜沧举国，军队不过五万，士兵衣不蔽体，装备简陋，拿什么和天军对抗？”管德宽说一会，喘口气。

　　“王叔，我管家男儿，死则死矣，岂能将国土拱手相让！请大王把兵权交付臣弟，哪怕是流尽我身上的最后一滴血，也决不能让敌军跨进国土半步！”管宁义愤填膺道。

　　“王侄，有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下风平浪静。形势比人强呀，就算宁儿你玉石俱焚，又能挡得住蒙古虎狼之兵吗？咳咳……”管德宽语重心长道。

　　“那也比把祖宗的江山拱手送人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王兄，就算以卵击石，我们也要和天国弄个鱼死网破，绝不能当缩头乌龟！连陈国那些亡国之辈也能奋死抗争，难道我管家儿郎怕死不成？”管宁还是不服输。

　　“哎，王侄，你还是太年轻了！咳咳……”管德宽咳嗽了半天，继续说：

　　“陈国已经亡国了，他们巴不得拉我们垫背。你们想想，如果真的打起来，苦的是澜沧国军民，他陈家大不了又躲起来，可我们好端端的却成了丧家之犬！”

　　“王叔，你的意思是天国军队不会攻打我们？”澜沧王管平听出了管德宽的弦外之音。

　　“大王，老臣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从忽必烈派使者前来这个动作来看，他们可能真的是借道！咳咳……”管德宽回答。

　　“王叔，刚才小侄无礼，请多多包涵。不过王叔，遣使过来不见得不会进攻呢！”管宁问道。

　　“宁儿，蒙古人不同于汉人。汉人受儒家影响，凡事讲个名正言顺。所以就算有阴谋诡计，也要做一下表面文章。蒙古人没这么多讲究，如果要打，不会和咱们先礼后兵，搞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套。派使者一来一回的，多耽误时间。以忽必烈打大理的性格，说不定早已经兵临孟骚城下了！而且，就算要打我们，也用不着带10万大军，上次兀良靠三万军队就把陈国踏平了。”管德宽分析道。

　　“王叔之言，颇有道理。”管平有点相信了。

　　“王叔，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也不能排除忽必烈他们打完我们，再打真蜡、暹罗、缅甸呀！”管宁还是不放心。

　　“大王，你们两兄弟忧虑的不是没有道理。想那天国以前侵略成性，确实不是良善之辈。但是，不知道你们的注意到没有，自从传说天国皇帝在钓鱼城见到他们的长生天后，简直变了一个人，重庆和谈后，居然正二八经就和宋国罢战休兵了，以当时蒙古军队的兵力，完全不用和谈，直接拿下重庆，再东进湖广甚至更远！咳咳……”管德宽说道。

　　“这事后来本王也略有耳闻，只是百思不得其解。”管平道。

　　“王叔，莫非那皇帝真的被神仙点化了，就像被佛祖释迦摩尼感化的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管宁问道。

　　“这倒很有可能，后来确实蒙古兵没有以前暴虐好杀了！”管德宽微微一笑，满脸褶子绽开出朵朵菊花。

　　“王叔，那你看，忽必烈他们真的像使者所说，去印度讨逆吗？”管平问。

　　“大王，老臣看，十有八九是真的！”管德宽考虑半天，郑重地说。

　　“王兄，臣弟虽然也相信天国这次不会打我们了，但是对他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依我之见，还是应该答应陈守度他们结盟，抱成团才能有底气！”管宁斩钉截铁道。

　　“我们为什么和他结盟，他们陈家要兵没兵，要地没地，我们自己和天国结盟不是更好？如果天国不答应，我们再派出使者和宋国、真蜡、暹罗、缅甸结盟，互相声援，也好过和陈家这只丧家之犬结盟好！”管平一脚把陈家踢开了。

　　“大王高见，不过依老臣看，天国是不会和我们结盟的，让我们当属国倒是可能！”管德宽略作思考，说道。

　　“当属国就算了，当石敬唐这样的儿皇帝，不如当大王逍遥自在。王叔，你这就去回复天国使者，我们同意借道，顺便问问结盟的事情。”管平吩咐道。

　　“老臣遵旨！咳咳……”管德宽答道。

　　第63章、征缅甸

　　“各位将军，澜沧国昨天同意借道，并希望和我国结盟，诸位意下如何？”忽必烈拿出使者的飞鸽传书。

　　“四弟，不知道缅甸那边的使者回话了没有？”末哥问道。

　　“算时间，他们已经到缅甸了，不过至今没消息，可能还在路上吧。”忽必烈答道。

　　“四弟，既然同意借道，那我们就朝缅甸进发吧。哎，便宜了管平那小子，不过等以后皇兄亲自收拾他，也够他喝几壶了！哈哈……结盟？他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模样！”忽都大笑道。

　　“走了一个多月，本来还以为可以马上打一仗，谁知道遇到管家这些孬种……结个屁盟，这些龟孙子给我们当马夫都不配！”阿里不哥失望地说。

　　“末将也不同意结盟。”麾下众将看到几位王爷的表情，纷纷附和。

　　“结盟一事，传书给皇兄，让他定夺吧！”忽必烈说道。

　　“报！出使缅甸使者的飞鸽传书！”帐外跑进一个传令兵。

　　“大胆狗贼，竟敢杀我天国使者！”忽必烈看完字条，怒发冲冠。

　　“四弟（哥）、大帅，出了什么事？”众人连忙兴奋地询问，看来不久就能打仗了，不用等到印度了。

　　原来，忽必烈派到缅甸去借道的使者，还没说两句话就被蒲甘王朝缅王那罗提（那罗提。诃波蒂）砍了，只剩下两个随从活下来报信。

　　缅甸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可以上溯到5000年前，当时缅甸的伊洛瓦底江边的村庄已有人类居住。相传西元前200年骠人（Pyu）进入依洛瓦底江的上游地区，并掌控中国和印度之间的通商之路。两世纪之后孟族来到锡唐河流域，而在849年缅甸人接管骠河流域并建立蒲甘城（Pagan）。1044年蒲甘王朝建立统一国家（缅甸经历了蒲甘、东坞和贡榜三个封建王朝，直到1885年被英国占领）。矿产有锡、钨、锌、铝、石油、钢玉及玉石，其中红宝石及翡翠之质量全球最高。与宋朝和大理国都有密切交往，其东北境与大理的腾冲、永昌二府接界，两边主要居民都是“金齿白衣”（掸，即傣族）。前年忽必烈灭大理后，腾冲、永昌之金齿诸部也相继归附。

　　宋国使节来到缅甸都城蒲甘，觐见缅王那罗提。因为满怀大国使节的优越感，进入王宫佛堂不肯脱鞋，而且出言不逊，被16岁的“二愣子”那罗提命令拖出去砍了脑袋。

　　缅甸为佛教国家，视佛塔、寺庙为圣地。因此，任何人上至国家元首、外国贵宾，下至平民百姓，进入佛寺一律要赤脚（脱鞋、脱袜），否则就被视为对佛教不敬。

　　“传令全军，马上拔营出发，踏平缅甸！书记官，把军情迅速通报重庆。”忽必烈下达命令。

　　片刻，天军大营人喊马嘶、尘土飞扬，兵马倾巢而出。

　　1天后，忽都的先锋部队5万蒙古骑兵人不卸甲、马不离鞍，从澜沧国都城孟骚绝尘而过，向200多里外的缅甸昌盛府（今泰国昌盛）前进，那是忽必烈约定的会师地点。本来接到探子报告，出城准备劳军的管平等澜沧国君臣，除了吃了一嘴灰尘，连根马毛都没挨到。

　　“天国军队太骄傲了！不过这么神速的军队，本王还是第一次看到。”管平失落地自言自语。

　　第二天，当忽都包围昌盛府的同时，忽必烈率领的5万步兵也来到了孟骚城外。

　　“小王参见天朝上国三位王爷。”管平“跪”倒在地，向忽必烈等行礼。

　　本来管平只准备给忽必烈他们行拱手礼，谁知看到忽必烈背后铺天盖地、杀气腾腾的大军，腿一软没站稳，跪倒在地。跟在后面的管德宽、管宁不知管平原意，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文武群臣跟着跪倒。

　　这一跪，澜沧国下上都知道以后根本不可能和天国结盟了。

　　“澜沧王和各位大臣快快请起！”忽必烈跳下马，扶起管平，然后手心虚抬，招呼澜沧国诸臣平身。

　　“谢四王爷！”管平郁闷地答应，心里恨不得把那不听话的脚砍掉。

　　“澜沧王深明大义，借道予本王，我天国将士万分感谢。本王已经传书吾皇，日后定当重谢！”忽必烈客套了几句。

　　“哪里、哪里，些许小事，何足挂齿，王爷过谦了。”管平也虚以尾蛇道，“小王今天特地率领文武群臣，前来劳军。”

　　“澜沧王客气了，你的心意我天军心领了，东西就免了吧……”忽必烈急着赶路，也不想多啰嗦。

　　“诸位王爷，这是小国的一点心意，东西不多，只是一些粮食和肉类，还望笑纳！另外，天军鞍马劳顿，还请驾临孟骚稍作休整。”管平再三表达“敬意”。

　　“盛情难却，劳军食物本王就谢过澜沧王了。可能你不知道，缅王那罗提杀我借道使者，欺人太甚，昨天三王爷已率先锋军前去昌盛府，本王马上就要过去支援，就不进澜沧都城了。”忽必烈拒绝，“另外，过段时间还有粮食、兵员从安南过来，还请澜沧王继续借道支持。本王告辞，诸位请回吧。”

　　澜沧王继续挽留了几句，忽必烈去意已决，向澜沧国群臣挥手作别，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几百辆载着军属和火器的马车紧随其后，后面5万大军接收了澜沧国的劳军食物，也整齐地跑步跟随。

　　看着衣甲鲜亮、军容严整的天国大军远去，管平和群臣失落地回城。

　　——

　　那罗提。诃波蒂，1254—1287，因文章需要只能早生几年了。缅甸对蒙古人一直比较傲慢，据缅史记载，至元八年（1271），大理等路宣慰司因下属于额（今盈江干崖）金齿头人的导引，派使者乞脱因入缅“诏谕”，但未能见到缅王，只带了缅国使者价博同回，送到大都朝见。至元十年，忽必烈即遣勘马剌失里、乞脱因等持诏出使缅国，谕其王派子弟或贵臣来朝，结果一去不返。据缅史记载，因元朝使者入宫见缅王不肯脱靴，被杀。至元十四年，缅王那罗提诃波蒂恨干额头人归附元朝并导元使入境，派大将率马、步、象军四五万进至干额，适大理路总管信苴日、蒙古千户忽都驻军南甸（今梁河），得干额头人告急，即驰兵救援，击退了缅军，缅史称此役为“纳桑安之战”。1287年忽必烈率领元军大举入侵而结束了蒲甘王朝，成立缅甸行省。

　　第64章、闪电战（1）

　　昌盛城外，忽都兵分五路，四座城门都各被1万蒙古骑兵堵死了，忽都在东门外三里处扎下中军大营，坐镇指挥。

　　昌盛城是蒲甘王国第2大城，与首都蒲甘城一个西、一个东，遥相呼应，如今是缅东的总署，与澜沧国边界只有几十里路程。城中商铺林立，走卒熙熙。城西南有一大湖泊，名叫为缅池。湖面广阔，水色碧绿，俯视难以及底，显的深不可测。相传湖底有泉眼与海相连，是以湖水与海颜色相近。湖四周青山环绕，上有白云相伴，晴空之下美景令人心醉。

　　城中王府，缅王那罗提的叔父——昌盛王诃波蒂因当今战事吃紧，故今日召集在昌盛官员商讨应敌之策。王府大厅甚是开阔，屏风之前端坐一花白胡须之人，身穿薄绸，头戴凉帽，足踏皂靴，正是昌盛王诃波蒂。厅下坐了二十几人，文武混杂，服色以武官居多，众人皆三五人凑一起小声言语不止。

　　“安静，当前天国敌人自澜沧入缅，横渡湄公河，先锋忽都5万骑兵已将昌盛团团围住。今天务要议出个应敌之策。兀将军，你来跟大家说一说军情如何。”诃波蒂扫视一下众人开口道。

　　兀骨突是个黑髯满腮的大汉，身披藤铠，腰悬弯刀，瓮声道：“昨日有探报，查明敌军主帅为忽必烈，副帅末哥、阿里不哥，先锋官是忽都。实有兵力十万，当中有骑兵5万，5万步军。目前敌军后军在湄公河江北扎营，当在明天内渡江。昌盛城守军有步骑十五万。昌盛城两侧夹山，前江后湖，十分利于防守，守卫不是问题。但本将不想单纯守卫，应出击为上策。”

　　话音未落，旁边参将黑齿道：“末将以为，这定胜败之役，本官以为可放在城下决战。敌人远道而来，军力疲弊，水土不服，兵力更少于我军，但我方城高墙厚，我方也不见得处劣势。”

　　众人沉默片刻，一年纪约四十岁左右官员一摆手到：“恕下官不敬，下官以为兀骨突和黑齿两位将军的对策当然不错，但眼界未免过小。夫战者，当关系全局，不可拘泥一隅。综观天下局势，天军已经控制中原，称帝重庆，兵精粮足，上下一心，又加上能鼓惑民心，已显大统之像。而今我方以一隅而拒成势之师，即便可取一时之胜利，可终究不得大势，故两位将军的计策非长久之计。”

　　半晌过后，众官中有一人忽然道：“下官以为，敌军远来，且兵力稍弱，长途跋涉，军力定是疲敝，不如我军以逸待劳，此为一；敌军以北方人居多，不习南方水土，战力必有不逮，此为二；论守势，前有湄公河，可缓敌人，两城两侧夹山下有恶林，每至晚上便发瘴气，敌军不明地形，扎营不便，而我昌盛城高墙厚，易守难攻，是为形胜，此为三；以此三点论，昌盛之役我方胜率为大。再说诸位莫忘，我方尚有一之奇兵可用，那便是朵思大王的象兵，想来中原人莫说对付战象，想必见都未见过！诸位以为如何？”说话之人是军法官孟铜。

　　左边桌上异族服饰的黑胖汉子起身道：“孟大人的分析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请王爷和诸位大人放心，我那3百头大象实在可以以一挡百，决战之时，我将率象队直取对方中军，即便不能取其主将，也必定把敌军冲个七凌八落。”

　　朵思大王是原大理的一个土司，后忽必烈灭了大理后逃到缅甸北部。手下有摆夷、缅族等部族，其中缅族的思伦发、昔剌亦土司都有象兵。

　　孟铜扫了众人一眼又拱手道：“我们昌盛两面夹山，山下密林的瘴气每到晚上最盛，人畜都不敢出来经过，北方的天军定然不知道厉害，我们只是固守，看它如何攻城。还有须把城外的散户迁到城内，好不至于泄露解瘴之法。”

　　诃波蒂见众人纷纷献计，陈述优劣得失，心下稍安。定了定神，道：“各位计策都很妙，本王考虑再三，决定固守昌盛城，众官要安心职守，等忽必烈大军一到就决一死战！”

　　湄公河江北。

　　连营座座，远望如丘山，旌旗展风，号角常鸣，时有军士穿梭于其间。营内青色中军大帐外，忽必烈和末哥前后立于帐门，对面一干将领席地而坐。原来大军刚进缅甸境地的时候，阿里不哥便派出哨探前往险要关口和重镇刺探情况，今日上午已有回报，因此连忙召集众将商议渡江之事。

　　忽必烈身批战袍，徐徐道：“三哥现已将昌盛城重重包围，我军如今整顿停当，明日就渡过湄公河向昌盛进军。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昨天探马已经报告了对岸军情，对方主将是诃波蒂，有15万人马。死守不出，看样子是准备我后军一到，决一死战。诸位将军，可有什么破敌的计策？”

　　“末将不才，现在敌弱我强，虽兵力稍多于我，但我军火器犀利，明日轰开城门，掩兵杀入即可。”团长伯颜建议道。

　　伯颜现年24岁，蒙古巴邻氏，他的曾祖父失儿古额秃原臣属泰亦赤兀部首领，后臣属成吉思汗。他的祖父阿拉黑、祖叔父纳牙阿都是成吉思汗的开国元勋，分别担任千户长、中央万户长。他的父亲晓古台和他本人臣属成吉思汗幼子托雷家族。伯颜原是旭烈兀的侍卫首领，身材高大，勇力过人。年初随旭烈兀到重庆，被忽必烈所器重，留在身边。

　　“王爷，伯颜将军所言有理，但为了避免无谓的死伤，微臣建议，先用鬼见愁轰开城门，然后骑兵临近城下，纵马飞射城墙上士兵，掩护步兵入城。”谋士郝经补充道。

　　“王兄，明日让小弟领步兵攻城吧，三哥的骑兵做掩护！”阿里不哥请战。

　　“六弟，为军之将，不是逞强斗狠的马前卒，如果事事都亲历亲为，那还要将领干什么？再说，你把功劳都占完了，属下的将士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末哥教训道。

　　“二哥言之有理，明日六弟指挥炮兵轰城门，三哥骑兵飞射掩护，伯颜率重装步兵3万攻城！”忽必烈下令道。

　　第65章、闪电战（2）

　　次日4更天，忽必烈就命令部队埋锅造饭，五更天出发。

　　湄公河原有一座石桥，名叫寡妇桥。忽都骑兵过去后，就被周围老百姓破坏掉，无法通行。昨日，忽必烈已经让工程兵伐木，在河上架了10座浮桥。当浩浩荡荡的五万大军全部通过，到达忽都先锋大营时，太阳已经西斜。

　　晚霞满天，残阳似血，四周密林缓缓升起氤氲之气。

　　“传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忽必烈看到天色将晚，准备扎营。

　　“王爷且慢！”谋士郝经策马来到忽必烈身边，“王爷，这南蛮之地，环境凶险。在下以前读过《山海经》，里面就讲到南方山林中，早晚湿热蒸郁，雾气有毒，能致人疾病。您看远处氤氲之气，那就是瘴气！”

　　“怪不得我军有几百骑兵这两日上吐下泻，我还以为是水土不服呢，原来是这雾气搞的鬼！”忽都恍然大悟。他1万骑兵驻扎在昌盛城外3里处的树林，而其他4万骑兵分别堵在四个城门外围，无一人生病。

　　“郝先生，那现在该当如何？”忽必烈也吃了一惊。

　　“属下认为应该马上攻城！”郝经斩钉截铁道。

　　“郝先生，天色已晚，恐怕不妥吧！”末哥忧心忡忡地说。

　　“二王爷，其实傍晚攻城，天气凉爽，特别适合我们从北方过来的将士，而白天太阳太毒，不利于体力和士气。再说，现在利器在手，根本不需要打多久，一晚就能把昌盛拿下来！”郝经胸有成竹地说。

　　“好吧，全军突进，按计划实施！”忽必烈下令道。

　　转眼，各军将摩拳擦掌，整装向昌盛城出发，3里路半个时辰就到了。

　　昌盛城头，诃波蒂闻讯带领孟铜、兀骨突等文武，在城墙上四下观望。东边尘土漫天，天国大军急行而来。

　　“奇怪，忽必烈他们今晚不先扎营休息一晚吗？”诃波蒂问身边众臣。

　　“王爷，属下请王爷马上下令备战，看样子忽必烈害怕瘴气，要打夜战了！”孟铜发现了不好的苗头。

　　“王爷，那忽必烈难道不懂《孙子兵法》，我们以逸待劳，他也敢让疲兵来送死？”黑齿疑惑道。

　　“床弩准备发射，快让朵思大王率象兵冲击敌阵！”诃波蒂看到天国军队已经在东城门外1里处，布好阵型。

　　话音未落，诃波蒂模模糊糊地看到几个重步兵方阵前面，一字排开几百个黑乎乎的大铁桶，几百个士兵点燃了火把……“嗵…嗵…嗵…嗵…嗵…嗵…”200门“鬼见愁”炮火震天，霎时，只见昌盛东城门、城墙，甚至城墙以内的街道、民宅，被轰炸得砖石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王爷，敌军火器射程太远，此地危险，赶快下城墙吧！让末将在此守城……”兀骨突让侍卫搀扶诃波蒂下去。

　　“这是什么火器？吓煞本王了……好，本王全权让你指挥！”被眼前景象三魂吓掉两魂的诃波蒂，半天才回过神来。

　　当诃波蒂在侍卫的保护下，从城墙下去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海和断肢残臂、肠肝肚肺，恶心得一阵呕吐。

　　天军的“鬼见愁”由于工艺简单，没有大炮长长的炮管和膛线，所以精度不高，基本都是覆盖轰击，全靠炸药包内的铁片增加杀伤范围。刚才打了两通炮，四百发炸弹只有几发炸到城门，其它的有的偏到城墙下，有的高出城墙炸到后边，但是，昌盛城15万军队，除了城墙上的弓箭兵和床弩兵，分别埋伏在四周城墙下，大概二成以上的士兵死于刚才的狂轰滥炸，还有三成的士兵受了重伤和轻伤。

　　这时，第三轮炮火又至。活着的士兵看到扎堆在一起很危险，经常一发炸弹下来，就有几十百把号战友毙命，所以纷纷四散躲藏。

　　“闪开，快闪开！”朵思大王带领300战象向东城门冲过来，被乱哄哄的溃兵阻挡了去路，气得坐在象背挂斗上的他钢牙紧咬，抽箭射杀了几个不长眼睛的，这才脱身冲到城门口。

　　由于象体积庞大，所以，在城门处挤成一起，人喊象嚎，乱成一团，好一会才有几头冲到城外。

　　“几位王爷，快看，那是什么怪物？”一名侍卫指着朝前军奔来的战象道。

　　“原来象兵是这个样子，确实是庞然大物！”末哥、忽都以前没见过大象，现在开了眼界。

　　“伯颜，快带重步兵顶上去；炮兵，用迫击炮对准城门洞打！”在前面指挥炮兵的阿里不哥也看到城门口涌出象兵，连忙调用精确度高得多的迫击炮攻击。

　　由于迫击炮比“鬼见愁”制作起来复杂，重庆存货不多，这次出来，刘华只配了30门、200发炮弹给忽必烈。对这个以前放礼炮的玩意儿，末哥四兄弟当初都不看好，直到在行军途中试过几发后，才发觉虽然威力比“鬼见愁”小一些，但射程更远、攻击精度更高。

　　“嗖…嗖…嗖…嗖…嗖…”迫击炮开始发威了。1里这么短距离，炮弹精确地落在东城门口，一下就炸倒了两头战象，把城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再没有战象能冲出来。

　　“快调头，从南门冲出去！”朵思大王看到东门路断了，连忙另找出路。

　　“枪阵在前，弓箭兵火箭准备！”伯颜指挥步兵方阵，迎着奔过来的几头战象前进。

　　“噗通、噗通”几头战象在背上象奴指挥下，冲向步兵方阵，大地也被奔跑的象足震动了。

　　“嗖…嗖…嗖…嗖…嗖…”5千弓箭兵乱箭齐发，实施覆盖射击。“噼噼啪啪”箭上的火药筒在导火线燃尽后，纷纷爆炸。

　　几只战象上的弓箭兵还没发出两支箭，就被上万支弓箭射成了刺猬，而下面的战象由于皮厚，倒没受伤，不过大耳边的尖锐爆响和眼前的数万朵火花，却严重刺激了大象单纯的脑神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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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闪电战（3）

　　“嗷。”终于冲在最前头的战象发疯了，扭头向没有爆炸和火花的后方逃跑了，另外几头愣了半天，也尾随而去。

　　“哗…”正满头冷汗、严阵以待的枪阵步兵，看到战象溃逃，立即爆发出死里逃生的欢叫。那怪物看起来实在是恐怖！

　　“骑兵纵马飞射城墙上士兵！步兵冲锋，用炸药包炸开东城门的死象，攻城！”忽必烈下令，身后的传令兵按他的意思舞动了几下令旗。

　　全军发起了攻击。

　　5万蒙古骑兵一马当先，分别在四面城墙外，来回奔跑，向城墙上射出一支支死神之箭。顿时，城墙上刚才躲过炮轰的弓箭兵、床弩兵还没来得及发射弓箭、石弹，又大片大片地被死神收割走了生命。

　　东城外，5万步兵高喊着“投降不杀”的缅甸语，向城门冲锋。前面的步兵用炸药包把堵在门口的死象炸成了肉泥，后面的重步兵踏着血肉，冲进了昌盛城。

　　“投降不杀”天军士兵一边砍杀，一边高喊。

　　好些被刚才“鬼见愁”震聋耳朵的缅甸士兵，拿着粗糙的大刀长矛，还在拼死抵抗。更多的缅甸士兵听到敌军半生不熟的缅甸语，连猜带蒙，纷纷抛掉武器，跪地投降。

　　“王爷，属下无能，城门被敌军攻破了！”只剩下半条胳膊的兀骨突跑进王府，报告军情。

　　“啊，这也太快了！其他将领呢？那朵思大王呢？那些象兵呢？”诃波蒂惊慌失措的高喊。

　　“朵思大王的象兵被堵在东城门出不去，后来朝南门冲过去了，情况不知道…孟铜和黑齿被炸死了。”兀骨突伤心欲绝地回答。

　　“现在，现在敌军打到哪里呢？”诃波蒂冷静下来，问道。

　　“刚才正往城内杀，现在就不知道了。王爷，您赶快往南门方向撤吧，朵思大王应该能杀出一条血路…”

　　“本王不逃，誓要与昌盛共存亡！”诃波蒂不想丢掉封地，丧家之犬的日子不好过。

　　“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还有命在，到时和那罗提大王再杀回来。让属下在这里死守吧！”兀骨突跪下苦苦哀求。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诃波蒂还是很硬气。

　　“啪…王爷，属下得罪了！侍卫快把王爷抬上马，从南门出城到蒲甘城求援！”兀骨突用独臂打晕诃波蒂，向几名侍卫指示。

　　昌盛城，不眠之夜。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喊杀声渐渐平息，满城的火把，像无数条火龙，在城中四处游弋。

　　天国军队已经占领了四面城门，除了留下三万步兵看守投降的缅甸士兵，其他的约7万骑兵、步兵正在挨家挨户搜查漏网之鱼。

　　这次天国军队大获全胜，只在攻城时牺牲了50多名步兵、受伤3百多人，但却全歼昌盛15万守军，炸死、杀死4万多，俘虏10万多。

　　“哈哈。长生天庇佑，本次我军大获全胜！”忽必烈挑灯看完部下送上来的战果统计，开心得放声大笑。

　　“是呀，是呀！我军这次大战，是先祖成吉思汗以来伤亡比例最低的。”末哥第一次参加大仗，眼睛兴奋的布满了血丝。

　　“恭喜四位王爷，为天国和皇上开疆拓土！”郝经、伯颜等部下一齐应景道。

　　“呵呵，他奶奶的，第一次用鬼见愁炸人，真他妈的厉害！连肉带骨头，都没剩下多少。”忽都感概道。

　　进城后，他看到遍地的肉酱，凡是被炸死的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面对这种惨状，就算在昏暗的火把照明下，别说那些最后进城的军属，就连嗜杀成性的蒙古兵都呕吐得一塌糊涂。

　　“三哥，别说了，今晚还让不让人睡觉！”阿里不哥今天立了首功，但是对自己指挥炮兵造就的人间地狱，也恶心的吃不下饭，恐怕晚上还得做几个噩梦。

　　“哎，鬼见愁确实太残忍，难怪当初皇兄在钓鱼城只是吓唬、吓唬王坚，而没用来攻城。”忽都幽幽地说道。

　　“三弟，战争没有残忍不残忍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其实，那些炸烂了的，死得太快，根本不知道疼。倒是那些受伤的可就要受痛了。”末哥很有哲理地说。

　　“行了，别说了，我现在还觉得胃不舒服！嗝。三哥，那些逃出城的象兵呢？”忽必烈打了个嗝，问道。

　　“据堵在南门的弟兄们说，全打散了！现在城外还有百来头大象，只不过我们没人敢去捉，等天亮后让当地人去抓些回来玩。”忽都回答。

　　原来，朵思大王率近三百象兵冲出南门，杀向东门外，遇到守在那里的一万蒙古骑兵。象兵对付步兵确实厉害，但碰到速度更快、箭法更准的蒙古骑兵就栽了大跟头。被人家“打一枪换个地方”的战术，弄得晕头转向，最后战象背上的弓箭兵死光后，战象也累得跑不动了，四散在野地里。朵思大王见势不对，带着还在昏睡中的诃波蒂，向蒲甘城方向逃跑了。

　　“传令全军，原地休息，看管好俘虏，明天再打扫战场！”忽必烈下达了命令。

　　次日，10多万缅甸战俘被押解到四处打扫卫生，看着昔日的战友尸骨无存，大家哭得死去活来。而天军将士，也是一边干呕，一边指挥俘虏干活。

　　第67章、嫁宫女

　　两日后，重庆皇宫。

　　“打得漂亮！”刘华接到信鸽传来的军情报告，拍案而起。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军政部兀良、王坚等将领祝贺道。

　　“确实可喜可贺，上次让你们造的军功章，造好没有？”刘华问道。

　　“皇上，上个月底已经造好了。这次要发给征缅部队吗？”兀良回答。

　　“当然，军功章就是用来发给战斗英雄的，这是精神鼓励！”刘华想了一下，“另外，传书四王爷，今后所有战利品由他分配，不必运回重庆。现在昌盛城重兵被歼，缅甸北部空虚，让四王爷相机行事，占领缅北，和云南连成一片，把那些战俘押去修路，打通和云南的交通！”

　　“微臣遵旨！”兀良应道。

　　“铁哥，让财政部拨款30万两白银，赏赐英雄们！”刘华指示道。

　　“微臣遵旨！”铁哥应道。

　　“耶律希亮，你宣传处把这次征缅事迹润色一下，马上到皇家印书坊，印刷十万份号外，通告天下，让全国百姓看看天军将士的神威！”刘华指示宣传处副处长耶律希亮道。

　　“微臣遵旨！”耶鲁希亮答道。

　　“孛兰，你下面的卫生处，要赶快把云南白药、仁丹等药品大量生产出来，先给四王爷他们送一批过去，南边炎热正用得着，剩下的再供应民间。”刘华又吩咐文教部长。

　　云南白药和仁丹，是民国时期才发明的家喻户晓的着名成药。刘华在把记忆中的中药成分告诉了御医，前不久刚刚研制成功。

　　交代完所有事情后，百官告退。刘华留下耶律铸、耶律希亮和陈子龙。

　　“成仲，你把希亮的婚礼筹备好了吗？”刘华问耶律铸。

　　“陛下，微臣已经全都筹备好了！”耶律铸感激地说。

　　“刚中，你令堂她们呢？”刘华又问陈子龙。

　　“谢陛下赐婚，家母和叔父、弟弟都已经从莆田到了重庆，婚礼也刚刚筹备好。”陈子龙回答。

　　“好好，三天后就是吉日，到时就举行仪式吧。朕和皇后、皇妃将亲自参加你们二人的婚礼！”刘华和颜悦色道。

　　“谢主隆恩！”耶律铸等三人跪下谢恩。

　　三日后，文武百官都分别到了耶律铸和陈子龙家，等候皇帝送亲。

　　因为和耶律铸是“老交情”，所以刘华和也速儿亲自陪耶律希亮接芊芊到耶律府，而赵芝霖和王琦则陪陈子龙接秀秀到陈府。

　　虽然刘华没有给二女准备厚重的嫁妆，但是前不久把水力印刷机和活字技术传授给耶律铸和陈子龙，把爱书如命的两家高兴的半死。

　　在耶律府喝了几杯喜酒，刘华留下也速儿，又前往陈子龙家。

　　“参见皇上！”陈府上下跪倒拜见。

　　“皇上，您怎么现在才来，臣妾肚子都饿扁了！”赵芝霖不满地说。

　　“免礼平身！爱妃，你自己怎么不悄悄吃点，别饿坏了咱们的孩子！”刘华心疼地说。

　　“您不来，大家都不敢吃。”王琦在边上也嘟着嘴。

　　“好，朕宣布婚礼开始。”刘华坐在主座上，宣布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开始主宾敬酒。

　　“皇上，草民陈瓒，是刚中的叔父。请陛下恕草民斗胆，代刚中早逝的父亲，敬皇上一杯。”四十来岁的陈瓒壮起胆，近前敬酒。

　　“干！”刘华一饮而尽，问道：“不知陈老弟在莆田做什么营生？”

　　“陛下折杀草民了！草民未尊祖训，不爱诗书，偏偏从事了读书人瞧不起的钱庄，哎，满身铜臭，让陛下见笑了。”陈瓒尴尬地说。

　　原来，陈家在福建莆田书香门第，号称“一门二丞相，九代八太师”，陈子龙的曾祖父陈俊卿为宋绍兴八年（1138年）科举考试的榜眼。廷试时，皇帝问道：“莆田乡土贫瘠，怎么会人才辈出？”陈俊卿答道：“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这话后来成了莆田读书人的口头禅。陈俊卿官至左丞相，封魏国公，赠太师，成为与李纲齐名的南宋名相。历史上陈瓒家资甚丰，曾经倾家财300万缗助张世杰抗元。

　　“此言差矣，国富才民强，如果没有你们商人，国家难道就靠读书人吟诗作赋就能强大吗？不瞒你说，朕自己就做生意。”刘华拍拍陈瓒肩膀，笑着说：

　　“朕准备兴办国家银行，性质和钱庄差不多，如果陈老弟愿意，朕就任命你当银行行长，官阶四品。你可有兴趣？”

　　“谢陛下栽培，草民定当倾尽所能，不负圣恩！”陈瓒跪倒在地，接受了刘华的拉拢。

　　倒不是说陈瓒多想当官，但刘华平易近人和不歧视商人的作风，这是在南宋根本不可能的。

　　云南白药是着名的中成药，由云南民间医生曲焕章于1902年研制成功。它以云南特产三七为主要成分，对于止血愈伤、活血散瘀、消炎去肿、排脓驱毒等具有显着疗效，特别对内脏出血更有其神奇功效。因此成为主治各种跌打损伤、红肿疮毒、妇科血症、咽喉肿痛和慢性胃病的特效药品。

　　从二十世纪初行销于世以来，誉满中外，历久不衰，被誉为伤科圣药。1909年上海商人黄楚九得到一张“诸葛行军散”的古方，同时参考自己祖传的《七十二症方》，反复研制出新的方剂，做成小粒药丸，取名为“人丹”。主要用于中暑引起的恶心胸闷，头昏，晕车晕船。

　　第68章、降木来（1）

　　两日后，缅甸昌盛城王府。

　　“皇兄下旨，让我们相机行事，征服缅北，利用战俘修路，打通和云南的交通！”忽必烈给众人传达刘华的旨意。

　　“四哥，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们应该先攻克缅西的蒲甘城，灭了缅王。这样缅甸群龙无首，还不是手到擒来！”阿里不哥建议道。

　　“王爷，皇上这道圣旨，属下觉得乃深谋远虑之为。如果现在攻打蒲甘，倒确实不难，如果一旦蒲甘余逆四散逃窜，各处蛊惑，那今后小战将连绵不绝，影响我们征战印度的大计。”郝经抚摸着颌下短须，意味深长地说：“再者，缅甸孤悬国外，就算现在我们灭掉蒲甘，但没有和国内联通，粮食、兵员补给都要借道而行，十分不便。所以，属下请王爷按圣旨徐徐图之！”

　　“不错，四弟，皇兄肯定也是这么考虑的。如果我们占领缅北，就和国内联通起来，相当于在攻打印度前多了一个根据地，以后就不需要从国内东绕西绕送补给来了！”末哥也赞同道。

　　“四弟，听皇兄的没错，你看自从皇兄见过长生天后，哪次决策不是高瞻远瞩、无懈可击！”忽都近乎盲目崇拜地说。

　　“虽然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本王也准备坚决执行皇兄的圣旨。再说，等那罗提小儿把缅西、缅南的大军都聚齐了，我们再和他一战定天下，打起来也省事。不知道诸位还有什么建议？”忽必烈其实也觉得圣旨合理。

　　“末将无异议！”伯颜等诸将齐声道。

　　“既然如此，那本王准备兵分四路，攻略缅北。”忽必烈指着帅案上的军事地图，“鉴于目前缅北兵力空虚，二哥、三哥、六弟各带带1万骑兵、5千重步兵、2千炮兵，分别进攻木来、骠甸、孟洪三地及周边。我在昌盛也攻略周边，防御蒲甘方向的敌军！另外，这次10万战俘我们也分成四份，你们分别带走，到缅北去修路。到时，再知会云南段兴智，让他也组织云南的民夫向缅北方向修路。”

　　“属下遵令！”众人遵旨而出。

　　次日，10多万缅甸战俘被集中到城中校场坝子上。人人心惊胆颤，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

　　“缅甸的军士们，不要害怕！”忽必烈站在帅台上，说一句，旁边通事翻译一句。

　　“本王向长生天发誓，只要你们听从安排，绝不会杀死你们！现在，本王就释放一批表现很好的战俘，并发给30亩地！念到名字的出列。”忽必烈大声宣布道。

　　“哗。”战俘爆发出一片惊呼。能活命都不错了，居然天国王爷还要分地给俘虏，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多哈、来多、阿伦、孟来。”旁边侍卫拿着一张长长的名单在念，被念到名字的三三两两走出队列。如果是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到，出列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伤残人士。

　　“你们因为表现很好，所以本王先释放你们，那边是地契，你们拿着回家吧！”忽必烈对2万多个伤残俘虏说。

　　忽必烈4兄弟商量后，决定放了这些没有战斗力的残疾人，把健全的战俘弄去修路。这些残废人，就算想去蒲甘城为那罗提卖命，人家也不会要这些缺胳膊少腿的。

　　“剩下的，本王将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今天就随军队去修路。表现好的，路修完了再分给60亩地。如果想逃跑，或者不服从命令，本王将严惩不贷、就地正法！”忽必烈厉声喝道。

　　本来这些缅军俘虏，大多是各地农民，被抓壮丁来当兵，心里都不想打仗。现在知道只是修路，不用上战场，而且以后还能分很多地，所以大家一齐跪下谢恩。

　　“好吧，二哥、三哥、六弟，你们出发吧。兄弟祝你们早日凯旋！”忽必烈给三位兄弟倒酒壮行。

　　三日后。

　　忽都打的是昌盛城正北方向的木来城，三天多路程，离忽必烈最近。这也是忽必烈想借助忽都的勇武，以备不时之需才这样安排的。

　　木来与云南腾冲、永昌接界，周边有孟爱、孟弄、孟马、车里、木连、沙罗甸6城和勐腊、勐海、汀洛等12甸（寨子），乃云南到缅甸东北的门户。

　　“喂，陈志雄、朱以泉你们两个，有何破敌良策？”忽都坐在篝火旁，一边啃着烤羊腿，一边问麾下将领。

　　这次出兵，刘华特地从云南、广西等各地军中，挑选了几十个低级南方籍将领，分配到忽必烈军中，陈志雄、朱以泉等就是其中之一。

　　“回三王爷，南蛮之地，离国甚远，人多不习王化，收伏甚难，王爷可刚可柔，别有斟酌。6城12甸，兵微将寡，只有金环三兄弟、董荼那、阿会喃和孟广六位城主还可堪一战。其他的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朱以泉抢先答道。

　　“王爷，末将原是永昌不韦人士，当兵以前随亲戚贸易到过缅甸，曾经察看可屯兵交战之处，画成一图，名曰《平蛮指掌图》。今斗胆献与王爷。王爷试观之，可为征蛮之一助也。”陈志雄从怀中掏出一卷地图，恭恭敬敬地双手献上。

　　“呵呵，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人不露相呢！”忽都接过地图，借着篝火，认真地看了起来，不时还询问几句。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等大功告成，本王爷就上书皇上，给你们加官进爵！”忽都看完地图，仰天长啸。

　　“谢王爷栽培！”陈志雄、朱以泉连忙答谢。

　　第69章、降木来（2）

　　翌日，忽都点齐1万7千军队，带着几百军属和2万俘虏，向木来城挺进。

　　“报城主，天国大军已经到了城外五里处。骑兵、步兵总兵力约5万人，还有几十辆马车拉了些妇女。”探马向木来城主孟广报告。

　　“忽都这个老色鬼，居然一路抓妇女来淫乐，把打仗当成游山玩水不成…简直没把我们放着眼里！好，本城主定当杀他个片甲不留，为哥哥报仇！”孟广大怒。昌盛城被炸死的军法官孟铜是他的亲哥哥。

　　“城主息怒，为你哥哥报仇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前次听探马禀报，天军兵精粮足、火器犀利，两个时辰就把城坚墙高的昌盛城给攻克了，战斗力非比寻常。”府上谋士孟喜谏道。

　　“怕什么，本城主5千兵力虽少，但都是刀枪不入的藤甲兵，定能大破敌军，一往无前！”孟广信心百倍地说。

　　“城主三思，我藤甲兵虽然厉害，但一物降一物。当初蜀国丞相诸葛亮，不是也火烧藤甲，破了吗？”孟喜历史知识挺渊博。

　　“哦，真有此事？”孟广疑惑道。

　　“当然，卑职哪里敢拿军国大事开玩笑。不但故老相传，而且这事《三国志》也有记载。”孟喜答道。

　　“本城主相信你，那你说该怎么办？”孟广虽然不懂历史，但是对手下唯一谋士还是言听计从的。

　　“依我之计，不如先诈降，等天军入城后，再趁夜派出藤甲兵，与天军混战在一起…到时，他们的火器就不能朝自己人开火了，我们藤甲兵定能以一当十。”孟喜小眼珠滚了几圈，生出一条妙计。

　　“先生妙计，就这么办！”孟广能做到城主位置，也不是无能之辈。

　　“王爷，木来城城头挂出白旗，从城中出来一队人马！”传令兵向忽都报告。

　　“莫不是木来要献城投降？”陈志雄说道。

　　“看来，昌盛城我军一战成名，把周围城寨都吓破胆了…哈哈！”忽都一听大喜，兵不血刃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看来自己也和古时候的名将差不多了。

　　半个时辰后，忽都帅帐。

　　“小将孟广，参见三王爷！”孟广来到木来城外三里处的天军大营，觐见忽都。

　　“免礼！看座。”忽都扶起孟广，温言抚慰道：“孟城主弃暗投明，本王定当上奏皇上，给你封赏。”

　　“谢四王爷。天色将晚，卑职请王爷和大军入城！”孟广笑眯眯地说道。

　　“好！入城之前，让守城士兵全体到城外2里列队迎接！虽然本王和天军不怕死，但也不会冒然进城，万一城上射下弓箭、床弩、擂石什么的。”忽都突然说道。

　　“这个。请王爷放心，卑职和全城军民都是真心投降，不会有诈…好好，卑职这就传令全军出迎！”孟广看到忽都满脸怒容，连忙答应。

　　孟广的传令兵回去不久，木来城城门大开，5千藤甲兵出来，在城外2里处列队。

　　这藤甲兵是南蛮之地的特殊兵种。其藤生于山涧之中，盘于石壁之上；当地老百姓采取，浸于油中，半年方取出晒之；晒干复浸，大概十余遍，却才造成铠甲；穿在身上，渡江不沉，经水不湿，刀箭皆不能入，因此号为藤甲军。

　　“王爷，现在你放心了，请进城吧！”孟广有些不耐烦了，早知道自己就不亲自来请忽都了。

　　“好。来人啦，把孟广和随从拿下！”忽都一把抓住孟广的手腕，高声喊道。

　　“王爷，这是为何？”孟广一边反抗，一边问道。他也不知道本来完美的计策，怎么会被忽都这个大老粗识破了。

　　众人扭打了一会，南蛮终于敌不过北蛮，孟广、孟喜及十几个随从全部被拿下，五花大绑丢在忽都面前。

　　“王爷，你…你把我们抓起来，这岂是待客之道？”孟广还在继续狡辩。

　　“闭上你的鸟嘴！”忽都骂道，“若不是众将提醒，本王也中了你诈降之计！”

　　原来，当时忽都真以为自己魅力超群，敌人望风而降。亏得朱以泉提醒，据昌盛城降军指认，孟广是军法官孟铜的亲弟弟。

　　忽都一想，如果是自己的亲兄弟被天军杀了，绝不会不战而降，肯定会拼个鱼死网破。当然南蛮可能没有自己蒙古人这么有血性，但好歹也应该打一仗再说呢。

　　听完忽都的解释，孟广才知道事情原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算来算去，算漏了天军中还有人知道自己的底细。

　　反正难逃一死，孟广也豁出去了，破口大骂：“呸！忽都老狗，我孟广也是血性男儿，恨不得剥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可惜贵亏一篑，不能替哥哥报仇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一口口痰吐向忽都。

　　“哈哈哈。”忽都擦干净脸上的口痰，挥手阻止要上前替自己出气的部下，大笑道：“有性格，我喜欢！如果你刚才求饶的话，可能现在人头已经落地！不过本王不会杀你，等拿下木来城，就放了你。”

　　“王爷不可！”麾下众将齐声劝阻，“王爷如果怜惜孟广刚勇，只需把他囚禁起来，等以后再慢慢收服，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呀！”

　　“谁说本王想要收服他，连他有什么本事我都不知道，要来何用？本王只是看他兄弟情深，所以才动了善心！说放就放，你们休得啰嗦，难道本王还怕他不成？”忽都吼道。

　　“是是，三王爷怕过谁？能让三王爷害怕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陈志雄、朱以泉等部下也奉承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就怕大哥！哈哈。”忽都裂嘴大笑。

　　看着忽都一干人在插科打诨，孟广气得眼泪都掉下了。

　　“进城！”忽都下令道。

　　第70章、降木来（3）

　　当忽都大军到达藤甲军面前时，5千藤甲军像听话的乖孩子一样，任由天军将士收缴武器，竟然没有一个人反抗。

　　后面被押来的孟广，唯有长叹一声，悔不该当初实施诈降，连手下精兵都被蒙蔽了。

　　从古到今，有句治军名言——“可以使尤之，不可使知之”，意思就是，当兵的只要指挥他们就行了，不能让他们知道太多。知道太多了，想法就更多，不容易愚弄。这次孟广就是没有告诉藤甲兵自己的真正意图，所以他们以为孟广真的是率全军投降了。当官的都投降了，自己这些吃粮打仗的大头兵还管这么多干啥。

　　忽都骑马站在木来城下，看着天国军队占领了各处城门和城墙，城中也有军队在四处巡逻，一切尽在掌握，不由得会心一笑。

　　“唰”忽都从马鞍挂钩上提起卷头金刀，这是当初“金刀杨令公”杨业撞死在李陵碑后，手中金刀被辽国所获，后来金国灭辽，一直被金国皇族大将使用。直到蒙古征服金国，几经辗转，到了忽都手里。

　　噗哧一下，忽都砍断了孟广身上的绳索，笑着说：“哈哈…小子，趁天色未晚，速速步行离去，本王就不请你进去喝茶了！谢谢你送来的藤甲兵，本王不会浪费的！”

　　“那他们呢？”孟广一指旁边的孟喜和自己的侍卫。

　　“他们是俘虏，本王还要人去修路呢，哪能都放？你再罗嗦，抓你一起去，反正正缺人手！”忽都手一挥，不耐烦道。

　　“忽都，不要以为你放了我，我就会感恩戴德，下次遇到，定取你狗命！”孟广走了几步，回头喊道。

　　“哈哈，小子，有骨气！等下次遇到，本王就抓你来当马夫，给我提缰配镫。”忽都带人进城，头也不回地说。

　　与此同时，缅甸首都蒲甘城王宫。

　　“什么？王叔，天军只花了两个时辰，就把昌盛攻陷了！”那罗提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陛下，老臣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当时被兀骨突打晕了，还是后来侍卫告诉我的。”诃波蒂哭丧着脸道。

　　“朵思大王，这是真的吗？”那罗提又问保护诃波蒂逃回来的朵思大王道。

　　“回禀陛下，千真万确，小王的300象兵也被打散了，只回来了3头。”朵思大王心里现在还在流血。

　　“天军的火器真的这么厉害，居然象兵也招架不住？”那罗提悻悻道。

　　“这倒不是，陛下，因为当初昌盛王和我们，没有料到忽必烈当晚没扎营，直接就打夜战了，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如果当时我们排好兵、布好阵，天军必定会被象兵冲散，最后谁胜谁负还说不定！”朵思大王对自己的象兵还是很有信心的。

　　“陛下，听说忽必烈兵分四路，攻略缅北，此事当真？”诃波蒂问道。

　　“王叔，刚接到探马回报，确实如此。”那罗提回答，心中却很是后悔当初一时冲动，杀了忽必烈使者，导致现在国内狼烟四起。

　　“陛下，老臣斗胆进言，天军非同小可，光凭蒲甘城20万军队，恐怕…恐怕无济于事，不如征召缅西、缅南的军队过来，另外全国总动员，扩军成百万，方能和天国决一死战，收复失地。”诃波蒂苦苦谏道。

　　“王叔，招这么多兵，朕不是会被吃垮掉？”那罗提苦笑道。

　　“陛下，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如果不扩军，我蒲甘王朝被消灭掉，留那些钱还不是给天军拿去了！”诃波蒂劝解道，对这个16岁的侄子，他还是有把握摆平的。

　　“王叔言之有理，朕这就下诏征兵！”那罗提年纪虽轻，但大局观念还是有的。

　　“陛下，小王不才，恳请陛下支持我训练几千象兵，为陛下报仇雪恨！”朵思大王跪求道。

　　“准奏，朵思大王就辛苦你了。两个月后，朕将亲率百万大军踏平忽必烈！”那罗提掰断了手中玉如意，愤然说道。

　　按下忽都在木来城休整部队、安抚百姓、平定四周甸寨不提，单说末哥和阿里不哥。

　　当忽都攻下木来城4天后，正沿湄公河支流——萨尔温江北上、刚刚到达木邦城地界的末哥、阿里不哥，收到了忽都的军报和附信而来的陈志雄《平蛮指掌图》。（此图其实是诸葛亮讨伐孟获时，手下吕凯献给诸葛亮的云南地图，作者借用一下名称。）“难得，实在是难得！想不到三哥现在打仗也会动脑子了，居然兵不血刃就拿下木来城！”阿里不哥酸溜溜地说。

　　“是呀，三弟和大哥征战多年，也学到了真本事，咱哥俩要好好努力、迎头赶上了！”末哥也很吃惊印象中傻了吧唧的忽都，居然也成了“智将”！

　　“二哥，这《平蛮指掌图》确实是好东西。等攻下缅北，小弟定当和三哥一起保荐陈志雄。”阿里不哥对高定的地图爱不释手道。

　　“好呀，到时把我的名字也署上。人才难得呀，有了这图，我们大军可以少走很多弯路！”末哥也表示赞同。

　　“报两位王爷，前边50里就是木邦城！”传令兵报告。

　　“二哥，要小弟留下来帮你吗？”阿里不哥问道。

　　“六弟，不用了，二哥虽然军事不行，但现在这些乌合之众岂是我的对手，如果连这都打不下来，二哥我干脆就别到海外去了！”末哥踌躇满志道。

　　“好吧，二哥，祝你马到成功。天色将晚，小弟我就带兵赶路了！”阿里不哥分到的是缅甸最北端的孟洪。

　　“那六弟好走，二哥就不远送了！”末哥与阿里不哥辞别，带自己的人马分道扬镳了。

　　第71章、战木邦（1）

　　本来末哥的目的地在骠甸，但木邦城刚好在前面，所以就首当其冲了。而城外的木该甸，则成了第一个“完蛋”的寨子。当寨中百姓正在田地里边弯着身子，在黄昏中收割夏粮时，末哥的几万人马已经将寨子团团围住。

　　“大家不要慌，本王乃天国二王爷兼副总理末哥！”末哥说一句，旁边通事翻译一句，他也不管这偏僻寨子知不知道“天国”和总理的意思。

　　“这次本王是讨伐丧尽天良、恶灌满盈的缅王那罗提，路过你们这里。放心，我们天军乃仁义之师，一不杀人、二不抢粮、三不放火…只在你们这里暂住一晚，明早就走。传令全军，就地扎营，没事干的带人去帮百姓割稻子。”末哥和颜悦色道。

　　看到几千军人下地来帮自己割稻子、捆稻穗，老百姓脸上惊慌之色渐渐淡去，也放下心来，有的热情大妈还把茶水端给士兵们喝。

　　末哥奸诈地一笑，心说：“皇兄的怀柔政策确实好用，不但以前国内的汉人对我们蒙古敌意减少了，看来缅甸的老百姓也信这一套！”

　　晚上，木该甸的寨主沙通天和几个白发苍苍的长者来到末哥帐外。

　　“哦，那寨主是来劳军的？”末哥正准备吃饭，听到士兵报告，奇怪道。

　　“是，王爷。”传令兵回答。

　　“那请进来，见见吧。”末哥五十岁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军队杀到别人地盘上，还有老百姓真心诚意地搞慰问活动的。

　　“参见王爷！”沙通天和几位老者带着大盘小盘的食物，进来跪拜。

　　“免礼，几位老人家，快快请起！”末哥招呼道。

　　“谢谢王爷。”沙通天起来后，转头对身边几个老者说：“现在相信了吧，老汉我就说王爷礼贤下士，平易近人，和我们那些当官的不一样！”

　　说得旁边几个老者连连点头。

　　“寨主贵姓，你怎么会说汉话？”末哥听沙通天说的居然是汉语，奇怪道。

　　“回禀王爷，草民姓沙，汉人，原来是大理腾冲人士，随父亲南下到缅甸做生意，后来在此结婚、定居。因为有些文化而且年龄较大，受乡亲们推重，当了个寨主。”沙通天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那感情好，原来是我天国故民，好好…不知沙寨主见我何事？”末哥长期是文官，又受儒学影响，所以比较文雅，当然是相对于忽都之流而言。

　　“王爷，草民全寨百姓今天看到大军，不辞辛劳帮乡亲们干活，心中万分感激！老朽活了七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天兵神将。所以，我们几个老伙计商量了一下，给王爷您送点本地特产来…如果王爷放心，还可以让将士们到寨中吃喝游玩，今天刚好是泼榕节。”

　　缅甸民间每年的节日很多，几乎每个月都过节。最隆重节日是每年四月中旬的泼水节，而新年就在泼水节的最后一天，这样泼水节和新年就合二为一了。浴榕节是4月下旬，缅历2月月圆日举行。缅民将菩提树（榕树）视为佛的化身。在最炎热干旱季节给榕树淋水，有希望佛教弘扬光大之意。

　　“多谢各位老人家…只是本王军中都是莽汉，恐怕会骚扰到年轻女子，到时可就不好办了。”末哥知道以后这将变成天国领地，军中那些血性男儿干柴烈火，万一管不住“小弟”，闹出了“军地纠纷”，可就不好收拾了。

　　“王爷放心，我们缅甸不比中原男女大防，在这里只要你情我愿，没人会计较的。”沙通天悄悄靠近末哥，小声说道。

　　确实，很多少数民族对“贞操”不看重，所以只要没生出孩子，女方一般不会找“奸夫”算账。

　　“那…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传令全军，除了站岗放哨的，全部到寨中玩耍，再带些牛羊猪肉去联欢！至于那些战俘…算了，也让士兵押着去玩玩吧，不过不准随便走动。”末哥一听，也知道军中士兵们这几天行军很辛苦，既然老百姓都不怕丢人，自己也做个顺水人情，让兄弟们“放松、放松”。

　　随后，末哥在沙通天这几个“拉皮条”的老者带领下，带着王妃和侍卫，也到木该甸寨中去了。

　　寨子不小，大概五六万人，密密麻麻的竹角楼，覆盖了方圆好几里。一路上，不论男女老少，都身着盛装，互相泼水嬉戏，都沉浸于欢乐气氛中。家家户户点燃红灯，到处都搭起灯棚，夜晚空中还升起各式各样的烟火，彩光灿耀，游人昼夜川流不息，盛况空前。在沙寨主家门口，沙通天的家人闻讯点上各种彩灯和蜡烛迎接末哥一行。

　　不一会，几万天军、军属和战俘也来到了寨中，顿时把本来就热闹的寨子，更是火上浇了一桶油。天军士兵把战俘围成了十几个圆圈，中间点燃篝火，烤起了牛羊肉，香气不一会就把周围寨民吸引了过来，同时也带来了当地的食物。

　　不久，热情奔放的少数民族，在酒肉的刺激下，开始跳起了圆圈舞。北方的蒙古人和南方的缅甸人唱起了情歌，天军的士兵和昌盛的降兵猜起了“五魁首”。当然到了后来，好多高大英俊的北方战士，被风骚多情的少女、少妇和大婶拉到小河边、池塘边、磨房里、牛棚内。嘿咻嘿咻吃了一顿“野餐”。

　　“沙…沙寨主，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吃？”被热情的主人劝了半天“高粱酒”、“地瓜烧”、“黄米酒”的末哥，舌头都打不直了，指着一盘食物问道。

　　缅甸缅族人喜食椰浆饭及拦有姜黄粉、椰丝、虾松的糯米饭；每餐必食一种叫“雅比”的鱼虾酱；菜肴喜放咖喱。缅甸克钦族人喜吃兽肉，他们习惯用火烤食，烤熟后撒上盐、用手撕食。酒列是日常必备之物，任何仪式上，人们都要以酒助兴。缅甸人习惯一人一把匙和一个汤盘，他们不习惯用碗。用餐“工具”是右手，抓食取饭灵巧方便。他们乐于菜齐后一起上桌用餐。

　　“王…王爷，这…叫Mohinga。”沙通天也喝高了。

　　其实在昌盛城也有这些东西，只不过炮弹欠下的血债太多，没有哪个当地人会请客吃饭。

　　第72章、战木邦（2）

　　喝了几杯鲜果汁解酒，大家都清醒了一些。末哥突然问道：“沙…沙寨主，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热情？”

　　“王爷，回答您问题之前，请随老朽到旁边房间，方便说话！”沙通天领着末哥和他的贴身侍卫，来到一间竹楼内，房内居然有个男人。

　　“沙寨主，这位是。”末哥看到面前跪倒的男人，五十多岁，左臂断掉了。

　　“王爷，这是老朽的内弟（小舅子）多哈，王爷你不会认识他，但他认识您！”沙通天说道，“我的内弟就是王爷您们这次放掉的昌盛城降兵之一，昨天刚回来。”

　　“哦，走的蛮快的嘛。不知寨主让本王来此何意？”末哥还是没弄明白。

　　“王爷，老朽感激您们的大仁大义。像我内弟这种残兵，如果是遇到别的军队，不是被砍头、就是被活埋，哪里还能分地放回来？老朽活了七十多岁，见过宋国、大理、缅甸、澜沧等国的军队，唯独王爷的天军才真正称得上仁义之师！”沙通天跪下哭诉。

　　“沙寨主，快快请起。本王现在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末哥一片茫然。

　　“王爷，老朽不敢隐瞒，我知道您们是去攻打木邦城的，本来老朽不应该帮助敌军，但是面对您们对百姓这样好的天兵，老朽不得不当一回卖国贼了！”沙通天斩钉截铁地说道。

　　“沙寨主言过了，没那么严重，只不过请我们吃了顿饭，还不算卖国，呵呵。”末哥笑道。

　　“王爷，实不相瞒，老朽的独子沙宣正在木邦城当城门军官…老朽准备修书一封，让内弟替我带去，让他等王爷大军一到，约好时辰打开城门。”沙通天小声说道。

　　“老沙，此话当真？”末哥喜出望外，称呼也变得亲切了。

　　“王爷，老朽怎敢信口雌黄，欺骗于您！”沙通天眼睛红红地说。

　　“那本王就替天军将士，感谢老人家了！”末哥拱手致谢。

　　“哎，只要百姓少受刀兵之苦，老朽就算背些骂名，也无所谓了！”沙通天有些遗憾地说。

　　“老沙，此言差矣。你本是天国故民，心向故国也不能算是卖国。再说，你名字叫通天，可见私通我天国，这也是佛家所说的命中注定！”末哥以前信奉佛教，所以顺口就说了出来。

　　“王爷这么一说，老朽就释然了。难道真是缘分？哈哈，看来是这么回事！”沙通天开心一笑。

　　“老沙，以后你就到木邦城来住吧，不然满寨子的缅甸人可能对你不利。”末哥也考虑到沙通天以后处境。

　　“呵呵，王爷不必担心，本寨百姓生活闭塞，没有文化。不瞒您说，除了几个知道现在的国王和朝代，其他的连这寨子是蒲甘王朝的，还是澜沧国的都分不清，以后就算变成天国的，他们也不会有意见，只要有吃有喝有衣穿就行了。”沙通天解释道。

　　“好好，那本王就放心了！本王保证给你的独子加官进爵！”末哥说道。

　　次日，末哥命令拔营出发。沙通天带领百姓来送行，悄悄告诉末哥，多哈大清早已经前往木邦城送信了。

　　木邦城现在也得到探子报告，全城戒备森严。等末哥军队来到城外时，天就快黑了。末哥命令在城外5里处扎下营寨，派心腹侍卫翻越城墙去找沙宣。

　　凌晨，末哥听到帐外侍卫报告，前去联络的侍卫回来了。

　　“情况怎样？”

　　“回禀王爷，属下见到沙宣和多哈了。他已经宣誓效忠王爷，只等王爷攻城时，就临阵倒戈。”

　　“好！打听到城中兵力情况没有？”

　　“沙宣说，城中只有3千士兵，其中骑兵5百。城主叫伦德多，没什么本事，手下也没什么厉害的将领。”

　　“好，好。沙宣守哪道门？”

　　“西门。”

　　“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末哥让士兵们吃过饭，列队训话。

　　“英勇的天国士兵们，今天我们将进攻木邦城。雄鹰要在蓝天搏击，骏马要在大地驰骋。有长生天的庇佑，我们将势如破竹，无往而不利！就让敌人的鲜血，洗涤他们肮脏的灵魂；让你手中的利刃，结束他们卑鄙的信仰。拿起你们的刀枪，驰骋胯下的骏马，前进吧！长生天在背后默默注视着你。狭路相逢勇者胜，不要害怕死亡，在长生天那里，你们将得到永恒！”长生教随军教士带领将士做祷告。

　　“长生天保佑！骑兵分三路飞射东南北三门守军，步兵向西门进攻，炮兵和修路队殿后。”末哥下令。

　　现在昌盛俘虏和士兵们关系处的不错，大家都不爱叫他们俘虏了，改称为“修路队”。

　　傲气面对万重浪，

　　热血像那红日光，

　　胆似铁打，

　　骨如金刚，

　　胸襟百千长，

　　眼光万里长。

　　我发奋图强做好汉。

　　做个好汉子，

　　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儿汉，

　　比太阳更光！

　　。

　　近两万将士唱着军歌，大踏步向木邦城挺进。距城1里左右，骑兵开始加速冲锋，分成三路，朝东南北三门飞驰而去。而5千步兵也开始朝着西门小跑，有的士兵已经把盾牌顶在头上，准备防御城上射来的弓箭。

　　“嗖…嗖…嗖…嗖…”东、南、北三个方向，城上城下开始弓箭互射。木邦城的骑兵太少，出城攻击蒙古骑兵，不一会就给射死大部分，只有小部分还在做垂死挣扎。

　　不一会，冲向西门的士兵也有人开始中箭倒下，但大家还是拼命地往前跑，有的一边跑也一边射箭还击。

　　“哐当。”西门的吊桥轰然断落，铺在护城河上。同时，西门城墙上传来阵阵喊杀声。天军士兵也来不及细想这奇怪的现象，径自向西城门冲去。

　　“轰隆、轰隆。”西城门铜钉厚木大门徐徐打开，跑在前面的天军士兵已经冲进去了几十个，与守军开始了白刃战。

　　“传令骑兵向西门汇合！”末哥看到沙宣西门已经打开，立即下命令。

　　“呜…”三面的骑兵听到号角齐鸣，马上调头向西，边撤边射杀城墙上的士兵。

　　“杀呀！西门拿下来了。”绿色的奔马军旗插上了城楼，5千步兵基本已经冲进了木邦城，有的冲上西城墙，砍杀残余的守军，有的奔向其它三个方向，找缅甸士兵厮杀。一边杀，还一边喊缅语“投降不杀！”

　　终于，1万骑兵也冲进了西城参战。1个时辰后，四周喊杀声越来越小，末哥取得了第一次独立作战的胜利。

　　第73章、战木邦（3）

　　看到部下送来的战果统计，末哥倒吸了一口冷气。

　　阵亡1千多步兵，受伤3千多，杀死敌军2千多，俘虏城主伦德多和几百人士兵。

　　“末将办事不力，让王爷伤亡惨重！”满身是伤的沙宣跪下告罪。

　　“沙将军请起，这不关你的事。你任务完成得很好，下去让军医好好治疗，本王改日重重有赏！”末哥温言抚慰道。

　　确实，沙宣作为一个小小的城门官，亲兵不过十几人，能杀死西门守军，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已经很不错了。

　　“哎，还是军事经验太少！如果当时先派炮兵轰上一阵，再派人去攻城，就不会死这么多士兵了。看来以后，还得从修路队里补充点兵员了。”末哥自言自语道，1：2的阵亡率，是不太令人满意。

　　“今天，我们这场仗打得很不好！大家做一下战后总结。”末哥心情低落地在城主府召开了军议。

　　“王爷，其实我们这次战斗伤亡属于正常比例，虽然战死了1千多兄弟，但我方是攻城一方，1:2的阵亡率算比较小的了，就算是2：1或3：1，都是可以接受的！”骑兵团长雍金发郑重地说。

　　“胡说八道！昌盛城之战，只牺牲了50多名步兵、受伤3百多人，就全歼昌盛15万守军，杀死4万多，俘虏10万多。你还敢说木邦之战伤亡是正常的？”末哥勃然大怒道。

　　“王爷息怒，昌盛城之战，战果是古今罕有的！我们这次战木邦，完全是冷兵器作战，所以属下说战果能够接受。”雍金发连忙解释。

　　“哦，听你这么一说，倒有些道理。其他人也说说自己的想法。”末哥开始有些释然了。

　　“王爷，木邦城是完全没有炮火支持下的胜利，但也是个教训！以后我们在进攻前都应该炮火狂轰滥炸一气，既可以破坏敌人的城门、城墙，又可以震撼敌军的士气。其实，即使这次西门有我们的内应，但我们也可以在其它3门进行炮火攻击，吸引各门的兵力，然后再悄悄占领西门。这样我们最多会牺牲几百人。”炮兵团长王焰说道。

　　“王爷，其实我们这次战斗之所以不令人满意，主要是没有像在昌盛城一样，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另外，属下看过皇上在钓鱼城的心理战，我觉得如果攻城前，派昌盛城降兵去喊话，也可以打击敌人的士气。”步兵团长吴永华分析道。

　　沙宣由于刚刚投诚，对天军兵制也不了解，所以没有发言。

　　“诸位说得都很好，虽然这次战果不令人满意，但大家都找了的问题的关键，在以后的战斗中再加以改进。本王相信各位的能力！这次本王除了受伤将士，其他人就不奖励了。但沙将军弃暗投明，本王加封为工程兵团长，6品。”末哥说道。

　　“谢王爷大恩！”现年53岁的沙宣拜谢道。

　　末哥勉励了沙宣几句，继续说到：“眼下，我们要抓紧时间救治伤兵和受伤的俘虏，如果军医加军属还不够，就让修路队的去帮忙。哎，三千多人啦，够忙好一阵了！”末哥叹息道。

　　“王爷，那些受伤的俘虏救他们干嘛？浪费我们药物。再说，在昌盛城不是也没有救俘虏吗？”吴永华恨恨地说，这次伤亡惨重的全是他的步兵。

　　“吴团长，此言差矣。皇上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俘虏也是长生天的孩子，只不过当时各为其主，现在被俘虏了就是我们天国的人了。至于昌盛城，不是本王和其他王爷不想救，只因为当时天已经黑了，光安置那10万俘虏就忙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想救，那些重伤的都已经死掉了。”末哥解释道。

　　“王爷仁慈，天军仁义！属下请王爷恩准，前去向俘虏和民众宣扬王爷的大仁大义！”沙宣感动地说。

　　“好吧，那沙将军以后就辛苦你了，不过多注意你身上的伤，别累坏了。”末哥答应道。

　　“王爷，属下认为现在天气炎热，还得赶快把尸体处理掉，否则到时形成瘟疫！”王焰说道。

　　“那是当然，就由你负责带修路队的去处理吧。”末哥同意。

　　“王爷，卑职下辖的骑兵没有损失，特请示去征服周边甸寨，请王爷恩准！”雍金发不甘寂寞地说。

　　“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出发时，带上多哈和修路队的一些人，让他们先去说项，先礼才后兵，免得造成无谓的伤亡。”末哥指示道。

　　众将退下后，末哥让人把原木邦城主伦德多带过来。

　　“见到本王，为何不下跪？”末哥厉声喝道。

　　“呸，北方来的狗强盗，本城主落到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便！老子眉头皱一皱都不是好汉！”五花大绑的伦德多破口大骂。

　　“嘿嘿，有意思。只听说你是那罗提的远房亲戚，没什么本事，不曾想你还很有胆色！”末哥笑道。

　　“老子是没什么本事，但是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狗贼，少说废话，给爷爷个痛快的！”伦德多骂道。

　　“难道你真的不怕死？本王可有几百种方法让你死的很难看，比如剥皮、抽筋、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披麻戴孝。”末哥威胁道。

　　“其它的爷爷我都知道，不过这披麻戴孝是什么。”伦德多傻傻地问。

　　“这披麻戴孝是本王的皇兄说的，有个叫美利坚的邪教用来刑讯逼供的招数，用钉棒把人抽的体无完肤，就像批了身麻布一样，然后用纱布缠起来，等肉长好后，一天撕一片下来。撕完后又缠上新纱布。反正撕了缠、缠了撕，慢慢玩你，直到你投降为止！”末哥把刘华一次聊天时，改编的重庆“中美合作所”刑虐江姐、许云峰等地下党的酷刑说了出来。

　　（详见革命小说《红岩》）“狗贼，你们太没人性了，爷爷我。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伦德多脸都吓得变色了。

　　“快说，投不投降？不然还有比披麻戴孝更残忍的让你玩玩！”末哥其实也没见过那些刑罚，而且他生性软弱胆小，只不过吓唬、吓唬伦德多。

　　第74章、战木邦（4）

　　“我…我…”伦德多半天说不出话来。

　　“来人啦，把。”末哥不耐烦道。

　　“王爷，我…我…投降！”伦德多终于屈服了，其实他只要咬舌自尽，就可以留名缅史。

　　“这还差不多，侍卫，带他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然后和沙宣一起去安抚百姓。”末哥很有成就感地说。

　　以后几天，末哥一边安抚百姓，一边派遣雍金发去征服周边。

　　“报，木邦西边、北边约150里处，有2支缅甸军队赶到，现已在两处扎营！”斥候突然跑来报告。

　　“什么。敌军主帅是谁？有多少人？”末哥焦急地问道。

　　“回王爷，敌军主帅叫忙牙。小人观察了一下，大概各有3万人！”斥候报告。

　　“这可咋办？本王怎么这么倒霉，刚损失了1千多人，3千伤兵还在治疗，怎么对付这6万人呢？”末哥急得在地上来回踱步。

　　“王爷休慌，6万人而已，根本翻不起大浪！”王焰劝慰道。

　　“王将军，你有何退敌良策？”末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王爷，您可能受这次伤亡比例影响太大。其实，现在战局掉了个，我们变成守军了。只要在城墙上架起鬼见愁，就算来60万，我们也稳操胜券！”王焰自信地说道。

　　“王将军，此话当真？”末哥半信半疑道。

　　“王爷，现在属下有2000炮兵，吴永华将军还有1000步兵可以战斗，而外围有雍金发的1万骑兵，只需要如此、这般。王爷完全可以高枕无忧！”王焰在末哥耳边低语了一会儿。

　　“妙！就依将军所言，此战之后，本王定当给将军重赏！”末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傍晚，西边、北边的两支缅甸军队来到木邦城外西北方向10里处，汇合后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半夜，突然营帐金鼓齐鸣，无数哨兵尖叫：“敌军劫营了！”

　　顿时，军营大乱，缅甸的将士们连忙提着裤子跑出帐蓬外，随便抓把东西当武器，准备应战。

　　“嗖嗖嗖。”黑暗中，无数弓箭射向军营中。天明时分，缅甸联军主帅忙牙气急败坏地清点了战果：死了十几人，受伤五十多人，但全军粮草、帐篷差不多都被烧毁。

　　昨天夜里，雍金发受末哥指示，率领全队骑兵偷袭缅甸军营。他们并未趁乱杀入营垒，只是在周边穿插，不断向帐篷、粮草垛射出火药箭。

　　本来正值仲夏，天气炎热，不一会火药箭上的硫磺、硝石很快引燃了各处的帐篷、粮草垛，火越烧越旺，直到最后竟然烧死、烧伤了一些救火的缅兵。等忙牙披挂整齐追出营外时，天国的骑兵早已一阵唿哨绝尘而去。缅军骑兵较少，不敢穷追缠斗，只得垂头丧气归营。

　　“天国狗贼，欺我太甚！”看到满营士兵都烟熏火燎、焦头烂额，中北王忙牙恼羞成怒，拔刀朝着边上一根烧得黢黑的树桩猛砍泄愤，然后又不由自主回想起前不久的事情。

　　那日木邦城被攻陷后，少许逃跑的骑兵快马加鞭来到骠甸城，把战报禀告了忙牙。

　　忙牙是缅王那罗提的堂兄，四十来岁，勇武过人，在军中颇有威信，深得那罗提的信任，被任命到中北部靠近印度的骠甸城，统领骠甸、通西、木邦、景麻、太公5城24甸，拥兵10万，坐镇中北防御印度。

　　忙牙从木邦城逃来的骑兵口中得知，末哥兵力不多，能参战的只有3万多人，而且在攻城时损失惨重。

　　“他们的火器，厉不厉害？是不是像昌盛王诃波蒂传说的那样？”忙牙问道。

　　“回王爷，小的没看到他们使用火器，只有步兵和骑兵。莫非他们火器用光了？”骑兵回答道。

　　“倒很有可能，毕竟火器难造，南方潮湿火药又不容易保存，攻打昌盛城用得差不多了，后面又没有从天国得到及时补给。”忙牙思索了一会，自言自语道。

　　“王爷，小的来的时候，远远看见还有一支天国军队，大概4万人，正沿着迈立开江北上，不知道是去云远城、孟洪城还是蒲东城？”骑兵继续报告。

　　“哦。可能是去攻略孟洪的。”忙牙看了一会地图，命令道：“传令太公城主率兵3万衔尾追击，并通告云远城、孟洪城和蒲东城做好迎敌准备！另外，传令通西、景麻两城，起兵3万与本王在木邦城外汇合！本王也将亲率大军，一起消灭末哥残兵！”

　　。

　　“大帅，昨日只是小小挫折，不必生气！”旁边景麻城城主额伦劝慰道，把忙牙拉回了现实中。

　　“大帅，当务之急，是赶紧制作云梯攻城，否则粮草耗尽，士兵哗变，我军将不战而败。等攻下木邦城，粮草等问题就迎刃而解！”通西城主鄂焕谏道。

　　当时各地少数民族工匠技术不如中原汉人先进，所以还造不出投石车之类的攻城机械，就连辽、金、蒙古也是俘虏了汉族工匠，才使技术得以提升。本来忙牙他们也造得出冲车，但木邦城四周有护城河，所以冲车根本无法靠近城门，就没必要制作了。

　　“好，就依你之言，传令全军，伐竹造云梯！子时出发。”忙牙下令。

　　“大帅，子时天太黑，恐怕。”额伦劝道。

　　“天黑怕什么？天黑才好，这样敌军的弓箭就找不到准头了。而且子时以后，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我军偷袭定能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忙牙自信地说。

　　“大帅妙计！”鄂焕赞叹道。

　　第75章、战木邦（5）

　　当晚子时（凌晨1、2点），忙牙悄悄命令士兵出发。马摘铃、人衔枚，6万大军黑压压地涌向木邦城。

　　马摘铃、人衔枚，是指人的嘴里含着东西，无法说话；马匹摘下脖颈上的铃铛，不发出声响。“枚”就是一个小木棍，用嘴衔上一根小木棍，就没法说话了。

　　黑云压成城欲摧。

　　忙牙远望木邦，城上稀稀拉拉的火把，可见守城士兵不多。忙牙把额伦、鄂焕叫来，低语了几句，然后兵分三路，朝西、北、南三门涌去。

　　眼看最前边的士兵马上就能把云梯架在护城河上了，这时只听木邦城头十几声炮响“嗵…嗵…嗵…嗵…嗵…”，城墙上顿时亮起了几千只火把，把木邦城照得轮廓分明。

　　“轰轰…”紧接着，城下缅甸攻城军队中爆发出一个个火球，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缅军的兄弟们，不要再为那罗提卖命了！我们是昌盛城投降的俘虏，天军对我们很好。”

　　“投降吧，兄弟们，不要来送死了，这城上火炮太厉害了！天军不杀俘虏，还给我们治病。”

　　“24甸的乡亲们，我是杰沙甸的阿杜，天军给我们昌盛城的俘虏都分了几十亩地。”

　　木邦城上，修路队在用缅语喊话。

　　“给本王杀。谁敢投降或逃跑，这就是下场！”忙牙指挥督战队杀掉了十几个准备逃跑的缅甸士兵，大声吼道。

　　“王焰红，指挥炮兵对着刚才那声音方向发迫击炮！”末哥也听到了忙牙的吼叫声。

　　“嗖嗖嗖。”几发迫击炮受命而去。

　　“嘣嘣嘣…”忙牙身边响起了爆炸声。

　　“王爷。”缅甸中军传来哭喊声。

　　“忙牙死了，投降不杀！”木邦城上喊声震天。

　　城下缅甸攻城军队顿时大乱，在几个怕死的带头下，绝大部分都调头向西或朝北逃窜。这时光凭几十把督战队的大刀，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了。最后，连督战队不是死于乱兵的反击，就是扔下大刀也跟着逃跑了。

　　天色大亮时，当逃往通西城、景麻城方向的败兵气喘吁吁地跑到木邦以北50里的萨维山时，5千天国骑兵一字排开，堵住了逃兵的去路。

　　“呔，哪里走！本将军在此等候多时了，尔等还不跪地投降，更待何时？”一员大将将手中银枪一横，高声喝到。他就是骑兵团长雍金发。

　　“投降不杀！”雍金发身边的骑兵一边拉弓搭箭，一边也高喊。

　　败兵迟疑了一下，转头看看人群中一副担架。担架上有一个受伤将领，衣甲破烂，脸色显得异常苍白。

　　“弟兄们，大家已经尽力了，就…就…降了吧。”将领说道。

　　片刻，2万多缅军纷纷抛下手中武器，跪地投降。

　　“你是谁，报上名来！”雍金发策马来到担架前，说道。

　　“败军之将——鄂焕！”那名将领沮丧地回答。

　　原来凌晨攻城时，鄂焕身边较远处一发炸弹爆炸，剧烈的气流和热浪把他连人带马掀翻在地，坐骑当场把他的左腿压断。当缅军溃败时，多亏侍卫把他从死马下抬出来，一路往北奔逃。

　　“军医，过来瞧瞧！”雍金发转头喊道。

　　“团长，这人大腿只是断裂了，问题不大，先用木棍包扎固定好，抬回去再慢慢治疗，过几个月应该能走路。”军医检查完，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弄好后，把其他伤兵也看一下，一个时辰后我们回城。”

　　与此同时，向西逃往骠甸的败兵，在木邦城以西30里处的南渡河渡口也被5千骑兵拦住了。

　　“好好好！大获全胜！”末哥看完战果统计，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好”字。

　　本次防守战，天军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就炸死缅军1万8千多人，缅军统帅忙牙被一块迫击炮弹片连脑袋带铜盔削去一半，脑浆流了一身；景麻城城主额伦连人带马被鬼见愁炸成了碎片，只能从包着碎肉的零散盔甲得以勉强辨认。俘虏4万多人，其中包括通西城主鄂焕。

　　大统元年五月初，南宋首都临安（杭州）紫禁城。

　　“陈太师，不知现在忽必烈在缅甸战况如何？”宋理宗赵昀问陈朝太师陈守度。

　　“陛下，外臣昨日接到吾皇飞鸽传书，得知忽必烈4兄弟正在缅甸苦苦鏖战，如履薄冰！”陈守度颠倒黑白地说道，“而且，外臣也从安插在缅甸的探子处获悉，缅王那罗提从上月开始全国征兵百万，准备下月和忽必烈决一死战！”

　　“哦，这倒是个激动人心的消息！”赵昀来了兴趣。

　　“陛下，外臣以为，现在天国内忧外患，深陷战争泥淖无法自拔，正是大宋国和我等小国扬眉吐气的机会。前几个月，外臣先后联络了澜沧、真蜡、暹罗和缅甸，他们都想和陛下结成《反天联盟》，共举大义。这是他们的国书，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他们都将群起响应，唯陛下马首是瞻！”陈守度趁热打铁道。

　　陈守度前段时间东奔西跑，联络了澜沧4国。缅甸因为已经和天国开战，恨不得多一些盟友，所以马上就同意了陈守度的建议；真蜡和暹罗国力弱小，向来都没有主见，看到天国来势汹汹，也很害怕唇亡齿寒，所以也愿意结盟；而澜沧国管平亲眼见过天军的强势，心有余悸，只答应宋国加入，他们才会加入。

　　第76章、纵横术（1）

　　“陈太师莫不是欲效法苏秦、张仪行合纵连横之事，来游说朕？”赵昀意味深长地问道。

　　合纵连横简称纵横，战国时期纵横家所宣扬并推行的外交和军事政策。苏秦曾经联合“天下之士合纵相聚于赵而欲攻秦”（《战国策。秦策》三），他游说六国诸侯，要六国联合起来西向抗秦。秦在西方，六国土地南北相连，故称合纵。与合纵政策针锋相对的是连横。张仪曾经游说六国，让六国共同事奉秦国。大国间冲突加剧，外交活动也更为频繁，出现了合纵和连横的斗争。

　　合纵连横的实质是战国时期的各大国为拉拢与国而进行的外交、军事斗争。最初，合纵与连横变化无常。公孙衍、张仪、苏秦等人游说于各个国家，合纵既可以对齐，又可以对秦；连横既可以联秦，也可以联齐，这就是所谓“朝秦暮楚”。后来，因为秦国的势力不断强大起来，成为东方六国的共同威胁，于是合纵成为六国合力抵抗强秦，连横则是六国分别与秦国联盟，以求苟安。秦国的连横活动，目的是为了破坏六国间的合纵，以便孤立各国，各个击破。

　　“陛下，外臣不敢！我陈朝向来是大宋的属国，被天国军队铁蹄蹂躏，血染江山，生灵涂炭。吾皇每日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但国小民寡，只能向陛下求援，等他日光复陈朝，我陈朝举国上下必当感念陛下再造之恩！”陈守度跪下给赵昀陈述。

　　“丁爱卿，你意下如何？”赵昀问心腹宰相丁大全。

　　“陛下，老臣认为结盟一事可行。俗话说，一拳难敌四手，蚁多咬死象。任凭天国火器厉害，但我们几国人多势众，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蒙古人淹死！”丁大全虽然从密探那里辗转得知忽必烈攻克昌盛的消息，但收了陈守度巨贿，当然一力促成联盟。

　　“贾爱卿，你的意思呢？”赵昀又问枢密使贾似道。

　　“陛下，微臣也认为结盟势在必行。理由也和丁大人一样，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微臣认为还应该把高丽和日本拉上。”贾似道奏道，他当然也接受了陈守度的金银珠宝。

　　“贾爱卿所言，朕觉得有些道理。拉高丽倒没什么，只是那倭国远在东海，国小势微，拉他作甚？”赵昀不解道。

　　“陛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多一把柴多一团火。日本虽弹丸小国，但和高丽一样，位居天国东北，从东北到西南我们就能形成新月形包围圈。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众国一起发难，就能让天国顾首难顾尾、捉襟见肘，捂得住上头，捂不住下头！”贾似道解释道。

　　“好一个顾首难顾尾！朕就全权委托贾爱卿操办此事！”赵昀抚掌大悦。

　　“陛下，外臣斗胆，请陛下赏赐敝国一些武器，将来复国后定当重谢！”陈守度看到宋理宗心情不错，就厚着脸皮开口道。

　　“这个。两位爱卿以为如何？”赵昀没有什么主见，老是征求丁大全、贾似道的意见。

　　“陛下，老臣认为可以送陈太师一些武器，好装备那些手无寸铁的交趾百姓，给天国狗贼一些颜色看看！”丁大全说着给赵昀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说我们出武器，陈朝出人命，只要能给天国制造麻烦，就很划算。

　　“微臣赞同丁相高见！现在天国总兵力不过30万，就算火器再精良，也有耗尽的时候。到时众国尽起百万雄兵，我们将稳操胜券！”贾似道也表态。

　　“好吧，贾爱卿你就从兵部调拨20万套兵器、铠甲，用民船帮陈太师秘密运到交趾去吧。注意保密，绝不能走漏风声！”赵昀命令道，“另外，陈太师，不论高丽、日本结盟与否，我们都要与缅甸策应，只等那罗提百万大军进攻忽必烈，你们就在交趾发难，朕随后派兵进攻天国本土。”

　　“谢陛下大恩！”陈太师又跪下谢恩，有这些装备，陈朝东山再起就有希望了。

　　赵昀和这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后，散去。

　　“皇上移驾德寿宫！”一个近侍太监高声唱诺后，随着赵昀銮驾离开，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两日后，重庆皇宫。

　　刘华接过军情处副处长董文炳呈上来的密报，认真地看了一会。这份密报正是那近侍太监秘密传来的。

　　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刘华深知情报的重要性，所以大半年来加大情报网络建设，对外有军情处，对内有监察处，而长生教的广大信徒更是他安插到天南海北的耳目。

　　“呵呵，朕的老丈人还真是不安分呢！”刘华苦笑道。

　　本来前半生作为汉族的一员，对南宋还怀有恻隐之心，所以原本是想利用经济侵略、宗教洗脑等手段，通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来进行“和平演变”。但是，现在南宋政府蠢蠢欲动，要牵头搞大动作，这是不能姑息迁就的，否则养虎为患，“农夫和蛇”的寓言就是最好的例子。

　　“陛下，微臣以为现在重庆兵力不过3万，地势首当其冲，一旦湖北宋军顺江而上，重庆危矣！微臣跪请陛下早日移驾西北，以防万一！”董文炳跪求道。

　　“董爱卿请起，不必惊慌。如果朕现在躲起来，那天国可就真的完了！朕不但是皇帝，更是一个国家的精神象征。你马上去宣召四品以上官员觐见！”

　　第77章、纵横术（2）

　　半个时辰左右，所有重臣聚集在皇宫御书房。

　　“众位爱卿，朕告诉大家一个重大情报，宋国要与高丽、日本、缅甸、澜沧等国和陈朝余逆结成联盟，对天国发起全线攻击，不知道诸位有何想法？”刘华微笑着宣布了这一“骇人听闻”的情报，不知道内容的还以为刘华在宣布粮食大丰收、国库快被金银涨破了等好消息呢。

　　“陛下，微臣认为应当马上召回四王爷的10万大军，固守本土！”军政部副部长兀良焦急地奏道。

　　“陛下，微臣建议马上移驾和林，坐镇北方指挥。”文教部长孛兰奏道，脸上沁出密密的小汗珠。

　　“陛下，微臣恳请下征兵诏，征召新兵百万！”王坚也着急地说。

　　放在以前，他作为宋国降将，又是汉人，巴不得宋国打回来。可现在女儿都嫁给了刘华，总不能盼望女婿倒台呢，再说刘华对自己和百姓很好，就算宋理宗也没这样。

　　“陛下，微臣奏请将金库移往后方，这么多金银要是有个好歹，微臣。”财政部部长铁哥急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看到众臣众说纷纭，刘华仰天长笑，“众爱卿不必惊慌，朕自有退敌之策！”

　　“老虎不发威，你们把我当病猫！好吧，正愁以后没有借口吞并你们，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就蹦出来了！来吧，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刘华心中默念完，虎目圆睁、精光四射道：“众爱卿，肃静！朕戎马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所以不必再劝朕移驾。现在颁旨！”

　　“兀良，军政部现在传令各地军营，分散到村镇组织16岁至40岁男性百姓军训。就说现在农闲，为今后防范匪盗，特传授他们搏杀、射箭、队列、阵型等军事技能！各地军营库存和淘汰的大刀、长矛和弓弩等，也分给他们以后组成农军（赤卫队、预备役之类）。”刘华命令道，“另外，等下个月征兵时，全凭自愿，贵精不贵多，像重庆这样的大城市，招1万足矣，其他城镇招几千就够了，严禁抓壮丁！”

　　“陛下，给老百姓发武器恐怕不妥吧！他们差不多都是汉人，万一加入宋军。就算不投降宋军，以后我们管理起来也麻烦！”兀良谏道。

　　“得民心者的天下！只要天国对天下黎民百姓好，他们绝大部分都不会造反。给他们武器，是为了将来自保，免得被宋国乱兵烧杀奸掠！毕竟我们兵力不多，守城有余，进攻不足，肯定照顾不到小乡镇。退一万步说，就算将来有刁民造反，大刀长矛厉害，还是朕的火器厉害？”刘华解释道。

　　其实刘华原本可以多招一些士兵，兼顾到乡镇。但是，从政治需要来说，他倒是希望宋军像胡汉三之类的到天国各地残害老百姓，这样让汉人看看，宋国政府杀起汉人来也不会心慈手软。

　　他知道历史上蒙古建立元朝后，曾经大肆收缴民间武器，甚至连菜刀都是几家人合用一把，但最后还是在短短八九十年后，被揭竿而起、装备落后的起义军推翻。相比之下，美国每家每户都有枪支弹药，但200多年来成规模造反的几乎没有。所以只要制度严密合理，老百姓手中有武器既可以全民皆兵给侵略军制造麻烦，而且也能培养中华民族的汉唐雄风和勇武血性。

　　“陛下圣明，心系民众安危，臣等不如！”王坚等人以前是宋军，深知宋军除了“岳家军”等少数几支，大部分军纪都很差，比蒙古人好不了多少。军队一过，就像蝗虫过境一样，老百姓真是生不如死。

　　“铁哥，马上给首都和各地官员增加一倍俸禄！另外，把国家合资产业收入作为军人抚恤基金，每年颁发给伤亡军人或军属！”天国官员原来的工资已经是富裕的宋国官员的两倍了，现在刘华又让其变成四倍，这就让很多风吹两边倒的“骑墙派”得好好掂量一下：投降南宋工资少掉四分之三，划不划算。而抚恤基金这是让将士舍生忘死的保障，以前《整军令》没有规定，现在补充完善。

　　“遵旨！”铁哥对给官员加工资没有反对，毕竟是好事情，而且天国官员算上学官也不多，国库完全承担得起。再说，如果自己反对，那以后不成了全天国官员的敌人啦，这种大不韪自己还是不要冒。对于抚恤金，曾经作为以武立身的蒙古军人，他更是赞同。

　　“军政部处长以上，全部派驻各地主持训练和战局。兀良到和林，负责和林、辽阳一带，严防高丽、日本；王坚到桂林，负责安南、贵州、广西一带，严防江南的宋军和陈朝余逆；杨大渊到汴梁，负责河南、河北、山东一带，严防江北宋军。军政部副处长以下官员，随朕坚守重庆并主持各处军务。”刘华又把能独当一面的军政部官员派到各地蹲点。

　　“孛兰，你让宣传处马上印刷50万份传单张贴各地，讲清楚参加天军的好处：四十岁准时退伍、发给80两白银或80亩土地、有探亲假、家属免税免徭役、受伤或战死有大额抚恤金等等。另外也要尽快把传单发到宋国各地去，就算招不到兵，也能为下个月征兵制造声势，顺便动摇一下宋军的军心。”刘华指示文教部长孛兰。

　　“军政部传令给四王爷，让他密切关注那罗提的一举一动，军力适当收缩，不要把战线拉的太长。另外，加快打通云南的道路。军情处通令分布在宋国各地的密探，仔细探察军情，及时回报，并派高手潜入宋军粮仓、军械库、马厩等设施。宋军一旦行动，立即进行最大程度的破坏！”刘华又命令道。

　　“阔阔术让你下属的技术处增加人力，昼夜轮班生产迫击炮、轰天雷和炸药。另外，马上把弹药给四王爷送去一些，再派几个懂火器、炸药的工匠过去，在当地制造，以后重庆这边打起仗来就不送火器和弹药了！”刘华又命令农工部长阔阔术。

　　第78章、纵横术（3）

　　众臣告退后，刘华留下了长生教教主、国师李志常。

　　“国师，朕有件绝密的事情要让你去办！”刘华神神秘秘地说。

　　“请陛下吩咐，敝座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恩！”李志常回答道。

　　“朕准备让人大量印刷宋国的宝钞，过几天让你的教士带到宋国各地，一部分让教内购置物品、产业，一部分偷偷散发给民众。此事万分机密，绝对不能走漏风声！”刘华小声说道。

　　“啊。”李志常惊讶的张大了嘴，“陛下，您是准备在宋国用假钱？对战争有何作用？”

　　“这道理你不懂！但是记住一点，迅速将宝钞用出去后，长生教在宋国的所有产业都要拒收宝钞，否则将损失惨重！”刘华也懒得给李志常解释太多，毕竟二战时德国印制假钞都能扰乱经济体制十分成熟的英国、美国，更何况几百年前的南宋？

　　本来刘华准备再造一些银锭、铜币，但是那玩意儿造假容易在流通中检测出来，而且重量、体积大，不方便携带和散发。所以刘华让毕氏四兄弟干起了老本行，好在轻车熟路。长江边上，皇家印书坊的一间重兵把守的房间，不久便哐当、哐当开始运作起来。

　　两天后，忽必烈在昌盛城收到了重庆的飞鸽传书。

　　“郝经先生，那罗提百万大军将至，你怎么看？”忽必烈问麾下首席谋士。

　　“王爷，皇上下达的圣旨滴水不漏，卑职万分敬仰！”郝经朝东北方向拱手致敬道：

　　“现在当务之急，确实是抓紧时间打通缅北和云南的交通，卑职建议把在昌盛城进行市政建设的俘虏，送到三王爷那里去，集中人力打通木来城和云南的门户。另外，王爷也可以借鉴天国各地方法，组织适龄缅民军训，让他们充当我们的绊马索。”

　　“郝先生，昌盛城乃新附之地，民心不稳，可能发给缅民武器不妥吧？”忽必烈诧异道。

　　“王爷，其实圣人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并无道理。虽然昌盛百姓刚刚才归降，但这半个月来，王爷实施了一系列仁政，颇受民众拥护。没地的分到了原来昌盛王占的地，没饭吃的分给了工作，连小孩今后也能免费读书，这是蒲甘王朝从来没给过的实实在在的好处。加上我军现在军纪良好，至今都没发生一起军地纠纷，现在缅甸人看到我们也没有太多敌意了。”郝经顿了一顿，接着说：

　　“我们只需要给城外和周边甸寨的缅民军训和发武器，让他们以后保护自己的家人和财产，不会让他们参军。这样的话，那些缅民就不会有抵触，相反，如果那罗提大军到来，抓他们壮丁或抢夺他们的食物、财产，肯定会激起反抗。闹得越凶，心向我天国的缅民就越多，对我们反击那罗提就越有好处！”

　　“先生高见，就让伯颜赶紧照办。”忽必烈表示赞同。

　　“宝钞”——交子，被认为是世界最早使用的纸币，发行于北宋时期1023年的成都。据清《续通典。食货》的〈钱币。上〉记载，交子应为三年一届，其肇因始于宋代之铜钱与铁钱溷用而不便于携；迄神宗时，交子正式由官方所承认，即熙宁初年将伪造交子等同于伪造官方文书。最初的交子由北宋初年成都商人自由发行。这时的“交子”，只是一种存款和取款凭据，而非货币。

　　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交子”的使用也越来越广泛，许多商人联合成立专营发行和兑换“交子”的交子铺，并在各地设交子分铺。由于交子铺户恪受信用，随到随取，所印“交子”图案讲究，隐作记号，黑红间错，亲笔押字，他人难以伪造，所以“交子”赢得了很高的信誉。商人之间的大额交易，为了避免铸币搬运的麻烦，直接用可随时变成现钱的“交子”来支付货款的事例也日渐增多。

　　正是在反复进行的流通过程中，“交子”逐渐具备了信用货币的品格。后来交子铺户在经营中发现，只动用部分存款，并不会危及“交子”信誉。于是他们便开始印刷有统一面额和格式的“交子”，作为一种新的流通手段向市场发行。这种“交子”已经是铸币的符号，真正成了纸币。但此时的“交子”尚未取得政府认可，还是民间发行的“私交”。

　　景德年间（1004——1007年），益州知州张泳对交子铺户进行整顿，剔除不法之徒，专由十六户富商经营。至此“交子”的发行始取得政府认可。宋仁宗天圣元年（1023年），政府设益州交子务，由京朝官一二人担任监官主持交子发行，并“置抄纸院，以革伪造之弊”，严格其印制过程。这便是我国最早由政府正式发行的纸币——“官交子”。它比美国（1692年）、法国（1716年）等西方国家发行纸币要早六七百年，因此也是世界上发行最早的纸币。

　　到了元代，进一步完善了纸币制度。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来到中国后，发现了元代使用的纸币，于1298年撰写的《马可波罗记》中，详细介绍了我国纸币印制工艺和发行流通的情况。从此，欧洲人了解了纸币。美国学者罗波特。坦普尔研究：最早的欧洲纸币是受中国的影响，在1661年由瑞典发行。

　　第79章、平孟洪（1）

　　“王爷，卑职再请王爷传令忽都等3位王爷，暂时不要攻城略地了，好好消化目前的地盘，否则摊子铺的太大，兵少也守不住！加紧巩固城防，争取民心，制造炸药，认真备战。”郝经继续说道。

　　“好，本王马上派信鹰把皇兄的炸药配方发过去，让他们赶紧造！不过，先生，你认为光凭本王的2万骑兵、1万五步兵和1万多炮兵，能不能抵挡那罗提百万大军、守住昌盛城？要不要让三哥带兵回来支援？”忽必烈忧心忡忡地问道。

　　“王爷，卑职认为，不需要三王爷赶回来，守城绝对没有问题。二王爷在木邦城不是靠3千步兵、炮兵，就击退了忙牙6万大军吗？”郝经自信地说。

　　“虽然说一个人打十个人可以，但十个人打一百个还是不可能的。”忽必烈还是不自信。

　　“王爷，当初我们仅仅牺牲了50个士兵，就攻下了昌盛城，还俘虏10万缅军。而现在我们守城，那罗提攻城，别说他们不会造投石机，就算会也敌不过鬼见愁的射程。所以他们来多少死多少！再说，那罗提匆匆忙忙征召的士兵，肯定装备极差，训练不足、士气低落，又没经历过战阵。就像当年淝水之战，苻坚空有投鞭断流的百万大军，照样被谢安打退。另外，为了增加他们攻城的难度，我们应该让士兵在昌盛城四周挖掘护城河，引灌湄公河的水，那就更万无一失了！”郝经劝解道。

　　淝水（今中国安徽瓦埠湖一带）之战，为中国历史上着名的以少胜多的战例。公元383年8月，前秦皇帝苻坚踌躇满志，亲率90万大军从长安南下。东晋王朝任命谢安之弟谢石为征讨大都督，谢安之侄谢玄为先锋，率领经过7年训练，有较强战斗力的“北府兵”8万沿淮河西上，迎击秦军主力。

　　由于秦军紧逼淝水西岸布阵，晋军无法渡河，只能隔岸对峙。谢玄就派使者去见苻融，用激将法让他移阵少却，使晋兵得渡，以决胜负。苻坚认为可以将计就计，让军队稍向后退，待晋军半渡过河时，再以骑兵冲杀，这样就可以取得胜利。于是就答应了谢玄的要求，指挥秦军后撤。但秦兵士气低落，结果一后撤就失去控制，阵势大乱。

　　谢玄率领8千多骑兵，趁势抢渡淝水，向秦军猛攻。前锋的溃败，引起后续部队的惊恐，也随之溃逃，行成连锁反应，结果全军溃逃，向北败退。秦兵人马相踏而死的，满山遍野，充塞大河。苻坚本人也中箭负伤，逃回至洛阳时仅剩10余万。

　　“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本王心里有底了，就照先生之言办理！”忽必烈被淝水之战的故事激动得意气风发。

　　夜色中的克钦山，在皎洁的月光中，越发显得雄壮巍峨。狭窄的山道中，密密麻麻的人影晃动，像一群忙碌的蚂蚁在搬家。

　　这是太公城城主阿瓦率领的3万步兵，奉忙牙之命，前去衔尾追击阿里不哥。木邦之战的结果，由于缅军全军覆没，没有人能逃出去报告阿瓦，所以他还在一丝不苟地执行忙牙的命令。连续追了5天，直到昨天探马回报，天国军队就在离孟洪城不到200里处的克钦山东麓。所以他率兵急急忙忙地追赶过来。

　　“妈的x，貌丁伦真不是个东西！中北王让我帮他们追击天军，从他云远城路过，也不和我合兵一处，一起去。真不知道中北王怎么想的，又不是他的地盘，通告一下塞耶就罢了，非要让我来追。”阿瓦忿忿不平地想。

　　塞耶是孟洪城城主，分管云远、孟洪和蒲东3城，负责缅甸北方防务。貌丁伦是云远城主，道达是蒲东城主。

　　“嗵…”一声巨响，打断了阿瓦的思绪。紧接着队伍中间闪出一团耀眼的火球，顿时火球四周传来痛苦的惨叫声。

　　“缅军的将领听着，本王是天国六王爷阿里不哥，在此等候多时了！你们已经被包了饺子了。识相的，赶快扔下武器跪地投降，否则本王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山道左侧的上坡上，阿里不哥大声吼道。

　　“快快，全军向前方突围！”阿瓦急得大叫。现在前方是孟洪城，后方是云远城，但孟洪城较近，出了山道只有200里。

　　“想跑，没这么容易，给本王杀！”阿里不哥一声令下，山道两侧的山坡上顿时炮火、弓箭雨点般落下。

　　“轰轰轰…嗖嗖嗖…啊啊啊。”爆炸声、箭啸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55555。不要再炸了，我们投降！”过了好一会，终于，山道中缅军用缅语哭喊。

　　“停！”阿里不哥经人翻译后，下令停止攻击。

　　“下面缅军将领上来答话！”阿里不哥让侍卫吼道。

　　半晌，山坡下面有人说：“回…回禀大人，我们的城主已经炸没了。”

　　“现在，想活命的把武器扔到半山腰上来，然后互相用腰带绑住双手！半个时辰后，本王派人下来查看，如有一人没照办，本王可就又要开炸了！”阿里不哥吼道，下面不一会便传来叮叮当当扔武器的声音。

　　良久，已经五更天，天色渐渐亮起来。阿里不哥派全体重步兵下山去接收降兵。

　　一路上，重步兵掩着嘴，跨过横七竖八的断木和尸体，接收了1万多降兵。

　　活下来的缅军，借着天光看到满山道、满树林的残肢断臂，大半战友已经成了肉酱，不由得又是痛哭，又是呕吐。第80章、平孟洪（2）两天后，收到忽必烈帅令的时候，阿里不哥军队已经在孟洪城脚下。

　　孟洪城位于克钦山东麓半山腰，只有一门。三面环山，地势险要，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更不幸的是，此时居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本王刚刚收到四王兄的飞鹰传书，皇兄要我们征缅部队收缩防线，消化已占领地盘。四王兄让本王撤回木邦，协助二王兄守城！诸位，你们有什么意见？”听着帐篷外噼里啪啦的雨声，阿里不哥心有不甘地说。

　　帐下半晌没人答话。

　　帐中诸将心情和阿里不哥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孟洪城，就像快到嘴的肥肉，谁都不想撤军。但一有皇上的圣旨，二有主帅的军令。大家虽然建功心切，但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王爷。汉人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一路北上，将士们都盼望能攻城掠地、建功立业。现在都已经到孟洪城脚下了，却要撤回。末将斗胆，请王爷赶快下令攻城！”骑兵团长那达慕鼓起勇气说。

　　“那达慕，本王也巴不得马上攻城，这样也好给王兄回信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你看…孟洪城在半山腰上，难道让你率蒙古骑兵冲上去吗？再说，现在下雨，炮兵也没法打炮…唉，到时损兵折将，让本王如何交代！”阿里不哥对莽撞的那达慕叹了口气。

　　“王爷，末将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工程兵连长马亚东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来这么多废话？”阿里不哥心情正不爽，所以对这个长得瘦小枯干、尖嘴猴腮的马连长说话不太客气。

　　“是！”马亚东羞红了脸，低着头继续说：“王爷，卑职是云南人，当兵前曾经当过矿工。卑职建议，如果王爷不愿意撤军的话，可以挖地道到城墙下，用炸药把城墙炸塌。”

　　“哦，小马将军，继续说！”阿里不哥一下来了兴趣，称呼也客气多了。

　　“是…是！”马亚东看到六王爷对自己建议感兴趣，自信心也恢复了一些，“卑职以为，就算现在不下雨，由于孟洪城居高临下，我们炮兵向上开炮，多半也炸不到城门、城墙，就被缅军弓箭、擂石打着了。所以，我们应该全军开拔到城上守城武器射程之外驻扎，掩护俘虏挖地道。等炸踏城墙后，大军再一拥而上！”

　　“王爷，马连长的建议可行！”步兵团长杨建荣赞成道，“既然孟洪城在半山腰，骑兵不能冲锋，速度还不如步兵。末将建议干脆骑兵弃马步行，暂作弓箭兵使用。”

　　“你…你…他妈的杨建荣，简直在放屁！”那达慕听说要自己一万蒙古骑兵步行，气得要拼命。

　　“那团长，休得无理！杨将军的建议，本王认可！”阿里不哥说道。

　　“王爷，那我们炮兵干什么？”炮兵团长熊世红问道，他可不想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立功。

　　“熊将军，你们炮兵除了派一百个去埋炸药、炸城墙外，其他的等攻城时就看守家属、马匹、火炮和俘虏，原地待命。”阿里不哥略作思考，说道。

　　“王爷，我们不是答应不让那些战俘上战场的吗？到时他们会不会说我们言而无信？”那达慕单纯的脑筋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本王当然没让他们去打仗，只是让他们去挖地道，又不用真刀真枪去攻城！”阿里不哥狡黠地一笑，“书记官，传书四王爷，就说我军马上就要攻陷孟洪城，就不能撤军了！传令全军，按计划向孟洪城开拔！马亚东献策有功，升为工程兵团长，负责指挥这次炸城任务。”

　　不久以后，阿里不哥大军在长生教士做完祷告后，浩浩荡荡地向孟洪城挺进。

　　狼烟起，

　　江山四望。

　　风旗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

　　湿滑的山道上，天军高唱着几首军歌，缓缓地向半山腰上的孟洪城进发。在荡气回肠的军歌声中，倾盆大雨打在将士们的铁甲上，“噼里啪啦”做着伴奏。

　　“老哥，这次天军不会是押我们去攻城吧？听说他们最喜欢让老百姓和俘虏去攻城，好消耗守军的弓箭和士气！”一个前两天在克钦山山道中被俘虏的缅兵，问傍边的一个昌盛城俘虏。

　　“老弟，应该不会。据他们说是去挖地道，不危险。老哥我在昌盛城被俘虏后，曾经以为天军会杀我们。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不但不杀俘虏，甚至连那些残废了的也发给30亩土地放了！”昌盛城俘虏意犹未尽地回答道。

　　“啊！真有这等事。前两天我还以为是天军瞎说的，骗我们安心投降呢。”克钦山俘虏惊叹道。

　　“老弟，我们都是俘虏，我犯得着骗你吗？天国忽必烈王爷说了，不会让我们去打仗送死，只要等这里和云南的道路修通，就放了我们，还会发给我们60亩地。我想，等过大半年，就应该能修好，到时我就回家同亲人团聚，再也不当兵了！想起那些在昌盛城炸死的兄弟，真叫惨呢。”昌盛城俘虏说着，连连摇头叹息。

　　“老哥，不如我们等一下找个机会偷偷逃跑吧！”克钦山俘虏环视四周，贴着耳朵小声地说。

　　“你找死呀！老哥劝你赶快打消这个念头。不瞒你说，我这一路过来，曾经有几个偷偷逃跑的，躲到深山老林里边都被天军的猎鹰找到了。唉，不是被砍头，就是被骑兵活活拖死。所以，老弟还是安分点，不就是修路吗，累上一年半载，就能分地回家了。耍小聪明是要送命的！”昌盛城俘虏劝道。

　　“但是…但是天军到时真会放我们吗？”克钦山俘虏还是不死心。

　　“老弟，听哥哥一句话，就算修完路不放我们，总比掉脑袋或当缅军强。你这两天也看到了，天军对我们还不错，饭吃得饱，还不被绑起来，只要不乱跑和惹事，大家日子过得还不错。不怕兄弟你笑话，老哥当初在昌盛城，一天只能吃个半饱，军饷都被当官的贪污了，还不如当俘虏舒服。呵呵。”昌盛城俘虏憨厚地笑道。

　　第81章、平孟洪（3）

　　孟洪城头，塞耶和手下看着黑压压的天军踏着整齐的步伐走来，嘹亮的歌声响彻云霄。虽然他们听不懂唱的什么，但这种阵仗还是平生仅见的。

　　“传令所有将士，在城墙上严阵以待，不准妄动，违令者斩！”塞耶布满皱纹的额头，沁出了冷汗，“城墙上弓箭手、床弩和擂石准备！”

　　城下2里外，天军突然停下了。

　　阿里不哥略作指示后，步兵、弓箭兵一字排开严阵以待。3万多俘虏开始按照天军的命令，大部分到周围伐木、伐竹，小部分在合适的地点挖掘通向城墙地道。

　　“城主，敌人在干什么？”副将吴伦不解地问道。

　　“如果本城主猜得不错，敌军应该是一边在挖地道，一边在伐木做大盾牌！”塞耶戎马一生，对军事还是比较熟悉。

　　“城主，我们要不出击，或者放擂石和滚木下去干扰敌军？城主，不能干等着，要知道守而不击，闲兵必乱呀！”吴伦谏道。

　　“出击？你以为本城主不想吗？那简直是找死！天军凭借十万兵力，就轻松拿下昌盛城，在木邦用2万人就全歼忙牙，战斗力超群！就凭我城中3万老弱残兵，你就想出击？！放擂石、滚木？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这么远别说砸不到人，就连滚到他们跟前都不容易。就这么点东西，一定要留到最后敌军攻城时再用！”塞耶愤怒地吼道。

　　“是，末将知错了！但…但…”吴伦看到塞耶眼珠子都快喷出来了，吓得不敢再说。

　　“吴伦，你马上带领1万精壮士兵驻守在城墙下，每隔50米挖个大坑，把水缸埋进去，监听敌军地道挖掘的出口。一有敌军冒出，立即用火烧、用箭射、用大石头堵洞口，无论如何不能让一个敌人出现在城中！另外，2万老弱士兵坚守城墙，让百姓把房子拆掉，一砖一瓦都给我弄到城墙上去砸敌人！”塞耶沉思了一会，命令道。

　　“遵令！”吴伦和几个小头目齐声答道。

　　时间在匆匆流逝，塞耶在孟洪城头已经呆了一天一夜，而副将吴伦也领着精兵守在城墙下一宿没合眼。

　　“啊嘛呢呗咪吽，让貌丁伦和道达军队快到吧！佛祖保佑我塞耶，率领缅甸将士杀退敌军！”塞耶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道。

　　自从探马报告塞耶，阿瓦的3万大军被全歼在克钦山山道后，塞耶就立即派出信使到云远城和蒲东城求援。算算路程，前天信使应该就到了两城，貌丁伦和道达的援军也应该在路上了。

　　此时，孟洪城脚下2里处的中军大营，阿里不哥也在帅帐中来回踱步，等待着马建东的消息。

　　“王爷，卑职来迟，请王爷赎罪！”马亚东满脸泥污地进账跪拜。

　　“马团长，地道挖得怎样呢？”阿里不哥焦急地问道。

　　“回禀王爷，卑职废寝忘食，带领5千俘虏已经挖了5条通往城门两边的地道，现在已经全部抵达城墙下，只等王爷下令炸墙了！”马亚东充满成就感地一笑，两排大黄牙被满脸污泥映衬得雪白发亮。

　　“不错，你们挖得挺快嘛，大功告成！马团长功不可没哟！”阿里不哥满意地拍拍马亚东的肩膀。

　　“王爷过奖，多亏长生天庇佑和王爷洪福齐天，这几天下雨把山石泡软了，所以卑职指挥俘虏挖起来比较容易。要在平时，可能还得挖几天。”马亚东疲惫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杨团长，巨盾造好没有？”阿里不哥问步兵团长杨建荣。

　　“回禀王爷，巨盾已造好。5000步兵人手一盾，随时可以掩护弓箭兵前进！”杨建荣踌躇满志地回答，得意地看了骑兵团长那达慕一眼。

　　“好，熊团长，准备好炸药，半个时辰后派人炸城！其余炮兵留守此地，看护火器、马匹、军属和俘虏。”阿里不哥命令炮兵团长熊焰道。

　　“是，属下遵令！”熊世红拱手作答。

　　孟洪城，城墙下。

　　“吴副将，敌人又有动静了！”负责监听天军挖地道的传令兵跑到吴伦跟前报告。

　　“快说，情况怎样？”吴伦满脸疲惫地问道。

　　“吴副将，根据东南西北四口大缸的监听士兵报告，敌人在城门两边这几处，共有5个地道。现在又开始挖掘了，可能马上要挖过城墙进城内了！”传令兵在吴伦旁边的一张孟洪城示意图上指了几下，汇报道。

　　“传令兵，马上把情况报告城主！”吴伦略作沉思，命令道：“城下士兵听令，立即兵分五路，前往这5个点，给我死守在那里，不能让一个敌军从地道出来！”

　　说完，吴伦也带着十几个亲兵，到中间的一个地道上面指挥。

　　“报告城主，敌军已经把5条地道挖到城墙下了，吴副将已经兵分五路去守地道口了！”传令兵向塞耶报告。

　　“好，你马上给吴副将传话，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给本城主守好，死也要死在那里！”塞耶语气沉重地说道。

　　“城主，你看，敌军开始移动了！”塞耶身边的一个亲兵突然说道。

　　塞耶抬眼向城下天军方向端详，只见几千块比门板还大的巨盾开始缓缓向孟洪城移动过来，巨盾后是黑压压的敌军。

　　“咦，天军不等地道挖通就开始行动了？”久经沙场的塞耶有点纳闷，“难道他们想双管齐下，明攻、暗攻一起上？还是佯攻，以牵制我军军力，掩护士兵从地道内出来？”

　　刚刚祈祷完的天军将士，没有象平常那样整齐地行进，而是每名步兵举着巨盾，掩护2名弓箭兵，阵型松散地缓缓向前行进。后面是被炮兵押解的三万多缅军俘虏。

　　第82章、平孟洪（4）

　　“让俘虏喊话！”阿里不哥一声令下。

　　“孟洪城的弟兄们，放下武器投降吧。天国六王爷优待俘虏。只要投降，天国就会给俘虏分地。在天国治下，人人有吃穿、孩子免费读书。城中居民只要呆在家中，六王爷答应对你们秋毫无犯。老乡们，不要再为那罗提和塞耶卖命了。”三万多俘虏一齐喊着同一句话，声音响彻云霄，别说守军，就是躲在家中的老百姓也听到了。

　　“哇呀呀，真气杀我也！弓箭兵放箭！”孟洪城头的塞耶被喊话的同胞气得暴跳如雷。

　　“嗖嗖嗖。”居高临下的孟洪城墙上，床弩和弓箭伴随着倾盆大雨，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噗噗噗。”离孟洪城最近的天军，巨盾上已经着箭了。

　　幸亏巨盾厚实，除了床弩能刺破外，等闲箭支还射不破。几轮箭雨过后，天军除了几名没在巨盾后躲好的弓箭兵中箭外，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当攻城天军来到城下200米左右，巨盾上布满了箭支和床弩，步兵也举不动了，按阿里不哥的命令，全部散开，停在原地。

　　“嗖嗖嗖。”天国的弓箭兵开始鬼鬼祟祟地从巨盾后射箭还击，孟洪城城墙上的士兵也开始陆续中箭，有的倒地哀嚎，有的直接坠入城下。

　　“传令熊世红，炸城！”阿里不哥下令，身边几个传令兵马上跑向不远处的地道口。

　　“王爷有令，炸城！”几名传令兵分别对着几个地道，向里边高喊。

　　“好，兄弟们，点火！”其中一个地道里边，炮兵团长熊世红亲自窝在那里，他们早就在城墙下埋好炸药包，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是，团长。”一个小个子士兵打着火把，往地道又钻了十几米，点燃了一根长长的导火索。

　　这次使用的炸药包、导火索是防水的，是刘华根据在武警黄金部队时的经验，为征西军特制的油布炸药包和浸油导火索，滴水不沾，很适合在攻打多雨的南方时使用。

　　“快，快，都不准趴在地上，给我站起来，到箭垛那里射箭去！违令者斩！”塞耶看到城墙上大部分士兵，被天军弓箭射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怒火中烧，拔出佩剑，厉声喝道。

　　话音刚落，塞耶只感觉大地像传说中的“龙抬头”一般，连续震动了几下，脚没站稳，摔倒在城楼上。

　　随后，“轰隆…轰隆…”几声巨响传来，彷佛晴天霹雳，震得塞耶耳膜欲裂。

　　“怎么可能，不是还在下雨吗？敌军火器还能用？”这是塞耶被震昏前，脑袋保留的唯一一个念头。

　　高高的孟洪城墙，由刚开始的扭曲，变成好几段破碎、崩塌，硬生生地扯开了5个缺口，人完全可以从碎石堆冲进缺口里去。

　　“杀呀！”天军将士看到城墙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能勉强站起来的士兵，士气高涨，丢下笨重的巨盾，有的拔出弯刀，有的搭弓上箭，潮水一般，向缺了门牙的孟洪城涌去。

　　“投降不杀！”天军士兵一边高喊着唯一字正腔圆的缅甸语，一边向被震得东倒西歪的缅军杀去。

　　只有大约三成的缅军士兵在刚才的爆炸后重新站了起来，大部分的士兵不是被震下城墙摔死、摔伤，就是被城墙、砖石压在地下。

　　“叮当…叮当…”终于，缅军士兵在某些胆小的带领下，纷纷抛掉手中兵刃，跪地投降了。

　　“报告王爷，我军已经占领孟洪城！”传令兵来到中军，跪在阿里不哥的马脚下，兴奋地报告。

　　“长生天庇佑，我阿里不哥终于打赢了自己的处女战！哈哈哈。”阿里不哥兴奋地在马背上手舞足蹈。

　　“传令全军，进城！”当阿里不哥纵马进入早已插上“绿色奔马”军旗的城楼下时，映入眼帘的是歪斜的城门和两边缺口下的乱石堆，不时还有哀号从石堆下传来。

　　“命令熊世红带领炮兵押解俘虏队，救治伤员和孟洪城的俘虏，先把压在石堆下的救出来！”阿里不哥回头对传令兵说，“团以上将领迅速统计战果，到城主府汇报、议事！”

　　刚刚用水冲刷过血污的城主府内，阿里不哥从那达慕手中接过战果统计，开心地看起来。

　　本次战斗，天军阵亡20人，受伤3百多人，而杀死孟洪城守军人3百多人，俘虏包括城主塞耶、副将吴伦在内的2万5千多人，另有4千多人死于炸城。

　　“呜呜。”城主府后院传来阵阵妇人的哭泣声，打断了阿里不哥的兴致。

　　一名亲兵在阿里不哥的怒目下，知趣地到后院训斥了几声：“再哭，当心大爷我狂性大发，把你们女人脱光了扔到军营里！”顿时哭泣声立止。

　　“咳咳，属下恭喜王爷旗开得胜！”杨建荣等部将咳嗽了两声，打断了这时的尴尬。

　　“同喜，同喜！本王这次大胜，全都仰仗各位和众将士浴血奋战！本王稍后把战报传给四王兄，随后将重重赏赐大家！”阿里不哥眉开眼笑道。

　　“谢王爷恩典，属下定当再接再厉，为王爷再立新功！”杨建荣等部将跪下谢恩。

　　“来人，把塞耶、吴伦带上来！”阿里不哥喊道。

　　不一会，五花大绑的塞耶和吴伦被扔到阿里不哥脚下。

　　“你们谁是塞耶、谁是吴伦？”阿里不哥问道。

　　“呸，天国狗贼，犯我疆土，老子恨不得将尔等碎尸万段！”塞耶也不回答问题，直接破口大骂。

　　“狗娘养的光头和尚，有种的，就给爷爷个了断！”吴伦也从地上撑起来，他看到阿里不哥等蒙古人的发型，随口骂起来。

　　第83章、平孟洪（5）

　　“啪啪…啪啪…奶奶个熊，败军之将还敢猖狂！”熊世红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塞耶和吴伦跟前，一人两耳光，打得塞耶、吴伦眼前金星乱冒，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熊将军，不得无礼，还不退下。”阿里不哥看到熊世红这小子挺会来事儿，不由地会心地一笑。

　　“是！”熊世红应承道，临走前还踢了赛、吴两脚。

　　可怜的吴伦本来炸城时，就被乱石压断了2根肋骨，现在又挨了一脚，疼得嘶牙咧嘴。

　　“看岁数，你就是塞耶、他就是吴伦吧！”阿里不哥对地上二人说道，“本王爱才心切，准备收降你们，你们可愿意？”

　　“呸，狗…你痴心妄想。本城主士可杀、不可辱，决不投降！”塞耶正准备乱骂，看到熊焰又走到跟前，不想又挨耳光，马上改口。

　　吴伦现在疼得也不敢乱说话，只是蜷着身子躺在地上。

　　“好，有性格！但本王最喜欢折磨有性格的人！哈哈哈。”阿里不哥哈哈大笑，声音听起来阴森恐怖，塞耶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来人啦，把塞耶和吴伦的家属带上来！”阿里不哥厉声说到。

　　片刻，十几个老人、妇孺就被带到大厅里，“孩儿、夫君、阿爸…”哭叫声不断。

　　“闭嘴，谁再乱叫，当心皮肉受苦！”熊世红看到六王爷望向自己的眼神，又充当了一次恶人。

　　虽然塞耶、吴伦家属听不太懂汉语，但看到熊世红凶神恶煞的样子，大概也明白几分，顿时大厅又鸦雀无声了。

　　“塞耶、吴伦，听说你们也受汉化教育，应该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吧？”阿里不哥顿了一顿，继续说到：“如果你们不投降，本王杀掉你俩不说，还要杀掉你全家，让你们绝后。等以后你们祭日都没人烧纸、焚香！”

　　“你…你…”塞耶、吴伦气得青筋直冒，说不出话来。

　　“刚才你说我天国犯你疆土，纯粹放屁！如果不是那罗提小儿，杀我天国借道使者，本王现在已经到印度讨逆去了！谁会来你这烟瘴之地？”阿里不哥攻心道。

　　“你天国狼子野心，不过是假道伐虢罢了！”吴伦冒了一句出来。

　　“嘿嘿，狼子野心？你们看到澜沧国了吗，我们说借道就是借道！澜沧国举国不过五万兵，你看我们动他没有？你蒲甘王朝强横是吧，我天军牺牲50人，就全歼你们昌盛城15万兵！这次，你们也亲身经历了，本王仅仅损失20人，就拿下了你们的孟洪天险！”阿里不哥卖弄道。

　　塞耶、吴伦听到阿里不哥的战果，自信心彻底崩溃了。

　　“本王很忙，没空和你们瞎唠叨！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也不好杀，而且本王的志向也不在于缅甸这弹丸之地，以后开疆拓土当皇帝，正用得上你们。说吧，到底你们愿不愿意投降？”阿里不哥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又抛出橄榄枝。

　　“王爷，听你的意思，是准备叛出天国，自立门户？”塞耶小心地问道。

　　“放屁，谁说本王要叛乱？”阿里不哥笑骂道，“那是本王皇兄恩准了的！过几年，本王就要出海，去很远的东方，建国立业。如果你们投降，本王将重用你们，到那比缅甸大百倍的东方，不失为开国元老，你们子孙也会封妻荫子！考虑一下，马上给本王答复！”

　　“王爷，你说天国皇帝允许你另起炉灶？不可能！”吴伦怀疑道。

　　“说你们坐井观天、孤陋寡闻，你们不信，问问本王麾下将领！”阿里不哥到底年轻，不像末哥、忽必烈等哥哥稳重，他为了笼络人心，早就把刘华和众兄弟盟誓的事情说了出来，早就开始准备建立自己的班底。

　　“你们两个罗哩罗嗦的干嘛，我家王爷金口玉言，又是当今皇上的亲兄弟，难道为了招降你们两个降将，犯谋逆之罪吗？”杨建荣骂道，那达慕等将领也随声附和，纷纷斥责塞耶、吴伦二人不识抬举。

　　塞耶和吴伦面面相觑，又看了看大厅上哭红了眼睛的亲属，叹了口气道：“唉，王爷，我们愿意投降，为王爷开国大业效犬马之劳！”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像话嘛！侍卫，给二位将军松绑。”阿里不哥抚掌大笑。

　　塞耶、吴伦松绑后，被侍卫扶起来，再次给阿里不哥见礼。

　　“报。王爷，北方、南方约200里处，各发现缅军2万人！”斥候进来禀报。

　　“嘿嘿，塞将军，看来你召唤来的援军快到了，有点后悔投降吧？”阿里不哥阴笑着问塞耶。

　　“王爷，属下不敢。属下是虔诚的佛教徒，既然投降了，那种降而再叛的丑事做不出来！”塞耶跪下答道，“如果王爷信得过属下，让我出城去招降貌丁伦和道达！我全部家属都留在此地为人质。”

　　“好，如果你能劝貌丁伦和道达倒戈本王，那本王将向皇兄上书，封你为5品师长！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握，别反被貌丁伦和道达所害。”阿里不哥说道。

　　“回禀王爷，属下有绝对的把握。道达二人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别说让他们投降王爷，就是让他们杀了自己的亲爹、亲娘都行！”塞耶自信地答道。

　　“好，塞将军，本王等候你的好消息，五日后在此设宴款待你和道达他们！”阿里不哥开心地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阿里不哥在孟洪城救治伤员、安抚百姓、修补城墙、赏军分地忙得不亦乐乎。

　　“塞大哥，天国真的值得我们投效吗？”在前往孟洪城的路上，貌丁伦问塞耶道。

　　“兄弟，形势比人强呀！蒙古人可不是好惹的，我们那年少无知的大王杀了天国使者，就注定要灭国了。老哥虚度四十载，阅人无数，看那天军真是威武之师、神兵天降，凭我孟洪天险也无可奈何。算了，既然投降了，就好好跟着六王爷混吧，以后也搏个封妻荫子。”塞耶无奈地说道。

　　“塞大哥，兄弟听你的！我们一路上过来，看到不少原来的孟洪城老兵分了地回家，可见天军和六王爷言而有信，比我们那小皇帝可靠多了！”道达铁了心投降了。

　　“好，以后咱哥几个就多长点眼，夹着尾巴做人，应该能得到重用！”塞耶双手拍拍坐骑两边的貌丁伦和道达后，马鞭一挥，飞驰前去。

　　貌丁伦和道达望望不远处半山腰上的孟洪城，又互相看了一眼，回头对后面的缅军喝到：“弟兄们，加把劲，孟洪城就要到了！”

　　第84章、叙利亚（1）

　　正在云贵川西南三省巡视的刘华，同时收到了忽必烈和旭烈兀的传书。

　　忽必烈在信中简要汇报了缅北攻略的进展情况和备战那罗提的措施，请示刘华是否趁缅北的蒲东、太公、云远、通西、景麻、骠甸等6城守将或死或降、守兵薄弱的有利时机，占领这几座城池。

　　刘华认真考虑了半天，给忽必烈下达了几道命令：

　　一、同意忽必烈传令末哥他们，或派兵占领、或派降将前去劝降，总之以最小的代价拿下6城，把缅北连成一片。

　　二、任命陈志雄为景麻城主，朱以泉为通西城主，王焰为骠甸城主、雍金发为太公城主、吴永华为云远城主、杨建荣为孟洪城主、沙宣为木邦城主，伯颜为木来城主，那达慕为蒲东城主，郝经为昌盛城主……到任后仍保留军职，由忽必烈统一号令。其他有功将士也都按功劳封官晋爵。

　　三、塞耶、吴伦、伦德多、鄂焕、道达等降将官升一级，到重庆面圣后，再调任云南、广西、安南等地任军政主管。

　　四、刘华考虑到兵员不足，让忽必烈把缅军俘虏中表现良好的低级军官，免除苦役到缅北各城任陈志雄等人的副手。另外，俘虏中身强力壮、愿意加入天军的，择优录取，待遇和天军将士等同。

　　“书记官，传旨：本次征缅战役中牺牲的将士，家属除发给抚恤金外，到缅甸去还将得到100亩土地，免税10年；天国、宋国各地民众，凡是到缅甸去的，天国将分地50亩，政策等同前次《赏田令》；商人在那经商将免税5年！”刘华下令道。

　　刘华考虑到再等一个月与那罗提决战后，缅甸即将被自己吞并，急需移民过去打乱那里的人口结构，这样缅甸以后才能长治久安。目前缅北指日可下，就让云南、广西、安南邻近地区的百姓过去“霸占”吧。

　　最后交代忽必烈送几百头象兵到重庆，刘华又给旭烈兀回了信，让信鹰传回叙利亚。

　　一个星期后，叙利亚哲吉莱特城。

　　“诸位，皇兄已经给本王回信了！”旭烈兀兴奋地宣布，“他已经同意我们建国。”

　　旭烈兀自大统元年2月初离开重庆，带着“鬼见愁”和长生教士，用了3个月的时间才回到在叙利亚的根据地哲吉莱特城。随后，他向麾下郭侃、怯里不花等重臣通告了刘华让众兄弟另起炉灶、“歃血为盟”等重大事项。郭侃等人听得不住为皇上的宽阔胸怀唏嘘，同时也为自己能成为旭烈兀的开国元老而狂喜。

　　经过几天的商议，旭烈兀向刘华写信，商量建国的事情。出于对大哥的尊重，旭烈兀提出国名为“伊利王国”（伊利，突厥语“从属”的意思），自称为王，比天国低一等级。

　　刘华前思后想，觉得既然已经放手让兄弟们另起炉灶了，就没必要在意这个虚名，所以回信让旭烈兀另取国名，自立为皇帝，不必从属天国。

　　“皇上真乃万古无一的圣君呢！”郭侃等人听完旭烈兀的话，心中都默默地赞叹道。

　　又经过几天的商议，旭烈兀采纳了郭侃的意见。决定立国号为“西”（借用一下张献忠的政权名字），尊拖雷为太祖。年号取名为蒙恩，意思是不忘蒙哥的恩情，志在西方，永不向东。

　　1260年5月底，大西帝国成立了，由此揭开了欧洲腥风血雨的序幕。

　　6月初，旭烈兀命郭侃率领3万人马进攻黎巴嫩首都牙发斤城，然后西征富浪国（今地中海塞浦路斯群岛）。自己则亲率5万大军进攻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及全境，因为他心中还惦记着要“弄”些大马士革的铁匠给重庆的大哥送去。

　　由于去年旭烈兀回重庆后，蒙古军队都偃旗息鼓，没有大的军事行动，所以这次当旭烈兀大军进入额弗刺特河时，叙利亚朝野大震。

　　“诸位爱卿，西国皇帝旭烈兀刚刚派出使者，要求我们投降。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不知诸位有何应对良策，最好能称臣作为从属！”叙利亚艾育伯王朝国王纳昔儿，满脸愁容地咨询众臣意见。

　　纳昔尔60多岁年纪，矮小臃肿的身材，脸庞上刻满了愁云，与便便大腹丝毫不协调。

　　“陛下，去年您向旭烈兀上表臣服，他已经断然拒绝，要求我们纳土归降，依我看附庸称臣，旭烈兀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末将恳请领兵御敌，死也要弄旭烈兀个鱼死网破！”兵马大元帅贝巴思跪下，陈述道。

　　贝巴思已经年过半百，花白的头发和胡须，掩饰不了他百战沙场的军人气质。作为叙利亚军方的主心骨，他出生王族，战功赫赫，深受军民爱戴。

　　“陛下，万万不可接战。”一脸奸相的叙利亚大宰（伊斯兰国家的宰相）怯马鲁丁。乌马尔，急忙阻止道：

　　“当初蒙古三次西征，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敢于抵挡者无不被屠杀殆尽。特别是这次西征，旭烈兀8年前奉蒙哥之命率军东来，进入波斯境，进攻亦思马因教派在波斯建立的木剌夷国，攻克许多城堡，国王鲁克纳丁投降后被杀，木剌夷国人民被屠杀殆尽。旭烈兀灭掉木剌夷国后，前年又向巴格达进军。

　　旭烈兀遣使命哈里发穆斯塔辛投降，遭到拒绝，遂分军三路并进，抵达巴格达城郊，从四面发起猛攻，用投石机轰击城墙，攻占巴格达城。哈里发穆斯塔辛率领教长、法官等出城投降。旭烈兀下令将穆斯塔辛及其长子处死，蒙古军入城，肆意杀掠，纵火烧城，居民死者数十万，建国五百多年的阿拔斯王朝至此灭亡。陛下，大西军乃虎狼之兵，我叙利亚实难抵挡呀！为了叙利亚百万黎民百姓，还有王族的血脉，微臣恳请陛下忍辱负重，还是纳土归降吧！”

　　第85章、叙利亚（2）

　　“大宰，此言差矣！我叙利亚人是高贵的民族，是真主安拉的子民，怎么能让那些野蛮的异教徒统治？我贝巴思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贝巴思大义凛然道。

　　“元帅，难道全叙利亚就你一个人不怕死？难道为了你虚幻的勇敢之名，就要把全国军民带向死亡的深渊？难道你想让陛下和整个王族都为你的英勇陪葬？你万恶的用心，是伊斯兰教的耻辱！我想，真主安拉是不会保佑你打赢这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的！”乌马尔反唇相讥道。

　　“乌马尔，你…你找死！”贝巴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军人的鲁莽让他不假思索地拔出了腰间弯刀，指着乌马尔怒喝。

　　“陛下，元帅要当廷行凶，求大王为微臣做主呀！”乌马尔快步躲到纳昔尔的身后，可怜巴巴地寻求保护。

　　“元帅，息怒。快把刀收起来，别伤了人！”纳昔尔连忙劝阻。

　　“陛下，末将恳请您下旨诛杀妖言惑众、卖国求荣的乌马尔，以正民心，鼓舞士气！”贝巴思仍然不依不饶道。

　　“陛下，千万别听贝巴思的，微臣侍奉大王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嘛。”乌马尔跪下苦苦哀求。

　　朝堂上，异密宰奴（叙利亚的伊斯兰教首领）丁。苏黎曼等人也出来为乌马尔求情。

　　“元帅，你的提议本王万万不能采纳！大宰为相多年，劳苦功高，哪能你说杀就杀，以后让本王如何面对文武百官？”纳昔尔确实也舍不得乌马尔这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弄臣。

　　“陛下，杀不杀乌马尔也不所谓，但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你千万不能胆怯、退缩呀。”贝巴思也跪下劝谏。

　　“元帅，你不必多说了。既然你有勇气抵御旭烈兀，那本王给你20万人马，于额弗剌特河流域部署防守。”纳昔尔下旨。

　　贝巴思见到纳昔尔愿意出兵御敌，也不再纠缠，领旨下去调兵了。

　　“报。皇上，纳昔儿遣退我国使者，现已任命元帅贝巴思结营于大马士革城北不远的伯儿哲，防御额弗剌特河流域！”大西军密探向旭烈兀禀报。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宣千户以上军官前来军议！”旭烈兀大氅一撩，高声说道。

　　虽然旭烈兀在重庆见过天军的军队编制，但是长期的独立作战也让他有自己独立的见解，所以立国后并未按天军编制进行改革，而是继续沿用了蒙古的十进制编制，分为万户府（统兵3000——7000人）、千户所（统兵300——700人）、百户所、牌子（10户）等4级，分由万户、千户、百户、牌子头统领。非蒙古军的万户府、千户所又置“达鲁花赤”，是为监军官，专由蒙古或色目贵族担任。万户府上设都万户府、大都督府等，侍卫亲军在千户所上设指挥使司。

　　1260年6月4日，旭烈兀兵至额弗刺特河第一道关卡——哈朗。

　　哈朗城池周长约4公里，是一座小城，整个城池与贝卡山脉相连，以城为关。城高14米，厚7米。全城有2座主要城门，并有多种伊斯兰模式的防御建筑，是一座防御体系比较完整的城关，有“叙利亚第一关”之称。

　　“开火！”旭烈兀一声令下，100门“鬼见愁”吹响了死亡的号角，在经过五轮炮火覆盖射击后，大西军轻松地占领了哈朗。

　　旭烈兀帅军进入了这座古城。

　　战后的哈朗城墙建筑基本完好，主要街道和小巷，大部保留原样，特别是保存众多的清真寺和叙利亚民居使得古城更加典雅古朴。旭烈兀登上使古城最为增色的是关城东门——叙利亚第一关城楼，雄视四野。东望，可俯视哈朗关城全貌及关外的原野。北望，遥见贝卡山脉的雄姿；南边的大海也朦胧可见。

　　“大哥，小弟一定会好好使用你赏赐的神兵利器，为我蒙古征服欧洲！”旭烈兀在接到部下送来的战报后，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战果，让他意气风发，“传令全军，安抚百姓，加强城防，休整半日，明日继续前进！”

　　1260年6月5日，旭烈兀留下了1万兵马和一些长生教士给左军统帅——万户孙扎克，让其继续在哈朗一代安抚百姓，招兵买马，而他率领怯里不花等4万大军，前往额弗剌特河畔的华莱特（今土耳其之比雷季克）。

　　途中，旭烈兀收到了郭侃的军报——郭侃凭借100门“鬼见愁”，也已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黎巴嫩的牙发斤城，全歼牙发斤守军8万人，其中俘虏6万，杀死2万多。

　　郭侃，字仲和，1217年出生，原籍陕西华州，蒙古西征将领，曾带兵攻打至西亚。后出任元朝官员。郭侃乃唐朝名将郭子仪的后人，爷爷为郭宝玉，父亲为郭德海，郭侃是其次子。郭侃幼年时被蒙古将领木华黎部下史天泽所收养。1232年从军伐金，任百户长。1245年升任千户长。

　　1253年他随旭烈兀征西，其足迹越过喀什米尔。1256年渡过阿姆阿，侵入波斯领土的第一个关口为鸾城阿拉莫德，此地乃是在一百六十年间威猛席卷全西亚的回教伊斯玛伊教派暗杀教团的根据地。当时，五万兵力死守绝壁上的要害，死斗之末，郭侃攻陷落了磬城阿拉莫德，歼灭了暗杀教团。而也以此事为开端，当其转往东南准备征服喀什米尔时，竟然不战而胜，被称为不费一兵一卒即可陷城的常胜将军。

　　郭侃一生攻下了约七百座城，其中有中国式的城、伊斯兰式的城和西欧式的城（耶路撒冷的十字军小国），郭侃行军有纪律，常于野外露宿，暴风雨时也不入民舍，军队所至皆兴课农，吏民畏服。有子二人，长子秉仁、次子秉义。（详见作品相关）第86章、叙利亚（3）“传令郭侃，接收黎巴嫩全境，稍作休整后，全力进攻富浪国！”旭烈兀让传令兵给郭侃飞鹰传书。

　　与此同时，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

　　“陛下，旭烈兀居然没花到半日，就攻克了哈朗雄关，死伤不过百，现在大西国军队兵锋所向、势如破竹。陛下，您可要早作打算呀！”大宰乌马尔貌似苦口婆心道。

　　“爱卿，现在本王也是焦头烂额，不知所措啊！不知你有何良策？”纳昔尔王问道。

　　“陛下，当初你就不应该听贝巴思的，搞得现在是箭在弦上，骑虎难下。唉，依臣愚见，应该做几手准备，一是立即派使者携带财宝前往埃及，请求援兵，共同对付旭烈兀这些异教徒；二是马上把王妃、王子和王族迁往埃及等穆斯林国家，叙利亚如有不测，也好为陛下和艾育伯王朝留下血脉；三是。”乌马尔欲言又止。

　　“三是什么？”纳昔尔王焦急地追问。

　　“三是如果旭烈兀兵临大马士革城下，陛下不如舍车保帅，献出贝巴思人头，把决不投降、拥兵自重的责任推给贝巴思，陛下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乌马尔字斟句酌地说道。

　　“爱卿所说，句句都是老成谋国的金玉良言，本王感激不尽。本次出使埃及的重任，就交给你吧！退敌之后，本王将重重有赏。”纳昔尔王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动情地说。

　　接下来半个月，旭烈兀攻克华莱特后，又乘势攻克马布格城。旋即，旭烈兀大军又连克额弗刺特河岸上的奈札姆、札八儿、哈鲁尼忽思、剌失等堡，完全扫平叙军的弗剌特河防线。

　　兵马大元帅贝巴思看到20万大军死的死，逃的逃，羞愧难当，再加上经王宫内线密报，得知纳昔尔王想要杀他献头之事。又羞又怒之下，遣散兵将，逃亡国外，隐姓埋名。

　　前往埃及的乌马尔说断三寸不烂之舌，借兵也没有成功。因为埃及由萨拉丁在1176年建立的阿尤布王朝，现在国家内乱，国无君长，无法援助。乌马尔看到事不可为，又不愿意回大马士革给纳昔尔陪葬，所以席卷这次拿到埃及来行贿的金银财宝，脚板心抹油——溜了。

　　这样一来，叙利亚的民心、军心、更加惶恐不安，乱作一团。

　　旭烈兀突破额弗剌特河防线后，收复降兵，兵力增至15万，向叙利亚北部重要城市阿勒颇进军，对叙利亚国实施大迂回作战。

　　阿勒颇城由10万军队把守。阿勒颇城的守将木阿匝。木突兰沙亲王见大西军兵多将广、火器犀利、来势凶猛，旋即退回，下令禁止出战。翌日，旭烈兀军到达城外。一部分戍兵同居民不听号令，出屯于阿勒颇东北的班忽撤山，向旭烈兀发起攻击，被旭烈兀击败。

　　接着，大西军乘势进攻班忽撤山。班忽撤山屯军败退奔还，死伤甚重。旭烈兀进攻阿勒颇北方之阿匝思城（今叙利亚之阿札兹）。在西军压力下，阿尔哲鲁亲王率阿匝思全城30万军民投降。

　　“Assalamualaikum（沙拉马列果），堂兄，大西军兵强马壮，还有神兵利器，你是打不过的，还是投降吧！”刚刚投降旭烈兀的阿尔哲鲁亲王，被派往阿勒颇城劝降木阿匝亲王。

　　“呸，不要脸的东西，自己不战而降，还跑来当说客！我艾育伯王朝有你这样的子孙，简直是种耻辱！如果不是《可兰经》圣谕，不能骨肉相残，老子恨不得将你五马分尸！趁我还没后悔，还不快滚！”木阿匝亲王厉声怒喝道。

　　阿尔哲鲁亲王抱头鼠窜回去，向旭烈兀报告事情经过。旭烈兀仰天长笑后，召集部将军议，部署攻城事宜。

　　阿勒颇城，城壁坚固，兵械亦足。旭烈兀军先沿城掘壕，宽4肱，深5尺，壁高5肱。这一工程，一夜完成。尔后，旭烈兀军开始攻城。经3天激战，攻克阿勒颇城，俘虏10万余人，木阿匝亲王也在其中。

　　旭烈兀多日对木阿匝劝降未果，恼羞成怒，下令将木阿匝五马分尸，人头挂于大营外，震慑降军军心。

　　尔后，旭烈兀率军从阿勒颇城，进逼大马士革。

　　在攻破叙利亚国阿勒颇城后，旭烈兀乘势以大骑兵集团快速南下进攻叙利亚国都城大马士革。叙利亚纳昔儿王得知阿勒颇城失守后，急忙外逃。旭烈兀率军10余万攻克纳木鲁思城后，直趋大马士革。

　　大马士革是一座有4000年历史的美丽古城，位于安提黎巴山山麓、卡辛山脚下的一片平原上，巴拉达河和阿瓦什河的汇合处，西边是地中海，南边地势渐渐升高，最高延伸到戈兰高地；东边是一片沼泽地；北边和东北边是大马士革平原。从古老的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塞尔柱帝国、阿拉伯帝国到花刺子模时代，大马士革一直被誉为“天国里的城市”。至今还保存着古罗马和阿拉伯帝国时期的许多名胜古迹，堪称“古迹之城”。

　　纵贯古城东西的直街在古罗马时代就是全城的主街，现存的主要古迹都在这条大街上及其附近。其中有始建于公元705年着名的倭马亚大清真寺；中世纪时代的凯桑门，传说耶稣基督的使徒圣保罗就是通过此门进入大马士革的。后来，当圣保罗被基督教的敌人追逐时，他被教友放在篮子里，从大马士革的城堡上降落在凯桑门，从而逃出大马士革。

　　后遂在这里建有圣保罗教堂，以资纪念；公元11世纪建成的古城堡，是这座历史名城的骄傲；哈马迪市场旁边，有一座四合院式木石结构的房屋，是古代“丝绸驿站”的遗迹。在大马士革城还有历史上各个时期建成的许多清真寺，这些清真寺都体现了伊斯兰的传统，代表了伊斯兰各个时期的艺术风貌。

　　——

　　1、Islam（伊斯兰）一词是『和平』的意思，而伊斯兰教徒之间常用的问候语『Assalamualaikum（沙拉马列果）』，意思是『祈求真主赐平安给你』。

　　2、宰奴哈菲齐：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艾哈迈德之徒，是为叙利亚及周边伊斯兰教的首任领袖。

　　第87章、叙利亚（4）

　　6月18日，大马士革的标志性建筑——倭玛亚清真寺。该寺占地3.3万多平方米，用巨石垒成，四周有护城河，河上有吊桥。城堡上有300个射孔，谯楼似的高塔，上有堞眼。

　　“沙拉马列果，各位长老、绅士和将军，今天本宰奴以宰奴哈菲齐之圣名，召集大家开会，共商当前战争局势。何去何从，大家各抒己见、磋商磋商！”自纳昔儿离开大马士革后，异密宰奴丁。苏黎曼成了最有权势的人物。

　　“尊敬的苏黎曼宰奴，在这个清真寺城堡里，叙利亚历史上3位杰出的苏丹——努拉尔丁、萨拉丁和扎赫尔。倍贝尔，指挥过许多抗击外族入侵的战役。打败十字军的阿拉伯民族英雄萨拉丁的陵墓也在倭马亚清真寺附近。作为城防军的主将，我定当继承先辈的荣光，誓死保卫大马士革！”一名将军打扮的青年，左手握拳，捶击右胸，信誓旦旦地说道。

　　“本。拉丁，至高无上的真主安拉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大西军队势如破竹，兵临城下，唉。我们还是不要做那无谓的抵抗吧！”一名杵着法杖的白发苍苍的长老唉声叹气道。

　　“没错，就连身经百战的贝巴思元帅遇到旭烈兀，也是损兵折将、生死未卜，你拉丁算哪根葱，也敢逞能？我看，还是投降吧，好死不如赖活！”一位长得肥头大耳的绅士出言不逊。

　　一时间，清真寺内唇枪舌剑，吵闹不堪。

　　“咳咳。各位，本宰奴思前想后，为了叙利亚的黎民百姓不重蹈木剌夷、阿拔斯两国的覆辙，为了不让大马士革血流成河、坍塌在叙利亚的大地上，本宰奴。本宰奴同意大家的意见，把大马士革献给旭烈兀！”苏黎曼看到同意投降的长老、绅士占了绝大部分，只好干咳两声，神色黯然地宣布。

　　“苏黎曼。你们这些叙利亚的败类！如果旭烈兀这个异教徒进来，你们都得信奉长生教！我倒要看看，等你们死后，怎么去面对真主安拉和地下的列祖列宗？哈哈哈。”拉丁气极而笑，一撩战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真寺。

　　次日，异密宰奴苏黎曼率领全城知名人士，打开城门，把大马士革城献给了旭烈兀。

　　旭烈兀赐予苏黎曼锦袍，并任命其为叙利亚的省长。

　　当时，防守大马士革城的拉丁和两三万军队尚未降服，坚守在城中堡垒里负隅顽抗。6月21日夜，怯里不花的部队开始围攻，并以火炮进行猛烈轰击。至6月22日，怯里不花的部队进入各大堡垒后，杀死包括拉丁在内的所有守军，毁其戍楼过半，并将其一切战具全部销毁。

　　至此，历时半个月的大马士革之战，胜利结束。从此，旭烈兀亦占领叙利亚全境。

　　此次大战，决定了多年统治叙利亚的艾育伯王朝灭亡的命运，从而天国、西国已牢牢地控制了从中国到西亚，从印度到地中海的重要商道……当旭烈兀攻打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的时候，刘华正和王坚一行从广西归顺州（今广西靖西县）进入安南高平，赶往河内府。

　　“陛下，郑辉昌真的像密报所说的那样？”王坚面色凝重地问道。

　　“国丈，一开始，朕听说郑辉昌所作所为，也不太相信。但后来经过详细调查，不论是监察处还是长生教分部，所有密报内容都是一样的！这次朕一定要亲自提审这狗娘养的！”刘华咬牙切齿道，马鞭一挥，向前冲去。

　　自从上个月刘华得知前陈余逆要在安南搞大动作，就增派了密探前往安南。

　　密探本来对省长郑辉昌还没多留意，结果从民间得来的情报触目惊心，所以不敢怠慢，急急忙忙报告刘华，令刘华大惊失色。

　　郑辉昌不但欺上瞒下，对《赏田令》分地政策大打折扣，而且欺男霸女，鱼肉乡民，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安南各地民众私下里都称之为“郑剥皮”。后世作为平头百姓的子弟，刘华向来就对官僚腐败深恶痛绝。只因为刚刚建国，政治制度还不健全，所以只要不太过分，刘华对手下的官员睁只眼闭只眼，还是比较宽容的。而今，恶战当前，郑辉昌居然还不收敛，再加上前陈余逆的煽阴风、点鬼火，如果激起大规模的民变，安南局势将会一发不可收拾，这是刘华所不愿看到。

　　所以，这次带一身戎装的贵妃王琦视察完云贵川三省，刘华就马不停蹄赶到广西。会同在那里蹲点主持军务的老丈人王坚，前往安南兴师问罪。

　　王坚和女儿王琦对视了一眼，带着5百皇家卫队，策马跟上。

　　这次视察，刘华看到经过大半年的休养生息，原本人口众多、兴旺发达的四川、重庆等地锦上添花不说，就连天高皇帝远的云南、贵州、广西也是日新月异，不但城内都铺完了水泥路，就是郊外官道大多也铺设了宽阔的水泥路，路边田地稻黄菜绿，贩夫走卒络绎不绝。但从广西进入安南后，内地欣欣向荣、大兴农工的氛围为之一变，映入眼帘的一派民生凋敝、半死不活的景象。

　　第88章、告御状（1）

　　清晨，刘华他们来到一个小村落，看到大群村民熙熙攘攘，携老扶幼，壮年推着独轮车，像是举村搬迁的样子，连忙下马询问。

　　“老人家，你们这是去哪呀？”刘华问一个汉族打扮的老头子。

　　面黄肌瘦的老人，用他黯然、昏黄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刘华。看到面前的是位身穿汉族华贵服饰的中年人，后面是全副武装的骑兵，所以不敢怠慢，连忙作辑行礼，回答道：“回禀大人，前不久当今皇上下旨，昭告天下，愿意去缅甸的分地50亩，所以小老儿全家准备搬家到缅甸去！”

　　“老人家，这一路路途遥远，地又不多，何必你们一大把年纪了还去遭这个罪，你家派几个人去分地就行了！”刘华心中虽然有些明白，但还是想亲口问问。

　　“这事说来话长！唉。大人，祸从口出，小老儿不敢说，你就别问了。”老汉摇摇头，叹气道。周围围观的村民仿佛受了传染，也都摇头叹气，没人敢说话，纷纷散开，准备赶路。

　　“各位父老乡亲，这位大人是京城的高官，郑辉昌那狗官见着我们大人也要磕头行礼的！你们不要怕，有什么冤屈，都向大人禀告吧，我家大人将为你们做主！”王坚看到刘华给他使眼色，于是就当了传声筒。

　　“大人，你是重庆来的钦差御史吧？怪不得你这么多随从，这么大的气派！小老儿活了六十多岁，还是第一次看到！”刚才那个老汉一下子来了精神，说话也有底气了，仿佛年轻了10岁。

　　“55555。长生天开眼了，让皇上派来钦差帮我们申冤呢！”周围原本想赶路的村民一下子又围了过来，要不是500皇家卫队把刘华他们团团围住，可能现在几千村民已经都跪到刘华跟前了。

　　“大人，草民有冤，请青天老爷为小人申冤呢！”外围一个粗旷的大嗓门在吼叫。

　　“巴特尔，带喊冤的村民过来！”刘华吩咐贴身侍卫巴特尔道。

　　不一会，一个满脸伤疤、缠着绷带、杵着拐杖的壮汉被带到刘华面前。

　　“不必多礼，壮士有何冤屈，尽管向本官道来！”刘华拉住正准备放下拐杖下拜的壮汉，说道。

　　“谢大人，小人陆二，原籍江苏盐城建湖，半年前因皇上《赏田令》来到安南。那安南省长郑辉昌不遵皇上圣旨，克扣分田数量，以次充好，乡亲们都敢怒不敢言。”那汉子眼睛噙满泪花，继续说到：“本来我们都是中原无地百姓，能分到十几亩的地也满足了，但是那郑辉昌不但不免税，反而巧立名目搜括百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一个月前，郑辉昌到此地巡视，趁小人不在，居然。居然把我娘子非礼，55555，可怜我娘子不堪其辱，跳井自杀！草民气不过，和几个乡亲找到河内府去，也被郑辉昌那厮打断手脚，直到现在才能下床走路。”

　　“啪！”刘华气得掰断马鞭，厉声怒喝：“乡亲们，是朕用人不当，让小人得势，对不住大家啊！”

　　“朕？您。您就是当今皇上？”一个读书人打扮的村民噗通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朕就是当今皇上！陆二，还有各位乡亲，你们有什么冤屈，马上随朕去河内府，朕将亲自提审郑辉昌那千刀万剐的狗东西，给你们出气！”刘华一路上都没泄露身份，刚才气极失言，现在也只能认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包括陆二在内的所有乡民，都跪下泣不成声。

　　刘华让侍卫给陆二找了匹马，一起前往河内。临走前，刘华告诉村民，不要全家迁往缅北，以后这里将给大家补够前次分配不足的土地。

　　“巴特尔，马上挑选50名侍卫，前往安南各地，通告百姓，就说朕亲临河内，有何冤屈，都到河内来告御状！”刘华吩咐完，策马怒奔而去。

　　半日后，刘华一行来到了河内府。

　　河内，位于红河三角洲西北部，坐落在红河右岸和红河与墩河的汇流处，无论是从南方到北方，还是从内地到沿海，均是必经之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拥有安南北方最大的河港，地处亚热带，因临近海洋，气候宜人，四季如春，降雨丰富，花木繁茂，百花盛开，素有“百花春城”之称。

　　几个月来，河内市政建设搞得不错，郑辉昌把城内都铺上了水泥路，路边也种上了果树。虽经过前年的兵荒马乱，但近千年的李、陈朝的古建筑经过维修，宫殿也焕然一新，焕发着迷人光彩。一些街道依然保持昔日专业性的传统，以行业为街名，如皮行、铜行、棉行、糖行、麻行、桃行、帆行等。

　　河内名胜众多，着名的有还剑湖、西湖、文庙、独柱寺、龟塔、二征庙、玉山祠、巴亭、螺城、竹帛湖、百草园、灵光寺、昭禅寺、栋多岗、莲派寺、象伏寺、金鼓祠、风塔、医庙等。还剑湖位于河内东南部，形状略呈椭圆形，湖区林木青翠，湖水清澈似镜，湖光树影，交相映衬，环境幽静，风光秀丽，是河内第一景。

　　“各地形象工程搞好了，但是像郑辉昌这样的狗官，天国还有多少呢？重庆周边还将就，但青藏、和林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呢？”黄昏，拽马行走在花果飘香的街道上，刘华心情丝毫高兴不起来。

　　“微臣郑辉昌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郑辉昌听到城门卫兵报告，急急忙忙率领安南省府所有官员，到府衙门口跪迎圣驾。

　　“来人，把郑辉昌等人全部拿下，统统打入府牢，听候审判！”刘华懒得和这群狗官啰嗦，刚见面就抓人。

　　“皇上，冤枉。微臣冤枉呀。”安南省府一干官员被凶神恶煞的皇家卫队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全部被押往大牢，有的被吓得屎尿横流，有的心有不甘地喊冤。

　　刘华向王坚叮嘱了了几句，便和王琦进府衙去了。

　　第89章、告御状（2）

　　“河内府的百姓听着，今天圣上御驾亲临，专程来安南彻查狗官郑辉昌，你们回去奔走相告，有何冤屈的，明天都到府衙来告御状，圣上将替你们洗雪沉冤！”王坚向周围看热闹的群众高声宣布道。

　　“哗。皇上圣明！皇上万岁！”刚才看到平时横着走的郑辉昌一干官员，莫名其妙地被抓，在场的几百个群众还云里雾里，不知何故。现在听王坚说皇上来抓腐败分子了，大家兴奋异常，纷纷跪地磕头，一为鱼肉乡民的坏蛋郑辉昌倒台，二为有了亲睹皇上尊容这一终身难得的谈资。

　　当天晚上，刘华一行在府衙居住。府衙是由原先的紫城改建的，御苑园林，景色秀丽，紫城内楼台殿阁，金碧辉煌，宝塔高耸，寺庙林立。

　　看得刘华不住摇头，连连叹息“陈朝腐败，修宫殿的钱拿来建设军队，起码可以推迟几年被兀良灭国吧！”

　　当晚，安南河内府紫城，刘华和王坚正在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办公。

　　“陛下，塞耶他们来了，在门外候旨觐见！”巴特尔向刘华报告。

　　刘华正在烛光下阅读忽必烈的军报，听到巴特尔报告，微微抬起头，说道：“宣他们进来！”

　　不一会，塞耶、鄂焕等缅甸降将鱼贯而入，跪在刘华面前，山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朕和你们初次见面，大家不必拘束，各自做下自我介绍吧！”刘华揉了揉疲劳的双眼，说道。

　　塞耶等人按照级别高低，纷纷做了自我介绍。

　　半个月前，末哥、阿里不哥用劝降、缅北降兵混入开城等方式，已经不费吹灰之力、轻松加愉快地拿下了缅北骠甸、太公等6城，基本上没什么伤亡。忽必烈在全面掌控缅北后，征兵5万，收复降兵5万，总兵力增加至20万。按照圣旨，留下塞耶等降将家属在缅北，派了3千大军“护送”他们前往重庆面圣。结果他们刚走到安南，就得知刘华御驾亲临河内，所以大家快马加鞭赶到河内府觐见。

　　“塞将军，现在缅北局势如何？”通过以前忽必烈的军报，刘华对面前这个40多岁的久经沙场的精壮将领挺感兴趣。

　　“回禀陛下，自从半月前收复太公、云远等6城后，现在缅北尽在天军掌握中。木来、木邦和孟洪城修往云南腾冲、永昌两府的道路也在紧锣密鼓进行。缅东的金环三兄弟、董荼那、阿会喃等人，龟缩在孟爱、孟弄、孟马、车里、木连等城不敢动弹。陈志雄等新任城主在缅籍副手的帮助下，已经逐渐进入角色，安抚百姓、加固城防、打造火器、分田分地。一切都干得有声有色！微臣等自叹不如。”塞耶小心翼翼地说道。

　　“如此甚好，朕心甚慰！”刘华会心地一笑，继续说道：“各位将军，你们弃暗投明，朕定当根据你们的特长，善加重用！天色已晚，各位鞍马劳顿，就先退下在紫城休息一晚吧。”

　　“谢主隆恩！”塞耶等人跪下谢恩，正欲告退。

　　“陛下，明日将审理郑辉昌一案。但此案千丝万缕、牵涉甚广，微臣建议陛下不如让塞耶、伦德多等城主办理，陛下也可以稍微轻松一些！”王坚建议道。

　　“国丈，朕正有此意。明日开始，赛爱卿你们十几位城主就在紫城找些房间，负责郑辉昌一案的初审。等你们把各个案子分类归纳后，由朕终审！”刘华酝酿了一会，嘱咐道。

　　“国丈，现在朕有了十几个帮手，就另外安排你一项重大任务。明日你就带5千人马出发，作为御史巡视安南全境，查办贪腐，吊民伐罪。同时，朕让密探配合你，秘密搜查宋国运往安南的20万套武器、甲胄，不能落入暴乱分子手中！”塞耶等人走后，刘华又吩咐王坚道。

　　“遵旨！”王坚领旨告退。

　　次日一大早，紫城铜钉大门3门大开，河内府和周边临近的府县告状和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把紫城城门围得水泄不通了，而更远地方的告状百姓还在路上。在维持秩序的士兵引导下，陆二等百姓们陆陆续续被领进十几个房间申诉冤屈。

　　“陛下，这是微臣等5日来初审的结果。贪污103件、伤人杀人32件、欺男霸女81件、克扣赏田10万多件。涉及安南各级官员155人。”十几天后，塞耶拿出初审结果。

　　“岂有此理！朕给各级官员的俸禄比其他国家的四倍还多，居然还贪得无厌、鱼肉百姓。难道整个安南官僚都烂掉了？”刘华对挖出来这么多贪官，约占整个安南官员总数的90%，感到不可思议和莫名愤怒。

　　“陛下，恕臣直言，之所以有这么多的官员犯案，其实主要是我们《天国法典》对贪腐非常严格，所以涉案官员就多了，要放在缅甸根本就不算犯罪！当然还是有几个明哲保身、没有涉案的官员。”塞耶解释道。

　　《天国法典》是刘华根据后世《民法》、《刑法》、《民事、刑事、行政诉讼法》，交代司法部制定的首部法典，5月份才初步定稿颁布。内容宽泛，科学合理，比宋国的《大宋律》不知道先进多少倍。

　　“哦，安南还有几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官吗？”刘华诧异道。

　　“回禀陛下，据微臣等人初步审理和各地百姓反映，西贡县的县长文壁等官员，无一犯案。文壁德才兼备，对部属要求严格，在西贡百姓中口碑不错，都称其为文青天！”塞耶啧啧赞叹道。

　　——

　　紫城：李朝、陈朝皇帝、后妃及其子孙、侍从居住的地方称紫城，里边还有朝臣、官吏的办事机构所在地。

　　第90章、告御状（3）

　　“文壁？呵呵，文氏兄弟都不是等闲之辈呀！唉。三个兄弟就文天祥不肯出来为我效力。”刘华一下想起了年初录用的文天祥弟弟文壁、文璋，心中苦笑道。

　　“塞爱卿，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朕很欣赏你。不知道这安南省长的官职，你可满意？”刘华沉思了一会，突然问道。

　　“陛。陛下，微臣感激涕零。只是。微臣刚刚投降过来，不敢接受陛下厚恩！”塞耶也非常意外，见到刘华才一个星期，就被委任成封疆大吏，做天国的官简直比坐火箭还快。作为降将，出于对刘华的不了解，他可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

　　“哈哈哈。塞爱卿，朕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光是你，天国很多高官都是降将，连朕的国丈王坚都是，你现在放心了吧！”刘华仰天长笑道。

　　“谢主隆恩！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塞耶在缅甸官场上混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心悦诚服地给上级磕头谢恩。

　　“爱卿免礼平身，朕就把安南交给你了！既然你欣赏文壁，朕就升他当你的副手。好好干，干得好，以后还有更大的权力和地盘给管理！”刘华拍拍塞耶的肩膀道。

　　“谢陛下厚爱，微臣决不辜负您的栽培！”塞耶再次谢恩。

　　次日，河内府菜市口刑场。

　　“午时三刻已到，陛下是否行刑？”新任安南省省长塞耶请示道。

　　“行刑！”刘华坐在刑场正中的看台上，看着刑场四周围观的几十万百姓，黑压压的脑袋把刑场和四周街道、楼堂馆所都挤得不剩一点空隙，不由得感叹郑建红等人祸国殃民之甚。

　　“原安南省省长郑辉昌，贵州黔西人氏。恶贯满盈、罪大恶极，经皇上御批，1千刀凌迟处死；原河内府府长吴建红，四川芒昌人氏。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经皇上御批，腰斩。”塞耶在刑场上大声宣布郑辉昌等死刑犯的刑罚，每宣布一个，几十万民众大声叫好一下，欢呼声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这次155个犯案官员，除了郑辉昌等10多个欠下命债、罪大恶极的，其余的刘华考虑到《天国法典》刚颁布、官员受历史恶习的影响很深，所以都从宽处理。较轻的退还财物、官降一级，稍重点的发配军中当兵，这些人有文化，东山再起还是有前途的。另外，根据后世“罪不及妻女”的原则，所有没有涉案的家属都不予追究。像郑辉昌被抄家后，原配夫人、小孩和那几房姨太都被发给适量财物，遣送回娘家。

　　但是，《天国法典》的条文法理虽然科学合理了，但却保留了当时凌迟、腰斩、砍头等残忍的刑罚。因为刘华认为，不论乱世还是盛世都要用重典，只有让犯罪分子胆战心惊，才能维护法律的尊严和平民百姓的权益。过于讲人权和人道的法律，只会助长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比如后世，很多国家出于人道和人权考虑，免除了死刑，国外很多罪大恶极的被判处几十甚至几百年徒刑，国内很多像成克杰、胡长清之流高官还不用枪毙，而是享受一般人没资格享受的“安乐死”，根本不能让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也不能警示世人。

　　所以，这次刘华利用郑辉昌之流来做反面教材，已经命令宣传处编印了《一个高官的陨落》等号外，让天国官员和百姓看看触犯法律的下场和刘华惩治腐败的决心。

　　“啊…啊…痛杀我也！”在牢里已经脱形的郑辉昌，被刽子手脱光后，用鱼网把身上的肉勒得块块洞出。

　　刽子手用特制的小刀一片一片地切着他的肉，展示给围观的百姓看。如果郑辉昌失血过多，没割完1千刀就嗝屁，刽子手将受到严惩。所以，刽子手旁边的助手还立即用蜂蜜、面粉给郑辉昌的刀口止血。

　　凌迟也称陵迟，即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指处死人时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使受刑人痛苦地慢慢死去。凌迟刑最早出现在五代时期，正式定为刑名是在辽，此后，金、元、明、清都规定为法定刑，是最残忍的一种死刑。这种刑法主要用于处罚那些十恶中的一些犯罪，如谋反、大逆等。但后来为了镇压农民反抗，对于不按时交纳赋税的也要处以凌迟刑，这在明太祖时期尤为突出。到了清朝乾隆时期，如果打骂父母或公婆、儿子杀父亲、妻子杀丈夫，也是触犯伦理道德的重罪，要处凌迟刑。

　　凌迟刑的处刑方式很残忍，一般记述是说将人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而历代行刑方法也有区别，一般是切八刀，先切头面，然后是手足，再是胸腹，最后枭首。但实际上比八刀要多，清朝就有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和一百二十刀的几类。

　　二十四刀是：一、二刀切双眉，三、四刀切双肩，五、六刀切双乳，七、八刀切双手和两肘间，九、十刀切去两肘和两肩之间部分，十一、十二刀切去两腿的肉，十三十四刀切两腿肚，十五刀刺心脏，十六刀切头，十七、十八刀切双手，十九、二十刀切两腕，二十一、二十二刀切双脚，二十三、二十刀四切两腿。

　　实际执行时，还有更多的，最多的是明朝作恶多端的太监刘瑾被割了三天，共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到公元1905年的光绪年间，凌迟刑被废除。

　　“啊……痛呀。”旁边的吴建红也被另外一个刽子手摁在铡刀上，手起刀落，断成两截。下半截如壁虎的断尾还在做生理性的抽搐，上半截痛得到处爬，肠子拖了老远。

　　“悔…悔…”痛得渐渐麻木不仁的吴建红用手指蘸着自己腰后鲜血，在刑场的水泥地上写下了十几个“悔”字，终于睁着眼睛咽气了。

　　腰斩时写悔字是真人真事，据说雍正皇帝时，河南学政俞鸿图犯案被判处腰斩，因为没有贿赂刽子手，不能刀斧锋利快下，使自己速死，所以弥留之际以手蘸血连书十二个半“悔”字才断气。雍正感到腰斩的残酷，于是把它废除了。

　　十几个死刑犯遭受花样不同的刑罚，看得围观群众有的吓得脸色惨白，匆匆离场；有的笑骂交加，大呼痛快；有的跪在地上，高喊皇恩浩大、亲人可以瞑目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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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刺（1）

　　在刑场看完处决犯人，刘华在紫城御书房接见了陆二。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您为草民亡妻洗雪沉冤，草民定当衔环结草、当牛做马叩谢圣恩！”陆二丢掉拐杖，跪在刘华面前不肯起来，泣不成声道。

　　结草与衔环都是古代报恩的传说。前者讲一个士大夫将其父的爱妾另行嫁人，不使殉葬，爱妾已死去的父亲为替女儿报恩，将地上野草缠成乱结，绊倒恩人的敌手而取胜；后者讲有个儿童挽救了一只受困黄雀的性命，黄雀衔来白环四枚，声言此环可保恩人世代子子洁白，身居高位。后将二典故合成一句，比喻受人恩惠，定当厚报，生死不渝。

　　“陆二，快快起来！朕接见你，并不想要你报答。再说你亡妻的事情，因为朕用人不当，所以也难辞其咎。今天只把你叫来，主要因为你是第一个告御状的受害者，朕想看看还能为你做点什么补偿一下！其他有血债的受害者，朕已经让塞省长去善后了！”刘华扶起陆二，眼睛红红的。

　　“陛下，草民别无所求！自从爱妻亡故后，我已经万念俱灰。如果不是遇到陛下，可能草民等伤养好后，就会铤而走险，拼上这条小命也要找机会杀了郑辉昌。”陆二咬牙切齿道，黝黑的脸膛上，双目精光四射。

　　“陆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故意杀人可是《天国法典》规定的重罪，你回家以后要安分守己，多为亲人想想，不能干违法犯罪的事情。”刘华循循善诱道，自己费了千辛万苦，才制定颁布了《天国法典》，能有机会就宣传一下。

　　“草民谨遵陛下圣旨！不过陛下帮草民报了仇，我没有机会杀郑辉昌，但这条小命还是陛下的！草民愿意净身入宫，服侍陛下。”陆二继续说道。

　　“万万不可！谁不是父母所生，何必要作践自己的身体？”刘华立即阻止道，“再说，朕的宫中一直没有使用太监。不瞒你说，朕不搞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所以连宫女都没多少，皇宫里边都由皇家卫队警戒和洒扫庭除。朕以为，还是给你些本钱在安南做点生意，或是回江苏找你亲人去。”

　　太监也称宦官，他们是专供皇帝、君主及其家族役使的官员。又称寺人、阉（奄）人、阉官、宦者、中官、内官、内臣、内侍、内监等。宦官称“太监”，是隋唐以后的事，地位较高的内监就被称为“太监”。唐高宗时，改殿中省为中御府，以宦官充任太监，少监。后宦官亦通称为太监。到了明代，宦官权势日增，人们就把所有宦官都尊称“太监”，太监也就称为宦官代名词了。

　　据记载，我国先秦和西汉时期的宦官并非全是阉人；自东汉开始，才全部用阉人（“宦官悉用阉人，不复杂调它士”，出自《后汉书。宦者列传序》）。这是由于在皇宫内廷，上自皇太后、太妃，本朝后、妃以及宫女等，女眷较多，如果允许男侍出入，难免会发生秽乱宫帷的事，所以绝不允许有其他成年男性在宫内当差。在中国历史上，在封建社会消亡之前，没有宦官的时代不多。

　　太监，作为帝王与后妃的奴仆，支撑着皇家宫殿那广厦高台的金碧辉煌，成就了皇宫内统治者舒适优裕的生活条件。常人想成为太监必先去势，即割掉生殖器，这称为“净身”，使他们成为“六根不全”的人。

　　其实，太监并不是中国的特产。在古代埃及、希腊、罗马、土耳其、朝鲜，乃至整个亚洲都有太监。只是，中国的太监制度是最根深蒂固的。

　　刘华作为现代人，对中国历史还是比较熟悉的。他知道在漫长的中国封建社会中，太监不仅涉足王公贵族、高官显爵的生活中，而且还涉足于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在辛亥革命以前的中国，历朝的衰亡大都与太监作乱有关，像汉朝的“十常侍”、唐朝的高力士、明朝的刘谨、“九千岁”魏忠贤、清朝的李莲英等等都是翻云覆雨之辈，汉、唐、明三朝的覆灭与太监的专横暴虐有直接关系。刘华出于对政治和人权考虑，抵住群臣的压力坚决不用太监，所以太监制度已经在天国名存实亡了。

　　“陛下，草民父母双亡，兄弟姐妹大都夭折，只剩一个幺弟。5年前他考上进士，目前在镇守淮南的制置使李庭芝家中当幕僚。草民看不惯宋朝腐败，为逃避兵役，所以和爱妻到安南来自谋出路。草民没什么文化，但自幼习武，既然陛下不用太监，草民想为陛下鞍前马后、提缰配镫，还望陛下成全！”说着，陆二又给刘华跪下，苦苦哀求。

　　“陆二，你今年多大了？全名叫什么？怎么你会武功，还被郑辉昌他们打断了手脚？”刘华看着陆二杵的拐杖和身上缠着的绷带，不解的问。

　　“草民回禀陛下，草民今年29岁，全名陆秀仲。一个月前和几个老乡到河内府为亡妻讨个公道，谁知道郑辉昌竟然派出侍卫把我们毒打一顿，如果草民不是为了保护那几个年迈的老乡，那30多个侍卫我还根本没放在眼里！”陆二忿忿不平地回答道。

　　“不错，能抵挡三十多个侍卫。以后等你伤养好了，就跟在朕身边当个9品贴身侍卫吧！”刘华犹豫了片刻，拍板道。

　　当晚子时，皎洁月光下，紫城除了荷塘的蛙鸣和夏蝉、蛐蛐的低语声，显得异常静谧。虽然河内地处亚热带，而且已经盛夏，但是因为邻海，所以紫城还是显得比较凉爽。

　　“梆梆…梆梆…”一个打更的侍卫被割断喉咙前，喊出几个字“哎呀，抓刺客。”

　　不一会，紫城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午夜的静谧。

　　第92章、刺（2）

　　星眸合处差即盼，枕上桃花歌两瓣。

　　多方欲闭口脂香，却被舌功唇已绽。

　　娇啼歇处情何限，酥胸已透风流汗。

　　睁开四目互相看，两心热似红炉炭。

　　----右调《玉楼春》

　　在王琦身上耕完“一亩三分地”的刘华，刚刚吸完一根长生教生产的“长生牌”莴苣香烟，正准备应王琦强烈要求再做一遍“家庭作业”时，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如释重负地对王琦摊开双手、歪歪头，表示无奈。

　　“1连，坚守寝宫，保护皇上！”门外响起侍卫头子巴特尔的喊声。

　　“巴特尔，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干什么，立刻分一半的人手去捉拿刺客！”披挂整齐的刘华和王琦打开房门，看到寝宫被原来的守卫和巴特尔带来的卫队围了个水泄不通，看样子足足有2百人，连寝宫屋顶都站了十几个拉弓搭箭的侍卫，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末将遵旨，1连留下，其余的都去抓刺客！”巴特尔看到皇上、皇妃都全副武装，放下心来，留下皇家卫队最精锐的1连保卫刘华他们。

　　“扑通、扑通。陛下！卑职该死，防备不周，让陛下和皇妃受惊了。”塞耶、伦德多等一众住在紫城的官员也马不停蹄地赶到寝宫来了，纷纷跪下磕头请罪。

　　特别是塞耶，才当上省长不到两天，现在就出了这么大个乱子，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一紧张头都磕出血了。

　　“众爱卿都起来吧，不必紧张，朕没事！塞省长，先把头上的血擦擦，这个样子有损省长的形象。”刘华一挥手，宽恕了大家。

　　片刻之后，刘华不顾塞耶等官员的阻拦，在众侍卫的簇拥下，向着喊杀声最大的金銮殿方向走去。

　　此时，紫城的刺客已经完全暴露了行藏，除了被皇家卫队杀死的，其他的都被侍卫连砍带射，逼到了金銮殿前的广场上团团围住。

　　刘华扫视了几眼，估算出大概还剩50多个刺客。

　　“丢掉武器，跪地投降，皇上饶你们不死！”巴特尔看到刘华给了他一个眼色，马上扯着嗓门吼道。

　　“大家不要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冲啊，为陈国死难百姓报仇！”月光下，刺客群中有一个年轻的声音用交趾话在高喊，顿时刺客们仿佛注入兴奋剂一般，士气大振，纷纷向四处突围。

　　“嗖嗖嗖”突然，刘华身后的金銮殿顶部传来利器破空声，“陛下小心。”巴特尔、塞耶等人纷纷扑向刘华。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从刘华身边腾空而起，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唰唰唰”一手一支利箭，嘴上还叼了一支。

　　“皇妃。”挡在刘华身前的巴特尔看着离自己胸口不到1寸、泛着莹莹蓝光的箭头，失声喊道。

　　“漂亮！想不到朕的爱妃居然是武林高手！”刘华回过神，拍手叫好道。

　　刚才飞身接箭的正是王琦，听到刘华的喝彩，俏脸微红，随即扔下3支箭，一边扭头向金銮殿飞奔过去，一边厉声喊道：“大胆狗贼，暗箭伤人不说，竟敢放毒箭！”

　　“巴特尔，赶快带人去支援琦贵妃，如有闪失，朕唯你是问！”刘华深怕王琦打不过在金銮殿顶上放暗箭的刺客，连忙给巴特尔下令。

　　等巴特尔带着几个轻功不错的高手攀上金銮殿屋顶，王琦和那名刺客正缠斗在一起，碎砖、烂瓦四处飞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名刺客就被王琦和巴特尔等人联手拿下，绑到刘华跟前。

　　刘华一把扯下刺客蒙面的黑布，一个四十多岁、剑眉倒竖的精壮汉子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

　　“刺客们听着，你们的首领已经被朕抓住了，放下武器投降，朕饶你们不死！”刘华从这名刺客的年龄和武功推测出可能是这次行刺的首脑，也不管那些刺客听不听得懂汉语，纵声高喊道。

　　“父亲、父亲！”刺客中两个年轻人的哭喊道，“咣当”扔下武器跪地投降了，有的刺客也有样学样跟着投降，有的刺客一愣神就立马被侍卫砍翻。

　　“国颡、国瓒，何则蒙鞑乃不共戴天之讐，汝等既恬然不以雪耻为念，不以除凶为心，而又不教士卒，是倒戈迎降，空拳受敌，使平虏之後，万世遗羞，尚何面目立於天地覆载之间耶。”中年刺客无视巴特尔架在他脖子上的弯刀，用当地土话，愤然对带头投降的那两个年轻人怒骂。

　　“闭上你的乌鸦嘴！聒噪！”巴特尔一拳砸在中年刺客的后脑上，那刺客当即晕了过去。

　　本次清剿刺客，皇家卫队侍卫牺牲了3名，伤残20多人，杀死刺客2百多人，俘虏刺客首领等40多人。

　　刘华听完巴特尔清点的战果，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错，大家都辛苦了，朕重重有赏！”随后命令塞耶负责救治侍卫和俘虏。

　　“陛下，臣妾看这些刺客武功高强，特别是那首领能射出连珠箭，绝非等闲之辈！莫非是陈朝余逆？”王琦说道，本来皇家侍卫经过武术名家训练和刘华的擒敌拳指导，战斗力很强，但今天全凭身上的装备才占了上风。

　　刘华准备把天军的甲胄分为3大类型——精铁板甲、锁子链甲、厚皮甲。重步兵就是全套精铁盔甲；弓箭兵等轻步兵和炮兵就是全套锁子链甲或厚皮甲；骑兵则搭配使用甲胄，全身内套锁子链甲，外穿厚皮甲，肩部、腿部都套有精铁护具，小臂上还有臂盾，这是刘华参照欧洲骑士和威震日本战国的武田信玄赤备骑兵的优势取长补短，使其骑马冲锋既有较高的防御度，又有较好的灵活性。

　　但是因为时间仓促，他设计的水力冲压机床还不够完善，所以只是制作了几百套精铁护具样品，先提供皇家卫队试用，还没能大规模装备全军。

　　“爱妃，今天值得表扬！你不但身怀绝技，而且现在学会动脑筋了，呵呵。”刘华亲热地捏了把王琦的脸蛋。

　　“陛下，这么多人看着呢！”王琦羞得粉脸通红，旁边的大臣和侍卫都转身偷笑。

　　“嘿嘿，为夫一高兴就动手动脚了，不过都是自己人，不要害臊！哦，你的武功是国丈教的？”刘华尴尬地一笑，问道。

　　“家父只是对我进行武术启蒙，后来驻守合川时送我到峨眉山拜净慈师太为师，学过几年峨嵋派的武功，所以现在我的武功比我爹强得多！”王琦自豪地一笑。

　　“哇赛，想不到我的爱妃居然师从高手！那净慈师太不会是郭襄的原型吧？”刘华心中一阵YY。

　　第93章、慰

　　刘华让巴特尔派人关押好刺客，又带着众人前往受伤侍卫的病房探望。

　　本次受伤了20多名侍卫，其中有七八个已经重伤致残了。塞耶把他们全部都妥善安置在十几间凉爽干净的套房中，连夜派人请来全河内府的几十个郎中展开救治。

　　“皇上。”一间病房内，正在经郎中治疗的两个伤员突然看到刘华一行来到面前，挣扎着起来准备见礼。

　　“别动，朕命令你们好好躺下！”刘华按住他们，柔声说道：“大夫，你俩也不要多礼，抓紧时间救病人！”

　　两名郎中马上唯唯诺诺地继续他们的诊治工作，刘华看到其中一个郎中正准备给一名伤员的断臂创口涂抹“金疮药”，连忙阻止道：“住手，这么热的天，你不先给伤口进行酒精消毒吗？”

　　“消毒？”那名郎中惊讶地半天合不拢嘴。

　　酒精杀菌、消毒最早见于西医。16世纪文艺复兴以后，西方医学开始了由经验医学向实验医学的转变。到了19世纪中叶，德国病理学家微尔啸倡导细胞病理学，将疾病的原因解释为细胞形式和构造的改变。细胞病理学确认了疾病的微细物质基础，充实和发展了形态病理学，开辟了病理学的新阶段。

　　19世纪下半叶巴斯德证明发酵及传染病都是微生物引起的，德国人科赫发现霍乱弧菌、结核杆菌及炭疽杆菌等，并改进了培养细菌的方法和细菌染色方法，大多数主要致病菌在此时期内先后发现。巴斯德还用减弱微生物毒力的方法首先进行疫苗的研究，从而创立经典免疫学，以后，在巴斯德研究所工作的俄国人梅契尼科夫系统阐述了吞筮现象及某些传染病的免疫现象。

　　直到这时，酒精才正式应用于临床消毒。而中国医学直到清朝后期才应用酒精杀菌消毒，所以中国古时候由于破伤风引起的死亡非常常见，战场上受了重伤，基本上只有等死。

　　刘华并不知道酒精消毒的发展史，但他早已经在军队中指导军医使用了这项技术，可河内的郎中根本不知道酒精为何物。

　　“你们几个，赶快去把我们这次带来的白酒发到每个病房。你去各个病房通知大夫先别急着上药，伤口必须用酒洗过才能上药！”刘华急忙吩咐几个侍卫分头行动。

　　现在刘华兴办的实业，就只有十几家大型酒作坊正式挂牌，开始大规模地生产、销售打上“帝豪”商标的“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董公酒”等7大名酒。这次路过四川、贵州时，刘华特地从自己的酒作坊里带了几百坛好酒，送沿途的下属、大打广告，现在还剩几十坛。

　　“陛下，草民该死！不知圣上精通医术，草民虽学艺不精，但确实从未听说过酒精消毒，绝对不敢误了将士们的性命！”那名郎中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他深怕刘华怒发冲冠，把他像几天前处决郑建红、吴辉昌那样酷刑处死。

　　“起来吧，安南医学和中原不太一样，不怪你！”刘华温言抚慰道。

　　不一会儿，侍卫送了一坛酒。

　　“忍着点，有点疼，但是以后就不会死于破伤风了！”刘华一边鼓励伤兵，一边亲手给伤兵消毒、演示给郎中看。

　　“好好养伤，等你们病好后朕还需要你们展示勇武呢！残疾了的虽然不能继续留在皇家卫队了，但是朕会保送你去军校深造，以后毕业当军官带兵去；如果不想留在部队，也发给大额抚恤金，还会安排你们到朕那些产业去当管事。总之你们为朕流血、受伤，朕一定会好好善待你们！”刘华带领众人一间一间病房慰问过去，离开时身后的伤兵们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被酒精刺激了伤口。

　　中午，刘华起床吃完“御膳”，试探着问贵妃王琦道：“朕想见见那个刺客首领，不知道爱妃你有没办法封住他的武功？”

　　“这还不容易，不光臣妾可以，皇家卫队有几个高手也办得到！”王琦嫣然一笑道。

　　“现在天国和宋国境内，武功最高的有哪些？”刘华好奇地问道。

　　“这个臣妾倒不是很清楚，又没在中原武林混过。不过以前听我师傅净慈师太说过，天下武功出少林，以前少林寺是福字辈最厉害，方丈福裕的功夫更是天下第一。不过现在老的死得差不多了，应该是空字辈后起之秀最多吧！”王琦茫然地说。

　　“那国师李志常和他那些徒弟武功怎样？在武林中地位如何？”刘华一听少林寺真的这么厉害，有些担心以后长生教以几何级数发展，迟早会和佛教、道教、伊斯兰教这些老教派抢“生意”，发生冲突起来吃亏。

　　“李国师武功很厉害，陛下您以前和他学功夫，难道没感觉吗？听我师傅讲，她和李志常、福裕等人都是中原武林十大高手！全真教换名前在武林中地位不低，应该名列前三甲吧！”王琦兴奋地说。

　　“哦，那朕就放心了，以后巡查各地，朕一定把国师带在身边，否则遇到高强的敌手，又得辛苦爱妃，朕也不忍心你有所闪失。爱妃，你和巴特尔去把那刺客首领封了武功带过来吧！”刘华听到长生教教士武功不低，觉得以后就算是和少林寺发生宗教冲突，凭着人数优势，几个教士打一个和尚应该不会吃亏。

　　以前刘华在现代看武侠小说，总认为那些“点穴”、“轻功”等等都是金大大、古大大胡编滥造的，现在到了南宋，亲眼见到了不少武林高手，才知道自己孤陋寡闻、见识浅薄。

　　看来后人的知识并不见得都能超越前人，比如中医的经脉理论和针灸技术，早在几千年前的《黄帝内经》就有了记载，但是直到21世纪，科学家用什么仪器都无法检测出人体的经脉、穴位，真不知道古代中医从未解剖人体，是通过什么方法得出的科学结论，难道真如部分科学家根据大西洋海底有柏拉图所说的“大西洲”而推测的那样，地球真的存在史前文明？

　　第94章、诱

　　御书房，刘华接见了几个月前招募的军情处密探李三和卧底在这次来行刺的刺客中的李宗富。

　　李宗富本是越南李朝皇族后裔。唐太宗之子曹王李明的后裔、祖籍福建的李公蕴曾经深得黎朝统治者的器重，授予殿前都指挥使的头衔，统领禁军。公元1006年，黎朝的建立者黎桓病死，儿子黎龙越、黎龙铤先后即位。但是虎父犬子，黎朝的军政大权不到四年就转移到了大将李公蕴的手中。

　　公元1009年，李公蕴建立了越南历史上最强盛的李朝。1225年陈日煚建立陈朝后，因碍于曾经是李朝驸马，李氏一族虽然由此没落，但并没有被陈日煚赶尽杀绝。后来李宗富凭籍自身武功，当了陈日煚的侍卫，一起逃到了湄岛。

　　两个月前，李三被刘华派到安南来调查陈朝余逆，无巧不成书，竟然偶遇李宗富。一拉家常，居然都是唐朝皇族后裔，而且平辈。于是，经过引诱拉拢，李宗富变节了。这次陈国峻率刺客到紫城行刺，多亏李宗富事先通风报信，所以刘华才早有准备，布下了天罗地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陛下，那个刺客带到。”巴特尔在御书房门外禀报。

　　“这次事情办得漂亮，各赏赐白银1千两，官升一级！任命李三为军情处西南局7品局长，李宗富为军情处安南情报站8品站长。你哥俩从后门出去吧。”刘华刚才询问了李宗富很多问题，知道了刺客头子就是兴道王陈国峻，很高兴逮到了一条大鱼。

　　“带那人进来！”刘华等李三他们告退后，吩咐门外的巴特尔道。

　　片刻，带着枷锁的陈国峻被巴特尔摁在地上参见刘华。

　　看着这个气宇轩昂的汉子硬着脖子，死活不肯磕头，刘华一挥手，让巴特尔不要为难他了。

　　“狗皇帝，要杀就杀，休得多言，想从老子这里问些什么，趁早死了这条心！”陈国峻从地上撑起来，破口大骂道。

　　“兴道王陈国峻，脾气不小嘛！”刘华挥手阻止正准备“收拾”陈国峻的巴特尔，似笑非笑地说。

　　“啊。狗皇帝，你是怎么知道老子的名字的？莫非有人招供了？”陈国峻大吃一惊。

　　“朕受长生天恩宠，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两个儿子陈国瓒、陈国颡这次也来行刺了！”刘华狡黠地一笑。

　　“不管你怎么知道的老子的事情，既然我父子栽到你手上了，凌迟、腰斩随便上，要是老子眉头皱一皱，都不配当陈家的子孙！呸。”陈国峻大义凛然道，说完一口浓痰向刘华喷射而去。

　　“哈哈。有性格！”刘华闪身躲开，拊掌赞叹道，随后一晃手中一本书卷，继续说道：“《大越史记》说你「容貌瓌伟，博习群书，有文武才」，刚出世时，便有相士说「他日可经邦济世」，看来不是瞎说！不过朕却觉得你不识时务。”

　　刘华手中的书卷正是《大越史记》，紫城收藏了陈朝和以前历朝的典籍几十万册，虽然后世越南使用拉丁文字，但以前因为是中国属国、而且有好几个皇帝是汉人，所以是以汉字为官方文字的。这段时间，刘华在御书房办完国家大事后，没事就找御书房的书来消磨时间。

　　“哼！狗皇帝，别浪费时间了，你休想从老子身上捞到有用的情报！”陈国峻看到刘华并未因为自己拿口痰喷他而勃然大怒，心中也有点佩服刘华的度量，所以头一歪，没有再继续进行口痰速射。

　　“哈哈。什么情报算是有用的呢？是陈日煚藏在湄岛呢，抑或是陈守度在各国串联[反天联盟]，还是陈日烜在各地分发宋国给的破烂呢？”刘华仰天大笑。

　　“啊。”陈国峻这次比刚才听到刘华喊出他的名字还震惊，半晌，他无力地问道：“狗皇帝说吧，你找老子来，除了想消遣老子，还是另有目的？”

　　“兴道王，你误会了。朕没这么无聊，找你来有要事相商。”刘华一边说，一边亲手帮陈国峻解开枷锁。

　　刹那间，风云突变，陈国峻一拳朝刘华太阳穴击来。刘华撤步闪身，一招擒敌拳之“抱臂背摔”，因势利导，抓住陈国峻手臂，将其摔出老远。

　　“他奶奶的，狗杂种不想活了！”巴特尔一众贴身侍卫将陈国峻摁在地上。

　　“巴特尔，把他放开。”刘华推开众侍卫，把陈国峻从地上扶起。

　　此时的陈国峻已经被摔得鼻青脸肿，两道鼻血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陈国峻的父亲安生王陈柳对於这位才华横溢的儿子，满怀机心地加以栽培。由於安生王不满陈守度扶持比自己儿子陈国峻还年轻的干弟弟——陈日煚登基称帝，心懐怏怏，遍求异能之士，希望籍着培养儿子陈国峻，来有所图谋。

　　若在平时，三个刘华也打不过陈国峻，不过今天被高手封住了内力，除了有些招式，威力不到平时的十分之一。再加上吃大米长大的身材不如吃牛羊肉的蒙古人高大，这不刚才就被刘华修理了。

　　“嘿嘿，不好意思，摔痛了没有，朕给你赔罪！巴特尔，给兴道王点根烟。”刘华掏出丝巾，亲手给陈国峻擦鼻血。

　　陈国峻一看想劫持刘华又打不过人家，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正想破口大骂，一看巴特尔满脸吝啬样掏出《长生牌》香烟，又忍住不骂了，接过香烟凑火津津有味地抽起来。

　　“咦，兴道王原来真抽过烟，太让朕吃惊了！”刘华本来说着玩的，但看到陈国峻抽了几口居然不咳嗽，很是吃惊。

　　“哼，老子几个月前就抽这玩意了，不过你手下的烟味道比交趾卖的好。”陈国峻吐了口烟圈，毫不客气地说道。

　　开春以后，长生教按刘华给的配方，已经在种植莴苣的南方省份生产香烟了，包装盒是可以装50根的木盒子，卷烟的纸是用细密的宣纸做的，点烟的火是刘华教的火柴。因为刘华不想让天国有太多的烟鬼和减少火灾的发生率，指示长生教卖烟走奢侈品路线，所以一盒普通香烟卖1两银子，足足是成本的30倍。

　　但火柴属于日常生活用品，所以价格低廉，现在各地有钱人和普通百姓都喜欢上了这种比火镰好用的玩意，长生教现在光靠火柴每个月都赚得盆满钵满。

　　第95章、赌（1）

　　“味道那是当然不错了，这香烟是朕发明后让长生教生产的，他们卖给朝廷的都是极品，一般人买不到。来尝尝朕的烟，味道更好，还能壮阳！”刘华一般说，一边从案几上的烟盒内掏出烟和象牙烟嘴，给了一副没用过的干净烟嘴和一根烟给陈国峻。

　　刘华的香烟是特制的，仿照后世江西生产的《金圣》烟，里边加了虫草、肉苁蓉、薄荷等名贵药材，不但味道更浓，而且可以壮阳、祛痰。刚才以为陈国峻不会抽烟，所以没舍得拿出来，免得浪费了。

　　就这样，刚才还喊打喊杀的仇人，居然像后世的烟友一样，都套上烟嘴坐在书房的几案边吞云吐雾起来。

　　“我说，蒙哥，你别以为两根烟酒把我收买了。不过你这个皇帝的香烟，确实味道非同凡响！”陈国峻把最后一口烟抽完，吹吹烟嘴，下意识地放进了自己的袖中，直到看到巴特尔在旁边不屑地冷笑，才连忙掏出象牙烟嘴扔到地上。

　　“嘿嘿，都是烟友，说这话就见外了！如果喜欢，等会儿朕送你几盒回牢里慢慢抽，不过别抽多了，当心流鼻血。”刘华看到陈国峻没叫“狗皇帝”而是改称“蒙哥”了，而且也不自称“老子”了，心中一喜。

　　“说吧，蒙哥，你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陈国峻本想推迟，但是这次来行刺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所以没带烟。刚才两根烟把几个月来养成的烟瘾勾起来了，只有顺水推舟默许了刘华的提议。

　　“陈国峻，你觉得朕会怎么处理你们？”刘华又递给陈国峻一根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说道。

　　“败军之将，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过杀我之前，得让我把烟抽爽！”陈国峻捡起地上的烟嘴，拿起几案上的火柴自己点烟。

　　“朕不会杀你们，哪怕这次有好些皇家侍卫给你们杀了。”刘华吐了口烟圈，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陈国峻，“朕看了《大越史记》，知道你是个深受儒家思想教育的忠义之士，当初你父王陈柳造反不成，临死前告诫你[汝不能为我得天下，我死地下不瞑目。」但你却在军政地位炙手可热的时候，答覆「虽富贵一时，而名丑流於千载」。

　　你曾经考教过你儿子陈国瓒「古人富有天下，以传子孙，於汝何如。」陈国瓒则答「纵如异姓，犹为不可，况同姓乎。」认为谋朝篡位绝不合宜，你亦「深然之」。又一次，你试探另一位儿子陈国颡，陈国颡回答说「宋太祖田舍翁也，乘时兴运，以有天下。」认为有机会的话，就应夺取帝位，你随即用剑指骂陈国颡，要他「涕泣伏罪」才释放。”

　　陈国峻惊诧地看着刘华，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华会心一笑，接着说：“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能容忍干叔叔陈日煚这个外人当陈朝皇帝，为何不能接受朕？”

　　“《礼记》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天下乃有德者居之，皇叔虽是外人而且比我还年轻，但宅心仁厚，善待黎民，我甘心辅佐他！而你们蒙古人丧尽天良、恶贯满盈，前年兀良在升龙屠城，我陈朝各地百姓一有反抗就斩杀殆尽，可是有德之人？”陈国峻说着，忿忿然丢下烟嘴，霍然起坐怒视刘华，吓得巴特尔一众侍卫飞步上前欲擒拿他。

　　刘华缓缓地挥挥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陈国峻片刻，叹了口气道：“你是佛教徒吧，应该知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思吧！但不知道听过中原[浪子回头]的故事没有？”

　　陈国峻虽然文武双全，但和常人一样对外国的历史不如祖国历史熟悉，所以对中国的古代历史并不精通。他犹豫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没听过，说来听听。”

　　刘华微微一笑，娓娓道来。

　　周处，字子隐。是三国时东吴吴郡人，鄱阳太守周鲂之子。周处年轻时，为人蛮横强悍，任性使气，是当地一大祸害。义兴的河中有条蛟龙，山上有只白额虎，一起祸害百姓。义兴的百姓称他们是三大祸害，三害当中周处最为厉害。

　　有人劝说周处去杀死猛虎和蛟龙，实际上是希望三个祸害相互拼杀后只剩下一个。周处立即杀死了老虎，又下河斩杀蛟龙。蛟龙在水里有时浮起、有时沉没，漂游了几十里远，周处始终同蛟龙一起搏斗。经过了三天三夜，当地的百姓们都认为周处已经死了，轮流着对此表示庆贺。

　　结果周处杀死了蛟龙从水中出来了。他听说乡里人以为自己已死，而对此庆贺的事情，才知道大家实际上也把自己当作一大祸害，因此，有了悔改的心意。于是便到吴郡去找陆机和陆云两位有修养的名人。当时陆机不在，只见到了陆云，他就把全部情况告诉了陆云，并说：“自己想要改正错误，可是岁月已经荒废了，怕最终没有什么成就。”陆云说：“古人珍视道义，认为‘哪怕是早晨明白了圣贤之道，晚上就死去也甘心’，况且你的前途还是有希望的。再说人就怕立不下志向，只要能立志，又何必担忧好名声不能传扬呢？”

　　周处听后就改过自新，终于成为一名忠臣。吴亡后周处仕西晋，刚正不阿，得罪权贵，被派往西北讨伐氐羌叛乱，遇害于沙场。

　　听完刘华讲的故事，陈国峻失神了半天，才缓缓说道：“蒙哥，听说你自从钓鱼城遇到长生天后，后来所作所为倒是很象周处，特别是这是杀了郑辉昌等狗官，确实大快人心。当时我在刑场都忍不住大声叫好。但是，即使这样，你们杀的交趾百姓能死而复生吗？”

　　第96章、赌（2）

　　“对于以前天国各地死难的百姓，朕现在也追悔莫及！但是朕决定在各地修建死难百姓陵园、纪念碑和孤儿院、养老院，弥补以前犯下的罪行。”刘华自从借蒙哥身体复生后，已经渐渐习惯了为蒙古人的战争罪行擦屁股了。

　　“哈哈。你倒是用心良苦呀，可惜没时间来善后了。你们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呢！”陈国峻狂笑道。

　　“你说的是[反天联盟]准备在缅王那罗提兴兵百万后，一起发难的事情吧？”刘华也自信地一笑，看到陈国峻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你高兴得太早了。有没有胆量和朕打个赌？”

　　“打什么赌？”陈国峻诧异地问道。

　　“就赌开战后，天国1个月内打垮那罗提、平定缅甸，1年内征服宋国和安南旁边的澜沧、真蜡、暹罗3国！如果朕没办到，就马上退出安南，让你们陈朝复辟；如果朕办到了，你和陈日煚、陈守度他们都投降天国！敢不敢赌？”刘华狡黠地一笑。

　　“这么短的时间，你办得到？别说宋国你没有必胜的把握，那罗提的百万大军你当真以为是纸扎的？”陈国峻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这个你甭管，朕自有办法！再说你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安南百姓不必流血，就有复辟陈朝的机会，何不试一试？”刘华继续引诱道。

　　“蒙哥，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现在我父子已经落在你手上，而且你也掌握了吾皇的行踪，只需要派兵去抓就行了，干嘛费这么多脑筋来招降我们，还开出这么诱人的筹码？”陈国峻不解道。

　　“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改朝换代都会死人，但朕不想死太多的人！如果你们投降，朕愿意封陈日煚为陈王、陈守度为安南公、你为兴道公，甚至把比安南更大的地方交给你们管理。陈日烜马上就快被王坚抓到河内来了，你们到时商量一下吧！”刘华抛出了底牌。

　　“你们抓到太子呢？那些甲胄、兵器都完了？”陈国峻问道。

　　“嗯，的确如此。”刘华点点头。

　　“蒙哥，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筹码，你还和我们谈判干什么？”陈国峻沉默了半天，失落地问。

　　“因为朕变了，不像以前那样贪功好杀了！而且听说你总结古来战争成败，搜集了诸家兵法，写了《兵书要略》和《万劫宗秘传书》，朕很欣赏你，想给你更大的发展空间！”刘华微笑着说，现在重庆缙云山的军校还差个校长呢。

　　“好吧，等太子来了，我们商量商量，再和你赌！”陈国峻想不到刘华对自己这么了解，又惊讶又感动。

　　“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先回牢里去吧。”刘华说道，“巴特尔，送兴道王回去，顺便带一箱烟和几坛美酒、肉食给他们。”

　　“遵旨！”巴特尔老大不情愿地答应道，心中埋怨刘华对刺客也太好了。

　　陈国峻回牢房和太子、两个儿子商量了两天，终于要求觐见刘华，同意打赌。

　　“你们回去后，千万不要给其他几个盟国通风报信，说朕和你们打赌的事情，免得他们害怕了不开战，朕就找不到出兵征服他们的借口了！”刘华嘱咐陈国峻道。

　　“哼，我当然明白里边的利害关系，为了有机会让你归还交趾，我们一定会保密的！”陈国峻在赌约上签了大名，摁了手印。

　　等陈国峻父子和陈日烜他们拿着双方签字画押的契约回湄岛后，李三前来禀报：“陛下，四王爷飞鹰传书，他们已经在缅北、缅东抓了300多头公象，实在抓不到公象了，请示陛下看够不够。”

　　“谁说只要公象的，母象也要。传书四王爷，抓够500头后，连大象带驯象人用船装了走水路，马上通过湄公河运到安南来。哦，另外传书云南省长段兴智，让他在云南也抓500头大象，限时2个月，连人带象给兀良和杨大渊送到辽阳、两河去，做好了朕加封他为[大理王]；另外传书兀良在辽阳加紧赶制几百张十几丈大的羊毛皮毯，到时给大象御寒！”刘华指示道。

　　“陛下，你要这么多大象干什么？难道准备组建象兵？听说象兵不好用，速度又没骑兵快，四王爷他们在昌盛城根本没受到象兵任何威胁！”李三走后，身边的王琦插嘴道。

　　“看你，朕给你说过，后宫不要插手政务、军务！记得下不为例。好好，别嘟着个嘴，朕满足你的好奇心。”刘华看到王琦不高兴，妥协道：“朕不会组建象兵！不过大象速度虽然慢，但是负重多，今后朕准备让炮兵把迫击炮架在象背上，机动性可以提高十几倍！”

　　刘华来到这个世界，苦于没有技术基础制作汽车等载重工具。现在简易火箭筒刚刚研制成功，但炮兵携带不了多少弹药，骑兵是不可能扛着这玩意儿冲锋的，那重量、那后坐力是马匹吃不消的。

　　所以上个月让忽必烈抓大象，准备让这种力大无穷的动物架上火箭筒、迫击炮等小型火炮来充当“肉坦克”。大象虽然胆小，但打仗时只要用沾水的布团堵住大象的耳朵，就不怕它被炮声惊吓了。

　　这次刘华准备把云南的大象装备北方前线，缅甸的大象装备安南、广西和贵州。等打完仗，把这些存活下来的大象留在中原繁衍生息，也好弥补商朝过后中原大象灭绝的遗憾。

　　“哎，真不知道那些穿越者为什么这么神通广大！”刘华心理不平衡地暗想道，以前看过很多YY小说，那些主角泡妞、打仗、从政、经商、炼钢、造武器。什么都会（《宋时明月》主角还会手工编织竹制品，《异域人生》主角甚至从一个小岛创业，居然利用十年时间就统一了一个封建国家不说，还造出了机枪大炮、汽车飞机坦克，汗！！）。

　　“国丈，你马上把清查到的20万套宋国甲胄、武器，拿7万套给塞耶分给安南的汉族百姓，装备民兵；其他的全部分到广西和贵州前线农民手中。”刘华吩咐刚刚完成任务归来的老丈人王坚。

　　第97章、葬（1）

　　花角金鹿栖息之所，

　　戴胜鸟儿育雏之乡，

　　衰落王朝振兴之地，

　　白发老翁享乐之邦。

　　----成吉思汗铁木真

　　“陛下，据微臣手下报告，这2个月农闲，现在天国各地40岁以下壮年男子6成以上都经过了军训，大部分都完成了预定训练课目。就连安南的民兵在复退老兵的带头下，我前几天去看了也还过得去。”王坚说道。

　　虽然安南被郑建红之流搞得乌烟瘴气，但因为天国军制“军政分离”，所以安南的军队直属军政部，没有被郑建红插手捣乱。

　　“很好！国丈，朕明天就回重庆，安南、广西、贵州就拜托你呢！”刘华满意地点点头。

　　前不久刘华接到忽必烈的密报，缅王那罗提这两个月到处抓壮丁，甚至把六七十岁的老男人都抓来当兵，也才勉强凑了60万人，真蜡、暹罗、澜沧三国军队加起来不过15万，根本不是火炮犀利的忽必烈的对手。所以刘华准备回重庆专心对付军力比较强大的南宋，不在南方坐镇指挥。

　　“遵旨！”王坚领命。

　　两天后，刘华带着王琦和近500名皇家卫队，绕路来到了法卡山。

　　法卡山位于中国广西壮族自治区凭祥市上石地区边缘，海拔500米，由3个高峰组成。继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后，中国边防部队对越南进行了又一次大规模的战斗，法卡山收复战自1981年5月5日凌晨六时打响至6月31日，历时57天，共打死越军705名，打伤513名，摧毁各种火炮135门，击伤坦克二辆，摧毁汽车14台，缴获各种步兵武器弹药和其它作战物资一批。

　　法卡山一战，广西军区边防三师九团的损失大大超过预料，共战死78人，伤106人。阵亡者多是18岁至25岁的士兵或下级军官，籍贯以两广、两湖、贵州、河南为主，烈士大部分葬在广西的宁明县城。

　　刘华站在山峰上极目远眺，陪在旁边的王琦实在弄不明白刘华从来不喜欢参观风景名胜，今天怎么这样有雅兴。

　　确实，老山、法卡山作为现代中国军人心中的圣地，一般人哪里能体会刘华此时心中的感慨。2003年刘华转世前，从网上看到小道消息，说中越重新划界，老山、法卡山有部分被划给了越南，导致安葬在那里的解放军烈士尸骨留在了“异国他乡”。刘华还没调查清楚是真是假，就转世来到了古代。

　　下山途中，刘华意外地遇到了几起当地百姓安葬去世亲属的葬礼，看到大片大片的坟茔遍布青山，刘华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1260年7月中旬，刘华、王琦回到了阔别近3个月的重庆。此时天国各地征兵顺利结束，共招了20多万新兵，现已全部在军营中进行训练。而缅甸那边，据忽必烈安排密探调查，那罗提因为兵员素质太差，训练进度慢，可能近两个月都不会有所行动，也许要等到秋收以后。他不动，南宋等各国也不会贸然兴兵。

　　刚建好的幄殿（皇宫）金銮殿上正在进行朝会。

　　“陛下，家母不幸半月前过世，微臣万死，乞求陛下恩准微臣返乡安葬家母、并丁忧守孝三年！555。”陈子龙出列跪倒、痛哭流涕。

　　“陈爱卿请起来说话，朕也知道[百善孝为先]的道理。听说你现在已经是虔诚的长生教信徒了，对吧？”刘华温言说道。

　　“是的陛下，不过微臣愚钝，不知道难道信长生教就不能尽孝了吗？现在局势可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微臣虽知道忠孝不能两全，但家母多年守寡把微臣几兄弟拉扯大，微臣不能不。”陈子龙擦了一把眼泪鼻涕，为难地说道。

　　“刚中，朕哪里是那种不近人情的昏君，你先起来，朕给大家慢慢叙述。”刘华继续说道：“前不久，长生教又给朕托梦了。他说现在世人误解了孝道之意，以为倾尽家资厚葬、守孝三年就是尽孝。其实不然，天下万物生灵都是长生天创造的，人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也赤条条地回到长生天那里。人死后，留在世上的就是个躯壳，灵魂早已经飞升了。这就是所谓的轮回。”

　　刘华把宗教和唯物主义的一些东西综合了一下，听得满朝文武唏嘘不已。

　　“陛下，长生天意思是不是以后人死了，就不用安葬了？”陈子龙虽然信奉长生教，但心里觉得亲人死后不安葬还是不能接受，殿上各族大臣很多也面露为难的神色，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长生天不是这个意思，他说安葬亲人的躯壳也是一种缅怀先人养育恩情的方式，所以可以保留，但方式可以变化一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暴殄天物，甚至几年不工作来守孝。而最好的丧葬方式就是火葬，这样亲人的灵魂可以更快地投入长生天的怀抱！”刘华接着继续介绍了一些火葬的好处，比如尸体不会被蛆虫吞噬，可以节约土地等等。

　　火葬是一种处理尸体的方式，具体而言是以火把尸体烧成骨灰，然后安置在骨灰瓮中、埋于土中、撒于水中或空中，甚至以火箭射上太空。印度教、佛教盛行火葬，儒家、伊斯兰教和基督教则盛行土葬。自从二十世纪开始，火葬在世界各地被提倡，以节约稀少的耕地。中国大陆在解放后，由毛主席倡导火葬并第一个签订火葬协议，但直到现在火葬比例仅为53%，美国为26%，英国为70%，日本则超过90%。

　　自从法卡山回来后，刘华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应该进行丧葬改革了，否则随着以后人口越来越多，就会出现“死人和活人争地”的局面。

　　“陛下，如果实行火葬，是否可以将骨灰土葬，后人也可以因坟墓的风水得以发迹？”民政部副部长刘秉忠知识非常渊博，对《易经》、风水都有一定造诣。但是经过刘华几次“代言”长生天，建立了宗教、挖掘出了大量金银矿，创造了出数不胜数的新东西，所以他也丝毫不怀疑刘华说的，只不过提出自己的一点建议。

　　“此言差矣！天下万物都有规律，哪能依靠风水得以发迹的？”刘华看到刘秉忠欲言又止，继续说道：“别给朕灌输你的风水学，朕问你，天下人谁的祖先坟墓风水最好？”

　　第98章、葬（2）

　　“微臣以为。应该是历代皇家陵园的风水最好！”刘秉忠酝酿了片刻，回答道。

　　“没错，的确是历代皇帝的陵园风水最好。不但请的都是当时最好的风水先生勘风水。而且穷天下之力以修山坟，倾天下之财以充棺椁，尽后宫奴仆以殉葬之。但是，刘爱卿你说说看，历朝历代皇帝的后代发迹了没有？没有吧！有的死于荒淫无度，有的死于改朝换代，有的死于宫廷内乱。

　　死法太多太多，朕就不一一赘述了！秦始皇陵园修得好吧，传了几个儿子？刘邦就是个小小亭长，有多少钱给父母修坟，还不照样当皇帝！我们蒙古人都是简丧薄葬、不讲风水，当初欧巴果铁木真之父也速该被毒死了，亲众全部都丢下她母子不管，铁木真还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父亲，照样打下了比历朝历代都大得多的江山！总之，时势造英雄，那些帝王将相都是靠能力和机遇打拼出来的，哪是靠自己祖先坟墓埋得好。”刘华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

　　听了刘华的长篇大论，满朝文武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连刘秉忠也无法反驳刘华，毕竟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刘华在后世也是最反感身边人讲封建迷信，经常跟别人辩论，所以查过一些资料，讲起来头头是道。老爱拿“秦始皇修皇陵、2世而亡”、“朱元璋父母死于饥荒瘟疫，随便裹了张破草席埋了，老朱照样当皇帝”等等说事。

　　对于鬼，刘华也曾经辩论过。如果世界上有鬼，那么从有原始人开始，几十万年不知道死了几百亿了，如果投胎转世的话为何现在地球才60多亿人。有个战友反驳他说，可能轮回成动物或植物了。刘华又反驳说，动植物比人还多，那不是也可以轮回成人？说得战友哑口无言。

　　至于各个宗教宣传的神仙，刘华认为如果真有神仙，那神仙最应该保佑的就是那些奉献终生、断子绝孙的教徒，但是从历史和现实社会中可以看到，这些披着宗教外衣的和尚、尼姑、道士、牧师不过都是些寄生虫，只会愚弄大众、占据金钱或权力。

　　否则现代的教徒根本不需要靠信教群众养活，只要神仙给他们说一下彩票、股票的号码，他们都全部变成世界大富豪了，还需要卖那些香烛赚钱吗？现在长生教依靠刘华给的巨款和经商，花大钱接济信徒，不像其它宗教教众需要向信徒化缘、捐资来生活，已经把很多原来信别的宗教的百姓发展过来了。

　　但是对于鬼神，刘华不好在朝会上揭穿，毕竟自己需要长生教在这落后的时代来统一思想。

　　“长生天告诫朕，凡是长生教的信徒，自己和亲人死后都必须火葬，而且不得埋到地下，否则亲人的灵魂进不了天堂，难以轮回了！”刘华说道，毕竟刚刚建国，自己的威信还没有毛主席大，强行推行火葬可能会激起民愤，所以只能先从长生教徒开始，一步一步诱导世人，毕竟几千年的习惯很难一下纠正得过来。

　　“陛下，如果不土葬，亲人的骨灰怎么办？以后如何祭奠先人？”对于火葬，别的大臣反应还没陈子龙这么强烈，毕竟陈子龙老妈现在还躺在灵堂里。

　　“刚中，长生天说了，今后所有信徒的骨灰都根据家庭条件，用各种器皿盛殓，朕将让财政部划拨巨款，在各地修建[长生殿]供大家火化亲人，长生教教士将义务念经超度亡魂。同时，国家将在各地名山大川、风景秀丽处修建[百善堂]供奉骨灰，有钱的教徒可以自己修建祖庙，没钱的都可以免费在[百善堂]存放骨灰，国家还可以奉送骨灰盒。

　　以后每年清明节长生教都会在各地[百善堂]举行法会，为大家祭奠先人！当然朕更欢迎不信教的百姓也这样丧葬！”刘华已经考虑了好久，所以措施都比较合理，尽量用物质利益疏导百姓接受一个新生事物。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农工部部长姚枢在肚子里默念《长恨歌》最后四句，扭头偷笑。

　　刚才刘华居然把唐明皇玄宗和杨贵妃翻云覆雨的地方，借来做了火葬场名字。玄宗泉下有知，绝对会被再气死一次。

　　“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朕死后也如此办理。当然朕很有钱，可是会用黄金、宝石来做骨灰盒的！呵呵。”刘华看到群臣没有刚才看起来抵触了，幽默了一下。

　　顿时金銮殿中笑声四起，气氛缓和了不少。

　　“另外，作为成吉思汗的孙子，朕有义务尽孝心！孛兰你到北方去，把朕曾祖父也速该、祖父铁木真以及他们的后妃的骨骸都挖出来，择个吉日火化了运到重庆来，朕要在此修建皇家[百善堂]，用黄金、宝石给他们打造棺椁，随时都可以祭拜，同时也好给天下孝子做个榜样。”刘华扔出了个重磅炸弹。

　　“哗。”满朝文武惊呆了，虽然刘华说以后实行火葬，除了海云、刘秉忠等少数几个没有信奉长生教的，绝大部分大臣觉得既然是长生天的旨意，为了可以上天堂，思想上没那么抵触了。但刘华不但宣布自己以后火葬，而且还要挖自己的“祖坟”，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陛…陛下，此举不妥吧！”刘秉忠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对这种古时候要凌迟处死的“盗墓”、“挖祖坟”行为实在看不下去。

　　“有何不妥，魏丞相？”刘华虽然经常打击刘秉忠这个同姓“家门”，但还是很喜欢他敢于直言进谏，常常在众人面前称其为“魏征”。

　　“陛下恕罪，微臣以为，其一，挖掘祖坟，惊扰先人亡灵；其二，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都把盗墓、挖祖坟的罪犯处以极刑，陛下您亲自挖自己的祖坟，以后怎么杜绝旁人犯罪；其三，成吉思汗父子也是三大汗国的祖宗，可能那些大汗不会同意。”刘秉忠理直气壮、铿锵有力地说道。

　　“刘爱卿，首先朕刚才已经说过了，人死如灯灭，灵魂已经离开肉体了，留下的只是一副躯壳；其次，《天国法典》规定的挖坟之罪只是针对旁人，而非直系亲属；再次，朕作为天国皇帝，也是成吉思汗大业的唯一继承人，现在曾祖父、祖父和他们的后妃都躺在荒山野岭，除了朕没人知道，朕想让曾祖父、祖父他们和后妃风光气派地受皇族随时祭奠！那三大汗国有什么好反对的，朕又不是挖几个叔伯的坟。他们就算反对，有本事到蒙古草原上找去坟去！”刘华微笑着说道。

　　其实他真实想法是想让忽必烈5兄弟心系中原，以后就算在海外，也得像外蒙古经常回来内蒙古祭祖一样，和天国保持良好关系。

　　中国历代皇陵中大多数朝代的皇陵都已经找到，部分陵墓已经开掘，唯独没有发现元朝的皇陵。而且，元朝10个皇帝，世人连一个皇家陵墓都不知道。不仅这样，连元朝的王公贵族的埋葬地也鲜有发现。那么元朝帝王的寝陵是否存在呢？据史料记载，元朝皇帝均实行秘葬制度，即帝王陵寝的埋葬地点不产标志、不公布，只秘密记录在案流传给继承人。所以这世上，只有刘华在皇家绝密资料上见过成吉思汗父子和他们后妃墓地的地图。

　　“陛下，微臣不反对您迁坟，但现在战局不容乐观，万一三大汗国被逼急了也打过来，咱天国不是腹背受敌了吗？”孛兰是蒙古人，对于祖坟的观念不像汉人那样保守，同时也觉得刘华所作所为更显得有“孝心”，他担心的只是战争问题。

　　“那三大汗国虽然名义上是朕的属国，但是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别尔根、海都等人从来没有进贡和朝拜过朕。他们如果想趁火打劫，朕非常欢迎，天国的版图上又可以增加很多土地了！哈哈。”刘华豪气冲天地仰头大笑。

　　满朝文武都被刘华豪气所激励，特别是不少武将都兴奋得跃跃欲试，不打仗哪来的军功呢。

　　——

　　举世闻名的成吉思汗陵（衣冠冢）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高原上的伊金霍洛（蒙语意为圣主的陵园）旗境内，座落在高高的甘德尔山岗上。周边一派草原风光，把金碧辉煌的成陵大殿衬托得雄伟壮美。陵区总面积5万余平方米。正殿前方是宽阔的广场，广场上耸立着两根“玛尼宏”（旗帜）的旗杆，上面印有9匹腾空骏马的图案。据说，这是蒙古族希望兴旺发达和幸福向上的象征性标志。

　　对于成吉思汗墓地的具体位置，多年来大致形成了4种说法：一是位于蒙古国境内的肯特山南、克鲁伦河以北的地方；二是位于内蒙古鄂尔多斯市鄂托克旗境内；三是位于新疆北部阿勒泰山；四是位于宁夏境内的。700多年来，一直没有找到成吉思汗陵的主要原因是元朝皇家实行的是密葬制度，即帝王陵墓的埋葬地点不立标志、不公布。

　　在蒙古国肯特山的依据是，有关史料记载，成吉思汗生前某日，曾经在肯特山上的一棵榆树下静坐长思，而后忽然起立，对手下随从说：“我死后就葬在这里。”南宋文人的笔记中也记载，成吉思汗当年在宁夏病逝后，其遗体被运往漠北肯特山下某处，在地表挖深坑密葬。

　　其遗体存放在一个独木棺里。所谓独木棺，是截取大树的一段，将中间掏空做成棺材。独木棺下葬后，墓土回填，然后“万马踏平”。从蒙古人的习俗和过去信奉的萨满教讲，祭奠先人主要是祭灵魂，不是祭尸骨。按照蒙古民族的习惯，人将死时，他的最后一口气——灵魂将离开人体而依附到附近的驼毛上。

　　根据史料记载，吸收成吉思汗先祖最后一口气——也就是灵魂的驼毛，几百年来就收藏于鄂尔多斯成吉思汗陵。”当年，成吉思汗率领军队西征西夏时，路经鄂尔多斯草原的包尔陶勒盖，目睹这里水草丰美、花鹿出没的美景，十分陶醉，留恋之际失手将马鞭掉在地上，随从要拾马鞭时，被成吉思汗制止。

　　大汗有感而发，吟诗一首：“花角金鹿栖息之所，戴胜鸟儿育雏之乡，衰落王朝振兴之地，白发老翁享乐之邦。”并对左右说：“我死后可葬此地。”成吉思汗在六盘山逝世后，属下准备将他的灵柩运回故地安葬，但灵车路过鄂尔多斯草原时，车轮突然深陷地里，人架马拉也纹丝不动。这时，大家想起了成吉思汗生前的话，于是，就地将成吉思汗安葬在了鄂尔多斯草原上，并留下500户“达尔扈特”人守护。

　　第99章、葬（3）

　　“陛下，微臣坚决支持您的英明决策！微臣虽然暂时还没有信奉长生教，但是历朝历代那种厚葬制度确实不得人心，劳民伤财不说，而且当时的顶尖工匠都被抓去修皇陵王墓，然后为了保密又被坑杀，造成了人才的浪费和技术的失传。陛下，微臣替天下工匠叩谢您老人家！”农工部工业处处长许衡出列跪奏道，前几个月他奉命和王恂、杨恭懿二人在各地查勘刘华给出的金银矿址，上个月才回朝。

　　“许爱卿免礼平身，长生天也是这样对朕说的！历朝历代的皇陵工程浩大、劳民伤财，弄得民不聊生却并不能入土为安。几经变乱，多遭发掘，尸骨暴露，甚至坟土未干，其坟墓已空。当年曹操就成立[摸金校尉]专门盗墓来充实军饷，更别说后世那些眼红皇陵财宝者，更是比比皆是。”刘华后世作为工程师，这次改革丧葬制度，也的确考虑过工匠殉葬的问题。

　　“长生天神通广大、恩泽万民，微臣回去后就加入长生教！”许衡也宣誓入教了。

　　“陛下，微臣也绝对拥护长生天和您的旨意！这火葬确实像陛下所说那样有很多好处，而且像微臣这样异地做官，难得回祖籍一次，家母火葬以后，无论以后微臣到哪里任职，都可以把她和祖宗的骨灰带在身边随时祭奠、以尽孝道！”陈子龙考虑了半天，心悦诚服地接受了火葬。

　　“臣等都坚决拥护长生天和陛下的旨意！”满朝文武都跪下附和。

　　“众卿平身，朕绝对没有强迫大家的意思！刚中，你和家里人不会埋怨朕吧？”刘华问道。

　　“微臣不敢，微臣是真心诚意地服从长生天和陛下。不但家母实行火葬，而且微臣还将让小弟陈用虎回祖籍，把家父的骨骸也火化了带回重庆。如果其他宗族不反对，微臣就把祖先骨骸都火化了到重庆修祖庙！”陈子龙真诚地回答道。

　　“好，朕心甚慰！朕宣布，为了褒扬刚中从善如流，朕将亲自为你祖庙撰写牌匾和楹联，敕令天下人不论贵贱都不许惊扰你家祖庙！呵呵，如果其他爱卿在今年内也像陈爱卿这样操办，朕也愿意花些时间赐你们匾额！”刘华看到陈子龙这么乖，恨不得扑上去亲一口。

　　“谢陛下恩典，臣等愿意！”顿时，金銮殿又跪下一大片死过亲人的大臣。

　　皇帝御赐的“世人不得惊扰”的祖庙匾额，那可是比“免死金牌”还珍贵的东西，“免死金牌”可有次数限制（终身、世袭的很少）。如果以后犯了罪，自己虽然难以幸免，但起码可以把家人弄到祖庙躲起来不受抄家官兵的惊扰。所以后来的几天，各个大臣都派人回老家“挖祖坟”去了。

　　消息传到各地，天国上下顿时掀起了一阵官员挖祖坟的浪潮，以至于有些找不到祖坟可挖的昧良心的官员，天天盼着自己父母亲人今年内赶紧嗝屁，当然也有油尽灯枯、神经短路的官员父母一高兴，一口气没顺过来就完蛋了（不是笑话，作者98年在福建当兵时，福建开始全面推行火葬，因为规定了最后时限，有的老人为了土葬，居然好些自杀的！）。

　　“刚中，朕让国师派些教士去你家中，替朕超度令堂亡灵。待令堂忌日满七七四十九日后，你就守孝期满。到时朕将亲自参加令堂的火葬仪式。”刘华考虑到火葬场还要半个多月才能修好，所以让陈子龙把老妈在棺中多放一个月，同时也变相地规定了天国的“丧期”。

　　“谢陛下恩典，我陈家人将世代铭记陛下的大恩大德！”陈子龙又跪下磕头谢恩，刘华给他的待遇让其他大臣眼红不已，后悔自己怎么没有父母死在这个时候。

　　几天后，重庆郊外军营。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刘华检查完重庆新兵训练情况后离开军营时，兴致勃发，吟诵了一首唐朝李白的《关山月》。

　　陪同的几个大臣都是军政部的高官，大部分打仗还行，哪里和得来诗歌。而且刘华诗中“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之句，政治性比较敏感，皇帝说话百无禁忌，但他们怕掉脑袋，所以都不吭声。

　　半晌，军需处副处长史天泽才应和道：“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他吟诵的是北宋范仲淹的《渔家傲》，因为刘华现在身体力行缓和民族矛盾，为人也宽厚，所以他不怕因为这首词的政治性被打成“右派”或者“反革命”。

　　“咦，想不到史副处长也爱好诗词！你这首词对的好呀，都是写军旅生活的，而且今年重庆的秋天来得早，山边的枫叶都开始红了。情景交融，不错，不错！”刘华本是随口念的唐诗，看到史天泽对宋词还有学习钻研，很是惊讶。

　　“陛下过奖，微臣只是平时爱好文学，在中都（北京）的时候和几个文友喜欢附庸风雅，有污陛下圣听！”史天泽不好意思道。

　　史天泽（1202——1275）元朝名将，字润甫，河北永清人。1225年春，接替其兄史天倪都元帅职。去年随蒙哥入蜀，受命阻击宋军水师，三战三捷。《元史》卷一五五记载他是散曲作家，“前辈已死，名公有乐府行于世者”，散曲作品今不存。（详见作品相关）“哦，实在难得！据朕所知，军中大将，喜欢文学的不多呀！爱卿以前都和哪些名家交流呀？”刘华想不到自己军中还有儒将。

　　“回禀陛下，微臣出身行伍，那些诗词大家都瞧不起咱，我只是和关汉卿等几个没名气的年轻人玩玩散曲、杂剧。”史天泽说着，自卑地低下了头。

　　“什么！关汉卿？散曲、杂剧？”刘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关汉卿可是元代杂剧着名作家，与马致远，王实甫，白朴并称为“元杂四大家”。（详见作品相关）.

      第100章、曲

      “那马致远、王实甫、白朴你认识吗？”刘华问史天泽。

　　“陛下，您…您。关汉卿、白朴等人狂名远播倒还好说，陛下怎么连马致远都知道？他可只是个10岁的毛头小孩。”史天泽惊讶得语无伦次。

　　“嘿嘿，长生天无所不知，朕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你有意见吗？朕不但知道他们名字，连你们说的小曲都会唱几首。”刘华又装神弄鬼起来，接受身边众军官拍了一通马屁后，继续问道：“这么说，你认识那几个人了？”

　　“回禀陛下，微臣都认识，而且现在他们都住在我家中。”史天泽回答道，接着应刘华要求介绍了一下关汉卿等几人的近况，另外还多介绍了一个叫郑光祖的青年。

　　这些人都是天国官员后代，其中关汉卿、王实甫、马致远都是北平老乡，而且三家都是世交。有钱有闲，喜欢在一起吟诗作曲，史天泽到重庆后，他们无所事事，都跟到重庆这个“花花世界”来了。

　　当天晚上，刘华在皇宫接见了史天泽、关汉卿等人，几杯“帝豪”实业生产的美酒下肚后，关汉卿等人都放得开了，不像刚进皇宫时那样“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千里，你年纪这么小，怎么也到重庆和老史他们混在一起？”刘华借着良好的氛围问马致远。

　　“回禀陛下，小草民是今年三月份，应陛下圣旨到重庆读书的！因为喜欢史伯伯他们写的小曲，所以就跟着他们玩。别看我年纪小，5岁就能赋诗了，现在也作了好几首小曲！不信我给您唱两首。”年仅10岁（虚岁）的马致远嗲声嗲气地回答。

　　天国开国大典后，刘华下旨让天国各地5品以上官员把子女弄到重庆贵族学校来读书，一是给天国培养接班人，二是好给昔里吉、木忒、真金等作伴。

　　“好好，唱给皇帝伯伯听听！”刘华童心大发，把和儿子同龄的马致远抱在怀里。

　　听完马致远的小曲，刘华感到小马由于年纪太小、人生阅历不丰富，所以写的元曲还不成熟，远没后来的登峰造极。

　　“各位，朕也给你们唱首小曲，名字叫[天净沙。秋思]，大家看看如何？”刘华一阵坏笑，就把马致远后来的大作抑扬顿挫地唱了出来：“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半晌过后，“真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草民曾毫无惭色的自称是个普天下的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也曾狂傲倔强地表示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但今日在陛下面前，草民再也不敢说这种话了！”关汉卿首先发表评论。

　　“好好好！内容本身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叙述羁旅漂泊人，时逢黄昏，感应突袭。感而发，发而思，思而悲，悲而泣，泣而痛。望秋野之悲凉气氛、枯藤老树昏鸦，荒凉凋谢的蒿草，孤枯败落的藤枝，蔓缠在饱经沧桑的老树上，时不交运的昏鸦，呱呱呱，声声催人心魄，把秋日黄昏的氛围一下子卷入落魄流浪人的心里。”史天泽对这首道尽中年人人生沧桑的元曲，击掌赞叹不已。

　　“陛下之才，不亚于建安三曹和宋徽宗。上段三句十八字，九个名词连缀成不涂浓墨的书画，亦无一个虚造硬加的词，不同的景物天衣无缝地和谐地造化在—起，不得不令人拍案道奇。这种音节和谐、情景交融、妙含无垠的小令曲，可谓是[枯藤老树写秋思，不许旁人赘一词]。”王实甫也击掌称赞。

　　“是呀，草民自以为写的小曲已经炉火纯青了，今日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陛下这首小曲，道尽了人世沧桑，只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才写得出这种人生绝唱！草民断言，陛下之曲定当弄得重庆纸贵！”白朴也附和道。

　　“冷冷清清，坐落的小桥，似给旅人铺路，又似让旅人沉落。路漫漫其修远兮，官宦仕途又几何。零汀的人，纶巾青衫，满身风尘，踽踽独行。流水人家，似喜似怨；万里原野，流水是意境，人家是夙愿，却难赋深情，一双哀淡的秋目，拂袖欲断水，愁绪任横流。驿站飘失了，残留的古道依然通向天际，功名利禄，仕途失意，难耐凄凉，是是非非，融进萧萧悲凉的西风。瘦弱羸马，驮着书卷，催着旅人，行吧行吧。人生失意常八九，文人的落魄，漂泊的流离，谁道世事不唯艰？”郑光祖没有拍马屁，但却失神地自言自语。

　　“惭愧、惭愧！”刘华尴尬地接受着关汉卿等平时眼高于顶的才子赞美，心中暗想：“小马致远，不好意思，以后你只能另外写首千古名句了！”

　　在愉快的氛围下，众人又继续饮酒、作曲，非常融洽。

　　“诸位，朕有个设想需要你们来完成。”刘华脸颊微红地说道。

　　王实甫（1260年——1336年，因小说需要，所以早生几十年），字德信。大都（今北京市）人。元代杂剧作家。中国着名剧作《西厢记》的作者。《录鬼簿》把他列入“前辈已死名公才人”而位于关汉卿之后。白朴生于金哀宗正大三年（1226年），祖籍隩州（今山西河曲县），后徙居真定（今河北正定县）。

　　白朴出身官僚士大夫家庭，他的父亲白华为金宣宗三年（1215年）进士，官至枢密院判；仲父白贲为金章宗泰和间进土，曾做过县令，叔父早卒，却有诗名。白家与元好问父子为世交，过从甚密。马致远（约1251——1321），是元代着名的杂剧家。大都（今北京）人。

　　马致远以字“千里”，晚号“东篱”，以示效陶渊明之志。他的年辈晚于关汉卿、白朴等人，生年当在至元（始于1264）之前，卒年当在至治改元到泰定元年（1321—1324）之间。马致远与关汉卿、郑光祖、白朴同称“元曲四大家”，是我国元代时着名大戏剧家、散曲家。青年时期仕途坎坷，中年中进士，曾任江浙行省官吏，后在大都（今北京）任工部主事。

　　马致远晚年不满时政，隐居田园，以衔杯击缶自娱，死后葬于祖茔。郑光祖，字德辉，平阳襄陵（今山西襄汾县）人，生卒年不详。他是元代着名的杂剧家和散曲家，另有后人把他与关汉卿、马致远、白朴齐名，号称元代杂剧四大家。

　　第101章、剧（1）

　　“陛下有命，草民等唯马首是瞻！”关汉卿等人离座，心悦诚服地请旨。

　　“诸位，历朝历代一旦思想解放，文化必定昌盛，先秦有楚辞，汉有汉赋，唐有唐诗，宋有宋词。我天朝上国，难道不能有开宗立派的文化吗？朕准备下一道《兴文诏》，杜绝文字狱，给天下士人说话的民主权利，决不以言论罪，鼓励文化发展。”刘华兴奋地说道。

　　纵观历史，越是动荡的年代，各种文化、思潮、哲学、科技都繁荣发展，反之自从汉武帝怕天下百姓学老祖宗刘邦改朝换代，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建议后，儒家一家独大，严重制约了黎民百姓的思想，对科技文化形成了桎梏。

　　汉朝以后，只有各个朝代初期采纳道家、法家等诸子百家思想修身养息后，科技文化才得以复兴，一旦儒家思想重新霸占上层建筑，科技文化又被拖后腿了。同样，欧洲“文艺复兴”也是打破了中世纪神学的垄断地位后，才使欧洲的文化、科技、军事等得以复兴，最后走到了中国的前面。

　　明朝、清朝在大搞文字狱的时候，欧洲却在进行工业革命，使中国一步一步沦为欧美列强的半殖民地。所以刘华准备用官方文件明文规定，打破儒家独霸地位，倡导百家争鸣，就算不能让历史大飞跃，起码要让华夏民族这条巨龙不要沉沦下去。

　　以前刘华看过一本玄幻小说《小兵传奇》，里边有一章写地球的说得很好，地球就这么大，却有几百个国家、几千个民族。为了有限的资源、土地，大家几千年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不断发明些大规模杀伤的新式武器来“自己人搞自己人”。刘华有一个梦，想等其他兄弟统一世界后，地球最多只剩下6个国家，宗教慢慢被长生教统一，文字也被简化汉字统一，科技共享，减少宗教、种族战争的内耗，人类文明也许能早一点冲出地球、走向宇宙。

　　“陛下圣明，那可是我们读书人千百年来的梦想呀！但。但如果某些读书人吃饱了没事干，诋毁朝廷，煽动民众起来造反，也不被治罪、追究吗？”关汉卿等人先是兴奋，而后又考虑到人性的丑恶。

　　“朕和天军将士不怕！当然，还是要给那些诋毁朝廷、扇阴风、点鬼火的些教训！朕准备以后在各地修建[议政堂]，让这些人到那里生活、写书、辩论、发牢骚、面壁思过，悔改了再放出来！”刘华决定修建后世民主国家的政治犯监狱，这样以后那些不同政见者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外，生命还是有保障的。

　　“陛下圣明！天下读书人遇到陛下是前世修来的！但不知陛下需要草民等人做些什么？”关汉卿等人问道。

　　“朕打算任命你们四人到文教部任职，关汉卿任文化处处长，王实甫、白朴、郑光祖3人任副处长，大力发展天曲（散曲、杂剧），专门负责振兴我天国文化，你们意下如何？”刘华问道。

　　“陛下，草民等谢谢您的栽培，定当殚精竭虑、不辱使命！”关汉卿等人一直被那些文学大家鄙视，散曲、杂剧因为通俗化、口语化，都被戏称为“引浆卖水”者看的柳永似的宋词。现在刘华把散曲、杂剧定性为“天曲”，那是何等的荣誉。

　　“陛下，您为什么不封草民的官呢？”马致远撅着嘴，满脸不高兴地说。

　　“哈哈，小千里原来也是官迷呀！你太小了，等你学好文化，长大了皇帝伯伯一定封你官！”刘华哈哈大笑。

　　“陛下，孔融七岁让梨，甘罗十二为相，岳云十二岁上阵杀敌，草民不小了！”马致远不服气地说。

　　“不错嘛，你还知道岳云！从哪里看来的？”刘华笑着问道，以至于关汉卿等人很诧异刘华为什么对岳家将这些宋国的英雄不反感，那可是汉族反对异族入侵的英雄呀。

　　“草民是听[唱曲]的讲的故事。”马致远看到关汉卿他们给他使眼色，才发觉自己刚才多嘴了，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难怪，我还以为因为自己来了，产生蝴蝶效应，《说岳全传》提前诞生了呢！”刘华暗想，他从小就看《说岳全传》的连环画，长大后知道《说岳全传》是清初钱彩、金丰写的。

　　“陛下，散曲和杂剧能达到唐诗宋词的文学高度吗？”史天泽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他和关汉卿他们平时混在一起，但对元曲能和唐诗宋词平起平坐，还是没有信心的。

　　1、评书的前身是“唱曲”，流行于中国北方地区，作为一种独立的说书品种，大约形成于清代初期。许多渠道的资料证明，评书虽然是口头讲说的表演形式，但其艺人来源却多为“唱曲”的转行。它历史悠久，早在春秋时代就有人说书。它是我国劳动人民创造的一种口头文学。

　　战国时，诸子百家游说诸侯，经常旁征博引，用故事做比喻，后来形成许多脍炙人口的成语，象“怒发冲冠”、“刻舟求剑”、“滥竽充数”等，实际上这就是早期的评书。在北京流行的评书，相传是明末清初江南说书艺人柳敬亭来北京时传下来的。也有人说是清代北京鼓曲艺人王鸿兴去江南献艺时，拜柳敬亭为师，回京后改说评书，并于雍正十三年（1735）在掌仪司立案授徒，流传到现在的。

　　2、《说岳全传》，全称《新增精忠演义说本岳王全传》，是一部以岳飞抗金故事为题材、带有某种历史演义色彩的英雄传奇小说。岳飞坚决抗战、英勇杀敌，生前身后都赢得了人民深深的爱戴。在他被害不久，民间就开始演唱他的故事，至元明两代，岳飞精忠报国的事迹更是广为传布。

　　如元杂剧中有《地藏王征东窗事记》等，明代有传奇《精忠记》等。明代小说中有熊大木的《大宋中兴通俗演义》及据熊本删改的邹元标编订的《岳武穆王精忠传》、于华玉的《岳武穆尽忠报国传》等。至清初，则出现了这部八十回的《说岳全传》。该书题为“仁和钱彩编次”、“永福金丰增订”，钱彩、金丰二人可以视作本书的共同作者。《说岳全传》问世之后，其影响之大，使过去同题材的作品都相形见绌，从而成为这类题材的小说中带有总结性和定型化的作品。

　　第102章、剧（2）

　　“朕认为可以，但是还得靠你们努力了！”刘华笑道，“为了扩大天曲的影响力，朕认为你们应该借助杂剧的观赏性吸引民众，把天曲的文学性发扬光大。阳春白雪是艺术，下里巴人也是艺术嘛！”刘华说道，虽然元曲在文学史上有一席之地，但确实不如唐诗宋词，但不能否认元曲促进了中国戏曲的发展。

　　“陛下高见！但为陛下千秋万代计，臣等玩玩倒可以，但陛下千万不能沉浸在里边，否则臣等就成了千古罪人！唐明皇这个梨园皇帝就是前车之鉴。”史天泽看到刘华对小曲、杂剧颇感兴趣，担忧道。

　　梨园是唐代训练乐工的机构。《新唐书。礼乐志》载：“玄宗既知音律，又酷爱法曲，选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声有误者，帝必觉而正之，号皇帝梨园弟子。”可知为玄宗时宫廷所设。梨园的主要职责是训练乐器演奏人员，与专司礼乐的太常寺和充任串演歌舞散乐的内外教坊鼎足而三。后世遂将戏曲界习称为梨园界或梨园行，戏曲演员称为梨园弟子。

　　“史爱卿，朕自有分寸。唐明皇造成安史之乱，是军阀割据、任用小人造成的，问题出在人身上，并非戏曲之罪。再说，艺术可以陶冶情操，只要不玩物丧志，朕也想闲暇时有点娱乐项目。”刘华笑道，心想：那些“木匠皇帝”、“大将军皇帝”、“道士皇帝”历史上太多太多，世人总把一个朝代亡国推到女人和娱乐身上，而不敢诟病皇帝，实在太不公允了。

　　“陛下之言，发人深省，微臣受教了！”史天泽说道。

　　“关爱卿，朕准备让你们几个先编一套杂剧，大概内容是宋军入侵我天国，烧杀奸掠，罪恶滔天，我天国军民同仇敌忾，打击侵略者，涌现出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抗宋英雄，比如可以写个放牛娃，叫王二小，不顾个人安危，把宋军带入了天军的包围圈，惨死在敌人屠刀下；还可以写个叫喜儿的农家女孩，老爹杨白劳被宋国侵略军杀害了，她也被奸污了，一夜白了头，最后被天军将士历经千辛万苦把她解救出虎穴。”刘华娓娓道来，把抗日战争日军侵略时的暴行和王二小、“白毛女”，甚至《洪湖赤卫队》、《地道战》、《平原枪声》等等故事篡改了，听得关汉卿等人半天合不拢嘴。

　　“陛下，草民不要你封官了，但想扮演王二小，求求您了！”马致远抱着刘华的胳膊摇啊摇，苦苦哀求。

　　“千里别闹！”王实甫打断马致远，问道：“陛下，微臣愚钝，宋国不是天国的友好邻邦吗？这样的杂剧会不会。”

　　刘华和史天泽对视了一眼，缓缓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答应到文化处当官，朕就不瞒你们了。小千里你先到外边去玩，皇帝伯伯有军国大事要和你几个叔叔商量！”

　　马致远听话地走后，刘华低声说道：“诸位，不瞒你们说，朕得到密探报告，宋国发起[反天联盟]，勾结缅甸、日本、高丽、澜沧等6国，最迟秋收后就要全线入侵天国！”

　　“啊！”关汉卿4人犹如晴天遭了霹雳，震惊无比。

　　“所以，朕希望你们马上投入工作，编写剧本，挑选梨园弟子排练，最好下个月就到军队演出，然后等7国侵略时，全国巡演。”刘华继续说道。

　　“陛下，臣等一定废寝忘食，尽早演出，为打败侵略者做贡献！”关汉卿等人郑重地宣誓。

　　“你们办事，朕放心！不过记住，曲子要激动人心、荡气回肠；词要通俗易懂，不能太高雅了，否则天军将士和老百姓怎么听得懂？这个剧目就叫《保卫家乡》吧。”刘华说道。

　　“陛下，微臣鲁钝，词通俗易懂好办，但不知道怎样的曲子才算激动人心、荡气回肠？”白朴不解地问道。

　　“把马致远叫进来，一起听听。比如这样的。”刘华把《游击队之歌》、《保卫黄河》等等革命歌曲唱了一遍，歌词也改了一下。

　　深夜，皇宫响起了男声四重唱，那是关汉卿等人跟着刘华唱歌。

　　风在吼，

　　马在叫，

　　黄河在咆哮

　　。

　　我们都是神箭手，

　　每一支利箭消灭一个敌人

　　……

　　北风那个吹，

　　雪花那个飘

　　。

　　洪湖水呀，

　　浪呀嘛浪打浪。

　　狭义戏剧以古希腊悲剧和喜剧为开端，首先在欧洲各国发展起来继而在世界广泛流行的舞台演出形式，英文为drama，中国称之为话剧。广义还包括东方一些国家、民族的传统舞台演出形式，如中国的戏曲、日本的歌舞伎、印度的古典戏剧、朝鲜的唱剧等。

　　中国戏曲起源历史悠久，早在原始社会歌舞已有萌芽，在漫长发展的过程中，经过千百年不断地丰富、革新与发展，才逐渐形成比较完整的戏曲艺术体系。虽说它的渊源来自民间歌舞、说唱、滑稽戏三种不同艺术形式，但区别一个剧种所显示的最大的特色，首先仍表现在它来自不同声腔系统的音乐唱腔。

　　这些音乐唱腔则是以所产生地区的语言、民歌、民间音乐为依据，并兼收其他地区音乐而产生的。各个剧种的剧中人物大部分由生、旦、净、末、丑等不同脸变化的角色行当充任。表演上着重运用以生活为基础提炼而成的程式性动作，和虚拟性的空间处理。

　　讲究唱、念、做、打等艺术，表演运输和富裕舞蹈性，技术性很高，构成有区别其他戏剧而成为完整的戏曲艺术体系。据不完全统计，我国各民族地区的戏曲剧种，约有三百六十多种，传统剧目数以万计。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又出现许多改编的传统剧目，新编历史剧和表现现代生活题材的现代戏，都受广大观众热烈欢迎。

　　比较流行着名的剧种有：京剧、昆曲、越剧、豫剧、湘剧、粤剧、秦腔、川剧、评剧、晋剧、汉剧、潮剧、闽剧、祁剧、河北梆子、安庆黄梅戏、湖南花鼓戏。等等五十多个剧种，尤以京剧流行最广，遍及全国，不受地区所限。中国古代戏剧因以“戏”和“曲”为主要因素，所以称做“戏曲”。中国戏曲主要包括宋元南戏、元明杂剧、传奇和明清传奇，也包括近代的京戏和其他地方戏的传统剧目在内，它是中国民族戏剧文化的通称。

　　第103章、旨（1）

　　次日，幄殿（蒙式皇宫）金銮殿朝会。

　　幄殿是刘华任命历史上负责建造元朝大都（北京）紫禁城的刘秉忠监造的，由于使用了水泥钢筋等混凝土技术，加之刘华以实用宽敞为标准，没有追求历代皇宫的奢华，所以大大缩短了工期，只用了半年多时间就落成了。

　　另外，由于刘华还没有造出发电机和电灯，考虑到采光照明，所以屋顶和窗户都使用了他“帝豪”实业生产的平板玻璃，显得富丽堂皇、雍容华贵。有些大臣还把皇宫尊称为“水晶宫”，纷纷购买刚刚开始批量生产的“帝豪”玻璃装扮自己的府邸。虽然刘华的玻璃价格都已经暴利得不能再暴利了，但有钱人还是趋之若鹜，订单都已经订到了两年后。刘华的几个妻子每个月光玻璃一项收入都能达到几十万两白银，更别说那些化妆品、文胸赚取的暴利。

　　对于这个规模空前、气势宏伟的宫殿，文天祥这个南宋的状元郎不久前写下了《幄殿赋》，其中有这样的词句——“离宫别馆，弥山跨台，辇道相属，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殿高数十仞，东西五里，南北千步，从车罗骑，四马骛驰，旌旗不挠，为宫室之丽至于此。”

　　“列位臣工，由于朕的五弟已经当了大西国的皇帝，现在军政部的部长一职空了出来。朕打算让兀良任部长，史天泽接任副部长。诸位爱卿可有意见？”刘华问道。

　　“陛下，微臣能力有限，不敢觊觎高位。还是请国丈王坚任副部长吧！”史天泽出列，下跪推辞。作为军需处副处长，一下连升两级，心中委实不安。

　　其他大臣也不好得罪王坚和史天泽，纷纷缄口不言。

　　“史爱卿，讲能力王坚不比你差，但讲年龄，王坚才40出头，你已经59了，比朕还老。王坚可以等等，但你不能再等了。”刘华说道：

　　“再说，你自从接替长兄史天倪任元帅职后，不久率军击败金将武仙，俘杀抗蒙红袄军将领彭义斌，攻克赵州、真定（今河北赵县、正定）等地，配合蒙军主力击败金援兵10万，攻克卫州（今河南汲县）。后又参与围蔡州（今河南汝南）之战，灭亡金朝。此后挥军攻襄阳（今属湖北），淹杀宋兵万计；率兵攻复州（今湖北沔阳），亲擂战鼓大破宋军；去年随朕入蜀，受命阻击宋军水师，三战三捷。可说得上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朕以为你很合适！”

　　历史上，史天泽确实是个文武双全的儒将，身高八尺，骑射拳勇过人。出将入相近50年，多谋善断，量敌用兵，主张攻心为上，力戒杀掠。不仅战功卓着，而且治民有方。蒙军主帅怨愤百姓反覆，将城中居民万人驱赶出去，欲杀众人示威。

　　史天泽说：“他们都是我们的子民，不过是被贼胁制。何罪之有？”百姓都获释放。史天泽在真定修缮城池，加强武备。荒年缺粮，与战士百姓同甘共苦。招抚流散民众，治疗战争创伤。几年间，官府民居相继修复。史天泽等至河南，选贤才，置提领，察奸弊，均赋税，更钞法，设行仓，立边城，诛好恶，肃官吏，置屯田保甲，兴利除害。

　　不到二三年，河南大治，民安商乐，军备也得到加强。（详见作品相关）“陛下。微臣虽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陛下圣恩！55555。”看到刘华如数家珍似的把自己的光辉历史娓娓道来，史天泽感动着热泪盈眶。

　　以前他因为是汉人，常常受蒙哥和其他蒙古重臣排挤，年近花甲还不能身居高位，有时心中常常感叹“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哪知今天刘华这样器重自己，顿生“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之感。

　　“史爱卿起来吧，替朕协助兀良把军政部管好，就是对朕最好的报答！”刘华以前并不知道史天泽有这么大的本事，自从昨日看到他的文学素养后，专门找来蒙古以前的典籍查阅，这才知道史天泽是个不得志的大人才。本来打算让他担任军政部部长，但又考虑到兀良曾经对蒙哥有护育之恩，而且军事很好，功劳也大，为了不让功臣寒心，所以就让兀良升一级了。

　　“臣等无异议。恭喜史将军高升！”满朝文武看到刘华态度很坚决，所以纷纷表态。

　　“微臣。微臣谢主隆恩！”史天泽考虑再三，接受了任命。

　　“对嘛，军人就应该雷厉风行、当仁不让。朕不喜欢扭扭捏捏、推三推四的人。好好干！朕期待你的表现！”刘华对史天泽地接受职务表示满意，“列位臣工，朕有些大生意，希望你们也爽快地接下来，多多发财！”

　　“啊。”满朝文武都跟不上刘华跳跃的思维，吃了一惊，搞不懂皇上怎么在朝堂上讲生意经，实在是太那个了。

　　“朕准备给前线军队换装，前几天已经先让和林、辽阳、青海、西藏、西疆的孛鲁、忙哥（忙哥撒儿）、瓦赤、赛典、讷怀等省长在牧区收购皮革，各制作6万套厚皮甲了。另外，朕也让云南段兴智在他封赏的铁矿制作5万套锁子链甲。现在还有30万套左右的链甲、板甲、护具、军衣、军衔等等需要制作，总共3千万两白银的军购。每个大臣可以申请5万套，以后全军50万部队都要换装，这次保质保量做好了的大臣，朕可以一次性把各项订单拿给他们！”刘华眉飞色舞地说道。

　　本来从自由经济角度考虑，刘华打算向民间商家招标，但是考虑到高薪养廉、促进规模化经营等因素，民间商家规模基本很小没有能力承接这么大的订单，所以刘华只好把3千万的军购拿给这些大臣。

　　第104章、旨（2）

　　“陛下，军购要这么多钱呀！而且刚刚划拨了5百万两黄金、白银给成吉思汗他们制作金棺，又划拨了1千万两白银在各地修建死难者陵园、孤儿院和[长生殿]、[百善堂]……现在又花这么多钱军购，国库可能承受不了呀！”财政部部长铁哥这只铁公鸡开始叫起来。

　　“怎么承受不了？国库不是现在光白银都有5千万两，更不用说黄金还有2千万两。”刘华诧异地问道，心想成吉思汗他们的金棺放在皇宫，还不是相当于国家的黄金储备，又不是真的浪费了。

　　“陛下，马上就要打仗了，战争可是用钱堆出来的呀！如果把国库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后面仗可怎么打呀？”铁哥差点哭出声来。

　　“铁爱卿，历史上曾经有个皇帝，爱财如命，不但自己省吃俭用，而且还舍不得增加军费。后来边关吃紧，他居然让边关将士自己想办法筹措军饷，最后他的边防崩溃了，敌军打到他的首都，那个皇帝上吊自杀。敌军从他国库里边找到了几千万两白银，有的还是他祖父那时候铸造的一直没开封！你说那个皇帝可笑不可笑？”刘华提起了明朝崇祯皇帝的糗事。

　　“呵呵，确实可笑！”铁哥想不到还有比自己还吝啬的人。而且是个要钱不要命的皇帝，所以被刘华的故事弄得破涕为笑。

　　“哈哈。”满朝文武都被铁哥的表情和刘华的故事逗乐了，当然刘秉忠、姚枢、耶律铸等几个饱读史书的臣子搜肠刮肚了半天，也不知道历史上哪个皇帝是这样的，以为是刘华瞎编的。

　　“铁爱卿，长生天告诉朕这么多金银矿，是让天国花的，不是放在国库作摆设的。再说缅甸马上就要打下来了，那里的玉石举世无双，黄金有价玉无价，到时就怕国库的钱多得装不下……而且，国家拿出钱来，每花1两银子，可以带动其他产业发展，增加了国家的税收不说，还能创造出5两银子的价值。当然，这个道理是长生天告诉朕的，很复杂你一时半会搞不懂。”刘华讲的是《国富论》经济原理，这可是几百年后东西。

　　群臣一听，又是长生天的意思，都不敢反对了。在刘华的利诱和几个大臣的带头下，大家纷纷申请了一部分军购。刘华帮他老丈人家里申请了制作5万套迷彩布料、5万套军装订单，同样有水力织布机的史天泽也申请了10万套；铁哥有铝山，所以申请了10万套军衔、军牌、军装标识订单。3千万两的军购被满朝文武瓜分一空，连在外打仗的末哥、忽必烈4兄弟因为封赏了铜山，刘华也把制作铜盔的订单给了他们的王妃。

　　最后，刘华拿出了军用品设计图纸分给各位大臣，并让铁哥先划拨3百万两定金给大家，好修建作坊、招收工匠和购买原料等等，规定2个月内完工验货。为了加快生产进度，刘华还把修改后的“水力冲压机”图纸赏赐给了在安南任职的塞耶和其他缅甸降将，让他们生产，作为战略物品国家专购。

　　这次刘华不但要改革甲胄，而且参考后世军装，设计了军衔、军牌等军装标识，每个官兵有一套毛料或布料的黑色制服做行头，一套迷彩毯式斗篷用来御寒、睡觉，铜盔是现代钢盔的改装版，头顶有尖锐突起，搏斗时可以顶死人，平常可以用来煮饭，不容易生锈。甚至，连内衣、内裤、袜子都是后世的样式。

　　随后几天，刘华颁布了《兴文诏》、《佣工诏》、《植树令》。

　　《兴文诏》就是前几天和关汉卿他们谈的倡导文化复兴、百家争鸣、杜绝文字狱的法条。刘华拿出他在重庆以前的汗宫（知府府邸），更名为“百家讲坛”，规定每月1号开坛讲学，重金邀请天下名家到重庆来百家争鸣。这样以后贵族学校的昔里吉、木忒、真金等皇子、王子和大臣后代，都可接受各种思想熏陶。

　　《佣工诏》相当于后世的《劳动法》，刘华规定了6天工作制，第七天是长生教的“礼拜天”放假休息，每天工作不得超过4个时辰，不得强行延长工作时间，加班要照付工钱，不得使用童工，最低工资每日不少于20个馒头的费用，对于危险工种工资加倍，雇主辞退佣工必须多给一个月工资作遣散费等等。以上两诏，刘华让司法部归入了《天国法典》。

　　《植树令》是刘华从保护环境生态出发，规定每年立春作为法定“植树节”，各地官府要组织民众到荒山、河边、公路边植树，作为徭役项目之一；每设立一个工坊，坊主必须在工坊种植1百棵树木；不论朝廷还是民间，夫妇每生育1个孩子，如果在房屋边上种活十棵树，可以到各地“帝豪”实业领取皇帝赏赐的一坛美酒，埋到树下作为“状元红”、“女儿红”；截止大统三年年底，城乡百姓将禁止使用木柴，改用煤炭，国家将免费发放制式火炉，各地樵夫均须改行，找不到工作的，可以到国家设立的“煤站”工作。

　　刘华知道，中国自秦汉以来经历了4次滥伐滥垦高潮，第一次是秦汉时期的大规模“屯垦”和“移民实边”开垦。这次大“屯垦”使晋北陕北的森林遭到大规模破坏。第二次是明王朝推行的大规模“屯垦”，使黄土高原北部的生态环境遭到空前浩劫。

　　据考证，明初在黄土高原北部陕北（延安、绥德、榆林地区）和晋北大力推行“屯田”制，竟强行规定每位边防战士毁林开荒任务。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明代推行“屯田”制对环境破坏之严重。第三次大垦荒是清代，清代曾推行奖励垦荒制度，垦荒范畴自陕北、晋北而北移至内蒙古南部，黄土高原北部和鄂尔多斯高原数以百万亩计的草原被开垦为农田，使大面积的土地沙化，水土流失加剧。第四次就是新中国的“大炼钢铁”。

　　作为后世的知识分子，刘华对中国的环境保护是有清醒认识的，决不能以牺牲环境来换取发展。特别是现在“黄土高原”还没有形成，必须给子孙后代立法，保护好中国各地的环境和生态。

　　——

　　1、《国富论》（TheWealthofNations），作者是经济学的主要创立者亚当。斯密，于1776年首次出版。全书名《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被誉为西方经济学的"圣经"。后世称之为影响世界历史的十大着作本书之一、影响人类文化的100本书之一，对人类发展进程产生过深远影响的书籍。

　　2、着名的绍兴“花雕酒”又名“女儿酒”。中国晋代上虞人稽含《南方草木状》记载：“女儿酒为旧时富家生女、嫁女必备之物”，说起这个名字，还有一个故事呢！从前，绍兴有个裁缝师傅，取了妻子就想要儿子。一天，发现他的妻子怀孕了。他高兴极了，兴冲冲地赶回家去，酿了几坛酒，准备得子时款待亲朋好友。不料，他妻子生了个女儿。当时，社会上的人都重男轻女，裁缝师傅也不例外，他气恼万分，就将几坛酒埋在后院桂花树底下了。

　　光阴似箭，女儿长大成人，生得聪明伶俐，居然把裁缝的手艺都学得非常精通，还习得一手好绣花，裁缝店的生意也因此越来越旺。裁缝一看，生个女儿还不真不错嘛！于是决定把她嫁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高高兴兴地给女儿办婚事。成亲之日摆酒请客，裁缝师傅喝酒喝得很高兴，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埋在桂花树底下的几坛酒，便挖出来请客，结果，一打开酒坛，香气扑鼻，色浓味醇，极为好喝。

　　于是，大家就把这种酒叫为“女儿红”酒，又称“女儿酒”。此后，隔壁邻居，远远近近的人家生了女儿时，就酿酒埋藏，嫁女时就掘酒请客，形成了风俗。后来，连生男孩子时，也依照着酿酒、埋酒，盼儿子中状元时庆贺饮用，所以，这酒又叫“状元红”。

　　第105章、演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为善除恶，惟长生故，

　　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1260年8月12日，农历大统元年7月初七，刘华在重庆郊外的歌乐山[长生殿]的焚尸炉边，待陈子龙念完《祭母文》后，带领长生教教主李志常和几十名教士一起吟唱《火葬经》。如果明教教主张无忌在场的话，一定会告刘华侵犯了明教颂词的版权。

　　焚尸炉四周围满了前来吊唁的文武百官和看热闹得百姓，在这肃穆的气氛下，随着刘华他们节奏，也跟着念起《火葬经》来。

　　焚尸炉的燃料是外省运来的煤炭，被手动鼓风机吹得通红，覆盖了白色床单的陈母尸体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火葬经》还没念道10遍，尸体基本上已经化为灰烬。陈子龙在叔叔陈瓒的陪同下，泪流满面地把骨灰盛殓到紫檀木做的骨灰盒里，陈家亲属顿时哭成一片。

　　回城的路上，“陛下，《保卫家乡》已经排练好的，看陛下何时有空御览一下。”关汉卿请示道。

　　“事不宜迟，明日先在皇宫预演一次，届时朕让文武百官都来看看，有什么问题修改好了再到军营中巡回演出吧。”刘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微臣遵旨！”关汉卿答道。

　　次日下午，朝会结束后，文武百官被刘华留下来，观看《保卫家乡》，进行“政治学习”，统一思想，端正态度。

　　《保卫家乡》经刘华亲自把关，数易其稿，基本上融合了《董存瑞》、《沙家浜》、《小兵张嘎》、《刘胡兰》、《白毛女》、《王二小》、《洪湖赤卫队》、《英雄儿女》、《平原枪声》、《地道战》等等革命影片的精华，关汉卿招的梨园子弟排练得非常认真，高潮迭起，惊心动魄，既有政治性，又有观赏性。

　　“啪啪啪。”每到高潮处，文武百官把手掌都拍红了；“英雄，好样的！”看到王二小、刘胡兰、李向阳等英雄们的精彩表现，大家又忍不住大声叫好；“丧尽天良、恶贯满盈、奶奶个熊。”看到“黄世仁”、“胡汉三”等宋军将士烧杀奸掠时，大家都忘了皇帝存在，破口大骂，甚至几名行伍出身、头脑简单的武将，冲上舞台想杀演员，幸亏百官上朝都要收缴武器，所以才没有闹出人命来。

　　“哎，文艺的影响力实在非常大，怪不得共产党、解放军能够赢得民心和舆论，以后还得多编点样板戏！”刘华看到以前烧杀奸掠惯了的蒙古武将都看得热血沸腾、热泪盈眶，甚至连张珏等宋军出身的大臣都要去杀舞台上的“宋军”，不得不为自己有先见之明洋洋得意。

　　风在吼。

　　马在叫。

　　黄河在咆哮。

　　黄河在咆哮。

　　河西山冈万丈高。

　　河东河北高粱熟了。

　　万山丛中，

　　爱国英雄真不少！

　　青纱帐里，

　　游击健儿逞英豪！

　　端起了弓弩铁枪，

　　挥动着大刀长矛，

　　保卫家乡！

　　保卫黄河！

　　保卫长江！

　　保卫全天国。

　　全剧在《保卫黄河》的歌声中结束，随着幕布落下，全场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辛苦了，演得好！朕重重有赏！”刘华在演员谢幕时，上台扶起下跪的演员，一一和他们握手、称赞，轮到扮演王二小的马致远时，刘华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演员们握完手后，都受宠若惊地再次下跪谢恩，他们这些被世人看不起“戏子”、“优伶”，居然能握到当今皇上的“龙爪”，所以大部分都兴奋得失眠了好几个晚上，后来有的甚至几年都没洗过那只手，这是刘华始料不及的。

　　“陛下，不知本剧还需要如何修改？”关汉卿谦虚地问道。

　　“现在就这样演，但并不是说这个剧目就不改了，以后随着战争的爆发，你们要尽快把天国军民中真实的英雄人物也写进去，与时俱进，懂吗？”刘华说道：

　　“同时，你们文化处还得再训练3支戏班，由王实甫等3个副处长分别带队到辽阳、河南、广西去巡回演出。另外，你们拿剧本找皇家印书坊的毕春，马上印刷50万套，免费分发给各地学校、工坊、乡村，让学生等民众自娱自乐演着玩，甚至你可以派人去指导。”

　　“阿布、阿布，孩儿要演张嘎。”刚才在皇宫一起看戏的儿子昔里吉，在刘华身边听到学生也要演戏，所以急忙毛遂自荐。

　　“阿沃格、阿沃格，我要演李向阳、王二小。”木忒、真金也围上来缠着刘华。

　　“真金堂哥，你这么胖，只能演黄世仁、胡汉三！”昔里吉对忽必烈的十三岁胖儿子说。

　　“哇。我不演胡汉三、黄世仁！”真金号啕大哭道。

　　“好好，真金乖，别哭了。咱不演坏人，让巴特尔演。”刘华看到真金的母亲察必半天也止不住真金哭闹，所以抚摸着真金的圆脑袋安慰道。

　　“陛下，末将也不演坏人，否则以后老婆非骂死我不可！”巴特尔惶恐地说。

　　上个月，刘华让皇后也速尔统计了一下年满18岁的宫女，让她们在适龄的皇家侍卫中找夫婿，所以巴特尔也成婚了。

　　“哈哈。”刘华开怀大笑，“昔里吉，如果大家都不想演坏蛋，全都演好人，那这出戏怎么演得下去？以后你们学校同学演戏的时候，抓阄，抓到什么演什么！”

　　“遵命，阿布！以后放学后，我们几个堂兄弟都找马致远来给我们排练，将来演给阿布看！”昔里吉眨着小眼睛，懂事地说。

　　“哦，关爱卿，你在剧本中加几个蒙古族英雄的名字，不能光是汉族英雄吧。名字嘛，就用几个月前牺牲在安南的铁穆尔等侍卫的吧，也算是朕对他们的纪念。”刘华缓缓地说道，“另外，到军队演出时，一定要让军官收缴士兵的武器，看台周围一定要有护卫，不然演坏人的演员都被打死了，就没人敢演呢！”

　　第106章、孕

　　这天散朝后，刘华来到内宫，去看望怀孕的也速儿、赵建霖等夫人。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御医薛将仕和耶律铸的女儿耶律希柔正好和也速儿、王琦在一起，看到刘华来了，连忙见礼。

　　“薛御医，喜从何来？”刘华诧异地问道。

　　“薛御医，不准说！”旁边的王琦满脸通红地吼道。

　　“这个…这个。陛下，还是请琦贵妃自己亲口告诉您吧！”薛将仕说完，和耶律希柔一起行礼告退。

　　“呵呵，爱妃，你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朕？莫非。莫非你也怀孕了？”刘华兴奋地问道。

　　“陛下，都怪你！害得臣妾不能陪你御驾亲征了。”王琦撒着娇，扑到刘华怀里，轻轻拍打刘华厚实的胸膛。

　　“你还怪朕，要不是你每天晚上要几次，能这么容易坏上吗？嘿嘿。”刘华坏笑道，心想：“蒙哥的精子活力也太强了，都五十多岁了，生育能力还这么强悍！”

　　“讨厌！羞死人了。”王琦在刘华怀中，面如桃花，声细如蚊。

　　刘华以前在内蒙古阿拉善盟呆过5年，所以知道2000年蒙古人口（内蒙加外蒙）只有700多万。人口少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历史上蒙古族连年征战，另外清朝为控制蒙古人口实行的[减丁]政策，定时屠杀超过上限的蒙古男子，使之保持较低的人口额度。再加上医疗卫生落后，所以成了少数民族，否则到21世纪突破几亿不成问题。

　　《华盛顿邮报》2000年把成吉思汗评为千年风云第一人，认为，就对世界的影响力来说，没有人能够超过成吉思汗。报载，牛津大学教授塞克斯博士和他的同事赫吉斯，上世纪八十年代发现从骨化石中提取DNA的方法，此后，他一直使用这种方法来解开人类的遗传史。塞克斯说，成吉思汗率领的蒙古骑兵将中国版图扩张至历史最大，同时也使其子孙在欧、亚两洲的土地上繁衍，现在全球至少有1600万男性与成吉思汗有血缘关系。英伦三岛也可能有他的子孙，其中还包括英国王室家族。

　　塞克斯在书中指出，十年来，他和牛津大学的科研人员从中国、巴基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蒙古国等成吉思汗帝国版图内及其周边地带，收集到16个组群的血液样本。结果发现，在多达8%的男性基因中，拥有相同的Y染色体片段。这个极高的表达率是极不寻常的，表明它们可能是从同一个祖先那里继承来的，而这个男人生活的年代距离现在不会很久远。

　　通过检测染色体的微小变化，就可能估计这位共同祖先生活的年代，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共同的祖先生活在12世纪到13世纪之间。将这些基因变化的证据和成吉思汗12世纪建立的蒙古王国地理版图的扩展联系起来，研究者们推断这就是成吉思汗的染色体片段。

　　另外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自巴基斯坦一个叫做哈扎拉（Hazara）的山地部落，他们口耳相授、代代相传，认为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并且科学家们也在这个部落的男性人群中发现了这个Y染色体片段的表达，进一步印证这个染色体是来自成吉思汗。

　　塞克斯还解释了成吉思汗子孙众多的原因。他指出，成吉思汗王国的版图在13世纪横跨蒙古至阿富汗，并延伸至俄罗斯和伊朗。蒙古大军每攻占一处城市都会进行大屠杀，士兵可以大肆搜刮财物，将掠来的美女献给成吉思汗，让他泄欲或充当他的嫔妃，因而他拥有不少混血儿子，这些儿子身上都带有他的染色体。

　　成吉思汗驰骋战场40年，于65岁驾崩。成吉思汗逝世后，四名拥有继承权的儿子和两名孙儿延续了家族传统，他们不但同样英勇善战，将势力扩张到俄罗斯、匈牙利和波兰，还勤于传宗接代。当年仅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就有40个儿子，其次子拔都则统领大军攻占俄罗斯基辅，并侵入匈牙利和波兰。成吉思汗的另一个孙子忽必烈则南征建立元朝。他们不断散播成吉思汗的超级染色体，成吉思汗家族就变得越发庞大了。

　　“皇后、皇妃，你们没有把宋国组织[反天联盟]、要入侵天国的事情告诉霖贵妃吧？”刘华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问道。

　　“陛下放心，您的大计臣妾自有分寸！就连前几天演戏，我们都没让霖贵妃去，骗她说太吵闹了影响胎儿。”也速儿、王琦郑重地回答。由于赵建霖性格内向，所以不太合群。平时也速儿跟性格豪放的王琦很谈得拢，经常在一块玩。

　　“那就好！”刘华生怕赵建霖开战前给父母通风报信说天国知道了[反天联盟]的事情，现在听也速儿她们这样说，顿时放下心来。

　　“陛下，这两个月帝豪实业都能月入近50万两，这个钱您看怎么处理？”也速尔问道。

　　旁边的王琦由于这两个月一直在陪刘华下基层，所以对皇家实业收支不清楚，乍听一下，被这么高的月收入吓了一跳。她娘家以前每个月纯收入百两银子，一家人都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巴特尔，去把霖贵妃请过来，朕有事情和她商量。”刘华考虑片刻，对贴身侍卫巴特尔吩咐道。

　　少顷，等赵建霖到也速尔寝宫后，刘华说道：“现在你们名下的实业包括酿酒厂、化妆品厂、玻璃厂、缝纫厂，每个月收入50万左右不成问题，而且官府没人敢来收税。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黎民百姓并不富裕，所以买得起咱们东西的还是少数。

　　朕决定，把收入分成三个部分统一管理。一部分为你们的零花钱，占总收入的1成，每人每月约1万5千两；一部分为发展资金，扩大生产，占总收入的8成；剩下的1成设立“后妃慈善基金”，每个月拿出5万两银子救济穷人，目前先设立3个——“贫病慈善金”、“残疾慈善金”、“女童救助金”等等，为你们和孩子行善积德。”

　　刘华知道在中国封建社会中，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的。上至九五之尊的帝王，下至平民百姓，皆是如此。很多贫民生下女儿，要吗丢弃或送人，要吗扔到茅厕溺死，女童就算侥幸活下来，不是早早地当了童养媳，就是在家干活、得不到应有的教育。所以刘华准备让几个老婆以后妃的名义做慈善。

　　“陛下，臣妾等都同意设立慈善基金，但用八成收入来做发展资金，会不会太多？”也速尔等3个女人商量了一下，问道。

　　第107章、赈（1）

　　“总收入的八成做发展资金，放在普通商家是多了点。但是朕和你们不是普通人，整个国家都是咱们的，所以不存在遭人嫉妒的风险。帝豪实业目前才刚刚起步，只有扩大规模才能降低商品成本，发展壮大。等几年后帝豪实业发展到超级规模后，为了不形成垄断阻碍国家经济发展，朕自己都会让出一部分市场给其他商家！”刘华尽量用简单的道理给皇后、皇妃们解释，但还是听得三个女人一头雾水。

　　“陛下，臣妾等虽然听不明白，但都坚决拥护您的决定。不知道下一步，皇上准备怎样发展帝豪实业？”三个老婆异口同声道。

　　“这两个月大概有90多万两的利润，除去你们的零花钱和慈善金，还剩下70多万两，朕决定全部投入再生产，形成规模化产业。为了扩大产业的知名度，这笔钱先到各地建设[帝豪专卖店]，走奢侈品的高档路线。

　　朕保证，专卖店运营后，不出2个月，你们的收入会翻几倍！”刘华知道中国人由于受儒家思想一千多年的影响，不是讲“君子不言利”，戏称钱为“阿堵物”；就是信奉“财不露白”，害怕遭人嫉妒而省吃俭用装穷；或者小农意识作怪，做生意有了钱不懂得扩大再生产，不是拿去显摆斗富，就是弄去买地当土老财。所以，他决定率先垂范，给群臣和其他有钱人做个示范，。

　　“啊，翻几倍？那以后臣妾就有几万的零花钱！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呀？”出身一般家庭的王琦惊呼道，引得赵建霖这个金枝玉叶的宋国公主嫣然一笑。

　　次日，朝会上。

　　由于刘华实行的“朝九晚五”式的上朝时间，所以文武百官一个个都精神抖擞，不像历朝历代那样官员天不亮就上朝，皇帝大臣都哈欠连天。虽然刘秉忠、姚枢等觉得不合“周礼”，但是也不好和蒙古人讲这么多礼仪，所以慢慢习惯作息时间后，觉得还不错。

　　“陛下，宋国联络官文天祥请求觐见！”在皇宫守门的官员上殿禀报。

　　“宣他进来。”刘华很奇怪，文天祥留在重庆快一年了，除了经常陪建霖公主吟诗作赋外，几乎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唯一的一次，还是忽必烈他们出兵广西时，他奉宋理宗赵昀之命来询问了一下兴兵的目的。

　　“陛下，外臣奉吾皇之命，前来求援。本月我国湖北、江淮等地暴雨不断，长江中下游和淮河等多段大堤决堤。泽国万里，民不聊生。还望陛下念在宋国、天国都是姻亲友邦的份上，给予我国钱粮支援！”文天祥跪在金銮殿上泣不成声。

　　“诸位爱卿，宋国乃霖贵妃的故国，也是天国的友好邻邦。朕不能袖手旁观，大家现在议一下怎么支援法，至于其他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大家不要多说！”刘华生怕某些心直口快的大臣以[反天联盟]即将入侵为由、反对援助，他倒是真心想帮助南宋，使其有能力秋后兴兵，这样天国才有征服南宋诸国的借口。

　　早在几天前刘华就得到军情处密探报告，说南宋入汛以来发生了大水灾。而天国因为郭守敬早在大半年前已经前往水灾多发地兴修水利去了，且各地也在入汛前加固了堤防，所以天国倒没有受灾。今年各地秋后大丰收是跑不掉的了。

　　“陛下，现在国库空虚，没钱援助。”铁公鸡铁哥叫起穷来。

　　“是呀，陛下！现在各地老百姓马上要大丰收了，好多土地都是免税的，如果国家没钱买粮，可能粮食价格会大跌，谷贱伤农呀。”农工部部长姚枢也出列奏道。

　　“陛下，臣等不赞成支援宋国，理由陛下也清楚。”张珏等大臣也齐声反对。

　　“张将军，你们…你们可也是汉人，故国黎民百姓遭灾，你们怎么无动于衷？”文天祥怒斥张珏等“汉奸”。

　　“你这个书呆子，懂个屁！这世上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太多了。”张珏反驳道。

　　“君玉闭嘴！”刘华连忙阻止张珏继续说，免得把自己的老底都掀了出来，“大家都不必说了，朕自有打算！”

　　“履善，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同意给宋国百姓支援。但是你也知道朕为了天国百姓节衣缩食，一天才吃四菜一汤，身上的龙袍也半年才换一件。从来没让各地进贡，后宫用度都是朕自己办作坊来补充内帑。所以，天国可以出钱粮，但你不能不对朕有所表示！”刘华意味深长地对文天祥说。

　　“外臣替我国百姓跪谢陛下大恩，只要是外臣办得到的，外臣粉身碎骨也不足惜！”文天祥自从呆在天国当联络官以来，刘华对他全家多有照顾，心中也很感激。

　　这次虽然接受了宋理宗要钱粮的任务，但潜意识里还是腹诽宋国皇帝和大臣只会贪图享乐，置几千万黎民百姓生死于不顾，如果像天国一样早点修缮水利，哪里会弄得天怒人怨。

　　“朕很欣赏你，从你到重庆后屡次招募，向你表达了自己的器重之情，但你一点不给朕面子。”刘华缓缓地说道，“现在摆在你面前两条路：一是继续对朕不理不睬，但朕也会给赵昀支援几百万两银子；二是你到天国来当官，朕不但给宋国银子，还会派船运粮食到灾区，赈济全体灾民！”

　　“陛下。请您不要为难外臣了！”文天祥哽咽地说。

　　“履善，不是朕为难你，实在是朕太想你这样的人才到天国为黎民百姓做贡献了！你可能听说了，朕前世也是汉人，你何必老是固执于孔夫子说的[华夷大防]呢？朕让你考虑三天，同意的话，朕代天国汉民封你为2品副总理！”刘华抛出了橄榄枝。

　　第108章、赈（2）

　　“哗。”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惊呆了，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刘华对文天祥这个不识时务的书呆子这么器重，副总理那可是皇族才能当的职务，目前全天国只有忽必烈和末哥是1品，只有几个正部长是2品，连国丈王坚才是个4品处长。所以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陛下！扑通”文天祥给刘华又跪下了，眼睛泪水直打转，“陛下，为了灾区百姓，微臣不考虑了，接受陛下的条件。救人如救火，还望陛下早日发船赈灾，敝人还是当个和原来七品侍郎相当的职务吧。”

　　文天祥之所以不想装模做样地考虑三天才答应，是因为他对宋国朝廷太清楚了，刘华的银子送过去，经过腐败分子层层提留，能变成粮食发到灾民手中的基本不到十分之一。而自己一个人的荣辱和千百万百姓的生命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朕金口玉言，答应你当副总理，绝不会反悔！不过如果以后没工作能力，朕倒是会降你的职！文爱卿，起来吧，我们天国的官员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朕不喜欢！”

　　“谢陛下恩典！”文天祥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接受满朝文武嫉妒的眼神洗礼。

　　“陛下，既然您已经答应支援钱粮了，微臣也不便多说，还望陛下明示我财政部如何办理？”铁哥老大不情愿地请示道。

　　“嘿嘿，铁爱卿，别耷拉着脑袋，你放宽心，这次赈灾绝对是先亏后赚！”刘华笑道，勾起了文武百官特别是刚入伙的文天祥的好奇心，凭常识大家知道赈灾都是亏本的，哪能赚钱？

　　“陛下，人命关天呀，您答应运粮给灾民，微臣才同意投降的，您可不能出尔反尔呢！”文天祥急道。

　　“履善，朕还没把话说完，你现在太年轻，性子就是急！现在既然当了副总理，你就要好好把脾气改一改。”刘华看了一眼文天祥，继续说道：“刚才张珏他们是因为宋国几个月前串联了缅甸等6国，成立[反天联盟]，准备等缅王那罗提兴兵百万后，一起发难，所以才不同意赈灾。所以以后，你不得记恨在心里！”

　　“啊，陛下。既然天国要准备进行生死之战了，那就不应该给赵昀银子，只运粮食给灾民就行了。反正赵昀他们拿了银子也不会发给灾民的。”文天祥震惊之后，马上进入了副总理的角色，替天国利益打算起来，旁边很多大臣也跟着连连点头。

　　“哈哈，文爱卿，[在其位、谋其政]，角色转变得很快嘛，朕很欣慰！”刘华拊掌大笑，继续说道：“朕就是要给赵昀银子，还要全天下宣传这件事，等他们入侵天国后，才能丧失民心。现在朕不是怕[反天联盟]打过来，而是非常希望他们打过来！”

　　“陛下，《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微臣以为能不打，还是不要打。毕竟兵荒马乱的，遭殃的还是百姓！”耶律铸出列奏道，他继承了父亲耶律楚才的儒学思想，所以对战争深恶痛绝。

　　“《司马法》那句话，原话是[国虽大，好战必亡，国虽安，忘战必危]。不难理解句中所含深意，无论国家多繁盛、富强，若持久不惜的进行战争一定会走上衰败之路，天下虽然安定但若忘记了时刻警惕、放弃备战防御那一定是非常危险的事。

　　回顾过去，一个个原本繁盛富足的国家为什么最后走上灭亡的道路？古圣贤云：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有战争定有伤亡，每个亡灵背后不是家庭的支柱？家族的希望？持久的战争必须要充足的军资来支持，这笔巨大的费用是谁来担负？到头来即使是战争胜利了，亡者不会回来、破碎的家庭不会复原，而沉重的经济压力又让这些饱受痛苦的百姓背上沉重的赋税，国力虚耗，生灵涂炭，百姓和来安居？何来乐业？试问：即使是再强大富足的国家能经受这样的拖累吗？久而久之，必亡。”

　　刘华看到金銮殿上文天祥、刘秉忠、姚枢等很多学习儒学的大臣，都点头认同耶律铸的观点，沉思了一小会儿，说道：

　　“【忘战必危】也是同样道理。人时刻不应放松警惕，一个国家更不应放弃防御外敌的防备之心，即使是在盛世之下。放松警惕，防御自会松懈，让外敌有机可成，从而长驱直入，失去大好的局势。所以，大到国家社会，小到个人人生，无论是哪个领域方面，时刻警惕，不安于舒适，也不过分争斗，就一定能达到长久的胜利！”

　　“是呀，所以微臣等才建议陛下不给宋国银子，让他们没钱打仗！”文天祥等人奏道。

　　“文爱卿、耶律爱卿，有一句话叫[长痛不如短痛]，宋国就像一个熟透了的疮，已经无可救药了。是让它继续长在身体上把好肉也感染烂掉，还是忍痛把它剜掉？”刘华问道。

　　“可是…可是，[神仙打仗，百姓遭殃]，受苦的都是百姓呀！”文天祥苦苦哀求道。

　　“列位臣工，你们熟读历史，看过哪朝哪代不打仗就能改朝换代的？朕之所以把四王爷他们派到南方去远征，一是为了给天国百姓争夺更多的土地和资源，二也是害怕他们吵着要打宋国。但是赵昀他们把朕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既然找上门来，朕就不会放过他们了。

　　为了国家统一、民族融和，百姓只有在一个统一的国家中，才能有几百年甚至更久的和平，为子孙后代着想，少量的流血牺牲还是必要的！朕答应你们做好一切战争准备，带史天泽、张珏等汉族将领去御驾亲征，力戒杀戮，尽量把百姓的苦难降低到最小的范围。”刘华摊出自己的底牌。

　　“陛下仁厚，微臣等误解陛下了！”文天祥、耶律铸、刘秉忠等汉族大臣纷纷跪下道歉，他们饱读史书，知道刘华所说的确是有道理，而且现在刘华治下的百姓确实比其他国家生活得好。

　　“铁哥，马上从财政部划拨3百万两白银和1千万石粮食装船，三日后顺江而下，前往宋国；同时，准备好银钱，马上各地的秋粮就收获了，你们要大量购买以备军需，也能令谷价不会大跌；另外，划拨1百万两白银给建设处，在边境城市修建大型商铺。”刘华下旨。

　　“陛下，修大型商铺干什么？”铁哥和满朝文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第109章、赈（3）

　　“呵呵，这就是刚才朕所讲的[先亏后赚]。历朝历代只会单纯地赈灾，不懂得以工代赈。”刘华笑道，“国家的钱来自于劳动人民的创造，不应该拿去养懒人。如果灾民一味地等待官府来救济，而不是生产自救，久而久之，不但官府难以承受，而且容易养成老百姓等、靠、要的惰性！同时，战争爆发后，各地边境乡镇的百姓肯定会涌入城市避难，将来都安排到大型商铺工作，自己养活自己。”

　　刘华知道新中国的很多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就是被共产党救济惯了，所以有很多人宁愿无所事事晒太阳、处于赤贫状态，也不愿到外地打工挣钱。有的甚至一旦救济物品到手，就把政府发下来的种子、幼畜、子禽吃光，或者拿去换酒喝。

　　“另外，文爱卿，这次朕准备让你前往宋国，把银子给赵昀花，粮食由你到湖北、安徽、江苏等灾区分发，那些愿意到天国活命的全部用船运回来，送到西疆、西藏、青海等西北内陆省份去修路，每人每天不少于20个馒头价钱的工钱，路修好后愿意留在那里的，路边的土地可以分给他们30亩。而且湖北、江淮等地的百姓比较有商业头脑，如果愿意在那里经商，朕给他们免税3年。现在旭烈兀打通了天国通往欧洲、非洲的贸易通道，不大力培养天国的商人，难道把钱都给阿拉伯人赚？”刘华继续说道。

　　俗话说“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湖北人是出名的聪明人，而安徽的徽商也是历史有名的。徽商又称“新安商人”，俗称“徽帮”。徽商萌生于东晋，成长于唐宋，盛于明，衰于清末。《晋书》载，徽州人好“离别”，常出外经商。唐宋时期，徽州除竹、木、瓷土和生漆等土产的运销外，商品茶和歙砚、徽墨、澄心堂纸、汪伯立笔等产品的问世，更加推动了徽商的发展。

　　“陛下圣明，微臣一定竭尽全力把灾民都招过来！”文天祥接旨。

　　“陛下，以后边境乡镇避难的百姓都到大型商铺干活吗？他们能做些什么？”耶律铸问道。

　　“差不多，这些大型商铺分为[百货公司、美食城、快餐店、运输公司]等等。女人到[百货公司]当卖货的服务员，到[美食城、快餐店]可以当厨娘或端盘子，负责做东西南北各地的美食；壮年男子就到[运输公司]和其他店子当劳工；老年人嘛就在难民营照顾小孩吧！每天他们子女的工钱应该够生活了。”刘华娓娓道来：

　　“那[难民营]也由建设处在城中空旷处集中搭建，不必用水泥钢筋，免得战后重新规划起来麻烦，只要搭成帐篷就可以了。财政部还可以给些零花钱让那些老年灾民代为饲养猪牛羊和鸡鸭等家禽，饲料可以从[美食城、快餐店]取泔水，养大后又可以补充军需或提供当地农贸市场。”

　　刘华讲得头头是道，下面有经济头脑的大臣看到了商机，也不住点头。

　　来到南宋末期已经一年了，刘华对于科技改革感觉力不从心，所以准备把不需要科技支持的现代管理模式引进来，大力发展经济和第三产业，而那大型商铺就是后世的“百货公司、美食城、快餐店”等等服务行业。本来刘华还准备搞“超市”，当又考虑到超市需要的服务员不如百货公司多，而且仍有百姓自己取货物，难免有小偷小摸或抢东西吃的，到时“保安”打了人又影响政府形象。所以还是等经济发展到一定时候再说吧。

　　“陛下，如果打完仗了，这些店子还由财政部经管嘛？长此以往，官营可能不妥吧，难免有与民争利的弊端！”民政部副部长刘秉忠问道，气得刚刚看到油水的铁哥半死。

　　“国家经营确实有很多弊端，所以等打退敌人后，财政部根据这次给宋国的钱粮和其他赈灾、安置费用总和，把那些大型商铺折价转让给官员或民间有钱人。”刘华看着经常说话不合时宜的刘秉忠，笑道。

　　“陛下圣明，臣等自愧不如！”文天祥等大臣异口同声道。

　　“姚爱卿，你们农工部也不要闲着。”刘华对姚枢说道，“朕前两个月到云贵川、安南等地视察了一遍，发觉各地农业水平都很差。亩产太低，副业也不行。像占城稻这样的好稻种，不但内地没有大范围推广，甚至连安南也没普及！所以，朕准备先由你们农业处找块荒地试点，然后全国推广立体农业！”

　　“陛下，占城稻微臣知道，这个立体农业是什么？”姚枢不解道。

　　“这个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简单地讲，就是多种农副业一起发展，相互促进，比如：水田坎上种桑树，桑叶养蚕，蚕茧可以缫丝，蚕蛹可以人吃或喂鸡鸭，蚕沙（粪）可以卖到中药铺或者拌上米糠喂猪，猪粪拿去水田里养鱼，鱼可以卖钱外，淤泥还可以肥田，促进水稻高产。另外，还有一些套养方式，以后你们再慢慢摸索！”刘华其实也不懂立体农业，只不过看过中央七台的科技节目，略知一二。

　　“啊，还能这样种田！陛下无所不知，微臣算是白活了几十岁。”姚枢心折不已。

　　“诸位爱卿，这半年多，大家做生意发了些小财吧？”刘华顿了一顿，看到群臣紧张的表情，笑着说：“别担心，朕不会搜刮你们的！皇后、皇妃她们准备每月拿出10万两银子，成立慈善基金，以后还会增加。有钱人行善积德才能上天堂，所以诸位回家也和家人商量一下，也拿个千八百的救济穷人，朕就不硬性规定数额了，全凭自愿！”

　　“10万两，这么多？我们拿个几十两都心痛。”满朝文武被刘华的大手笔惊呆了。

　　“陛下，微臣等拿钱出来可以，不知道是怎么个做法？”铁哥吝啬地说。

　　“各位做慈善，分开做或合伙做都可以，而且可以按你们的意思给慈善金命名，比如：耶律爱卿是文化人，可以设立一个耶律奖学金，鼓励那些贫家子弟刻苦读书；铁爱卿家里有矿，你可以成立一个铁哥矿难慈善金等等。朕不多说了，想不想上天堂，你们自己看着办！”

　　占城稻是高产、早熟、耐旱的稻种，以其原产地越南中南部的占城为名。宋朝时引入我国，并迅速在江南地区推广。根据我国古书记载，占城稻有很多特点。一是“耐旱”。二是适应性强，“不择地而生”。三是生长期短，自种至收仅五十余日。

　　第110章、赈（4）

　　“各位爱卿，朕知道你们刚刚赚了点钱，还舍不得出钱办慈善。”刘华看到满朝文武大部分对于捐钱流露出心痛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这样吧，朕做个让步。书记官传旨各地：如果哪位大臣一次性捐款1万两白银给朕，朕就把玻璃技术转让给他，而且还以他的名字命名单项慈善金。当然为了防止技术转让得太多，朕只打算转让1百个人，先到先得，错过了就没有了！”

　　“陛。陛下，您不是开玩笑的吧？”群臣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玻璃可是皇上赚钱的法宝。一大块玻璃或玻璃器皿就要卖几百两银子，不少大臣家中买了，用起来都心痛。

　　“笑话，朕何时骗过你们？”刘华佯怒道。

　　之所以他准备转让玻璃技术，是因为自己生产能力有限，虽然能长期获取暴利，但还是希望这项技术早些普及，让民间寻常百姓也用得起。而且，前不久到安南看到了大片大片的原始橡胶林，所以刘华准备下一步用树脂和玻璃纤维，研制“玻璃钢”了。

　　“臣等不敢，只是不知道那玻璃制造容易不？就怕成本臣等负担不起。”群臣好奇地问道。

　　“既然看大家有兴趣，朕就给你们说说。制造玻璃的原料就是砂子和石灰等，基本不用钱。只要投入一些资金修建作坊和请工匠，制造一块玻璃成本不到1两银子。嘿嘿，你们也知道帝豪实业的玻璃一块可以卖几百两哟！”刘华坏笑道。

　　埃及人在公元前1千余年就发明制造玻璃的技术，他们用天然碱（碳酸纳）与砂石混合，在高温中熔化后得到一种美丽透明的物块，这就是玻璃。制造玻璃的技术也慢慢地由埃及传到邻近的西南亚各国，在纪元前又传到希腊、罗马。

　　罗马人对制玻璃技术进行了改革，以玻璃炉代替了烧锅，提高了熔烧温度，使其熔化成清稀的液态。进而又发明了吹管，生产出美观明亮的各种用具，他们还逐步掌握了借添加铁、铜、铅等金属的方法，制成彩色玻璃。这种夹层玻璃制品充分反映了当时玻璃制品的工艺水平。但一直到了20世纪，玻璃的制法才有突破性的改变。虽然其配方超过几千种，但最主要的成份有三种：形成剂、助熔剂和安定剂。

　　刘华自己的玻璃坊用现代工艺制作玻璃，大量开采长江、嘉陵江的河砂（二氧化硅），和石灰石、碳酸钠依不同比例混合，生产平板玻璃、各种容器。现在虽然把普通玻璃的工艺技术转让出来，但刘华以后可以生产以石英为原料、添加胶态的金、铜为着色剂的更加透明、颜色多样的高档玻璃。

　　“啊！”群臣惊叫声差点把金銮殿震塌了，不少买过玻璃制品的大臣心中无不埋怨刘华太黑了，这么高的利润，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一本万利”。有些下了订单还没买到玻璃制品的无不苦恼万分，又不敢让刘华的玻璃坊退钱。

　　“陛下，微臣现在就捐款！”财政部银行处处长陈瓒出列，一边激动地高喊，一边从袖中掏出了银票，顿时引起了连锁反应。

　　“陛下，微臣也捐款！”面对这样名利双收的机会，很多习惯随身带钱的大臣也纷纷掏钱出列认捐。

　　“好好好！不着急，等下朝后交到皇后去！”刘华会心一笑。

　　“陛下，微臣想自家生产玻璃，斗胆请示一下，不知道前不久下到帝豪玻璃坊的订单可不可以收回？”铁哥小心翼翼地问，因为他是皇族，又是刘华的心腹，所以胆子比较大一点。

　　“当然可以，不过预付的十分之一的订金，按照《天国法典》的规定就作违约金了。”刘华看着铁哥心疼地样子，笑道：

　　“朕准备颁布一部《专利法》，就是国家颁发专利证书授予各项技术的发明人或其权利继受人，对其发明在法律规定的期限内享有专有权。其他人必须经过专利权人同意才能制造、使用、销售，否则即为侵权。专利期50年届满后，专利权即行消灭，任何人皆可无偿地使用该项发明或设计。所以，以前朕教给你们神技，你们也可以学朕，把它们定个价转让出去。”

　　“陛下圣明！”开国大典前封赏了技术的大臣异口同声道。

　　“陛下，如果把玻璃技术转让给100个人，玻璃造得多，那价钱不是会大跌吗？”耶律铸问道。

　　“厉害！居然懂得供求关系决定价格的经济原理。”刘华暗想到，随后说：

　　“耶律爱卿说的有理，所以诸位你们不要把技术也大肆转让，否则生产的东西多了，你们都赚不到钱！不过不用担心，天下市场这么大，朕1万两转让给你们的玻璃技术，你们50年内完全可以赚回5百万两。”

　　听了刘华的话，大臣们嘴都笑开了花，都急不可耐地想回家取钱捐款。

　　散朝后，刘华专门留下了文天祥、刘秉忠和姚枢。

　　“文爱卿，你刚到天国为官，家境也贫寒；刘爱卿、姚爱卿你们当初把朕封赏的商铺转让了，现在家中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朕就免费把玻璃技术转让给你们！”刘华对三人说道。

　　“谢陛下恩典，臣无功不受禄。《孟子。滕文公下》讲[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臣不想发财，愿意安贫乐道。”文天祥推迟道。

　　“陛下，唐朝王勃在《滕王阁序》写道[穷且弥坚，不坠青云之志]，臣等赶先圣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也不改其乐]的境界差远了！臣等也愧不敢受陛下恩典。”刘秉忠和姚枢也跪下推迟。

　　“迂腐！愚蠢！你们读书人说[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老百姓说[财能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可能认为钱是肮脏的、臭气难闻的，但朕认为丑恶的不是金钱，而是人心！”刘华对这3个臭书生很生气，骂道：

　　“钱用得当，可驱鬼推磨；钱用不当，必遭鬼缠身！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朕很有钱，但也心系天下黎民百姓；你们视钱财如粪土，但是当那些穷人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你们拿得出钱来吗？难道给穷人讲些圣人的经典，人家肚子就不饿了吗？如果你们真的心中装有黎民百姓，就把玻璃技术拿回去生产，赚了钱救济百姓。”

　　第111章、镜

　　大统元年农历8月（1260年9月）初，重庆幄殿祖英宫。

　　刘华在重庆的皇宫，各个寝宫的宫名都是他自己取的。原先负责建造幄殿的刘秉忠取了一些文绉绉的名字，比如“慈宁宫”、“未央宫”等等，刘华觉得不好记、不顺口，就改成自己在后世喜欢的一些明星的名字，比如“祖英宫”、“青霞宫”、“德容宫”等等，也速儿选的“祖英宫”就是取自宋祖英的名字。

　　“陛下，上个月您把玻璃神技转让了，虽然赚了97万两白银，但是失去了对玻璃的垄断，臣妾心里着实埋怨了半天。”皇后也速儿挺着斗大的小腹，把玩着一面金银珠宝镶嵌的玻璃镜，娇声说道：“但是现在臣妾再也不敢说三道四了。”

　　“是呀，陛下。您造的镜子真是清晰绝伦、巧夺天工，比我们以前用的铜镜强百倍，臣妾以前在故国大内见过的宝贝都比不上它！”贵妃赵芝霖也啧啧赞叹。

　　“陛下，为什么您不早点把这项神技造出来呢，否则到现在臣妾的零花钱都可以翻几倍了。”贵妃王琦也把玩着自己那面宝镜，心有不甘地说。

　　“哈哈，好东西不能一下都拿出来，否则别人哪有这么多钱买这些东西呢。朕还有很多新玩意，以后再慢慢造出来，你们就等着富可敌国吧！”刘华开心地笑道。

　　自从上个月，刘华把普通玻璃的技术转让后，开始把帝豪玻璃向高档奢侈品方向发展。这玻璃镜子可是几百年后的技术，刘华用硝酸银和高清晰的石英玻璃，通过“银镜反应”制成，边缘镶嵌了金银珠宝，比历史上第一块玻璃镜子不知道漂亮多少倍。据记载，18世纪时威尼斯向法国公主送了一面a4纸大小的镜子作为生日礼物，就价值几十万法郎。刘华准备把玻璃镜子作为今后重要的暴利来源，所以学欧洲国家的做法，把玻璃作坊和工匠搬迁到长江江中的“珊瑚岛”上，重军把守，严防技术外泻。

　　“皇后、皇妃，如果帝豪实业要卖这种宝镜，你们作为普通的有钱人，愿意出多少钱购买？”刘华问道。

　　“陛下，这宝镜可是女人的天敌，如果臣妾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我愿意拿出毕生积蓄来买。”也速儿照了一下镜子，回答道。

　　“臣妾愿意拿10万两白银。”赵芝霖回答道。

　　“臣妾也愿意花几万两银子买。”王琦回答道。

　　“好，看来几万两银子的定价应该合理。朕准备批量生产宝镜，分为2种类型，一是修建珠宝作坊，制造你们手中的这种镜子，每面售价5万两；二是修建木匠作坊，用名贵木材制造梳妆台，装备大块的镜子，每个梳妆台售价10万两。你们把那8成的发展资金投入进去吧。”刘华考虑了一下，说道。

　　“陛下，上个月转让玻璃神技的97万两白银怎么处理？”也速儿问道。

　　“现在《天国法典》还不健全，朕准备颁布《妇女儿童保护法》和《禁止人口贩卖法》，禁止人口买卖和打击拐卖犯罪。但是以前的已经既成事实了，所以那笔钱朕准备成立【妇幼救济金】，以捐款的97名大臣的名义，以当初卖身价的3倍赎买，解救那些被拐卖到妓院或其他地方的受苦受难的妇女儿童。”刘华心情沉重地说道。

　　“陛下，一般妇女小孩平均10两银子就可以赎买，这97万两银子应该可以赎买将近10万人左右。但那些妓院的红牌，可能老鸨不会卖吧？”王琦出生于一般家庭，对社会民生还是比较熟悉。

　　“朕也考虑过这种情况，只要愿意离开妓院青楼的女子，任何老鸨不得阻拦和漫天要价，否则以违法论处。当然也有个别女子爱慕虚荣，贪图安逸舒适的生活，那就由她继续皮肉生涯吧。”刘华说道。

　　“陛下，臣妾不知道这些妇女儿童被赎买出来后，怎么安顿他们的生活？”也速儿问道。

　　“这好办，儿童就安排到各地学校读书，女子愿意自谋出路的就随她们嫁人，没有自理能力的，就安排到帝豪实业的化妆品和缝纫作坊。其中品貌才艺出众的，还可以让关汉卿他们去挑选，组建文艺团，以后到前线慰问演出。”刘华说道。

　　“陛下仁厚，臣妾等都支持您的决定！”也速儿等作为女人，还是比较有同情心的。

　　“陛下，宫外有几个从西域来的人请求觐见。其中，有大西国郭侃将军的两个儿子，还有上次来过重庆的路易9世的特使卢布鲁克。”在皇宫守门的侍卫在门外禀报。

　　“先传郭侃的儿子到御书房觐见，让卢布鲁克他们在宫外等候。”刘华指示道。

　　“外臣郭秉仁、郭秉义参见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两名十六岁左右的武将给刘华下跪见礼。

　　“免礼平身！你们的皇帝、朕的五弟还好吧？”刘华问道。

　　“托陛下的宏福，吾皇一切安好，目前正在消化叙利亚的地盘，此次特地让外臣带来100名大马士革的顶级铁匠和一些礼物，献给陛下。这是吾皇的国书……”郭秉仁恭恭敬敬地呈上国书，回答道。

　　“好好。你们辛苦了，路上走了几个月？”刘华接过旭烈兀给他的国书，随口问道。

　　“谢陛下关心，外臣等不辛苦。我们一路上马不停蹄，因为路不好走，走了整整2个月。”郭秉仁回答道。

　　“好，等以后宋国的灾民到西疆修路，将来天国和西国之间的路途就没这么辛苦了。”刘华一目十行地看完旭烈兀的书信，问道：“朕的五弟说，这次还跟你们来了几十个重臣的子女，来重庆读书，他们都到了吗？”

　　“回禀陛下，他们都到了，因为外臣害怕滋扰皇宫安静，所以让他们都等在客栈。”郭秉义回答道。

　　“没关系，你们都是我蒙古帝国的功臣之后，既然到了重庆，朕就应该好好款待你们。晚上就叫他们都到皇宫来吧，朕给你们接风洗尘！”刘华大气地说道。

　　“谢陛下恩典！”郭氏兄弟连忙跪下谢恩，心里都说，看不出皇上面相凶恶，但性情温和、和蔼可亲。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不知道你俩兄弟打算读贵族学校还是军校？”刘华问道。

　　“回禀陛下，外臣希望读军校，一来可以在干爷爷史副部长手下学习历练，二来以后好继承父业！”郭氏兄弟齐声回答。

　　“史天泽是你们干爷爷？”刘华好奇地问道。

　　“是，祖父郭德海大人早年阵亡，史爷爷念在战友之情收养了家父，并教授文化、军事知识，对我郭家有再生之德。所以这次家父让我兄弟回来念几年书，同时也代他尽尽孝心。”郭秉仁说道。

　　“好，晚上朕让史副部长也来赴宴。一会儿，朕还要接见一个外国使节，你们就先退下去休息吧，把那百名铁匠带到农工部找姚枢，全部封为9品技官。”刘华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下了“逐客令”。

　　古代用黑曜石、金、银、水晶、铜、青铜，经过研磨抛光制成镜子。公元前3000年，埃及已有用于化妆的铜镜。公元 1世纪，开始有能照出人全身的大型镜。中世纪盛行与梳子同放在象牙或贵金属小盒中的便携小镜。12世纪末至13世纪初，出现以银片或铁片为背面的玻璃镜。

　　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为制镜中心，所产镜子因质量高而负有盛名。16世纪发明了圆筒法制造板玻璃，同时发明了用汞在玻璃上贴附锡箔的锡汞齐法，金属镜逐渐减少。17世纪下半叶，法国发明用浇注法制平板玻璃，制出了高质量的大玻璃镜。镜子及其边框日益成为室内装饰。18世纪末制出大穿衣镜并且用于家具上。

　　锡汞齐法虽然对人体有害，但一直延续应用到19世纪。1835年，德国化学家J.von莱比格发明化学镀银法，使玻璃镜的应用更加普及。

　　中国在公元前2000年已有铜镜。但古代多以水照影，称盛水的铜器为鉴。汉代始改称鉴为镜。汉魏时期铜镜逐渐流行，并有全身镜。最初铜镜较薄，圆形带凸缘，背面有饰纹或铭文，背中央有半圆形钮，用以安放镜子，无柄，形成中国镜独特的风格。明代传入玻璃镜。清代乾隆（1736——1795）以后玻璃镜逐渐普及。日本及朝鲜最初由中国传入铜镜。日本在明治维新时玻璃镜开治普及。

　　第112章、使

　　郭氏兄弟告退后，刘华接见了卢布鲁克等传教士和一个三十多岁，一脸长而弯曲的大胡子，一身条纹长衫，头戴瓜皮帽，维吾尔族打扮的青年。

　　“伟大的至尊无上的大天帝国皇帝陛下，小人奉教皇亚历山大4世和法兰西王国路易9世殿下之命，再次前来觐见陛下！这是国书……这几位是小人的随从……哦，这个青年是小人在西疆省遇到的智者纳斯列丁。阿凡提，他无比仰慕陛下的圣明和长生天的神技，所以特地结伴而来，恳求小人引荐……”卢布鲁克恭敬地对刘华施礼，然后指着那个维吾尔服饰的青年说道。

　　“鲁克特使，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刘华礼节性地答应了一声，突然震惊地问道“啊，纳斯列丁。阿凡提……你是不是被西域百姓称为智慧化身的霍加。纳斯列丁。阿凡提？”

　　“尊敬的陛下，不知道您是如何知道小人的名字的？小人只是有些小聪明，喜欢讲些小故事，开开权贵、有钱人的玩笑，被西域百姓叫做霍加。纳奴。阿凡提，但实在担当不起父老乡亲们的厚爱。”被卢布鲁克称为阿凡提的青年，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蒙古话回答。

　　阿凡提是维吾尔族传说中的一个典型人物，并非虚构，而是一个真实的历史人物。他的本名叫霍加。纳斯列丁；也有人叫他纳斯尔丁。阿凡提或毛拉。纳斯尔丁。阿凡提的家乡不在新疆，而是十三世纪的土耳其。他于回历605年，也就是公元1228或1229年，出生在土耳其西南部的霍尔托村。

　　“阿凡提”意思是老师、有知识的人，是个尊称，而不是名字，他的名字叫纳斯列丁，为了对他表示尊敬，大家又称他为霍加。纳斯列丁。阿凡提（霍加也是称号，意思也是“老师”）。在人民心目中，阿凡提是智慧的化身、欢乐的化身，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愁眉苦脸的人就会展开笑颜。他嘲笑世人的愚蠢，嘲笑投机的商人，受贿的法官、伪善的毛拉们逞威作福的万恶的社会……一句话，他嘲笑那些假仁假义的人，这些人在自己为了欺骗而制造出的宗教法律的掩护下，吸干了穷人的血。

　　阿凡提的形象：头戴一顶民族花帽，背朝前脸朝后地骑着一头小毛驴，也早已深入人心。阿凡提的笑声也富有特色：温和而极具某种穿透力。阿凡提是最出色的民间创作之一，阿凡提已经被列入“世界民间艺术形象”之列。“阿凡提”不是人名，正同“霍加”和“毛拉”一样，都是对人的尊称。“阿凡提”意为“先生”、“老师”，“霍加”、“毛拉”则是伊斯兰教宗教人士的尊号。

　　他同父亲一样，都当过清真寺主持公众礼拜的领拜人，而且还是一位精通伊斯兰教的神学家。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博物馆里，至今还保存着他的一张画像。他长着很长的胡须，头上戴着很大的缠头，身子骑在一头瘦小的毛驴上。

　　据说，他骑毛驴的方法很特别，是背朝前，脸朝后。他对他的学生解释说，假如我面朝前骑在毛驴上，你们就会落在我的背后；假如你们走在我的前面，那我又只能看见你们的背脊，因此我选择了一种最好的骑毛驴的办法，就是背朝前，脸朝后，这样就解决了一切难题，而且能更方便地看着交谈的人，这样也就显得更有礼貌。

　　阿凡提活到七十七岁高龄，最后在土耳其南方的阿克谢希尔城逝世，他的坟墓至今尚存。据说，他的坟墓是根据他的最后一个笑话，也就是他的遗言建成的。他的坟墓不是埋在泥土里，而是建在四根柱子上。柱子四周空空，没有砌墙，但是在墓地前面的大门上，却装上了两把大木锁，谁到这里一看，都会由不得发笑。（详见作品相关）“哈哈，当然是长生天告诉朕的，而且朕还知道你喜欢倒骑毛驴……”刘华真诚地说道，“【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坨就是老百姓】，纳斯列丁先生，你的所作所为完全配得上百姓的赞誉，就连朕也是非常仰慕！”

　　他之所以知道阿凡提的全名，不是小时候从动画片上知道的，而是以前在内蒙古从维吾尔牧民那里听来的。

　　“万能的长生天大神呀！【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坨就是老百姓】，只有睿智和宽容的人才说得出这样的金石良言，特别是能从陛下您这样掌控天地万民的统治者口中听到，小人实在是惊诧万分！要知道，小人自从二十来岁被当官的赶出祖国后，游历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等国十几年，都被权贵和富人列为不受欢迎的人。

　　今天能得到陛下的嘉许，小人真是受宠若惊！”阿凡提感动地说。

　　作为一个机智幽默、愤世嫉俗、爱给百姓打抱不平的青年，不但被各国权贵仇视，而且连祖国也把自己驱除出境。若不是命大，好几次都差点丧生在仇人之手。现在居然得到普天之下第一帝国的君主、而且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刘华的称赞，怎么能不感动万分呢。

　　“高贵、万能的皇帝陛下，只有圣子耶稣才能和无所不知的您比肩！”不甘寂寞的卢布鲁克不想被刘华冷落，抓住机会插话道。

　　“鲁克特使，你说得太夸张了。只有长生天是万能和无所不知的，而朕只是他一个渺小的子民，只不过有幸成为了他在人世间的代言人。”刘华谦虚地说。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心中的长生天就是人类的历史和文明。在历史长河中，任何伟人不过都是一个渺小的过客。不是有位哲人说过吗，任何平凡的人回到过去的历史中，都会成为伟人吗？而他正是这样一个普通人。

　　“是是是，和天主、长生天比起来，人们都是渺小的。但陛下和耶稣一样，都是主神眷顾的孩子，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卢布鲁克恭维道，“所以小人再次出访天国，就是奉了教皇亚历山大4世和法王路易9世之命，代表西方之神来联盟东方之神，共同打击伊斯兰这个邪教……”

　　第113章、神（1）

　　“卢布鲁克先生，信奉真主安拉的宗教怎么会是邪教？难道我们几千万穆斯林都是邪恶分子？”阿凡提赤红着脸，大声抗议道，全然不顾刘华在场。

　　“伊斯兰虽然意思是和平、顺从，但晚于基督教创教600多年，而且几百年来的宗教战争都是你们霸占基督圣城耶路撒冷的结果！”卢布鲁克也大声反驳道“胡说八道，耶路撒冷也是我们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艾哈迈德的发祥地，哪里是你们耶稣一个人的圣城？当初【天国王朝】攻陷耶路撒冷，屠杀了全城穆斯林，而我们的民族英雄萨拉丁攻下耶路撒冷后，是怎么对待铁匠威廉领导的十字军和你们基督信徒的呢？”阿凡提据理力争道。

　　耶路撒冷为巴勒斯坦最大城市。相传公元前十世纪，以色列的大卫王曾在此筑城建都。位于犹地亚山区顶部，海拔790米。同时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三大亚伯拉罕宗教（或称“三大天启宗教”）的圣地。

　　自从前10世纪，所罗门圣殿在耶路撒冷建成，耶路撒冷一直是犹太教信仰的中心和最神圣的城市，昔日圣殿的遗迹西墙，仍是犹太教最神圣的所在。基督徒也相当重视耶路撒冷，因为根据《圣经》记载，这里是耶稣受难、埋葬、复活、升天的地点。伊斯兰教也将耶路撒冷列为麦加、麦地那之后的第三圣地，以纪念穆罕默德的夜行登霄，并在圣殿山上建造了2座清真寺——阿克萨清真寺和圆顶清真寺来纪念这一事件。

　　1187年，萨拉丁集结力量进攻十字军中最强的耶路撒冷王国。7月3日，萨拉丁在太巴列湖西岸附近的赫淀包围了十字军。阿拉伯军队点燃十字军营地周围的灌木丛，浓烟熏得十字军喘不过气来。十字军没有水喝，极度干渴。太巴列湖虽近在咫尺，但是他们却无法冲破阿拉伯军队的包围。在盛夏的酷热中，大批十字军战士渴死和热死。

　　4日清晨，十字军将领雷蒙率领骑士发起冲锋，萨拉丁命令军队留出一条缝隙，让他们逃走，然后再合围，将全部耶路撒冷步兵包围起来。最后，耶路撒冷的十字军几乎被全歼。耶路撒冷王国已经无力抵挡萨拉丁。经过13天的围攻，耶路撒冷投降。

　　萨拉丁选在登霄节这一天进入耶路撒冷，以纪念先知穆罕默德在耶路撒冷登霄。与88年前十字军攻克耶路撒冷时大开杀戒形成鲜明的对比，萨拉丁进入耶路撒冷没有杀一个人，没有烧一栋房子。根据受降时签订的协议，耶路撒冷每个男人要缴纳10第纳尔赎金，每个女人缴纳5第纳尔，儿童1第纳尔；无力缴纳的人则成为奴隶。

　　萨拉丁免去了7000穷人的赎金。萨拉丁的弟弟向萨拉丁要了1000名奴隶，随即将他们释放。耶路撒冷主教也随即效仿，向他要了700名奴隶然后释放。最后，萨拉丁自己宣布释放了所有战俘，不要一分赎金。（萨拉丁的事迹详见作品相关；【天国王朝】和铁匠威廉的故事见史诗巨片《十字军之天国王朝》）“不和你争了，真是后悔带你这个异教徒来觐见陛下！”卢布鲁克理屈词穷，转而向刘华说道：“伟大的陛下，您给评评理，到底伊斯兰教是不是邪教？”

　　刘华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宗教人士的辩论，微微一笑，对卢布鲁克等人和阿凡提说道：“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都说的不对！世间只有一个神，他是天下万物生灵的唯一创造者和主宰。天国和西国称之为长生天，欧洲基督教国家称之为天主，阿拉伯国家称之为真主安拉，佛教国家称之为如来。”

　　“尊敬的陛下，小人无意冒犯您的权威，但是为什么一个神有这么多称呼，而且各个宗教教义又不太一样，长生教的教义小人也看过，倒是觉得像各个宗教教义的综合！”阿凡提双眼精光四射，不可置信地说，看过《长生天教义》的卢布鲁克也不住点头。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连我把各个宗教和学派的优秀理论大杂烩起来也看得出来！”刘华心中暗道，随后微笑道：“如果朕拿不出翔实确凿的证据，你们肯定不相信朕说的吧？”

　　看到卢布鲁克和阿凡提等人点头称是，刘华一脸庄严地沉声说到：“去年攻打钓鱼城以前，朕是不信教的，但是自从见过长生天后，朕得到了长生天的谆谆教诲，才明白原来各大宗教之间产生了误会。由于人类最早的祖先没有文字，都是结绳记事、口耳相传，几万年前那次大洪水把人类分隔到不同地域。

　　几万年过去了，长生天的名字和教义有的失传，有的被误传。最近几千年，不同地域又产生了不同语言文字，出现了耶稣、穆罕默德、释迦摩力等先知，由于他们资质和能力有限，所以得到长生天一些启示后，创立了不同的宗教。而朕是唯一到天堂受到长生天亲切接见的人类，所以朕写的长生教教义是最详细、最完整的神谕！”

　　“陛下恕罪，您有何凭据说圣子耶稣是只是先知，他可不是诺亚这类先知能相提并论的！”卢布鲁克看到他们的大神被刘华贬低，非常不爽地说。

　　“哈哈，朕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没错，耶稣、穆罕默德、释迦摩力他们就是个先知，和《圣经》、《可兰经》、《佛经》记载的带领百姓躲避洪水的诺亚等人，以及汉人讲的治理洪水的大禹等等都是一样的先知，他们只不过受到长生天的喻示，就断章取义创立宗教，就像一个刚刚学会说话写字的小孩子，向世人卖弄文化一样可笑！”刘华看着几个愤怒的宗教人士，继续说道：

　　“你们别不服气，朕继承长生天神谕后，这一年做了多少让世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那耶稣、穆罕默德、释迦摩力他们几十年又做了多少？如果说他们都是主神的孩子或代言人，他们怎么没有造出水泥、玻璃、水利机械等等神器造福天下黎民百姓？为什么他们的教义都有失偏颇，各宗教领袖为了争夺所谓的圣城或权力，导致各个宗教战争不断、教众死伤数以千百万；很多宗教人氏也昧着良心侵占百姓的土地和钱财？而传播长生教教义的教徒，无不平等宽容、善良博爱，从不和其他宗教争长论短，不但不需要信徒供养，而且还拿出巨额钱粮接济百姓？这一切，朕都办到了，而且以后还会造出不用马拉就能走的车、用钢铁制造的大船、天上飞的方舟、让百姓不被天花瘟疫伤害……”

　　第114章、神（2）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卢布鲁克等天主教士和伊斯兰教徒阿凡提沉默了，他们一路上确实看到长生教的很多义举，也知道长生教的真正“教皇”是刘华，而且天国日新月异的变化和数不胜数的神技，那是在其它国家都见不到的。

　　“陛下，难道您真是主神的代言人？您真能造出方舟那些神器？难道我们的宗教领袖都是骗子？”半晌，卢布鲁克、阿凡提沉痛地问道。

　　被颠覆几十年信仰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但刘华讲的确实是各个宗教真实的现状。

　　“耶稣、穆罕默德、释迦摩尼他们还不算是骗子，只不过是对长生天一知半解的半灌水先知而已，而他们的传人和现在的宗教领袖就是不折不扣的骗子了。不然，都过了千百年了，他们怎么没有像朕一样把神的喻示展现给世人！”刘华继续往众人伤口上撒盐。

　　“my god!55555……”

　　“真主啊……”

　　御书房内哭声一片，刘华很享受欺骗聪明人的成就感，点了一根烟，悠闲地吐着烟圈，欣赏着几个宗教人士六神无主的痛哭。

　　“闭嘴，都不要哭了！”刘华吸完烟，大声喝道，吓了正哭上瘾的众人一跳。

　　“陛下恕罪，小人等失礼了！”卢布鲁克等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歉。

　　“没什么，朕生气的不是你们君前失仪，而是你们这些信徒被骗子欺骗了几百上千年，不但不愤起反抗，反而懦弱地哭泣！”刘华假惺惺地同情道。

　　“陛下，小人等愚昧，还请真神的代言人给我们指引方向、传播福音！”卢布鲁克和阿凡提等人真诚地请示道。

　　“嘿嘿，这样才对嘛！”刘华笑道，“你们愿不愿意替真神传播福音，揭露那些宗教骗子的丑陋嘴脸？”

　　“我们信奉的是真神，而不是那些骗子！伟大的陛下、真神的代言人，请指示我们该如何做吧！”卢布鲁克和阿凡提等人以各自宗教最隆重、最高贵的礼节向刘华行礼道。

　　“朕准备封你们为长生教副教主，到欧洲和伊斯兰国家传播神的旨意！同时，为了让你们有强硬的后台，朕还加封你们天国的官职……”刘华一本正经道。

　　“陛下，小人向来放荡不羁，不喜欢受官职约束。接受副教主任命倒可以，但不知道以后小人宣传长生教时，主神叫长生天呢，还是叫安拉？”阿凡提闲云野鹤惯了，对当官不感兴趣，但对揭露宗教骗子还是很赞许的，毕竟以前他在各国就多次揭露过毛拉、阿訇等宗教人士。

　　“呵呵，关于主神的名字，你可以继续叫安拉，就像西域各国叫朕的五弟旭烈兀为【夫拉】可汗，只是发言不同而已。而且继续叫安拉，更能让穆斯林群众接受长生教。甚至朕允许你在长生教中成立分支——伊斯兰派，和李志常的全真派一样待遇！”刘华看到阿凡提对保留安拉之名很满意，继续说道：

　　“阿凡提，朕从长生天那里得知，你嫉恶如仇、同情穷人，专爱为老百姓打抱不平，捉弄权贵富人。然而这二十多年来，你因为手中没有权力，只能靠机智幽默小打小闹，帮助得了很少的穷人。但是，如果你成为了朕的重臣，就可以用监察御史的身份，骑着高头大马游历各地，专门为老百姓解忧困、办好事，那么得到你帮助的穷人将会是原来的几万倍。而且当了官，朕给你卫士保护你，再也不怕坏人报复，你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不过小人可不可以继续骑小毛驴呢？”阿凡提风趣地问道。

　　“呵呵，当然可以，朕不会说你骑毛驴影响天国官员形象，但是马比毛驴跑得快，你可以多走很多路、救助更多的百姓呀！怎么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刘华笑道，遐想着阿凡提的标志之一——毛驴变成高头大马的样子。

　　“谢谢陛下宽容，等小人……不，微臣骑厌了毛驴再换大马吧，嘻嘻。”阿凡提看到刘华这么好说话，欣然接收了官职。

　　“英明的陛下，您比智慧化身的阿凡提还聪明……不知道，您封我们当什么官呢？”卢布鲁克先是一通马屁，然后关切地问道。

　　作为天主教徒，向来有热衷世俗权力的传统，所以《红与黑》的主角于连出身贫寒，当官不成就加入宗教，一步一步陷入权力的泥淖不能自拔。而卢布鲁克也是个于连类型的传教士，为了满足对权力的向往，成了路易9世的幕僚，两次作为特使，不远万里到天国这里来游说，无非就是想立功回去能当官嘛。

　　“朕封你为外交部部长，3品，下辖翻译处、领事处、移民处，具体职责是----翻译处负责翻译各国典籍、文书、资料；领事处是以后和各国建立外交关系，你们负责派驻驻外使节；移民处是以后到各国去招募能人异士，让他们移民天国。你自己挑选3个合适的随从当4品处长，朕再给你分配1000名天国的年轻才俊，不久以后随你到西域和欧洲各国出使，建交、签订通商协定，同时还必须在那里建立长生教天主派教堂，发展信徒。然后用几年时间把那些会数学、物理、医学、化学、建筑、造船、艺术等等顶尖人才挖到天国来，朕量才录用，最少9品官。”刘华说道：

　　“任命阿凡提为民宗部部长、兼廉政部部长，3品，专门负责管理民族、宗教问题和彻查官员腐败，朕把其他部的民族处、宗教处、监察处划给你，手下也有上千人供你使用。”

　　“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卢布鲁克等权力欲望熏心的天主教徒用天国的礼节给刘华三拜九叩谢恩。

　　对于这几个出生于相当于天国小省的法国的平凡人，能得到这做梦也想不到的权力，无不感叹自己为什么不早几年到天国来，在祖国简直白活了大半辈子。

　　“谢陛下，微臣定当忠于职守，为天国百姓造福！但不知微臣是先到西域传教呢，还是先主持部长工作？”阿凡提倒是坦然地面对高官厚禄的诱惑。

　　第115章、辩（1）

　　“先传教吧，目前廉政工作因为刚健国，还不算很严重。而朕的五弟来信说长生教士在叙利亚那边，因为是异族人，又受伊斯兰教阻碍，发展很不顺利。朕觉得你这个深受百姓爱戴的穆斯林过去传播长生教，应该能让民众尽快接受长生教和旭烈兀。”刘华考虑了半天，做了决定。

　　“陛下恕罪，问句不该问的话，听您的意思，是准备让微臣过去发展长生教，为西国皇帝旭烈兀征服伊斯兰国家争取人心吧？！”聪明绝顶的阿凡提听出了弦外之音，冒着被处死的危险，决定辞官，“恕小人不识抬举，小人就算是死，也不出卖祖国和穆斯林人民！”

　　“阿凡提，你知道朕最器重你什么吗？”刘华心中也很敬仰阿凡提的爱国爱民情操，但是统一世界是自己终身的愿望，决不能更改。

　　“小人不知，也不想知道。如果陛下不想杀死我的话，小人现在告辞！”阿凡提可能骑驴骑得太久了，驴脾气很倔。

　　“朕不会杀爱国爱民的好人，你离开之前，不知道能不能用你聪明的才智，回答朕一个问题。”刘华惋惜地说道，刚刚得到一个智囊的喜悦荡然无存。

　　“谢陛下不杀之恩，请提问吧，小人一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案！”阿凡提决绝地说。

　　“聪明的阿凡提，请问，全天下只有一个统一的国家、一个相互融合的大民族、一种文字统一甚至发音相同的语言，一个教义相同、各自表述的宗教，民众没有种族、宗教仇杀，只有相亲相爱、相互通商通婚……这样好呢，还是有几百个分裂的国家，几千个仇杀的民族，语言文字都无法沟通，为了争夺土地、资源、财富，而像以前一样刀兵四起、连年征战、生灵涂炭好呢？”刘华问出了一个阿凡提从没遇到过的长长的问题。

　　虽然刘华和阿凡提的蒙古话说得都不地道，但他还是听懂了刘华的意思。

　　“陛下的问题，也是小人思考了二十多年的问题，一直没有找到答案……”酝酿了两根烟的功夫，阿凡提满脸无奈地说道：“陛下所说，是天堂的神话，人间根本无法实现，所以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如果朕找到了答案，你愿意帮助朕实现这个人间天堂吗？”刘华看到了一丝希望。

　　“宗教文字还好说，只要像长生教一样，通过世俗权力的扶持，四五十年时间就能吞并其他宗教、文字，如果政权强行压制，可能二十多年就能办到。但是民族问题，哪怕只在天国一个国家，实现各族的和平相处都不可能，更何况天下几百个国家……哦，陛下如何得知天下有几百个国家呢？”阿凡提沉重地说道。

　　“朕首先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现在还没有这么多国家，但是确有几百上千个相互仇杀的部落。长生天告诉朕，几百年后这世界就有2百多个国家，甚至有的几千人就成为一个国家（梵蒂冈）。”刘华说道，掏出了书桌上最近刚刚画的一副世界地图（以前画的送给旭烈兀和忽必烈他们了），“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朕会用尽一生去实现。你们看，这是全天下的地图。”

　　“啊，世界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多出来了海外这么多地方？”长期四处游历的阿凡提和卢布鲁克，看到刘华的地图，和自己游历与听说的世界大不一样。

　　“没错，这就是长生天给朕的世界地图，你们原先的宗教没有讲过海外还有这么广阔的大地吧！”看着这些古代的聪明人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犯傻，刘华笑道，但也理解这时代精英们的表情，虽然这是后世小学生都知道的地理常识，但毕竟是几百年后哥伦布、麦哲伦航海后才得到的知识。

　　“陛下，就算这地图是真的，您又有什么办法解决种族纷争呢？”阿凡提虽然心中有了一些想法，但还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首先，各民族的纷争和仇杀，是因为语言文字不相同，造成感情的隔阂。再加上居住的地方都集中在一些地方，造成土地和资源的匮乏。在生产力低下的情况下，只有靠掠夺、征服来维持本民族的生存发展。”刘华点燃了一根烟，也让巴特尔分烟给卢布鲁克、阿凡提等人，继续说道：

　　“其次，宗教的分歧，造成了不同民族甚至相同民族的敌视，比如基督教就分为东正教、天主教等等，伊斯兰教分为什叶派、旭尼派，佛教分为印度教、藏传佛教、汉传佛教等等，所以不同宗教杀来杀去，相同宗教也争来争去；再次交通、通信不方便，拉大了不同民族的距离不容易融合，所以汉族人的圣人就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咳咳……陛下说的微臣都很赞同，不过不知道陛下有何应对之策？难道有了这个世界地图，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卢布鲁克呛了一口烟，问道。

　　“当然没这么简单。朕准备分三步走。第一步，以强大的武器作威慑，以繁荣的经济为依托，朕和5位兄弟争取用最短的时间，要么征服，要么劝降，把黎民百姓的苦难减小到最小的程度，为了统一世界，少量的流血牺牲也是不可避免的；第二步，迁移各族杂居，鼓励通婚，统一文字和宗教，让全人类有一个沟通的工具。第三步，大力发展交通、通信和其他生产力，让人们在现有的土地上不必靠掠夺和仇杀，就能创造出生存和发展的食物和财富。”刘华耐心地解释道。

　　“陛下，小人对前两项也曾经思考过，在理论上是可行的，而且从目前天国和西国的经济和武力来看，也确实能在几十年时间内征服相连的大陆，但是海外你们有远航的大船吗？另外，第三项，你有什么办法办到你说的不必掠夺仇杀就能生存发展？就算把海外陆地都打下来，土地、资源变成了现在的几倍，人们分散移民到那些地方去，可以缓和几十年，但是一对夫妻生七八个孩子，就算只能活下来两三个，但几百年后人口就是现在的十几倍，土地等财富还是这么多，不是又要战争了吗？”阿凡提不可置信地说。

　　第116章、辩（2）

　　“阿凡提，你考虑得很深远，朕很高兴。如果朕告诉你们，700多年后，人口大概是现在的15倍（据统计分析，13世纪全世界大概有4亿人左右），但每亩土地能出产几千斤粮食，是现在的几十倍。沙漠民族依靠沙漠里边的黑油就能富得流油；游牧民族不需要到农业民族城市里抢掠屠杀，就可以靠畜牧、羊毛、牛奶生活得很好；人们依靠天上飞的方舟，到达大洋彼岸只需要几个时辰。甚至，利用一种神舟到达天上的星星上去，而那些星星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渺小，绝大部分比我们现在生活的大地还要大很多倍……你们相信吗？”刘华问道。

　　“不会吧，那不是比人间天堂还要神奇？如果长生天告诉您的是真的，能生产出比人口增长多的粮食倒确实不需要打仗了！至于星星比我们大地还大，小人是无法相信的。”阿凡提半信半疑道。

　　“那倒不一定，700年后仍然有战争，但是都是因为国家太多，民族没有融合，宗教、文字没有统一、贫富差异拉大等等原因造成的。所以就算是食物足够了，人类还是要打仗的！不过现在，朕正在研究提高粮食、肉畜产量的办法，最多明年就能产生出比现在多两三倍产量的食物！”刘华心中感叹了一下人性的丑恶和贪婪，继续说道：“至于天上的星星的大小嘛，朕有办法证明！”

　　“陛下，难道您能带我们上天去测量星星大小？”卢布鲁克傻傻地问道。

　　“嘿嘿，现在上天的条件还不具备，但是等到了晚上，朕可以让你们看看你们平时眼中完全不一样的星星和月亮。至于像鸟儿一样飞上几百米外的天空，时间倒也不远了，不出5年朕就能造出飞上天的方舟了！”刘华哈哈笑道。

　　刘华因为五十出头，眼神开始出现老花眼了，所以不久前已经利用凹型坩埚为模子，烧制出了凸镜，经过精细打磨后，造出了老花镜和几十倍目镜、物镜的望远镜。

　　而天文望远镜只需要用大型坩埚就能造出来，只不过因为郭守敬还没回朝，就没有造。等郭守敬、许衡他们制定《授时历》时，几天时间就可以给他们弄一个出来。至于他说的方舟，就是工艺不算复杂的飞艇，过几年完全可以制造。

　　“陛下，小人现在不走了，如果晚上看到了您说的巨大的星星，小人就留下来做你的奴隶，来补偿刚才对您的冒犯。不过，小人还有一事不解，吞并三大汗国还好说，但您的五弟已经另起炉灶当西国皇帝了，您能让他把西国合并到天国吗？”阿凡提疑惑地问道。

　　“阿凡提，天国已经立法废除奴隶了。朕不要你当奴隶，只想你来帮助朕统一世界，结束人类几万年的苦难。”刘华坏笑道：

　　“不瞒你们说，五弟当初自立门户，是朕主动让他这么做的，就连他当初想成为朕的属国，也是朕放手让他自立西国的！现在他的武器都是朕资助，至于以后他想不想回归，嘿嘿，朕自有办法！”

　　“啊，太不可思议了！小人真是越来越看不透您这个皇帝，居然主动让出领地……陛下，历史上没有一个超过500年的王朝，就连希腊、罗马虽然持续了一两千年，但也是几经王朝更替。您就算是长生天的代言人，但你的后人呢，能保住世界统一500年吗？”阿凡提不是不怕死，就是聪明过分变成傻子了，这种历代帝王忌讳的话也敢说，幸亏遇到了刘华这个经历了民主社会的好皇帝。

　　“哈哈，看来让你当廉政部长没错，朕除了刘秉忠，又多一个不怕死的大臣！”刘华大声笑道，真诚地说道：

　　“【天下事，合久必分、分就必合】有一定道理，希腊、罗马不能持续到最后，就是因为他们掠夺和屠杀的本性、不合理的民族政策，以及统治者的腐败堕落，以至于最后被其他国家灭亡。朕的理想是在有生之年统一世界，但并不指望子孙后代保住朕建立的王朝，或许等朕临死前还会把国家让给贤德之士管理，哪怕他们是外族人，哪怕发生一些局部的小战争，只要世界是个统一的世界，朕就满足了……”

　　“陛下，小人不想看星星了！”阿凡提哽咽地说道，“小人愿意为陛下当牛做马，为了子孙万代不再流血哭泣，小人不再局限于自己狭隘的祖国和民族，因为您连千辛万苦建立的国家都能放弃……”

　　“阿凡提，朕欢迎你！朕不会让你失望的，不出2年，朕会让你看到统一宋国和南方诸国后的新天国，到那时各民族和睦相处，生活温饱！”刘华紧紧把阿凡提抱在怀里，激动地说：

　　“而鲁克、阿凡提你们，也竭尽全力在欧洲和西域努力传教，让人们接纳世界一统、民族融合的观念，为旭烈兀统一西域和欧洲奠定思想基础。”

　　“是，陛下，微臣一定废寝忘食，不死不休！”阿凡提被刘华的真诚和热情感动地热泪盈眶。

　　“遵命陛下，微臣将像诸葛亮学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微臣还是想晚上看看星星！”卢布鲁克说道。

　　“哈哈，朕满足你的要求，这个望远镜送给你，随便哪天晚上你都可以看星星了。记住别搞丢了，这东西万金难买，只有朕的军队才有。”刘华从书桌上拿出一个精致的望远镜，笑道。

　　“陛下，其实微臣也喜欢星星……”阿凡提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哈哈，那朕也送一个给你，以后你去西域可以观察天文地理。不过今天没有了，明天再找朕给你一个吧。”刘华看到阿凡提又恢复了风趣，开心地笑起来。

　　第117章、辩（3）

　　“陛下，微臣这次来，是因为教皇和路易想和您联盟，共同攻打伊斯兰国家，夺回耶路撒冷。当然微臣现在已经是陛下的人了，不过出于礼节，陛下还是应该给他们一个答复。”卢布鲁克小心翼翼地说道，深怕惹刘华生气，丢了刚封的大官。

　　“为什么教皇他们不和近处的大西国联盟，让你跑大老远来联络朕。今年1月底你和五弟离开时，朕不是告诉你找他磋商吗？”刘华不解地问道。

　　“回禀陛下，旭烈兀殿下没有陛下好说话，看样子他当时就已经打定主意攻打欧洲了，所以不同意结盟，还说他完全有能力单独打下伊斯兰国家……”卢布鲁克回答道。

　　“嘿嘿，五弟说得没错。时间证明，他不是用一个月时间就攻陷了叙利亚整个国家吗？看样子，下一步就是埃及、亚美尼亚或者突厥了，说不定以他的性格，可能三面开花！”刘华看了一下地图，喃喃道。

　　“陛下，那微臣如何回复那边？”卢布鲁克问道。

　　“你这样给他们答复，就说大天帝国不想和任何国家与宗教为敌，保持中立的同时，愿意和他们发展友好关系和贸易往来，另外在适当的时候，愿意无私地进行调停和斡旋。至于耶路撒冷，朕相信旭烈兀不会用太久就能攻陷，但是朕保证会嘱咐旭烈兀，让他把耶路撒冷设为不设防的自由城，长生教也会在那里设立分部，任何宗教和民族都可以到那里朝圣、贸易以及文化交流！”刘华沉思片刻，做了指示。

　　“陛下英明，只要耶路撒冷列为自由之城，微臣相信穆斯林是不会再去流血攻占了！”阿凡提赞许道。

　　“陛下，这样答复好是好，不过依微臣多年来对教皇亚历山大4世和路易6世的观察，他们是不独占耶路撒冷不罢休的！”卢布鲁克郑重地说道。

　　“哈哈，旭烈兀肯定很欢迎他们十字军打过来的，不但不会丢失耶路撒冷，而且还有了攻打欧洲各国的理由。就像朕现在正盼望宋国他们【反天联盟】下个月秋收完了打过来一样！”刘华仰天大笑道。

　　“陛下，宋国不是天国的姻亲友邦吗？怎么会……”阿凡提和卢布鲁克异口同声惊呼。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朕才想统一世界，让天下黎民百姓过几百年和平的日子，否则再好的友邦都会撕毁盟约，兵戎相见的！”刘华淡淡地说道。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是多么深刻的至理名言呀，陛下，在你面前，微臣再也不敢自称是阿凡提（老师、智者）了！”阿凡提敬佩地说道。

　　“嘿嘿，鲁克、阿凡提你现在是百姓的阿凡提，而朕是你们的阿凡提。所以你们要趁现在年轻，多多历练，等以后朕老糊涂了，你们就是天国继承者的阿凡提，甚至是天国的实际统治者！”刘华意味深长地说道。

　　“微臣不敢有觊觎之心，请陛下收回刚才的话！”卢布鲁克、阿凡提吓了一跳，心惊胆颤地说道。

　　“不用害怕，朕不是试探你们的忠心，而是真心的表白。如果朕的子女成器，那不管是儿子女儿，都可以继承朕的江山；如果他们不成气候，朕将在你们各族贤能人士中选拔继承者，因为朕会告诉他们，这是长生天的旨意，因为各族民众都是长生天的子民，都有管理长生天创造的世界的权利！不服从长生天旨意的，将是长生天和朕的敌人，人人得而诛之！”刘华深邃地一笑，继续说道：

　　“当然，朕的栋梁之臣很多，天下有本事的人才更多，所以你们好好努力吧，就算将来当不了继承者，你们也可以成为权倾天下的辅政者！”

　　“陛下，臣等不敢有所奢望，但是绝对会努力辅佐陛下早日实现统一大业！”阿凡提哽咽地说道。

　　“陛下，微臣请命早日出发，前往欧洲，早一日让民众信奉长生教，就能让陛下早一日统一世界，也能让故乡的父老乡亲少做一些无谓的牺牲。”卢布鲁克等传教士请命道。

　　“好的，你们先休息几日，待朕把你们的活动经费准备好，就可以出发了，这段时间你们也可以去长生教挑选头脑灵活的年轻教士，协助你们以后的传教事务。”刘华同意了众人的请求。

　　“不知陛下打算给臣等多少资金呢？”卢布鲁克问道。

　　“考虑到你们路途遥远，带太多金银多有不便，所以朕只会拨给你们一些的路费！”刘华看到卢布鲁克失望的表情，笑道：

　　“但是，朕私人有宝贝送给你们，每个最少都价值十万白银，你们带着宝贝到西域和欧洲卖掉，完全够你们兴教和招募人才移民。”

　　“什么宝贝这么值钱？”阿凡提和卢布鲁克非常好奇。

　　“就是种宝镜，全天下只有朕造得出来。各送你们50面，你们完全可以拍卖到几十万两银子一面。不过别说是朕送给你们的，否则李志常也来要，朕可就亏大了！”刘华从御书房内屋拿出一面金银珠宝镶嵌的玻璃镜子，笑道。

　　“啊，太恐怖了，微臣还是第一次发觉自己的胡子这么茂密！当然，这做工也是巧夺天工、无可挑剔的。”阿凡提惊叫道。

　　“是呀，太清晰了，比铜镜清晰百倍！微臣甚至连脸上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依臣之见，卖给欧洲的王公贵族，每面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法郎都不成问题！”卢布鲁克长期和达官贵人打交道，经济头脑十分灵活。

　　“好吧，你们回去吧，过几天宝镜做好了，你们就可以出发了！到时你们还可以买些香水、香皂、洗发水、洗面奶、香烟等重庆特产拿到那边去送人，保管很容易就能成为王宫、汗宫欢迎的座上贵宾。”刘华有些困倦地说。

　　第118章、碉

　　当晚，刘华在皇宫赐宴，为郭秉仁兄弟等西国贵族子弟以及大马士革来的铁匠接风洗尘。

　　宴会上，刘华频频举杯，鼓励贵族子弟发奋读书，将来建功立业。同时，他更没有冷落大马士革铁匠，不但当场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铁匠封为工业处副处长，主持攀枝花钢铁厂的工作，而且把其余的铁匠全部任命为工业处9品技官，一起到攀枝花。并许诺不久从叙利亚接来他们的亲人，没有成婚的，将来还会给他们赐婚。这一举措，让这些长期被世人看不起的工匠感激涕零，被迫流落异乡的飘零感大为减少。

　　次日，刘华在朝会上宣布了对阿凡提、卢布鲁克等人的任职命令后，在史天泽等军政部官员的陪同下，视察了重庆沿江的防御工事。

　　“这些碉堡，按照陛下的设计图纸，于三个月前开始修建，现已全部完工。”史天泽陪刘华登上一座二十几米高的大型碉堡，指着远处的江边，“沿江两岸每隔2里各一座，现在总共500多座，其中重庆府两江交汇处20座，在万州、三峡等江道狭窄处密布了2百多座，在陛下江边的帝豪实业作坊，周边也建了10座。”

　　“老史，你们办得不错，修得很坚固，宋军战舰上的床弩根本射不塌！朕给参与修建工事的官兵和工匠每人赏赐10两银子。”刘华用力踹了踹碉堡的砖石，看到非常坚固，满意地说道。

　　“谢陛下赏赐！”史天泽高声谢恩，心中感叹皇上自从见过长生天后，对人仁厚了，出手也慷慨。自己家中的水利织布机这两个月来已经完成了10万迷彩布料、服装的军购，一下子净赚了30万两白银。

　　“陛下，这些碉堡本次总共花费了100万两白银，打完仗这笔钱可就浪费了。”晋国宝看着这些用银子堆出来的水泥高塔，有些惋惜地说。

　　由于军事不行，晋国宝不久前平调任军需处副处长，接替史天泽，而他的训练处副处长的位子，刘华让前次收服的水匪杨文荣担任。

　　“不会浪费，等打退宋国后，朕会让财政部把它们稍微装潢一下，作为观景台，卖给商人做餐馆，到时可能赚几倍的本钱回来。”刘华笑道。

　　“这上边风这么大，有食客愿意来吃饭吗？”张珏难以置信道。

　　“你这个大老粗当然不懂情调了，这碉堡共7层，将来把射击口开成大窗户，镶嵌上玻璃。重庆天热，夏天在这里吹着江风吃饭，绝对神清气爽。一边吃饭喝酒，一边看风景作诗，这是文人骚客最喜欢的调调了。是吧，老史？”刘华说道。

　　“是的，陛下。末将听您这么一说，都想买一座下来自己家请客时用。遐想一下，还真是风花雪月，很有情调！”史天泽喜欢散曲、杂剧，所以很有文化人的品味。

　　“哦，张处长，现在各国秋粮收得差不多了吧？缅甸、宋国那边情况如何？”刘华转化话题，问道。

　　“陛下，末将刚刚接到四王爷从缅甸传来的军报，那罗提已经将60万大军集结在蒲甘城，可能月底就会发动进攻。四王爷他们已经加固了城防，制造炸药火器，新兵训练水平良好，周边秋粮基本都已经收购完毕，完全可以打垮那罗提，踏平缅甸全境。王国丈也已经部署好安南的防务，战象已经部署到湖南、广西、安南，塞耶等人也进入状态，做好了对付真蜡、暹罗、澜沧等国的准备；兀部长、杨大人那边战象除了几头水土不服死掉了也都到齐；宋国那边据密报，也已经秘密调集军队到边境州府，湖北方向主帅是吕文德，江淮方向主帅是李庭芝，广东方向是蒲泽之……”张珏滔滔不绝地汇报道。

　　“好，老史，你们军政部要设计好多套防御方案，把一切情况都假想到，不能掉以轻心！”刘华望着碉堡下的滔滔江水，喃喃道：“等文天祥回来，差不多就要打仗了……”

　　与此同时，安徽庐州府（合肥）郊外十里亭。

　　“文副总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了。请满饮此杯，庭芝代江淮千百万灾民感谢您的再生之德！”江淮置制使李庭芝（详见作品相关）斟满一杯好酒，双手捧给文天祥，意味深长地说道。

　　“李大人，言重了！江淮百姓要感谢的不是敝人，而是天国蒙哥大帝。吾皇为了救济友邦灾民，倾尽国库钱粮，自己也节衣缩食，每日只吃四菜一汤，龙袍半年都不曾换件新的……这次还调拨大船运送灾民到天国避灾，多亏了吾皇研制的药方和运来的药物，才使灾民没发生大规模的瘟疫，唉，如果为君者都像吾皇一样，这天下何来的饿殍满地、哀鸿遍野？”文天祥意犹未尽地叹息道。

　　这次到宋国赈灾、移民，刘华嘱咐文天祥有机会就要对宋国官员进行心理战，为以后征服宋国积淀人心。本来文天祥对攻心不感兴趣，但是一路上看到当官的大腹便便、油光满面，而灾民衣不蔽体、瘦骨嶙峋，如果不是自己来得及时，可能灾民已经尸横遍野、易子而食了。所以后来也不遗余力地执行起了刘华的命令。

　　“履善小弟，你说的可是真的？”李庭芝悄悄把文天祥拉到边上，附耳问道。李庭芝是南宋着名贤臣，尤以爱惜人才着称，所以以前和文天祥私交甚厚。

　　“祥甫兄，你也许因为小弟投降天国，而不相信小弟的为人。但是，圣人教诲的【仁义礼智信】道理，小弟还是不敢忘怀的！吾皇节衣缩食倒不是因为宋国灾民，而是建国以后就这样施行了，好让子民休养生息……那药方确实是他老人家亲自书写给小弟，还派来了卫生处处长阿忽和几十名医生，一路上在各地长生教教士的帮助下救济灾民，小弟才能快速地沿江而下，到了你的江淮。吾皇的药方真的能起死回生，别说你不信，如果不是小弟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的。”文天祥说道。

　　第119章、航

　　“履善，老哥我相信你。你投降也是被蒙哥逼迫的，老哥听说如果你不投降，蒙哥就不给我大宋援助。”李庭芝善解人意地说道。

　　“祥甫兄，其实真实情况不是这样的，当初蒙哥给小弟两条路，一条是即使我不投降，他也会给赵昀几百万两银子救灾；一条路是我投降，他不但给银子，还运粮、运药到灾区，并把愿意到天国避灾的运回去。但兄弟我深知宋国历年救灾的内幕，所以，一咬牙就投降了。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我自愿投降的，不能怪蒙哥陛下逼迫。”文天祥如释重负地说。

　　“这么说，蒙哥倒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唉，也许你投降是对的，损失一个人的名节，却挽救了上千万灾民的性命！不瞒兄弟说，至今皇上也没把救灾钱粮拨下来，我去信询问，丁大全居然说，已经有天国的粮食，因为国库空虚他们就不拨款了……”李庭芝咬牙切齿道。

　　“这些批人皮、吃人肉的畜生！”文天祥青筋直冒，破口大骂，然后焦虑地说道：

　　“祥甫兄，小弟有一事相求，因为这次灾民太多，我带来的粮食全部发光了，也最多可以让留下来的灾民吃到初冬，但以后他们还得等死！而且这次小弟回去，就不可能再派船过来了……你是封疆大吏，应该知道原因吧！”

　　“唉，军国大事不是老哥可是左右的……不过兄弟有何事，只要老哥办得到，一定尽力而为！”李庭芝听出文天祥知道宋国要对天国用兵了，以为是文天祥看到边境重兵集结后的猜测，本想扣留文天祥免得泄露军机，但转念一想，文天祥这次救灾劳苦功高，而且等他回到天国，战争已经开始了。所以就没有出此下作，反而答应帮文天祥忙。

　　“祥甫兄，本次敝人带了几千条民船，都装满了湖北的灾民，而你江淮的灾民装了不到十分之一，所以请李兄为天下苍生计，赶快下令让他们步行到河南、山东等北方省份避难吧，吾皇都已经给他们谋好生路了！”文天祥近乎哀求道。

　　“履善，听你弦外之音，莫非蒙哥已经知道了什么？”李庭芝有些震惊，不过转念一想，又泰然处之道：“兄弟，将来不管是敌是友，老哥都会倾尽全力保你无恙。至于灾民的粮食，不必担心，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有吃的了……”

　　“祥甫兄，虽然宋国已经集结百万大军，其他6国也凑成了百万乌合之众，但是还是请你不要太自信了！如果你这次按小弟说的办好了，小弟也一定包你没事，如若不然，饿死了灾民，到时休怪兄弟翻脸不认人！”文天祥看到李庭芝自信满满地样子，生气地说完，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大人，您给文天祥说什么呢？他这么无礼地离去……”李庭芝的心腹幕僚陆秀夫（详见作品相关），靠上前来小声问道。

　　“君实，此地不方便说话，回去再慢慢细说。”李庭芝也翻身上马，带着前来送行的合肥官员回城而去。

　　十日后，湖北武昌（今鄂州）长江上。文天祥正在船队旗舰的甲板上，欣赏两岸风光。

　　这段时间因为逆江而上，而且10条战舰加8千条商船满载8百多万灾民，所以航行的很慢，不过因为后勤保障得当，灾民倒也思想稳定，挤在狭小的船舱里也没有寻衅滋事的。

　　“副总理，除了船上留了些备用药物，其余的都发给留在灾区不愿走的灾民手中了。”卫生处处长阿忽前来禀报，“陛下真是神人，他老人家写的药方，确实是偏方治大病，用些碱面、树皮就能起死回生，不但微臣没有见过，甚至那些名医都不知道。”

　　刘华出生平民家庭，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把他放在农村老家由爷爷奶奶带。有一次，老家发大洪水，村民被转移到高地上。大涝之后必有大疫，有几个村民染上了霍乱（瘟疫之一种），因为政府的医疗队还没到，所以村里的赤脚医生就用土办法治病。所谓霍乱，主要是从水中传播，洪灾四起时，气温潮湿，霍乱便随着洪水四处肆虐。古时候的中医因为学习的是阴阳调和理论，不懂细菌知识，所以一直拿瘟疫没办法。

　　其实，只要霍乱病人发现及时，用碱、榆树皮、盐和水烧开灌服几次，上吐下泻症状消失后就得救了。而健康灾民只要不喝生水而喝彻底烧开的热水，接触过霍乱病人后要用热碱水清洗衣服和全身，病人的粪便和呕吐物要用火烧干净，所有人排便要集中划片，远离水源，就完全可以防治霍乱。

　　“是呀，陛下无所不知，这一次亲自书写神药，救助了一千多万灾民，古往今来没有哪个皇帝能做到这样的丰功伟绩！可惜呀，还是有500万左右的灾民滞留在灾区，一旦粮食耗尽，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文天祥心痛地说道。

　　“副总理，刚刚接到密探报告，李庭芝已经开始下令疏散灾区民众，让他们到河南等天国省份逃难。不过，据密探观察，可能有些宋军乔装打扮，混在灾民中潜入天国境内了。”阿忽继续说道。

　　“唉，这个李庭芝，做好事也掺杂私心！算了，能让几百万灾民活命，也不错了。”文天祥摇头叹息道。

　　“文副总理，重庆飞鸽传书，军情紧急，大事不好，缅甸已经发动进攻，可能宋军也要有动静了。陛下命令你和阿忽处长等文官赶快乘快船回重庆，由末将带领灾民随后赶回来。”这支赈灾舰队的总指挥——训练处副处长杨文荣，气喘吁吁地跑到文天祥跟前，递上一份军报。

　　第120章、战

　　“陛下圣恩，微臣终生难忘！但是作为副总理和赈灾特使，本官不能丢下灾民、临阵脱逃。杨将军，请你给陛下回信，就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灾民存、文天祥活；灾民亡、文天祥死！”文天祥大义凛然道，“阿忽处长，这次你的使命完成得很好，千百万灾民因为你和卫生处的医生而得以活命，所以你带医生乘快船先走吧！”

　　“副总理，恕卑职无礼！你不怕死，难道我蒙古人还怕死？卑职做文职前，也是能上马弯弓射雕、下马挥刀杀敌的军人。所以，卑职死也要和你们死在一起！倒是医生可以先走！”阿忽豪气万丈地说。

　　“副总理、处长，您们请三思呀！”杨文荣单膝跪下，苦苦哀求。

　　“不必多言，杨将军准备快船，让医生上船。等我们把他们护送到安全水域再脱离舰队先行！”文天祥厉声说到，身上散发出只有军人才有的豪迈气质。几十年后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潜质提前到来了。

　　“好好好！副总理，直道今天卑职才真正佩服你了，想不到文弱的汉族读书人也有我们蒙古人的血性！皇上没用错你当副总理！”阿忽翘起大拇指，称赞道。

　　“阿忽处长，谢谢你的赞赏，但是以后不要把汉人、蒙古人分得这么清楚！皇上不是说过吗，蒙古人、汉人和其他民族都是长生天的孩子！”文天祥郑重地说道。

　　“是，卑职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说了！”阿忽真诚地道歉。

　　“报，前方3里处，发现宋军的战舰横江挡道，大约有200条、水兵站满了甲板！”文天祥所在的旗舰桅杆上的信号兵大声喊道。

　　“杨将军，本官不懂水战，现在命令你全权指挥全舰队，800万父老乡亲都拜托你了，本官和阿忽处长在你身边为你撑腰！”文天祥命令道。

　　“末将遵命！”杨文荣掏出令旗，高声对身边的传令兵说：“给所有战舰发旗语，全体动员，旗舰原地抛锚，后边的战舰跟上来组成鹤翼阵型，准备战斗！民船退后，离开交战水域！”

　　鹤翼阵是古代阵型之一，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战术思想：左右包抄。鹤翼阵要求大将应有较高的战术指挥能力，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大将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得令！”传令兵赶忙爬上指挥台，向各舰打旗语。

　　“信号兵，马上给宋国战舰发旗语，质问为何战舰阻挡我国运送宋国灾民的舰队？”杨文荣虽然知道多半大战难免，但还是要先礼后兵，以防万一。

　　过了一会儿，信号兵在桅杆上高声叫道：“宋军战舰发旗语说，他们要扣留天国船只检查！”

　　“告诉他们，本官是天国副总理文天祥，问问他们，他们有何权力检查赈灾的外交船只？”文天祥对信号兵高喊。

　　又过了一会，信号兵回答道：“宋军战舰主将是湖北主帅吕文德的弟弟吕文焕，他们说不管是谁，都要靠岸抛锚，否则将发起攻击！”

　　“岂有此理，刚刚给了他们钱粮救灾，居然翻脸不认人！”文天祥鼻子都气歪了。

　　“副总理，【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敌舰离我们不到2里了，他们知道这次赈灾舰队水兵只有1万人，所以算定了我们不敢反抗。但是我们天国水军还没投降的先例，末将宁愿战死，也不愿意成为这个耻辱！”杨文荣视死如归道。

　　“但是打起来，这1万水军和800万灾民哪里是20万水军的对手呢？”文天祥虽然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是想到要800万灾民来陪葬，又于心不忍。

　　“大哥、将军，不要犹豫了，虽然我们才1万水军，但是临行前皇上给大家装备了新式武器，不需要跳帮作战，就能把敌舰炸沉！”文天祥的四弟文璋从甲板上的一众学员中钻出来，对犯愁的大哥和总指挥提醒道。

　　他和几十个学习水军的军校学员，这次奉命随舰队出航实习。因为只是9品学员排长，级别太低，所以平时不敢呆在文天祥他们边上。

　　“对呀，看我这记性，老把打水战当成跳帮肉搏了，唉，这就是陛下给我们讲课时说的【定势思维】作怪。”杨文荣一拍脑袋，急忙下命令：“所有迫击炮架上甲板，火箭筒架在船舷炮眼上，实弹准备！信号兵给敌舰发信号，如果再不让道，我军将视为宋国对天国的宣战，就开炮了！”

　　片刻，信号兵回答道：“敌舰回答，他们就是对天国宣战！如果我们不抛锚投降，他们将大开杀戒，鸡犬不留！”

　　“杨将军，既然如此，就开炮打吧！”文天祥看到杨文荣请示的目光，果决地命令道。

　　“各战舰迫击炮手，瞄准敌舰前方1丈处，连续5轮，覆盖射击，开炮！”杨文荣命令传令兵发旗语，他把敌舰行驶和炮弹发行速度也计算进来了。

　　片刻，“嗖嗖嗖……”10艘战舰上的100枚迫击炮弹，呼啸而去。

　　“那是什么？”宋军旗舰上的指挥官吕文焕，看到2里外的敌舰上飞出一大堆黑点，连忙问身边的副将。

　　“卑职也不知道……啊，火器！”副将惊呼道，话音未落，第一波的迫击炮弹有6成落到了宋军战舰的甲板上，“咚咚咚咚……”炸得甲板上密集列队的水军将士血肉横飞、哭爹叫娘，就连吕文焕的旗舰舰尾也被炸了一个破洞。

　　“快，变换阵型，变雁型为锋矢，挂满全帆，给本将军刺向敌舰！床弩准备射击！”吕文焕虽然战功不显赫，但也随哥哥吕文德多年征战，所以军事经验和应变能力还不错，把雁型改成锋矢型，适合冲锋，并能减小敌方远程武器的打击面积。

　　锋矢阵是古代常用阵型之一，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也是属于进攻阵形。战术思想：“中央突破”。锋矢阵的防御性较鱼鳞阵为好，前锋张开的“箭头”可以抵御来自敌军两翼的压力，但进攻性稍差，阵形的弱点仍在尾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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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赔了兄弟又折兵

　　“传令全舰队，起锚，挂全帆，边退边打！”杨文荣看到敌舰变阵，加速冲向己舰，感觉不妙，所以连忙改变战术应对。

　　“咚咚咚。”由于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迫击炮弹命中率比例越来越高，到第五轮，几乎全部落到宋军战舰上。

　　“吕副帅，敌军火器犀利，我军战舰已经被炸沉了一小半！”副官向吕文焕禀报，此时宋军战舰被炸沉了一小半，还有一半被炸伤，冒着大火和浓烟。200米左右的水面上遍布宋军的尸体和战舰的碎木、桅杆、木板等残骸，成千上万落水的水军在江中挣扎呼救。

　　“怕什么，他们只有10艘战舰，而我们还有100艘可以战斗。给本官不惜一切代价，活捉文天祥。1个文天祥，可以要挟蒙哥拿出1千条战舰的钱来换。”吕文焕大声叫嚣道。

　　“吕副帅，还是派几艘战舰搭救落水将士吧，毕竟都是自己的同袍呀！”副官建议道。

　　“先不忙，兵贵神速，战局瞬息万变，等打败了天军再救吧，现在没有多的船离开战场！”吕文焕看到又有十几艘靠前的战舰被天军炸沉了，而天军战舰也有两艘被床弩射穿，漏水下沉。现在已经到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所以丝毫不敢懈怠。

　　“可是，那都是多年来同生共死的兄弟呀！”副官看到天军水军都在用铙钩搭救落水战友，心中一酸，不顾下级礼仪，责备起吕文焕来。

　　“闭上你的鸟嘴，老子当兵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吕文焕看到又有几艘战舰炸沉，心情很不爽，“来人，把他给本官押下去，等战后再收拾你！”

　　“全体火箭筒手，准备，瞄准敌军旗舰指挥舱，两次齐射！然后自由攻击靠近的敌舰的船体，给老子射沉它们。”杨文荣看到敌军还有70多艘敌舰，离己方越来越近，快到迫击炮的射击盲区了，所以连忙换武器。

　　刘华改造的火箭筒，以黑火药为推进剂，圆锥形的弹头里边装了10斤黄色炸药，精确射程大约1千米，当黑火药燃到尽头，不管有没有碰到目标都会爆炸。

　　“嗖嗖嗖。”两轮共160发火箭弹笔直地从筒内飞出，后面拖拽出长长的烟雾，像极了过年时候放的二踢脚。

　　“砰砰砰。”一大半准确地落在了吕文焕的旗舰指挥舱四周，团团火球升腾处，弹片四溅，血肉横飞。

　　“原来二踢脚也能炸死人！”这是吕文焕身体变成几大块，被炸飞的脑袋在飞行过程中的最后一个想法。

　　“大家跟着本官，我喊一句，你们重复一句！”文天祥看到宋军旗舰都炸烂了，恻隐之心泛起，指示传令兵道。

　　“宋军的将士们听着。吕文焕已经完蛋了。你们不要再来送死了。你们不必投降，让开水道就行。赶快抢救你们落水的战友。我文天祥代表800万灾民谢谢你们。”文天祥喊一句，8、9千天军跟着重复一遍，当然是一边开炮，一边重复的。

　　狭窄的江面上，几千人的声音显得非常清晰响亮，宋军舰队虽然还剩60来条，但是绝大部分都起火冒烟了。看着天军的战舰还有6艘好端端的，火器弹药好像也打不完似的，于是陆陆续续有战舰退出战场，打捞落水的战友。等最后一条顽抗的宋军战舰被击沉后，长江河道已经空出来了百来米的通道。

　　“杨将军，快传令医生的快船和灾民的大船通过，我们在这里搭救落水将士，并戒备掩护！”文天祥看着江对面剩余的50多条敌舰，心有余悸的指示道。

　　“末将遵旨！”看着自己剩下的6条战舰，杨文荣对文天祥刚才沉着稳重的大将风度颇为心折。

　　晚风轻抚，涛声依旧。

　　长江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200多米宽的江两岸，分别是对峙的天军和宋军战舰，只不过从舰上照明的火把可以看出，一边是另一边的近10倍。江心是一条长长的船龙，从空中俯瞰，几千条大船足足蜿蜒了几百里远。

　　“杀弟之仇，不可不报！今晚就算不眠不休，也要给本官把战舰修好，明日和天国狗贼决一死战！”白天从陆地赶过来的湖北置制使吕文德，看着东拼西凑才组成大半个兄弟的尸体，老泪纵横，钢牙紧咬。

　　当年他两兄弟父母双亡，都是靠他小小年纪砍柴卖钱抚养兄弟，谁知现在被天国敌人弄得死无全尸。（详见作品相关）“大帅，敌军火器实在厉害，仅仅损失4艘战舰，就拼掉了我们四分之三的家底。卑职以为，还需从长计议。”一个被炸掉了半条腿的心腹大将，心有余悸地说。

　　“放屁，难道本帅眼睁睁地看着杀死我兄弟的文天祥安然离去不成？”吕文德怒不可遏道，“再说双方都打了一整天了，他们剩下的火器火药不会太多，明天大家一拥而上，跳帮肉搏，难道50个人还还打不过1个人？”

　　“大帅，不好了！”一名斥候冲进来禀报：“报大帅，小人刚刚侦察到300里外，宋军大约200条战舰正顺江而下，朝这里杀来，最迟明天天亮就可以到达！”

　　“啊，怎么这么快？哪怕文天祥遇阻后飞鸽传书，从重庆到鄂州几千里水路，就算顺风顺水，也应该还要两天才对呀！莫非文天祥他们本来就是蒙哥的诱饵，早就设计好了圈套等着我们钻？还是天国水军正好在湖北边境潜伏？还是。”吕文德百思不得其解。

　　“大帅，不要多想了，快从陆路撤退吧。这50多条烂船，别说一晚上修不好，就算修好了，也不够人家200条战舰塞牙缝的！”断腿心腹着急地劝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蒙哥、文天祥，你们给老子等着，不出半个月老子就要操你们老窝！”吕文德望着江对面的天军战舰，愤然吼道。

　　第122章、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正当吕文德率领残兵败将，带着兄弟吕文焕的尸体，放火烧船逃回鄂州的同时，文天祥正在各舰巡视伤员。

　　“副总理，您看！”杨文荣指着江对岸，“敌军怎么烧船了？修一下，不是还能用吗？”

　　“真是奇怪，卑职正发愁重庆援军没到，他们明天修好船就来和我们决战呢！”阿忽也被这奇怪的现象弄糊涂了。

　　文天祥对着江对岸的熊熊大火，沉思片刻，释然一笑，对身边的文璋说：“四弟，为兄考考你，敌军为什么烧船？答对了，为兄就向皇上请求，让你领军参加以后的战斗建功立业！”

　　“真的，大哥？”文璋惊喜道，军校可是规定学习三年才能毕业领军。

　　“大哥何时骗过你。不要废话，快说。”文天祥本来对自己四弟并不看好，但是今天白天他沉着机智的表现，让自己有了新的想法。

　　“大哥，根据这大半年来从皇上和各位将军讲课学来的知识，如果小弟判断的不错的话，有3种可能：一是重庆的援军已经提前来了，很可能明天就会到，所以宋军烧船逃跑；二是皇上的大军已经攻入湖北境内，宋军不想腹背受敌，所以舍车保帅；三是宋军今日损兵折将，他们害怕主帅吕文德治罪，所以引起哗变，烧船当逃兵了。”文璋稍作思考，回答道。

　　“不错呀，小文璋，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能想出3种可能，杨叔叔我自愧不如呀！”杨文荣摸着文璋的脑袋，赞叹道。

　　“杨叔叔过奖了，末将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只有皇上和各位将军才是身经百战的真知灼见。而且上次，您到军校给我们讲你祖父杨幺和岳飞打水战的战例，今天又亲眼看到杨叔叔您指挥水战，打得敌舰抱头鼠窜，我可真是大开眼界。”文璋乖巧地说道，让杨建荣高兴得嘿嘿傻笑。

　　“四弟，为兄以前小瞧了你，看不出来重庆、读军校不过8个月，你已经长大了，为人处事也慢慢成熟了。哎，想不到我两个弟弟，都将成为天国的栋梁之才！”文天祥以和年龄不相称的眼光，慈爱地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又想起了远在安南当副省长的二弟文壁。

　　“大哥，那您看小弟刚才分析的对不对呢？”文璋喜悦地说道。

　　“你说的为兄都赞同，另外大哥还想到了第四种可能，就是军情处潜伏到宋军中的密探放火！不过，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也许要不了多久，重庆援军的先锋快船就应该到了。”文天祥微笑着说。

　　“那，大哥您还向皇上推荐小弟不呢？”文璋急切地问道。

　　“推荐，当然推荐！今日一战，已经拉开了天国和【反天联盟】战争的序幕，要不了多久，皇上就会御驾亲征，到时你就跟着去建功立业吧！”文天祥郑重地说道。

　　“谢谢大哥栽培！”文璋高兴得飞上了天。

　　“文副总理在哪里，下官有事禀报！”江面上飞驰而来一叶快船，船上有人高声问天国战舰上的将士。

　　“本官在此，你是何人？”文天祥来到船舷边，对着下边来人问道。

　　“参见副总理，下官是军情处密探时锐，皇上前两日已经让史副部长帅舰队潜伏在湖北边界，准备接应副总理。今日史副部长接到你们的飞鸽传书，已经沿江而下马上就到，特派小人前来报信！”那人回答道。

　　“辛苦了！请上船来说话吧。”文天祥向时锐喊道，话音刚落，只见时锐一个旱地拔葱，从底下的快船上飞身跃起，跳上文天祥所在的大船。

　　“好俊的轻功！”杨文荣大声喝彩道，“兄弟不愧以前被江湖人士称为【草上飞】，嘿嘿！”

　　“杨将军认识时密探？”文天祥不解地问道。

　　“这个。不瞒副总理，卑职以前和他作为陪嫁，随霖贵妃一起从宋国到天国，一路上坐的同一艘船。后来承蒙陛下厚恩，把我等带罪之身予以重用。”杨文荣把当初刘华录用他们这些江洋大盗的事情简要说了一下。

　　“陛下用人，不拘一格，唯才是举。”文天祥点点头，他曾经作为宋蒙联络官，对此事略知一二，当初还深怕刘华对宋国用罪犯作陪嫁大发雷霆呢。

　　“哦，时密探本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史副部长舰队在湖北边界驻扎，没有被吕文德的探子侦察到呢？”文天祥对史天泽的隐蔽能力大为吃惊，所以咨询时锐。

　　“回禀副总理，史副部长他们隐藏在和湖北交界的万州（今重庆万州区，原为四川万县市。）境内的大宁河小三峡，那里边人迹罕至，加上船体和士兵都用迷彩布遮盖，所以敌军没有发现。”时锐回答道。

　　次日三更天，史天泽率领的船队接应了文天祥一行，保护着8千艘装载难民的民船往重庆赶去。

　　“想不到打响天宋第一仗的，竟然是自己这个新降之人。好在本次虽然被击沉了4艘战舰，但其舰上水兵基本被后面的民船搭救起来，伤亡微乎其微。可怜那些宋国落水士兵，没淹死，也被后边民船上的难民用竹竿打死了。”文天祥看着对岸烧得焦黑的宋舰残骸，唏嘘不已。

　　当天下午，重庆皇宫。

　　“陛下，湖北宋军终于按耐不住，对文副总理一行进行了攻击。不过，我军武器威力强大，击沉吕文德湖北水军150多艘战舰，炸死、淹死其水军约12万人，吕文德看事不可为，自己烧船退却。而我方被击沉战舰4艘，受伤5百多人，死亡二十多人，另有几百人溺水、下落不明，史副部长已经派出快船到下游寻找。”张珏拿着史天泽的飞鹰传书，向刘华汇报道。

　　“好，打得漂亮！本次参战官兵都官升一级，赏银百两，朕将亲自迎接凯旋归来的英勇将士。另外，卫生处要全力治疗受伤官兵，军政部要抓紧时间寻找失踪的水兵，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刘华对初战的巨大胜果非常满意。

　　第123章、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

　　“陛下，末将等，请求向宋国宣战！”张珏、董文炳等军政部官员跪下请旨道，眼睛兴奋的泛着红光。作为军人，如果没有战争，价值将大打折扣。特别是看到杨文荣这样的“水匪”将军刚刚立了大功，大家心里别提多冲动了。

　　“现在宣战还为时尚早！朕自有主张，明日等文天祥和史天泽回来后，由百官在朝会上议一议吧！”刘华深沉地一笑，给张珏等好战分子浇了浇凉水、降降温。

　　次日清晨，文天祥一行乘快船赶回重庆，便参加了朝会。

　　“陛下，现在【反天联盟】已经开始行动了，末将接到兀良部长从辽阳来的传书，高丽、日本已经向边境集结重兵，蠢蠢欲动；南边缅甸已经兵临缅北昌盛城，澜沧等国已经厉兵秣马准备接落地桃子。”军情处副处长董文炳在朝会上汇报道。

　　“陛下，《汉书。项籍传》曰【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微臣以为，宋国背信弃义，撕毁盟约，我们正好借此机会荡平他，然后再和四王爷他们合击南方那些跳梁小丑。以天军的强大火器，微臣认为最多三年，就可以统一南北了！”史天泽奏道，张珏等武将都摩拳擦掌、连连点头。

　　“陛下，《孙子》开宗谈计，所谓“计”，主要是讲战略决策上的筹划和作战中的谋略思想。《孙子》提出“五事七计”，实际上就是讲决定战争胜负的五种基本因素和估计敌我优劣条件的七个方面的问题。除了这些问题以外，在战略指导上还要注意“五忌”，即：国力不足（包括财力、人力、军力）不可以兴兵；时机不利（包括国际形势，周围国家的动态）不可以兴兵；国内不安定，不可以兴兵；人民不拥护，不可以兴兵；战略上处于两面或多面作战态势，不可以兴兵。现在各方面形势都有利于我们，微臣虽然不想百姓蒙受兵灾，但也完全同意陛下前次训示微臣所说的【长痛不如短痛】。”文天祥咬咬牙，果断地说道。不少文臣也点头附和。

　　“陛下，《淮南子。兵略训》说，【故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歙而应之以张，将欲西而示之以东】。微臣以为，陛下之所以在半年前就开始备战，完全有能力一战而平却迟迟不动手，微臣猜测是陛下【示之以弱】想诱敌深入，以便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所以，诸位同仁，我等还是请陛下定夺吧！”耶律铸摸了摸自己的三缕长髯道，作为契丹人，他其实知道皇帝是准备放宋军入侵天国残害汉民，好激起天国汉人的民愤，以便将来统一天下后，汉人对蒙古人没这么仇视。当然，这种想法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诸位爱卿，朕想知道，为什么【反天联盟】明知朕火器厉害，他们仍然还要对我天国群起而攻之？”刘华看着群臣，微笑道。

　　“陛下，末将愚见，可能是他们认为我天军总共不到50万，还有20万在缅甸远征。而他们那些乌合之众足足有2百万之多。我们火器虽然厉害，但也受天气、地势和生产等因素制约，而他们人多势众，所谓【蚁多咬死象】，所以他们才壮起鼠胆。”张珏分析道。

　　“不错，张将军，现在也善于动脑筋分析问题了，朕心甚慰！”刘华表扬了一句张珏，继续说道：“宋国立国至今，已经几百年，百姓一直视为正统。虽然朕现在做了很多事情来弥补以前蒙古犯下的战争罪行，但是民众心中的疙瘩还是难以理清。历史上有【田横五百壮士】，还有十万军民随末代帝王投海的故事。得人心者才能得天下，所以朕不但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宋国背信弃义，而且还不会马上宣战，让宋国打进来才自卫反击，如此这般。耶律希亮，你们宣传处马上印发50万份号外，散发到各国各地，广造声势，朕要天下百姓都鄙视赵昀老儿，呵呵！”

　　刘华所说的“田横五百壮士”，满朝文武稍有文化的都知道，讲的是刘邦灭掉项羽，自立为皇帝，封彭越为梁王。田横（曾与堂兄田儋起事，自立为齐王，与刘邦、项羽一起逐鹿中原。田儋战死后，他继立为王。）怕被杀，就跟他的部下五百多人退入海岛。汉高祖听说后觉得田横兄弟本已平定齐地，齐国人中贤德的人大多归附了他，现在居海岛，要是不收掉这伙人，以后恐怕会作乱。于是派使者去宣布赦免田横的罪并召他回来。还晓以利害：只要回来，大则封王，小则封侯；如果不回来，就发兵讨伐他。田横就和另两个侍从乘驿车来洛阳。在离洛阳三十里处停下，对他的侍从说：“我当初和刘邦一起面南背北称王，现在汉王当了天子，而我却成了阶下囚要侍奉他，这一耻辱实在太严重。”于是就自杀了。把他埋葬好后，两个侍从在他的墓旁挖洞，也都自杀。其余五百人来到后，听说田横已死，也全都自杀了。后来，“田横五百壮士”被引以为报效知己或宁死不受辱的典范。

　　而十万军民随末代帝王投海的故事，发生在南宋末年崖山战役后，目前还没发生，所以满朝文武搜肠刮肚也不知出处。此事在《宋史》或《宋史纪事本末》虽有记载，但刘华本人是不相信的。只听说过有鲸成群自杀的，没听说过十万人集体奔海里赴死的。人怕死是天性，传说中的田横五百士，假如真有其事，其中肯定有一帮子彻底不想活了的死硬分子，但还指不定有多少人是被裹胁着杀掉的，好比美国曾经发生过的“人民圣殿教”那档子事一样。那种说法，往往是编造出来的。清朝末年，排满者们为了激发对异民族统治的仇恨，所以将历史上一些与异民族矛盾冲突剧烈时期的故事夸张、渲染开来。在这些故事中，汉人被杀掉、被害死、被逼死得越多，死得越壮烈，异民族对汉人犯下的罪孽也就越深重。这所谓的十万人赴死的说法，多半就是那时候传播开的。当然也不排除宋代的汉族同胞有骨气，十万人赴海也许数字是虚的，但历史事件却存在。

　　第124章、老鼠怕猫，那是谣传。壮起鼠胆，把猫打翻。

　　临安紫禁城金銮殿。

　　“陛下，自《孙子兵法》提出“以弱击强”的韬略名言后，历代智士竞相探索，到三国时代，已成就斐然。三国时代，以弱击强几乎成了韬略家必须要完成的使命和履行的职责，否则，就会失去其存在的必要和价值。事实上，韬略家们交出了令人满意的答卷：官渡之战、赤壁之战、猇亭之战以及许许多多的军事、政治、外交事件，强与弱的逆转、变化是令人震惊不已的。解剖三国韬略家手中的特殊武器——强弱韬略，将使我们能洞悉有关质与量的优劣多少之间的奇妙转变。”南宋枢密使贾似道正在向宋理宗赵昀夸夸其谈。

　　“在一般情形下，弱肉强食。但每当双方冲突时，弱方有高明的韬略家参与决策，结果就不会那么简单，而是出乎常人所料，发生以弱胜强的奇迹。三国韬略家们敢于以弱击强的第一个途径是找准敌方的致命弱点。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完美元缺，十全十美，无懈可击，天衣无缝。

　　汉末黄巾起义烟炎蔽天、如火如荼，波才黄巾军围皇甫嵩于长社，皇甫嵩兵力单薄，与黄巾军强弱异势。全军震恐，危亡在即。但此时皇甫嵩发现波才军的致命弱点：依草结营，适逢大风。于是命令士兵各备束苇登城，命勇士乘间突围，在外纵火大呼，城上士兵也一齐举火相应，在这—突然事变中，皇甫嵩率军队从城中呐喊而出，直奔波才军，波才军惊乱逃奔。后逢曹操率军救援，并与朱儁军联合，同波才军拼搏，波才军大败，被杀数万人。强弱逆转，只在波才军的要害被皇甫嵩发现。董卓被杀、吕布被擒、孙策被刺、关羽被破、诸葛恪被暗算、曹爽被诛灭。无一不是其自身的致命弱点被敌手发现，结果显赫声势，灰飞烟灭；惨淡经营，溃于一旦。

　　以弱击强的第二个途径是集中己方的整体优势，攻击敌方的局部劣势。敌我双方强弱之势判然若揭时，不等于胜负结局的明白无误。敌方的整体之强不等于没有局部之弱。官渡之战，就是曹操以整体优势攻击袁军的局势劣势，取得胜利后，逐步扩大战果，以致全面影响整个战局。刘备率军进入益州，也是以整体优势攻击刘璋的局部劣势，先消灭葭萌守军，然后挥师南下。贾诩建议张绣袭击曹军、吕蒙取荆州、司马懿袭孟达、魏在合肥抗吴的反击战。均属这一类。

　　以弱击强的第三个途径是借天之力，反击强敌。韬略家们深知，最强大的人力也敌不过自然之力，如何使强大的敌方之力与自然之力相碰撞，而我方兵不血刃，即可安国定邦，平息敌军的威胁，已成头等重要的大事。其中，人们首先想是天险，魏之广、蜀之险、吴之江，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三国鼎立的重要因素。其次，在以弱击强的过程中，或以水淹，或以火攻，借自然界的不可抗拒之力攻敌军，一举而胜。官渡之战、赤壁之战、猇亭之战，弱方均采用火攻，赢得成功。公孙瓒破青州黄巾、关羽水淹于禁七军、赤壁之战等，均运用水攻，助成声威，乘势而进，夺取胜利。《孙子兵法。火攻篇》上讲【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不仅水火，风沙雷电、寒暑冷热等自然现象、宇宙之力，无不被三国韬略家们所借用，成为手中打击强敌的最佳武器。

　　以弱击强的第四个途径是联合弱小，击败强敌。关东联军共同抗击董卓，张绣、刘表联合对付曹操，刘备、孙权一致抵御曹操等，都属于弱小势力联合，相对地改变了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尤其刘、孙两弱相连，克敌制胜，成为以弱胜强的典范。这一典范表明了韬略史上盟军作战、统一战线形式具有巨大的反击能力。

　　以弱击强的第五个途径是分化瓦解敌人的阵营，使对手不攻自破。王允计间董卓、吕布，刘备招纳张松、法正，曹操在赤壁战后破坏孙刘联盟，陆逊因隙使间，迫使魏江夏太守途式免职。解除一大对手。总而言之，以弱击强的根本途径在于智谋韬略。敌强则用智，敌弱则用势，即以智谋韬略攻击强敌，以武力形势威慑弱者，诸葛亮《隆中对》中的一段文字----【庙胜之策，不在强弱】，可以作为以智敌强的典型结论。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

　　“贾爱卿，你说了半天，朕听得头痛，不如说简单点，到底我大宋和天国打仗，以弱战强，最终谁胜谁负！”赵昀揉揉太阳穴，疲倦地问道。

　　“这个。当然是我大宋势如破竹、一统天下呢！”贾似道只是把手下智囊的话对赵昀重复了一遍，其实自己根本不懂军事。

　　“是呀，陛下，我大宋之太祖陈桥兵变后，文治武功几百年，乃天命所归，岂是那些蒙古蛮夷可以撼动的！贾大人以上所论魏、蜀、吴三国的历史，是由弱而强，以弱击强的历史，均为强弱定格后，以弱击强的情况，符合目前大宋的现状。至于强弱韬略的其余内容，如《六韬。武韬。三疑》曰“攻强以强，离亲以亲，散众以众。”强敌不可怒，弱敌不可侮。《管子。治国》曰“国富者兵强，兵强者战胜。”《商君书》曰“兵不强，不可以摧敌。得士者强，失士则亡。以强示弱，以弱示强。兵无强弱，而将有能否。兵强者，攻其将。”宰相丁大全连忙给自己的“亲密战友”贾似道补台，“另外，陛下，吕文德这次劳苦功高，不惜代价拼掉了天国的水军。微臣建议给吕文德加官进爵，同时追授其弟吕文焕官职。”

　　“好，吕爱卿在湖北首战大捷，打出了我大宋军威，而且亲弟弟也在战场殉国了。他吕家可是宋军的楷模呀。来人，拟旨，着吕文德为扬威侯，赏赐黄金百两、绸缎千匹。追封吕文焕为忠义侯，封妻荫子，世袭罔替！”赵昀看了看手中吕文德发来的报捷“战报”，龙心大悦道：

　　“着令李庭芝、蒲泽之配合吕文德，南北中三头并进，给朕展示一下大宋军队的强悍！”

　　第125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陛下，请恕微臣直言！古语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国蛮夷虽然现在烽烟四起，但恐怕并不是贾大人所说的那么好对付！”兵部侍郎张世杰（详见作品相关）出列上奏，黝黑的脸庞透着挥之不去的忧郁，“另据微臣多处调查，好像吕文德吕大人有谎报军情的嫌疑！”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顿时哗然。

　　“张侍郎，不得妖言惑众！你有何证据说吕帅谎报军情？今天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休怪本官拿你问罪！”贾似道多年来一直受吕文德巨贿巴结，而且自己也一直把吕文德视为心腹，现在听到张世杰弹劾吕文德并质疑自己的策略，恨得咬牙切齿。

　　“陛下、贾大人，微臣并非道听途说，而是收到了派往天国卧底的细作飞鸽传书。鄂州水战，敌军只损失了4艘战舰而全歼吕文德200艘战舰。这个数字可能有所出入，但另据微臣派属下密查，鄂州水域和下游沿岸看到的基本上是宋军的尸体和战舰残骸。而文天祥从湖北、江淮灾区带走的800万灾民据说也安全到达了重庆，由此微臣推断天军这次损失不大！”张世杰沉思片刻，郑重地回答。

　　“笑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张侍郎，你以为天国水军都是天兵天将不成，1万人拼掉了吕文焕20万人？哈哈哈。”丁大全似笑非笑地插口道，赵昀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陛下，岳阳太守孟之经昨日传书给微臣，据他明察暗访，吕文焕实际被天军水军全歼150多艘战舰，连他自己英勇殉国了。另有50多艘因为船体受损无法再战，吕帅下令烧船退守鄂州。据孟之经估计，吕帅可能损失了10万左右水军。至于天军有多大损失，微臣倒也不敢臆断。”白发苍苍的邺侯岳珂奏道。

　　南宋名将孟珙的曾祖父、祖父都是岳飞的部将，岳孟两家世代交好，所以孟珙死后，他的长子孟之经、次子孟之缙也和岳家后人来往甚密。

　　“陛下，微臣附议张大人和堂兄所奏。”朝请大夫、监承知金州兼内安抚使岳蹯出列上奏道，他是岳飞的末子岳霆的儿子，所以称岳珂为堂兄。

　　自从岳飞和长子岳云（一说岳云是岳飞的义子）于宋高宗绍兴十一年（1141年）12月29日遇害后，他的家人饱受苦难，几经周折，绍兴三十二年（1161年），孝宗皇帝为岳飞平反。岳飞后人从此步入仕途。

　　岳雷封忠训郎，阁门祗侯，又蹭武略郎，翰林院大学士，卒于嘉定三年（1210年）八月二十二日，寿年七十八岁，4子2女，长子岳经，授承事郎，监贺州银场。二子岳纬，授将士郎，任夔州将领，岳纬长子岳间见，景定二年授承信郎。三子岳纲，景定二年授武德郎，任江西副总领，封尚书，初居九江，后迁临安。四子岳纪，景定二年授修武郎，任镇江提典医学。

　　岳霖历任右承事郎、南赣都督、钦州知县、广州知州等，寿年六十二岁。岳霖子三：长子岳琮飞又名璞，赐各旗，授承信郎，后致仕封尚书。次子岳琛，授承信郎，任海宁县尉。三子岳珂，进士出身，南宋文学家，史学家，历官嘉兴军府，总领浙西财赋，通城开国伯等，晋封邺侯，官至正三。

　　岳震历任朝请大夫、提举江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户部度制司郎中、江东提举等职，宁宗赠保义郎，生六子：长子岳瓒，授从事郎，任无为军安抚使；次子岳琯，授承直郎，任广州知录侍班；三子岳玭，授迪功郎，任汀洲连城使；四子岳琚，授将士郎；五子岳踌，授将士郎；六子岳璇。

　　岳霆初名岳霭，孝宗皇帝赐名岳霆，官授朝散大夫，监潭州（今长沙市）守宗正节使，宁宗赠修武郎、阁门祗侯、举直大夫等。岳霆子三，长子岳蹯，授朝请大夫，监承知金州兼内安抚使，次子岳与，三子岳琨。（详见作品相关）“纯属无稽之谈！陛下，吕文德多年来忠心可昭日月，这次为了阻截文天祥，连他的亲弟弟都殒命沙场。为了褒扬忠烈，微臣请陛下给造谣中伤功臣的张世杰、岳蹯等人治罪，以儆效尤，千万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寒了大宋将士的军心呀！”贾似道“声泪俱下”地跪奏道。

　　随后，张世杰、岳氏兄弟等人也据理力争，朝堂上吵成一片，但在丁大全、贾似道众多党羽面前，还是落了下风。赵昀虚弱地揉着太阳穴，不置可否。

　　“启奏陛下，宫外天国联络官阿合马求见！”一名内廷宦官上殿尖声尖气地报告，顿时朝堂下一安静了下来。

　　“丁爱卿，你看朕见还是不见？”赵昀知道阿合马多半是来进行外交抗议的，深受儒家思想教育的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刚接受了天国赈灾钱粮不久就对天国开战，心里边理亏。

　　“陛下，微臣以为还是见见吧，先听听他怎么说，也好套套天国的军情。如果阿合马话不中听，让人轰出去即可！”丁大全回答道。

　　“那，那就宣天国联络官觐见吧。”赵昀无力地挥挥手。

　　一根烟的功夫，一身回鹘人打扮的阿合马来到了金銮殿。只有20来岁的年纪，瘦高的身量，刀削的脸庞，鹰钩鼻子，只留了下颚的胡子，鹞子般的眼睛闪动着机警。

　　阿合马，回民，是历史上元世祖忽必烈宠幸的＂设计、理财＂权臣。从元太宗窝阔台开始，元王朝的财政主要就是依靠“色目人”来主持的。阿合马就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人物。他为元世祖设计了种种搜刮民财的方案，例如清理户口、垄断专利、滥发钞票等。不消说，在为朝廷残酷搜刮的同时必然就是为自己残酷搜刮，因而阿合马也就是在这一意义上成为一名酷吏，引起了汉宫和汉民的强烈反对。由于阿合马坏事做尽、丧尽天良，有个益都千户叫王着的人一向疾恶如仇，就和一个僧人高和尚一起牟划，将阿合马刺杀。

       阿合马死后，世祖还不了解他的种种邪恶，等到询问孛鲁，就全部知道了阿合马的罪恶，这才大怒说：“王着把他杀了，的确是对的。”于是下令掘墓开棺，在通玄门外斩戮尸体，听任狗去吃他的肉。朝廷百官和士人百姓，聚在一起观看拍手称快。（详见作品相关）第126章、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阿合马是刘华去年广发《招贤令》后，从西域的察合台汗国跑到重庆来应试，然后被忽必烈推荐给刘华。另外忽必烈还推荐了一个叫八思巴的，这个人也不简单，历史上曾经是元朝的第一任国师，1253年，在六盘山谒见忽必烈，备受崇敬。中统元年（1260），忽必烈即帝位，封八思巴为国师，赐玉印，让他统领天下释教。至元元年（1264），立总制院管辖全国释教和吐蕃僧俗政务。

       八思巴后来创制成以藏文字母为基础的蒙古新字（后人称为八思巴字），元世祖下诏颁行。八思巴升号为帝师、大宝法王。（详见作品相关）虽然刘华对元朝历史不了解，但以前看过《马可波罗》，知道阿合马和八思巴这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考虑到人都有可塑性，阿合马之所以成了大奸臣，除了本质不好，也跟忽必烈偏袒、纵容分不开。所以，刘华还是量才录用，委以天国联络官的重任。八思巴因为精通佛法，也被刘华弄到印度诸国当联络官去了。

　　“外臣参见陛下！”阿合马礼数周全地给赵昀行礼。

　　“免礼平身，不知贵使前来何为？”赵昀明知故问道。

　　“陛下，外臣奉吾皇圣旨，前来向贵国抗议。湖北置制使吕文德不顾天宋两国姻亲友邦之情，擅自挑起争端，阻击我天国文副总理运送灾民的外交船只，酿成血海之灾。请陛下诛杀吕文德，以告天国死难将士在天之灵！另外，再赔偿天国1千万两白银的战争损失！”阿合马掏出重庆发来的国书，大声念道。

　　这是刘华让文天祥、耶律铸精心拟写的国书，狮子大开口，就是想把赵昀逼得大打出手。果不其然，金銮殿上一阵骚动，就连张世杰等人也刘华要求的战争赔款感到义愤填膺。

　　“贵使，你们这次受了多大损失？要这么多的赔偿！”丁大全试探着问道。

　　“这个。据外臣所知，因为吕文德兄弟突然发难，我天军水军连同后来增援的水军被你们这个友军打了个措手不及，200艘战舰几乎全军覆没，连文副总理也受了重伤。所以才要你们赔偿1千万两白银，作为将士的抚恤金。”阿合马“神情黯然”道。

　　“众卿家，事已至此，你们。你们议一议吧！”赵昀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群臣。

　　“陛下，事到如今，没必要再和天国啰嗦了！”贾似道这半年来串联了高丽和日本，也得知缅甸等南方诸国开始动手了，北方的高丽、日本也即将响应宋国，瓜分天国的狂潮即将掀起，所以底气十足地喝道：“阿合马小儿，你赶快滚回天国去，让蒙哥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大宋将士枕戈待旦几十年，马上就要把你们这些蛮夷赶出中原了！”

　　“陛下，1千万两白银可以让军队打好几年仗了，与其赔偿，不如战场上决一雌雄，我们百万大军可不是吃白饭的！”岳珂听到天军水军也全军覆没了，虽然心存怀疑，但作为血书“还我河山”的岳飞后人，所以对于宋朝百多年来的城下之盟、战争赔款非常反感。

　　“是呀，陛下，高丽、日本和那些南方小国都等着您一声令下呀！请陛下重振当年灭金的雄风，光复我中华大好河山！微臣愿为刚才弹劾吕大人一事，请求陛下责罚！”张世杰跪下苦苦哀求，他说的是理宗绍定年间联蒙灭金的往事。

　　据《宋史。理宗本纪》、《宋史。孟珙传》记载，蒙古窝阔台继成吉思汗即汗位后，大举侵金。1232年，侵金的蒙古军和金军在河南钧州三峰山进行了一场大战，金军惨败，元气大伤。但蒙古军此战之后也遇到了困难，例如粮饷不足等，遂不得不采取了两手政策，一方面要与残金议和，另一方面则要宋朝出兵合击残金。蒙古和金国的议和最终失败了，而宋朝却答应了蒙古人出兵合击残金的要求。从绍定五年未开始，至端平元年四月左右而结束。（详见作品相关）“臣等附议贾大人，请陛下重振雄风，扬我大汉神威，光复大好河山！”岳蹯等主战派大臣都跪下呼喊，面对这洗雪前耻的大好机会，大家都激动得热泪盈眶，连以前自己恨之入骨的贾似道，今天也觉得特别可爱。

　　“众卿平身！”赵昀的盈眶也湿润了，这是灭金后20多年来，第一次看到群臣这样齐心地赞同一件事。畅想当年命令孟珙和蒙古合击金国，不由得豪情万丈道：“阿合马，滚回你的天国去，给你家主子带句话，朕将命令百万将士，踏平你们这些蛮夷，识相的赶紧夹着尾巴滚回大漠去！哈哈哈。”

　　“陛下，你们汉人的兵圣孙武说过，兵者，国之大事也，不可不察。天宋两国乃姻亲友邦，您怎么能一错再错？再说，您的女儿霖贵妃即将临盆，您又于心何忍？”阿合马“善意”地劝说道。

　　“闭嘴！朕意已决，休得多言！让蒙哥乖乖地把朕的女儿送回来，到时朕还可以饶他一条狗命，否则休怪朕不念翁婿之情！”想起自己作为政治牺牲品的掌上明珠，赵昀心中的骨肉亲情闪动了片刻，终于斩钉截铁道。

　　“还不快滚，你这个茹毛饮血的蛮夷，难道不想给蒙哥陪葬，准备投降不成？投降也可以，但在我们大宋，你这种蛮夷只配当马夫！哈哈哈。”丁大全阴阳怪气地狂笑道。

　　“外臣告辞！”阿合马心中一阵冷笑，但还是按刘华的指示，故作狼狈地转身离去，背后金銮殿传来文武百官阵阵快意的嘲笑声。

　　第127章、无情最是帝王家

　　散朝以后，赵昀心情无比激动，带着太子赵禥前往德寿宫找皇后谢道清聊天。

　　现年50岁的谢道清，临海人，宰相谢深甫孙女，其父谢渠伯。历史上是南宋着名的女政治家，也是她以太皇太后的身份，协同恭帝一起向忽必烈投降的。（详见作品相关）她生下来就有一只眼睛患先天性的角膜云翳，而且皮肤很黑，一只眼有角膜云翳，自然不能算眉青目秀。由于她小时家庭已经很贫困了，所以谢道清经常自己作饭，操持家务。谢道清的祖父谢深甫有援立杨太后（宋宁宗皇后）的功劳，所以杨太后很感激他。理宗即位后，议论选皇后事宜，太后命令一定要选谢氏诸女。谢家只有谢道清没有出嫁，她的兄弟欲把她纳入宫中，她伯父谢攑伯认为不可以，说：“即使是奉诏纳女，也必须花很多钱准备资装，按谢道清的条件，到头来不过就当个老宫女，有什么好处？”正赶上正月十五上元之夜，有喜鹊来灯山营巢，大家都认为这是谢道清能当后妃的吉祥征兆。谢攑伯不能阻止这件事，于是只好送谢道清上路，不幸谢道清途中得了皮疹病，好容易痊愈了，皮肤尽都脱落，她的黑皮肤竟然因此而变成了莹白如玉的好皮肤，又让医生治好了她的先天性的角膜云翳，谢道清从丑小鸭竟然变成美女一个。

　　当时贾涉的女儿特别漂亮，同谢道清一同候选。入宫后，宋理宗一眼就看中了贾小姐。杨太后说：“谢女端重有福，宜正中宫。”左右也都窃语说：“不立真皇后，乃立假（贾）皇后吗？”理宗没有法子，只好策立谢道清为后。开始封她为通义郡夫人，宝庆三年九月，进封贵妃。绍定三年（公元1230年）12月，由杨太后作主，谢道清被理宗册封为皇后。谢道清虽然是皇后，但还是竞争不过贾贵妃，理宗专宠贾贵妃一人。贾贵妃死后，阎贵妃又因为漂亮而受宠幸。谢道清从来不计较理宗喜欢谁，所以杨太后很器重她，理宗虽然不爱她，对她却很敬重，礼遇有加。去年元军大举进犯南宋，包围鄂州（今湖北武昌），大有顺长东下，消灭南宋之势。南宋朝廷一片慌恐，贾似道向宋理宗建议从临安迁都到四明（今浙江宁波），以避元军锋芒。谢道清坚决反对迁都，对宋理宗说：“如果迁都，军心，民心必然动摇，后果不堪设想。”宋理宗这才没有迁都。

　　“陛下，臣妾以为，天国未必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已经四面楚歌了！”谢道清听完赵昀得意的诉说，娥眉紧皱，不安地说道：“虽然现在我大宋和缅甸等6国达成联盟，但是各自为政，没有统一号令，甚至可以说是为了瓜分天国才结成利益团体。而天国自从蒙哥称帝后，励精图治，积极缓和民族矛盾，用分地、大赦、降税等手段大肆收买人心，大半年来已经在各地站稳了脚跟。臣妾实在不敢想象开战后的最终结局！唉，我那苦命的女儿呀。”

　　“瞧你，别这么悲观！本来朕心情还不错，被你这么一说，真后悔告诉你现在的局势。太祖说的对，后宫和宦官是不能干政的，否则迟早会生乱子！”赵昀被谢道清一席话说得满脸不高兴，悻悻然道。

　　“陛下息怒！臣妾只是想起霖儿，所谓关心则乱，所以多嘴了！”谢道清连忙躬身跪倒，一边给赵昀赔罪，一边从袖内摸出一张彩色的薄纸道：“哦，这是今天尚膳宫总管太监到宫外采购时，捡来的天国传单，陛下还是看一看吧！”

　　“《友邦惊诧论》？？？”赵昀拿着那张传单，慢慢看完，脸色越来越阴霾，最后勃然大怒，把传单抛在地上，对太子赵禥道：“禥儿，你看看，简直气煞皇父了！”

　　《友邦惊诧论》是刘华借用鲁迅一篇杂文的名字，自己出构思，让文天祥、耶律铸等笔杆子撰写的一篇号外，主要写的赵昀如何忘恩负义，如何过河拆桥，如何如何。总之，把这个宋国皇帝写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然后通过飞鸽传书，让长生教在宋国的地下印刷厂大量印制散发，“父皇息怒，蒙哥那厮简直是蛊惑人心、混淆视听！儿臣请示父皇下旨，派职方司（间谍机构，隶属兵部）到各地捉拿天国细作，同时敕令百姓不得私藏，否则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赵禥快速地看完，义愤填膺道，“另外，儿臣以为，这件事的多半与国内的长生教教徒有关，请父皇查抄长生教的产业，以充军资！”

　　赵禥即历史上的宋度宗，太祖11世孙，荣王赵与丙子，初名孟启，后赐名禥。赵禥幼时读书用功，聪慧敏捷，时常一语破的，令宋理宗十分喜爱。宋理宗赵昀没有儿子，收为养子，先后封为建安王，永嘉王，忠王。公元1260年理宗在位时，被为太子。理宗于景定五年（公元1264年）10月病死，他于同日继位，第二年改年号为“咸淳”。度宗即位后，孱弱无能，其荒淫甚于理宗，整天宴坐后宫，与妃嫔们饮酒作乐。《续资治通鉴。宋纪180》上所记载，赵禥做皇太子就以好色出名。当了皇帝后还是这样。根据宫中旧例，如果宫妃在夜里奉召陪皇帝睡觉，次日早晨要到合门感谢皇帝的宠幸之恩，主管的太监会详细记录下受幸日期。赵禥刚当了皇帝时，有一天到合门前谢恩的宫妃竟然有30余名。赵禥二十五岁即位，三十五岁就因酒色过度而身亡了。赵禥死后葬于永绍陵，谥号为端文明武景孝皇帝。（详见作品相关）“来人，按太子的意思拟旨！呵呵。”赵昀看到赵禥才思敏捷，应急处置妥当，转怒为喜道：“皇儿，最近都在看些什么书呢？”

　　“回禀父皇，儿臣一直牢记祖上[半部论语治天下]的经典，最近除了饱读四书五经外，还在看贾国舅写的关于斗蟋蟀的《促织经》，很有意思！父皇的’黑头将军’是天下第一凶猛蛐蛐，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切磋切磋。”赵禥看赵昀心情转好，连忙献殷勤道。

　　“好呀，朕也好久没斗蟋蟀了！贾爱卿写的《促织经》，是本不可多得的好书，表面上是斗蟋蟀，其实包含了做人、做事、做学问的很多东西。”赵昀一边笑道，一边向谢道清挥手告辞：“皇后，朕和皇儿先走了。”

　　赵禥拜别谢道清，尾随赵昀离开。

　　“父皇，儿臣受教了！确实《促织经》开宗明义——【天下之物，有见爱于人者，君子必不弃焉。何也？天之生物不齐，而人之所好亦异也。好非外铄，吾性之情发也，情发而好物焉。殆有可好之实，存于中矣。否则，非好也。岂其性之真哉？况促织之为物也，暖则在郊，寒则附人，若有识其时者；拂其首则尾应之，拂其尾则首应之，似有解人意者；甚至合类颉颃，以决胜负，而英猛之态，甚可观也。岂常物之微者，若是班乎？此君子之所以取而爱之者，不为诬也！】，让儿臣受益匪浅。”

　　听到外边走廊传来赵禥的高谈阔论，谢道清无语地摇摇头，望着西边的窗棂，哀叹自己 “苦命” 的唯一的孩儿赵芝霖起来，“霖儿，无情最是帝王家！你就自求多福吧！但愿蒙哥看在即将出生的孩子面上，不要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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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上时常有一种奇特的文化现象，如医学源于巫术，化学始于炼丹。南宋的贾似道，为一代奸相，玩乐之余编撰一部《促织经》，竟成了世界第一部关于蟋蟀研究的昆虫学专着。这种“歪打正着”式的动机与效果关系，反映了文化发展中偶然与必然的辩证统一。

　　第128章、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重庆缙云山军校，某阶梯教室。

　　“一、人谋。所谓人谋，即人的智谋韬略。战国时期，秦欲伐齐，而忌齐楚联盟。于是，秦派张仪使楚，以割地六百里为饵，诱惑楚王，并以明珠宝玉贿赂南后，破坏了齐楚联盟，最后将齐楚各个击破。2000多年前的伊尹，在协助商汤灭夏桀时，第一年出主意，叫汤不给桀进贡品，以激怒夏桀。当夏桀调九夷之兵伐汤时，汤赶忙赔礼道歉，补进贡品。到第二年，汤又不给进贡了。这时，夏桀只能调来三夷之兵。于是伊尹献策说：桀已经没有力量，可以对桀作战了。汤联合诸侯军，设伏于山西邑的鸣条，诱桀出战，结果桀被汤打败，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鸣条之战。这些都是谋略在战争问题上的具体运用。作为一个将领怎样具体谋划和指导一场战争或一个具体的战役战斗呢？用兵打仗是一种诡诈的行为。将帅要善于以各种手段隐匿自己的企图，迷惑引诱敌人，给对方造成错觉和不意，为歼灭敌人创造条件，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计策或谋略。”刘华正在给军校学员讲授《孙子兵法》。

　　虽然他后世只是个武警黄金部队的技术军官，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比这时最高明的军事家多了几百年的战争经验，所以引经据典，摆事实，讲道理，说的头头是道。

　　“二、兵势。【其势险，其节短】，是为将者必求之术。势者，用兵之势又称态势，不是指形式格式。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讲的不是一个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而是讲这个人占有险要的关口，一人居关而守，万人攻而不取，这个势，是地势之利。《孙子。虚实篇》上的[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是指体力地势之利。用兵打仗必须造成有利布势，孙武曰[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四川有种鸟，绿色的羽毛，像八哥。这种鸟，嘴很尖，它在高空中发现水中的鱼，就将双翅夹拢，依靠全身重量，自天而降，有时竟能捉到比自己大几倍的鱼儿。《势篇》讲的【其势险，其节短】，就像这种鸟，冲下来很猛（势险），时间又很短促（节短）。这样一来，力量再大的鱼儿也难以抗拒。一个智勇双全的将领在作战斗部署、战役布势中都力求这种险峻之势。这样，敌人想要挡住我之进攻，就犹如抓沙子搪水，徒劳无功。战争中如何发挥“势”的作用，应肯定五点。即：一靠将领的谋略，谋略优势应为兵势之首，多谋善断而得“势”，少谋寡断而失“势”。二靠部队的数量、素质，即实力的优势，那怕是局部的优势也好。三靠有利的地形、地势。四靠掌握有利战机，审时度势。五靠勇猛迅速，顽强作战。孙武曰【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也就是这个道理。”

　　“三、奇正。关于正兵、奇兵问题，正兵和奇兵是辩证统一的，是为将者必须掌握的重要原则。所谓“正”，就是按照通常的方法部署兵力，进行作战；所谓“奇”，就是根据战场上的具体情况，运用计谋，灵活地使用兵力，诸如我军所擅长的伏击、袭击、偷袭、奔袭等。一句话，“奇正”之运用，是随着客观形势的变化而灵活变化的。在中国，兵家大凡论兵，没有不祖述《孙子》的，那些较有作为的将帅，都是懂得兵法的，并能熟练运用奇兵和正兵。战国时期孙膑的围魏救赵之战和减灶示弱、诱敌深入的马陵之战，东晋时期的淝水之战等战例，都能证明正兵和奇兵在战争中巧妙运用和互相补充所产生的积极效果。不注意情况的变化，不研究新的战争特点，把兵法原则死搬硬套，是免不了要失败的。由奇正的辩证关系，我们研究出了出奇制胜的四个条件：第一，要善于在敌人意料不到的时间、地点和方向上用兵。第二，用兵之奇，关键是用在敌人的致命点上，即对敌战略、战役有决定作用的要点上。第三，出奇制胜的决策行动要快，要有胆略，要周密计划，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第四，奇正相生，讲的是军事辩证法，一定要避免绝对化，战术上永远也没有一种万能的制胜之道。”

　　“四、虚实。《孙子》的用兵如“率然”，“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九地篇》），“避实而击虚”，“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虚实篇》）等表述，应作为虚和实的中心思想，知兵势，解奇正，讲的是一般制胜条件，而要正确地选择作战目标、作战方向和指导军队的作战行动，还必须切实把握住虚和实这个环节。用兵之道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变化无穷，为将者的计谋盖出于此。三国时的“空城计”是虚构的，但虚构得合理。虚实运用要得当。诸葛亮的“空城计”是逼出来的，搞的是虚而虚之，未免过于冒险而带有偶然性。我们要学习他的虚中有实，才能稳操胜券，立于不败之地。现代作战，掌握好虚和实这对环节，有五条要记住：一是要熟知敌方将领用兵的特点，多疑者使之更加狐疑，寡断者使之更加犹豫。二是虚得合理，虚中有实，切忌虚而虚之的冒险主义。三是弱军对强军，大抵先示之以弱，后发制人，看出敌人破绽之后，再筹奇兵而击之。四是实中有虚，行动要特别注意伪装，巧妙而合理，使敌人难以预料，难以识破。一般先给敌人以甜头，诱敌深入，方好关门打狗。五是虚和实是辩证的统一，是变化的。因此，将领要聪明、多谋、善断、灵活、主动，才能正确掌握，巧妙运用。”

　　“五、灵活。要用兵灵活，掌握战场主动权。要特别强调巧、猛、疾三字。所谓巧，就是巧妙而精奇；所谓猛，就是要猛虎扑羊般的气势；所谓疾，就是调动军队，指挥作战要快、要敏锐。用兵灵活要体现在巧妙地采用虚实行动。诸如，声东击西，佯动于此，实动于彼，奇正变化，因敌制胜。要能【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势篇》）；【攻其所必救】（《虚实篇》），出其所不意。战略指挥要使全局都活起来，一个重要的不可忽略的问题，就是要善于用将。如果用将不当，这个将不能适应战场情况的急骤变化，贯彻不了总的意图，战局就难以活起来。三国时，诸葛亮用马谡为将，令其守街亭，就是不当的一例。因为马谡是个仅懂得一般战术原则，而不知道灵活运用的书呆子。灵活性和主动性，一要善于抓住影响战局的带关键性的问题，着重体会和理解巧、猛、疾三个字，要巧用智谋，要有压倒一切的气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结束战斗；二要有一个目的，几个方案；三要选将得力，用人适当。这样，不利可以争取为有利，被动也可以争取为主动。”

　　“六、用间。《孙子》兵法最可贵之处，就是能从战争实际出发，在了解敌情基础上制定战略战术。孙武主张对敌方地域的广狭，人口的众寡，粮物的库存，军队的状况，以及我方要攻取的城邑，要攻击的目标，都要查个明白，以作为三军行动的依据。他注重用间，推崇【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的故事，认为【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楚汉战争中，项羽之所以败走乌江，自刎身死，除迷信武力，匹夫之勇，残杀降卒，分封诸侯，不用人才，缺乏政治远见和谋略思想等原因外，其多疑信谗也是一致命所在。在用间问题上，既要巧于用间，还要警惕上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军将领一定要注意谋略训练。用兵打仗，施谋定策，研创新的技术，是一种创造性的劳动。将领员必须随机应变，灵活用兵。岳飞曰【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打破思想上守旧的成见，才能使军事学术有所前进。要重视智囊团的培养，这样才能使将领博采众长，集思广益，以不断提高我们的谋略水平和指挥艺术。”

　　“陛下，恕罪！打断您一下，这是四王爷发来的紧急军报！”军情处副处长董文炳出现在教室门外，低声报告。

　　第129章、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1）

　　忽必烈的信中，简要汇报了缅北天军的战备情况：

　　现在那罗提已经征召了从缅南达贡（今仰光）、缅西蒲甘和各地城寨的60多万军队，目前正向昌盛城外围集结，大有“气吞山河如虎”的气势；而前不久，缅北金环三兄弟、董荼那、阿会喃等驻守的孟爱、孟弄、孟马、车里、木连、沙罗甸6城，为配合那罗提大军，蠢蠢欲动、陆续发难。忽都在木来城主伯颜的配合下，采取各个击破的方法，先后击败缅北的残军，并顺势拿下6城，擒获并斩杀金环等3人，降伏董荼那、阿会喃。最后，忽必烈在信中说，他准备采取郝经的计策，用骑兵在外围骚扰敌军补给线、派遣敢死队烧毁敌军粮草、用优势炮火坚守城池等办法消耗敌军，争取用3个月的时间击垮缅军；另外忽必烈还请示，末哥等3兄弟和几个月前分配到各城任城主的大将，都希望回昌盛城和那罗提决战，他本人也对独自面对缅甸大军有些心虚，特请示刘华看怎么办。

　　刘华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忽必烈发来的军情密报，满怀歉意地对阶梯教室的几百名学员说：“各位学员，朕有急事，今天就讲到这里，下课！”

　　说完，带着董文炳和众侍卫匆匆离去。

　　“立正，敬礼！恭送陛下！”满堂的学员在军校临时负责人刘黑马的带领下，起立立正，右手行礼，目送刘华等人离去。

　　现在重庆军校在刘华的亲自操持下，经过大半年的正规化建设，已经初具近代军校的雏形，不光是学习科目，连军礼也采用了现代军队的举手礼、注目礼和持枪礼，而不是军队中那种简单的单膝跪拜礼。刘华准备首批学员毕业分配到各级部队后，全军统一进行正规化建设。

　　从军校回城的路上，董文炳策马紧跟在刘华后面。忽然，刘华勒住马辔，放慢马速，一脸坏笑地转头对董文炳说：“回城后，马上给四王爷回信，如此这般。”

　　“啊？？？是…是，卑职照办就是！”董文炳先是大吃一惊，但看到刘华威严的目光，连忙应承遵旨。

　　重庆城外十里处，有一个叫青木关的小镇，等刘华一行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镇口乡场大坝子人山人海，连忙停下马来看个究竟。

　　“乡亲们，宋国赵昀老儿背信弃义，不但不对我国拯救他们灾民的义举感恩戴德，而且忘恩负义地发动了侵略战争。刚刚本镇长念了皇帝陛下他老人家写的《友邦惊诧论》，现在请萌学的周先生给大家作宣传动员！大家鼓掌欢迎。”坝子中央的国旗旗杆下，一个骨瘦精干的老者举着铁皮打造的扩音器，大声对围观的几千村民训话。

　　“乡亲们，圣人曰【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宋国自从重庆谈判后，和我国结为姻亲友邦，吾皇对他们也关照有加，这次还调拨了几百万两白银和上千万石粮食给他们救灾，甚至不远千里把几百万灾民接到国内来安置，然而。”一个山羊胡子的教书先生接过扩音器，做起了政治思想工作，他看到满坝的乡民都被自己鼓动的义愤填膺、骂声四起，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

　　“你们说，赵昀老儿可不可恨、宋国侵略军该不该死？等会儿，大家都到萌学去看敝人和学生表演的《保卫家乡》！下面，敝人再讲讲现在的国际形势。”

　　“基层落实政策的速度挺快的嘛，很好！文天祥和文教部这件事办得不错！”刘华哑然一笑，对周围警戒的侍卫一挥手，“上马，回城！”

　　一个时辰后，刘华刚到皇宫，贵妃王琦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到他面前。

　　“陛下，臣妾的师傅和少林寺的住持福裕来了，正在臣妾的寝宫等候。”王琦说道。

　　“好，你先过去招呼着，朕稍微洗漱一下就来！”刘华拍拍身上的尘土，回答道。

　　片刻之后，王琦的寝宫——德容宫。

　　“净慈师太、福裕方丈，朕让你们久等了，还望两位世外高人多多海涵！”刘华进门就赔礼道歉。

　　“阿弥陀佛，陛下言重了！我等化外之人愧不敢当！”净慈师太、福裕方丈双手合十，连忙躬身还礼。

　　“这次请到两位世外高人来襄助，朕真是三生有幸！”主宾落座后，刘华望着两位须发尽白的僧尼，歉意地说：“如果不是担心朕的皇后、皇妃遭宋国高手暗算，朕也不想麻烦你们率众弟子，千里迢迢地赶来重庆！在此，朕代表皇后、皇妃和还未出世的孩子，谢过两位的大恩大德！等战事平息后，朕将亲临峨眉山和嵩山。”

　　面对即将激化的战争，刘华素知古人老早就知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中国人更是美军“斩首行动”的祖师爷，自己打仗把全真第一高手李志常带在身边倒不怕，就怕赵昀派遣武林高手潜入皇宫来对付自己的亲人，来几个“海大富”或练“葵花宝典”的太监之类的，皇宫那些侍卫可招架不住，所以一个月前让负责宗教处的海云修书，招揽净慈、福裕这等天国境内的高手来保驾。

　　“陛下言重了！”福裕方丈起坐，双手合十道：“虽然说出家人不问世事，但普通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贫僧虽然是化外之人，却也懂得忠君爱国的道理。陛下但有驱驰，尽管吩咐！”

　　-福裕，号雪庭，山西文水人，俗姓张。九岁入学，理解力极强，乡里人称他为“圣小儿”。出家后拜休林为师。河南以前是忽必烈的属地，忽必烈慕其名德，命他住持少林寺。蒙哥前几年曾经授他都僧省之符，命他总领天下僧众。他率众修复了嵩山一带因战乱毁坏的寺院，常被后人尊为少林寺中兴之祖。他于元至元十一年（1274年）圆寂。元皇庆元年（1312年）被追封为大司空、府仪同三司并晋国公。（相见作品相关——历代少林寺住持和名僧）

      第130章、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2）

       “陛下，福裕方丈言之有理！贫尼也是这般见识，再说，贫尼曾经有幸指点了琦贵妃几年武功，念在师徒一场，出山也是心甘情愿的！赏赐就免了吧。”净慈师太也起身表明心迹，然后字斟句酌地说：“陛下恕罪，容贫尼妄言一二，战后请陛下念在福裕方丈和贫尼护驾的情份上，给我等佛教中人一些宽待吧。”

　　“师太，何出此言？难道各地官府对佛教徒不公，还是李志常他们长生教打压佛教？”刘华大惊失色，连忙问道。

　　“陛下，您有所不知。自从长生教被立为国教后，依靠陛下的支持和强大的经济实力，已经风生水起，声势大大超过了全真教的鼎盛时期，不但王公贵族、达官贵人都一一改信长生教，连平民百姓得了他们的好处，也纷纷信仰长生天了。”王琦看到自己的师傅面露难色，立即接过话头，“现在峨眉山、五台山、普陀山、九华山和各地佛教名山的寺院都门庭冷落车马稀，僧众上门化缘都饱受民众白眼，别说小寺院，就连少林寺等大寺都快断了香火！”

　　峨眉山与山西五台山、浙江普陀山、安徽九华山并称为中国佛教四大名山，现在它们都受长生教影响闹经济危机，看来别的地方寺院要养几百上千的僧人，肯定是僧多粥少、揭不开锅了。

　　“不错！看来李志常他们这一年发展挺迅猛的，我还以为要再等几年才能把佛教、道教逼上绝路呢！”刘华心中一阵窃喜，但还是装作满脸忧虑地样子，沉思片刻，问道：“方丈、师太，长生教创立不到一年，怎么能把你们打压成这样？莫不是李志常仗着国师身份，恃强凌弱？”

　　“这倒没有！”福裕和净慈尴尬地摇摇头，“他们都是循规蹈矩地发展教众，也没有和我们发生过任何冲突。唉，怪只怪贫僧等人掌教无方，又放不下面子经商，只能靠各方檀越（佛教称到寺庙布施的人）施舍，和寺庙所有的土地出租度日，哪能像长生教那样资助百姓呀！”

　　“方丈、师太，你们别犯愁！朕为你们出个主意。”刘华狡黠地一笑，缓缓说道。

　　“请陛下赐教！”福裕、净慈两双眼睛精光四射，急切地问道。

　　“据朕的农工部统计，你们佛教在各地大概有5百多万亩土地吧？刚才方丈您也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想让你们把土地献给国家！”刘华喝了一口茶，看到福裕、净慈焦急的表情，继续说道：“别着急，朕不会像历史上的【三武一宗灭佛】那样残酷无情，绝不会强行没收你们的土地，而是采取赎买的方式进行！”

　　佛教自东汉传入中国以后，发展极为迅速，但在北朝与晚唐时却几度遭受灭顶之灾：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以及后周世宗先后三次掀起大规模的禁佛、灭佛运动，佛教界称之为“三武一宗之厄”或“三武一宗法难”。中国历史上的数次灭佛，并没有使佛教灭亡。但封建统治阶级为了政治需要，动用王权，强令僧尼还俗，拆毁寺院，焚毁经像，没收寺产，甚至对僧人大开杀戒，都对佛教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但结果最终均未实现“灭佛”的目的。

　　“陛下，这么多土地，国库一下能拿出这么多钱吗？”心直口快的王琦忘了刘华多次告诫她“不要干涉政事”，忍不住插话到，说完才发觉不妥，顽皮地做了一个鬼脸。

　　“赎买？陛下，一亩地3两多银子，就算国家低价买地，那5百万亩地最少也要1千多万两白银呢，现在正在打仗，国库有钱支付吗？再说地卖光了，僧众坐吃山空，如果在遇到某些肖小之辈把巨款夹带私逃，那让僧众如何糊口，流落到地方上，岂不是治安动荡，想必陛下也不愿意看到那一天吧！”福裕作为少林寺主持方丈，并不是藏经阁、达摩堂、罗汉堂那些苦读经书或醉心武学的僧人，对经济、政治、管理还是比较懂行的。

　　“方丈说的有道理！不过请放心，朕怎会容忍那种事情发生！”刘华笑笑，接着说：“朕算过，你们一亩地的地租平均是500文（1两银子=1千文），一年总共250万两左右的白银收入，地多的寺庙还勉强够僧众的饭钱，地少的恐怕还得到处化缘才行。”

　　“是呀，现在信佛的越来越少，化缘都难！这次贫尼和众弟子从峨眉山下来，到重庆的一路上可是饱受白眼呢。”净慈酸溜溜地说道。

　　净慈在峨眉山雷音寺，全山共有僧尼约800多人，寺庙近30座，其中着名僧寺有报国寺、伏虎寺、清音阁、洪椿坪、仙峰寺、洗象池、金顶华藏寺、万年寺八大寺庙，尼众修行的寺院有伏虎寺、雷音寺、善觉寺、纯阳殿、神水阁，现在家家庙子都挣扎在贫困线下。

　　“呵呵，师太，这可不能怪朕，老百姓信什么教，朕一概没干涉！在天国可是宗教信仰自由的！”刘华笑道，“朕已经让海云把全国宗教教众登记造册，你们佛教僧尼大约50万人，如果你们佛教把土地献出来，朕就发给每人每年5两伙食费，也就是说每年划拨250万两白银，各个寺庙凭宗教处颁发的僧尼证件领取！这样僧尼就不用靠微薄的地租和化缘吃饭了，可以静下心来专心念经、礼佛，不必再为那些琐碎繁事烦恼了。如果各家寺庙愿意派出僧尼参加朕的宣教团，朕还发给各寺一人一年50两的津贴。”

　　外国有位着名的经济学家计算过，一个人每年投资1万块钱理财，每年收益20%，只投不取，利滚利、钱生钱，30年后资金将达到上亿。所以后世搞的20年银行投资理财、鸿利保险之类的看起来很划算，其实只是银行、保险公司吐出来的一点残羹剩饭。

　　这250万两看起来确实很多，其实寺庙相当于把近2千万两白银的资产投资给了国家，刘华拿去由此提高的社会生产力起码可以上五百万，如果运作得好，每年产生20%的经济效益都不成问题。

　　第131章、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3）

　　“陛下，这个宣教团是什么组织？”福裕、净慈最近几个月都为寺庙繁杂的开支伤透了脑筋，现在听到皇帝愿意划拨相当于地租的钱给各个寺庙，不但不怕天灾人祸、旱涝保收，而且还有津贴发放，心中一喜，顿时把“四大皆空”的教义忘了。

　　“宣教团其实就是像唐朝玄奘、鉴真法师那样，到外国去弘扬佛法，把我们汉传佛教的教义传播到那些蛮夷小国。当然，玄奘、鉴真是自费的，朕的宣教团是公费旅游！”刘华会心一笑。

　　“陛下，恕贫尼多嘴，随便什么僧众都可以参加宣教团吗？”净慈问道，到底是妇道人家，哪怕出家了，还是比男人话多。

　　“当然不行，必须是象玄奘、鉴真之类的德高望重、佛学渊博的僧众才行！要不然到了外国，人家说咱们汉传佛教不行，岂不是丢朕的脸！所以参加的人，要由海云考较合格后才行。”刘华假装郑重地摇摇头。

　　他其实有个“卑鄙”的想法，就是把佛教徒向印度、日本、高丽等地输出，一则进一步减小长生教扩张的阻力，二则让佛教徒打着天国的招牌，把“忍耐、顺从”、“今世吃苦，是前世造孽，为来世积德”等的奴化教育去腐蚀外国民众，等过几年天军、西军去侵略他们的时候，反抗少一些。

　　“陛下圣明！只不过。陛下恕罪，有句话贫僧不知当不当说？”福裕先是大喜，随后又忧郁起来。

　　“方丈请讲，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刘华好奇道，心说：“难道大和尚看穿了我的阴谋不成？”

　　“陛下，自古以来，汉传佛教以禅宗为本，但是因为过于深奥，很多僧众终其一生，也不敢称自己佛学渊博。本寺僧众上万，虽然全寺上下都研习佛法，但称得上精通的也不过几十人，更别说其他小寺了！这个标准，实在是有点高。”福裕惋惜地说道。

　　“原来大师是说的这个。”刘华虚惊一场，马上说道：“方丈、师太，朕知道你们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所以再出个主意，每个寺庙可以派出习武5年以上的僧众，到各地学校当体育教师，人数不限，享受学官的俸禄，每年财政部统计后把钱划到各个庙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贫尼代天下僧尼，敬谢陛下圣恩！”福裕、净慈双手合十，激动地感谢道。

　　他们一路上也听说了天国教官每年的俸禄最少也是10两银子，把懂经的、习武的僧尼弄出去挣钱，这样一来，各个寺庙都能舒舒坦坦地过日子了。

　　“方丈、师太，不必客气！朕虽然不信佛，但不看佛面看僧面，以后皇后、皇妃、皇子他们，就麻烦你们多多照拂了！”刘华笑道，心说：

　　“我还得谢谢你们呢，帮我培养这么多体育老师。说不定这些四肢发达、信仰不坚定的年轻僧尼到了花花世界，过几年争先恐后地还俗，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其实今天刘华之所以没有像拉拢卢布鲁克、阿凡提那样劝诱福裕和净慈，没有宣称释迦摩尼是“半灌水先知”、佛教是骗子宗教，是因为他知道福裕、净慈不同于卢布鲁克、阿凡提这样无权无势的普通天主教、伊斯兰教教徒，而是宗师级的宗教领袖人物，信仰坚定，年纪也大，阅历也丰富，别到时人没忽悠到，还把“保镖”气跑了。

　　“陛下，贫僧这就发出帖子，让各地寺庙住持前往重庆商讨具体事宜！以贫僧的面子，保证尽快让他们交出地来。”福裕作为蒙哥封的天下佛教“总管”，对自己威信还是很有自信的。

　　“好呀！方丈，你年纪大了，当心累坏身体！你就以你的名义，找海云帮你操办吧，通过飞鸽传书，2、3天就能让各地官府把帖子送到各个寺庙去。最好也邀请宋国各地的住持来重庆玩玩。”刘华关切地说，“还有十几天就到下个月，为了感谢您两位老人家的支持，朕决定下月初一在【百家讲坛】举办10天佛会，届时请您和师太主讲！”

　　“谢谢陛下恩典。重庆【百家讲坛】现在可是闻名天下呢！听说前两次长生教主李志常和儒家领袖赵复开坛讲学后，期间万人空巷，每天都有几万人排队进去受教！唉，真不知贫僧、贫尼前世哪里修来的福气，居然能像玄奘法师那样，搞这样浩大的【无遮大会】！善哉善哉。”福裕、净慈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

　　“唉，要不是现在扩音设备不行，把几十万人弄到校场上去听经，就不用到那府邸排队了！咦，方丈、师太，你们不是会内功吗？来个【千里传音】或者【佛门狮子吼】，不就可以到校场搞佛会了！算了，校场条件简陋，还是在【百家讲坛】吧。”刘华先是惋惜现在只造出了铁皮扩音器，没有电子喇叭，随后灵光一闪，说道。

　　“善哉善哉，谢陛下提醒，贫僧、贫尼确实能办到。还是到校场吧！毕竟我们还要保护皇后她们，没这么多时间天天去讲经！”福裕、净慈心花怒放道。

　　虽然他俩出家礼佛几十年，但是中国人爱面子的民族劣根性还是有的，说不定因为当领导当久了，虚荣心比一般人更强。听到刘华说可以到校场讲给几十万人一起听，简直比历史上任何一个高僧的讲经规模都大。

　　“好好！就这么说定了！”刘华会心一笑，转头对门外守候的巴特尔喊道：“巴特尔，你马上出去让人把宫中的空房间打扫干净，把大师他们和众弟子的食宿安排好。另外再到宫外请几个顶级的厨师来，负责大师师徒的素食、斋饭，不得有误！”

　　“末将遵旨！”巴特尔领命而去。

　　“陛下，不必麻烦了！贫僧、贫尼和众弟子都粗茶淡饭惯了，只要宫里每日施舍些米面就行了，伙食咱们自己做！”福裕、净慈继承了出家人的传统，虽然当住持当了多年，但吃穿都不讲究。

　　第132章、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4）

　　“两位大师，不要客气，到了宫中，就是到了朕的家里。作为主人，哪能不好好招待的，让你们自己做饭，这岂是待客之道？哈哈。”刘华笑道，心想：“后世那些有钱人，请个普通保镖都要花个几万、十几万块，不把你两个绝顶高手伺候好，对不起党多年来关于【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教导！”

　　“那就有劳陛下费心了！”盛情难却之下，福裕、净慈只好妥协了。

　　“这就对了，朕按年龄，其实是你们的晚辈！既然到了晚辈这里，就不要客气了！如果不是你们吃素，则完全可以和朕一起吃！”刘华套近乎道，“两位大师，其实规定佛教徒不能吃荤，完全是南朝的梁武帝萧衍自己定的规矩。”

　　“谢谢陛下抬爱，贫僧、贫尼实在不敢高攀！不过，陛下何以得知佛教僧尼不能吃荤，是出自梁武帝呢？”福裕、净慈先是客气了一句，随后好奇地问道。

　　“嘿嘿，这是史书上记载的，不信两位大师有空可以到朕御书房找来看看！和尚原来是可以吃肉的，佛经《戒律广本》没有吃素的规定。佛家禁止吃的是【荤】，这个荤，不是我们现在指的鸡鸭鱼肉一类的动物食品。我们现在讲的荤，佛教叫做【腥】，而不叫【荤】。佛经里荤字不读hun，要读成xun，熏的意思，指气味熏人的蔬菜，荤乃蔬菜之臭者。《梵网经》讲得更具体：【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葱、慈葱、兰葱、兴渠是五辛】，荤就是这五种蔬菜。荤字从草头而不从肉旁，说明荤的原始意义，是植物而非动物。”刘华侃侃而谈道：

　　“至于荤为什么从植物变成了动物，三言两语说不清。佛教认为吃了荤，耗散人气，有损精诚，难以通于神明，所以严加查禁。和尚可不可以吃肉，是根据不同情况，分别对待，不搞一概而论。佛教分为大乘与小乘。大乘是一心度人，以自度为度人手段，所以什么肉都不能吃。小乘但求自度不求度人，允许吃三种【净肉】。对于比丘患病者，即生了病的和尚，实行人道主义政策，特殊照顾，什么肉都可以吃。所以印度、斯里兰卡等国家和我国蒙、藏、傣等民族的和尚，都允许吃肉。和尚不准吃肉，是在7百多年以前，南朝的梁武帝萧衍首先提出来的……”

　　他性格比较内向，在现代就喜欢看书，以前当兵的时候不管到哪里，都带着几本书籍、杂志解闷。来到古代缺少了电视、影碟、mp3等娱乐后，更是有空就找御书房的典籍来打发时间，连上个月研制出来的老花眼镜，就是因为看书觉得眼花才造的，现在自己作坊每天可以生产几百副，都被刘华赏赐给中老年官员了，如果不是敬老院的老人基本是文盲，刘华说不定还会爱心泛滥，到处赠送。

　　据《南朝史》记载，萧衍笃信佛教，自称“三宝奴”。想当和尚，想得几乎发疯。竟然先后四次，擅离职守，跑到同泰寺，把身子舍给庙里，去当和尚。一个皇帝，自动放弃一切合法权益，连身体都舍掉，变成了同泰寺的庙产，当然不会再管朝廷的事。可是当时，没有副皇帝，可以在皇帝不能履行职责时，依法代行皇帝的职权。那时又不兴临时任命代理干部，萧衍不驾崩，谁也不能当皇帝。

　　“国不可一日无君”，事情简直麻烦透了。满朝文武，不知开了多少大会小会，进行过多少紧急磋商。讨论来，研究去，惟一的办法，还是只能把皇帝赎回来。于是马上从国库提出现款，找同泰寺洽商有关购买事宜。同泰寺有利可图，当然进行配合。终于按照市场经济的原则，用等价交换的办法，把萧衍收购回来。立即恢复他的人身主权，让他继续担任领导职务。萧衍坚决舍身，怎奈级别太高，还是身不由己。仅仅有利于同泰寺，一次又一次地创收。假如不是无限忠诚于佛教事业的萧衍，换成别人这样做，那只能认定是为了得回扣。

　　萧衍手不释卷，一部《大般涅经》，烂熟于心。经书里规定：“戒杀生”。萧衍想，就杀生管杀生，肯定管不彻底，还是要从根本上抓起。活学活用，干脆不准吃肉！肉不能吃，看你杀生还有什么用？一经决定，立即行动。紧急传旨：臣民提倡吃素。和尚一律不准吃肉。天地神明祖宗，享受和尚待遇。何谓和尚待遇？即祭祀天地神明祖宗的供品，不准再用三牲猪头，统统改成面粉做的猪头猪肉。金口一开，一呼百诺。一时，素食者“天下户口，几去其半”。可见，和尚不准吃肉，完全是萧衍从“不杀生”的观点演化出来的规定。

　　“贫尼受教了！陛下知识渊博，天纵英才，文韬武略！虽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不能望其项背！”净慈真诚地赞叹道，自从下山后，她和弟子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很多新鲜玩意是前半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过的。

　　“陛下圣明，贫僧虚活了七十多岁，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佛门戒荤是梁武帝搞的鬼。以前看少林寺珍藏典籍，知道达摩祖师就不戒荤腥，心中还腹诽他六根不净，看来是贫僧错怪他了！”福裕悻悻地说。

　　“方丈、师太，朕个人以为，只要遵照《戒律广本》，就不应该还坚持梁武帝一个门外汉定的烂规矩，毕竟唐朝救助太宗李世民的觉远大师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适当的吃点荤腥，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干脆您们下个月讲经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宣讲出来。然后和各地大师一起探讨一下。如果觉得可行，朕就让宗教处颁旨，还佛教历史一个真相，废除这条陈规陋习。”刘华说道。

　　三净肉为：一我眼不见其杀者；二不闻为我杀者；三无为我而杀之疑者”。

　　第133章、一夜夫妻百日恩

　　“阿弥陀佛，陛下，贫僧出家几十年，吃素倒也习惯了。倒是陛下虽信奉长生教，但处处为佛门弟子着想，贫僧代佛门弟子感激不尽。”福裕双手合十稽首，脸颊微红道：

　　“唉，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怕您笑话，贫僧年轻时候正在长身体，加上定力不够，下山化缘的时候也偷偷吃过几次荤，随着修行的增长，心中一直有一块心结，如梗在喉。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几十年！心魔已去，神清气爽，善哉善哉，哈哈哈。”

　　福裕本来须发尽白，满额、满脸都是皱纹，今天打开心结，居然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嘿嘿，你这个老不羞的，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居然年轻时这么荒唐！竟然你自己还敢承认。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贫尼就不会对外人说了，否则，看你以后怎么管教你的徒子徒孙！”净慈师太得理不饶人道。

　　“唉，都怪贫僧心结打开，一时高兴说漏了嘴！说吧，只要不违背佛门戒律和江湖道义，贫僧都答应你！唉，贫僧就不相信当年你年轻的时候，看到油腥不嘴馋？”福裕脸红红地说道，非常后悔自己一时口无遮拦，当着皇帝的面说出自己的糗事，现在想抵赖都没胆量。

　　“贫尼要你把少林绝学《易筋经》教给我！”净慈狡黠地说道。

　　“不行，那是少林寺镇寺神功，教给你，贫僧岂不成了少林寺的千古罪人，还不如去死算了！”福裕脑袋摇得像波浪鼓。

　　。

　　“教还是不教？”

　　“不教！换一种武功还可以考虑。【佛门狮子吼】怎样？”

　　“学那玩意干什么？呵呵，你指桑骂槐，说贫尼河东狮吼。”

　　“那大慈大悲千叶手怎样？”

　　“不行！”

　　。

　　刘华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两个老顽童“打情骂俏”，随后朝王琦鲁鲁嘴，心想：“你两个别一开荤，就开出黄昏恋了，都这么老的人了，还是把童子之身保持下去吧。上梁不正下梁歪，别带坏了弟子，到时在皇宫生一大堆小和尚、小尼姑，加上咱的孩子，皇宫岂不成了幼儿园。”

　　“陛下，御医薛将仕求见！”门外侍卫一声报告，打断了刘华的思绪。

　　“传他觐见。”刘华手一挥。

　　“参见陛下、琦贵妃！”薛将仕进来行礼，然后为难地说道：“陛下。霖贵妃。霖贵妃近日情绪很不稳定，茶饭不思，经常又哭又闹。唉，为了霖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微臣斗胆，还是请陛下亲自去一趟嘉欣宫吧！”

　　“哦，霖贵妃怎么了？好，朕马上随你去！”刘华说完，转头对王琦说：“爱妃，你就陪两位大师聊聊吧，朕去去就来，晚上在这里设素宴，为两位大师及众弟子接风！”

　　“阿弥陀佛，陛下日理万机，请自便吧！”福裕、净慈和王琦恭送刘华离去。

　　片刻之后，嘉欣宫。

　　“爱妃，几日不见，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刘华一进到寝宫，朝陪着赵之霖的耶律希柔、芊芊姑嫂点点头，然后柔声问赵之霖道。

　　“陛下，臣妾虽然一直不懂事，不能讨您和也速儿皇后欢心，但请您念在臣妾肚中未出世的孩子面上，不要把臣妾撵回宋国！”赵之霖眨着红肿的眼睛，腆着跟冬瓜差不多大的肚子，泣不成声道。

　　赵之霖自去年11月奉父皇宋理宗赵昀的圣旨，前来重庆和亲，刚开始还唉叹自己红颜薄命，然而经过和刘华近一年的相处，也对刘华产生了感情，心中不再后悔埋怨了。

　　“爱妃，谁说朕要撵你回宋国的！”刘华勃然大怒，剑眉倒竖，指着耶律希柔、芊芊厉声喝道：“是你两个小女人在搬弄是非吗？”

　　“扑通、扑通”耶律希柔、芊芊连忙跪倒在地，失声解释道：“陛下，小女子等不敢！我们什么也没说。”

　　“陛下，您错怪她们了。臣妾是听文天祥说，父皇已经对天国宣战，并让您把我送回去。加之陛下多日没来嘉欣宫看望臣妾了，所以近日心绪不宁，希柔、芊芊是今日特地来看望我的。都是臣妾不懂事，请陛下不要责罚她们！”赵之霖连忙小心翼翼地为耶律希柔、芊芊辩解。

　　“哦，原来是这样。”刘华歉意地向耶律希柔、芊芊招招手，“你们起来吧，是朕错怪你们了。嘿嘿，吓坏了吧，朕等会儿送你们一人一面镜子作为赔礼！”

　　“谢陛下恩典！”希柔、芊芊很有教养地叩头谢恩。

　　“爱妃，你就是爱胡思乱想。朕才不会把你送回宋国呢，别说这次你父皇挑起战争不怨你，就是跟你有关系，朕也会看在你肚子里边的孩子份上不予计较。唉，朕这段时间没过来陪你，主要是忙得要命，一会儿主持殉国水军将士的葬礼，一会儿视察边境防务，一会儿安顿宋国过来的灾民。所以不光你这里，连皇后和琦贵妃那里都有十几天没去过了。”刘华拉着赵芝霖柔若无骨的纤手，温柔地说道。

　　“陛下，都是臣妾不懂事，臣妾还以为因为父皇的缘故，您不理咱娘儿俩了。”赵芝霖看着刘华真诚的笑容，内疚地说。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如海深】。朕哪舍得你跟未出世的孩子啦！确实太忙了，朕这现在还要过琦贵妃那边去，为少林寺福裕方丈他们接风呢！”刘华看看窗外时辰，差不多该吃饭了，所以扭头对希柔、芊芊说道：

　　“你俩姑嫂多陪陪朕的爱妃，朕将来一定好好赏赐你们。哦，希柔好像还没许配人家吧，心中可有如意郎君？朕一定为你赐婚。”

　　“陛下，快去琦姐姐那边吧，别让方丈、师太他们等急了，人家千里迢迢地赶来保护我们这些妇孺，陛下可不能有所怠慢呀。”赵芝霖看着耶律希柔脸上哀怨和尴尬的神情，连忙打岔道。

　　“好，朕现在就去！”刘华也注意到耶律希柔奇怪的表情，但也没多想，和赵芝霖他们点点头，带着众侍卫前往德容宫。

　　“唉，希柔，要不是你的生辰八字生的不好，本宫倒是愿意帮你撮合一下文副总理。”等刘华走后，赵芝霖拉着比自己小两岁的耶律希柔的玉手，惋惜地说道。

　　第134章、强扭的瓜不甜

　　次日，金銮殿朝会。

　　“陛下，遵照你前几天的旨意，微臣已经把宋国过来的灾民情况统计出来了。这次文副总理共接来湖北、江淮等地灾民802万，其中青壮年占6成，老幼各占2成；绝大部分是农民，读书人约30万人，医生、铁匠、木匠、石匠、造船等各类人才约20万人，商人约10万人。”民政部副部长刘秉忠出列报告道。

　　“刘爱卿，不错，你统计得很及时。”刘华对刘秉忠点点头表示嘉许，随后转头向文天祥问道：“灾民到重庆已经好多天了，现在这些人在江边还安定吧？”

　　因为一下运来800多万的灾民，为了不给城内百姓造成混乱和拥堵，刘华让文天祥把他们都集结在江边，沿江搭建帐篷居住。周边有10万士兵设立栅栏把守，全封闭式管理。

　　“陛下，微臣正要禀报。刚到重庆时，绝大多数灾民思想还比较稳定，后来听说要到西疆、青藏去修路，很多人又不愿意了。很多宗族长老对微臣讲，希望留在重庆，等水涝完全平息后，再回老家。”文天祥小心翼翼地说。

　　“文爱卿，难道当初你去灾区没有给灾民讲清楚，到西疆、青藏修路后可以分地、商人到那里免税5年吗？”刘华不解地问道。

　　“启奏陛下，微臣当初给他们说得很清楚了。但此一时、彼一时，灾民下船后，看到重庆繁华，大部分人都觉得西疆、青藏偏僻苦寒，路途遥远，纷纷以老人妇孺脚力不行为由不想去了，甚至。甚至有的还四处串联，寻衅滋事。”文天祥羞愧地跪下，说道：  “唉，微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哦，竟有这等事情！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朕花费这么多钱粮，他们难道不懂得感恩图报？”刘华也对这些灾民挑三拣四很不高兴。

　　“陛下，这些忘恩负义的刁民不识抬举，微臣提议杀他几个闹事的，其余的用绳子绑成一长串，拉到西疆去！”铁哥出列奏道，看到从自己掌管的国库划拨了3百万两银子和上千万石粮食，接回来的都是“白眼狼”，铁哥鼻子都气歪了。

　　“陛下，铁部长的建议倒是可行！”史天泽附议道。

　　“哈哈哈。”刘华听到铁哥的建议，想起后世中国有些地方关于“解手”的掌故，不由得大笑起来，看来中国历代搞移民都很麻烦。

　　“陛下，微臣等鲁钝，不知您为何发笑？”耶律铸看到刘华笑了半天，好奇地问道。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刘华笑着摆摆手，对铁哥、史天泽说道：“你俩以前都是行伍出身，带兵带多了，现在是大移民，不是抓壮丁，哪能这样蛮横处理，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陛下，微臣的办法是有点那个，不过灾民嫌路远，总不成让我们用轿子把他们抬着去西疆吧？这些刁民赖在重庆，每天要吃掉国库多少钱粮，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可不能妇人之仁呢。”铁哥理直气壮道。

　　“铁爱卿不必多言，朕自有办法。”刘华挥手阻止铁哥继续往下说，转头对文天祥、刘秉忠道：

　　“文爱卿、刘爱卿，你们散朝后去告诉灾民，宋国等国已经对我国宣战，他们的家乡即将陷入战乱。除了西疆、青藏等西北省份，天下再也找不到没有兵荒马乱的乐土了。鉴于灾民中的老幼脚力不行，可以先留下来由朕安置，但青壮年必须去修路，否则朕三日后就不再发放粮食给他们了。”

　　“陛下，3百多万老幼留在重庆，重庆虽大，但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这可是现在居民的6倍呀！”刘秉忠为难道。

　　“没关系，朕会让重庆接纳100万人，其余的由四川、云南、陕西等地的大城市接纳，分摊下来就不会太多。”刘华笑着说道，心想：后世的北京、上海、重庆等大城市常住人口和暂住人口随随便便都有几千万，现在重庆才50万人，再接纳100万根本不在话下。

　　“陛下，这些老人、儿童在各大城市怎么生活呀？吃住可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难道又让国库资助？现在国库只剩下不到1千万两白银了，下步打仗如何维持？”铁哥又开始叫穷了。

　　“不碍事。看来纸上谈兵挺麻烦的！这样吧，文爱卿和各部5品以上官员，随朕到江边难民营去看看灾民，朕给你们示范一下什么叫【现场办公】！”刘华说道，随后对金銮殿中5品以下的文武官员说：“今天没事了，没叫到的官员就散朝吧！”

　　“现场办公？”文天祥、铁哥、耶律铸等几十名官员一头雾水地随刘华，在几百名皇家卫队的簇拥下，骑马向长江、嘉陵江交汇的朝天门码头奔去。

　　半个小时后，刘华一行近千人，来到了重庆最大的水码头----朝天门码头。

　　“步兵营长张弘范，恭迎陛下和各位大人！”负责朝天门这一带难民营的小头目叫张弘范，远远地在刁楼看到大队皇家侍卫簇拥着金黄色的华盖朝自己这边过来，头脑灵活的他知道皇上来了，连忙整理好着装，站在难民营入口处恭候、行军礼。

　　“张营长免礼。”刘华给张弘范回敬了一个军礼，“开门吧，朕和几位大人要去看看灾民！”

　　“是！末将遵旨。”张弘范连忙朝把守大门滚轴的士兵挥挥手，不一会，几十根碗口粗的原木做成的营门朝两边打开，几百名士兵列队在两边迎接圣驾，右手持茅枪，左手握拳至于右胸。

　　“张营长，你们这个营都是老兵吧？”刘华一边在马上向立正的士兵挥手，一边问在身前牵马的张弘范。

　　“回禀陛下，末将麾下682名士兵全部是新兵！”张弘范立正报告。

　　“哦？这些新兵被你调教得不错，军纪良好，军容严整，见到朕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值得称赞！”刘华有些意外地说。

　　“谢陛下夸奖，末将带兵非常严格，这些士兵都知道【令行禁止】的道理，就是泰山崩塌在面前，他们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张弘范自豪地说。

　　“老实告诉朕，你训练新兵时有没有打过他们？”刘华笑着问道。

　　“回禀陛下，末将不敢，只体罚过一些不听话的新兵。但是。但是军政部在新训期间传达陛下的圣旨，只说不许虐待打骂，并未说不许体罚呀？再说，玉不琢不成器，黄荆棍下出好人。”张弘范小心翼翼地说。

　　“嘿嘿，张营长，你还挺会钻政策的空子嘛！以后注意了，不能无故打骂体罚士兵，要多开展思想工作，遇到屡教不改的屌兵和兵油子，适当的惩戒是必要的，可以按照《整军令》规定的条款，关禁闭、抽鞭子。”刘华笑道，“西方有位将领叫拿破仑的，他说过【合理的训练叫训练，不合理的训练叫磨练】、【狮子率领的绵羊，可以打败绵羊率领的狮子】，朕看你将来好好努力，应该大有作为！”

　　作为后世的武警军官，见过很多不服从军纪和管理的“关系兵”、“独生子女”兵，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对这些人都起不到作用的，更不用说7百多年前的文盲士兵。虽然明令不许“打骂”、“虐待”，但也放宽了标准，对于体罚等没有禁止。甚至《整军令》还规定了抽鞭子、关禁闭等惩罚措施，这些措施既可以让犯错误的官兵受些皮肉之苦，又不会像古代军队动辄杀头、打军棍那样，把人杀死打残。所以刘华认为在部队中太过于讲“以人为本”、“人道主义”，对于在兵员素质没有整体提高的前提下，是行不通的。

　　“【合理的训练叫训练，不合理的训练叫磨练】。【狮子率领的绵羊，可以打败绵羊率领的狮子】。陛下，那个叫拿破仑的将军真是说到末将心里去了！特别是【狮子率领的绵羊，可以打败绵羊率领的狮子】这句，我们汉军将领中有句口头禅，叫【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意思差不多。”张弘范喃喃重复了几遍拿破仑的名言，茅塞顿开道。

　　“呵呵，没错，是这个意思！”刘华也笑道，“张营长，看你带兵不错，治军有方，头脑也灵活。朕决定让你官升2级，担任缙云山军校的训练处长，你可愿意？”

　　解手一词来源于明朝初期对江西、山东等地的强制移民和清朝康熙时期“湖广填川”的大移民，至今河北、河南、山东、四川等地称上厕所一般仍沿袭此说法。移民的时候既然是强迫性的，明、清政府官兵为防止移民逃跑，就把他们捆绑起来上路。捆绑两条胳膊叫大绑，捆绑一条胳膊叫小绑。不仅如此，怕他们带绑逃走，还要捆绑起来的人用绳子连在一起，才押解上路。许多人连在一起，要动都动，要停都停，一个人要动，牵扯很多，谁也逃不脱。对押解的官兵来说，自然省事，但却苦了捆绑的移民。最麻烦的是大小便。为了表达清楚意思，话很长，比如一个人要大便或小便，首先得报告说：“报告大人，请让大家停住，把我的手解开，我要大（小）便。”人数多，路上解绳子的次数也多，官兵也觉得麻烦，但这个办法是不能改变的，到后来，简化的就剩下几个字了----我要解手，听者也能明白。直到后来定居下来，这个说法也成习惯用语了，成了大小便的代名词。

　　第135章、龙配龙凤配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谢陛下栽培，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弘范跪在马腿下磕头谢恩。

　　“还不快快平身！我们军礼是怎么规定的？”刘华佯怒道。

　　“是！陛下恕罪，末将得意忘形了！”张弘范连忙从地上蹦起来。

　　“张处长，江边马上就到了，你就不必再送了。回去快快整理东西，做好工作移交，过两天去军校上任吧！”刘华已经看到江边的难民营帐篷和密密麻麻、蚂蚁般大小的灾民了，所以让张弘范留步。

　　“是！末将遵旨。”张弘范兴奋地给刘华敬了一个军礼，原地立正，目送刘华一行离去。

　　走了一会儿，史天泽拱手对刘华正色道：“恭喜陛下，又得一将才！”

　　“哪里、哪里，朕只是觉得张弘范带兵有方，才破格提拔他的。史爱卿何以觉得他是一员将才？”刘华不解地问道。

　　“咳咳，恕微臣多嘴。微臣忘了陛下在钓鱼城下脑部受了伤，还以为陛下记得张弘范的父亲呢。”史天泽一拍脑袋，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碍事，看来史爱卿和张家很熟，那就给朕说来听听。”刘华好奇心大增，鼓励史天泽往下说。

　　“卑职遵命！陛下，卑职的确和张家很熟。张弘范乃将门之后，他父亲张柔，今年虚岁71，原为金国【中都留守兼知大兴府事】。42年前，率军与成吉思汗大军在狼牙岭交战，兵败被俘后投降，任行军千户、保州等处都元帅，后又不断提升。16年前，张柔入觐窝阔台汗，升万户，兼管军民，成为独据一方的汉军首领之一。去年他父子随四王爷攻打鄂州，现在留守重庆任城防军军长。”史天泽简明扼要地讲述着。

　　“原来张弘范是高干子弟。怪不得这么年轻就当营长了。”刘华想起后世那些狐假虎威的高干子弟，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刚才他一时龙颜大悦，提拔了自己第一印象不错的张弘范，现在心里边有些后悔了。

　　“陛下，其实。”史天泽虽然不懂“高干子弟”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刘华不屑的眼神，也猜到刘华的心事了，“其实，张弘范也不是全靠他老爹。”

　　“哦，何以见得？”刘华严肃地问道。

　　“回陛下，张柔共生11子，其中老三张弘略、老九张弘范最为出色。张弘范原来是卑职在水军时的老部下，倜傥不羁，读书略通大义，工骑射，尚气节，喜游侠，在军中比起他三哥张弘略更有名气。他上次随文副总理到宋国赈灾，参加了对吕文焕的水战，陛下下诏给参战官兵官升一级，这才提到这里当营长的。”史天泽以前负责水军，所以对老部下张弘范知根知底。

　　但他不能预见未来，否则就会知道张弘范何止是一位将才，而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帅才。历史上张弘范于18年后官拜“镇国大将军”，帅水军和南宋水军打了一场空前浩大的海战----厓山（今广东新会县南80里） 之战。

　　据《宋史》、《元史》记载，南宋末期，镇国大将军张弘范回大都向忽必烈述职，在奏疏中言称：“张世杰复立赵昺为帝，闽、广百姓奋起响应，倘若不及时剿灭，势必酿成大患。”忽必烈对此深以为然，当即委任张弘范为元帅，并赐上方剑，令其全力进剿。

　　祥兴二年（1279年）二月初六拂晓，彤云漫天，风吼海啸。元军选择这样一个恶劣的天气发动总攻，意在先从精神上压垮疲惫的宋军。交战之前，张弘范把元军精锐分成四路，自己亲率一路。在向将校部署出击路线时，他说：“宋军舰船停泊在厓山西面，涨潮之后必然向东漂移，我军要趁此有利天时发起猛攻。各路舟师以帅船鼓乐为号，闻风而动，不得有误。违令者斩！”随后由李恒带领一路舟师，乘早潮退去、水流由北向南之机，顺流对宋军进行试探性的攻击，以求宋军暴露强弱虚实，张世杰率部英勇抗击，双方火拚厮杀，几经较量，未分胜负。及至中午，潮水猛涨，宋军舰船果真东移。

　　张弘范见时机已到，便令帅船大奏鼓乐；张世杰不知这是元军再次发动攻势的信号，误以为是敌船官兵在战斗间隙饮酒作乐，所以未加戒备。不料，元军竟在鼓乐声中从南北两面同时冲杀过来，迫使宋军腹背受敌，仓促迎战。由于连年海上劳顿，宋军不得休整，士卒体力大都衰竭，突然遭到凌厉攻势，士气很难振作。倘在此时有一环瓦解，整个防线就会全部崩溃。

　　就在这关系南宋命运的决战中，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元军各路舟师的强攻下，宋军的船队中突然有一艘战船的桅顶绳断旗落，顷刻之间，许多舰船的樯旗也随之纷纷降落。张世杰见旗倒兵散，大势已去，连忙调集亲兵砍断船缆，准备轻装冲开血路，杀出重围。时近黄昏，风雨大作，咫尺之间，景物难辨。

　　张世杰趁着海面混乱，让人驾轻舟去幼帝赵昺的座船，接他脱离险境，以便寻机安全转移。一直在舟中观察着战况的陆秀夫面对此景，知道事已不可为，深恐奸细乘机向元军卖主邀功，又担心轻舟难以躲避元军星罗棋布的舰船，招致南宋末帝被俘或遇难，因而断然拒绝来者请求。但他也知赵昺的座船笨重，又与其他舰船环结，行驶艰难。

　　陆秀夫估计已经无法护卫赵昺走脱，于是便当机立断，决心以身殉国。他盛装朝服，先是手执利剑，催促自己结发的妻子投海：继而又劝说赵昺，“国事至今一败涂地，陛下当为国死，万勿重蹈德佑皇帝的覆辙。德佑皇帝远在大都受辱不堪，陛下不可再受他人凌辱。”说罢，他背起八岁的赵昺，又用素白的绸带与自己的身躯紧紧束在一起，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船弦，与他的小主子踏上了从临安到厓山的最后里程、水天一色的茫茫大海。

　　厓山之战终于以宋军的彻底失败而告终，它标志着流亡政府的最后崩溃，也宣告了历时三百二十年的宋朝最后灭亡。厓山战事结束后，张弘范自鸣得意，派人在厓山北面的石壁上，刻下了“镇国大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十二个字而回，但因为在军中染病于次年正月十日病卒，终年四十三岁。元世祖追封他为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谥武烈。后又加赠推忠效节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齐国公，改谥忠武。延佑六年，加保大功臣，加封淮阳王，谥献武。

　　“这么说来，这张弘范倒确实是个人才。咦，这个名字好熟悉，莫非就是。”刘华转怒为喜道，突然又流露出震惊的表情，看得史天泽等大臣莫名其妙。

　　原来刘华突然想起重生前，看过二月河写的《乾隆皇帝》。其中有一个片段：

　　乾隆知道母亲已经被说动，继续循着自己的思路款款陈说道：“蒙古大军将宋代最后一个皇帝赶到琼崖大海，宋代最后一个皇帝还在孩提之间，宰相陆秀夫在船上还在给他讲《中庸》。船被围了，把自己妻儿老小的船先沉了，抱着小皇帝投海自尽。额娘，你知道指挥这一战的蒙古主将是谁？”太后摇了摇头，她的眼中已经迸出泪花。“叫张弘范。”乾隆想到宋朝末代皇帝途穷惨状，也觉心中凄惶，哽着嗓子道：“他是大宋的一员战将，投了元，又来打自己主子。灭了宋，还磨崖铸字，写了几个字说‘张弘范灭宋于此’！后人鄙薄他，在前头仿他笔迹又添了个字，‘宋张弘范灭宋于此’——这不是文人刻薄，是的的真真的史实！儿子想争一口气，别叫后世我们大清也出张弘范那样的贼子。”

　　“哈哈，原来二月河也是个半吊子历史小说家。”刘华失声笑道。

　　乾隆皇帝口中所说的史实，想来二月河已经考证过了。《乾隆皇帝》一书影响甚大，因此“宋张弘范灭宋”的故事更为人熟识。

　　南宋灭亡后，民间一直有一个传说，说是宋朝降将张弘范统帅元军在崖山击溃南宋舰队，逼得南宋丞相陆秀夫抱着宋少帝跳海自沉，代表着汉人正朔的南宋政权就此彻底灭亡。尔后明代，当地出了个着名的理学家名陈献章。陈献章因为家住江门白沙乡，所以又称白沙先生。是白沙先生在石刻上加了个“宋”字，以一字之威，教训乱臣贼子。

　　有学者对这类说法持不同看法，据一些地方志记载，当时张弘范在崖门的巨石上刻下的是"镇国大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十二个大字，如这样的话，在“张弘范”三字上面很难再加上“宋”字。到了明代，张弘范所镌刻的字迹已被地方官派人全部被铲去，以消除元代的民族矛盾给百姓心灵上留下的阴影。

　　人们为什么更喜欢看作为“宋朝降将”的张弘范被后世人羞辱和轻蔑的故事，这是因为从民族角度上看，人们同情、叹息南宋朝廷的灭亡，而对为敌作伥的汉奸的切齿痛恨，金兀术打北宋，可以，伯颜攻南宋，也无异议，因为他们代表了自己的民族。而张弘范作为汉人却来攻打、杀戮同族，这就是大逆不道。

　　很多人并不了解张弘范的身世，只因他是汉人，取了汉名，就断定他是汉奸，给他安上个投降敌人的罪名，指责他在“忠义”上有了缺失，将他羞辱贬损，骂得狗血淋头，人们心里痛快。尽管张弘范诞生、成长在异族的国土上，但因为他是一个汉人，他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汉人的血。他没有像张世杰一样，投南宋抵御元军的进攻，而是一心一意地替蒙古人来打汉人的江山，这在很多人的心理上是难以接受的。所以后人会编造这类石崖刻字的故事来鄙薄他、贬损他。

　　当然历史上也有一些人对张弘范作出了比较公正的评价，明代的广东提学赵瑶曾作诗曰：“忍夺中华与外夷，乾坤回首重堪悲，镌功奇石张弘范，不是胡儿是汉儿。”从胡汉民族相争的角度出发，对崖山之战作了评论，没有硬给张弘范套上一个“宋朝降将”的帽子，这种评论是比较公道的。

　　第136章、死马当活马医

　　十几分钟后，刘华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朝天门码头最大的一处灾民聚居点。这里大概容纳了5万灾民，大大小小的帐篷足有千顶。行走在各个帐篷前，灾民们纷纷挪开脚步，给开道的皇家卫队让路。不少认识文天祥的灾民，远远地朝这边磕头、作辑。

　　因为邻近吃饭时间，所以平坦的沙滩上到处炊烟袅袅，衣衫褴褛的妇人正在汲水淘米，有的背上还背着哇哇直哭的婴儿；赤着上身、瘦骨嶙峋的男子背着从周边砍来做柴火的树枝；三三两两只有电视上才看得到的“非洲小难民”似的光溜溜的儿童，正在追逐打闹；身体佝偻的老人在帐篷边或坐或躺，深陷的眼睛透着昏黄的色彩，无助地打量着刘华一行人。怎一个惨字了得！

　　“履善，你们每天发给灾民多少粮食？”刘华心中一阵悸痛，勒住马问文天祥道。

　　“回禀陛下，因为秋粮还没完全收上来，国库粮仓中的粮食也不多了，所以最近几天只能发给成人每天3两米面，小孩只有半两，勉强把命吊住。”文天祥哽咽地说。

　　“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刘华用衣袖擦了一下滑落到脸颊的泪珠，对铁哥说道：“铁爱卿，你马上派人筹粮，要保证大人、小孩每人每天起码半斤粮食。另外，从重庆市面上收购布料，争取给每个灾民发一块做衣服。中秋都过了，眼看冬天不远了，千万别冻死人。”

　　“陛下，国库拿不出钱了！”铁哥把嘴一撇，大声抗议道。

　　“闭嘴！”刘华心情很不好，生气地吼道：“只知道节流不懂得开源，不算是合格的财政部长！从今天起，新成立商贸部，铁哥任部长，财政部长由耶律铸担任。”

　　“商贸部？”随行的文天祥和各部官员都吃了一惊。

　　“陛下，微臣知错了。这个商贸部是干嘛的？是管做生意的吗？就怕微臣做不来？”铁哥被刘华从财政部这个肥缺上提走，眼泪在眼眶边直打转。

　　“唉，不是朕气你，你对财政业务还是不在行，财政部还是由耶律铸主持吧。”刘华看到铁哥眼泪汪汪的样子，心中一软，安慰道：“其实商贸部也是个油水部门，以后你会尝到甜头的。另外，你家刚好也在做铝制品生意，应该做得来商贸部的工作！”

　　“谢陛下恩典！”铁哥心不甘、情不愿地“谢恩”，嫉妒地看了一眼才“出山”、做官不到一年就飞黄腾达的耶律铸。

　　“陛下泪洒万民，卑职惶恐不安，愿意捐出自家作坊生产的棉布50万匹，了表寸心，为陛下分忧！”史天泽在马上拱拱手，激动地说道。

　　他前几个月承接了国家军购，赚了30万两白银，现在看到刘华双颊的泪痕，作为一个关心汉人的大将，心中感慨万分，所以一咬牙，把赚的钱都贡献出来了。

　　“陛下，微臣也效仿史副部长，捐献10万两白银为国库解难。” 耶律铸自从得了刘华给芊芊陪嫁的水力印刷机，这半年光《四书五经》等典籍就印了上百万册，远销各地，也赚了不少钱。刚才又被刘华升了官，所以表现很积极。

　　“陛下，臣等也愿意捐款、捐物。”在史天泽、耶律铸的带头下，陈文龙、陈瓒也积极认捐，导致旁边的各位大臣也不得不忍痛割“爱”，连向来一毛不拔的铁哥也被逼得捐了5万口铝锅、铝盆。

　　“好好好！天国有诸位臣工，朕心甚慰。文爱卿，由你负责接纳各位大臣的捐赠，朕将亲书【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横幅，赏赐给大家！”刘华看到各位大臣比较“上路”，一高兴，又准备把自己那手张牙舞爪的书法到处送。

　　他听密探说，自从上次给“挖祖坟”搞火葬的大臣送“世人不得惊扰”的祖庙牌匾后，现在他亲书的东东在大臣心目中的地位，比赏赐黄金万两还珍贵。

　　“谢主隆恩！”史天泽、耶律铸等大臣纷纷跳下马，跪拜谢恩。

　　突然，外围传来一身马嘶，随后外围的侍卫一阵骚动。刘华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和伙伴捉迷藏嬉闹，窜到外围侍卫陆二的马前，惊吓了马匹，被骏马奋蹄踢飞几米远。

　　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冲到孩子跟前，伸手探了探小孩的呼吸，随后附耳听听心跳，顿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抱着一动不动的孩子痛哭不已：“二伢子，我的儿呀。天呐，我的命真苦啊！你爹和你哥被洪水卷走了，你也丢下娘不管了。”

　　妇人的哭声引来了周围的灾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有的面露同情之色，有的叹息摇头，有的看到凶神恶煞的侍卫敢怒不敢言。

　　“蒙古人又杀汉人啦！乡亲们，杀人偿命，咱们汉人不是好欺负的，大家和他们拼了！”人群中传来一声高喊，另外也有寥寥几个人在高声附和，顿时几万灾民骚动起来。

　　“拔刀、上手弩，准备战斗，保护皇上！”侍卫首领巴特尔紧张地指挥皇家卫队退后，收缩成密集队形，把刘华和一行官员紧紧地围在圈子中间。

　　刘华气沉丹田，高声吼道：“巴特尔，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侍卫不许动手！乡亲们，不要乱来，统统退后！”

　　说完，刘华对身边的高级保镖----国师李志常使了个眼色。

　　李志常会意，一个道家轻功绝学“梯云纵”，从马上跃起，朝刚才煽动灾民暴动的声音方向飞去。

　　眨眼工夫，一道黑影飞回，李志常像老鹰抓小鸡似的，腋下夹了两个灾民回来，“嗵嗵”扔在刘华马前。围观的灾民被李志常这身武功和皇家卫队亮闪闪的弯刀和手弩镇住了，除了愤怒地叫骂，没人敢上前送死。

　　刘华翻身下马，来到圈子中间的母子面前。看到小孩额头上有个暗红的马蹄印，刘华不顾那妇人怨毒的眼神，先用手感觉了一下小孩的呼吸，确实没气。然后抓起那小孩的细胳膊，摸摸脉搏，也没有。随后又翻开小孩的眼皮，瞳孔没有变大。估计是头部受伤，假死或休克了。

　　看来还有救，刘华心中的石头顿时落地，转头对侍卫陆二喊道：“陆二，你快过来，帮朕把这妇人拉开，朕要救人！”

　　陆二应声过来，拉开嚎啕大哭的妇人，离刘华远远的。

　　刘华撕掉皇袍的宽大的衣袖，跪在小孩面前，用撕下来的衣袖擦干净小孩嘴角的血污，低下头做起了人工呼吸。几次人工呼吸后，小孩还是没有反应，刘华又双手按压小孩胸部，进行心脏复苏急救术。做完几遍，又进行人工呼吸。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刘华以前学习过汽车驾驶，这紧急救护知识是学习驾驶的必修课，简单易学。所以刘华虽然从来没有用过，但基本程序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灾民们祖祖辈辈没人见过或听说过一个皇帝跪在地上，拯救一个肮脏的小孩，所以刘华的壮举让围观灾民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

　　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不光是文天祥等官员跪在刘华旁边，就连小孩的母亲也忘掉哭闹了。大家都傻傻地看着刘华忙得满头大汗又帮不上忙，实在搞不懂刘华在干什么。只听到刘华喊要救人，然后就再也没和任何人说过话。也没看他拿银针扎针，只是一会跪着和小孩的尸体“亲嘴”，一会又用双手锤按小孩胸部，嘴里还念念有词“1234、2234”。

　　半个时辰后，刚才一动不动的小孩终于“哇…痛…”的一声大哭起来，安静了半天的人群顿时也沸腾了。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皇上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能起死回生呀！”

　　。

　　“陆二，孩子没事了，你可以把孩子他妈放开了！你马上到边上找找两块小孩胸膛大的木板，朕要给他固定断骨！”刘华一只手按着小孩不让他乱动，一只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陛下，臣等无能，让陛下受累了！陛下这起死回生之术，也是长生天的神技吧？”文天祥等大臣跪着膝行到刘华面前，问道。

　　“嗯，没错！以后朕会把这急救术传授给军队、官员和百姓。”刘华敷衍道，对卫生处处长阿忽吩咐道：“你赶快回皇宫找个会接骨头的御医来，朕技术不熟练，可能把小孩的肋骨弄断了一两根。”

　　其实刘华完全不必内疚，第一次使用紧急救护技术就能把小孩救回来，很不错了。实施心脏复苏术，别说是非医护人员，就算是有多年经验的医护人员，也会经常把骨头脆弱的老人和骨头未发育完全的小孩肋骨弄断的。

　　“啊，原来是这样。陛下，不必回皇宫，现在这里的灾民中就有几个郎中，微臣当初接他们来重庆时认识的。刚刚还看到在人群中。”文天祥建议道。

　　“嘿嘿，朕刚刚忙的晕头转向，都忘了灾民里边也有医生了。那好，你马上把他们叫过去，给孩子接骨头吧。”刘华嘿嘿一笑。

　　“陛下，敝座请示刚才抓的那两个人怎么处置？”国师李志常问道。

　　第137章、因势利导，以人为本

　　刘华缓步来到那两个灾民面前，上下打量。

　　只见二人一个大概40左右，一个大概20出头，都衣衫褴褛、穿着破旧，头发焦黄凌乱，皮肤黝黑，满脸尘土。因为被李志常点了几处穴道，所以趴在沙地上动弹不得，而且哼哼啊啊口不能言。

　　“国师，现在局势已稳定，姑且松开穴道，放了他俩吧！”刘华看到二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看到四周围观的灾民三三两两窃窃私语、都很关注这两个人，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准备放人。

　　“陛下，且慢！”李志常拱手施礼，然后从袖中取出两把明晃晃的匕首道：“此二人身怀武艺，而且腰藏利刃，敝座怀疑他们并非良善之辈，请陛下明察！”

　　“哦，原来如此。幸亏国师提醒，朕现在就好好审讯一下！”刘华心中一惊，指示道：“巴特尔，你把这个中年男子抓到那边，离这里远一点，用碎布堵住此人的双耳。国师，你先松开这个年轻人的穴道，朕要问话。”

　　“遵旨！”李志常和巴特尔答应道，然后各自按照刘华的旨意办理妥当。

　　“陛。陛下，刚才草民只是一时义愤，才仗义执言。请陛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狗命。”那个年轻人松开穴道后，跪地求饶。

　　“你姓什名谁？哪里人士？以前从事何种职业？”刘华怒目圆睁，大声问道。

　　“草民是湖北仙桃县十三里堡董家村人士。叫董三，小名狗剩。以前在家务农。”年轻人低着头跪在地上，紧张地回答道，不敢对视刘华那双三角眼射出的威严的目光。

　　“你和那个中年人是什么关系？”刘华伸手一指远处巴特尔控制的那个中年男子。

　　“他。他，是我大哥，叫董大。”青年人考虑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回答。

　　“在这里，可有你兄弟俩的亲戚、朋友，或者能证明你俩身份的同乡、熟人？”刘华用手一指周围的群众，问道。

　　“回、回陛下，草民兄弟老家遭遇洪水，亲人都死的死、散的散，就连同村的乡亲，这里也没看到一个。”年轻人悲痛地哭诉道。

　　“这么说，没人认识你哥俩了。”刘华为难道，“既然在家务农，那你如何解释你兄弟俩身怀武艺、腰藏匕首的事情？”

　　“陛下，草民兄弟从小随先父习武，身上藏有匕首也是为了防身。”年轻人胆子大了一点，说话也利索多了。他摊开右手，露出手上黄澄澄的茧疤道：“草民兄弟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不信你看草民手上的老茧。”

　　刘华看到年轻人解释得合情合理，考虑片刻，对远处的巴特尔挥手喊道：“把那个中年人带过来！国师，你把这个年轻人的耳朵也堵上。”

　　经过对两个人的再三盘问，二人回答的都基本能够吻合，刘华无奈地摇摇头，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陛下，那边那妇人提醒陛下，看看这二人的左手有无老茧，背上有无太阳的晒斑。”正当刘华准备让巴特尔放人时，侍卫陆二跑到跟前，轻声说到。

　　刘华转头一看旁边，刚才被撞伤的小孩已经被文天祥找来的郎中接好了断骨，胸前也固定了木板，大概吃了跌打损伤药，现在已经没喊疼了。孩子的母亲正抱着他，眼睛正感激地朝自己这边看。

　　刘华朝那妇人点点头，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跪在地上的那兄弟喝道：“脱掉你俩的上衣！伸出左手！”

　　只见二人左手光滑，并无老茧，背上虽然又脏又黑，但确实没有晒斑。刘华顿时明白了那妇人的意思，大声猛喝：“大胆奸细，竟敢蒙蔽寡人，巴特尔将此二人抓回去严加审讯！”

　　“陛下饶命呀，草民兄弟不是奸细，没有蒙蔽陛下呀。”两兄弟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拼命辩解。

　　“好，今天朕就让你俩做个明白人！”刘华看到周围民众议论纷纷，觉得有必要给群众解释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文天祥，你去周围请几个在家种田的农夫过来。”

　　文天祥到旁边去找了几个年纪和两兄弟相仿的农民，来到刘华面前。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看。”刘华让那几个农民也脱掉上衣，伸出左手，“种田的农夫，背上有在太阳下暴晒的晒斑；因为双手拿锄头，所以左手也有厚厚的老茧。而这两个人没有，他们右手上的老茧说明他们绝对不是庄稼汉，而是当兵的！如果不信，众侍卫伸出你们的手上让乡亲们看看！”

　　果不其然，请过来的农民背上都有被烈日暴晒脱皮后留下的层层叠叠的晒斑，而在那两兄弟和皇家卫队侍卫的右手上老茧一模一样，明显都是长期拿刀留下的痕迹。

　　“哗。果然是奸细！”周围群众恍然大悟道。

　　撇下巴特尔等侍卫把两个奸细五花大绑不提，刘华来到那妇人面前，温和地说道：“刚才多谢小妹妹提醒，朕差点就上了奸细的当！”

　　“陛下，民女愧不敢当！民女还得谢谢陛下亲自为我二伢子施救。55555，民女今生定当为陛下立长生牌位日夜祈祷，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陛下圣恩！”那妇人跪在刘华面前，泣不成声道。

　　刘华仔细端详了那女子，大概二十来岁年纪，身材匀称，五官清秀，除了愁容满面外，倒不失为一个漂亮的姑娘。

　　“陆二，刚才你约束马匹不当，险些出了人命。而且这个小孩脑部被马蹄了，将来是否留下后遗症还不得而知。你说，朕要怎么处罚你！”刘华叫来陆二，大声喝道，声音让周围几百米的民众都听得一清二楚。

　　“属下该死，是死是活，都听从陛下发落！”陆二跪在地上请罪道。

　　“起来吧，朕不要你的命，但你必须把这苦命的母子接回家中，精心治疗，好好善待，不得有误！”刘华声色俱厉道。

　　其实他是想陆二把这女子娶回家，因为陆二的原配妻子被郑辉昌害死了，上次回重庆让适龄宫女在侍卫中挑选夫婿时，因为陆二初来乍到人不熟而且腿脚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所以没有一个宫女选他，至今还是光棍一条。

　　“属下遵命！”陆二用洪亮的声音回答道。

　　“放心吧，陆二是个老实的苦命人，他会善待你母子的。如果你觉得他合适，到时就看着办吧！”刘华吩咐陆二把他自己的马牵来接这对母子回家，悄声对那女子说道。

　　刚才刘华急救那小孩时，那女子被陆二拉到一边，她又哭又闹，又抓又咬，难免和陆二有过肉体接触，但是陆二却忍着痛没有打她。现在她听出皇帝是给自己赐婚了，看着眼前壮硕威武的陆二，心中喜极而泣，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万岁！”

　　“皇上仁慈！”

　　围观的灾民们又是一阵欢呼。

　　刘华对四周挥挥手，示意安静，然后气沉丹田，大声说到：“各位乡亲，朕知道你们故土难离，不想到西疆、青藏去。但是现在兵荒马乱，战争会无休止地打下去，你们的家乡回不去了。朕国库的粮食也不多了，所以，朕劝大家还是准备行装，这两天就出发吧。请大家放心，腿脚不利索的老人、小孩可以留在内地，朕来安置。等你们在西域安顿好了，再来接他们吧。朕保证，会像对待自己亲身父母和孩子一样对待他们，不会让他们挨饿受冻的！”

　　停顿了一下，刘华看到灾民们没有起哄反对，知道今天拯救小孩的义举让大家比较感动，所以借助这种良好的氛围，继续说道：“现在朕就颁发几道圣旨：一、青壮年每1万人就自由组合成1组，推选10个头领，将来修路时作为工头，路修好后就在当地建设乡镇，朕任命功劳最大的头领为9品镇长，其他的自动成为各村村长；二、各位修好路后，如果不想分地留在西域，国家不但发给你们回内地的盘缠、米粮，将来还会在内地给你们安排工作；三、商人、医生、书生、工匠等可以不去修路，只要参加朕组织的考试，就可以到各地担任9品以上的官员；四、重庆、成都、西安、昆明等各省非边境大城市，拆除所有城墙，立即用城砖和水泥修建公寓，安置遣散过来的老幼灾民。”

　　在上万灾民的欢呼声中，“陛下……”刘秉忠、史天泽等军政要员刚想劝说刘华不要拆除城墙，看到刘华自信和凌厉的眼神，都把话咽回肚子里了。

　　“文爱卿、刘爱卿，现在你们就安排民政部官员到各处灾民聚居点，宣布朕的圣旨。同时，给有文化的灾民发笔和纸进行考试，题目只有3道简答题：1、本人的特长或兴趣爱好；2、本人希望从事军事、行政、司法、商贸、文教、卫生等等哪种公职；3、本人对国家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教育、技术等方面发展有何建设性意见。”刘华对文天祥、刘秉忠下达命令。

　　第138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1）

　　半个月前，缅甸国都蒲甘城也曾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蒲甘位于缅甸西部，伊洛瓦底江中游左岸，曼德勒西南150多公里处。这里最初是由19个村落汇集成的小镇，古称“阿利摩陀那补罗”。

　　公元849年，频耶王在蒲甘筑城，建城门12座，并挖护城河相围。1044年，阿如律陀王在这里创建了缅甸历史上第一个包括缅、掸、孟等民族的统一的封建王朝，即蒲甘王朝。从此，蒲甘开始成为历代蒲甘王朝的京都。当时，阿奴律陀王笃信佛教，他在征服缅南部直通王国时曾获32部《三藏》经、300名高僧和技艺高超的工匠多人。于是他开始在蒲甘大造佛塔，蒲甘亦遂之成为缅甸文化、宗教的圣地之一。

　　自公元11世纪到13世纪，蒲甘先后建造的佛塔就达万余座，故蒲甘也被称为“万塔之城”。100多座着名的佛塔中，有的洁白素雅、朴素大方，有的金光闪闪、雍荣华贵。塔内的佛像或坐、或立，或躺、或卧，千姿百态，形象各异；他们有的顶天立地、高约数丈，有的精巧纤纤、高不盈余；这些佛像表情逼真细腻，惟妙惟肖。这些佛塔内的浮雕壁画，更是技艺精湛，独具匠心。漫步在面积约２５平方公里的古城蒲甘，处处可见大小不一的佛塔矗立在街头巷尾，真可谓：“出门见佛塔，步步遇菩萨”。因此，蒲甘又被誉为“宗教艺术荟萃”、“东方佛教艺术的宝库”。

　　沙场秋点兵。

　　在城外30里处，有一座巨大的军营，10里见方的校场中间，搭了一座豪华的点将台，上边端坐了16岁的缅王那罗提和王后答罕。站立在他两边的是昌盛王诃波蒂，达贡（今仰光）王喇罕，又有左丞相哈哩强，右丞相泽利，国师迷蚩，元帅粘摩忽，将军皎摩、奇握温、乌哩布、瓦哩波，以及前不久从缅东逃过来的朵思大王和木来城主孟广。

　　“陛下，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诃波蒂请示道。

　　身穿金玉镶嵌盛装的那罗提，看了看帅台下黑压压的士兵和四周围观民众，得意地用留在长指甲的大拇指，摸了两下自己唇边绒绒的胡须，兴奋地说道：“王叔，开始吧！”

　　“天国强盗南下，侵略我大缅河山，将士战死沙场，百姓生灵涂炭。半年来，吾王励精图治，合纵连横，训练精兵，准备一举驱逐鞑虏，复我失地。今日大吉，我们伟大的陛下，亲自前来校场中挑选兵马大元帅。”诃波蒂抑扬顿挫地宣布，一指校场中间的龙形巨鼎道：“不论军民人等，有能举得起这铁龙者，即封为镇天王、兵马大元帅之职。”

　　旨意一下，那军丁、将士，个个想做元帅。这个上来摇一摇，涨得脸红；那个上来拔一拨，挣得面赤。好象蜻蜓撼石柱，俱满面羞惭，退将下去。

　　那罗提少年心性，力排众议，独断专行地设想的这个选拔兵马大元帅的方法，现在看到大家都举不起来，失望道：“当年项羽拔山、子胥举鼎，难道我国枉有这许多文武，就没个举得起这千斤之物？”

　　正在烦恼，忽然旁边闪出一人，但见他生得：脸如火炭，发似乌云；虬眉长髯，阔口圆睛；身长九尺，膀阔三停。分明是天降狠金刚，又似开路狰狞神。原来是那罗提的堂哥----达贡王喇罕。

　　古时候的尺不同于现在，只相当于0.23米，而现在是3尺等于1米。所以《三国演义》里边讲关羽身高八尺，绝对不是比姚明还高，只相当于现在1米8多。

　　喇罕当下上前俯伏，奏道：“臣能举这铁龙。”

　　那罗提大喜，准许他下帅台去举鼎。

　　喇罕谢了恩下台来，仰天暗暗祷告：“我若能驱逐天军，收复缅东、缅北，将来抢得那罗提的天下，就请神明护佑，举起这铁龙。”

　　祝罢，左手撩衣，右手将铁龙前足一提，就举将起来，喇罕兴奋得狂啸道：“陛下，臣举起铁龙哩！”

　　那罗提一见大喜，各王公大臣、文武官员、军民人等无不大声称赞、齐声喝彩，俱说：“达贡王真是天神！”

　　那喇罕将铁龙连举三举，哄咙一声，将龙撩在半边，上帅台来拜见那罗提缴旨。

　　那罗提当即封其为镇天王、兵马大元帅，领30万兵马先行，进兵缅东昌盛城。自己则带领军师参谋、左右丞相、各位元帅将军，祭了珍珠宝云旗，辞别祖宗王陵，选定良辰吉日，发兵30万殿后，真个是人如恶虎，马似游龙；旗旗蔽日，金鼓喧天。

　　缅军的出击，卧底在缅甸的南宋奸细及时飞鸽传书朝廷，所以宋国也跟着发动了吕文焕对文天祥的水战。

　　且说喇罕一路兵马向东进发，一路上非常顺利，根本没遇到天军的任何阻击，三天时间就赶到了昌盛城外围。

　　收到喇罕频频报捷，那罗提对于堂兄大发神威，“势如破竹”地收复了大片失地也异常兴奋，除了遣使犒赏喇罕外，也催促自己的后续部队加快速度，赶往昌盛城与喇罕会师。

　　然而风云突变，就在喇罕到达昌盛城的当天晚上，忽都率5万铁骑远距离奔袭，偷袭了喇罕放在队伍最后边的运粮部队。吓跑了3万缅军后，忽都一把火把喇罕率领的30万缅军的粮草烧得一干二净。

　　喇罕气得七窍生烟，次日早上就对昌盛城发动了猛攻，谁知部队只跑到城下2、3里远，就被架在昌盛城城墙上的“鬼见愁”、迫击炮炸得人仰马翻。缅军大部分都是被抓来当兵不到半年的农夫，何曾见过这样残酷的战场，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纷纷丢下云梯、兵器四散逃命，亏得喇罕的军法队拿大刀砍杀了上百个逃兵后，士兵才渐渐稳定下来。

　　忽必烈等王爷在城上看到缅军狼狈撤退后，哈哈大笑，但是也没派军队衔尾追杀。

　　第二天，喇罕埋伏在崇山峻岭的险要处，派出小股部队到城下骂阵，企图引诱忽必烈他们出来追击，好打个伏击战。

　　谁知忽必烈心理素质特别好，让守在城墙上的弓箭兵把骂阵的缅军当成活靶子，10文钱1个，射死了一大半。喇罕气急败坏之下，又派出小股手持巨盾的重步兵来骂战，谁知被阿里不哥指挥的炮兵，轰死了一地。

　　眼看粮食消耗殆尽，喇罕却得知到周边甸寨抢粮的手下回报，昌盛城周围大大小小几十个甸寨村民大都被忽必烈劝说到了昌盛城，只有小部分村民还留在寨中，不肯进城。

　　“那抢到吃得没有？”喇罕焦急地问道。

　　“回大帅，粮食大大地有！据村民说是因为天军今年免税不纳粮，所以家家户户粮食都堆满仓了！”手下大将顿了一下，字斟句酌地说：

　　“搞不懂咋回事，本来那些留下的村民挺欢迎我们打回来，还拿酒拿肉招待小的们，可是一听说要他们把粮食交出来，全都死活不肯，最后有的刁民还拿出藏在家中的武器，和兄弟们打起来。”

　　“这些刁民，杀他几个，大家都老实了！”喇罕不以为然道。

　　“大帅饶命，末将无能，虽然杀死了上千个刁民，但手下的兄弟也被他们杀死好几百！”那大将跪地请罪。

　　“啊。胡说八道！那些刁民战斗力哪有这么强？”喇罕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帅息怒，那些刁民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大刀、长矛和弓弩，而且打起仗来，有板有眼，比我们的新兵还厉害！”那大将跪着不敢起来，继续说道：“属下抓了几个没死的刁民，前来交给大帅问话！”

　　“哦，居然有这等事！把一干刁民带进来。”喇罕好奇心猛增，命令手下带人。

　　片刻之后，七八个缺胳膊少腿、浑身血污的缅民被带到喇罕面前跪下。

　　“狗娘养的大胆刁民，竟敢杀本帅的士兵！说，你们是不是天国的奸细，要不然从哪来的兵器？”喇罕一拍帅案，指着面前的村民破口大骂。

　　“回禀喇罕将军，我们不是奸细，都是土生土长的缅甸老百姓。当初忽必烈让我们进昌盛城去躲避兵灾，我等都没去，留在甸中等候国王的大军来解放我们。连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酒肉，我们都献给兵哥哥们了！”一个刚被砍断右手的壮硕汉子大声说道，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十分苍白。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你们既然是良民，那为何家中藏有武器？还有组织地杀死本帅的士兵？”喇罕怒骂道。

　　“回将军，武器是忽必烈发给大家防盗的；有组织，是因为农闲时天军组织大家进行了军训。不是我等存心与大军为敌，而是你管束士兵不严，你的手下到我们甸中到处抢粮，还奸污我们的妻女！”壮硕汉子申辩道。

　　“狗杂种，居然敢狡辩！来人，把这些刁民拉出去砍头示众！”喇罕恼羞成怒，懒得再问，命令手下道。

　　第139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2）

　　“喇罕，你这个狗日的，佛祖在天上看着你！你全家不得好死！你们全都会下阿鼻地狱。”一干“刁民”被士兵拖出去，绝望地痛骂道。

　　佛教宣扬众生如果违反“五逆”、“十恶”，死后将被打入“阿鼻”----“无间之狱”（也就是中国佛教所说的“十八层地狱”），将永世不得超生。

　　喇罕是虔诚的佛教徒，听到刁民如此狠毒的诅咒，鼻子都气歪了，大声吼道：“小的们，先把这些刁民的舌头割了，给本帅下酒！”

　　不久以后，这次没有参与暴动的“刁民”家属，本来都等在辕门外听候大帅对亲人的发落，现在看到亲人们被士兵拖到处刑台，纷纷和维持秩序的士兵推推嚷嚷，哭声、骂声一片。

　　“55555…铁匠哥，当初你咋不听奴家劝，如果进了昌盛城，哪里会有今天！”刚才那壮硕汉子的老婆，被士兵挡在处刑台下，哭喊道：“天呐，你就这样丢下我和孩子，叫我娘俩咋活呀！”

　　“大牛，我的儿呀！喇罕，老子不活了，滚出来，老子跟你拼了。”另外一个“刁民”白发苍苍的父亲，看着儿子被割掉舌头的嘴满口鲜血，嗯嗯呀呀说不说话，气得背过气去。

　　壮硕汉子看着自己的妻儿，眼中迸发出了后悔的血泪，他对着痛哭不已的妻子，朝昌盛城方向扭扭头，意思是让妻子逃命到昌盛城去吧。

　　“唰唰唰。”一个当官的一声令下，“刁民”们的脑袋飞了出去，掉在了处刑台下。

　　“喇罕，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生。”

　　“喇罕，狗娘养的。”

　　亲属们悲痛欲绝，各种歹毒的缅骂都用上了。

　　“他奶奶的，来人呀，把外边刁民家属全部抓起来，连同各甸闹事被杀死刁民的家属，下午都统统押去攻城！”喇罕在帅帐中听到辕门外的叫骂声，怒不可遏道。

　　“大帅息怒，此举万万不可！”军中大将、原木来城城主孟广劝道：“这些人都是缅人，是我们自己的百姓。闹事的刁民已经处决了，大帅还是放了这些家属吧。这些家属也是因为亲人被杀，心情不好，所以才辱骂大帅，末将出去揍他们一顿，给大帅消消气。”

　　“孟将军，你不用来安慰本帅！”喇罕气极而笑，摆摆手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忽必烈的天国军队，以前还不是把老百姓押去攻城，屡试不爽！据细作报告，现在昌盛城中新招的士兵都是缅人，本帅今天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哈哈哈。”

　　下午，周边甸寨闹事者的几千家属，被喇罕军队押到了昌盛城下，一路上哭声震天，早有探马禀报忽必烈等人。

　　“哈哈。喇罕这个傻大个，居然也学我们蒙古人的招数！四哥，管他娘的，反正那些缅民都是对我们不友好的，死了活该！”阿里不哥阴笑道。前不久他和忽都、末哥获得刘华应允，留下适当的兵力驻守缅北、缅东北的城池后，带着其余的军队集结到了昌盛城。

　　“四弟，这些人虽然前次不听劝告，没进城来避难，但也是我们治下的子民。你看看想个什么法子，救他们一下！”末哥因为是拖雷侧妻所生，所以从小胆小，长大后受儒学教育，性格也比较善良。

　　“是呀，四弟，大哥常说天下各族百姓都是长生天的孩子，如果这次不想法救他几个，大哥多半会怪罪我们的！”忽都大声说到。

　　“好吧，伯颜，你带2万重步兵，披上迷彩斗篷，到城下1里处埋伏好。”忽必烈稍作沉思，命令身边的爱将伯颜道。

　　当喇罕的大军来到昌盛城外5里处时，喇罕命令部队原地待命，攻城这么多次，他也学乖了，知道天军的火器最远射程是2000米左右。

　　“孟将军，这次攻城的头功，本帅就交给你了！”喇罕一指队伍最前边的几千缅民，对孟广说：“别像个娘们似的，难道你自从丢了木来，就害怕天军了？”

　　旁边好几个喇罕从达贡城带来的嫡系将领，都大笑不止。

　　孟广看着前边的老少妇孺，心中一阵酸楚，被喇罕等人一激，气得说不出话来，低声说了句“遵令”，扭头就走。

　　孟广率领1千缅军，胁迫着缅民，扛着云梯、木板之类的东西，往昌盛城前进。手举盾牌、结成龟甲阵的缅军士兵，胆战心惊地看着高高的城墙，心中等待着那震耳欲聋的炮声和雨点般的利箭。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昌盛城上并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天空中号角齐鸣、城墙上黑压压的人头攒动。

　　1000米！

　　500米！

　　100米！

　　10米！

　　“全军冲锋，敌军已经被我们吓破胆了！杀呀。”喇罕密切地注视着孟广他们的行程，直到这支混合“部队”接近了昌盛城半年前挖的护城河，把云梯、木板搭在了10米宽的河面上。

　　喇罕手持鎏金铜锤，一马当先，近30万大军像海啸般涌向了岌岌可危的昌盛城。

　　“乡亲们，不要怕！忽必烈王爷已经派人来救你们了！”昌盛城上一阵大喊，吓了城下正被士兵驱赶、准备搭梯子爬城墙的缅民一大跳。

　　“杀呀！投降免死！”同时，孟广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半生不熟的缅甸话。

　　孟广回头一看，只见刚刚经过的大道两边小树林中、荒坡上，站起来密密麻麻的天国将士，他们全身黑色的精铁板甲，身披花花绿绿的斗篷，双手挥舞着雪亮的大砍刀，像出笼的钢铁怪兽，朝自己这边蜂拥而来。

　　“天呐，他们从哪里钻出来的，我居然没发现他们埋伏那里！”孟广失声叫道。

　　这时，喇罕也发现了敌军，但是看到护城河障碍已经被扫除，而埋伏的敌军不过几万人，所以继续命令大军加速冲锋。

　　“开炮！”忽必烈看到伯颜他们已经和装备粗劣的缅军交战了，而喇罕的大军也小部分进入了射程，所以连忙下令道。

　　“嗵嗵嗵。”昌盛城上百炮齐鸣，震得大地剧烈地颤抖。

　　“哎哟。我的妈呀！”冲在最前头的缅军大部队纷纷中炮，幸运的还能叫两声，倒霉的已经身首异处，血肉横飞。

　　“噗通”孟广被一名身材高大的蒙古兵砍下马来，幸亏自己以前当城主时造的藤甲还管用，没伤到要害，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又被另外一个重步兵踩在了地上。

　　“大势已去，天亡我也！”孟广吐出嘴里的泥沙，扭头一看，自己带来的1千缅军，早已经死的死、降的降，而几千缅民已经从护城河上取走云梯、木板等物，快速从打开的城门跑进城去了。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任天国士兵把他拖走。

　　此战，喇罕大军又是大溃败，除了几千骑兵刹不住脚冲到了城下几百米处，绝大部分的士兵连炮火的射程都没进入，就逃得远远的了。喇罕回去清点了一下人马，损失4千多人，失踪上万人，气得吐了一地的血，从此倒床不起，直到5天后缅王那罗提到达，他已经气如游丝。

　　当刘华在重庆朝天门“现场办公”的同时，在缅东昌盛城城楼上，忽必烈已于几天前收到了刘华在重庆的飞鸽传书，正和末哥等3兄弟研究战事。

　　“四弟，皇兄怎么能指示这样个打法，是不是有点那个。”末哥不安地说道。

　　“二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皇兄又没像你念过儒家的破书，他哪会讲究这么多【名正言顺、出师有名】。不过，小弟倒觉得只要能打胜仗，少死点天军将士，怎么打都无所谓！嘿嘿。”阿里不哥阴阴地笑道。

　　“就是就是，老二，你读书读傻了，我坚决拥护大哥的旨意。以前大哥不是常说【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吗？虽然这样打仗不太过瘾，但是早点结束战事，咱们也好快点去打印度，完事了就各奔东西出海去吧！”忽都扯着嗓门嚷道。

　　“好了，诸位兄弟，听我一言。”忽必烈看到几个兄弟争论了半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耐烦道：“虽然我对皇兄的旨意也不太理解，但是皇兄说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各自保留吧，现在还是按照皇兄的旨意办！”

　　“四哥，那些药粉李三都组织人手制造好了，现在就分发给大家吗？”阿里不哥问道。

　　忽必烈点点头，望望昌盛城四周密密麻麻的缅军军营，忽然“噗哧”一笑，“哈哈，皇兄呀皇兄，真有你的，连这馊主意都想得出来。”

　　“乱说，哪里是馊主意，我就觉得大哥聪明绝顶！大哥说了，缅甸人不怕热，以后我带些到印度和非洲去打仗，应该比汉人能适应那里的气候！嘿嘿，60万人呀，想不到比抓鸭子还容易！”忽都又嚷道。

　　“就是就是，我那南美洲也热，我也要带些过去！”阿里不哥附和道。

　　“好了，三弟、六弟，你们去准备吧。这一仗一战定乾坤，大家可不能轻敌呀！”末哥正色道。

　　“放心吧二哥，你就组织好人手，准备过几天搬运粮草。这次那罗提带来的粮食可多了，有得你忙了！”忽都揶揄道。

　　“说到粮食，三哥，你的骑兵可要悠着点，别不小心把粮食烧掉了。这么多降兵，我可不想从国内运粮来养他们！”忽必烈提醒忽都道。

　　“我办事，你放心，嘿嘿。”忽都一阵傻笑。

　　第140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3）

　　当晚，月黑风高，正是武侠小说中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昌盛城外30多里处，有个寨子，叫三十里甸。寨中村民不是被忽必烈劝到昌盛城中避难了，就是被喇罕抓去攻城了，现在所剩无几。但是，就是这个小寨子，现在却成了缅王的“行宫”和“指挥部”。

　　“诸位爱卿，你们说忽必烈昨日答应，3日后与朕在城外昌盛平原决战，会不会有诈？”那罗提幽幽地问道。

　　“陛下，这个很难说！”诃波蒂焦虑地说道：“从地势来说，昌盛城墙高城厚，他们完全可以凭借犀利的火器固守，没必要出城和我们决战。”

　　“此言差矣！本帅认为，敌军发源于蒙古骑兵，忽必烈、忽都等4个贼首天生具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认为骑兵所向无敌，欺负我缅甸没有强大的骑兵，所以对在平原这一最能发挥骑兵优势的地方决战，他们有些盲目自信了。”元帅粘摩忽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充满了自信。

　　“微臣也赞同元帅的意见。这几日，我60万大军在城外异口同声臭骂忽必烈祖宗八代，可能把他激怒了，从而丧失了理智。另外，据宋国使者通报的情况，宋军和其他5国近150万军队，业已发动了攻势，想那天国国内只有30万军队，蒙哥老儿恐怕抵挡不住，多半已经下诏让忽必烈撤回国内吧！”留着八字胡的军师哈蚩摇头晃脑地分析道。

　　这几日，缅甸近60万大军每天都在昌盛城外的安全地带，异口同声地叫骂什么相当于中国人说的“缩头乌龟”、“生孩子没屁眼”之类的，激怒忽必烈他们出来决战。

　　“哈哈哈。”那罗提大笑起来，引得群众也陪着他笑了半天。

　　“陛下，老臣还是觉得小心为上，天军的火器实在太厉害了！”诃波蒂不安地提醒道。

　　“王叔，你放心好了，朕已经谋划好了！镇天王，你来说给大家参详参详。”那罗提笑道。

　　“遵命，陛下！各位，伟大的陛下天纵英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订出如下妙计：决战之日，先让本王出阵单挑，待杀得他一两个王爷或大将，然后前军乘胜出击、诈败而退，引诱敌军骑兵来追，势必掉入我们事先挖好的陷阱和设置的绊马索中；然后埋伏在两翼的骑兵迂回到敌军背后，直取其炮兵。最后以朵思大王的象兵冲阵，打乱敌军重步兵的阵脚，我全部大军掩杀过去。不愁忽必烈狗贼不落荒而逃！”前几天在御医的精心治疗下，刚刚痊愈的兵马大元帅、镇天王喇罕娓娓道来。

　　“妙计！实在是妙！”帐内一片歌功颂德声，除了诃波蒂隐隐感觉那罗提有点纸上谈兵了。

　　“报。陛下，敌军来劫营了！”传令兵跑进帐中禀报。

　　“再探！”那罗提命令道。

　　“报。敌军大约5万骑兵杀出联营，逃窜回城！”不一会，又有传令兵来报。

　　“再探！迅速统计我军伤亡情况！”那罗提指示道。

　　“报。敌军来去匆匆，没有发生恶战，我军除了部分帐篷、器具被烧毁，只有轻微伤亡！”最后一个传令兵来报。他没说假话，确实缅军没什么伤亡，因为天国骑兵冲进来时，大家四散奔逃，没人敢抵抗。天军像遛马一样，在方圆近百里的缅军联营绕了个大圈，又回昌盛城了。

　　“嘿嘿，幸亏朕早有准备，把粮草都集中到中军保护起来，才没让敌军得逞，要不然粮草再被敌军烧了，这昌盛城周围都被镇天王挖地三尺了，让朕到哪里去抢粮？是不是，镇天王？哈哈。”那罗提幽默了一下，群臣又是一阵吹捧。

　　折腾了大半夜，缅军加强警戒哨兵后，大都进入了沉沉梦乡。

　　次日上午，“禀告各位王爷，卑职已经带手下把事情办妥了！井中、牲口槽内都放了东西了！”军情处西南局局长李三，一脸疲惫地向忽必烈等王爷报告。

　　昨晚上，他和军中几十名轻功不错的长生教教士，换上从缅军俘虏身上拔下来的军装，趁着骑兵偷袭造成混乱，混入了缅军各个军营，秘密行动了一整晚，天亮时才溜出来。

　　“好！下去领赏吧。”忽必烈点点头，表示嘉许。

　　李三告退后，阿里不哥对3位兄长说：“李三这小子不错，当初皇兄把他们2百多号江洋大盗分到我的军情处来，我还非常看不起他们。殊不知，这大半年这些人都屡建奇功，大部分人都升了职。这次皇兄也是让我找李三要的药方。”

　　“不知道那药粉管不管用？”末哥还是心中不踏实。

　　“管他呢，一会探子来报，就知道了！最好不管用，我们也好打得过瘾些。”忽都大大咧咧地说道。

　　“报。小的查看清楚了，缅军大营现在可热闹了。”一名斥候骑兵挥舞着望远镜，兴高采烈地前来禀报。

　　“传令全军，准备出击！”忽必烈斩钉截铁地下令道。

　　片刻之后，早已准装待发的天军将士接到命令，在四位王爷的率领下，从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涌出，向缅军大营挺进。这几天，缅军在城外叫骂了无数次，骂得太难听了，大家心中都憋着一股火，恨不得和缅军大干一场。

　　谁知，老天爷并未让天军将士如愿。等他们赶到缅军联营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联营中横七竖八到处躺满了密密麻麻睡觉的士兵，鼾声震天，睡得之香，仿佛几百年没睡过觉似的，踢都踢不醒；还有一部分士兵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裤裆都湿透了，嘴里还直叫唤“哎哟。哎哟，疼死了！”。最不可思议的，连马棚、象圈里的战马、大象，也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偶尔有气无力地哀嚎几声“咴。嗷。”。他们和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下身散发着熏人的恶臭。

　　“傻愣着干嘛，赶快绑人！”一队队骑兵从马上扔下成捆的绳子，对发愣的步兵吼道。

　　忽必烈和其他3个王爷，在各自负责的队伍后边，隔得老远观望，几十万人散发出来的臭气，都飘到他们的大纛下了。

　　看着大队大队的俘虏，被拴成一长串，拖向湄公河边去洗澡。忽必烈等人既兴奋又失落，心中都在想：“60万人就这样完了。唉，仗如果都这样打，实在是没劲！不过，如果以后印度人也这样傻的话，本王要不到2年，就可以出海去立国了！”

　　到了此时，昌盛保卫战全部结束，天军以无人死亡的代价，俘虏那罗提60万大军，其中缅王那罗提和一干王公大臣，本来看到军营异变，知道着了天军的“妖术”，立即上马就跑，虽然他们因为饮食讲究本人没中毒，但谁知胯下的宝马良驹，抵抗力比普通骑兵的马也好不到哪去，没跑到几里路，统统倒地拉稀、抽搐，被追上来的天军骑兵逮了个正着。

　　后来的几天，就是天军将士搬运那罗提带过来的粮草，看押60万俘虏，给腹泻重症患者发药等等简单的工作。

　　在重庆的刘华，收到了忽必烈的捷报，信中先狠狠地吹捧了刘华一番，不乏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神机妙算”、“不战而屈人之兵”等等经典之词，最后忽必烈代表4位兄弟，询问刘华怎么想出了这样“伟大”的计谋。

　　“哈哈。”刘华仰天大笑，自言自语道：“那是金庸老先生教我的！韦小宝同志就是靠蒙汗药和巴豆，交了不少好运，我不过多加了一个夹竹桃而已。”

　　刘华以前最爱看的武侠小说是金庸的《鹿鼎记》，这书简直可以当成yy小说看，韦小宝依靠蒙汗药、化尸粉智斗番僧，用巴豆毒翻了吴应熊南逃的马。

　　在中国人的传说中，“蒙汗药”总是与神秘莫测的江湖文化紧密联系，它是盗贼们惯用的一种神奇药剂。相传，被坑害的事主只要服用此药，便会立即晕倒，长睡不起，没有解药难以救治；或等药性散失后，方能苏醒，但往往已经人去楼空，钱物两尽了。

　　关于蒙汗药的描写在着名的古典小说《水浒传》中多次记载，比如在《水浒》之《孟州道母夜叉卖人肉》，孙二娘依靠此药将押送武松的两个差人麻翻在地，亏得武松本人警惕性高，见酒色发浑，起了疑心，不然景阳岗上的打虎英雄，恐怕就真要变成母老虎手中的人肉包子了。《水浒》中蒙汗药最淋漓尽致的发挥当属“智取生辰纲”这场戏。杨志、军汉、都管等众人在黄泥冈吃了晁天王等人卖的药酒之后，一觉从日色当午“直到二更，方才得醒”。而他们所押送的生辰纲早被取了个干净。

　　根据传说和小说中记载，和很多着名毒药一样，蒙汗药是有解药的，用冷水喷面或强灌特制的药汤，就能使人体内的药性很快散去，苏醒过来。然而，这终究是传说与文学的描述，以科学的角度来考量蒙汗药，人们不禁要问：真的有如此神奇的药剂存在吗？若有，它的药物成分应是什么呢？

　　翻开李时珍的着作《本草纲目》，我们找到了答案。《本草纲目。草部》中记载了一种叫做曼佗罗花的草药具有麻醉的神奇功效。可见最迟至明朝，曼佗罗花作为麻醉药，已普遍为中医所采用。现代中医则把曼佗罗花称为洋金花，明确指出该花有强致幻和麻醉作用，可以作为麻药使用，并在临床实践中，洋金花的效果已经得到了成功的证明。洋金花现已用于麻醉和治疗多种疾病。以洋金花配草乌、川芎、当归等煎汤内服，可进行中药手术麻醉，术后一般恢复良好。另外，和曼陀罗一样，巴豆、夹竹桃也广泛生长在热带、亚热带，误食后让人畜头痛头晕、恶心、呕吐、腹痛、腹泻、谵语、甚则汗出肢厥、心律失常、直至休克死亡。

　　刘华让忽必烈他们在缅甸就地取材，把曼佗罗、巴豆、夹竹桃分开晒干磨成粉末，派人分别投入到缅军的水源、食物和草料中，多管齐下，60万缅军不是中了这个毒，就是中了那个毒。虽然使用了韦小宝这些不光彩的伎俩，也只是为了减少杀戮，少死点人罢了，出发点还是比韦小宝高尚多了。

　　第141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4）

　　昌盛城王府大厅。忽必烈、末哥、忽都、阿里不哥巍然端坐在虎皮铺就的紫檀木椅上，面前的几个桌案上放着玻璃酒杯和沉香木做成的木质烟盒，4人正在吞云吐雾，聊得兴高采烈。

　　“四哥，皇兄发明的香烟真是好东西，抽了不但解闷、不犯困，而且小弟每天晚上都能和小妾大战好几次！”阿里不哥坏笑道。

　　“皇兄上次运来给我们的，是长生教给他特制的壮阳烟，里边加了虫草等名贵药材，所以才有此神效。赏赐给其他官兵的，就没这么厉害了！嘿嘿，二哥我现在在床上也比原先猛多了，把我那几个爱妃整得开心得不得了。”末哥吐了一个烟圈，附和道。

　　自从上次忽必烈占领昌盛城后，刘华不但让国库划拨了几十万两白银赏赐立功官兵，而且还让军政部采购了几千箱烟酒，顺带着仁丹、白药等药品，派人千里迢迢地运到了缅北。

　　“二哥，兄弟我的烟快抽完了，国内的还没送过来，你是不是匀几盒给我？”忽都大声嚷道。

　　“咳咳”忽必烈烟瘾不大，被香烟呛了一口，咳嗽了两下，心折地说道：“各位兄弟，其实皇兄给我们的烟酒我倒不在乎，关键是他运来的仁丹、白药等等，正是我们在南方打仗急需的，真可谓是雪中送炭！特别是上次颁发的军功章，不知道皇兄是如何想出来的，真是神来之笔，把广大官兵乐呵得合不拢嘴。这半年攻略缅北，将士用命，作战英勇，我看跟这宝贝大有关系！”

　　确实，军功章自从诞生之日起，以巨大的精神鼓励，刺激了多少热血男儿的神经，大家都以英勇杀敌获取军功章为荣。

　　“禀报四位王爷，那罗提等人带到！”侍卫在门外报告。

　　“把人带进来！”忽必烈手一挥，示意几个兄弟正经点，于是末哥等3兄弟马上危襟正坐严肃起来。

　　“跪下！跪下！”侍卫把这次被俘虏的那罗提几十个君臣拽进厅前，大声喝道。

　　“噼里啪啦”俘虏跪下一大半，只剩下那罗提、诃波蒂、喇罕、孟广等少数几个人在傲然挺立，任凭侍卫怎么打骂，就是不跪。哪怕被摁在地上，脖子还硬得老高。

　　“天国狗贼，侵我江山，老子不服！”那罗提年轻气盛，犟着脖子怒吼道。

　　“哦，小兔崽子，你有什么不服气的？”忽都骂道。

　　“操你奶奶的，你们用卑鄙手段，给我大军下毒，算什么本事？有种的，我们真刀真枪打一场！”喇罕也骂道。

　　被抓来的缅甸君臣有的高声附和，有的怒目圆睁，有的放声大笑，有的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末哥、忽必烈从小受儒家道义熏陶，顿时老脸微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放你娘的狗屁！”忽都倒没脸红，而是理直气壮地回骂道：“我皇兄经常说【落后就要挨打】，谁叫你们落后啦！就算不下毒，我们天军真刀真枪的，也保管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就是，孙子曰【兵不厌诈】，打仗就是这样，你如果有本事，你也给我们下毒呢！呵呵，要不要我把药方教给你？”阿里不哥帮腔道。

　　“胡说八道，打仗就是要在刀枪上见真章，从来没看到谁下毒的！”那罗提抗议道。

　　“那罗提小儿，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本王以前读过些书，说汉朝霍去病攻打匈奴时，就是被匈奴巫师把死牛死马到处扔散播瘟疫，最后汉军兵马染病败退，连霍去病也染上了瘟疫，年纪轻轻就死掉了；另外，苗族、傣族、门巴族等等好些种族也会打仗时下毒、下蛊惑。”忽必烈受忽都等鼓励，也引经据典狡辩起来。

　　“没错，书上是这么写的！再说，我皇兄说了，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反正这次我天军无1人死亡，就活捉你们全部人马，除了有几个年纪大的士兵拉稀拉死了，其他的连人带马都活得好好的！”末哥也有了底气，摇头晃脑地侃侃而谈，“不能怨我们，只怪你们自己没本事，攻不进城还想诈我们出城决战。嘿嘿，你以为还是上古时代呀，打仗凭人多，胜利全靠死人堆出来吗？”

　　“你们。狗贼强词夺理！”那罗提、喇罕等人又气又急，但又无法反驳。

　　“来人啦，给那罗提君臣松绑、赐座、看茶！”忽必烈看到缅甸君臣气焰被打下去了，又装起了“红脸”。

　　不一会，侍卫们搬来板凳，给几十个俘虏解开绳索，让其坐下，然后拔刀、上箭警戒在两边，密切注视着这些人。同时，十几名侍女也给每人端上一玻璃杯绿茶。

　　本来俘虏们还骂骂咧咧、嘟嘟囔囔，突然“咣当咣当”几声之后，全场鸦雀无声，所有天国、缅甸的王公贵族都惊呆了，连砸掉杯子泄愤的那罗提也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罗提、喇罕等几个强硬分子，看到玻璃杯光洁透明，巧夺天工，比以前阿拉伯商人卖给缅国王宫的玻璃杯漂亮百倍，恐怕值几千两银子吧，所以把被子砸到大厅的石板地上，好激怒忽必烈等。如果不是四周的侍卫挡在大厅前面，可能那罗提会把杯子砸向忽必烈他们。然而，那几个杯子除了在地上弹了几下，居然完好无损，这个惊人的怪现象，让见过世面、认得玻璃的缅甸君臣都看傻了。

　　“开眼了，居然皇兄造的玻璃砸不烂！”忽都也惊叫道。

　　原来这批杯子是刘华转让了普通玻璃技术后，研制开发的“钢化玻璃”。前不久送了一批到缅北，赏赐给忽必烈他们几个，现在还没投入市场。本来忽必烈他们就把御赐玻璃当成珍爱之物，所以从来没砸过，也不知道这玩意还有如此奥妙。

　　“咳咳”忽必烈干咳两声，说道：“那罗提，你们都看到了，我天国地大物博，宝贝不计其数。”

　　“哼！说的好听，那你们为什么要来霸占缅甸的江山？”那罗提冷哼道。

　　“呵呵，谁说我们要来占你的破地方？本来我们借道去印度，澜沧国借道了，大家相安无事。可你这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屁孩，居然狗胆包天，杀我天朝上使！不踏平你这无礼小国，以后别人会以为我们天国好欺负！”末哥吼道。

　　那罗提听到这话，回想当时确实是因为自己太冲动了，澜沧国没出事，自己的缅甸却受到了“冲动的惩罚”。心中非常后悔，但有碍于身份不便低声下气求饶，只好不住地给叔叔诃波蒂使眼色。

　　“4位王爷，我们大王年轻不懂事，冒犯了贵国天威！外臣斗胆，只要饶恕我国，金银、珠宝、翡翠、美女等等随你们开价！”诃波蒂满脸堆笑地施礼道。

　　“昌盛王，别天真了，我国已经都在人家掌控中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拿下缅西、缅南，人家会看得上金银宝玉？大家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死也要死的有骨气点！”一直没吭声的孟广冷冷地说道，浇了缅甸君臣一头冷水。

　　“呵呵，又是你小子！不错，不错，有骨气，本王很欣赏！”忽都认出以前在木来城下放走的孟广来，抚掌笑道。

　　“忽必烈，你说吧，打算怎么处置我们？”那罗提无力地问道，毕竟人都是怕死的，虽然在某种场合下会热血沸腾，但冷静之后还是理智了。

　　“那罗提，你们也不要怕！本王的皇兄来信指示，如果你们愿意投降，把缅西、缅南招降，那缅甸还是交给你管理，虽然保留你“缅王”的称号，但你不再是国王了，而是缅甸省长！”忽必烈和颜悦色道，“至于其他王公贵族，则官职、爵位降一等。给你们考虑半个时辰，一会答复本王！”

　　两天前，刘华从重庆发来军令，对那罗提等人进行了如上处置。考虑到缅甸蒲甘王朝已经建国几百年了，在民众心中还是很有影响力，所以为了稳定缅甸局势，刘华准备让那罗提继续管理缅甸，等过几年再把缅甸的王公贵族调任别处。这样，一来可以给以后征服的南宋等国家做个示范，让那些统治阶层不会拼命抵抗；二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伤亡，便于新征服领地的稳定。

　　“哈哈哈。忽必烈，你当我们缅甸无人，这样的骗局也来骗我们国王，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儿不成？”喇罕歇斯底里地狂笑道。

　　“闭嘴，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连自己族人都要残害！要不是皇兄给你们开恩，本王已经应广大受害者家属强烈要求，把你千刀万剐了！”忽必烈怒喝道，随后转头对那罗提君臣说道：“信不信由你，你们看大理国王段兴智不是在云南过得好好的吗？几个月前，本王的皇兄还给了他近千万两白银的生意！嘿嘿，你们缅甸小国，国库现在存银不过百万两，不见得当国王就比当省长强！”

　　缅甸君臣沉默了，虽然不知道忽必烈从哪里打探来的国库情况，但段兴智的近况大家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天国官员富有，早有耳闻，特别是忽必烈把那摔不碎的宝贝杯子都能拿来给俘虏喝，管中窥豹，可见天国强大经济的一斑。

　　半个时辰后，那罗提和群臣商量完毕，全体跪下，拜倒在地道：“臣等愿降！参见诸位王爷。”

　　第142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快快免礼平身！祝贺你们成为大天帝国的贵族。”忽必烈高兴地挥手让那罗提等原缅甸君臣起来，笑道：“按照皇兄的惯例，你们在缅甸的土地都得收归国有，至于你们的巨万家财，则自己保留吧！”

　　“四王爷，您放心，臣等都知道天国的规矩，段兴智不就被没收了田产吗？而且朕。不，我听说王爷你们也没有被陛下分封田产！”那罗提无奈地拱手说道。

　　“嘿嘿，缅王爷，你别伤心。皇兄赏赐给你们一众降臣一项宝贝，作为对你们充公的土地的补偿！”末哥笑道。

　　“哦，陛下赏给微臣什么宝贝？”那罗提、诃波蒂等人惊讶道，心说“蒙哥咋就这样有把握我们会投降？居然连赏赐的宝贝都准备好了！”

　　“就是这个！”忽都那毛茸茸的大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片，让侍卫递给那罗提。

　　“轧糖术？”原缅甸几十个王公大臣的脑袋把那罗提围得密不透风，大家看到纸片上写了《轧糖术》三个大字，后边是几百个密密麻麻的小楷。

　　虽然那罗提他们对汉字都略知一二，但这简化汉字还是让大家看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最后那罗提红着脸说：“四王爷，臣等看不明白。”

　　“哦，现在看不懂天字没关系，以后可得好好请教书先生教一教才行呢！”忽必烈先像教训小学生一样训示了那罗提等人一番，然后看着那张纸片解释道：

　　“皇兄传授给你们的是轧糖技术，让你们修建轧糖厂，把你们南方生产的甘蔗，经过机械压轧，然后用大锅熬制成，如此这般。就成了白花花的蔗糖！另外，皇兄还说了很多生财之道，你们自己去摸索吧！”

　　甘蔗原产于热带、亚热带地区，甘蔗的起源有三说，一是起源于印度，二是起源于南太平洋新几内亚，三是起源于中国。中国是世界上古老的植蔗国之一。甘蔗栽培具有悠久的历史，早在公元前四世纪，我国就有种植甘蔗的历史记载，至唐朝大历年间已有制冰糖的记载，但是直到清朝才有白糖生产。

　　刘华还在纸片上介绍了糖厂的一些副业：

　　蔗渣、废蜜和滤泥等可制成纸张、纤维板、碎粒板、糠醛、饲料、食用品培养基、酒精、干冰、酵母、柠檬酸、赖氨酸、冰醋酸、味精、甘油、水泥、肥料等；蔗梢、蔗叶、蔗渣糠、废糖蜜或酒精废液，可作牛、羊等反刍动物的饲料；把糖蜜、滤泥掺到谷物类饲料中可制成颗粒饲料；糖厂排出的废渣、废液又可作甘蔗的肥料。

　　“在我们缅甸等南方地区，甘蔗每到成熟季节都堆积如山，大家都啃得不爱吃了。这甘蔗轧糖赚钱吗？”喇罕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个嘛，本王也不清楚，不过既然是皇兄从长生天那里学来的神技，应该能赚大钱！不信，你们看我天国的一些官员，自从被皇兄赏赐神技后，个个富得流油！”忽必烈笑道，“你们放心，皇兄金口玉言，对你们做了承诺，他的帝豪实业每年从你们缅甸的糖厂采购3百万两银子以上的白糖，光着一项订单，就是你们以前国库存银的3倍了。”

　　“这么多钱呀！好，小王马上就把私产拿出来投资建厂。”那罗提眉开眼笑道，其他的王公大臣也纷纷表示愿意建厂轧糖。

　　因为他们心中一合计，其他收入的不说，光皇上每年买糖的这3百万两白银，就是他们所有土地7、8年的田租总和呀。

　　几天以后，在那罗提和几十个缅甸王公大臣的协助下，包括蒲甘城、达贡城在内的缅西、缅南几十座大小城池和甸寨，都被忽都率领5万骑兵顺利接收了。

　　从喇罕的先遣部队与驻守昌盛城的天军开战，到天军全面占领缅甸，总共20来天，提前完成了刘华给忽必烈下达的1个月时限的命令。

　　“哈哈哈。和陈国峻他们打的赌成功了一半！”刘华接到忽必烈的捷报，哈哈大笑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金銮殿上，群臣山呼万岁。

　　“传旨：一、把缅甸国库的存银拿出10万，犒赏忽必烈大军；二、俘虏的缅军，伤残兵士和50岁以上者按照返乡路途远近，全部发给一定粮食释放，50岁以下的健全降兵，组织起来修通缅甸与印度、澜沧、真蜡、暹罗的道路，路修好后，分配60亩土地；三、这次从重庆灾民中考试选拔的50万初级官员，分配10万到缅甸当镇长和学校的学官；四、宣传处印发号外，把缅甸大捷的喜讯通告天下军民！”刘华下旨道，旁边的一名书记官飞快地速记着。

　　“陛下，微臣建议让四王爷他们乘胜追击，一举消灭澜沧、真蜡、暹罗三个跳梁小丑！”军政部副部长史天泽出列奏道。

　　“史爱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朕会安排四弟他们先把缅甸消化几个月后，再出兵3国。”刘华笑道。

　　“是，陛下，微臣是有点心急了！”史天泽不好意思地说。

　　“另外，杨惟中，你马上给四王爷他们下令，严惩熊世红、王焰、吴永华三人！”刘华收敛了笑容，严肃地对担任廉政部监察处处长的杨惟中指示道。

　　因为廉政部部长阿凡提到西域去了，目前由刘华指派正直的文天祥负责廉政部，手下有几千个密探。

　　“陛下，王焰等3人，此次征缅劳苦功高，微臣斗胆，请陛下能让他们将功折罪，从轻发落！”史天泽向来以爱惜部属着称，所以在这关头，也千方百计想“保”住军队里边的人才。

　　“史爱卿，【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朕又何尝不想放他们一马呢？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难成方圆，如果姑息了他们3个，虽然保住了3个人才，但是朕以后会丧失人心，失去千百个人才！所以，杀鸡吓猴也好，赏罚分明也好，总之朕这几天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像杀郑辉昌警示地方官员一样，也严惩军中腐败分子！”刘华斩钉截铁道。

　　两日后，昌盛城校场。

　　军旗招展的校场坝子，容纳了15万多的天军将士：

　　顶着头盔、带着铁面罩，披挂着刷了黑漆防锈的精铁板甲，全身一水黑的是重步兵；身上内批黑色锁子链甲、外套赤红色厚皮甲，胯下骑着披挂了锁子马甲的骏马，这是骑兵；只穿锁子链甲或厚皮甲的，是炮兵、弓箭兵和工程兵。

　　大家鸦雀无声地站在秋高气爽的校场上，纹丝不动，仿佛蜡像一般，除了眼睛里流出了自豪的笑意，才看得出是个活人。

　　经过忽必烈准许，校场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昌盛城百姓，经过大半年的融洽相处，特别是这次义救被喇罕抓来攻城的缅民，民众对天军的印象大为改观。

　　“长生天承允，蒙哥帝诏曰：熊世红、王焰、吴永华身为帝国大将，不思廉洁奉公，体恤部属，竟然公然索取下属巨额贿赂，卖官卖功，在天军内外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皇帝陛下敕令：【手莫伸，伸手必被捉，众目睽睽难逃脱】，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忽必烈叹了口气，继续念道：

　　“根据《天国法典》和《整军令》有关惩治腐败的条款，将熊世红、王焰、吴永华砍去左手掌，开除军籍、开除公职，永不录用。非法所得，全部退还。皇上鉴于熊世红三人征缅有功，特赏赐每人白银1千两安家费！另，张玉宏、王峰等37名将官，虽被迫行贿上级，但知情不报，被动腐败，鞭笞20，留职察看！来人啦，行刑！”

　　熊世红、王焰、吴永华三人系天军团长，几个月前利用职权，向手下索贿，不行贿的下属，得不到应有的立功和晋升。所以绝大部分将官都屈从了，只有两三个正直的小军官偷偷地给监察处写了举报信，直到前不久昌盛城大战前，刘华才看到。

　　鉴于军队腐败问题，刘华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是也下定决心，进行治理。刘华命令监察处秘密调查取证，从几十名当事人那里得到了确凿证据。为了稳定军心，所以拖到缅甸会战全部结束后，刘华才下旨定罪。

　　对于腐败分子，刘华觉得毛泽东时期做法太左了一点，让其子孙后代都要因为“政治背景”受牵连，而现代又太松了，不但 “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可以让很多贪官躲掉死刑，而且像安徽阜阳奶粉案、“三鹿奶粉”案等重大食品药品安全案件的卫生、技监等管理部门的官员，为了平民愤当时下课了，没过多久又悄悄地到别处上任，这样岂不让百姓寒心？党的威信和法律的尊严何在？

　　“啊。”王焰等人的左手掌被当众剁去，刽子手用刀挑起示众，随后37名将官被脱掉上衣，当众被“噼里啪啦”抽鞭子，场上军民欢呼雷动，大呼痛快。

　　“赏罚分明，令行禁止，难怪天军能征服我们，遇到这样的铁军，鬼神都会害怕！”帅台上的那罗提等新降官员看得唏嘘不已。

　　军医把三人的断臂包扎好后，众侍卫把王焰等人押上帅台，末哥、阿里不哥亲手替曾经的爱将摘下他们的军衔、军牌等标识，难过得摇摇头。

　　“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忽必烈惋惜地问道。

　　“55555……谢皇上不杀之恩，草民等人对不起皇上，对不起诸位王爷的栽培！55555……我们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请四王爷赐我们几把刀，我们将面向重庆方向自刎，以谢天下！”熊世红等3人哽咽着喉咙，异口同声道。

　　“嘘，别说了！你们死了，以后家人怎么生活？”末哥、阿里不哥轻声对熊世红他们耳语道，“陛下其实也舍不得你们，他真是恨铁不成钢呀。虽然让严惩你们，永不录用，但给本王几兄弟口谕，可以收你们做幕僚，虽然没有公职了，但本王会重用你们的才干！不过以后要小心了，别再违法乱纪，下次逮着了，可就不是杀头这么简单了。”

　　第143章、杀鸡吓猴，敲山震虎

　　重庆街头，几百个穿着新衣服的小报童边跑边吆喝：“号外！号外！特大喜讯，天军将士神勇无敌，活捉60万缅甸军队和他们的皇帝将相，全面征服缅甸。”

　　这些报童是刘华大半年前派人从街上收留的小乞丐，都在萌学读书、吃住。刘华为了培养这些可怜孩子的独立精神，让他们利用课余时间，到街上去卖皇家印书坊印刷的号外、传单之类的印刷品，赚点零花钱。虽然每张才一文钱，但是这些孩子这几个月也赚了几千文铜钱。

　　“小叫花子，给老子拿一张！”一名姓张的屠户在他的肉摊前喊道，油腻腻的围裙下，包裹着他魁梧而肥硕的身躯。

　　“去你妈的，杀猪的，小爷我不卖！”不远处一名小报童生气道，以前在街上要饭时倒没啥自尊心，现在他读书了，最反感别人叫他小叫花子。

　　“狗剩不乖。上次，皇帝爷爷说了【好儿童，志气高，讲文明、讲礼貌】，你骂人可不好！”旁边另外一名小报童批评道。

　　“傻蛋哥哥，我认错，下次不敢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先生，要不然我屁股可要挨板子了。”那名小报童连忙认错。

　　接过报纸，张屠夫扔给狗剩一文钱，惊讶地问道：“小叫花子，你们发财了，穿得崭新，别不是偷来的吧！”

　　“日。”狗剩刚想骂人，连忙改口道：“屠夫叔叔，这是皇帝爷爷上个月给我们发的新衣服，每个孤儿3件。”

　　上个月，刘华在中秋节时，给重庆城里的孤儿每人发了3件厚实的布衣，让同样在萌学读书的其他孩子羡慕得流口水，不少人礼拜天回家找父母要新衣服，还挨了一顿打，因为平常人家过年才给孩子做新衣服，而且通常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哪能随便花钱给孩子做衣服，以至于有些小孩哀叹自己为什么不是孤儿。

　　“屠夫叔叔，你以后不要叫我们小叫花子了，皇帝爷爷都很关心我们，还教了我们一首歌，我给你唱唱。”叫傻蛋的小报童兴高采烈地说完，转头跑向别处，一边跑一边和狗剩开心地唱道：“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大风大雨满街跑，一边跑一边叫，今天的新闻真正好，一个铜板就买两份报。”

　　“唉，皇上他老人家，真是菩萨心肠呀！”张屠夫目送着远去的小报童，然后低下头，用他前不久才被教书先生强化补习会的几百个常用字，看起号外来。

　　随后的几天，天南地北都得知天军征服缅甸的新闻，天下为之大震。

　　临安紫禁城金銮殿，宋理宗赵昀被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骇得跌下龙椅，全然没了平时的优雅风度，对丁大全、贾似道大声骂道：“都是你们，怂恿朕去搞什么【反天联盟】，这下可好了。”

　　“陛下莫怕，缅甸军队虽多，都是一群才抓去的壮丁，当然不是天军的对手，但我百万大宋将士都是老兵，身经百战。”贾似道硬着头皮说道。

　　岳珂等明智大臣，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老兵确实是老兵，但大都是些屌兵，战斗力也远非岳飞、韩世忠和孟珙那时可比了！唉，现在就看造化吧，原老天保佑我大宋江山！”

　　丁大全壮起胆来，对赵昀说：“陛下，据密探报告，天军可能使了妖术，有的缅兵像中了蒙汗药酣睡不醒，有的又像吃了巴豆上吐下泻，有的像中毒了腹痛难忍、到处打滚！”

　　“哦，蒙汗药？巴豆？这倒有可能，通知各军注意饮食，严防被天军做手脚。唉，想不到我们大宋出了多少名将，居然没人懂这等妙计！”赵昀叹息道。

　　安南湄岛，龟缩在这里的原陈朝皇帝陈日煚和太师陈守度、太子陈日烜、兴道王陈国峻等人，也从探子那里听到了这个骇人听闻的情报。

　　“唉，看来我们可以准备收拾行装了，到重庆报到去吧！等我们走到重庆，差不多宋国也快完蛋了！”陈日煚沮丧地叹息道。

　　“父皇，先别这么悲观，皇儿认为天军灭缅纯属无耻，打仗哪能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宋国军队可不是缅军那样不经打的孬种！”陈日烜不服气地说。

　　“太子殿下，战争没有卑鄙无耻和光明磊落的区别，孙子就是最早把卑鄙谋略带进战争中的，要不然他怎么能靠万把军队打败几十万楚军？如果我们有强大的武器，你会不会和敌军去拼人员消耗呢？”陈国峻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微臣认为天军本来有犀利的火器，完全可以耗死缅甸军队，但是却没有这样做，而是采取看似卑鄙的做法，获得了战争的胜利，也挽救了60万条生命！”

　　“人们常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而今天国善战如斯，也有赫赫之功也！一夜之间，居然全歼60万大军。”陈守度闭上眼睛，痛苦地说道。大半年，他辛辛苦苦东奔西跑，建立起来强大的联盟，现在看来都如此不堪一击。

　　真蜡（柬埔寨）吴哥城。

　　吴哥城是世界上最大的宗教建筑，面积十倍于埃及金字塔，与中国的长城、印度尼西亚的婆罗门浮屠并称为东方3大奇迹。吴哥是由壮观的庙宇群和精美的石刻浮雕群组成。吴哥古迹群是古代高棉帝国----吴哥王朝神话般的都城，吴哥王朝在公元802年兴起，建都吴哥地区，在繁荣昌盛了600年后，1432年暹罗军队入侵后，吴哥遭到了严重破坏，王朝被迫迁都金边。此后，吴哥被遗弃，逐渐淹没在丛林莽野之中，直到19世纪60年代一个叫亨利 穆奥的法国博物学家发现了吴哥古迹。

　　吴哥古迹现存600多处，分布在面积45平方公里的森林里。大吴哥和小吴哥是它的主要组成部分，其中有许多精美的佛塔以及众多的石刻浮雕，蔚为壮观。这些佛塔全部用巨大的石块垒砌而成，有些石块重达８吨以上。佛塔刻有各种形态的雕像，有的高达数米，生动逼真。199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把整个吴哥古迹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初见吴哥窟，无不被她的壮观和美丽所深深震撼。她像是一朵在佛前绽放的莲花，经历千年的时光流逝。热带雨林吞噬了她昔日的繁华，只在吴哥地区留下了大大小小残缺不全的几百座石头建筑。其标志建筑有圣剑寺、塔布隆寺、巴扬寺和曼加拉萨寺等。

　　此时，吴哥王朝的现任国王----阇耶跋摩八世（Jayavarman VIII，1218年—1295年），正在巴扬寺迷宫般的长廊中。行走于吴哥古迹之间，仿佛穿梭于漫漫的时间长廊，任不朽、沧桑、浮华、落寞这样的永恒时间的词藻，在这幽暗的古迹之间变得毫无意义。永恒的只属于永恒，时间在此可有可无。时光划下了印记看似是伤痕，却又为其增添无限魅力。伟大的建筑群必是这样的，时间、历史只弄皱了它们的面容，却无法抹去它们骨子里慑人的光辉。

　　看过电影《古墓丽影》和《花样年华》，就会记得电影中梁朝伟感人至深的内心独白和劳拉勇闯古庙的惊险场面，这就是巴扬寺。寺内古树丛生，参天的大树骑墙而生，巨大的蜿蜒的树根紧紧地缠绕着古寺。这里曾是《花样年华》中梁朝伟述说内心故事的地方，让人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抑感。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光阴的故事，体验到世间的苍凉和历史的沉重。行走在错综复杂的长廊里，人们往往会迷失方向。阳光顽强地透过残垣断壁，照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斑驳的影子。被热带风雨腐蚀的巨大的石柱，站在那里默默地看世事变迁、沧海桑田，角落里的残缺不全的石头，用最沉默的方式来述说吴哥王朝400多年的沧桑故事。

　　“父亲，皇儿的军队马上就可以占领安南，为我高棉的子孙后代开疆拓土了！”42岁的阇耶跋摩八世快速走过很多婆罗门教的佛塔，径直来到一座宏伟的佛塔前，双手合十，低头诵念着。

　　这个佛塔的四面墙上，每一面都刻有一个微笑的面容，无论从哪一个方向，从哪一个角度，都会看到这个有着神秘笑容的佛像，这就是后世柬埔寨人说的“四面佛”，而这个笑容就是着名的“高棉的微笑”。据说，这个神秘的笑容就是当时建造巴扬寺的时候，根据当时的吴哥王朝的国王阇耶跋摩7世的笑容雕刻而成的。

　　“大王，大事不好。”一名打着赤脚的侍卫来到跟前禀报。

　　“你赶紧快马加鞭，让因陀罗跋摩率军队撤回来！”听完侍卫报告，阇耶跋摩八世额头上直冒冷汗，焦急地吼道。

　　他所说的因陀罗跋摩，是他的爱将兼大女婿，历史上就是因陀罗跋摩杀害了晚年的阇耶跋摩八世而继承王位，史称因陀罗跋摩三世。信奉佛教的他利用王权，让佛教逐渐取代了婆罗门教在吴哥的统治地位。据史料记载，因陀罗跋摩三世也是现在柬埔寨国王西哈莫尼的父系祖先。

　　第144章、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正当阇耶跋摩八世为他爱婿安危担心时，他的女婿因陀罗跋摩和暹罗王子素可泰，组成的攻略安南南部的联军，已经被安南副省长文壁率领的军队包围在金边和西贡的交界处。

　　进攻安南北部的澜沧国桑怒王管宁，也被安南省长塞耶堵截在河内以西、安沛以南的龙首山。

　　生死大战即将来临，而此时的重庆皇宫，也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一条新生命的降生。

　　刘华焦急地在祖英宫外回廊上来回踱步，心中非常着急。皇后也速儿从昨日凌晨羊水破了，开始见红发作，直到今日中午时分，还没能顺利生产。

　　听到也速儿在寝宫内痛苦地尖叫，刘华好几次想带御医薛将仕、葛钱孙等人，冲进去探望，都被稳婆（接生婆）以“男人进产房不吉利”、“产妇见到男人会有血光之灾”等等理由挡在门外。

　　在中国古代，以为产妇最不洁，生孩子的房间叫做“血房”，认为男人如果进血房的话会倒大霉的。即便是产妇生了小孩子后坐月子时，烧香拜佛者和上了年纪的人也不能进产妇的房间，而产妇也不能到别人家串门，否则将给人家带去灾祸，如果不得已踏入人家的宅基，那是要给人家烧香赔不是的。

　　“陛下饶命，老婆子无能，皇后快不行了！”几个满手血污的稳婆打开房门，跪倒刘华跟前，惊慌失措道。

　　“陛下，速儿姐姐想见您最后一面，现在净慈师太正在运功给她续命，您。您快进去吧！”王琦也挺着隆起的大肚子，从寝宫里边跑出来，伤心地说道。

　　一听这话，刘华脑袋“嗡嗡”乱响，差点晕了过去。但是军人的坚强，还是让他站稳脚，拉着薛将仕、葛钱孙快速跑了进去。

　　也速儿正躺在卧房中间一张特制的产床上，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满头虚汗，眼睛微张，有气无力地痛苦呻吟着，分开的双脚把身上覆盖的床单顶得老高，雪白的大腿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鲜血，鲜血仍不断从两腿间隐处缓缓流出，臀部下面的垫褥已经被血水渗湿一大片。床下，羊水、鲜血流了满地，老远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净慈师太正用手搭在她额头上输送内力，维持她的生命。产床周围还站着来在这里帮忙的耶律希柔、芊芊和秀秀，前不久进去探望的赵芝霖被吓得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薛将仕、葛钱孙连忙抽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把也速儿周身相关穴位插得到处都是，明显把血止住了。

　　“陛。下，臣妾要到天堂去见长生天。和我的父母、姐姐了，不能再。服侍您了，到重庆一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陛下，如果不是你。身上的胎记和痣，臣妾还以为您变了一个人。”也速儿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速儿，别说傻话，你不会死的，朕一定让御医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和孩子”刘华哽咽地哭诉道。

　　“陛下，臣妾死后，麻烦。陛下把我寝宫中的。私房钱，赏给我草原上的。亲人，他们。他们都还很穷。”也速儿声音越来越小，“陛。下，您给我唱首歌吧，您的歌。真好听了。”

　　“好好，我马上给你唱。”刘华此时已是泪流满面，虽然也速儿和他还相处不到一年，而且没有赵芝霖、王琦年轻，但也速儿温柔贤惠，善良体贴，深深地占有了刘华的心。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当花儿枯萎的时候，

　　当画面定格的时候，

　　多么娇嫩的花，

　　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飘啊摇啊的一生，

　　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

　　就这样匆匆你走了，

　　留给我一生牵挂

　　那坟前开满鲜花

　　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啊漫山遍野，

　　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啊有人在唱

　　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尘世间多少繁芜，

　　从此不必再牵挂。

　　院子里栽满丁香花，

　　开满紫色美丽的鲜花，

　　我在这里陪着她，

　　一生一世保护它。

　　刘华看到房内花瓶中也速儿最喜欢的丁香花，顺口唱起了转世前学会的最后一首流行歌曲----唐磊的《丁香花》。当唱到“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最渴望的美呀”时，也速儿带着满足的微笑，闭上了眼睛，惨白的纤手从刘华掌中滑落。

　　“御医，你们快来看看皇后。”刘华焦急指示完御医后，摸着也速儿的苍白的脸，心疼地唤道：“速儿，你怎么了，你千万别吓我！”

　　“陛下，您放心，皇后只是太累了，昏睡过去了。”给也速儿传送真气的净慈师太，擦了一把眼角的老泪，感动地说。

　　刘华心中的巨石这才落地，随后询问御医关于也速儿的情况。

　　“陛下，皇后妊娠腹疼，然不能生产，血虚胶滞，胞中无血，卑职等诊断皇后乃血虚难产。古云：夫胎之成，成于肾脏之精；而胎之养，养于五脏六腑之血，故血旺则子易生，血衰则子难产。气血并旺，则气能推送，而血足以济之。卑职马上出去，以生黄耆一两、当归一两、麦冬一两、熟地五钱、川芎三钱水煎后，给皇后送服。唉，就看皇后的造化了。”葛钱孙把完脉，底气不足地说。

　　刚刚帮也速儿把完脉的薛将仕，走上前续道：“皇后儿到产门，竟不能下，盖产门之上，原有骨二块，两相斗合，名曰交骨。未产之前，其骨自合，若天衣之无缝；临产之际，其骨自开，如开门之见山，此骨不开，则儿难降生，卑职诊断皇后乃交骨不开难产也。古云：精泄则气血失生化之本，气血亏则无以运润于儿门，而交骨粘滞不开矣。”

　　“够了，朕明白皇后乃高龄产妇，很容易难产，但你们诊治妇科多年，难道没什么办法吗？比如剖腹取子（剖腹产）。”刘华焦急地问道。

　　“陛。陛下，卑职等以前看医书，只知道神医华佗会开膛破腹，替人割盲肠。后来他死后，再没听说过有哪个郎中会这绝技了！”葛钱孙紧张得结结巴巴地说。

　　“据说医圣张仲景有次游医，看见乡民抬着一个难产死掉的产妇的棺材，张仲景断定产妇未死，帮其扎针催产，救了该母子两条人命，但也没开膛剖腹呀！唉，现在会这种技术的，恐怕只有进行尸检的仵作吧。”薛将仕叹道。

　　“仵作？对，重庆城哪个仵作技术最好？”刘华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

　　一炷香的功夫，皇宫不远处的平民公寓，“当当当”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

　　“谁、谁呀？老子，老子在睡觉，没事滚。滚一边去。”屋中一个中年男子倒在床上，醉意盎然地嘟囔着。

　　此人就是司法部的黄仵作，没有父母妻儿，孤身一人、光棍一条，昨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公家分给他的公寓中喝闷酒，一觉睡到现在。

　　“轰隆”房门被踢开了，巴特尔等皇家侍卫冲了进来，一看屋中酒气冲天，提起一桶凉水，倒在黄仵作身上，骂道：“快点滚起来换身衣服，皇上找你救人！”

　　俗话说“酒醉三分醒”，黄仵作被凉水一激，又被巴特尔的话吓出一身冷汗，酒完全醒了，连忙换上干净衣服，随侍卫们进宫。

　　待进得祖英宫，闲杂人等早就已经被刘华轰了出去，只剩下净慈师太、两位御医和一个稳婆。产床边已经摆好了医用药棉、酒精和几双宫中女子御寒的丝质手套，还有冒着热气、羊肠烘干后撕成的细丝。

　　“你以前解剖过女子吗？”不等黄仵作行礼，刘华急切地问道。

　　“回陛下，小人解剖过很多。”黄仵作躬身回禀。

　　“好，既然知道女性内脏构造，那朕说你做。”刘华点点头，递给仵作一双丝织手套，让稳婆端来盛满酒精的铝盆，开始对大家进行身体消毒。虽然刘华不懂外科手术，但以前嫂子生孩子是剖腹产，所以出于好奇，私下询问过全程陪同生产的大哥关于剖腹产的程序。

　　“长生天，请保佑速儿母子平安，挺过这道难关，我愿意用生命来交换。”刘华嘴里默念道，虽然他不信鬼神，但现在心灵空虚、六神无主，也临时抱起佛脚来。

　　为了防止毛发掉进腹腔引起感染，刘华先用自己特制的刮胡刀，刮掉也速儿肚皮上和阴部所有的毛毛，然后用药棉蘸上酒精给也速儿的肚皮消毒。等众人都洗过外露皮肤，穿戴好浸泡过酒精、湿漉漉的干净袍子、布帽子、手套、口罩后，刘华让御医把镇痛的穴位扎上银针，怕不保险，又灌了昏睡中的也速儿半碗曼陀罗水，手术正式开始。

　　刘华取出包在消毒布袋里的自己防身的那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薄如蝉翼的匕首递给黄仵作，长舒一口气，指着也速儿雪白的大肚皮，坚定地说道：“上！对着子宫位置横切一寸半，第一刀下去不能太深，否则会伤着胎儿的。”

　　在刘华的指导下，黄仵作轻轻将放出瘆人寒光的“手术刀”，刺入也速儿惨白高耸的肚子肌肤寸许，鲜血从伤口流了出来。也速儿身体微微一抖，发出了轻轻的呻吟。

　　“划开皇后的腹壁，用镊子夹起腹膜剪开一小口。将左手中指伸入破口。在左手的引导下剪开腹膜。将子宫微微托出。”时间在刘华的口述中一分一秒过去，黄仵作露在口罩外边的额头上已经冒汗。

　　第145章、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别紧张，不管成不成，朕都感谢你！”刘华用干净丝巾给黄仵作擦了擦汗，轻声说到。

　　刘华读书时学过生理卫生课，以前在部队时官兵自己杀猪、杀牛，所以不怕血肉模糊的内脏；黄仵作长期和尸体打交道，也没事；净慈师太杀过人，两名御医见过不少死人，所以都强忍着胃液翻滚，没有呕吐；只有那名稳婆“啊”的一声，昏倒在地，害得葛钱孙给她扎了半天针。

　　刘华递过上一把消过毒的剪刀，对黄仵作说道：“用剪刀慢慢剪开子宫，伸手入内，抓住胎儿慢慢拉了出来。”

　　终于，黄仵作小心翼翼地取出胎儿，手紧张得簌簌发抖。

　　这也难怪，在现代，这剖腹产只是普通外科手术，一般的医院都能做，但在古代，那可是闻所未闻的。虽然三国的神医华佗发明了麻沸散，但他死后这麻药也就失传了。由于没有麻药、输血技术和抗生素，在古代进行这种外科手术那是不可想象的，不说流血和伤口感染发炎，单单是剧烈疼痛就足以让病人因疼痛性休克而死亡。没有发明麻药之前，欧洲动手术都是将病人用木棍敲昏，常常是手术还没动，病人先被敲死了。

　　“恭喜万岁爷，是个公主！”黄仵作将胎儿递给刚刚被御医用银针扎醒的稳婆，刘华仔细一看是个女婴，满脸皱纹，眼睛慢慢睁开，惊奇地看着母体外的新世界。

　　那稳婆看到也速儿血古隆冬的内脏，又吓得全身发抖，好在产妇生小孩死掉的事情她见得多了，还算见多识广，这次没有再昏倒，赶紧接过孩子，剪断脐带扎好，倒提着婴儿在小屁股上一拍，哇的一声，那婴儿大哭起来。随后，稳婆用早已准备好的热水，帮新生儿清洗身体。

　　“生了！”门外前来探望的文武百官和侍卫，听见屋里传出婴儿的啼哭，不禁欢呼雀跃。

　　可刘华一点都笑不出来，他看着手术台上面色更加苍白的也速儿，心中一阵悸痛：“下面怎么办，速儿能不能救得活？唉，先缝上吧，看速儿的造化了！”

　　在刘华的指导下，黄仵作先把手伸进子宫，将胎盘等组织取干净，察看没有残留之后，接过刘华递过来的穿好羊肠线的缝合针，细心地从里到外进行缝合。

　　黄仵作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以前解剖完尸体都会进行缝合，所以他缝得很细心，把切开的地方都缝得漂漂亮亮：先缝合子宫的肌层、第二层和外层，然后缝合腹膜，接着缝腹直肌鞘，最后缝合皮肤外层切口。

　　缝好后，也速儿仍然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也不动，向她额头输送真气的净慈师太因为耗时太长，也显得很疲惫。

　　刘华感到自己的眼泪又要下来了，他抱着已经包裹好的哇哇直哭的小女儿，无力地坐在地板上，用脸贴着婴儿的小脑袋，默默地哭泣。

　　“扑通扑通”薛将仕、葛钱孙、黄仵作跪在刘华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请陛下开恩，卑职愿意挖去双眼、割掉舌头，只求饶过我等性命，我们上有老下有小。”

　　“三位请起，速儿虽然生死未卜，但你们已经尽力了，朕不会怪罪你们的！”刘华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三人起来。

　　“陛下，我们知道您不会迁怒卑职等人。我们说的是刚才窥视了皇后凤体的事，只要我们没了眼睛、舌头，就不算对皇后的亵渎，也保证不会传出去了。”薛将仕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作为以前宋国的御医，他和葛钱孙都知道皇后、皇妃的玉体都是帝王的禁脔，容不得别人侵犯。虽然给刘华的皇后、皇妃看了一年病，这个蒙古皇帝没有汉人皇帝那么多忌讳，没像宋国大内那样扯上丝幔、搞“悬丝诊脉”，但刚才自己这几个男人看过了皇后的下身私处，这恐怕逃不了被灭口的命运。

　　所以三人在刘华发呆的时候，偷偷一合计，决定自残，留下性命。

　　“原来你们担心的是这个，长生天把人造成这个样子，就是让人看的，只要你们心中没有邪念，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以后霖贵妃、琦贵妃如果难产，你们三个还得像今天一样陪在朕身边。”刘华本来忧郁的心情，差点被三人逗笑了，心想：“后世的妇产科医生，差不多都是男人，广大妇女同胞还不是照样裸露下身。唉，古代人的观念确实太封建了。”

　　“谢陛下开恩，微臣等人粉身碎骨，无以为报！”薛将仕等人拼命磕头谢恩。

　　“哦，这位仵作，你尊姓大名？哪里人氏？解剖技术高超，以前师从何人？”刘华注意到黄仵作四十来岁年纪，身材中等，四方脑袋，小小的眼睛，鹰钩鼻子，好奇地问道。

　　“回陛下，卑职叫黄之敏，江西贵溪人氏，从小父母双亡，流落到福建建阳，被在建阳养老的恩师宋慈公收养，并收为关门弟子。”黄仵作躬身回禀道。

　　“宋慈？哪个宋慈？是不是曾经担任过宋国提刑官的宋慈、宋惠父？”刘华询问道，中国大陆和香港都拍摄过描写宋慈断案的电视剧《大宋提刑官》和《洗冤录》。刘华之所以知道宋慈，就是看过胖子欧阳震华演的《洗冤录1、2》。

　　“陛下说的正是恩师！”黄之敏恭敬地回答道。

　　“你恩师多大年纪了，身体还好吗？”刘华想到司法部缺少干才，准备拉拢他师徒。

　　“陛下，恩师已于11年前过世了。”黄之敏哽咽地说道。

　　“唉，好人不长命呀”刘华叹息道，随后问黄之敏：“那你是如何到重庆的？”

　　“回陛下，卑职去年在宋国看到陛下的《招贤令》，因为仵作这一行地位低贱，卑职原以为可以到重庆混个别的差使，谁知还是干起了老本行。”黄之敏不好意思地说。

　　在古代，仵作属72行之一，称“仵作行”，是旧时官府检验命案死尸的人，相当于是古代的法医。由于检查尸体是件很辛苦的事，而且古代的封建思想严重，因此一般在检查尸体的时候由贱民或奴隶检查尸体并向官员报告情况。

　　因之，仵作要懂许多专业知识，精通解剖学及药理病理，知道何处经络受伤便危及哪处脏腑，中何种毒便出现什么症状，判断越准确，对破案越有帮助。所以，仵作几乎都靠名师传授。认真负责的仵作，检验尸体极其详细，从毛发到指甲，决不放过任何细节，一具尸体总要翻来复去地勘查，寻找可疑之处。那些已腐烂的尸体，高明的仵作也有办法验证，甚至根据枯骨的颜色来判断当初中的何种毒药。

　　仵作在古代都是由地位低下的贱民担任，仵作的儿子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潮汕人骂孩子手脚多、乱动东西，说是“仵作脚手”，也是基于这方面。后来，许多潮汕人把殓尸工也称为“仵作”，那范围便扩大了。旧上海把收路尸和验尸者叫做“仵作”，是社会中最低贱和下流的行当。上海方言中把“下贱、下流”称作“下作”，下作者也被讲作“下作胚”，疑“下作”是“仵作”之讹。

　　宋慈（1186—1249），字惠父，南宋福建建阳人，法医学家。少受业于同邑“考亭高第”吴稚门下，受朱熹的考亭学派（又称闽学）影响很深。南宋宁宗嘉定十年（1217）进士，历任主簿、县令、通判兼摄郡事。嘉熙六年（1239），升提点广东刑狱，后又移任江西提点刑狱兼知赣州。淳佑年间，除直秘阁，提点湖南刑狱并兼大使行府参议官，协助湖南安抚大使陈处理大使行府一切军政要务。

　　宋慈居官清廉刚正，体恤民情，不畏权豪，决事果断。20余年官宦生涯中，大部分时间与刑狱方面有关，深知“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认为检验乃是整个案件“死生出入之权舆，直枉屈伸之机括”，因而对于狱案总是审之又审，“不敢生一毫慢易心”。发现吏仵奸巧欺侮，则亟予驳正；若疑信未决，必反复深思，决不率然而行。认真审慎的实践，得出一条重要经验，“狱情之失，多起于发端之差；定验之误，皆原于历试之浅”，于是博采近世所传诸书如《内恕录》、《折狱龟鉴》等数家，荟萃厘正，参以自己的实际经验，总为一编，名曰《洗冤集录》，刊于湖南宪治，供省内检验官吏参考，以指导狱事的检验，达到“洗冤泽物”的目的。

　　宋慈死后，理宗为表彰他的功绩，曾为其御书墓门。其挚友刘克庄（后村）在墓志铭中赞他“奉使四路，皆司臬事，听讼清明，决事刚果，抚善良甚恩，临豪滑甚威，属部官吏以至穷闾委巷，深山幽谷之民，咸若有一宋提刑之临其前。”他于1247年写成了世界上最早的法医学专着《洗冤集录》，清同治六年，这本书传入西方，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对推动世界法医学的发展起到极为深远的影响，宋慈因此被西方人称作“法医学之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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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车到山前必有路

　　“此言差矣！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民众的观念也会随着时间和形势而改变！”刘华摇摇头，严肃地说道，“朕以后会对一些行业和从业者进行政策倾斜，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既然今天遇到你，那朕就先从仵作这行开始！”

　　“谢谢陛下恩宠，但千百年来人们的观念根深蒂固，不知陛下打算如何移风易俗呢？”黄之敏感激地说道。

　　“首先，增加这些行业从业者的经济收入，俗话说【笑贫不笑娼】，就是因为钱在作怪；其次，从朕身体力行，尊重这些从业者的劳动，给予他们应有的社会地位；再次，立法保障他们家庭和后代的权利，不但不视为贱民，而且还能做大官。”刘华微笑道，心想，等什么时候有空，也像刘少奇接见掏粪工时传祥一样，接见一些低等职业者，年底再评选一些“劳动模范”，保管人们的观念改变得更快。

　　“陛下圣明，卑职代天下贱民感谢陛下的恩典！”黄之敏跪下，声泪俱下道。

　　“先别急着跪嘛，朕还没说完！”刘华笑道，“你师父那本《洗冤集录》现在何处？你有几个师兄、师姐，他们现在何处？”

　　“回陛下，恩师的遗作十几年前已经献给宋国朝廷了，理宗准备刊印发给各地，但是因为一直和陛下您们打仗，缺钱就没印了。卑职的大师兄弟倒是存有恩师的手稿，我自己也誊写了一份带到了重庆。另外，卑职共有5个师兄，没有师姐，他们现在大都在宋国各地当仵作，只有一个二师兄改行当商人了！”黄之敏回答道。

　　“好好，朕现在任命你为司法部副部长，等皇家医学院修好后，兼任副院长，官阶3品！如果你把你的几个师兄都叫过来，朕给他们封4品法医官！”名师出高徒，宋慈这样的老师，教出来的徒弟应该很强，所以刘华大气地抛出了橄榄枝，“另外，你把《洗冤集录》送到皇家印书坊，朕要大量印刷，分发给天下仵作！”

　　“嗵嗵嗵。”黄之敏不停地磕着响头，大声哭道：“谢主隆恩，微臣随后就给我师兄们写信，保管他们全都会过来！”

　　“免礼平身！你们是大人才，应该受到的这样的待遇，何必磕头如捣蒜吗！哈哈。”刘华笑道，突然他眼睛一亮，“蒜！my god！这不是天然的抗生素吗？”

　　刚才刘华发呆了半天，就是在想也速儿的伤口问题。对于也速儿难产大出血，虽然现在自己不会验血型找人来输血，但因为有净慈师太和她的弟子运功传送真气，加上宫中鹿茸、阿胶、血竭、藏红花等补血化瘀的名贵中药材很多，应该没有大碍。关键是伤口缺乏抗生素，虽然现在接近冬天，但还是会伤口感染、死人的。所以一直伤心了半天，刚刚灵光一闪，想到了大蒜这种原始抗生素，怎能不让刘华欣喜若狂呢。

　　大蒜原产地在西亚和中亚，自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把大蒜带回国安家落户，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大蒜自古就被当作天然杀菌剂，有“天然抗生素”之称。它没有任何副作用，是人体循环及神经系统的天然强健剂。数千年来，中国、埃及、印度等国将大蒜既作为食物也作为传统药物应用。在美国，大蒜素制剂己排在人参、银杏等保健药物中的首位，它的保健功能可谓妇孺皆知。

　　中医认为大蒜辛辣、性温、能解滞气、暖脾胃、消症积、解毒杀虫、治积滞、腹冷痛、泄泻、痢疾、百日咳等症。自汉代开始，已经在中医治疗中使用大蒜了。据史料记载，华伦见一人病噎，食不得下，令榨大蒜二升饮之，立吐蛔若干，病人将蛔虫悬于车上到华伦家，见壁上有蛔虫悬挂数十余条，乃知其奇。

　　刘华以前看过《健康之友》等医学杂志，里边讲了大蒜中含硫化合物，具有较强的抗菌消炎作用，对多种球菌、杆菌、真菌和病毒等均有抑制和杀灭作用。

　　“巴特尔，快派人到农贸市场去，给朕买几百斤大蒜回来！”刘华兴奋地朝着门外高喊，以至于外边的文武百官和皇妃、侍卫全都傻眼了，心里直嘀咕“就算生了公主，要大摆宴席庆祝，也不必买这么多大蒜呢！”

　　随后，刘华命令薛将仕、葛钱孙到外边去配制、煎熬补血化瘀的药汤，又让净慈师太找来几个内力深厚的女徒弟，接替她帮也速儿传送真气。

　　等薛将仕他们把药水熬好后，刘华又扶起也速儿的头，给她慢慢灌了一碗药。最后，刘华让人把几瓣大蒜压榨过滤，将其溶液装入瓷杯，扣在也速儿的肚子上，让净慈师太用内力把溶液逼入皮下，进行了原始的“皮下注射”。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让现在工业没能力生产出精细的医疗器材呢！

　　忙了2个时辰后，曼陀罗药效渐渐消失，也速儿苏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产床边刘华那关切的目光。

　　“陛下，臣妾还活着吗？”也速儿恍惚地呻吟道，右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臣妾觉得有点痛，不过腹中好像变轻松了！啊，我的肚子怎么瘪下去了，我的孩儿呢？”

　　“速儿别急，咱们的女儿已经生下来了！你看。”刘华让刚找来的奶妈抱来女儿，展现在也速儿的眼前，“看，小丫头多乖，1个时辰前刚吃过奶，正睡得香呢！”

　　也速儿慈爱地抚摸着自己的心头肉，惭愧地说：“臣妾没用，这么辛苦，也没给陛下再添个皇子，希望霖妹妹、琦妹妹他们不要让您失望。”

　　“瞧你说的，儿女都一样，都是爸妈的小心肝。你好好休息，因为你肚子上有道伤口，而且全身穴位插了银针，所以不要乱动。几天内，吃喝拉撒都在产床上吧！”刘华柔声说到。

　　刘华的哥哥曾经告诉过他，他嫂子剖腹产后是不能正常大小便的，一直躺在床上呆了好几天，小便靠护士插在她尿道内橡胶管，通过尿袋排出，大便则是用便盆。

　　“啊，那多恶心呀！”也速儿羞红了脸。

　　“你现在是病人，没那么多讲究了。朕已经交代侍女怎么做了，你就好好养伤，最多5天，你就可以下床了。”刘华刚才已经指挥稳婆和侍女把血污弄脏的垫褥和被单取走了，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并且还在也速儿的臀部下垫上了厚厚几层卫生纸，吸收下身流出来的淤血和“恶露”。

　　自从东汉宦官蔡伦发明造纸术后，有钱人就慢慢开始使用纸张作为便后清洁的用品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用木棍、树叶或布帛等。刘华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就指导造纸作坊，制作出了质地不错的黄色草纸。当然，现在老百姓大多还是用木棍、树叶“照顾”屁股。

　　“恭喜陛下，皇后娘娘脉象稳定，除了还很虚弱，卑职用脑袋担保，一个月后完全可以痊愈如初了！”薛将仕替也速儿把过脉后，兴奋地说道。

　　“好，干得漂亮！朕加封你为皇家医学院院长，葛钱孙为副院长，官阶都为3品！”刘华点点头，表示嘉许：

　　“从今天起，你们广发告示，招收1000名学生，男女各一半。入院学习3年，以后到国立福利医院实习2年。医学院学官由你们自行招纳，无论汉医、蒙医、藏医还是苗医等等，甚至以后卢布鲁克从西方招募来的医生，凡是医术超群者，只要入选就官封5品。由你们讲授医学药理知识，黄之敏和他的师兄讲授人体解剖，另外，天国30岁以下的仵作，都必须到医学院进修。所有学员毕业后，可以封9品官员，如果人体解剖技术优秀者，再加升1级。”

　　虽然刘华的历史知识不丰富，但他还是知道，这个时代西方正处于黑暗的中世纪，西医要到文艺复兴后才开始发展，人体解剖知识也是在文艺复兴后，有极个别的医生偷尸体悄悄解剖，对人体构造的了解远不如中国古代的仵作，所以他已经对西医不抱希望了，当然如果西方医学界的佼佼者，还是可以入选皇家医学院，使天下医学互相取长补短！

　　1982年，科学家通过对大蒜的抑菌、杀菌、抗病毒、杀虫以及抑制酶活性等方面的研究，证明了大蒜抑酶杀菌的作用以及作用物质。现代研究发现，大蒜的挥发油、汁、浸出液及蒜素对多种球菌、杆菌、霉菌、真菌、病毒等均有抑制和杀灭作用。另据研究表明，大蒜中含有一种叫“硫化丙烯”的辣素，其杀菌能力可达到青霉素的十分之一，对病原菌和寄生虫都有良好的杀灭作用，可以起到预防流感、防止伤口感染、治疗感染性疾病和驱虫的功效。所以，现代医学家称大蒜是土里长出的盘尼西林（青霉素）。

　　第147章、冒天下之大不韪

　　“谢陛下恩典！但。”薛将仕、葛钱孙跪下谢恩，然后支支吾吾道：“陛下，臣等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讲无妨，朕赦你们无罪！”刘华笑意全无，严肃地问道。

　　“陛下，适才为皇后急救，迫于无奈，陛下才解剖人体，臣等相信天下人必无闲言碎语。但。但如果在皇家医学院开设专门课程，恐怕将冒天下之大不韪！”葛钱孙没有说话，只是让和皇帝、皇妃关系较好的薛将仕进言。

　　“冒天下之大不韪？有这么严重吗？”刘华吃惊道。

　　刘华作为现代人，认为医学院相关专业的学生学习人体解剖天经地义，但殊不知，人体解剖在中国发展也是非常艰难的。它在近代中国的兴起是西医学植根于中国的重要标志，也是西医学在中国发展的重要基础，但人体解剖在近代中国的实施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经历了艰难的过程。

　　“陛下，曾子曰[父母全之，子弗敢阙。故舟而不游，道而不径，能全支体，以守宗庙，可谓孝矣]。用《孝经》的一句话来概括，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如果平时不慎损伤了身体，也羞愧难当。有个故事讲，[子春下堂而伤足，廖而数月不出，犹有忧色。门人问之曰：夫子下堂而伤足，廖而数月不出，犹有其故？子春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不亏其身，不损其形，可谓孝矣！君子无行咫步而忘之，余忘孝道，是以忧]。所以仵作才会被百姓看不起！”薛将仕引经据典地回禀道。

　　在中国传统伦理道德里，一个活生生的人根本没有独立人格，连身体也不是自己所有，“身者非其私有也，严亲之遗躬也”，即父母的恩赐。既然“行父母之遗体”，敢不爱惜乎？由此构成孝道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爱惜自己的身体。

　　薛将仕的这个故事，今天读来非常可笑，但如果与封建礼教联系起来，又不足为怪，它十分生动地反映出这种观念对人们影响之深。爱惜身体，不但包括活着时的躯体，也包括死后的尸体，所以中国一向主张保全尸首。儒家以仁为本，再加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观念的影响，三者结合起来，构成近代人体解剖实施不力的伦理障碍。

　　为了加强以上观念对人们的影响，封建法典列专门条款严惩残害尸首的行为。《唐律疏议》是我国现存最早、最完整的法律着作，集战国、秦汉、魏晋、南北朝、隋朝封建法律之大成，成为宋、元、明、清历代制定和解释法典的蓝本。笔者以此为依据，剖析有关条款。《唐律疏议》卷17有“残害死尸”一栏。

　　如果杀死人，再支解，或焚烧尸体，不但处死刑最高刑-斩刑，妻子还要流二千里。如果不杀人仅残害死尸（焚烧或支解），或弃尸于水中，处“减斗杀罪一等”。如果割去尸体的头发，或不同程度地损伤尸首，要处“减斗杀罪二等。”在路上碰见死尸，不掩埋，或在墓地薰狐狸而烧着棺椁者，各徒二年；把尸体烧了，徒三年。这些保护尸首的条款，周密详尽，甚至不厌其烦，在全书中占有较重要的地位。它更直接、更积极地促进了大众对尸首的爱护，巩固了视毁坏尸体为不仁、不法的思想。

　　“荒谬！实在是荒谬！”刘华勃然大怒道，“朕如果不是皇帝的话，可能刚才给皇后动手术，也会被你们押到官府去治罪吧？”

　　“臣等不敢！”薛将仕看到刘华难得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跪下磕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薛爱卿，快起来吧！朕不是对你生气，而是对这种腐朽的伦理观念深恶痛绝！”刘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朕以前拜谒长生天的时候，在天堂看到他们的医术非常高超，不但能像朕前次救那灾民小孩一样，把刚死去的人救活，而且任何疑难杂症，只要通过一些仪器，就能找到病根。甚至，人的四肢、内脏坏掉了，还可以通过【克隆】技术，重新换一个。究其根本，就是天堂的人死后，尸体都会捐献给医院，让医生进行解剖，从而使医学得到越来越快的发展！”

　　刘华为了让大家明白人体解剖的社会意义和科技意义，把少数发达昌明国家的情况夸大了一番。毕竟在全世界，捐献遗体的民众并不是很多，只有少数发达国家形成了良好的社会氛围，甚至在美国等国家，考取驾照后必须签署一份死后捐献遗体的协议。

　　“啊，天堂的医术这么高明呀？”葛钱孙惊呼道。

　　“咦，天堂里边不都是神仙吗，难道他们还会生病？还会死亡？”黄之敏不合时宜地冒了一句。

　　虽然天国遵奉长生教为国教、长生天为唯一的神，不像从殷商开始宣扬天帝，到唐宋定型的“玉皇大帝”等等灵霄宝殿众天神，但在黄之敏的潜意识中，天堂上的都是神仙。

　　“朕何时说过天堂上的都是神仙？进天堂的人都是在凡间行善积德的好人，长生天给他们赐予了肉身，所以不但可以吃东西，还可以婚配，当然也会生老病死了！”刘华胡编滥造道，随后说道：“看来朕有必要写本书，详细介绍天堂的风土人文，让民众长长见识！”

　　“是呀，陛下，您真有必要写本书，现在民间都在传说陛下到天堂周游，学会了长生天数不胜数的神技，还参加了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的蟠桃宴呢！”薛将仕壮起胆插科打诨道，引得刘华哈哈大笑。

　　“好好，等朕有空，就写本《天堂游记》，把天堂的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生活等等，都做个详细的介绍！”刘华笑道，心中已打定主意写书了，不然现代世界那么多东西，自己不可能都造得出来，还是发挥群众智慧，争取像西方文艺复兴那样，促进人类历史的飞跃。

　　“陛下，不知皇家医学院该如何建设发展？解剖用的尸体从何处获取？臣等请您训示！”葛钱孙请示道。

　　“西方大秦帝国（中国古代对古罗马的称呼）一位哲人说过【战争是外科医生最好的学校】，现在我国和【反天联盟】打仗，尸体多得要老命。所以，现在你们一个月内给朕招满1千名学生和征集符合条件的仵作，等打仗时，黄之敏你师兄弟把他们都带到战地医院去实习。至于打完仗后，尸体还可以从死囚、路尸中得来。反是百姓死亡都必须尸检，以检验是否被谋杀！尸体不够时，你们还可以先解剖兔子、青蛙、猴子等动物。”刘华指示道：

　　“另外，学生最好从已经在各地郎中那里学过一段时间的徒弟，朕会颁旨，以后无论是国立医院还是私人诊所的医生，都得经卫生处考核过关，才颁发行医执照，而皇家医学院经过2年实习毕业的学生，可以立即颁发行医执照。”

　　“陛下圣明，如此一来，那些郎中和徒弟只有到医学院深造了，否则连饭碗都保不住！嘿嘿。”薛将仕隶属于卫生处，听到刘华说以后卫生处负责全国医生的考核，这权力实在很大。

　　“也不尽然。已经开业5年以上，且医术得到百姓公认的郎中可以免考，朕不想让这些好医生受到官府的滋扰！毕竟现在天国的医疗保障能力有限，不可能都靠平民医院来给百姓治病。”刘华考虑片刻，说道。

　　鸦片战争前后，西医学开始传入中国。作为西医学的基础学科-人体解剖学也开始传入中国。1900年以前，尸体解剖由外国人实施，可供解剖的尸体极少。1900年以后，中国人开始介绍西医解剖学，以丁福保最为系统。他于1903年任京师大学译学馆生理学教授。丁福保呼吁“不但研究解剖之理论，并宜施诸实行焉。”“是非法部专家案奏准，以后凡囚尸无家族请收者，一律听候地方官立医学堂医院请领解剖不可。”一部由国家制订的解剖规则的颁布被提到日程上来。

　　1912年11月22日，北京医学专科学校校长汤尔和上书教育部，要求提出法案准予实行解剖。在其直接推动下，1913年11月22日，内务部颁布了解剖条例，它是作为内务部第51号部令被庄严颁布的。但以后实行起来，困难重重，阻力很大，“虽有政府明令准许医校及医院解剖尸体，而地方官及当事者，每以避世俗攻击，迄未能实力奉行。

　　首先医学校得到的尸体很少，往往开办十余年，仅三四具，尸体解剖作为教学活动，根本不能经常开展，处于时断时续的状态。更为严重的是，这些少得可怜的尸体解剖，往往也不能顺利实施，受到地方官员和民众的非法干涉。直到21世纪的今天，传统的伦理道德仍在左右着国人的头脑，各家医学院的尸体来源仍然是个老大难问题。

　　第148章、求人不如求己

　　在西贡和金边的交界处，洞里萨湖（柬埔寨除湄公河外的第二大水路运输枢纽）在静静地流向大海，真蜡和暹罗的10万联军，被文壁率领的5万农军（相当于赤卫队）堵在了边境上。

　　“555。别开战，哭一会先！”因陀罗跋摩看看自己前后左右衣甲破旧的联军将士，指着前方高地上衣甲鲜亮的安南农军，痛苦地说道。

　　刚才，听探马来报，说安南副省长文壁亲率5万大军在前方堵截，因陀罗跋摩因为人数占有优势，还不以为然地和暹罗王子素可泰同乘着一头大象，继续前进。

　　待走得较近，才看清敌军在咽喉要道----毒龙岭安营扎寨，布置好了据马桩、铁蒺藜等物，而两边山坡上旌旗招展，声势喧天。最让人想不通的，一问探马，人家居然差不多都是种地的农民。

　　“天呐，天国也太有钱了，居然把宋国王牌军才穿得起的甲胄发给农民军！”素可泰感叹道，他以前随父王拉姆坎亨到过宋国进贡，见识过大宋御林军的威严，所以看到王坚分发给安南民众的宋国制式的甲胄比较眼熟。

　　这次应宋国之邀，真蜡出了7万军马，暹罗凑了3万兵马，满以为天国四面楚歌，所以趾高气扬地到安南来瓜分地盘，捡落地桃子。一路上春风得意马蹄疾，畅通无阻地从吴哥走洞里萨湖水路，上岸后来到了安南边境，谁知还没踏上天国的国土，第一眼就看到了农民军。原先自己还引以为傲的军队，现在在敌军面前好像一群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怎不能让两位王子级的年轻人沮丧呢？

　　“他奶奶的，等杀入安南，老子要把安南抢光！”因陀罗跋摩悻悻道，转头对素可泰说：“王子，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等打完仗，那些甲胄分你一半！”

　　因陀罗跋摩之所以对素可泰不太礼貌，主要是因为暹罗以前是真蜡的附庸。

　　泰国原名暹罗，意思是“自由之地”，在其800年的历史中，泰国可以引以为自豪的是它是东南亚唯一的一个没有沦为殖民地的国家。泰国的历史分为五个主要的时期：先后经历了南朝时期，素可泰王朝、大城王朝、吞武里王朝和曼谷王朝。泰族人原先居住在中国南部，即现在的云南、广西和广东。后来为躲避战乱，许多人向南移居到湄南河盆地，并在高棉帝国----吴哥王朝统治下的中央平原定居了下来，并接受了高棉帝国的文化。

　　在约公元1238年时，素可泰的父王拉姆坎亨，率领泰族人摆脱吴哥王朝的统治，建立了泰国历史上第一个独立的封建国家，而他的儿子素可泰，把这个国家发展到鼎盛，所以历史上称之为素可泰王朝。所以，建国400多年的吴哥王朝驸马----因陀罗跋摩，认为暹罗是真蜡的叛徒。对于这个建国刚刚22年的小国家王子，非常看不起。

　　“谢谢驸马爷！”素可泰忍气吞声道，他这种能伸能屈的性格决定了他在历史上，从强敌林立的中南半岛崛起，居然把原来缅甸、柬埔寨的领土占领了不少。

　　“呵呵，好说、好说，不过先说断、后不乱，这次攻下安南南部，金银给你们暹罗，地盘归我们真蜡！”因陀罗跋摩意犹未尽道。

　　“啊，驸马爷！当初我父王不是已经和您岳父谈好条件了吗？不是说财物和地盘你们7成，我们成吗？”素可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是我岳父年老昏庸，老糊涂说的不作数，现在听我的规矩！”因陀罗跋摩生气道，随后皮笑肉不笑地缓声说道：“再说，你们暹罗又不和安南接壤，要地盘来没用，拿钱回去多实惠，给老百姓看着也荣耀嘛！”

　　“那好吧，我听驸马爷的安排！”素可泰无可奈何道，心中暗骂：“他妈的，不接壤就不能分地盘吗？老子不会通过海路把安南和暹罗连接起来吗？

　　“象兵在前，步兵居中，骑兵殿后。兄弟们，杀进安南让你们放假三日，给本驸马杀呀！”因陀罗跋摩站在大象背上，高声吼道。

　　这次他带出来了100头战象，虽然战斗力不如缅甸训练得好，但是这些庞然大物也足以让他引以为荣了。

　　士兵们一听，本来怯战的士气一下子高昂起来，因为大家都明白，驸马说的“放假3日”，就是允许他们烧杀奸掠3天。

　　“草你妈。你放任士兵打砸抢烧3天，还能剩下多少金银财宝分给我带回暹罗呀？”坐在象背另一边的素可泰，鼻子都气歪了，心中把因陀罗跋摩的女性亲属都问候遍了。

　　看到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涌来的真蜡、暹罗联军，文壁拿着望远镜，站在高高的刁斗上，对下面的农军士兵命令道：“大家别慌，敌军都是外强中干的孬种！鄂焕将军，现在部队交由你指挥！”

　　“是，副省长！”塞耶、鄂焕等一干缅北降将被刘华留在了安南任职，他现在任安南警察厅厅长，“重步兵用长矛堵住寨门，不能放进一个敌人；弓箭兵准备好火把，瞄准等大部分敌军进入射程后才准点火！”

　　因为是这次文壁率领前来堵截敌军的主要是1万警察和4万农民，所以没有配备“鬼见愁”、迫击炮等火炮，不过王坚以前缴获的陈日烜的宋军制式装备，用起来还是不错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联军已经离文壁的营寨不到1千米，视力好的农军战士，已经能够看清敌军的五官了。

　　“张大叔，我。我害怕！”一个20来岁的京族小伙子用战抖的声音，轻声说到。

　　“别怕，阮小三。你看敌军穿得破破烂烂的，根本不经砍，一会你跟在我后面，我杀一个，你补一刀！”一个50多岁的姓张的汉族退伍老兵，年初到安南分地，现在已经和当地土着百姓混熟了。虽然他从来没有和蒙哥一起打过仗，但是最喜欢跟邻里吹嘘他“光辉”的历史，“第一次打仗都这样，当初老哥我跟皇帝陛下打仗时，有的新兵初上战场，吓得屎尿都流出来了，后来打仗多了，就根本不把敌人当回事呢！”

　　“点火，放箭！”鄂焕大声下令道。

　　顿时，在高高的粗木栅栏垛口处隐藏的弓箭兵，将缠在箭头后的油布团点燃，用力拉开硬弓，“嗖嗖嗖。”万箭齐发，拖着火光和烟尘，飞向了联军的队伍中。

　　“噗哧扑哧”无数箭只射在战象厚厚的象皮上，碰破点象皮后，掉在了地上，但是射在联军士兵身上的弓箭，把不少士兵射了个透心凉。因为中南半岛天气炎热，军队和百姓穿着都比较单薄，而且这些小国的冶炼水平不高，所以军队的士兵基本上没有铁甲，大都赤着脚，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粗布军服，根本抵挡不住农军那锋利的箭只。

　　“不许退，违者五马分尸！” 因陀罗跋摩看到不少将士被敌军弓箭射退了，拔出腰上银光闪闪的弯刀，冲着前边大吼。他的军法队也有样学样，拿着大刀长矛，驱赶士兵向前冲。

　　看到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可怜的联军将士心中苦不堪言，只能冒着倾盆大雨般倾泻下来的利箭向前跑，有盾牌的还能勉强遮住要害部位，聪明一点的可以躲在100头大象屁股后面，而大部分的士兵只能弓着腰，一边跑一边祈祷佛祖或梵王（婆罗门教的主神）别让弓箭掉在自己的头上。

　　“文副省长，敌人越来越近了。末将指挥无方，请大人快快撤退吧，末将留在这里与敌人拼了！”鄂焕满头大汗地跑到刁斗下边，仰头向文壁报告。

　　此时，敌人的战象已经离文壁大营不到100米了，不少象背上的弓箭兵已经能够仰射到大营里边了。后边的密密麻麻的联军，跟在大象后面，也在向山坡上爬，不时有成片的联军士兵中箭倒在山坡的乱草中。

　　“唉，合丹军长怎么还没赶到呢？”文壁也焦急的搓着手心，望着后方的国土，斩钉截铁道：“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幸亏我四弟给我讲过战胜象兵的办法，本官早有准备！”

　　文壁所说的合丹（Kadan?--1290），是元太宗窝阔台的第六子。早年随拔都、贵由等参与蒙古军第二次西征（即长子军远征）。1240年底，随拜答尔统领北路军攻打波兰，在莱格尼察战役中全歼波兰、日尔曼、条顿骑士团联军，俘斩西里西亚公爵亨利二世，后南下与拔都大军会合，并继续追捕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直至亚得里亚海岸，在听闻父亲窝阔台去世的消息后，率军返回。

　　蒙哥汗即位后，合丹开始向拖雷系后裔靠拢，追随蒙哥、忽必烈，其间发挥重要作用。后被封为太常卿，左丞相等，参与了元朝灭南宋的战争，并指挥了元宋淮西战役，合川钓鱼城战役等。元至元23年（1286年）窝阔台汗国大汗海都犯边，忽必烈发兵西征，国都空虚，乃颜发动叛乱。受其影响，合丹于至元26年（1289年）初叛变，但在与元军的交锋中多次战败。元至元27年9月（1290年9月）合丹部队在瓦法被元成宗铁穆耳痛击，本人兵败身亡。

　　第149章、一物降一物

　　“啊？当初四王爷他们在昌盛城全靠火炮和蒙古骑兵，才打垮了朵思的300象兵，而今我们这里既没有【鬼见愁】等火炮，加上合丹将军的骑兵支援又没按时到来，难道大人您还能破掉象兵阵吗？”鄂焕诧异地问道。

　　“前不久，本官和在重庆军校学习的四弟文璋通信，探讨战局，其间有提起过象兵的问题，他说皇上他老人家在军校给学员们讲过几种方法。现在情况紧急，等击退敌军后，本官再慢慢和你细说！”文壁说完，对着下边营门附近的几十名亲兵摇了摇令旗，顿时那些人在十几个木笼子边上忙碌起来。

　　与此同时，真蜡驸马因陀罗跋摩看到自己的象兵，用长长的大鼻子卷走山坡上的据马桩等障碍，踏平了地上的铁蒺藜等暗器，一路畅通无阻，离文壁大营不到20米了，大笑道：“哈哈。我真蜡勇士马上就要攻陷敌军的大营了！”

　　“是呀，只要象奴用手中的绳索和钩爪，拉垮敌军的营门、栅栏，我们的大军就可以冲进去砍杀那些农民军了！”暹罗王子素可泰附和道。

　　虽然山坡上倒下了大概几千具尸体，还有不少受伤的联军士兵在挣扎、呻吟，但目前战事还是朝有利于联军的方向进展。

　　正当真蜡战象背上的象奴左手用木盾遮挡弓箭，右手甩动着系着绳索的钩爪准备抛向文壁大营，突然，文壁大营大门洞开，从里边窜出几十团“火球”，发着尖锐刺耳的嚎叫。

　　“咦？那是什么东西？”因陀罗跋摩看到会跑动的“火球”，惊诧莫名。

　　“不知道，好像是什么动物，声音真刺耳。啊，莫非是点燃了火的猪？”素可泰眼睛很好，看得比较清楚。

　　“火猪？哈哈，敌军首领莫非吓傻了，居然把猪弄出来吓人！最好多弄点来，一会打完仗我们就吃现成的烤猪。哈哈哈。”因陀罗跋摩狂笑道。

　　“嘿嘿，可能敌军主帅想学中国战国时期的田单吧，据说田单发明了一个【火牛阵】，把兵强马壮、气势汹汹的燕军都冲散了。”素可泰猜测道，“不过这火猪能和火牛比吗？别说才几十头，就算有几千头，还不是被大象踩扁掉！”

　　“王子说的有道理，哈哈。啊？”因陀罗跋摩笑道，突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怎么回事，战象都往回跑了？”

　　素可泰转头一看，也大吃一惊。

　　只见刚才还一路勇往直前的战象，居然像发了疯一样，被几十头火猪尖锐的叫声吓得往回跑，任背上的象奴如何拖拽缰绳和鞭打，也不听指挥，不但没来得及把文壁大营的栅栏拉垮，反而践踏死了不少自己的联军战士。

　　“快，骑兵上前控制住战象！”因陀罗跋摩焦急地命令道，顿时负责殿后的1千骑兵挥马赶往象群。

　　因为中南半岛地势崎岖、平原不多，加上南方马匹素质不如北方的马匹，所以各国的骑兵都很少。这次真蜡、暹罗好不容易才凑够了1千骑兵，主要是用来保护因陀罗跋摩和素可泰，顺便在胜局已定的情况下，追杀溃败的敌人。

　　“啊啊啊。”只见联军骑兵不但没有拦下疯象，而且大部分战马都被疯象用鼻子烧倒在地，有的还被大象锋利的獠牙刺了个透心凉，不少倒地挣扎的骑兵战士被巨大的象足踏成了肉饼。

　　“战象惊了，驸马爷，快下令杀象吧！还不然还有更多战士会被疯象害死。”素可泰急切地建议道。

　　“唉，看来只好如此了！”因陀罗跋摩痛苦地说道，“给象奴打信号，杀象！”

　　片刻之后，正在发狂的战象背上无可奈何的象奴们，看到了信号兵发来的旗语，纷纷抽出身上的钢钎，抡起大铁锤，对着大象硕大头颅上的一个小小的突起，钉了下去。

　　“嗷。嗷。嗷。”锤落钎入，没多久，一头一头的战象头颅上脆弱的天灵骨被刺穿，痛苦地嚎叫了两声，纷纷倒地死亡。

　　看到敌军的巨兽死光了，站在刁斗上的文壁高声吼道：“杀呀！不要让侵略者逃了。”

　　霎那间，几万全副武装的农军将士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由营门倾泻而出，从小山坡上居高临下，冲向正在因战象被杀而发呆的联军将士。就这样，十几万人混在了一起。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农民军有的挥舞着盾牌和利剑，一边格挡，一边削劈；有的甲胄坚硬，没用盾牌，只是双手握着一把大砍刀，快刀斩乱麻地砍杀；有的抡着长长的铁矛，“噗哧、噗哧”地捅着衣不蔽体的敌军；有的没披挂盔甲，但远远地在高处搭弓上箭，瞄准放单的联军就是一箭。

　　“顶住！顶住！打赢了仗，本驸马（王子）重重有赏。”因陀罗跋摩和素可泰乘坐着唯一一头大象，冲向乱糟糟的战团，不时还用长矛刺杀战象身体周围的农民军。

　　“他奶奶的，欺负老子没有战象吗？”100多米远的一处山坡上，正骑在马上指挥将士冲锋作战的鄂焕，看到因陀罗跋摩和素可泰他们耀武扬威地骑着战象，大怒道。

　　随后取下背上挂着的铁臂弓，抽出腰间箭壶里边的狼牙雕翎箭，瞄准片刻，射了出去。

　　“嗷！”因陀罗跋摩和素可泰乘坐的战象左眼被射瞎了，鲜血喷涌而出，大象痛得举起两只前腿，人立起来，长长的鼻子剧烈地乱甩。

　　“哎哟、哎哟！”因陀罗跋摩、素可泰和一名象奴被大象重重地抛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铛、铛”两把血淋淋的朴刀架到了王子和驸马的脖子上。

　　“嘿嘿，阮小三，跟着大叔我没错吧，抓到了2条大鱼，这下我们发财了！”张姓退伍老兵咧着嘴，得意洋洋地说道。

　　“是呀，张大叔，文大人一定会重赏我俩的。我回家就有钱娶媳妇了！”京族小伙子阮小三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你们的大帅被我们抓住了，统统放下武器，投降不杀！”几万农民军在鄂焕的指挥下，齐声高喊。

　　此役，文壁、鄂焕以牺牲1千多人，受伤2万多人的代价，全歼真蜡、暹罗联军，俘虏包括真蜡驸马因陀罗跋摩、暹罗王子素可泰在内的8万多人，杀死联军将士1万多人，只有几十个逃跑得快的联军骑兵逃回了真蜡国内。

　　两天后，文壁率领农军，不费吹灰之力，俘获了因陀罗跋摩他们停在洞里萨湖岸边的2百多艘大木船，随后进入了刚刚被合丹占领的真蜡第二大城市----金边。

　　城主府内，40多岁的合丹正坐在羊毛坐毯上，一边啃着一只油腻腻的油炸鸡腿，一边喝着案几上的马奶酒。

　　“合丹军长，按照皇帝陛下和军政部的旨意，你应该在真蜡、暹罗联军进攻我们大营时，从背后奔袭敌军，但是为何你率领正规军跑来打金边了？”坐在合丹左边椅子上的文壁，紧皱着浓眉，眼睛里边布满了血丝，义正词严地问道。

　　“哦，这个嘛。这应该是你们汉人兵书上说的【围魏救赵】之计，本将军也是顺势而为罢了。”合丹用拇指理了理上唇的八字胡，皮笑肉不笑地摇头晃脑道，耳垂上的两只大大的金耳环，随着晃动熠熠生辉。

　　“恐怕这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吧！”文壁眼睛喷着怒火，继续说道：“当初皇帝陛下和王坚将军在安南时，定下了以正规军为主力，农军做配合的方略，我们5万农军除了少数退伍老兵上过战场，绝大部分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这次牺牲虽然不多，但是你不按既定战术实施，如果我们抵挡不住敌军，岂不是陷安内境内的百姓于水火？”

　　“文大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合丹拉下脸来，怒气冲冲地说：“本将军不辞辛劳，打下了金边，也是为皇上尽忠效命！再说本来准备出兵救援你们，哪知你们运气不错，居然独立击败联军，并非本将军见死不救！”

　　合丹本来按照军政部的既定战术，是长途迂回到真蜡、暹罗联军背后，与文壁腹背夹击联军。但是他们路过金边时，斥候侦察到金边城只有3千老弱残兵守城。合丹建功心切，不顾手下劝阻，独断专行，派士兵乔装改扮混进城中，然后里应外合轻松拿下金边城。本来打算随后去救援文壁，哪知兵马还没出门，就接到了文壁大胜的消息。合丹心中懊悔不已，如果派兵出战，那全歼10万联军的大功应该是自己这正规军的，比占领金边城功劳大多了。

　　“合丹！兵贵神速，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岂能三心二意、顺手牵羊？我要上书皇上，参你一本！”鄂焕出身于缅甸行伍，一听合丹强词夺理，怒发冲冠，拍案而起。

　　“狗娘养的缅甸降将，你居然想告我？也不打听、打听本将军是谁！哈哈哈。”合丹也站起来，指着鄂焕的鼻子骂道。

　　“你是什么玩意？”鄂焕刚投降天国不到半年，所以并不知道合丹的底细。

　　“呸！小兔崽子，听好了，爷爷我是皇亲国戚，太宗皇帝（窝阔台）是我爹，定宗皇帝（贵由）是我哥，当今皇上是我堂兄！”合丹朝鄂焕吐了一口口痰，抱着双臂，盛气凌人道。

　　“咳咳。【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官告辞！”文壁看到鄂焕受辱，但面对合丹这么大的政治背景，也只好息事宁人，拉着血气涌上脑门的鄂焕离开。

　　“唉，想不到合丹这么大的来头！依末将看来，没有死在敌军手上，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路上，鄂焕叹气道。

　　“此言差矣！鄂将军，你看看这篇邸报，如果愿意，就和本官一起联名上书，弹劾合丹。至于后果如何不好说，但本官担保，皇上绝对不会姑息合丹的，最少也会给他一点教训！”文壁从袖中掏出刚刚收到的邸报，递给鄂焕。

　　“《三位团长的断手掌》？”鄂焕接过邸报，一目十行地看完，里边讲的是刘华惩治忽必烈军中3个腐败军官的事情，随后高声说道：“好，赏罚分明！末将愿意和文副省长联名上书！”

　　第150章、东边不亮西边亮

　　钓鱼城下江水清，荒烟古垒恨难平。

　　雎阳百战有健将，墨翟久守无降兵。

　　犀舟曾挥白羽扇，雄剑几断曼胡缨。

　　西湖君臣犹歌舞，只待崖山航海行。

　　大统元年10月（1260年11月），安南南部由文壁率领5万农军，以微小的伤亡全歼真蜡、暹罗十万联军，消息传回重庆，又是举国振奋。而安南北部的塞耶却没有这么好运，他率领的1万正规军和5万农军、200象兵在河内以西、安沛以南地区，刚对上澜沧国管宁、管得宽率领的10万澜沧军。还没开战，管宁就接到留在首都孟骚主政的澜沧国王管平的八百里快递，得知了缅甸举国投降易帜的消息。在管得宽的劝告下，管宁连夜带着军队逃回澜沧国境内，害得塞耶等人白忙活一场。

　　与南边石破天惊的重大战果相比，天国在与南宋的对弈中却“落了下风”。在宋理宗赵昀指示贾似道把缅王那罗提和60万大军被俘投降的消息，发给吕文德、李庭芝、蒲择之3路大军的时候，3支部队却出人意料地取得了良好的开局：

　　因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所以湖北置制使吕文德率领的40万宋军害怕被伏击，没有走陆路，而是乘坐宋国兵部从长江沿线征用的、几百条大型民船改装的战舰，从武昌（鄂州）从逆长江而上，没遭遇到天国水军顺利地通过岳州（岳阳）、夔州（夔门）、只要通过碉堡重重的开州（重庆开县）、涪州（涪陵）一线水域，离中京重庆就不到10天路程了，大有直捣黄龙的气势。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兵分两路，一路由自己亲自带领20万大军，从扬州出发，经高邮、盐城、淮安、泗阳、徐州进入天国河南省的归德（商丘）地域，离河南首府汴梁（开封）不到3天路程；一路由副帅姜才率领15万大军，从集庆（南京）出发，经太平（芜湖）、庐州（合肥）进入天国河南省的安丰（安阳）境内，策应李庭芝军；湖广置制使蒲择之率领30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自己率领20万宋军从广州出发，进入天国广西省梧州地界；一路由部将马暨带领，从韶州（韶关），进入广西静江（桂林）境内。

　　李庭芝、蒲泽之两路大军虽然还没有攻克目标城市，但已经收复了城市周边的大大小小上百个乡镇。宋理宗看到三路大军陆续发来的捷报，老怀甚慰，龙颜大悦，宋廷内外无不欢欣鼓舞。

　　河南归德城外10里，李庭芝军大营帅帐。

　　全身银盔银甲的的李庭芝（1219--1276年，字样甫，祖居开封，随州应山人。），正坐在帅椅上，从怀中掏出一张色彩淡雅、做工精细的丝绢，双手摊开，默默地端详着。

　　只见上面有蝇头小楷写成的几行诗句：

　　丈夫知有汉江山，别我去者路漫漫。

　　后有奸宄妾抵挡，试看风霜飞剑忙。

　　郎此行、莫回顾，北风萧萧虎门树。

　　传檄早定沦陷境，恢复中原驰露布。

　　郎有身、身许国，无以家为仇可复。

　　妾有身、身许郎，勿谓兵威不我扬。

　　一洗千秋巾帼态，泪痕焉在血痕在。

　　策郎马、送郎舟，国仇可复妾何求？

　　“大帅，又在看嫂夫人给您的《送别诗》呀？”坐在下首凳子上的幕僚陆秀夫，悄然来到失神发呆的李庭芝面前，揶揄道。

　　陆秀夫生于端平三年（1236年），卒于祥兴二年（1279年），字君实，出生于楚州盐城（今江苏盐城），三岁随同父母迁居江南京口（今江苏镇江）。他自幼聪明超群，在村塾就读，常为塾师称道：“这百余蒙童之中，独有秀夫为非凡儿。”稍长，喜读爱国为民书卷，才思日渐敏捷，七岁便能诗文：十九岁时考取进士，与留下传世警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同榜。

　　当时镇守淮南的制置使李庭芝，以网罗人才着称，他得知秀夫年轻有为，便礼聘到他的幕府任职。而淮南是当时天下贤能之士聚集的地方，有“小朝廷”之称，所以陆秀夫在此处可谓如鱼得水。陆秀夫的才思清丽，很少有人能够比得上他，但他并不以此自傲。他的性情十分沉静，不喜张扬。每当那些僚吏来拜访、宾主互相取乐时，只有陆秀夫独自一人在旁，默默无语。有时府中设宴摆酒，陆秀夫坐在席间，矜持庄重，不说一句话，人们都觉得他十分怪僻，难以接近，所以很少有人与他合得来。

　　但陆秀夫治事有方、稳重干练的才华，深得李庭芝的赏识和器重。即使官位升迁了也没有让他离开，这样，秀夫在府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一直到主管机宜文字。

　　“君实，不要笑话本帅了！”李庭芝微笑道，顺手把丝绢放入胸甲中，“君实，你来分析一下，敌军在缅甸打得如此快当，简直有如神助，为何在中原却畏畏缩缩，不敢露头？”

　　“大帅，依卑职所见，缅军空有60万大军，但缅王那罗提年轻气盛、志大才疏，国中将相无不眼高手低、腹中空空。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样的将帅如何是久经沙场的忽必烈等蒙古人的对手，加之这次缅甸军队扩充得太离谱，连七老八十的男子都抓来充数，训练不足、士气低落，如何能抵挡天军这样的虎狼之兵？”陆秀夫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另外，卑职还从别的渠道打听到，忽必烈他们用蒙汗药、巴豆等药物，一夜之间弄翻了缅军！嘿嘿，想不到一向打仗悍不畏死的蒙古人，居然也明白了【兵者，诡道也】！”

　　“君实，纵观蒙哥老儿向日的作风，本帅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先前救助湖北灾民，而后又低调处理吕文焕挑衅事件，直到现在，还没有对我们发动进攻，只是不断派遣信使过来，要求和平解决战争问题。目前，龟缩在汴梁、归德的杨大渊、刘整等人，也高悬《免战牌》，仿佛不愿意打仗似的。本帅活了42岁，从军近30载，居然第一次弄不明白敌军的意图了！”李庭芝紧皱着眉头，刀削一样的脸庞充满了忧虑。

　　“大帅，圣人曰【远人不服，必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想必那蒙哥从小或受儒学熏陶，或与建霖公主成婚后受了公主的影响，又抑或像传闻的那样，被他们的长生天点化了，对战争和掠夺不像以前那样狂热了！”陆秀夫摸了摸下颌的三绺长髯分析道：

　　“大帅你看，以前蒙古人从成吉思汗铁木真开始，及其后人都万分蔑视汉人，认为我们不会骑射只会享受安逸，把汉人当作下贱、随手可杀的劣等种族，蒙古人对于有过一点抵抗之城就进行屠城灭绝，迄今为止，蒙古人害死我大汉子孙何止千万。但现在蒙哥采取怀柔政策，对汉人和其他民族变得宽厚了，天军受他影响，打仗都不喜欢大肆杀戮了，两次昌城城战役处理俘虏的情况，就是很好的例子。”

　　陆秀夫说的蒙古人在中原屠城之事确实存在，曾经被直接杀死或间接饿死，光四川等地就被搞得十室九空、人口锐减。

　　“君实，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虽然蒙哥转性了，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且占我江山、屠我百姓，如此血海深仇不能不报。岳武穆曾经说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难得当今皇上励精图治、愤发图强，我们身为臣子，当思君禄、报君恩，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把鞑子赶出中原，将来死后如何面对黄泉下的列祖列宗？”李庭芝慷慨激昂地站起来，大声说到：“传令全军，准备进攻归德城！”

　　据《内江县志 内江旧户多楚人说》：“宋元争蜀，资、内三得三失，残民几尽。迨元一统，则己地荒民散，无可设官。一时资州、内江、资阳、安岳、隆昌、威远，州县并省，终元代九十年未复，惟安岳复于顺帝至正元年。”这是说四川人被杀得无民可牧，故元朝廷无法设置地方官府。

　　《潼川府志 九贤祠记》载元军屠川云：“元法：军所至，但有发一矢相应者，必尽屠之。蜀人如余玠。诸公坚守不下，故川中受祸独惨。”余玠守土抗战八年之久。后蒙军攻占全川，所到之处，尽行“元法”。各州县百姓逃之不及，被捕获者以五十人为一聚，“以刀悉刺之，乃积其尸至暮”，日日如此，屠杀不止。

　　仅在成都，“城中骸骨一百四十万，城外者不计。” （袁桷《清容居士集 史母程氏传》）汉州城破，元军屠城，“血洗焚荡，死者十余万家。”（袁桷《清容居士集》卷34）以每家5 口计，则为六十万人左右！按此数计，元军“屠成都，焚眉川，蹂践邛蜀鼓汉简池永康，而四川人十丧七八。”（杨士奇编《历代名臣奏议 论救蜀四事疏》）又有欲乘舟避兵祸者，因拥挤落水“以数十万计。”（《昭忠录》）。

　　据马端临《文献通考 户口二》资料，南宋嘉定十六年四川户数达2590092户，人口达6610831之多，到至元十九年仅为12 万户，元朝数十年的恢复尚不足宋末的1/20，足见元蒙对四川屠戮之惨。四川后世人多是湖广填四川。

　　根据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吴松弟权威研究，宋嘉定十六年的着籍户数1410万户，元灭宋当年宋全境有户1174.6 万户，比嘉定十六年的着籍户数减少235万余户，约占着籍户数的16.7%。其中，四川四路（成都府、潼川府、夔州、利州）减少的230 万余户，约占了全国原来总人数的16%。

　　绍定四年（1231 年）起，蒙古曾横扫四川，略成都府，四川坚持抗击蒙元军队达半个世纪，直到南宋全境被攻占。蒙古军进入四川后，在各地大肆屠杀平民，仅成都城中的尸骸便达140 万具，城外尚不计在内。而且，大规模的战乱之后必伴随着瘟疫和饥荒。由于这些原因，南宋后期四川人口损失极其惨重，以致于元代文人虞集得出这样的结论：“蜀人受祸惨甚，死伤殆尽，千百不存一二。”所以四川人大量死亡无庸置疑。此外，蒙古军队还大量掳掠四川人口到北方充当奴隶，当时蒙古统治下的关中多四川籍奴仆，如“岐、雍民家皆蜀俘”，即是一个例证。

　　为避开这场四川历史上罕见的兵祸，还有很多人逃往周边山深林密的山区以及长江中下游地区。四川四路为南宋人口的主要分布区之一，嘉定十六年（1223 年）有户259万余，占全国总户数的19.4%，到至元二十七年（1290 年）境内不过有户10万余户。由于元代四川户数颇多不实，该年实际户数估计可达50 万户左右，如扣除元统一以后迁入的外来移民，实际人口只有20 万户左右。据此，宋末四川户数比嘉定十六年减少近230 万余户。福建、江西、淮西、湖南、广东等5 路，人口有一定的减少，主要是南宋后来继续抵抗，遭到相当程度的杀戮导致。

　　第151章、李璮之乱（1）

　　胜广揭竿秦社覆，

　　窦杨起衅隋廷亡。

　　休怪盈廷多仗马，

　　乱世由来愁断肠。

　　“大帅，孙子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请稍安毋躁！”陆秀夫拉住正要叫帐外传令兵进来的李庭芝，轻声说到：“大帅，敌军火器犀利，我军强行攻城必损失惨重，难道你不等李璮他们后天倒戈了？拉拢他们可废了敝人不少心血呀，差点被李璮扔进油锅烹了。”

　　“哦，君实莫怪！本帅一时义愤，忘了这件大事了。且说说李璮他们起义的事情，你有几成把握？”李庭芝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听陆秀夫讲述蒙古人屠杀汉人的事情，一时怒发冲冠，忘了前不久秘密指派陆秀夫前往益都（今山东青州市）游说李璮的事情了。

　　十几天前，李庭芝大军从盐城到徐州的途中，陆秀夫自告奋勇前往天国山东，去策反驻守在益都的李璮及其岳父----山东省副省长王文统。李庭芝左思右想后同意了陆秀夫的提议。

　　陆秀夫带了几个随从，乔装改办，来到了益都李璮府上。李璮见到陆秀夫拜帖大怒，命人于堂前立一大鼎，贮油数百斤，下边用炭烧，另选身长高大武士一千人，各执刀在手，从府门前直摆至厅上，才唤陆秀夫入见。

　　陆秀夫整衣冠而入，行至府门前，只见两行武士威风凛凛，各持钢刀、大斧、长戟、短剑，直列至厅堂之上。陆秀夫晓其意，并无惧色，昂然而行。至厅前，又见鼎镬内热油正沸，左右武士以目视之。陆秀夫微微而笑，近侍引至李璮面前。

　　“陆先生，你莫非欲效法郦食其说齐故事？汝不自料，欲掉三寸之舌乎？陆秀夫，油鼎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不知好歹胡言乱语，休怪本将军慢待读书人，把你推出去炸了！”李璮怒目圆睁，剑眉倒竖，大声喝问道。

　　陆秀夫大笑道：“人皆言齐鲁多贤！谁想堂堂李大将军惧一儒生！”

　　李璮转怒道：“本将军何惧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

　　陆秀夫道：“既不惧陆某，何怕敝人来游说汝等也？”

　　李璮骂道：“驴日的陆秀夫，你欲作李庭芝的说客，来说本将军绝天向宋，是也不是？”

　　陆秀夫笑道：“吾乃李帅府中一儒生，特为李将军利害而来，你却设兵陈鼎，以拒一使！何其度量之不能容物耶？”

　　李璮闻言惶愧，即叱退武士，命陆秀夫上前赐坐，问道：“天、宋之利害若何？愿先生教我！”

　　陆秀夫道：“大将军欲与天偕亡，还是欲与宋同昌？”

　　李璮叹了口气，问道：“本将军知道你们【反天联盟】兵多将广，但最终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当时缅军还没到达昌盛城下，所以忽必烈一夜全歼60万大军的光辉战绩还没发生，李璮并不知道天军的战斗力强大，所以心中对50万天军抵挡300多万“反天联盟”大军不报胜利的希望。

　　“我家主公李大帅乃命世之英豪，李将军亦是一时之俊杰！巴蜀虽有山川之险，齐鲁空有三江之固，【反天联盟】300万大军打败天国蒙鞑指日可待！若李将军与我家主公共为唇齿，假以时日，李将军你封疆齐鲁，进则可以兼吞天下，退则可以割据一方，总比你如今在天国治下，不但你义父的封地被蒙哥没收，而且你也谨小慎微，委贽称臣于蒙鞑！如果你答应倒戈易帜，吾皇加封你为鲁王，世袭罔替！只要是你打下的地盘，都是你的食邑。

　　如果你不答应我方条件，李帅则兴兵来攻，齐鲁将被我主公顺流而进取，如此则将军之齐鲁之地不复为你所有矣！”陆秀夫斩钉截铁道：“秀夫鲁钝，若李将军以愚言为不然，敝人愿就死于将军之前，以绝说客之名也！”

　　言讫，撩衣下堂，望油鼎中便跳。李璮急命左右止之，请入后堂，以上宾之礼相待，并于次日悄悄地带着陆秀夫到济南参见自己的岳父王文统，密谈了很久。

　　“大帅，依卑职之见，李璮和王文统易帜、倒戈有9成的可能！”陆秀夫胸有成竹地说道。

　　“何以见得？”李庭芝不置可否道。

　　“其一，蒙金战争中，金朝那些据地自雄的大地主军阀纷纷投靠蒙古。蒙古统治者为了笼络他们以加强自己的实力，一律【因其旧而令官】，又授与行省、领省、大元帅之类头衔，让他们世袭管辖原来的地盘，军民兼管。这些大地主军阀头目【尽专兵民之权】数十年，专制一方形成了强大的割据势力。虽然从去年开始蒙哥进行改革，把封地没收，军权集中到军政部手中，但这一举动也损害了各地军阀的既得利益，早已经在酝酿造反之事；其二，李璮的养父、养母都发源于49年前的红袄军。杨安儿、刘二狙、郝定等领袖先后牺牲，余部由杨安儿妹杨妙真和李全领导，两人结合后队伍逐渐壮大了起来。

　　但是，马贩出身的李全在扭取了红袄军领导权后即走上了投降道路。42年前，李全降宋。一面火并其他红袄军，大量囊括、积聚财宝，一面在大宋和金朝之间邀功，博取高官厚禄。当强大的蒙古军队进入山东后，李全又于34年前投降蒙古，以【岁献金币】的条件换取了【山东淮南行省】的官职。他充当蒙古官吏后，为了向蒙古贵族表示效忠，迫不急待地进行备战，准备攻宋。而把持我大宋朝廷的史弥远犹粮钱不绝地滋补这个叛徒。苏北射阳湖地区的百姓曾经气愤地说【养北贼，戕淮民】。果然，20年前，李全突然发兵攻扬州，大宋军民奋起反抗。次年正月，李全败死。李全死后，杨妙真逃回山东，养子李璮承袭其父益都行省职。

　　从那年底，李璮专制山东三十余年，在对宋、对蒙的关系上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故伎，或假名攻宋，向蒙古要钱要粮要官，或沼名联宋反荣。但其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尽专兵民之权】。”陆秀夫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其三，李璮为了达到割据山东的目的，牢牢不放自己的兵权，蒙古朝廷数征兵，诡辞不至。前年，李璮攻海州（今江苏连云港西南）、涟水等四城，大张克捷之功，以图攫取军功，蒙哥曾经加封为其江淮大都督。李璮又谎报敌情，乘机大修益都城堑，骗取稿赏赐银、兵器等物。李璮发动兵变是处心积虑的，三十余年来，其前后所安凡数十事皆侗疑虚喝，抉敌国以要朝廷，而自为完缮益兵计，其谋亦深矣。所以，综上所述，蒙哥从今年年初开始，剥夺了李璮等汉将的割据实权，他们怎能善罢甘休，北人汉族军阀都和他一样，心怀叛志，只要李璮、王文统起兵后，即可一呼百应！”

　　“好好好！哈哈哈。”李庭芝兴奋地仰天大笑，“也罢，那本帅就等李璮、王文统后日兵变后再攻城！不过，明日还是到归德城下，和刘整谈一谈，看能不能将其劝降！”

　　“是呀，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上之选。毕竟城中绝大部分都是我大汉子民，攻城难免多有死伤，如果刘整降了，就再好不过了。卑职在此预祝大帅马到成功！”陆秀夫拱手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李庭芝点齐兵马，整装来到归德城下5里处停步，派出一名亲兵打着白旗，到归德城下喊话，约刘整到城下3里处单独面谈。

　　刘整（1208----1275年），邓州穰城（今河南邓县）人，与李庭芝是老乡，同在南宋名将孟珙手下干过一些时日，加之后来都成为宋国的名将，彼此私交深厚。所以，碍于情面，答应了李庭芝的要求。

　　“武仲兄，多年不见，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呢！”李庭芝在马上远远地向刘整拱手施礼道。

　　“祥甫老弟，别来无恙？”刘整回礼，感慨万千道：“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谁知你我兄弟一场，现在居然相逢在两军对垒前！唉，人世沧桑，世事难料呀。为兄以前的恩帅李曾伯曾经作【水龙吟】一首，很能表达现在我的心情！”

　　说罢，刘整抑扬顿挫地唱到：“归来袖手江湖，不妨左右持螯白。凉宵幸对，一轮端正，娟娟秋色。万宇冰清，千林霜缟，更无云隔。对金茎露冷，铜壶漏静，梧阴转、画桥北。 堪叹平生辙迹。算纷纷、为谁驱役。兔蟾应笑，蝇蜗累我，中年虚历。抖擞吟情，徘徊舞影，可怜佳夕。怅力微心在，梦中一曲，似黄楼笛。”

　　刘整祖上几辈都生活在关中地区，金末时投奔南宋，隶属名将孟珙麾下，宝佑二年（1254年）随李曾伯入蜀，选拔为将，屡建战功，不断获得升迁。他一直很感激李曾伯。

　　李曾伯（1198——1265至1275间） ，字长孺，号可斋。原籍覃怀（今属河南）。南渡后寓居嘉兴（今属浙江）。通军事，曾任四川宣抚使、湖南安抚使等职。为官多有实绩，有名于时。曾与权臣贾似道同任边帅，对边境之事，知无不言，所以遭到嫉恨排挤。李曾伯集中有诗、词、文。文多为奏疏表状之类。

　　诗没有显着特色。他的文学成就主要体现于词。其词今存 200余首，长调占绝大多数。作者是热心事功的用世之臣，自言"要流芳相期千载，肯区区徒恋片时欢？"，所以他的词不屑作莺娇燕昵之语，而喜用慷慨悲壮之调，抒发忧时感世之情。

　　第152章、李璮之乱（2）

　　煌煌落日压胡杨， 塞外狂飙窜雁行。

　　大漠狼烟鼓号角， 沙场血刃烁锋芒。

　　龙云骠骑平姑墨， 箭阵寒鸦挫贵霜。

　　壮士投笔天下定， 书生意气故乡亡！

　　----书友林枫。《玉门谣》

　　“好词！绝妙好词！”李庭芝抚掌赞道，“武仲兄，小弟也很怀念与您在孟帅麾下历练的那段岁月。当时你一直很照顾小弟，经常晚上带小弟溜到营外喝酒、逛窑子，有一次被孟帅抓住了，我们屁股都挨了他老人家50军棍，一起在军牢里躺了半个月。”

　　“哈哈哈。”刘整虽已年过半百，但豪气依然不减当年，听到李庭芝说起以前他俩“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同过窗（铁窗）”的往事，不由得仰天长笑。

　　“武仲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真佛面前不烧假香。小弟本次请您出来会面，希望老哥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以天下苍生为念，还是弃暗投明吧！小弟以身家担保，让皇上给你官复原职，以后老哥再不必为名节担忧了！”李庭芝动情地说道。

　　“弃暗投明？祥甫，虽然当时老哥投降纯属被逼无奈，后悔了不久，但看到吾皇励精图治、善待官民，我也想开了。你说说看，赵昀老儿不论文治武功，哪一样比得上蒙哥陛下？”刘整摇摇头，不以为然道：

　　“说道名节，名节比一家老小生命重要吗？远有杨家将留下一门寡妇，中有岳武穆惨死风波亭，近有向士璧、曹世雄被逼而死。总之，宋国没几个皇帝对得起我们这些抛头颅、洒热血的武将！”

　　刘整在四川升迁较快，为一些南方将领所忌，这其中就有后来守卫襄阳的主将吕文德。刚好此时权臣贾似道为了排除异己，在各路武将中推行所谓的“打算法”，即派遣官会计查核各地军费，凡在战争中支取官府钱物用于军需者，一律加以侵盗掩匿的罪名治罪。大将多获罪，赵葵、史岩之、杜庶等名将均因此罢官，还被勒令赔偿。另一名将向士璧被夺官下狱，被逼而死，家族又被拘押偿付军需。名将高达、曹世雄对不学无术的贾似道十分轻视，贾似道怀恨在心，命党羽罗织罪名，逼死曹世雄，罢了高达的官。吕文德当时为策应大使，与四川制置使俞兴勾结，打算利用“打算法”迫害刘整。

　　刘整得知消息后，惊恐不安，派人到临安向朝廷上诉，却投诉无门。当他看到比他名气更大的向士璧、曹世雄均被逼而死后，越来越怕不能自保，于是秘密派人与蒙古成都路军马经略使刘黑马联络，表示愿意以成都及所属十五郡三十万户投降。由于刘整是宋之名将，他突然以蜀之冲要的成都要求投降，让蒙古方面感到难以理解。当时蒙古将领多认为刘整投降之举真假难辩，不可信。只有刘黑马认为刘整此举毫不可疑，最终，他力排众议，决定派儿子刘元振前去受降。同年六月，刘整召集手下官员，杀死反对投降蒙古者，开门迎接刘元振入城。

　　“唉，我朝确实重文轻武，从太祖（赵匡胤）时延续下来的陋习。不过，从太祖朝开始，就不杀士大夫，这种风流雅量是蒙哥这鞑子能有的吗？蒙哥动不动就杀人，听说前不久还在安南凌迟了郑辉昌等高官。”李庭芝觉得理宗赵昀确实比不上蒙哥文治武功，但觉得宋朝历代皇帝比蒙哥仁慈多了。

　　历史上唯一带有人性光辉的皇帝誓约----宋太祖勒石（“太祖勒石，锁置殿中，使嗣君即位，入而跪读，其约有三”。）在中国所有世代里，只有宋太祖赵匡胤，以至高无上的开国皇帝之尊，给自己的子孙留下了这样的誓约：

　　一、保全柴氏子孙，不得因有罪加刑；

　　二、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之人；

　　三、不加农田之赋。

　　誓约中，严重地警告说：子孙不得背弃上述誓言，否则是为不祥，将遭天谴。 在五千年华夏文明史中，这是唯一一份出自皇帝之手的、带有人性光辉的誓约。其意图，在于约束自己的子孙不要作恶。据说，这块刻着誓约的石碑，置于太庙寝殿的夹室内，封闭甚严。新天子继位时，朝拜完太庙，必须礼启后，跪着默诵誓词。届时，只有一个不识字的内侍跟随，其他人只能远远恭候。因此，除了历任皇帝，没有人知道誓约的内容。公元1127 年，靖康之变，金国人为了搜罗战败赔款，将帝国皇宫宫门全部打开，人们才一睹其神秘容颜。据说，该石碑高约七、八尺，阔约四尺余。乃大宋帝国的祖宗家法，世世传承。

　　想想我们听到的许多皇家“祖宗家法”，想想帝国权势场上一阔脸就变、但凡得势就翻脸无情、对政敌必欲斩草除根而后快的狠毒，实在令人感慨系之。坦率说，笔者沉溺于故纸堆的时日不算短了，每日和历史上的仁人志士、昏君奸臣、金戈铁马、血雨腥风之类相伴。很难有什么激荡起伏。奇怪的是，当读到赵匡胤的这份誓约时，竟然情不能自禁地潸然泪下。

　　想想实在惆怅，即便是有这样一份誓约的约束，这个朝代还是酿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大冤案。而且，就在出现了这样誓约之后的千百年漫长世代里，中国人绝大多数时日的生活甚至还远远不如出现这份誓约的当时。这才是中国人真正的惨痛所在。赵匡胤的文治武功，其概要大抵如斯。在他攻城略地、消灭北汉、南唐、后蜀、吴越和大量割据势力，多次攻打契丹，收回不少州县，完成基本的统一之后，制定了这些政策制度、祖宗家法，大宋帝国的“郁郁乎文哉”就是在此基地上，成长起来的。

　　“哈哈哈。”刘整又大笑不止，笑声停后说道：“那郑辉昌鱼肉乡民，该杀！千刀万剐才让老百姓解恨！你的细作可能还没报告你，吾皇不但杀文官，也杀武将。前几天，随忽必烈王爷去打缅甸的3个劳苦功高的团长，勒索下级官兵钱财，也被陛下砍了手掌赶出军队、永不录用，但给了1千两银子安家费！”

　　“啊，蒙哥老儿够狠呀！那你怎么还心甘情愿呆在他手下，伴君如伴虎，何况是这种暴君？说不定哪天看你不顺眼，就砍了你脑袋！”李庭芝惊讶地说道。

　　“错！大错特错！蒙哥陛下在邸报上说了【奖惩分明才能让人心服口服，军政官员廉明才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只要不是故意犯罪，他绝对不会妄杀一个好人；只要有真材实干，不需要行贿上级也能得到重用！”刘整帮刘华辩解道。

　　“老哥，那都是上位者骗人的话，你都50多岁了，还信？”李庭芝摇摇头，难以置信道。

　　“呵呵，你在宋廷呆久了，不知道今年以来蒙哥陛下的变化，现在天国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都和皇上励精图治、宽宏大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皇上选用了很多各行各业的人才，都当上各级官员了。老哥俺被组织处考核时，没花一分钱，就凭能力被升为河南驻军总司令。不说别的，就连这次从你们江淮、湖北运过去的800万灾民，也安置得妥妥贴贴，连几个大城市的城墙也拆了给灾民修【公寓】，没让他们一个人挨饿受冻。赵昀老儿呢，除了吟诗作赋、斗蛐蛐、玩女人，他还会什么？”刘整理直气壮道。

　　“唉。【道不同，不相为谋】小弟告辞！”李庭芝看到说不动刘整，准备走人。

　　“祥甫，留步！”刘整大声说道，伸手从马鞍上提出两坛酒，“今日一别，来日再见就是敌人了，不如俺们好好喝几杯，以后见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必手下留情！中不中？”

　　“中！武仲兄，俺们两老乡也很久没叙叙旧了！”李庭芝深知刘整为人绝非奸佞之辈，不会在酒中下毒，所以答应了刘整的提议。

　　于是，二人下马，脱下盔甲，垫在地上，一人一坛酒，扯开酒坛的封皮和盖子，抱坛喝起来。

　　“嗬，好酒，够劲！”李庭芝豪迈地猛喝了一口，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吾皇自己兴办的酒作坊生产的美酒，名叫【五粮液】，要卖几两银子呢。小心啦，你那点酒量，别喝太急了，否则爬都不爬不回去了！”刘整知道李庭芝的酒量，所以提醒道。

　　“小弟也听说了，你们那狗皇帝不务正业，居然办作坊、卖东西，真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李庭芝小喝了一口，嘲笑道。

　　“放你娘的狗屁，吾皇为了不增加各地官府和百姓的负担，自己办作坊充实内帑，还免了各地的贡品，哪像赵昀这王八蛋！”刘整大声骂道。

　　两人酒精入脑，开始为自己的皇帝辩论起来，到最后面红耳赤地用河南方言大骂，你一句“直娘贼”，我一句“田舍奴（乡巴佬）”，你一句“操你妈”，我一句“狗日的”。最后，两人发酒疯，竟然打了起来，不一会衣服撕烂了，胡子扯掉几撮，眼睛成了“熊猫眼”。

　　因为事先李庭芝和刘整严令部下不得靠近，各自部下都远远地在两里外观望，急得直跺脚，却只能干着急，不敢过去帮忙。

　　最后，刘整和李庭芝没力气打了，都躺在地上哈哈大笑。休息了一会，才拱手作别，各自上马回营。

　　“命。命令潜伏到宋军的细，细作----烧！”刘整醉倒上床前下令。

　　“好酒，好酒。”李庭芝也醉倒在床。

　　第153章、李璮之乱（3）

　　李庭芝和刘整单独会面的当天下午，就有军情处的密探用信鸽把这件事密报了重庆方面。

　　第二天朝会，军情处副处长董文炳出列奏道：“陛下，据密探报告，昨天清晨，刘整和李庭芝单独在城外会面，具体谈的什么无法知晓。只不过刘整回城后心情不错，喝得烂醉，倒床不醒。”

　　“陛下，刘整这狗贼吃里扒外，绝对和宋军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商贸部部长铁哥出列，义愤填膺地说道。

　　“是呀，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刘整不顾敌军兵临城下，居然和李庭芝单独会面、把酒言欢，恐怕不得不防呀！”耶律铸也同意铁哥的意见。

　　“铁爱卿、耶律爱卿，【文不领兵，武不干政】，我朝的规矩你们难道忘了？你们休得多言！”刘华严肃地说道，看到满朝文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继续说道：“朕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刘整从宋军投诚过来，想必与李庭芝素有旧交，见见面、叙叙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他除了夫人、小妾带在身边，几个儿子都在各地任职，如果他想叛变，岂不是想断子绝孙不成？”

　　“陛下明鉴，臣等望尘莫及！”文天祥等纷纷大声赞同。

　　“朕倒不是明鉴，只是觉得三国时候晋国羊祜和东吴地陆抗素不相识，也能以诚相待、肝胆相照，但他们并未因私交而卖国，难道朕还不如晋武帝司马炎会识人、有雅量？”刘华微笑道，他说的是三国后期西晋名将羊祜的故事。

　　“报。王文统、李璮叛乱！山东十万火急！”一名军情处负责值班的9品官员，举着一个红色金属牌，从宫门外一路大步流星地跑进来。

　　这红色金属牌是刘华发明的特别通行证，专门用于各部门特别紧急的事务，不需要皇宫警卫层层通报，就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直接面呈皇上。

　　“啊。”刚才刘整和敌军主帅“喝小酒”的事情，文武百官还没怎么安静下来，现在突然传来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金銮殿上顿时开了锅。

　　刘华也大吃一惊，从贴身侍卫手中接过那名官员传递上来的纸条，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起来，脸色异常凝重。看完后，他让身边一名大嗓门的侍卫高声宣读，传达给金銮殿中的群臣。

　　原来李璮、王文统按照与李庭芝、陆秀夫约定的时间，率领手下于当日凌晨发动了兵变，控制了济南、海州等十几座城市。山东省长哈必赤（蒙古皇族宗王，有的史书又称“合必赤”）在亲兵的护卫下，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山东首府济南。逃窜途中，用信鹰给重庆发来了“急电”。

　　另有军情处、监察处的密探，随后也趁城中混乱，发来信鸽，描述了山东的情况：王文统虽然没掌握军队，但李璮盘踞山东大部几十年，手下亲信不计其数，虽然他作为城防军军长只掌握了万把军队，但他的亲信遍布山东各级军队，基本控制了全山东5万天军。他们在十几天的周密部署下，杀死了一部分拥护朝廷的蒙古、回纥、契丹、女真等族军官和士兵，威逼、利诱和胁迫其他汉族官兵一起造反易帜。虽然刘华整军后，军纪有所好转，但在李璮的纵容下，叛军像挣断锁链的野兽，到处烧杀奸掠，与山东各乡镇曾经受过军训、分发了武器的乡民杀将起来，现在山东各地火光四起，百姓血流成河。

　　“臣等奏请陛下，捉拿李璮在重庆的内兄（大舅子）塔察儿一党，以及与王文统交游甚密的廉希宪、张易、商挺、赵良、刘荣等人！”刘秉忠、海云等人纷纷出列上奏。

　　十几年前，宗王塔察儿看李璮有钱有势，曾经将自己的妹妹许配李璮为妾，而廉希宪、张易、商挺、赵良、刘荣等官员，也曾经推荐过王文统晋升。

　　“陛下，微臣建议把各地武将亲眷，集中到重庆监控，以防他们效仿乱臣贼子。”史天泽想到现在各地中高级军官的家属都在军中慰安，一旦跟着李璮叛乱，中央连个人质都抓不到，无法对叛军首领形成威慑。

　　“陛下，末将赞同史副部长的提议，我愿意交出妻小为质，恳请陛下让我率军去平叛！”张珏出列跪倒，大声请旨出兵。他出生行伍，对打仗比办公有兴趣得多。

　　“皇侄，哦不，皇上，罪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没有和李璮那挨千刀的同谋，求陛下饶了罪臣老命吧！”塔察儿是皇亲，按辈份是蒙哥的叔叔，现在妹夫造反了，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响头。

　　“陛下，臣等有眼无珠，推荐错了乱臣贼子，求陛下饶了臣等狗命吧。”廉希宪、张易、商挺、赵良、刘荣等官员也跪地求饶。

　　金銮殿上乱成了一锅粥，群臣议论纷纷，甚至有些大臣还把塔察儿、廉希宪、张易、商挺、赵良、刘荣包围起来，准备等刘华一声令下，就大打出手，显示自己的忠心。

　　“我对不起山东的百姓呀，如果不是自己为了巩固统治地位，哪里会放任宋军打过来？哪里会给李璮、王文统可乘之机？哪里会让山东百姓遭受血光之灾？刘华呀刘华，当了一年皇帝，就忘了在部队受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教育了吗？自己和那些奴役人民的腐败分子有何区别。”此时的刘华万分懊悔，呆呆地坐在龙椅上，心中默默念叨，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群臣说什么都没听清楚。

　　“陛下，现在虽十万火急，但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是稳定的，您可不能慌了神呀！”文天祥看到刘华六神无主、肝肠寸断的样子，全无往日的坚毅果断，连忙大声提醒道。

　　“哦，朕失态了，多谢文爱卿提醒！”刘华回过神，问道：“刚才你们争吵什么？”

　　文天祥简明扼要地把群臣的意见说了一遍，其他文武百官都停止了喧闹，静静地听候刘华圣裁。

　　“塔察儿、廉希宪。你们都起来吧！”刘华沉思片刻，说道：

　　“《天国法典》规定【罪不及他人】，所以朕不会将你们连坐或株连！现在你们都留职察看，由皇家侍卫护送回家闭门思过，未经朕允许，不得随意出门。等李璮、王文统叛乱一案调查清楚后，未涉案人员将官复原职！”刘华大声宣布道，等塔察儿、廉希宪等人千恩万谢地随侍卫退下后，继续说道：“至于集中军属到重庆一事，朕认为万不可行。虽然扣留军属为人质可以起到一定威慑作用，但真正铁了心要叛乱的，他们是不会在意家属的性命的！”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看到刘华没有迁怒他人，心中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因为李璮、王文统叛乱这样十恶不赦、大逆不道的罪行，都没让刘华气得忘记《天国法典》，以后万一自己犯了罪，起码家人、亲戚不会受牵连，因为《天国法典》中是没有连坐的条款的。

　　“张处长，你想率兵平乱，忠心可嘉，但现在参谋处只有你主持工作，脱不开身。等以后朕御驾亲征时，召回王坚带你去吧！” 刘华望着张珏热切的眼神，说道。

　　“报。河南归德的刘整将军传来的捷报！另外，安南副省长文壁也传来捷报！” 右一名手持紧急通行证的军情处官员跑进来报告。

　　“好！干得漂亮！”刘华看完军报，拍案而起，大声赞道。

　　原来刘整命令以前潜伏在李庭芝、姜才两路大军中的细作，于昨天后半夜焚烧了35万宋军的大部分粮草。刘整趁李庭芝军中混乱，率5万天军将士掩杀，将李庭芝军击溃退，在火炮战象的配合下，天军只受伤了几千人，却杀死宋军3万，俘虏宋军17万。

　　李庭芝率领残部逃回徐州，没了粮草的姜才军在沿途乡镇抢夺粮食、财物，与当地原本已经归顺的农民发生冲突。在附近天军1万正规军的支援下，近百万农民武装起来，打死打伤宋军5万人，姜才看到事不可为，率领无心恋战的10万宋军四散逃窜，从河南安丰（安阳）赶往徐州，准备与李庭芝会师。

　　“书记官记录，传令：1、各地官府大量引发号外，报道李璮、王文统叛乱之事，向天下公布李璮、姜才和他们【宋军】在山东、河南犯下的滔天罪行；2、给奋起抵抗侵略军的安南西贡、河南安丰两地参战农民免税5年，以资鼓励；3、杨大渊督查河南、山东不细致，让叛军得逞、百姓遭殃，特命令他戴罪立功、将功补过，从汴梁出发进攻王文统、李璮叛军，收复山东失地；4、给文壁、刘整等参战将士官升一级，农军中表现突出者由文、刘推荐为官！”刘华一口气下了几条圣旨，旁边的书记官飞快地速记着。

　　“5、合丹不听号令，利令智昏。特撤销军职，押回重庆受审！”刘华挥舞着手里边文壁、鄂焕联名写来的捷报和弹劾合丹的奏疏，严肃地说道。

　　羊祜（221—278年），字叔子，青州泰山人（今山东新泰羊流），西晋着名的战略家。羊祜出身于汉魏名门士族之家。从他起上溯九世，羊氏各代皆有人出仕二千石以上的官职，并且都以清廉有德着称。姐姐嫁与司马懿之子司马师为妻，而夏侯霸把女儿嫁给他为妻。

　　羊祜被荐举为上计吏，州官四次征辟他为从事、秀才，五府（古代五种官署的合称）也纷纷任命他。由于此时曹魏统治阶级内部正进行着争夺最高权力的斗争，这一斗争主要是在曹氏集团与司马氏集团之间展开的，羊祜与斗争的双方都有姻亲关系。处于夹缝中的羊祜不愿意卷入到旋涡之中，所以采取了回避态度，没有同意。

　　由于门第关系，尽管羊祜基本游离于两大集团争斗之外，但从思想感情上说来，他对司马氏的一派显得更为亲近一些，最后司马取代曹氏后，他还是出任了晋国官吏。

　　后来，他和东吴名将陆抗在边境驻军对峙，打猎的时候，羊祜约束部下，不许超越边界线。如有禽兽先被吴国人所伤而后被晋兵获得，他都送还对方。羊祜这些作法，使吴人心悦诚服，十分尊重他，不称呼他的名字，只称“羊公”。羊祜与陆抗对垒，双方常有使者往返。

　　陆抗称赞羊祜的德行度量，“虽乐毅、诸葛孔明不能过也”（《晋书 羊祜传》）。一次陆抗生病，向羊祜求药，羊祜马上派人把药送过来，并说：“这是我最近自己配制的药，还未服，听说您病了，就先送给您吃。”吴将怕其中有诈，劝陆抗勿服，陆抗不疑，并说：“羊祜岂鸩人者”（《晋书 羊祜传》）！仰而服下。陆抗病愈后，给羊祜送了几坛美酒回礼，羊祜也毫不怀疑地喝了。此事，一直流传千古，誉为后人美谈。

　　第154章、人力装甲

　　“陛下，请恕我直言，现在李贼、王贼掌握了山东叛军的【鬼见愁】、迫击炮和我们的整军方略，可能今后杨处长攻略山东会死伤惨重的！”军需处副处长晋国宝打断了刘华下旨。

　　他性格内向，能力平庸，一向不受刘华器重，所以平时上朝基本不说话，今天都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气，才冒出这句话来。

　　“是呀。要不是晋爱卿提醒，险些造成无谓的死伤！”刘华本来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一下被晋国宝浇了一头冷水，清醒过来，“来人啦，晋国宝劝谏及时，赏赐白银1千两！”

　　“谢陛下恩典！”晋国宝连忙跪下谢恩，白净的脸兴奋得通红。

　　“陛下，晋副处长想得周全，微臣作为军政部副部长实在惭愧！但现在李王二贼掌握了犀利的火器，又在山东各城居高临下，我们的火器不再具备优势，以后宋军再把火器、炸药拿去仿制。咱们该怎么办呢？”史天泽问道。

　　“史爱卿不必多虑，朕自有办法！”刘华沉默片刻，微笑道，“今日朝会到此，军政部官员留下，文官除耶律铸外，全部散朝吧！”

　　散朝之后，刘华把史天泽等军政部官员和耶律铸带到御书房密室，严令侍卫重兵把守，不得放任何人进去。

　　刘华从书案上取出一支鹅毛笔和砚台、墨锭，递给耶律铸道：“耶律爱卿，朕素闻你绘画不错，下面朕说你画。”

　　不一会功夫，耶律铸在刘华的指导下，趴在书案上，在雪白的宣纸上描绘出了几幅结构图。

　　“诸位，这就是朕刚发明的秘密武器，取名[装甲车]！”刘华摊开其中一幅整体机械图，展示给军政部的官员。

　　只见图上一个金字塔结构的东西，底下安装了四个木质车轮，非常简单，众官员看得云里雾里，不知其奥妙。

　　“陛下，这【装甲车】也是长生天教给您的神技吧？”史天泽问道。

　　“天堂里边又不打仗，哪这么多武器？”刘华摇头否认，但突然想到炸药和“鬼见愁”、迫击炮等等，连忙改口说：

　　“以前长生天教给朕的炸药，是天堂用来采矿和开辟山道用的，并非武器，那【鬼见愁】等火炮是朕自己发明的。所以你们要像朕一样，以后多开动脑筋，创造发明一些东西，不要什么都依赖长生天！”

　　“陛下无所不知，臣等骑马也赶不上！”史天泽等官员又是一通马匹，把刘华气得哭笑不得。

　　“陛下，这【装甲车】能抵挡李璮狗贼架在城上的火炮吗？”晋国宝当了半年军需处副处长，对自己管辖的军工作坊比较熟悉，深知火炮的巨大威力，特别是忽必烈他们在南方的光辉战绩，更说明了火炮的神奇力量。

　　“诸位，一位伟大的军事家曾经说过【武器不是战争的决定性因素，军人才是战争的主导！】。任何武器都有它的局限性，所以只要为将者善于开动脑筋，也能依靠低劣的武器打败强大的敌人，你们以后也不能太过分依赖武器装备，要努力提高兵员的素质才是正道！”刘华看着大家似懂非懂的样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装甲车】顾名思义，就是在外壳上披挂了厚厚的铁甲，可以抵挡大部分炸弹，朕为了轻便，所以里边的结构用的是木架。”

　　耶律铸闻声立即把另外一张分解图摊开，展示在刘华旁边。

　　刘华指着分解图说道：“此车不用时可以拆卸运输，共分两层，底部没有隔板，每车底层可装一个排（25人）的重步兵，每个步兵在地下行走，用里边的扶手推车前进，类似宋军攻城用的【冲车】，前端的挡板有十几米，停车后可以放下，让士兵冲出去战斗，遇到护城河可以放下当桥板；第二层可坐3名炮兵，左右前3个方向分别有一个射击孔，供他们发射火箭筒，炮击敌城的城门和两侧的敌军；这木架呈三角形，主要是防止敌城上炸弹砸在【装甲车】上，也没有地方停落，只能滚到车身周围，即使爆炸，也不会把这庞然大物炸翻！当然，里边的战士耳朵也会被震聋，所以要让他们用棉花等物堵塞耳朵。”

　　“陛下，如果车身周围的炸弹爆炸，会不会炸断将士们露在车外的脚？”晋国宝问道。

　　“理论上不会，因为炸弹的弹片是朝斜上方向飞的，朕把装甲板设计得很低，离地面不到1寸，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炸到里边士兵的脚！”刘华对晋国宝善于思考，点点头表示嘉许。

　　“陛下，要不要属下通知现在还潜伏在山东各城的密探，烧毁叛军军火库的炸药、武器？否则李璮把我们的法宝送给宋军，那他们仿制出来，就糟了。”董文炳也变得爱提建议了。

　　“不必，朕还要密探给我军汇报情报呢，不能让他们又暴露的危险。再说，火器全靠黄色炸药才有巨大威力，否则就算他们把【鬼见愁】、迫击炮、火箭筒造出来，也敌不过我们。这黄色炸药只有朕和几个兄弟知道配方，甚至连重庆军工作坊的工匠，也是流水作业，不知道全部。所以宋国绝不可能造的出来。朕现在最怕的是，赵昀学朕的军事改革，那宋军的战斗力恐怕得上几个档次了！以后宋军打仗就不会大批大批地投降了。”刘华意味深长地说道。

　　“陛下，您是说宋军也像我军那样加强基层军官，主帅死了或被擒，还有下一级军官指挥，所以不会出现巨大的混乱和投降？”耶律铸好奇地问道，说完才发觉自己犯了【文不领兵】的忌讳，连忙跪下认错。

　　“耶律爱卿起来吧，这次朕就不处罚你了，下不为例！”刘华笑了笑，对史天泽等军政部官员说道：

　　“耶律说得没错，不知道你们平常考虑过整军后的好处没有？之所以缅甸、真蜡、宋军等，一旦主帅没有了，哪怕他们伤亡并不大，但还是纷纷投降。这就是朕整改军制、兴办军校的意义所在，朕相信，只要基层军官素质上去了，不会投降的话，我们天军遇到强大的敌人，将会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陛下英明！陛下万岁！我天军将士必当所向无敌，平定李璮、王文统，征服宋国指日可下！”史天泽等军官激动热泪纵横。

　　“呵呵。”刘华也被自己的智慧激动地笑起来，要知道，在没有汽油动力和坦克的情况下，自己举一反三，古今结合，片刻就发明了这种人力【装甲车】，实在可以骄傲一下了。

　　刘华让董文炳给杨大渊传书，把【装甲车】制作方法和攻城方略教给杨大渊后，又让军政部官员退下，独独留下了耶律铸。

　　“罪臣多嘴！请陛下责罚。”耶律铸以为刘华要追究刚才多嘴的事情，连忙请罪道。

　　“朕留你下来，不是说这个！”刘华阻止了耶律铸，说道：“你家希柔还没婚配吧？”

　　“哦。是的，陛下。小女快20了，至今还没许配人家！”耶律铸尴尬地回禀道。

　　“朕看希柔年轻貌美，又是大家闺秀，为何还没许人？难道是你这个做父亲的挑三拣四？”刘华不解地问道，“朕想当个月下老人，你看文天祥怎样？他才24岁不到，年纪轻轻，文化很高，官职也大。他二弟文壁也不错！刚刚朕才升他到广西当省长。”

　　“回禀陛下，微臣。微臣以前找媒人给文副总理提过亲，但。但他一看小女的生辰八字，就回绝了！微臣以为，陛下如果真要赐婚，恐怕他也心不甘、情不愿，以后小女恐怕难得有好日子。”耶律铸沮丧地说道。

　　“生辰八字？耶律爱卿，你说说怎么回事？”刘华更加好奇了。

　　“回禀陛下，文副总理和微臣一样，除了儒学还喜欢《周易》、八卦等术数，所以他看到小女的生辰八字，一演算就知道小女克夫。”耶律铸老脸涨得通红，尴尬地说不下去了。

　　生辰八字或者说八字，其实是周易术语四柱的另一种说法。而明代以前的读书人没受八股文影响，也不像现在的知识分子知识精专。因为娱乐的东西少，所以大部分都会琴棋书画，有的还精通《周易》、术数等玄学。耶律铸和文天祥就是这类人。

　　四柱是指人出生的时间、即年、月、日、时。在人用天干和地支各出一字相配合分别来表示年、月、日、时，如甲子年、丙申月、辛丑日、壬寅时等，包含了一个人出生时的天体运行的基本状态。每柱两字，四柱共八字，所以算命又称“测八字”。依照天干、地支沂涵阴阳五行属性之相生、相克的关系，推测人的体咎祸福。相书云『欲识三元万法宗，先观帝载与神功，坤元合德机缄通，五气偏全定吉凶。』中国八字命理学谈的是「气」，所谓「气」是来自五个不同方向的能量称为五行─金、木、水、火、土。

　　第155章、易经八卦

　　“耶律爱卿，不知道你听过书生算命的故事没有？”刘华笑道。

　　“陛下，微臣不知您说的是哪个故事？”耶律铸好奇地问道。

　　“传说3个书生马上要进京赶考，临行前到一个算命摊子去算命，问他们能不能考上。算命先生把他们的生辰八字算了算，然后伸出一个手指头，什么话也不说。众书生很诧异，问其意。算命先生说，天机不可泄露，日后自然见分晓。众书生花了卦金又没得到答案，很生气，临走时警告算命先生，如果不准，回来后会把他的铺子拆了。”刘华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后来呢？”耶律铸问道。

　　“别急嘛。那算命先生的老婆也像你一样着急，就问算命先生如何是好。算命先生笑道，1个手指头，我会有很多解释。如果1个书生中了，我就说正好手指代表1个中；如果两个中了，我就是它代表只有1个不中；如果3个都中了或都不中，我就说手指代表一起中或一起都不中。哈哈，有意思吧！”刘华哈哈大笑道。

　　“呵呵，陛下讲的笑话确实有趣！”耶律铸捧场道。

　　“你难道没明白朕的意思？”刘华无趣地说道，“算命的都是靠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或做一些动作，让别人自己去牵强附会，而且千百年来他们最善于察言观色，见穿得破旧、手掌粗糙、脸色忧郁、长得瘦弱的，就把人家命说苦一点，反之则把命说好一点。”

　　“陛下，恕臣不敬！您刚才说的只是市井里边那些不学无术的算命先生玩的把戏，但《周易》由周文王姬昌所创，写下了六十四卦系的卦辞，博大精深，【求千太万后之果，明千思万绪之象】。”耶律铸顿了一下，看到刘华没有生气，继续说道：

　　“《周易系辞》中说【一阴一阳之谓道。】，即世界上千姿百态的万物和万物的千变万化，都是阴阳相互作用的结果。《周易》研究的对象是天、地、人三才，而以人为根本。三才又各具阴阳，所以《周易》六爻而成六十四卦。正如《说卦》【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阴分阳，迭用刚柔，故《易》六位而成章。】。春秋时期，孔子在《系辞》中说【乾坤其易之门邪】、【乾坤其易之蕴邪】。孔子的弟子继承了孔子对周易的发现，着了《易传》。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时候，李斯将其列为医术占卜书而幸免于难。”

　　《易经》自古以来都被儒家吹捧上了天，直到科技昌明的21世纪，还被很多假专家吹得神乎其神，甚至有些老外还宣称他们从《易经》里边看到了量子、粒子、黑洞等尖端科学。真是好笑，笔者以汉语为母语，又在大学学了4年古汉语，都读不懂《易经》，居然几个大鼻子洋人还看懂了？！

　　“你说完没有，朕听得头痛！”刘华打断了耶律铸的侃侃而谈，不屑地问道：“那你说说，人的命天注定，是不是生下来就不能改变了？”

　　“这个。是的，陛下！《系辞》开篇即云【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微臣的女儿八字生得太差，【女生于壬子，命格克夫】。几年前微臣在燕京时，就给她多方做媒，可惜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常人家，算了一下小女的八字，都不愿意。直到现在，小女每次听她娘说要找人做媒，都死活不肯。微臣曾经想把小女生辰八字改一下，再拿去做媒，可是又觉得违背了圣人【仁义礼智信】的教诲！唉，微臣的小女命可真苦呀！”耶律铸说到伤心处，眼角已是老泪纵横。

　　“荒谬！纯属无稽之谈！”刘华勃然大怒，指着耶律铸鼻子骂道：“亏你还学富五车，简直狗屁不通！朕问你，一个时辰全天下会出生多少孩子？”

　　“这个。微臣不知！不过，微臣以前在民政部干过一段时间，根据各地户籍推算，大概几十人吧？”耶律铸有点跟不上刘华的跳跃式思维。

　　“不止，大概全世界每个时辰出生几千人！”刘华大声说道，根据他在现代看到的资料，全球每分钟都会出生几百人，120分钟总共有几万人，但宋末这个时候世界人口不到后世的十分之一，所以他把这个数字缩了一下水。

　　“啊，这么多！”耶律铸大吃一惊，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古时候生孩子大都在家中，没有卫生部门做统计，所以他根本无法得出正确的数据。

　　“你说说看，同一个时辰，出生在不同家庭的几千个小孩，他们的命会一样吗？”刘华看着耶律铸傻了吧唧的样子，得意地说：“肯定不一样吧！出生在达官贵人、有钱有势家庭的孩子，从小吃得有营养，大一点能得到良好的教育。成人后，家庭背景又能让他得到很好的发展。但穷人家的孩子呢？所以，就算同一个时辰所生，有的当大官甚至皇帝，有的当乞丐甚至中途夭折、死于非命。另外，人生命运不同，还和情商、智商有很大关系。”

　　随后，刘华又通俗地介绍了一下情商、智商和人生发展的关系。

　　“陛下，微臣虽然愚钝，却也明白了您的深意。但是，据史书记载，周文王算卦很准的。他统治西岐时，如果是轻微犯罪的，他都从宽处理，只在地上画一个圈，让罪犯在圈中呆上几天，时间到了就可以自己出圈回家，这就是【画地为牢】的典故。如果有人耍小聪明提前逃跑了，周文王掐指一算，就能算出那人藏在哪里，抓回来罪加一等。”耶律铸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故事：

　　“据说有一次，一个农夫进城卖菜，与他人发生冲突，失手打死了人，被官兵抓住。周文王刚好路过，那农夫就跪求文王，让他回家安顿好瘫痪在床的老母，然后再回来受死。文王念他一片孝心，就让他三天后回来处斩。那人深知文王神通广大，不敢藏匿，把老母亲托付给邻居姜子牙。

　　姜子牙也是个算卦的高手，他也一大把年纪了，不想帮这个农夫养母亲，所以就教他在背阴的山中挖个大土坑，躺进坑里，身上再撒一把米，然后用土把自己头部以下埋上。三天后，文王看到农夫没有回来送死，掐指一算，居然算出那人已死，而且身上已经长满了蛆虫，所以就不再追究。直到多年以后，文王偶遇那农夫，得知是姜子牙破了自己的卦，心中佩服，所以才去易水边寻来姜子牙。”

　　刘华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也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刘华笑道：“耶律呀耶律，尽信书不如无书。你们儒家教出来的学生对古人太崇拜了，以为前人都是对的，后人不如前人，后世不如上古。唉，朕该如何说你呢？朕问你，周文王这么会算卦，为何算不准妲己会看上他的帅儿子伯邑考，最后求欢不成把他儿子剁成了肉饼？传说他1百多个儿子，咋就不选个长得丑的去给纣王进贡？后来文王选接班人，咋又算不准武王姬发后来能得天下，弄了很久，还是姜子牙帮他拿的主意。

　　《史记》够权威吧，但是它里边记载的关于上古的很多东西，简直是胡编滥造；孔夫子是你们儒家的老祖宗吧，那为什么在春秋战国，孔子、孟子、荀子、曾子等等，他们的治国理论得不到历代统治者的肯定？反而是苏秦、韩非、张仪、李斯等人的法家思想得到统治者的推崇？”

　　“陛下，也许这就是命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时运不济，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如愿。”耶律铸叹道。

　　“错！人定胜天，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同样是儒家思想，董仲舒因为与时俱进，迎合了汉武帝刘彻的心思，把他们刘家吹捧为君权神授、天人合一，编什么赤帝斩白蛇之类的谎话，免得其他老百姓也学刘邦这个无赖起来造反。所以后边的朝代，也需要你们儒家这种思想来愚弄百姓，才让你们儒家走上了独尊的位置。

　　而现在，朕不搞那些无能皇帝这一套，所以把儒家从神坛上拉下来了，提倡百家争鸣，与其他学说平起平坐。这就是形势，并非你说的命！”刘华喝了一口茶水，果断地说道：“这个道理，在人身上也是一样，因为希柔生辰八字不好，所以连平常百姓都不敢娶！但朕不信这个邪，你回家问问希柔，愿不愿意嫁给朕这个小老头？”

　　易卦系统最基本的要素为阴阳概念，而阴阳概念包括阴阳的性质和状态两层意义。如果不理会阴阳的状态，只论及其性质，则可以用阳爻（——）和阴爻（——）表示阴阳。将上述阴阳爻按照由下往上重叠三次，就形成了八卦，即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基本卦，称为八经卦。再将八经卦两两重叠，就可以得到六个位次的易卦，共有六十四卦，这六十四卦称为六十四别卦，每一卦都有特定的名称。如果再考虑阴阳的状态，则阴阳概念又进一步划分为“老阴，老阳，少阴，少阳”四种情形，可以用【Ｘ、Ｏ、--、——】四种符号分别代表之。

　　六十四别卦每一卦的每个位次上都可能有四种阴阳状态，于是全部易卦系统就共有4096种不同的卦。如果将阴阳性质构成相同的各个卦放在一起，就形成了主卦卦名相同的六十四种分系统，可以称为某某卦系。《周易》经部文字说明的内容，就是对六十四卦系中部分易卦的象征意义的解释以及相应的人事吉凶判定（称为占断）。其中每一卦系的第一条内容是相应的全静卦的占断，其后的六条（乾坤卦系有七条）内容是顺次排列的对相应卦系一爻动的卦的占断.

      第156章、心有灵犀

      “陛。陛下，您说的可是真的？微臣没有听错吧？”耶律铸结结巴巴地问道。

　　“哦，这个。朕也觉得有些唐突，如果成仲老弟你觉得不合适，那就当朕没说！”刘华尴尬地说道，也觉得自己一时头脑发热，说了不该说的话。

　　其实，之所以今天刘华主动提出纳妃，完全是最近2个月雄性荷尔蒙过剩的缘故。自从贵妃王琦也怀孕后，他就一直没有过成夫妻生活了。因为古代中医理论认为，怀孕后应该杜绝房事，否则会造成胎儿流产、发育不良等问题。

　　虽然刘华作为现代人，看过《家庭医生》、《健康之友》等医学杂志，知道孕妇妊娠期间，头尾各3个月是危险期，中间4个多月其实是可以过性生活的。只不过也速儿、赵芝霖、王琦她们深受薛将仕影响，加之觉得自己怀孕的身体太丑，不好意思陪刘华。而皇宫现在的宫女，不是未成年少女，就是体健貌丑的大婶，刘华都不好对她们“下毒手”，身为皇帝，又不敢到重庆青楼去放松一下，所以一直憋了两个多月。

　　“陛下，合适！实在是太合适了！”耶律铸兴奋得差点跳起来，语无伦次地说：“不用问小女的意见了，她绝对千肯万肯！”

　　“虽然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朕还是觉得爱卿应该征求一下希柔的意见，毕竟朕比她大30岁。”刘华好心地提醒耶律铸。

　　“陛下，不瞒您说，小女自从3月份到重庆后，就把您当成了天神！她说，陛下是普天之下的奇男子，更是古今少有的大才子。”耶律铸一边把刘华吹得天花乱坠，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本线装书，递给刘华道：“陛下，这是小女闲暇时收集整理的，请陛下过目！”

　　“不会吧，你也太夸张了！朕大老粗一个，还奇男子、大才子呢？”刘华嘟囔着，接过线装书。

　　只见此书用上等的宣纸手工裁制，散发着一丝清新淡雅的香水味。封皮是金黄色的，上书“蒙哥大帝诗词集”。翻开封面，只见雪白的纸上写满了内容，由女子娟秀的书法字体写就，收录了刘华以前篡改于后世的几十首诗词、流行歌曲、革命歌曲，从《打靶归来》、《我的祖国》、《精忠报国》。到最近才唱给也速儿的《丁香花》，每首诗词的后边，还有蝇头小楷写的读后感。

　　从墨迹颜色看，明显是不同时候写就的，其中墨迹最新的《丁香花》，读后感是这样的：“真的有天堂，所有离开我们的人都到了那个地方，快乐幸福的成长。真的有天堂，亲人离开请你不要悲伤，他们去了很多人向往的地方，那就是美丽的天堂，没有忧伤！总有一天，我们会和他们相见，一起歌唱，一起幸福的成长。丁香花的花语是初恋，爱一个人，需要永恒，需要执着，需要付出爱，就像一杯清香的绿茶，但需要我们不断地去加温。”

　　刘华的手有些颤抖了，一不留神，从最后一页掉出一张精致的小书签，上面写着一首名叫《风中的玫瑰》的长诗：

　　你流下的眼泪

　　就像风中的玫瑰

　　停在那不远处

　　脚步那么美

　　伤心过的滋味

　　只是一时的误会

　　还记得说过什么

　　却不能反悔

　　我的心，就像是，风一样的徘徊

　　怕你深情流过的眼泪又感动了谁

　　能不能，陪着我，把时间再倒回

　　随着风起舞动的花瓣有爱的滋味

　　打不开的心扉

　　有沉默、感伤和疲惫

　　尘封褪去以后

　　总是那么美

　　伤心过的滋味

　　只是一时的误会

　　还记得说过的话

　　都不能反悔

　　我的心，就像是，风一样的徘徊

　　怕你深情流过的眼泪又感动了谁

　　能不能，陪着我，把时间，再倒回

　　随着风起舞动的花瓣有爱的滋味

　　你流下的眼泪

　　就像绽放的玫瑰

　　因为想要去飞

　　所以都不对

　　“啊。现代情诗？！”刘华大惊失色，转头问正在一边偷笑的耶律铸道：“这书签上的诗是谁写的？”

　　“回禀陛下，这诗是那天皇后生下小公主后，小女回家写的。全是白话，缺乏平仄，微臣虽然看起来不太习惯，但看得出是小女模仿陛下的创作风格写的。呵呵，所以微臣就连书带书签一起偷来了！”耶律铸意犹未尽地笑道。

　　“偷来的？”刘华不解地问道。

　　“是呀，小女一直偷偷摸摸地收集整理陛下的诗词，微臣先前并不知晓。后来儿媳妇芊芊告诉了希亮，希亮又辗转告诉了微臣。所以今天微臣趁她不在才偷出来，本想请示陛下，能否恩准微臣的印书坊刊印天下。”耶律铸说完，开始有点脸红了。

　　“唉，看来我真是希柔心中的白马王子和偶像呢！”刘华心中很得意，原本重生到了蒙哥这幅粗旷的皮囊中，还觉得不讨女人喜欢，殊不知，竟然先后迷住王琦和耶律希柔了。

　　“陛下，佛经上说，【俗世情缘，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本来就算打死微臣，也不敢把生辰八字不好的儿女献给陛下。哪知陛下对小女也青眼有加，实在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呀！”耶律铸拱手施礼，动情地说。

　　“嘿嘿，成仲老弟，看来你这个国丈是跑不掉了！”刘华心中也很高兴，揶揄道：“现在你算是朕的长辈了，你看看什么时候合适，就把希柔送进宫来吧。”

　　“陛下，因为是纳妃，不需要费心操办，再说现在战局不稳，皇后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方便伺候皇上。所以，微臣回去稍微筹备一下，今晚就将希柔恭送进宫！”耶律铸急切地说道。

　　“虽然太仓促了一点，但朕也不想大肆操办，毕竟现在举国都在开展廉政教育，否则文武百官又送一笔厚礼来，让朕以后如何惩治腐败？好吧，耶律爱卿，你回去筹备吧，顺便告诉希柔，朕以后再慢慢补偿她！”刘华在雄性荷尔蒙的冲击下，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当晚，皇宫内外张灯结彩，因为没有人住、闲置了大半年“青霞宫”内，红烛摇曳，春意盎然。

　　刘华取掉耶律希柔头上的凤冠霞帔，慢慢解开她身上雍容华贵的衣裙。在红红的烛光下，看到耶律希柔不同于以前的娇媚。她有着细而长的肩，那样的肩衬着她大而乌黑的眼珠、天然的长睫毛和挺秀的鼻子，使得她看来具有一种十分优雅的古典美。

　　应希柔的要求，刘华吹灭红烛后，先是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肢，然後慢慢地向下移，终於轻轻按在希柔的小腹上，希柔羞赧地微闭着眼，吸了一口气，她的胸脯起伏得十分急促。刘华的右手再移动，在她滑腴得难以形容的大腿上轻轻抚摸着，然後他慢慢地拉下了她亵衣（内衣），解开了她纹胸的扣子，他的手按在希柔饱满丰腴的乳房上，希柔立刻发出了一下近乎呻吟的声音，她的身子也缓缓摆动起来。刘华的手心，可以感到希柔的乳尖在渐渐坚挺，他轻轻地移动着手，当他的手快要碰到希柔另一只丰乳时，希柔突然发出了「嗯」地一声。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纱帘，映射到寝宫内，使得希柔美好的胴体，朦朦胧胧地裸露在刘华的眼前，那种挺秀的乳房、平坦的小腹，小腹下丰满的隆起，以及修长光润的大腿，那一切几乎是只有处女才有的，刘华真感到血脉贲张。

　　刘华的手指，轻轻地在希柔羊脂般的身子上滑下，他手指从她的肩头上，一直滑到了腰际，然後停留在浅紫色内裤的边上。刘华的手一用力，丝质的内裤被撕裂了，他的手向下移，希柔的气息急促了起来，她的身子也随着刘华手指的动作而发抖。

　　刘华的爱抚更热烈，希柔突然喘着气道：「陛下，臣妾初承雨露，求求您，多多怜惜。」看到刘华柔声答应，希柔的双眼水汪汪地，虽然充满了春意，但是却依然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矜持。

　　刘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轻轻地伸手在希柔的腹下托了一托，他根本没有用什麽力，希柔的小腹已向上挺了起来。而她一直紧并着的玉腿，这时也曲了起来。刘华俯下身，紧紧抱住了她，希柔的手指，抓得刘华如此用力，以至深深陷进了刘华的背肌之中，她的身子摇摆着，扭动着。她或许是想逃避，但是她却无法逃避。

　　而她的扭动摇摆，却令得刘华感到了极度的刺激，更像是疯狂了一样，希柔发出的叫声，是痛苦和愉快交集的。如果她只发出痛苦的叫声，那麽刘华一定会从疯狂中清醒过来，然而她现在那种声音，却令刘华更加疯狂几分。希柔突然轻轻咬着刘华的肩头，她的小腹是挺得如此之高，令得刘华在刹那之间，似乎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混沌一片。

　　云收雨歇之后，刘华半靠在床头上，点燃了一根香烟。希柔的头枕在刘华宽阔的胸膛上，纤纤玉指拨弄着他浓密的胸毛，柔声说到：“陛下，你好坏，臣妾差点断气了。”

　　“柔儿，第一次都是这样，有爱就有痛嘛。”刘华坏笑道，“今天痛过以后，朕就怕你也像琦贵妃一样，食髓知味，一晚上要好几次了。”

　　“嘻嘻。”希柔嘤嘤轻笑，“陛下，您也给臣妾唱首歌吧。上次在速儿姐姐产房内，听了您唱的《丁香花》，臣妾从没见过哪个男子像您一样情真意切，所以从此整个心都交给您了。”

　　“咦，国丈不是说，你一到重庆就喜欢朕了吗？”刘华打趣道。

　　“啊，我爹什么都告诉您了，羞死人了。”希柔双手蒙着脸，害羞道。

　　“嘿嘿。朕那嗓子半夜三更唱歌会吓死人的，这样吧，我给你写首诗。”刘华扔掉烟头，抑扬顿挫地念到：“床前明月光，床上全脱光。举头望双峰，低头见牧场！”

　　希柔先是一愣，随后看到自己暴露在朦胧月色中的裸体，害羞地拍打着刘华的胸脯，撒娇道：“陛下，坏死了。”

　　片刻之后，寝宫内又是一片春色。

　　第157章、无中生有（1）

　　正在刘华和希柔“梅开二度”的时候，广西梧州府却是炮声隆隆、火光通明。

　　梧州位于广西东部，紧接两广边界，为广西东大门。辖万秀、蝶山、长洲、苍梧、藤县、蒙山县和岑溪等县，浔江、桂江汇于梧州为西江。汉高后五年（公元前183年），南越王朝设苍梧王城，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设置苍梧郡（因梧州多刺桐树，又称苍梧花，故以花名定郡名）。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始名梧州。汉武帝初年，曾于梧州的封开县一带设广信县。后来，广信以西称广西，广信以东称广东，两广因此而得名。

　　这天中午，在梧州督军的王坚，收到了重庆的飞鸽传书，通报了安南、河南大捷情况和山东李璮、王文统的叛乱。此时，蒲择之15万部队已经占领了梧州周边几十个乡镇，前不久，蒲择之派军队攻城，被炮火轰得人仰马翻后学乖了，不再攻城，而是将梧州城团团围住。每日派集合大军在梧州城天军炮火射程外，15万人异口同声在四周叫骂，无非想激怒王坚出城作战。

　　本来王坚按照刘华以前给他的既定法略，准备等几天让半年前参加蒲择之军队的细作烧粮、毒马，甚至与当地百姓发生冲突后，再率领手下5万大军趁乱出击。但看过重庆发来的军报，王坚压抑了十几天的战意彻底爆发了，紧急召集手下团级以上军官开了个秘密会议。

　　“诸位将军，本帅准备今晚发动总攻，你们意下如何？”王坚在外围侍卫层层把守的帅府中，轻声说到。

　　正在此时，府外传来宋军清晰的叫骂声：“王坚王坚，举而不坚；洗好屁股，让我来奸！”、“王坚是个大汉奸，你老婆和我来通奸！”。

　　宋代人受儒家理学影响，骂人的语言不像现在这么丰富多彩、句句涉及人的生殖系统。不信看看《水浒传》，像李逵、鲁智深等口无遮拦的好汉，都比现代人文明多了。

　　“哈哈。”满府的军官都没敢吭声，只有坐在帅案左首椅子上的广西驻军总司令----阿木鲁，和他儿子骑兵团长乃颜大笑起来，“王坚，你别不是被宋军羞辱怕了，准备去偷营吧？半夜三更的，把老子的宝马跌坏了咋办，老子才不陪你瞎折腾呢。”

　　二人是皇族、蒙古宗王之后。阿木鲁为成吉思汗幼弟、铁木哥。斡赤斤之孙。成吉思汗分封子弟﹐铁木哥。斡赤斤所得分民独多（一说五千户﹐一说与其母合得一万户）﹐其分地在蒙古最东境﹐以哈剌哈河流域为中心﹐并不断向哈剌温山（今大兴安岭）以东扩展﹐据有辽东大部分地区。阿木鲁的父亲塔察儿（前两章有提到），曾以东道诸王之长，率先拥戴蒙哥为汗﹐因而特受尊崇。（详见作品相关）半年前，王坚到广西来督军后，阿木鲁觉得自己被架空了，所以经常和儿子乃颜一起，不买王坚的帐。

　　“阿木鲁、乃颜，你们先看看这个，再笑不迟。”王坚气得脸青一块、白一块，板着脸把一份军报扔给他两父子。

　　“李璮、王文统叛乱！！！”阿木鲁和乃颜大吃一惊，李璮可是阿木鲁的姑丈呀。等二人看完，顿感四肢无力，汗水已经湿透衣背。

　　“王坚，不，王大帅，皇上准备把我阿布（父亲）怎么处置的？你。你打算如何处置我父子？”阿木鲁战战兢兢的问道。

　　“当今圣上胸襟过人，只是责令你父亲闭门思过，等李案彻查清楚之后，如果你家没有牵连，再官复原职！”王坚朝重庆方向一拱手，威严地说道，“本来陛下让本帅将你们收缴兵权、看押起来，但本帅觉得你们虽然一向对我不敬，却也不像与李璮有染，所以还写了封密折准备上奏陛下，希望让你们参加这次决战，好有机会向朝廷显示忠心。看来，是本帅自作多情了！”

　　说着，王坚从袖中取出一封密折，擦燃火柴，准备焚烧。

　　“噗通、噗通”阿木鲁拉着儿子，跪倒在王坚面前，声泪俱下道：“大帅，请住手！我父子有眼不识泰山，以前对大帅多有冒犯，但我们确实与李璮那狗贼没有私通，请王国丈看在同为皇亲国戚的份上，给我俩一个立功的机会吧！”

　　“好说、好说！”王坚吹灭火柴，得意地摸摸自己的胡子，说道：“原来阿司令还记得本帅也是皇亲国戚呀？”

　　“当然、当然，您是皇上的国丈，按备份，我还得称你一声那个啥。”阿木鲁满脸堆笑地说道，转头问儿子乃颜：“孩儿，汉人管婶婶她爹叫啥？”

　　“阿布，我也不知道，我们蒙古人称谓又没汉人复杂，反正。大帅应该是你叔叔辈吧！”乃颜粗声粗气地说道。

　　“啊。”阿木鲁看着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王坚，当着满厅军官的面，实在不好叫叔叔，只好说道：“孩儿，还不求求叔公，手下留情，让我们立功赎罪！”

　　“阿布，你怎么不叫？”乃颜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王坚，也拉不下面子，憨直地反驳自己的父亲道。

　　“也罢，叫不叫没关系。既然【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本帅就不计较了！”王坚看到已经打掉阿木鲁、乃颜的傲气了，顺水推舟道：“那这密折，本帅还是发给陛下吧，希望以后你们好自为之！”

　　“多谢大帅成全！”阿木鲁父子拱手感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今日本帅想总攻，并非被宋军骂怕了！为帅之人，如果连敌人的激将法都看不透，还敢统领三军吗？”王坚看了一眼阿木鲁和乃颜，继续说道：“之所以选在今天晚上出兵，本帅有三个理由：其一，上边来了军报，刘整昨天凌晨已经在河南归德全歼李庭芝20万大军，连文壁那个小书生，也在安南西贡全歼真蜡、暹罗10万联军。要知道，他们的兵力和我们一样，才5万人左右，甚至文壁率领的还是一群农民！”

　　“厉害呀！”众军官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喜讯，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王坚继续说道：“其二，据本帅的细作报信，蒲泽之已于两天前，在浔江、桂江筑坝堵水，我们城中的水源要不了多久就没了！”

　　“啊，怪不得听手下人讲，现在西江水位降低了，而且城中的水井水也少了，原来是蒲泽之搞的鬼！”乃颜憨头憨脑地惊叫道。

　　王坚继续说道：“其三，本帅见那蒲泽之军纪还不错，周边乡镇的百姓对他们还挺欢迎的，所以不能再等了，要不然民心散了，仗就不好打了！”

　　“大帅高见，想我5万天军厉兵秣马几个月了，难道还不如文壁率领的那群农民？卑职完全拥护大帅的决定！”阿木鲁拍着厚实的胸脯豪言道。

　　“末将等也拥护大帅决策！”其他军官纷纷表态。

　　“好！既然无异议，那本帅开始发号施令了。”王坚不断地指点着帅案上的军事地图，如此这般部署了几项指令，看到众将都雄心勃勃的样子，满意地说道：“大家都清楚各自的任务了吗？”

　　“清楚了！末将等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让大帅蒙羞。”众将又是一番闹嚷。

　　当天傍晚，梧州城外10里处，宋军联营内炊烟四起，大家正在埋锅造饭。

　　突然，梧州城四门大开，2万骑兵在阿木鲁、乃颜等蒙古军官的率领下，倾巢而出。城墙上号角齐鸣、锣鼓大作。

　　“敌军来袭！敌军来袭。”一名背上插着两支雕翎箭的斥候骑兵，冲进宋军大营，直奔帅帐而去。顿时，宋军乱作一团，纷纷装备自己武器、盔甲、战马，锅灶被踢得四处滚动，还没煮好的米饭洒得到处都是。

　　还没等那名斥候结结巴巴地把事情给蒲择之说完，又一名在营门刁楼上把风的哨兵也跑进来，“报告，敌军的骑兵在营外骂阵！”

　　“快，准备突火枪，架上床弩、投石机，弓箭兵准备火药箭，坚守大营！”蒲择之深知蒙古骑兵箭法精准、天下无敌，不敢派自己的步兵、骑兵出去送死，只好用宋军引以为荣的火药武器来御敌。

　　等宋军将士累得半死，刚把沉重的器械和弹药搬出军火库，只见天军骑兵一阵唿哨，掉转马头，溜达回城了。

　　蒲择之深恐有诈，不敢追击，只得让将士把容易受潮的火药武器搬回军火库，再重新埋锅造饭。谁知大家刚把米放下锅，又有出去监视敌城的斥候策马回营：“敌军又来了！”

　　于是，又是一阵巨大的慌乱。

　　3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漆黑，蒲择之帅帐内，灯火通明。

　　“大帅，都已经9次了，末将以为，此乃敌军疲兵之计也！”蒲择之麾下大将岳琯抱拳说道。

　　岳琯是岳震为岳飞四子岳震的次子，字念三，授承直郎，任广州知录侍班（详见作品相关之岳飞的后代）。蒲择之从四川败逃后，被理宗赵昀贬到蛮荒之地广东任置制使，发现岳琯是岳飞之后，颇有才干，这次攻打天国广西，就把岳琯带上了。

　　“岳将军言之有理，本帅也是这般认为。据本帅多年征战的经验，王坚这厮绝对是想把我军累垮！如此这般搞几天，我军吃不饱、睡不香，不用打也垮掉了！”蒲择之苦恼地说道。

　　今天从傍晚起，天国骑兵已经隔三差五地来过9次，宋军打翻的米面不计其数，最后军士们搬了半天武器，饿得饥肠辘辘，连洒在地上的夹生饭也抓进嘴里，连沙代饭充饥。

　　“大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末将以为王坚这是《三十六计》之【无中生有】之计，说不定今天晚上敌军就会发动总攻，要不然为什么都是骑兵来骚扰，步兵、炮兵都没来？不如我们在他们半路上设下伏兵，挖好陷马坑、布好绊马索，不然被动挨打。”岳琯建议道。

　　确实，晚上王坚只出动了骑兵，而步兵、炮兵吃过晚饭都在城中睡大觉呢。为了节省骑兵的体力，天黑以后骑兵都轮流出动，好几次才出动几百兵马，就把睡梦中的宋军吓得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岳将军不必多言，王坚狗贼原是本帅麾下的将领，他有几把刷子，本帅一清二楚。我大宋将士的实力，他也是清楚的，虽然现在疲惫，但不多搞几天就来总攻，本帅谅他也不敢！”蒲择之打了个哈欠，拍拍岳琯的肩膀道：“岳将军所言，本帅明日一定实施。诸位爱将，现在都2更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晚我们也去骚扰一下敌军！”

　　第158章、无中生有（2）

　　蒲择之话音刚落，只听帐外隐隐约约传来金鼓齐鸣之声。众将闻之色变，都一起望着蒲择之。

　　“快，各自回营整军，准备开战！”蒲择之从帅案上取下头盔，戴在头上，从兵器架上拽出自己的烂银梨花枪，大步流星地跑出帅帐外。众将紧跟其后，来到帐外。

　　此时，疲惫不堪的将士们，也被本营的号角声吹醒，乱哄哄地跑出各自的营帐，有的边跑边整理自己的衣甲，有的拖着武器、盾牌，样子狼狈不堪。

　　等宋军将士陆陆续续地集结在大营栅栏边时，敌军的金鼓声渐近，蒲择之站在刁楼上一看，大约1千天军骑兵，手持锣鼓、号角、唢呐等乐器，慢吞吞地遛着马，“咚咚锵、咚咚锵。乌拉。乌拉。”一路“演奏”而来，到己方大营外2里处停下。

　　看着手下剑拔弩张，忙活半天，敌军在投石机、床弩射程外就是不靠近，蒲择之心中暗骂道：“奶奶个熊，狗娘养的王坚，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

　　天军叽里呱啦乱骂一通后，大笑而去。蒲择之命斥候尾随过去，片刻就被天军骑兵折返追杀，射死一大半，逃回来的没几个，身上还中了好几箭。

　　半个时辰后，其他三个方向的守营大将策马过来，报告蒲择之，情形和中军这边一模一样。

　　“大帅，王坚狗贼太欺负人了！”众将肺都快气炸了，只有岳琯趴在地上，侧耳聆听地下的振动声。

　　蒲择之看到岳琯起身后朝他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对严阵以待的将士说道：“大家都暂且回去休息，估计敌军今晚还会轮流来骚扰，所以大家衣甲就不要脱了，耳朵放聪明点，合衣睡吧。”

　　等将士刚解散回帐，又听到天军的“乐队”朝这边来了，大家跌跌撞撞、急急忙忙跑出来，看到的又是几百骑兵。

　　深秋的天亮得很迟，都快4更天了，除了天空中几颗摇摇欲坠的星星懒洋洋地眨着眼睛，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借着火把最远也看不到100米。秋后的蚂蚱、蝈蝈拼命地叫着，都好像知道蹦达不了几天了似的。岳琯老觉得心中不踏实，所以没有睡觉，一直在各处营帐巡视着。

　　“喂，不准睡觉！”岳琯踢了营门口一名站着打鼾的哨兵两脚，骂道：“打起精神来，等会再看到你打瞌睡，当心老子收拾你！”

　　“岳将军，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兄弟们，中不中？”站岗的是一名河南籍的老兵，他哭丧着脸，对岳琯说道：“大家都是老乡，当初俺爷爷就是岳爷爷、武穆公手下的兵，死在郾城大战了。这几天俺们去上游修水坝，人都快累死了。敌军来折腾俺们，您就别来折腾了！”

　　“唉，兄弟，不是俺心狠，实在是站岗事关重大。”岳琯看到老兵的惨样，心中一软，说道：“你去睡吧，俺帮你站一岗吧。下一岗是谁，等会俺去叫他！”

　　“那哪成呢？你是将军，如果帮俺站岗，蒲帅知道了，非拿军棍打死俺不可！”老兵推迟道，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将军，敌军都来23趟了，天也快亮了，您也回去睡吧！”

　　“老哥，俺哪里睡得着呀？”岳琯苦笑道。

　　“咚咚锵、咚咚锵。乌拉。乌拉。”天军的“乐队”又过来了。

　　“敌军来了！快点起来！”岳琯趴在地上，侧耳一听，地底下传来厚重的脚步声，明显不到2里路了，知道大事不好，扯着嗓子高喊。旁边的河南老兵也“当当当”敲起了铜锣。

　　哪知各营没什么反应，只有几处稀稀拉拉、模糊不清的叫骂声，岳琯听得最清楚的是旁边营帐中，一个四川口音的士兵在骂：“格老子的，鬼叫个锤子，日你先人板板！”

　　“轰隆。轰隆。当当当。”耀眼的火球在宋军联营中爆炸开来，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岳琯的耳朵一阵“嗡嗡乱响”，一回头，就看到天国密密麻麻的骑兵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视野，跑得最近的骑兵，已经把拖着绳索的钩爪抛进了栅栏。

　　“哐当、哐当。”宋军联营的栅栏被天军骑兵拉垮了几大片，“杀呀！不要让蒲择之跑了！”、“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无数黑盔黑甲的天国重步兵从栅栏缺口涌了进来，“嗷。”几十头长着长鼻子、獠牙的庞然大物，顶翻了厚实的营门，也冲了过来。

　　“我的妈呀，妖怪！”侥幸没被炮火击中的宋军将士，正准备和天军拼命时，看到了传说中的魑魅魍魉，吓得手中的刀枪都掉在了地上。几个武将胯下的骏马，也“咴咴”乱叫，任主人怎么鞭打，就是不敢冲向战象。

　　岳琯追上一匹乱跑的战马，扯住缰绳，翻身上马，朝中军帐奔去。刚到帐外，就见到蒲择之在众侍卫的搀扶下，上马准备撤退。

　　“念三（岳琯的字），你来得正好！大势已去，随本帅一起跑吧！”肩上缠着绷带的蒲择之，痛苦地说道。刚才一发炮弹正好在他帅帐外爆炸，他的肩膀顿时血流如注，连马鞭都抓不稳了。

　　“也罢，大帅负伤，末将人微言轻，就算俺留下来指挥，恐怕也没人愿意服从了！”岳琯心中一合计，无奈地摇摇头，随蒲择之朝朝东方杀将出去。

　　已是拂晓时分，天边泛起几抹鱼肚白，蒲择之、岳琯等20几人纵马逃到西江渡口，远远地看到宋军以前搭起的浮桥还横在江面上，周围并无天军，大家心中一喜，连抽马屁股几鞭，加快速度朝浮桥奔去。

　　眼看快到桥边，只听“噗通”几声，蒲择之、岳琯等人的坐骑，纷纷马失前蹄，把他们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不许动！当心老子铁矛无情！”几百名披着花花绿绿斗篷的重步兵，在蒲择之等人身边的草地中站起来，用长长的铁枪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另有几十个天军把他们的武器卸下。

　　“休得无理！”蒲择之听到一声熟悉声音响起，王坚已经从不远处的一个密林驰马过来。

　　“晓赣（王坚的表字），不要得意！老子死也不投降！”蒲择之从地上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泥土，视死如归道。

　　“蒲帅，一年不见，别来无恙？”王坚坐在马上，向蒲择之拱手施礼。

　　“别来无恙？呸。”蒲择之骂道，“蒲某哪能和你这个蒙古国丈相比？一年前，被属下刘整出卖，从四川逃回临安饱受冷遇，本想这次能东山再起，殊不知又败在了另一个属下----你的手中！”

　　“蒲帅，你就别挖苦我了！当初我和张珏在钓鱼城，几十万军民吃老鼠、啃树皮，坚守了大半年，你的援军到哪里去了？”王坚淡淡地说道，“既然降了，我也不想辩解什么。蒲帅，请上马与我回梧州城吧！”

　　“晓赣，本帅自问，当初待你不薄。事到如今，本帅只求你念在过去的情份上，借刀一用。让本帅自裁吧！等我死后，麻烦你把我的尸首运回我老家，交给我的妻儿，来生我再当牛做马报答你！”蒲择之果断地说道。

　　“蒲帅，你这样说就折杀小弟了！”王坚望着头发花白的蒲择之，下马走到他面前，哽咽道：“小弟知道，你怕投降后老家的妻儿受连累。但吾皇说了不会逼你们投降，已经替你们安排了地方，在重庆有个【议政堂】，专门用来安顿政治犯。如若不然，小弟就算搭上身家性命，也会放老哥你们走！”

　　“晓赣。好兄弟！”蒲择之老泪纵横，给了王坚一个熊抱。

　　中午时分，王坚带着一个提着食篮的女仆，来到帅府中一座重兵把守的院落中。这院子足有8间套房，里边软禁蒲择之、岳琯等宋军将帅。

　　“蒲兄，吃点东西吧，这里还住得惯吗？”王坚让女仆放下食物离开，然后关切地问道。

　　“败军之将，没住牢房就已经是兄弟给老夫面子了！”蒲择之一边慢慢地吃着酒肉，一边情绪低落地说，“晓赣，不知我那些将士怎样呢？”

　　“本次大战，你的军队死亡3千多人，受伤7万多，投降12万多。”王坚缓缓说道，本次天军牺牲1千多，受伤3万多，其中有些部分还是混战时，被炮兵的炸弹误炸了。

　　“晓赣，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蒲择之停下筷子，问道。

　　“你放心，我天军连缅甸那些外族都宽大处理，何况汉人呢！吾皇早就告诉我，降兵50岁以上者先在广西修路，等征宋战事结束后，再放他们回原籍。50岁以下者，过两天将押送到和林以北、一个叫西伯利亚的地方去定居。”王坚说道。

　　“啊，蒙哥让他们去那苦寒之地，岂不是要他们的命？”蒲择之丢掉筷子，大怒道。

　　第159章、西伯利亚

　　“蒲兄，请稍安毋躁！”王坚笑了一下，把蒲择之按回椅子上，替他斟满酒，然后温和地说道：“蒲兄，想当初吾皇离开安南，返回重庆，临行前我问他关于宋军战俘的处理问题时，他是这样交代我的。”

　　当时，刘华沉思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他画的世界地图，指着最北部的地带，对王坚说：“宋国百万大军，50岁以上者估计约占4成，朕决定将来让他们修完各地道路后，就放回原籍，分30亩地养老；50岁以下者，体质不错，都押送到这个叫西伯利亚的地方定居！”

　　“陛下，这西伯利亚在和林以北，肯定比和林、辽阳还冷得多吧？这些战俘过去岂不是都会被冻死？”王坚虽然投降蒙古，但对自己的汉族同胞，还是存有恻隐之心。

　　“嘿嘿，国丈，你多虑了！苏武都能在那里生活19年，这些年轻人应该没问题！”刘华想起以前自己和其他汉族官兵，在最低温度达到零下40度的阿拉善也活得好好的，所以笑道，“那地方确实很冷，年平均气温在0度以下。哦，现在朕还没造出温度计，可能你还不明白0度是什么概念，通俗点地说，就是能结冰的温度！最冷的地方，朕也不会让战俘过去，只让他们在人能生活的地方定居！”

　　西伯利亚地域辽阔，面积1276万平方公里，依照自然条件，可分为3个主要的地区：

　　西部为西西伯利亚平原，介于乌拉尔山脉和叶尼塞河之间，地势低平，沼泽宽广，主要河流有鄂毕河和叶尼塞河；中部为中西伯利亚高原，西起叶尼塞河西北角的普托拉纳山，东达勒拿河流域，高原面破碎；南部和东北部山地，包括切尔斯基山脉、上扬斯克山脉、贝加尔诸山、东西萨彦岭、阿尔泰山（西北段）等。

　　西伯利亚地处中高纬度，大陆性气候显着，自西向东逐渐增强，冬季寒冷漫长，夏季温和短暂。年均气温低于0℃。东北部雅库特地区的绝对低温是——70℃。

　　“苏武牧羊就在西伯利亚吗？”王坚好奇地问道。

　　“当然，1360年前，苏武（前140—前60，字子卿，杜陵人）被匈奴单于且鞮扣留，他拒绝单于的威逼利诱，不肯背叛汉朝。所以且鞮单于把40岁的苏武流放到西伯利亚的贝加尔湖一带，让他去牧羊。虽然冷一点，但也给苏武身体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后来归汉居然活到80岁的高龄！”刘华引经据典，令人信服地说道：

　　“那时，且鞮单于为了折磨苏武，让他吃不饱、穿不暖。朕不会这么坏，不但会让战俘定居在气候好一点的地方，而且会给他们修火炕御寒，表现不错的战俘，还会分配一个媳妇！”

　　“分配媳妇？谁家闺女愿意嫁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王坚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您。您不是下旨严禁拐卖妇女吗？”

　　“谁说朕要拐卖妇女到西伯利亚？”刘华被气得哭笑不得，轻声说到：“等把高丽、日本的侵略军打败后，朕让兀良与日本、高丽方面联系，用30岁以下妇女来换军队。2个女人换1个士兵，朕觉得高丽、日本肯定会答应的！听说他们那里女奴的价格还不到男奴的一半。”

　　“高丽、日本女人倒是不怕冷。呵呵，陛下，这倒是个好主意！微臣以为，兀良部长在辽阳最少能抓10万俘虏吧！这样一来，有20万左右的女人在那里生孩子，不出10年人口会翻几倍！”王坚也笑道。

　　“是呀，西伯利亚那地方虽然苦寒，但地广人稀、物产丰富，如果我们不派百姓过去定居，迟早会被三大汗国，甚至罗斯（俄罗斯的古称）老毛子占领的！”刘华意味深长地说道。

　　“陛下，微臣问句不该问的，西伯利亚乃苦寒之地，种不出庄稼，要来干什么？而且住人以后，还得从国内源源不断地给居民运送粮食，既劳民伤财，又不好控制！”王坚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问道。

　　“国丈，有些东西你不懂，虽然现在我们还以农耕为主，但将来发展到工业社会，西伯利亚就非常重要了！”刘华对王坚的小农意识心中一阵鄙视，但也不好怪他，所以继续说道：“其实，去那里的战俘可以通过挖矿、打猎、捕鱼、伐木等为生，刚好可以和内地形成经济互补。而且，西伯利亚的战略地位，也是非常重要的！”

　　“哦，微臣明白了！”王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陛下，是准备从西伯利亚方向，向三大汗国和欧洲发动攻略！”

　　“瞎说，不懂装懂！朕干嘛绕个大圈子，从陕西、宁夏打过去不行吗？”刘华佯怒道。

　　“呵呵，陛下息怒，微臣愚钝！”王坚傻笑到，“反正陛下您说了算，要我们天军怎么打，咱就怎么打！”

　　西伯利亚是重要的能源和原材料基地，有石油、天然气、煤、金、金刚石、木材、皮毛、野生动物、鱼类和清洁的淡水，各类资源分布比较集中，而且大型矿床较多。这一广阔的地区被称为取之不尽的资源宝库。根据勘查材料粗略地估算，西伯利亚地区蕴藏的资源接近原苏联全部资源的三分之二。三个世纪前俄罗斯科学家——教育家米哈伊尔。罗蒙诺索夫曾经预言道：“俄罗斯的强大在于西伯利亚的富饶。”

　　历史上，其归属权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迁。从历史地图册上可以看到，无论是我国古代北方民族国家，还是领土触及北方的统一国家，其国界在连接西伯利亚的区域，都是虚线，或成了地图边框外的地方。

　　西伯利亚最早的民族国家形态似乎是匈奴。“苏武牧羊”在北海（即贝加尔湖），说明那时匈奴的控制范围已至少在西伯利亚南部。实际上，那时游牧民族没有明确的国家界线，整个西伯利亚都是他们的活动范围，只要他们的马跑得动。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时刻想南下占领阴山以南的土地。

　　汉朝打败匈奴，匈奴西逃。汉民族有了第一次占领西伯利亚的时机。但那时认为“匈奴之地不值得占领”，据记载，那时汉朝最多也就是将长城修到蒙古北方边境而已。之后，随着汉朝的衰弱，西伯利亚重新回到无政府状态。鲜卑等民族群雄割据，但他们无时无刻不想南下入主中原。直到三国时的曹魏，其北方边界仍然与“胡人”相接。

　　到盛唐，打败了东突厥，占领了西域和西伯利亚南部大片地方，汉民族有了第二次占领西伯利亚的机会，那时北方的回鹘、党项等民族也臣服于唐朝。但安史之乱后，唐朝式微，北方民族再次自立门户，中国的北方边界又向南退了不少。

　　从此，北方少数民族长期威胁汉族的生存。在宋朝前，虽然有北魏等少数民族建立的王朝，但他们都继承汉族传统，或想入主中原，对西伯利亚也没有企图。与宋朝同时存在的辽、金、蒙古，领土的中心在西伯利亚西南部或东南部，但西伯利亚中心地带的归属仍然不明，也没有谁认真地去统治，只是他们的“后院”，他们的最大理想都是南下或西进，夺取地理气候条件好的地区。

　　蒙古帝国的建立，第一次在理论上完全占有了整个西伯利亚。西伯利亚首次成为一个国家的内地。而且活动范围也大了。当时派汉人郭守敬制订历法时的北海观测点，就在西伯利亚深处。元朝的岭北行省和辽阳行省的北部，理论上已到了白海（北冰洋）边。蒙古帝国瓦解后，其各个汗国和其他游牧民族国家存在于西伯利亚。

　　在西方有西西伯利亚汗国、喀山汗国等；中亚有帖木尔汗国；东方有瓦喇等。它们有的仍在侵略和威胁其他民族，有的在自相残杀，有的只求自保。中国明朝时，在黑龙江入海口处的永宁寺立有石碑，见证了这是中国领土，估计其东北部领土已深入东北亚的楚科奇半岛附近。但随后后金的兴起，彻底结束了汉民族对西伯利亚地区的统治历史。

　　十七世纪，俄国从西方扩张，并吞了众多小国，扩张到西伯利亚东部；女真族征服了蒙古本部，拥有了西伯利亚南部，建立了清朝。俄国和清朝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国家在西伯利亚冲突了。通过战争和《尼布楚条约》，划分了西伯利亚的势力范围。俄国一直向东扩张到西伯利亚最东端，甚至拥有了阿拉斯加，后因“消化”不了而卖给美国。之后，虽然日本想争夺西伯利亚，但西伯利亚一直稳稳地掌握在俄国手中。在苏德战争中，西伯利亚应该是苏俄心理上的支柱和事实上的大后方。

　　第160章、阶下之囚

　　“晓赣，如此说来，你女婿蒙哥倒不是存心让我大宋将士去送死了！连苏子卿这个文弱书生都能在那里生活，看来西伯利亚倒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差！”蒲择之喝了一小口酒，释然道。

　　“那是当然，如果蒙哥陛下真的想整死战俘，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那么多钱粮啦？再说，这次大战受伤的宋军，皇上都让细心治疗、精心照料，待遇完全和我们自己的伤兵一样！”王坚叫来一名军医，给肩膀受伤的蒲择之换药。

　　“哎哟！”蒲择之被酒精刺激了伤口，疼得直咧嘴，“晓赣，这军医在搞啥名堂，居然把酒往伤口上倒！”

　　“哦，蒲兄，那是酒精，不是一般酒。是专门用来给伤口消炎、杀菌的！”王坚解释道，“老哥你运气真好，弹丸射穿了你的肩膀，但没伤到筋骨，这条胳膊算是保住了。那些弹丸留在体内的伤兵，以后还得让重庆来的医生给他们开刀才行！”

　　“弹丸？开刀？”蒲择之听得一头雾水，但知道涉及天军军事机密，所以也就没问，把问题闷在肚子里。

　　自从忽必烈突袭昌盛城大捷后，刘华从军报得知，“鬼见愁”等火器用的炸弹太厉害，爆炸后弹片把敌人炸得支离破碎、肠穿肚破、肝脑涂地。死得实在是难看，以至于打扫战场的天军都呕吐不止。刘华也觉得过于残忍，所以后来对炸药内的填充物进行了改良，将原先的铁片改为了拇指大小的铁珠。

　　虽然铁珠破坏力不如铁片大，但看过好莱坞大片----《剑鱼行动》的刘华却知道，铁珠由于体积小、形状圆滑，所以杀伤半径却比铁片大几倍。而且射入人体后便于军医手术救治，不会像铁片那样动辄就削掉脑袋、割断四肢、划破肚肠，除了十分倒霉的外基本都能救活。所以刘华把最先造出来的新式炸弹，都优先发放给了与南宋军队对垒的王坚、杨大渊军队，毕竟那是与同胞打仗，刘华希望能少死点人、少点人残废。

　　黄天不负有心人，本次梧州会战，天军、宋军死亡人数都不大，虽然受伤了好几万人，但绝大多数是轻伤。像蒲择之只是被弹丸把肩膀射穿了，不需要开刀，只需要上点云南白药就可以治愈。

　　“蒲帅，你没事吧？”岳琯原本在旁边套房偷听他们谈话，突然听到蒲择之“惨叫”，以为被王坚欺凌，所以冲进蒲择之房间，一看才知道是军医在换药。

　　“念三，你来了，本帅给你引荐一下！”蒲择之指着王坚，酸溜溜地说，“这位是王坚、王晓赣，现在是天国皇帝的国丈。现在咱们可是他小子的阶下囚呀！嘿嘿。”

　　说完，蒲择之又给王坚介绍了一下岳琯。

　　“原来岳将军是武穆公之后，幸会幸会！”王坚礼节性地抱拳施礼。

　　其实，从内心来说，王坚并未把岳琯当回事。刘华曾经有一次在公众场合驳斥过“血统论”，说祖先有名，创下了丰硕的业绩，但往往子孙安于现状，几乎都无法超越自己的祖辈。比如赵匡胤文武双全，但他的子孙没几个继承了他的文治武功。王坚也许受刘华影响，他现在对名门之后也不是很在意。特别是以前在宋国当官，知道偶像岳飞的后人，大多庸庸碌碌。除了对其长子岳云（一说为岳飞养子）心存敬佩外，其他那些后人，王坚根本没看在眼里。

　　岳琯抱拳还礼，疑惑地问到：“王将军，刚才在门口敝人隐约听到你说，你们的皇帝要将战俘流放到极北之地，他难道不怕我们汉人过去挖矿，挖坏了他们蒙古【龙兴之地】的风水吗？”

　　“呵呵，岳将军的问题，当初王某也曾经给吾皇提出过，但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不过，从前几个月吾皇在朝堂上和刘秉忠副部长辩论的情况看，吾皇是不相信风水的！”王坚笑道。

　　确实，刘华本人不相信风水，另外，学过中学历史的他知道，之所以西伯利亚等大片领土被沙俄占据，就是因为清朝统治者一手造成的。

　　山海关以东地区也叫关外地区，原来满族人的“龙兴之地”，清朝初年曾有短暂的开放，康熙七年（1668年），康熙皇帝受儒家思想影响，推行封禁政策，以致造成东北地区大量的无人区。再加上满人惧怕蒙古死灰复燃，所以对蒙古人实行【减丁】政策，即规定蒙古人口上限，超过上限的人口定期屠杀，所以造成蒙古以北的地方荒无人烟，给沙俄老毛子造成了可乘之机。

　　以至于康熙年间的“尼布楚战役”，康熙皇帝千里迢迢派兵过去打仗，最后也仅仅惨胜，而且还签订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领土条约《尼布楚条约》，致使俄国对原本属于我国的西伯利亚广袤的大地，有了法律上依据，同时也给世界列强瓜分中国开了不好的先例。这恐怕是“英明神武”的康熙大帝一生，除了遴选接班人失策外的另一大败笔！

　　1860年，面对沙皇俄国对东北地区领土的蚕食，黑龙江将军特普钦上疏朝廷，呼吁开禁放垦，鼓励移民，获得采纳。于是直隶（今河北）、山东等地区无地或者少地农民纷纷进入东北地区开垦荒地。另有成千上万的晋、陕等地老百姓，哼着“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的民歌《走西口》，从山西中部和北部出发，一条向西，经杀虎口出关，进入蒙古草原；一条向东，过大同，经张家口出关进入蒙古，涌入归化城、土默特、察哈尔和鄂尔多斯等地谋生。这个过程持续到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前，数百万关内农民移民到东北地区。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 “闯关东”、“走西口”。

　　刘华知道现在天国经过《赏田令》后，人地矛盾并不突出，但过十几年后，人口暴涨肯定会有类似 “走西口”、“闯关东”的移民活动。但是目前老百姓深受儒家理学【父母在，不远游，游者有方】的影响，很少有人愿意到中原以外去生活。他为了改变边疆的社会结构、经济结构和生活方式，促进农耕文化和游牧文化相融合，形成富有活力的多元文化，所以先是把宋国的灾民移民到西部，而现在又准备把战俘迁往北部。

　　“王将军，我大宋将士去北方，虽然不至于冻死而且还分配高丽、日本女人当媳妇，但整天给人看押，和坐牢又有何区别？”岳琯愤愤然道。

　　“此言差矣！吾皇说了，战俘到了西伯利亚，就不派人看押了。而是由他们自由组合，结伴群居，推选自己人来管理大家。等宋国被征服后，他们还可以自由来往各地。吾皇把这叫做【建设兵团】。”王坚严肃地说。

　　“唉，如果不是老夫年过花甲、人老体弱，我也想陪这些兄弟们到西伯利亚去。一则学学苏武牧羊，二则也是表达对兄弟们的愧疚！”蒲择之叹道。

　　“大帅，末将今年刚好40，愿效法苏武牧羊，代您实现这个理想！”岳琯眼睛红红地说，转头向王坚拱手道：“王将军，敝人不会投降，也不想到重庆【议政堂】养老，俺想去西伯利亚，给世人看看咱汉人的气节，希望你成全！否则，俺将撞死在你面前。”

　　“好汉子，不愧为武穆公的孙子！王某答应你就是！”王坚对岳琯近乎“含沙射影”的话并不在意，而是翘起大拇指赞叹道。

　　“过奖了！王将军昨天的【无中生有】之计，真是发挥到了极致，连张巡将军的战例也难出其右，敝人输得心服口服！”岳琯豪爽地说道，“不过敝人有一点不明白，为何俺前23次趴在地上，都没听到天军的马蹄和脚步声，最后一次，你们怎么转眼就到了我军营前？”

　　岳琯说的是【无中生有】之计的发明人张巡。安史之乱时，张巡忠于唐室，不肯投敌。他率领二三千人的军队守孤城雍丘（今河南杞县）。安禄山派降将令狐潮率四万人马围攻雍丘城。敌众我寡，张巡虽取得几次突击出城袭击的小胜，但无奈城中箭只越来越少，赶造不及。无有箭只，很难抵挡敌军攻城。张巡想起三国时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故事，心生一计。

　　急命军中搜集秸草，扎成千余个草人，将草人披上黑衣，夜晚用绳子慢慢往城下吊。夜幕之中，令狐潮以为张巡又要乘夜出兵偷袭，急命部队万箭齐发，急如骤雨。张巡轻而易举获敌箭数十万支。令狐潮天明后，知已中计，气急败坏，后悔不迭。第二天夜晚，张巡又从城上往下吊草人。贼众见状。哈哈大笑。张巡见敌人已被麻痹，就迅速吊下五百名勇士，敌兵仍不在意。

　　五百勇士在夜幕掩护下，迅速潜入敌营，打得令狐潮措手不及，营中大乱。张巡乘此机会，率部冲出城来，杀得分狐潮大败而逃，损兵折将，只得退守陈留（今开封东南）。张巡巧用无中生有之计保住了雍丘城。

　　“呵呵，王某此计先假后真、先虚后实，可以算是【无中生有】，也可以不算。因为张巡将军用的是假人，王某用的可是真人真马呀！”王坚笑道，“其实，王某把此计叫做【狼来了】！”

　　“狼来了？？？”蒲择之、岳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第161章、瞿塘锁江

　　“有一次，王某陪吾皇到一所萌学去慰问，当时他教了学童们一首歌，唱的什么『小嘛小儿郎，背着书包上学堂。』，我记不清楚了，现在这首歌成了天国萌学的校歌，以后你们会有机会听到。”王坚娓娓道来， “嘿嘿，跑题了，王某记得最清楚的是他随后讲的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放羊的小孩，三番五次骗人说【狼来了】，大人们出来打狼，却发现上了当。最后狼真的来了，大人们再也不相信，小孩就被狼咬死了。”

　　“唉，蒲某明白了。”蒲择之从这个寓言故事，听出了弦外之音，“如果蒲某所料不差，你就是用这个办法，最后几次趁我军麻痹大意，像顽童玩【偷营】的游戏一样，趁乱将部队一点一点地接近我军，才没被岳将军听到天军的脚步声！”

　　“哈哈哈。蒲兄聪明，王某正是用的这个办法！”王坚大笑道，“王某这只是雕虫小技，吾皇降我钓鱼城、攻打缅甸等等战役，那才叫神鬼莫测呢！”

　　三人又谈了一会，王坚道：“蒲兄、岳将军，出去溜达一下吧。城外正在举行两军将士的葬礼，咱们权当给阵亡将士送送别！”

　　不久以后，三人来到城外。昨天的战场已经硝烟散尽，10多万没受伤的宋军被天军押解去打扫战场。一个十米深、几百米见方的大土坑已经挖好，俘虏们正在把宋军阵亡将士的3千多具遗体搬来、抛进去，然后铲土掩埋。而另外一边的开阔地带，几万天军正在集合整队，面前有几十个木柴搭成的平台，上面放了1千多名天军阵亡官兵的尸体。木台底下有几十名长生教的随军教士在念着《火葬经》：“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生又何欢，死亦何苦。”

　　王坚纵马来到队伍前，高声喝到：“点火、敬礼、起歌。”。

　　顿时，在场天军官兵齐声唱到：“战友战友亲如兄弟，祖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你来自边疆，他来自内地，我们都是百姓的子弟。”

　　浇了油的木柴在“噼里啪啦”地熊熊燃烧，堆在上面的英雄遗体，开始从衣服到皮肉烧得黢黑，弥散着浓浓的黑烟，半个多时辰后，只剩下了灰白的骨骸。天军将士低泣着，把战友的骨骸一一敲碎，用很多大大的木盒子盛殓后，放进一个亮闪闪的金属牌（军牌），然后再在木盒子外边包裹了一面军旗。

　　“晓赣，你为何不把他们像宋军一样埋起来？”蒲择之看到这一奇怪的现象，不解地问道。

　　“我们天军和宋军不一样，基本上都信奉长生教，吾皇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所以从武昌水战开始，就采用了这个丧葬方式。在路途上不但避免了尸体腐烂，而且他们的骨灰一部分送还亲属，一部分安放在【英雄纪念堂】供后人瞻仰！”王坚解释道，“当然，吾皇大发慈悲，也颁旨给前线部队，对于宋军阵亡将士的遗体，就地掩埋并修建烈士陵园……他们的亲人就自己来这里扫墓吧！”

　　“蒙哥真是菩萨心肠呀，要是我们宋军打了胜仗，可是管杀不管埋的！”蒲择之心中想到。

　　“王将军，昨晚那些长着长鼻子、尖嘴獠牙、背上会喷火的怪物怎么没看到呢？”岳琯环视四周，远处堆满了从宋军那里缴获的武器、盔甲，但是却没看看骑兵和战象，所以好奇地问道。

　　“哦，那叫战象，背上不是会喷火，而是架有火器！”王坚顿了一下，犹豫片刻后，说道：“这边战事一结束，王某就让骑兵和战象去支援静江（桂林）了。如果顺利的话，最迟后天，静江那边就会传来捷报了！”

　　“唉，看来马暨被前后夹击，也将凶多吉少！”蒲择之默默叹息道。

　　与此同时，长江三峡之一的瞿塘峡江中，宋军的另一个主帅吕文德，在旗舰上仰天长叹。5天前他率领的大军，被张柔率领的天军死死地堵在夔州（夔门）与开州（开县）、奉州（奉节县）一带水域。

　　瞿塘峡西起白帝山，东迄巫山县大溪镇，全长八公里，是三峡中最短的一个，但最为雄伟险峻。瞿塘峡两端入口处，两岸断崖壁立，相距不足一百公尺，形如门户，名夔门，也称瞿塘峡关，山岩上有「夔门天下雄」五个大字。左边叫赤甲山，相传古代巴国的赤甲将军曾在此屯营，又因尖尖的山嘴活像一个大蟠桃，故有桃子山别名。右边叫白盐山，不管天气如何，总是现出一层层或明或暗的银辉。

　　江水劈此一门，浩荡东泻，唐代诗人杜甫写下"欢水会涪万，瞿塘争一门"的名句。这里山高峡窄，仰视碧空，云天一线。白居易在《夜上瞿塘》一诗中赞咏："岸似双屏合，天如匹练开"，峡中水深流急，江面最窄处不足五十公尺，波涛汹涌，奔腾呼啸，令人惊心动魄。瞿塘峡虽短，却能"镇全川之水，扼巴鄂咽喉"，有"西控巴渝收万壑，东莲荆楚压摹山"的雄伟气势，古人形容说："案与天关接，舟从地窟行".在白帝城下的礁石上，有两根铁柱，是古代"铁锁关"的遗迹。

　　天军在河道上，每隔几十米就用一条碗口粗的铁链封锁江面，而两岸崇山峻岭上，每隔1里就有两座碉堡隔江相望。张柔在每座碉堡中，部署了一个排的炮兵，配备了 “鬼见愁”、迫击炮和火箭筒各1门，用来狙击宋军。

　　因为这么粗的铁链是无法用斧头等兵器砍断的，所以吕文德只得派人乘坐小船，用油布、木柴等焚烧铁链，等铁链烧红后才能劈断。每当吕文德的战舰被铁链阻隔停滞在江中，碉堡内的炮兵就居高临下，瞄准宋舰一阵轰炸。吕文德恼羞成怒，让战舰靠岸，派兵上山去清剿碉堡内的天军。

　　宋军冒着敌人的炮火、滚石，一步三跌地慢慢往山上爬，陡峭的山壁四处都留下了宋军的尸体和痛苦呻吟的伤兵。但是在宋军付出惨重的代价、来到碉堡跟前时，却发现天军早已经打完最后一发炮弹，砸掉“鬼见愁”等火器后，用长长的绳索从另一侧悬崖爬下山去，溜之大吉了！

　　这5天，宋军每天都会死伤几千、近万人，不少战舰不是被炮火炸沉，就是躲避炮火时触礁，但每天除了能前进1、2百米外，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吕文德几乎天天晚上从睡梦中惊醒，这是他从军几十年来第一次如此狼狈。

　　瞿塘峡的白盐山绝壁上，有一列之字形石孔，自下而上至山腰。在山下起点处，有"宋开庆路元帅"字样依稀可辨，相传这是孟良梯，其实是古代人民凿孔栽木或采药的古栈道遗址。上边有一个平坦的台子，叫望乡台。北岸有一处黄褐色悬崖，几个竖立的洞穴，约宽半公尺，从前里面置有长方形的东西，从远处看去，状如风箱，故名风箱峡。那些风箱是战国时代遗留的悬棺，南岸粉壁崖上多古人题咏石刻，篆隶楷行，造诣各殊，刻艺精湛。

　　今天清晨，70岁高龄的重庆城防军军长张柔正在和他二儿子张弘略正在望乡台上下围棋。

　　额发童颜的张柔穿着一袭宽松的绸袍，朝北而坐，满头银发在山间氤氲的雾气中迎风飘遥，酷似一个得道的老神仙。而他的儿子张弘略背对着北岸的风箱峡。旁边有几个女乐师正在弹奏着琴、筝和琵琶，纤纤玉指翻动处，流淌出张柔最喜欢的《高山流水》。而几里外，又响起了隆隆的炮声。

　　“略儿，你又输了！”张柔投下一子，擒住了张弘略的大龙，摸了摸颌下稀疏的白胡子，对心绪不宁的儿子笑道：“上古时，尧造围棋，以教导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丹朱，可见围棋之道【稳其性，娱其心】，包含着很深的治理百姓、军队、江山的道理。你以后还得加强定力呀！”

　　“谨遵父亲大人教诲！”年过半百的张弘略恭恭敬敬地说道，“父亲，9弟昨天派人捎信来说，他在军校里边任职，感觉工作不好玩、十分压抑，希望您能给陛下说说，还是让他下部队带兵吧！”

　　张柔虽然生有11个子女，但有一半都中途夭折了，而张弘略和张弘范是张柔最喜欢的两个儿子，故此把他们引进军中悉心栽培，其他几个孩子都在老家打理张柔的产业。

　　“唉，弘儿还是太年轻了，陛下破格提拔他也不懂得珍惜！”张柔摇摇头，问张弘略道：“为父记得，你是42岁提拔为千户的吧？”

　　“父亲，孩儿正是！”张弘略回禀道。

　　“弘儿才26岁，就被提拔为相当于千户的训练处长，居然还嫌工作不好玩？你替我写信骂他一顿，告诉他想带兵自己去和陛下说！”张柔骂虽骂，但心中还是乐呵呵，“嘿嘿，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看上这个不懂事的小兔崽子的？”

　　“父亲，陛下用人不拘一格、别具慧眼。依孩儿所见，他喜欢年轻人，你看那文天祥才20来岁，就身居2品高位了！”张弘略挥手让乐师退下后，轻声说道。

　　“略儿，你也别沮丧，为父告诉你个好消息。几天前，陛下派组织处的官员找我谈话，准备让我此战结束后退休，进入【元老院】养老。而我军长的位置，陛下提拔你来当！”张柔笑道。

　　“父亲，这是真的？孩儿也连升两级了！”张弘略高兴地几乎跳起来，随后又冷静下来，说道：“父亲，那昨天才到的李璮密使，您准备怎么处理？”

　　“略儿，李璮虽然以前和为父一样，都是割据一方的军阀，但他不识时务，自己造反不说，居然还派出密使四处拉拢天国的汉将。如果在以前陛下还没造出犀利火器的时候，也许为父会考虑和他一起叛乱，但现在我还是决定安安分分做个元老吧！至于密使，为父昨晚已经命人押送到重庆交给陛下了！”张柔深沉地笑道：

　　“略儿，吕文德坚持不了几天了！他最少死伤5万人，而我军才死1个人，据报告还是没抓稳绳索掉下悬崖摔死的。这一仗是为父有生之年的最后一仗，也是你当军长前的最后一仗，咱父子好好干他一票，让陛下看看，没白白提拔咱们张家父子！”

　　第162章、血战辽阳（1）

　　不光是吕文德在瞿塘峡垂死挣扎，远在辽阳省的高丽、日本大军也正面临灭顶之灾。

　　农历10月的辽阳省，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辽阳以东50里处，有座燕州古城，为朝鲜古国----高句丽于公元5世纪初建立的军事山城。山城作不规则方形，用石块建筑，分外城内城。外城东、西、北面城墙顺山势起伏砌筑，并砌有马面及护城短墙。南面利用悬崖作墙，崖下是太子河，周长5里。天国军政部部长兀良的前敌指挥部正设置在这里。

　　“父帅、各位将军，前几天高丽元帅金仁俊率20万大军，占领东宁（今朝鲜平壤）、和州（今朝鲜咸镜南道永兴城）两府，日本北条长时10万大军，围困永明城（今海参崴）。”刚过而立之年的阿术指着军事地图，充满自信地对父亲兀良说道，说话间，呼出来阵阵雾气，“本将军已经在摩天岭、黑背正岔、大砬子、生铁岭、老爷岭、歪桃山、马耳山等处布好兵马，只等金仁俊、北条长时他们过来了！”

　　阿术（详见作品相关）乃将门虎子，是成吉思汗“四大将（木华黎、哲别、博尔术、速不台）”之一的速不台的孙子，以智勇着称。前几年随父征西南夷，平大理，破白蛮、乌蛮等诸部，降安南，皆有战功。去年，随父配合蒙哥汗、忽必烈二路军围攻南宋，破辰、沅二州，直抵潭州（今长沙）。

　　“术儿，这是为父刚刚收到的重庆军报，你给帐中众将念一念！”年过花甲的兀良正坐在熊皮铺就的帅椅上，面前放着一个小铁炉，里边的木炭已经“噼里啪啦”烧得绯红。他伸手从貂皮袍子中掏出几封军报，递给心爱的儿子。

　　阿术一口气把关于刘整、文壁大捷的军报念完，又念了王文统、李璮叛乱的军报，帐中军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肃静！下面本帅给你们传达陛下亲书的邸报《三个团长的断手掌》！”兀良从怀中又掏出一份邸报，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完，说道：

　　“吾皇现在正在全国开展廉政教育，半年前在安南凌迟了郑辉昌等人，前不久又惩治了熊世红等人，可见陛下反腐之心非常坚决！所以，诸位好自为之，如果有收受、勒索属下贿赂的，趁这份邸报还没有传达到全军官兵，赶快回去给老子把钱退了，否则如果官兵们告到陛下那里去，本帅决不会替你们说话的！”

　　说完，兀良虎目圆睁，犀利的目光刺得不少军官抬不起头来。

　　兀良叹了口气，环视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诸位，陛下给本帅的指令和杨大渊、王坚他们不一样，他们得到的是[诱敌深入、分而歼之]，而本帅得到的指令是[御敌于国门之外]！虽然东宁、和州丢了，但大家也别在意，用不了多久，本帅就会将它们夺回来！所以，本帅命令：阿术带领忻都（有的史书又音译成忽敦，为元朝入侵日本时的元帅），率领2万骑兵，驰援永明城（海参崴）守将刘复亨，务必把北条长时的10万倭寇全歼；其他的将官，随本帅在此等候高丽20万大军！”

　　“末将遵令！”阿术和其他军官一起单膝跪地，接过命令。

　　等所有军官领命出账后，兀良挥手让左右侍卫离开，单独留下儿子阿术，轻声说到：“术儿，你去永明城，一定要好好打，不要丢你爷爷和为父的脸！”

　　“父亲，孩儿明白！”阿术郑重地承诺道。

　　“术儿，昨天重庆组织处来人了，告诉为父，陛下准备让我这一仗打完就退休。”兀良语气沉重地说道。

　　“啊，父亲，您才60岁呀，还可以再为陛下征战几年呢！”阿术声音虽轻，但流露着深深的不满，“陛下肯定是被刘秉忠那些汉人教的，听人说那宋国太祖皇帝赵匡胤就[杯酒释兵权]。父亲手握重兵，难免会受陛下猜忌！”

　　“术儿，你想错了！为父当年奉成吉思汗之命，抚育陛下长大，他的为人为父是清楚的，绝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辈！”兀良微微一笑，慈爱地抚摸着阿术的脑袋，继续说道：“这次是陛下新设立了[元老院]，文武百官凡年满60岁者都将[退居二线]，只要没违法乱纪，均到中央和各地[元老院]任职。为父刚好60岁，所以也在此列。”

　　“退居二线？父亲，汉人说[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陛下怎么舍得您这样的名将离开呢？纵观天国武将，谁又有资格担当军政部部长之职？”阿术还是忿忿不平。

　　“呵呵，术儿，你也太高看为父了！陛下自从发出《招贤令》以来，天国现在人才济济，不说忽都、阿里不哥等任处长的王爷，就是史天泽、王坚等人能力也是不错的，不过依为父猜度，史天泽今年59了，多半没希望当军政部部长，应该也会让位于年轻人！”兀良笑道，“昨天组织处的人转达了陛下的意思，其实陛下也准备60岁逊位，到[元老院]当元老呢！”

　　“啊！陛下也只想再当十年了皇帝了？不知道那[元老院]是个什么机构，居然连陛下都想去？”阿术不解地问道。

　　“据组织处的人说，[元老院]是个权力很大的机构，主管立法和官员监督，陛下准备打下宋国后，就将临安紫禁城拿来做[元老院]的常设机构。”兀良轻声说：“唉，陛下说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以后天国将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好好干，为父将来在[元老院]也会给你多加照拂！”

　　“父亲，孩儿一定加倍努力，不让您和列祖列宗失望！”阿术紧拽拳头，斩钉截铁道。

　　“大帅，高丽人质王倎一家已经从和林带到！”帐外有侍卫禀报。

　　“带王倎进来！”兀良高声喊道。

　　与此同时，天国和高丽的边界----慈悲岭和铁岭（即现在朝鲜黄海南道的灭恶山脉，和江原道的马息岭-阿虎飞岭山脉），高丽兵马大元帅金仁俊正在指挥军队翻山越岭。 这边界线的来历是这样的：

　　蒙古国时期，窝阔台和贵由大汗先后入侵高丽，在权臣崔沆的操纵下，高丽国王高宗王暾和大臣贵族于1232年逃出王京（今朝鲜开城），迁都江华岛。后又于1233年将西京（今朝鲜平壤）百姓迁入江华岛避难。之后蒙古大汗蒙哥下令高丽国王迁出江华岛。1258年，高丽郎将金仁俊和大司成柳璥等人，杀崔沆之子崔竩以向蒙古投降，结束超过60年的崔氏武人政权。1259年初，高丽朝廷迁出江华岛，并派太子王倎一家人作为人质，到和林觐见蒙哥。蒙哥见到王倎甚为高兴，认为“高丽万里之国，自唐太宗亲征而不能服，今其世子自来归我，此天意也”，遂令人妥善安顿王倎及其家人。

　　同年2月，高丽高宗王暾去世，权臣林衍没有召回太子王倎，而是和金仁俊、柳璥等人立安庆公王淐（史称高丽英宗）为帝。高丽西北面兵马使崔坦等以“清君侧，诛林衍，扶正统”为由起事，以高丽西北西京等50余城附蒙。蒙哥抓住这个机会，下令西京一带内属蒙古，更名为东宁府，与高丽划慈悲岭为界。在此之前，驻守在高丽东北部的武将赵晖、卓青，以和州一带降蒙。蒙古在此置双城总管府，管辖铁岭以北地区。至此，蒙古已经领有朝鲜半岛的北部，高丽只拥有半岛中南部。

　　“大帅，翻过前边的大黑峰，就是辽阳城了！”权臣林衍之子林惟茂，指着山下的一条大河说道，“那条河就是闻名遐迩的太子河！”

　　这次，高丽英宗王淐在林衍、金仁俊和柳璥的操纵下，派出了20万高丽精锐部队，由兵马大元帅金仁俊率领，而林衍也安排爱子林惟茂到军中历练。几天前高丽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投降蒙古不久、且守兵稀少的小城东宁、和州，受到当地百姓的夹道欢迎。部队稍作休整，又向辽阳进发。

　　“林将军，此河为什么叫太子河？”金仁俊出生行伍，不爱看书，所以对太子河不太熟悉。

　　“大帅，此河原名[衍水]，因燕国太子丹死于此处而得名[太子河]。”林惟茂恭恭敬敬地说道：

　　“相传1487年前，秦王政（即秦始皇）在灭韩并赵之后，兵临燕国西南边陲。当秦军压境，燕国面临灭亡的关键时刻，为了抵抗强秦，打击其东进的气焰，燕国太子丹派荆轲去秦国都城咸阳，谋刺秦王政，未遂，被杀。秦过大将王翦，乘胜继续伐燕，在易水以西击破燕军主力。王翦率军攻占燕都蓟城（北京大兴西南），燕王喜及太子丹战败，率其精锐退居辽东。

　　秦将李信统兵紧追不放。这时，原赵国公子嘉逃至代郡（河北蔚县西南）自立为王，写信给燕王喜说[秦国伐燕的目的在于擒获太子丹，以报荆轲刺秦王之仇，现在若是杀了太子丹献给秦王，即可缓解秦军的进攻，而燕国的辽东一隅之地也可保住]。太子丹藏匿于衍水之滨，被其父燕王喜派人斩杀，并将他的首级献给秦王，但这并没有改变秦灭燕的决心。

　　就在太子丹死后五年，秦国在灭了魏、楚等国以后，派大将王责进军辽东，灭掉燕国。太子丹慷慨悲歌的一生，深受后人的爱戴和景仰。传说辽东一带人们为了纪念他，将他最后活动的衍水，改名为[太子河]。”

　　辽阳辖境包括今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及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和朝鲜半岛东北部地区。其首府辽阳（今辽阳市），位于辽东半岛中部。辽阳一名，始见于唐朝晚期，最早的称谓见于《史记》，名曰襄平。是一座有着2400年历史的文化古城，历史上先后曾有6个地方割据政权在此建国定都。唐太宗、清圣祖、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一大批青史留名的帝王文士留下的吟咏辽阳的诗文达百余篇。

　　第163章、血战辽阳（2）

　　“林将军不愧为名门之后，知识很渊博嘛！不像本帅大老粗一个。”金仁俊皮笑肉不笑地“赞扬”道。

　　“大帅您过谦了！您名震天下，咱高丽谁人不知，无人不晓。”林惟茂看到金仁俊的表情，明白自己刚才卖弄才华惹人家不高兴了，连忙补救道：“当初崔家凭借【三别抄】私兵，把持朝政、排除异己，王室和百官都敢怒不敢言。若不是大帅您力挽狂澜，策反【三别抄】，铲除崔氏奸党，咱高丽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林惟茂所说的【三别抄】，就是高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崔氏家族私兵。

　　高丽王氏王朝在军事上，实行与中国唐朝初期府兵制相似的两军六卫的中央府兵制。政府将一定田地的使用权授予“良人”（类似自耕农的阶级），而“良人”在持有田地使用权时须服兵役，退役则还田。这种“良人”就是充当府兵者，其田地称“府兵田”。13世纪初，高丽的兼并土地现象严重，国家所占有的田地数量已不足以维持府兵制，出现了无兵可用的情况。此时国家实权的掌控者崔氏家族临时招募兵马，组成“别武班”，也就是后来的“别抄军”。

　　所谓三别抄，即融合都房及崔氏政权的军事背景而成，系指崔瑀为防止小偷的偷窃与不良少年的骚扰而设置之夜别抄而言。夜别抄的人数增加后，乃分为左别抄和右别抄，并将对蒙古抗战被俘而逃亡来归者组成神义军，三者合称三别抄。在都房以卫护崔氏之安全为目的时，三别抄则负起警察与战斗等任务，并共同成为崔氏政权的军事支柱。

　　《高丽史节要》对此记载道：“权臣执柄以为爪牙、厚其俸禄。或施私恵，又籍罪人之财而给之。故权臣颐指气使、争先效力。金仁俊之诛崔（竩）、林衍之诛金、松礼之诛林惟茂，皆藉其力。”

　　“哈哈。当初要不是你父亲和柳璥大人协助，本帅也孤掌难鸣呀！”金仁俊听到林惟茂说起自己的光辉历史，看着走在部队最前面、装备精良的【三别抄】军，心情大爽，哈哈大笑道。

　　“哪里、哪里，家父和柳璥大人只是唯大帅马首是瞻，根本谈不上什么功劳！”林惟茂继续拍马屁。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千臭万臭，马屁不臭】，金仁俊被林惟茂一通马屁拍得喜洋洋的，眉开眼笑道：“哈哈哈。想不到林将军年纪轻轻，却也见识不凡！待本次战事结束，本帅定当上周陛下，给你加官进爵！”

　　“谢大帅栽培！”林惟茂恭恭敬敬地给金仁俊拱手施礼，小小的三角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此时，燕州古城的帅帐中，在兀良和阿术威严的目光下，原高丽太子王倎 （1219年——1274年）和太子妃金氏及3个儿子、2个女儿，战战兢兢，汗如雨下。

　　王倎一家人穿着白净素雅的高丽传统服装，白色是朝鲜族最喜欢的颜色，象征着纯洁、善良、高尚、神圣，故朝鲜族自古有“白衣民族”之称。王倎头戴纱织笠帽，身穿斜襟宽袖的毛织“则高利”（素色短上衣），外套黑色“古克”（背褂、坎肩），下穿裤长腰宽的"巴基"（灯笼裤）；金氏则穿着貂皮制成的短袄褶裙，色彩和纹饰都很讲究，优雅而漂亮。袄襟无扣很短，用绸带系住，襟和下摆略呈弧形，线条柔和。袖口及衣襟处镶饰彩色绸缎边。王瑃、王珆、王琮、庆安和咸宁5个孩子则穿着七色彩缎作的“七彩衣”。

　　“王倎，你可知道本帅为何让人将你带到此处？”兀良厉声说到。

　　“大帅，本太子，哦不，小人知道是因为弟弟发兵入侵天国！”王倎噗通一声跪倒在兀良脚下，声泪俱下道：“小人明白，作为高丽人质今天难逃一死，但请大帅绕过我妻儿性命，这是小人的全部身家，敬请大帅笑纳！”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举过头顶。金氏也拉着5个孩子，跪在王倎旁边低泣，“呵呵，你那点东西还是收起来吧！”兀良冷笑道，“陛下赏赐给本帅的铁山，每天都能赚这么多钱！”

　　“大帅，小人只有这点值钱的了。”王倎羞愧难当，面红耳赤道：“自从我弟弟王淐登基后，高丽国内再没派人来给小人一家送东西了！求求您发发慈悲，小人来生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老人家！”

　　王倎说完，全家抱头痛哭，看得阿术都忍不住心发软、鼻发酸。

　　“好了，别哭了，都起来吧！”兀良心中不忍，柔声说道：“你弟弟真不是个东西，篡夺了你的王位不说，居然还派金仁俊率兵入侵我国，明显是想借我们的刀，要你的命嘛！吾皇乃仁义之君，当然不会上他的当，所以这次把你一家带来，是准备放你们回高丽。”

　　“蒙哥陛下要放我回国？” 王倎止住哭泣，大吃一惊道，“不知大帅何时放我们回高丽？”

　　“不着急，等这场仗打完再说！”兀良轻轻一笑，说道：“吾皇问你，是想灰溜溜地潜回高丽，还是带兵打回去，夺回本属于你的王位？”

　　“谢谢蒙哥陛下恩典！谢谢大帅恩典！”王倎千恩万谢道，“陛下打算借多少天军给小人？”

　　“谁说我们要借天军给你！”兀良冷笑道，看到王倎失望的表情，继续说道：“吾皇打算让本帅把金仁俊的20万大军全歼后，再把俘虏全部送给你，你要不要？”

　　“要，小人当然要！”王倎开心地笑道，“不知大帅有无把握全歼金仁俊大军呢？”

　　“笑话！本帅虽然这里才8万大军，但看那金仁俊的高丽军就如土鸡瓦狗、待宰羔羊，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兀良豪气冲天道，“也许你路上听说了，忽必烈等几个王爷，凭借10万天军就征服缅甸，先后俘虏了近百万缅军；河南刘整才5万军队，一夜之间也全歼20万宋军；连安南省副省长文壁，凭借5万农民就全歼真蜡、暹罗10万联军！难道本帅身为军政部部长，还不如文壁那书生？”

　　“是是是！小人绝对相信大帅的神威！”王倎一路上确实听押送他们的天军将士说起过这些战绩，所以对兀良军队的战斗力毫不怀疑。

　　“王倎，你该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句话吧？”兀良冷笑道。

　　“哦！小人请大帅明示，蒙哥陛下有什么条件呢？”王倎笑容凝固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让我把高丽打下了后，充当天国的属国吗？”

　　“非也、非也！陛下不需要你高丽当属国！”兀良摇摇头，喝了一口马奶酒，慢吞吞地说道：“陛下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本帅马上派人送你一家坐船，走海路潜回高丽，从此隐姓埋名、安安分分当个老百姓，了此余生；二是等本帅拿下金仁俊后，你带领俘虏打回去，不过等你打下高丽江山后，要一次性补偿我国3千万两白银或同等价值的宝物！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啊。3千万两！这么多，那可是以前高丽5年的税收总和呀！”王倎对天国皇帝狮子大开口有些不满。

　　“唉，你嫌多就算了，收拾一下，晚上本帅派人送你们出海！”兀良不耐烦地说道。

　　看着王倎犹豫不决，金氏凑到他耳边低语道：“夫君，您还是答应吧，也才5年的税收而已！等您夺回王位，全高丽都是您和咱们孩子的！如果咱们灰溜溜地潜回国，王淐派兵来捉拿我们，一家人东躲西藏，何时才能安生？臣妾再也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看着泪流满面的妻儿，王倎咬咬牙，无奈地对兀良说道：“大帅，小人答应您就是！”

　　“好！爽快！”兀良抚掌笑道，“口说无凭，来人啦，笔墨纸砚伺候！”

　　王倎笔走龙蛇，飞快地把协议写完，签字画押后，呈给兀良。

　　“恭喜你，未来的高丽国王！”兀良仔细看完协议，交给阿术收好，笑道：“你们先到辽阳城中休息几天，等本帅全歼高丽大军后，你再买点酒肉、药品，到俘虏营中慰问、安抚一下俘虏，保管这些人今后都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谢大帅指点！”王倎拱手施礼，表示感谢。

　　王倎一家人离开后，阿术不解地问道：“父亲，陛下怎么让王倎率领高丽俘虏打回去？如果金仁俊的20万精锐被我们消灭，那高丽国内再无强兵，我天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术儿，你想法太简单了！不过也不怪你，为父也是想了2天，才明白陛下的深意。”兀良慈爱地拍拍儿子的肩膀，笑道：“打高丽容易，治理高丽难，民心难求呀！那东宁、和州归附我们已经1年多了，还不是民变四起，被金仁俊轻而易举就拿下了。另外，别说连续打仗国库能否承受得了，就是打败【反天联盟】后，天军将士也需要休整一段时间呀！”

　　“那陛下让王倎回去有什么好处呢？”阿术又问道。

　　“据为父猜度，陛下是想让王倎回去和他弟弟王淐窝里斗，等他两兄弟打上几年，高丽必将损兵折将、民不聊生！王倎夺回王位后，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赖帐不还，那结果就是我们拿出他的协议，名正言顺地进攻高丽，你想想看，元气大伤的高丽还能应付一场生死大战吗？咱休整了几年的天军将士，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全高丽！”兀良顿了一顿，笑道：

　　“第二条路是，王倎加紧盘剥百姓还债，最后官逼民反把他赶下台。咱天军再假意过去帮他平乱，只要发点吃的、穿的给老百姓，他们大部分都会归顺的，到那时王倎就只能任陛下摆布了！”

　　“哈哈哈。”帅帐中，兀良和阿术大笑起来。

　　第164章、血战辽阳（3）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大黑峰近在眼前，但金仁俊率领的高丽大军还是走了两天才爬上山。

　　这两天并非风平浪静，他们在路过摩天岭时，遭遇到了阿术率领的2万蒙古骑兵。好在阿术无心恋战，只是射了几阵箭雨，就继续朝东北永明城方向前进。金仁俊清点了一下伤亡情况，虽有几万士兵中箭，但只死掉了几百个重伤的，其他的涂点金疮药就没大碍了。反倒是他派出去侦查阿术部队的几百斥候骑兵，大部分因为路况不熟，滑下山谷摔死了，直令金仁俊心痛不已。因为高丽国力有限，所以骑兵不多，这次金仁俊只带来了3千骑兵。

　　清晨，辽阳境内海拔最高的大黑峰上，一览众山小。金黄的旭日冉冉升起，金仁俊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入眼尽是皑皑白雪，山脚下几里外的一座小城清晰可见，城边上有条上冻了的小河，如银蛇、似白练，缠绕在小城四周。

　　“大帅，那就是燕州古城，曾经是我高丽祖先修的要塞，城边那条河就是太子河源头！”林惟茂指着山下，轻声对金仁俊说道。

　　“哦，看来下午就能到燕州城了！传令全军，加快步伐下山！”金仁俊命令道。

　　一路上，金仁俊默默无语，到半山腰时，他突然扭头问身后的林惟茂：“这几天国内怎么没有军报传来？现在天国各地都打成什么样子了，本帅一无所知！”

　　“回大帅，依末将猜测，可能国内发来的信鸽都被天上的猎鹰、雕等猛禽吃掉了！”林惟茂一指头顶上，继续说道：“听说天军已经把猎鹰用于军事通讯上了，他们让女真族战士训练出了一种叫【海冬青】的猎鹰，灵性十足！唉，可惜咱们高丽没有女真人，要不然也可以效仿一下，免得鸽子老是被吃掉！”

　　“林将军，等打下辽阳，本帅委任你负责抓女真人来训练信鹰！”金仁俊郑重地说道，“本帅虽然读书不多，但孙子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是知道的！”

　　“大帅过谦了！咱高丽军人谁不说大帅用兵如神，是孙武再世呀！”林惟茂谄笑道。

　　“哈哈哈。林将军说得虽然有些离谱，但本帅爱听！”金仁俊大笑道。

　　高丽军队在秩序井然地行进着。队伍最前面的是【三别抄】重步兵，他们的甲胄是最精良的，穿戴着根据晚唐时期军装制式，仿制的两挡铠和明光甲。两挡铠分胸挡和背挡二部分，在肩和腰处用皮带扣住。明光甲是一种防护面大，制作精美的甲胄，以胸甲、披膊、腿甲和前挡构成。主要特点是在胸与背部装有金属圆护，经打磨后光如镜面的圆护可以反射阳光，在战场上能使对方因目眩而无法正视自己，故被称为“明光甲”。另外，为了防御刀斧等打击武器的攻击，还在肩部增加了兽头、虎吞等造型的护肩。

　　走在后边的其他部队，装备就良莠不齐了：有的戴着笠帽，穿着青蓝色、胸口和背部缝着“卒”字的长袍号衣，没有披挂铁甲；有的连像样的铁质武器都没有，只拽着根高丽特产的乌铁木制成的木棒（怪不得朝鲜、韩国人叫“高丽棒子”！）；最惨的是队伍最后面押运粮草的民兵，简直跟搬运工的穿着没两样！

　　当然，金仁俊和林惟茂等将帅，披挂了仿制于宋国、在历史上被誉为最坚固的甲胄----“步人甲”。“步人甲”分头盔护项、披膊、身甲三部分。护项为三片披垂式，左右窄而后片宽，以甲片编缀而成。胸甲、前挡和腿甲则是一体式，为甲片编缀并用皮革包边，甲片总共1825块，重量达29公斤。

　　“报大帅。敌军主帅兀良率军出城，在城下太子河平原列队！大概8万人左右！”一名斥候还没到山脚下，就侦察到了天军动向，连忙返回向金仁俊禀报。

　　“咦。兀良不在燕州城固守，出城干什么？难道准备和我军决战不成？”金仁俊刚刚拐过一道山墙，也发现了山下敌军的情况，“林将军，你给本帅参谋参谋，兀良这是啥意思？”

　　“回禀大帅，依末将愚见，蒙古人向来以骑兵为荣，他们不像汉人擅长守城，可能兀良自以为蒙古骑兵天下无敌，所以准备以逸待劳，在平原上纵马厮杀！”林惟茂沉思片刻说道。

　　“言之有理！”金仁俊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笑道：“想在平原上打？本帅就非不令兀良如愿！等会我们就在山脚的斜坡上扎营，看兀良这老狗怎么让骑兵冲上山！”

　　“大帅高明！末将这次随军而来，跟大帅学到太多东西了，真是三生有幸呀！”林惟茂“心悦诚服”地说。

　　时间在匆匆流逝，转眼已到下午时分。高丽军队大部已经来到山脚下的斜坡处严阵以待，不少先到的高丽士兵已经拿起斧头伐木，准备依山修建营寨。

　　“咦。怪了！兀良阵型中怎么没看到骑兵呢？”随中军刚到山脚，林惟茂清楚地看到敌军阵型结构，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是呀，确实奇怪！莫非前几天在摩天岭遇到的骑兵，会悄悄从我们后面杀过来？”戎马半生的金仁俊，也发现不对劲了，自言自语道，“虽然斥候侦查过我们后面十几里没有敌军，但不得不防他们来偷袭我们后面，到时腹背受敌就糟了。来人啦，赶快在我们后面也搭建栅栏，布置据马桩等物！”

　　“所有战象前进500米，然后对准敌军重步兵开炮！”兀良看到敌军的运粮部队也到快到山脚下了，令旗一挥，下令道。

　　顿时，200头从云南运来的战象，在坐在颈部的一名象奴的操纵下，脱离阵型缓步前进。

　　这些战象巨大的身躯上，包裹着五颜六色的巨幅羊毛毯，连象脚也裹得严严实实，所以虽然从热带来到了冰天雪地，也没觉得寒冷。象背上都搭着一个木台，两边是木制挂斗。木台上边有架有一门迫击炮或火箭筒，挂斗里边足足装满了100发炮弹。一名炮兵掌控着火炮，另外一名炮兵充当发弹员。

　　“那是什么怪物，长得尖嘴獠牙、花花绿绿的？怎么没听细作说起过？”金仁俊看到了战象，大吃一惊。

　　“末将也不知道，可能是敌军的秘密武器吧。”林惟茂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来战象是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只见高丽大军前部“嗵嗵嗵”传来阵阵巨响，随后雪地上冒起团团黑色的火球，火球周围人仰马翻，断肢残体抛得老远，惨叫声此起彼伏。

　　“哈哈哈。”8万天军高声狂笑，声音响彻云霄。

　　“喀嚓、喀嚓。轰隆！”回荡着炮声的白雪皑皑的大黑峰，也传来古怪的响声。

　　“大帅，大事不妙！大黑峰要雪崩了！”见多识广的林惟茂发现了背后山顶的凶兆。

　　“什么，雪崩？！”金仁俊身为地处亚寒带的高丽人，当然知道雪崩的恶劣后果，连忙下令，“传令全军，冲下坡去，杀光敌人！”

　　还没等高丽将士反应过来，头顶上已经滚下了不少大雪块，砸得他们不少人头破血流，巍峨的大黑峰上，大面积的积雪已经快速滑下，朝他们涌来。

　　“我的妈呀！”高丽士兵争先恐后向山坡下冲去，20万大军乱作一团，那些押运粮草、抬伤员的士兵，干脆丢下粮车和伤员，自顾逃命去了。

　　在山下几里远安全地带的天军，看到敌军抱头鼠窜，无不放声大笑，又震落了山上不少积雪。

　　高丽军队逃得最快的要属6条腿的骑兵，他们看到前有敌军，后有雪崩，一咬牙抽出明晃晃的倭式战刀，高喊着“杀呀！”，快马加鞭朝敌军冲去。但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明明敌军已经停止开炮了，但高丽骑兵身边不断发生爆炸，战马和骑兵战士被炸得血肉横飞，等近3千冲到天军不到200米处时，已经所剩无几，又被天军弓箭兵乱箭齐发，纷纷中箭倒地。而上坡上的近20万高丽军队，大部分都被雪崩掩埋了，只有不到2万人丢盔卸甲还在向山坡下逃命。

　　“呵呵，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陛下教的【雪崩】战术！陛下发明的火炮、地雷，也够厉害吧！”兀良端坐在天军中军里，指着远处的血水四溅的雪地，笑眯眯地给身边各位大将解说。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天军将士又齐声高呼。

　　“传令全体重步兵，清剿残敌！炮兵、弓箭兵、工程兵跟上，把埋在雪下面的敌军挖出来，看押起来！至于敌军的粮草，明天再押俘虏来搬！”兀良令旗一挥命令道，随后小声地对侍卫吩咐：“你去叫几十个炊事兵，赶快把高丽骑兵的死马剥皮、割肉、洗内脏，晚上本帅请全体将士打牙祭、吃好东西！”

　　“大帅，死马有什么好吃的？”旁边一名大将问道。

　　“你这个小兔崽子，懂个屁！”兀良笑骂道，“本帅去年冬天在皇上那里，吃过皇上亲手做的一道好菜，名叫【火锅】！只要把这些马肉、内脏放到大锅中，放上花椒、桂皮、三萘八角等香料，那味道真叫美呀！这大冬天的，吃那热腾腾、香喷喷的【火锅】，保管你们吃了还想吃！”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天军步兵将士从战象中间冲出阵列，扑向残余的敌军。

　　第165章、日落永明（1）

　　按下兀良在燕州古城，以微弱的伤亡完胜高丽大军不提，单说日本北条长时侵略军的战况。

　　大雪飘飞的小城永明（海参崴），在四周日军密密麻麻的黑色帐篷包围下，宛如碧海中的一叶孤舟，看起来岌岌可危。

　　此时的波谢特湾，正停泊着数十条日本战舰。在战舰旁边的海滩上，方圆十里覆盖着日军本阵（中军）营帐。在帅帐里边，日本10万大军的主帅、镰仓幕府第6代“执权”----北条长时（1230——1264），正和外甥北条时辅用膳。

　　自从英明神武的首任幕府将军----源赖朝英年早逝后，他的大儿子源赖家能力低下、智力平庸。源赖朝夫人北条政子为他维持创下的基业，经过几年千辛万苦的战争，杀长子、逐亲父，扶持他二儿子源实朝为第二任幕府将军。但源实朝也不争气，当将军当得不如意，反而想到朝庭里当高官，最后被他外祖父北条时政派人暗杀。

　　源赖朝的直系血脉死个清光，幕府只好从京都迎来源赖朝姐姐的孙子、九条道家之子三寅（后改名藤源赖经，保留了源氏的“源”字），充当第3代幕府将军。（详见作品相关）本来按理说，这次出征应由幕府现任的领袖----“征夷大将军”藤源赖经统领。但藤源赖经是个不学无术，热衷声色犬马的幕府将军，早已经被北条氏架空。所以北条家族权衡之后，统率能力最好的“执权”北条长时亲自担任主帅出征，而他叔叔、“连署”北条政村留在国内主持幕府。

　　“感谢天照大神！”叔侄二人跪坐在案几边祈祷。

　　天照大神，又写作天照大御神，是日本神话传说中最核心的太阳女神，传说是日本开天辟地之神----伊奘诺尊，从左眼生出的。被奉为日本皇室的祖先，尊为神道教的主神。（详见作品相关）所以，古代日本人每次饭前都要说“感谢天照大神”。

　　“舅舅，我们已经进攻永明城10天了，敌军火器实在太厉害了，我军伤亡惨重却没有半点进展，侄儿心中十分担忧！”年仅12岁北条时辅（1248----1273），吃了一小片生鱼，放下筷子，愁眉苦脸道。

　　这次北条长时大军于1个月前，从日本本土出发，渡过博多湾，驶过对马岛，绕高丽西海岸来到了永明城。根据【反天联盟】的协议，日本是瓜分绥芬河以东的天国东北部地区，而永明城刚好就是这片荒凉的大地上滨海的第一座城市。

　　10天前，北条长时大军对永明城进行了试探性攻击，骑着战马、披挂“大铠”的雉刀武士和身着“胴丸”、徒步作战的足轻，高举着“天皇旗”（就是后世的“太阳旗”，公元8世纪时，这面旗帜就开始为天皇使用，当时称作“天皇旗”。），高叫着“呀格嘀嘀（冲呀）、斯拉斯拉（杀呀）”冲向永明城。

　　日军的大铠定型于源平战乱时期至镰仓时代，当时战斗形式以武将马上弓箭战为主流。铠甲也根据骑射的要求得到了改进。大铠以胸甲、披膊、腋挡和甲裙等部分构成，整领铠甲有2000块甲片，甲片的表面涂有黑漆，用染色的皮带和缎绳编缀。日语称编缀带为“威”，大铠也以“威”的材料和颜色来命名，大铠的装饰豪华，在胸肩部还挂有被称作“苦楝板”和“鸽尾板”的金属护板，以保护胸肩免遭飞箭射穿。与大铠同时被启用的还有大型头盔。其最大特点是在盔沿上装有以狮、龙等为造型的前挡台，并插有锹形前挡。

　　徒步作战的下级兵士，一般着用简略而轻便的“胴丸”。胴丸是由两挡式挂甲发展而来，以胸甲和甲裙构成。胸甲是用整块黑漆绘金的铁板制成，甲裙由黑漆甲片用缎绳编缀而成。胳膊上戴用网甲和甲片制成的护腕，头戴黑漆阵笠，下身是大口裤并绑有胫甲，脚穿草鞋。

　　永明城守将刘复亨是蒙古资深的汉将，战争经验丰富的他有条不紊地指挥2万守军，用30门【鬼见愁】等火炮和弓箭、床弩，打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几天下来，看似士气高昂、装备精良的日军将士，在犀利的火器面前也一筹莫展，永明城外留下了几千具日军残体，连金泽实时、安达泰盛两员先锋大将也撂在了那里，逃回来的3万多将士也大都身负重伤。

　　后几天，日军再没强行攻城，而是派出小分队到周边村落行进抢掠，准备困死刘复亨。哪知永明周边本来居民不多，几乎都被刘复亨集中到了永明城，日军跑断了腿好不容易见到几个老百姓，居然还是女真等族猎人，射箭也射不过他们，追也追不上这些路径熟悉的当地人。最后，只好两手空空、灰溜溜地回来交差了事。

　　“嗝。”北条长时想到前几天被炸得死无全尸的几千将士，胃酸一阵翻涌，忍了半天才没吐出来。

　　他喝了一口菜汤，厉声说道：“时辅，不要说这丧气话！咱北条家的人，天不怕地不怕，连3任天皇都被你太姑母流放充军，难道你还害怕眼前这点小小的困难？”

　　“是舅舅，外甥知错了！”北条时辅恭恭敬敬地伏拜认错，“舅舅，您给小侄讲讲太姑父和太姑母的故事吧，我爹只喜欢弟弟时宗，从来都没时间搭理我！”

　　“唉，可怜的孩子，谁叫你是你爹侧室所生的儿子呢！”北条长时心中叹了一口气，想想自己也是因为是父亲北条重时的侧室所生，所以被前任“执权”、姐夫北条时赖选出来，充当幼子北条时宗的过渡者。

　　北条长时与北条时赖是同宗，同时也是北条时赖的小舅子，北条时辅的母亲三河局早逝，所以他也从小跟着自己的弟弟北条时宗喊北条长时舅舅。

　　北条长时看着从小不受姐夫待见的外甥，顿生同病相怜之感，和蔼地说道：“你爹其实也是喜欢你的，只不过表达方式和对你弟弟不一样，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北条时辅想起自己先出生叫三郎，而小几岁的弟弟却叫太郎，特别是在弟弟7岁时，父亲就早早地举办盛大的仪式让他元服（日本的成人礼），而自己今年才元服，心中一阵酸楚，眼泪汪汪地答应道：“舅父大人，小侄明白！您还是给我讲故事吧。”

　　永明城位于绥芬河口东岸，因为长年天寒地冻，这里人口稀少，自唐、辽、金起，这里才渐见人烟。在唐代渤海国时期属率宾府辖地，在金朝属恤品路，在蒙古时期属水达达路，城滨海地区比较富庶，“率宾马”名贵一时，由此成为元朝东北边区重要的对外贸易海港。清朝时更名“海参崴”，满语意思为“海边的小渔村”。

　　清咸丰八年（1858年），《中俄瑷珲条约》签订后，沙俄便迫不及待地把侵略魔爪伸向乌苏里江以东的中国领土。清咸丰十年五月（1860年6月），沙俄军队悍然占领中国重要的港口海参崴，并将海参崴改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意为“控制东方”，作为在远东进一步扩张的基地。同年11月，不平等的《中俄北京条约》签订后，中国失去乌苏里江以东至海约40万平方公里的吉林领土，海参崴也被划入俄国版图。

　　俄国十月革命后，逐步发展成为有数十万人口的海滨城市，并建成军港。1930年代开始，此城成为苏联流放政治犯的主要地点。斯大林统治期间，苏联当局规定只有苏联人方可到访该城市及居住，城内的几十万满族、汉族大部分被杀，小部分被强制迁移，后迁至的朝鲜人也被全部迁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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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日落永明（2）

　　因为事关家族隐私，北条长时喝退外人，单独和北条时辅讲起祖上的光辉历史来。

　　“101年前，我国发生[平治之乱]”。当时，太姑父源赖朝还只有12岁，随他父亲源义朝在战场上舍命而战，不幸兵败，被流放到伊豆岛。十几年后，我们的太曾祖父北条时政大人，担任伊豆的长官。太姑母北条政子也随他来到了伊豆。”北条长时一边喝着清茶，一边娓娓道来：

　　“那年，政子太姑母21岁，因为心高气傲还未出嫁。一次冬日闲步，竟遇到已经年满30岁的源赖朝。当时，源赖朝虽然落魄但不失威猛，朴素但更显气度的英雄形象顿时让太姑母为之倾倒。她在闺阁之中就曾听说过名将源赖朝作战勇猛，以一挡百的故事。世间有哪个少女不爱英雄呢？她又通过一些途径了解到他的身世和正直的为人，以及他和伊东八重姬那场令人落泪的爱情悲剧。

　　政子一颗芳心由钦佩，怜悯而转为暗暗的爱慕。这些生动的传说早已打动了政子的心。从此政子太姑母的心中只有源赖朝一人。这次邂逅，源赖朝也是心情激动，太姑母温柔淑慧之名早已传遍伊豆半岛。那日一见，果然貌美如花，谈吐高雅。作为战场上奋勇冲杀的猛将源赖朝，在情场也毫不畏缩。他即刻写情书一封，私下托人转交给太姑母。可想而知，这封求爱信送到太姑母手中时，她有多么的激动和幸福！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源赖朝的爱……”

　　“自古美人爱英雄，所以太姑母和太姑父就顺理成章成婚了？”北条时辅插嘴道。

　　“非也，事情没那么简单！”北条长时摇头笑道，“在太曾祖父时政大人的眼里，源赖朝不过是一个流放的犯人。两家一旦结合，大女儿今后的富贵生活不但没有保证，而且还会影响到整个北条家的政治前途，怎会容许仕途上出现这样的威胁呢！于是，他在第二天就把政子许配给一高官的儿子，并决定于两天后结婚。”

　　“啊！”北条时辅大吃一惊，连忙问道，“那后来太姑父是怎样娶到太姑母的呢？莫非他到太曾祖父家把太姑母抢走了？”

　　“呵呵……他那时只是个犯人，哪敢到地方官家中抢婚呢！是太姑母自己逃婚的！”北条长时笑道，“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抵挡太姑母坚贞的爱情。就在结婚的当晚，她用棍子打昏新郎，从后窗翻出，趁着灰蒙蒙的夜色，迎向伊豆半岛那漫天飞扬的鹅毛大雪，一口气奔到十里外源赖朝的家中。两位有情人刹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自此以后，政子再也没有离开过源赖朝，直至他死去……”

　　北条长时滔滔不绝地讲着，北条时辅津津有味地听着。

　　虽然北条长时说的故事很凄美，但历史上北条政子和源赖朝的婚姻并不是很幸福。二人同甘共苦，历尽了艰难，直到镰仓幕府创立。好容易迎来了源氏当权的时候。结果丈夫背着政子与其他女人私通。就凭为赖朝牺牲自己一切这点，政子对于这种事决不会原谅。另外，源赖朝趁政子分娩不再家之际，把一个叫“龟之前”的女人从伊豆带到镰仓寻欢作乐。

　　这件事传到政子耳朵里，令她勃然大怒。她派武士突然袭击了“龟之前”的秘密住所，捣毁房屋使其狼狈不堪，“龟之前”差点被打死。另外，她把赖朝的情人“大进局”7岁的儿子赶到京都出家做和尚。这些事情传到世间，政子变成了日本嫉妒典型的第一人。

　　“那我们北条家是怎么把3任天皇流放充军的呢？”听完太姑母杀亲子、杀长孙、驱逐亲父后，北条时辅又问道。

　　“嘿嘿，这可是咱北条家族的最荣耀的历史了！”北条长时笑道，“承久三年（1221年）五月，后鸟羽上皇（就是太上天皇，也就是让位了的天皇，跟中国的太上皇是一样）宣布曾祖父北条义时为朝敌，发动讨幕战争……”

　　得知这一重大消息后，北条义时非常惊慌，因为虽然拥护宫方的人数不多，但是如果天皇亲征，当御辇出现在敌阵前面时，幕府方的武士势必要摘掉头盔、扯断弓弦，跪拜降伏。到那时，战不能战、退不能退的尴尬局面便会出现，召集起来的部队纵有百万，也要一哄而散，甚至因为形势所迫站到敌人一边去。

　　当天，北条义时、大江广元以下所有在镰仓的御家人都被北条政子召集到了一起。在众人到齐后良久，政子才缓缓走出，她流着泪动情地向御家人们讲起了过去武士被贵族象狗一样呼来喝去的悲惨命运，讲起了先将军赖朝率领武士们披荆斩棘、建立起镰仓幕府的光辉业绩，指出武士只有团结在幕府周围才不会再次沦为贵族的奴婢。在场的御家人都感动得哭泣了起来，最后大家横下一条心，决定为了保卫自己的政权而和朝廷战斗到底。

　　后鸟羽上皇拼凑了武士、僧兵一万七千人准备讨伐北条氏，而北条义时则采纳了大江广元速战速决的建议，以其子泰时为总大将，弟时房为副将，大军分为三路，分别攻略尾张、美浓、三越，直逼京都。一路之上，各地的武士闻风而至，当到达京都时，幕府军已达十九万之多。据说义时说过这样的话：“先派十九万大军供上皇御览吧，如果不够的话，我就再亲率二十万军势上洛〔日本古代模仿中国东汉，称京都为洛中〕！”

　　宫方部队不得不收缩防线，死守宇治、势多、淀等要隘。时值初夏，宇治川河水暴涨，宫方部队又毁坏了所有的桥梁，但这却无法抵挡幕府军的汹涌如潮之势。在高昂士气的驱动下，大将佐佐木信纲第一个冒着如雨的箭矢纵马跃进浊流，泅渡过河〔当年源平合战时，他的舅舅佐佐木高纲也是这样纵马跃进宇治川，渡河杀敌的〕，在其感召下，十九万幕府武士纷纷纵马跃进了宇治川，一举击溃了对岸的宫方部队。这次贵族叛乱历时一月，但决战只用了半天时间，史称“承久之乱”。

　　北条泰时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入京都，占领了皇宫，在六波罗设下大本营。他不仅杀死和流放了大批敢于跟随后鸟羽上皇造幕府反的公卿们，没收了公家和在京武士的领地赏赐给有功的御家人，还勒逼仲恭天皇退位，让后鸟羽上皇的侄孙、十岁的茂仁皇子继位，是为后堀河天皇。仲恭天皇在位仅七十七日，因为还没来得及正式举行继位典礼，所以史称“废帝”或“半帝”。

　　北条氏当然不会放过这次造反的后台老板，他们逼迫后鸟羽上皇削发为僧，然后将其流放到西方的隐岐岛，顺德天皇则被流放去了佐渡岛，就连没有参与叛乱的土御门上皇也难逃被流放的命运，他的目的地是四国的阿波。

　　第167章、日落永明（3）

　　“时辅，你知道为什么今天舅舅给你讲这么多吗？”北条长时话头一转，跳跃性地问道。

　　“舅舅，外甥不知！”北条时辅犹豫片刻，垂下头答道。

　　“时辅，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以选择，就是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北条长时意味深长地说道，“舅舅小时候和你一样，因为是父亲重时大人侧室所生，一直被人看不起。但是我并不气馁，并发奋图强立志做一个人上人。别的孩子还在父亲怀中撒娇时，我就已经开始独立了，别的孩子玩的时候，我在习武和读书……所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是我那一代北条子孙中最有本事的！”

　　“是，外甥一定向舅舅学习，做个有本事的男子汉！”12岁的北条时辅拽紧小拳头，斩钉截铁道。

　　“时辅，你是个不错的孩子，从小就很善良、有礼貌，舅舅虽然自己有儿子，但这次却唯独把你带出来历练，就是因为从你身上看到了我小时候的影子！”北条长时喝了一口清茶，继续说道：

　　“舅舅希望你能在战争中早点成熟，像太姑父源赖朝一样，虽然长期过着冷寞、孤独的生活，加上政治上的挫折和不得志，但却养成了他坚韧的忍耐力和强烈的复仇精神。你虽然没有你弟弟时宗的地位，但却能深深体会到下层百姓的疾苦，也深知下级武士的苦衷和所求。只要以后密切注视着政治动向，冷静而周密地分析形势，将来一定能成为我北条家族数一数二的栋梁！”

　　“是，舅舅的话，外甥一定铭记在心！”北条时辅郑重地跪拜道。

　　“咳咳……”帐外传来几声怪异地咳嗽声。

　　“小太郎，进来吧！”北条长时打住话头，对帐外喝到。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进帐中，速度之快，以至于帅帐的门帘似乎都没开启过。

　　“主公，小人和几名手下在绥芬河以西300里处，发现了天军骑兵，大约2万人……”那人身体瘦小，身着灰色紧身衣，头戴灰色连衣帽，脸上也蒙着灰色的布巾，只露出一双鹰鹫般的眼睛。他就是北条家族秘密训练的“斥候”（忍者的前身），全名叫风魔小太郎。

　　风魔小太郎，是日本北条氏和后北条氏强力支持的、以箱根山为根据地的、风魔忍者众首领代代相传的名号，历代风魔一党首领惯以“风魔”为姓，“小太郎”为名，所以历代首领都叫风魔小太郎。玩过《太阁立志传》和《信长之野望》的读者，应该都知道活跃在战国时代、名留青史的第五代风魔小太郎。

　　“你马上带领所有手下，今晚子时焚烧敌军军火库！”北条长时沉思片刻，毫不客气地厉声说道：“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自己提头来见！”

　　“遵命！小人告退。”风魔小太郎单膝跪下，领命后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之所以风魔小太郎对北条长时的无礼还不在意，是因为忍者的出身多半来自农民，而不是出身高贵的武士，在古代日本是个很低贱的职业。忍者的生命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他们的主人，或者某个组织。

　　在古时候，作为一名忍者家族的后代，一经降生就必须接受残酷的命运现实——成为忍者，或者被亲人杀死。并且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被灌输以对主人誓死效忠的思想，除了自己的主人，连天皇的话都不会听，主人的命令，无论是什么，都毫无疑义的意味着忍者的行动，效忠主人，为主人献出自己的一切，对忍者来说是无上的光荣，除此而外，忍者不再会有任何的思想，由于这种封建观念的深深植入，忍者比任何的宗教信徒都更加狂热，更加无所畏惧。

　　像日本历史上赫赫有名的2个忍者----服部半藏和加藤段藏，前者为德川家康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因为是忍者，所以领的俸禄只是同等功劳的武士的零头，而后者因为“飞毛腿”和一些幻术过于让主公武田信玄害怕，以至于被赐死。

　　风魔小太郎一走，北条长时立即召开军议会，他指着北条时辅平展示人的军事地图，果决地说道：“诸位，虽然国内的消息还没送来，但敌军2万骑兵已经到达永明以西300里处，估计最迟明天晚上能到，到时我们腹背受敌就惨了！所以，必须赶在敌骑到来之前攻下永明！本执权命令：焚烧所有战船，晚上吃完饭后砸烂所有锅碗；等子时【斥候】烧毁敌军军火库后，我们立即整顿军马攻城！”

　　“嗨！”作为处处学习中国历史文化的日本人，帐中诸将大多明白北条长时“破釜沉舟”的意义，所以没有一人反对，全部躬身领命。

　　光阴似箭，转眼就到了深夜。

　　“轰隆……轰隆！”永明城中响起阵阵爆炸声，耀眼的火光此起彼伏。

　　站在城外高处的北条长时，看到风魔小太郎已经成功完成既定任务，立即纵马回营，对早已列队在那里等候命令的将士进行战前动员。

　　伟大的日本将士们：

　　你们在考虑自己的命运时，如果能记住前不久在看到被我们先锋部队溃败时的心情，那就好了；因为那不仅是一种壮观的场面，还可以说是你们的处境的某种写照。我不知道命运是否已给你们戴上了更沉重的锁链，使你们处于更紧迫的形势。你们在左面和右面都被大海封锁着，可用于逃遁的船只连一艘都没有。环绕着你们的是绥芬河，它比我们家乡的信浓川更宽、水流更急。

　　将士们，你们已在这里同敌人多次交锋，你们必须战胜，否则便是死亡；命运使你们不得不投身战斗，它现在又站在你们面前。如果你们战胜，你们就能得到即使从天照大神那儿也不敢指望得到的最大报酬。我们只要依靠勇敢征服敌人，我们的子孙就会得到几十倍于日本的土地和资源；天国人通过多次胜利的战斗所取得和积聚起来的财富，连同这些财富的主人，都将属于你们。在天照大神的庇护下，赶快拿起武器去赢得这笔丰厚的报酬吧。

　　你们在荒凉的永明北部群山中追逐敌人为时已久，历经如许艰辛危难却一无所获；你们跋山涉水，转战天南海北，长途劳顿，现在是打响夺取丰富收获的战役，为你们的劳苦取得巨大报酬的时候了。这里命运允许你们结束辛苦的努力，这里她将赐予与你们的贡献相称的报酬。你们不要因为敌人火器犀利而担心难于取胜，它们现在已经被烧毁了，只剩下一堆破铜烂铁！只要我们坚持浴血抗争，敌人会被我们毫不费力地征服。

　　因为，藐视敌人吧，他们还有什么可与你们相比的？默默地回顾我们北条家族1百多年来以勇敢和成功而着称的战绩吧！要把我同永明守将作一比较吗？我的父亲北条泰时大人是最杰出的指挥官，我在他的营帐中出生、长大，他荡平了整个日本，不仅征服了富士山下诸岛，还征服了富士山本身！

　　你们中每一个人都看到了我北条家的累累战功，同样地，我作为你们英雄气概的目击者，能列举每一个人勇敢作战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将士们，我认为这一点很重要。我在成为你们的指挥官以前，是你们大家的学生，我将率领曾千百次地受过我表彰和犒赏的士兵，阵容威武地阔步迎击那支官兵互不熟悉的军队。

　　不论我把眼光转向何处，我看到的都是斗志旺盛、精神饱满的将士，一支由大和民族最英勇的男子组成的久经战阵的步兵和骑兵；你们，我们最可靠、最勇敢的日本人，即将为你们的国家并出于最正义的忿恨而出征。我们是战争中的攻击者，高举仇恨的旗帜进入天国的大地，将以远远超出敌方的胆量和勇气发起进攻，因为攻击者的信心和骁勇总是大于防卫者。此外，我们所受的痛苦、损伤和侮辱燃烧着我们的心！天照大神要求你们大家去惩罚敌人；如果我们畏缩怯战，它们将使我们受到最严厉的折磨。

　　蒙古那个最为残暴、狂妄的民族认为，一切都应归它所有，听它摆布；应当由它决定我们该同谁交战、同谁媾和；它划定界限，以我们不得逾越的山脉河流把我们封锁起来！除了我们用武器保住的地方外，他们什么地方都没有给我们留下。有后路的人可能成为懦夫，他们可以通过安全的道路逃跑，回到自己的国土家园请求收容，但你们必须勇敢无畏。你们在胜利和覆灭之间绝无回旋余地，或者战胜，或者死亡。如果命运未卜，与其死于逃亡，毋宁死于沙场。如果这就是你们大家确定不变的决心！

　　我再说一遍，你们已经战胜了！这是天照大神在人们夺取胜利时，所赐予的最有力的鼓励。

　　“执权万岁、北条家族万岁！” 大约7万还能战斗的将士，被北条长时的演说激励得高呼。

　　“呀格嘀嘀（冲啊）！”北条长时抽出腰间北条家的传家之宝----鬼丸“国纲”，向天斜指，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忍者活跃在11世纪末至12世纪末的源平时代、13世纪的镰仓时代、14世纪中旬至15世纪末的战国时代。称呼经历了很多变化，飞鸟时代叫“志能便”，奈良时代叫“斥候”；战国时代叫法甚多，流传最广的叫法是“乱波”（这是武田信玄给起的名字），江户时代叫“忍者”。

　　忍者的工作，主要是为主君进行秘策、破坏、暗杀、收集敌方前线情报、搅乱敌方后援基地……等种种谍报活动。由于生前必须隐姓埋名，过着终生见不得天日的生活；更不能留下只言片语，以免日后东窗事发。日本忍者的起源，到底该回溯到哪个时代？没人敢断言不过，忍术秘本中，记载飞鸟时代（五世纪末至六世纪初）圣德太子身边有位名叫「大伴细人」、立下很多功劳的忍者。

　　忍者的装束并非像现代影视剧中刻画的那样，“全身黑色装束，能飞檐走壁、跳墙越城、唤雨呼风、移星换斗，使用各种奇形怪状的暗器。”此形象，虽非准确无误，倒也八九不离十。真正的忍者在出任务时，通常都是化妆成各式各样的社会人士或各行各业的角色，混入一般人群之中作为自我身份的掩饰，跟现代的情报员、特务的形态是一样的。

　　如果全身黑色装束，轮廓反而会更显突出，所以，通常的装束颜色是深蓝。碰到月明星稀的夜晚，便换成灰色或是茶色装束，有时候外面是灰色，以便于在新月或阴天夜晚潜入敌方城楼与宅邸。（详见作品相关）第168章、日落永明（4）“嗵嗵嗵……”永明城上的炮声明显少了，天军开始节约使用弹药了。

　　自从天军军火库被炸后，刘复亨火冒三丈，当场砍掉负责军火库的一名营长脑袋，其实也不能全怪那名营长，都怪风魔小太郎他们几十名忍者速度太快，转眼之间，十几名把守军火库的士兵，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就被抹了脖子。

　　“刘将军，你看敌军学乖了，不像前几次那样呈密集型队伍冲过来了！”永明城楼上，一名将领对刘复亨说道。

　　“是呀，任何战争只要主将不傻，都懂得随机应变。”刘复亨借着炮火的火光，看到日军扛着云梯等攻城器械，以松散的队形向永明城冲来。

　　“将军，倭寇怎么搞得像唱戏的，背上都插着一面旗帜？”另一名将领问道。

　　“哦，那是认旗，又叫靠旗。是唐代传到日本的。不过靠旗在中国主要是传令兵和探马、斥候才使用，到了日本反而个个兵都插了。”刘复亨见识很广，知道倭寇背上那玩意的来历。

　　“这些倭寇插那玩意干什么，是不是因为长得矮，所以插面旗帜显得高些？”又有将领问道。

　　“非也、非也！”刘复亨摇摇头，说道：

　　“日本执行的是【精兵制度】，各个势力的军事实力所依仗的是那些那些数量稀少的武士阶层和少量用以维持治安的守城士兵，所以缺少常备部队。一旦战事爆发，就要大量临时征集民夫参战，这些临时征集的部队没有统一装备，穿的也是五花八门，再加上日本独特的【家臣制度】，每一个领主属下的家臣手下的武士都由该家臣自己负责，再加上家臣的家臣的家臣。

　　所以装备上大家自然也是各穿各的，很多穷得嗷嗷叫的家臣手下的武士们，甚至自己买武器、装备参战！大家一旦集结在一起，基本上就是大杂烩部队了，为了区分敌我，大家就只好插旗了。

　　再加上部队素质参差不齐，既有训练有素的武士阶层，又有临时征召的民夫，一旦拉上战场很可能就出现这边一冲那边就散伙的尴尬场面，这样【军势】就非常重要，给武士戴上魔鬼面具，给盔甲涂抹上色彩，让大家统统插旗等等，都有助于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原来如此！”众将恍然大悟……

　　正在刘复亨和手下点评日本军装时，北条长时的中军也来到永明城围炮火射程外的安全地带。

　　他头戴华丽的鹿角兜（头盔），身穿赤色大铠，脚踏乌皮靴，身后立着一面绣着北条家“菱形”家纹的帅旗迎风招展。

　　日本武士的甲胄虽然看上去好看，实际上实战性不强。比如：

　　头盔前的护板叫[眉庇]，头盔两耳旁的反弯护板叫[吹返]，这两个部件实际上根本起不了多少防御作用，但却大大限制了视野，防碍了骑射，增加了头盔的重量，加重了脖颈的负担。再加上那个万恶的像草帽一样撑开的项顿（护颈），戴久了一定会得颈椎炎！更该死的是大铠的胸甲居然是方的！左侧的蝙蝠附也是方的！！而且是和身甲分开的！！！用绳子硬绑在身上的！！！！可想而知，转身拉弓取箭有多么不方便（又防碍骑射了，这到底是什么是什么鬼设计呀？）还有，大铠没有护肩，用绳子绑着的冠板在近战时很容易被砍掉，然后就是肩膀受伤，然后就是失去战斗力，然后就是……作法事的和尚在哪里？

　　另外，日本甲胄的穿戴也比中国古代甲胄麻烦多了：

　　第一步，先要脱光到一丝不挂，然后着裈（就是兜裆布）。

　　第二步，着小袖（窄袖的短上衣），再穿上直垂（袖口较宽的长衣）。

　　第三步，着大口裤，戴上乌帽子和钵卷（护额，有时仅用白布缠裹来代替），系好胫巾（也就是打好绑腿），脚上穿好革足袋（皮袜子）。

　　第四步，戴好笼手，套上臑当。

　　第五步，穿好大铠，套上沓，系好头盔（别忘了把乌帽子的尖端从天辺口揪出来）。

　　第六步，装好母衣、拿上刀、弓箭等附件。

　　如此繁复的穿着，当然一个人是搞不定的啦，肯定要有一名仆人在旁边帮忙。如果半夜三更敌军偷袭，那就无法想象了！

　　“传令太刀武士，爬云梯攻城！”北条长时看到足轻已经把大部分云梯加上了永明城，但因为身上装备薄弱，纷纷中箭倒地。所以，他一咬牙，把最精锐的重步兵派了出去。

　　这太刀武士，专门请剑道名家训练的剑道，又称格斗技。这剑道不是现代体育竞技那种剑道，而是是古代日本武士在战斗时所使用的真正的武士刀格斗技，类似于《最后的武士》中的剑技。

　　北条家族的太刀武士的剑法，来源于镰仓幕府首任“征夷大将军”源赖朝之弟源义经。源义经 （幼名牛若丸），“平治之乱”其父源义朝被平清盛所杀，其母被掳并被纳为妾。而义经得免死，被软禁于山城国鞍马寺，读书习武。一日，于后山山谷中，遇上自称为“天狗”的异人传授剑技。义经将其融入日本刀的使用法，成为源家一统的剑法。此剑法遂经其门下，么一法眼的门下八达人，成为有名的“京八流”或称“鞍马八流”，其支流一直流传至今。

　　镰仓朝以后，攻防的剑技与武具，亦益形进步与发达，为了防御战场上强而有力的矢箭，遂必须穿着厚厚的甲胄。而一旦到了白刃战时，为了对付此类甲胄，遂将三尺以上，甚至于达到四至五尺长的太刀，把剑尖垂斜于右或左后，扬剑从斜上方往斜下方砍下，或从斜下方往斜下方挥斩，所以才产生了构型。

　　“剑道”一词最早源于中国先秦时期古籍《吴越春秋》。中国一脉相承的双手刀法经过日本官方派遣遣隋使和遣唐使与中国大陆之间的官方往来，以及朝鲜半岛和大陆沿海周边地区和日本群岛的民间交流，于汉唐时期流传到了日本。最初创定剑法三个段位者“天地人”3段的人，据传为2世纪初日本景行天皇之子“日本武尊”----小碓尊。到第四纪中叶，在常陆国鹿岛的国摩真人，创出“神妙剑”的剑法，此即为有名的“鹿岛之太刀”，后世流派多源出于它。

　　第169章、日落永明（5）

　　3万太刀武士，披挂着沉重的甲胄，一路上被炸翻、射倒了好几千，费了好大劲才跑到永明城下，为了拣起被城上天军推倒的云梯，厚重的衣甲又迟滞了他们的动作，顿时又有几百人死于天军的滚木、擂石……看到自己士兵大批大批死去，北条长时心痛万分，把天军诅咒了个遍。本来永明城这种泥土砌成的小城，只要有投石车、冲车之类的攻城武器，就能轻松搞定，但北条长时他们就是造不出来。

　　“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充分体现在日军身上。古代日本作为岛国，因为资源少，所以重武器不发达。中国古代早就使用的投石车、冲车等攻城武器，在日本镰仓时期甚至3百多年后的战国时期都还没有出现，直到战国末期，织田信长等大名才从南蛮人（欧洲人）手中买来大筒（土炮）投入攻城战。

　　究其原因，日本从隋唐开始一直派使者、留学生到中国来学习，虽然把“唐大刀”、弓弩等轻型武器偷学过去了，但技术含量较高的投石车等攻城武器却没学会。加上日本那时大树木少，基本都被拿去修宫殿了，所以就算有工匠能造出投石车，也找不到太多原材料。另外，古代日本因为经济落后，城池的防御能力很低，大多是木头城墙，只有中间的“天守”是石头砌成的。对古代日本军队而言，山坡上的木头寨就是所谓的“难攻不落”的坚城了，像面对小田园城这种用石筑成、并且囤积了大量粮草的简直想都别想！

　　如果不信，看过《影武者》就知道了，几百年后的战国时期，各家大名的士兵攻城时，都是躲在木头或竹子排列的栅栏后面，依此为掩护向前慢慢挪动。由于地形崎岖，而且道路相当简陋，日本战国时代即使称为大路的道路，也只能容3-5人并行，而且这种路还很少，你能想象把宽3-5米的冲车从2米不到的山路上推走的情景么？

　　“报大帅……敌军2万骑兵距此不到20里了！”风魔小太郎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北条长时面前，单膝跪下禀报。

　　“八嘎！”北条长时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在风魔小太郎脸上，厉声骂道，“你白天不是说敌军骑兵还在300里外吗？怎么马上就要到了？”

　　“小人不知！”风魔小太郎捂着脸，眼泪汪汪地说。

　　他确实不清楚，因为从白天侦查回来后，北条长时就把他们全部忍者派到永明城中搞破坏去了，等他们子时烧毁军火库后，再到外围侦查，才发现阿术率领的骑兵近在眼前。

　　“舅舅，外甥以前听人说，蒙古骑兵好像一个人有两三匹马换着骑，而且吃喝拉撒都在马上，可以三天三夜不下马……”旁边的北条时辅语无伦次道。

　　“你……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算错了敌军速度！”北条长时怒不可遏道。

　　确实，因为北条长时长期生活在山多平原少日本，所以日本的战马资源不多，消耗惊人的骑兵在军队中配备很少不说，而且每个骑兵最多只有一匹马，哪里会像蒙古、女真等游牧民族养得起这么多战马！天国成立后，刘华继续保留了骑兵这种速度优势，每名骑兵标准配备3匹战马，长途奔袭的时候，骑兵只管往前跑，后边由小分队押送备用的战马。所以风魔小太郎他们侦查时，只看到了前边的骑兵，没看到后边押送的大量战马。

　　“舅舅，外甥也是刚刚才想起……”北条时辅惭愧道，他白天光想着北条长时对他语重心长的教诲去了，哪里想得到这么远。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快速拿下永明了，只要进了城，就不怕蒙古骑兵了！”北条长时叹息道，“传令全军，如果想活命，就全力以赴随本执权攻城！”

　　顿时，日军阵营中牛角号大作，面临生死存亡考验的日军在北条长时的带领下，向永明城发起了全力进攻。

　　永明城城墙上，已经有太刀武士爬上去了，与天军的重步兵发生了肉搏。“哐当、哐当”双方的太刀、大砍刀碰在一起，迸出耀眼的火花。炮兵因为已经没有弹药了，所以被刘复亨命令当起了医护人员，把受伤的战友抬下城墙，由城内的军医抢救和治疗。而装备稍微差一点的弓箭兵，则躲在重步兵的身后，用弓箭和弩射杀爬上城墙或正在冲过来的日军。

　　“啪嗒、啪嗒……”经过剧烈对撞的日本太刀，纷纷被天军的大砍刀劈断。

　　这并不意外，因为经过上千年的发展，臻于完美的日本武士刀在抗日战争的战场上，因为刀身较窄，仍然劈不过八路军、新四军粗制滥造的厚背大砍刀，更何况天军重步兵的精铁打造的好刀。

　　“啊！”失去兵刃的日本武士，就像被扒掉牙齿的老虎，很快就被天军重步兵砍翻在地，运气好一点的被劈飞脑袋后就不知道痛苦了，运气差的不是被砍断胳膊，就是被劈掉半边肩膀，纷纷倒在地上痛得打滚，鲜血流了一地，很快就结成了冰。

　　“杀呀，不要让倭寇跑了！”天军的骑兵从侧翼冲进攻城的日军队伍中。

　　因为日军以散兵阵型攻城，所以根本无法对挺着一丈长枪刺的骑兵进行阻击。在方圆几里的永明城下，天军骑兵像割麦子的收割机一样，把日军队伍冲得七零八落，大片大片地溃逃。

　　“打开城门，里应外合，配合阿术将军杀敌！”永明城墙上已经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太刀武士了，刘复亨一声令下，近1万重步兵向潮水一样涌出城去，而弓箭兵则继续站在城墙上射杀日军。

　　“杀呀，抓住北条长时者，赏银百两！”冲在骑兵队伍中间的阿术高喊道，如果北条长时听的懂蒙古语的话，非被阿术定下的这么低的命价气疯不可。

　　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鼓角争鸣处、肝肠寸断……天刚蒙蒙亮，永明城战役已经全部结束。此战，天军先后共牺牲步兵2千多人、骑兵39人，而日军被炸死2万多人，重伤6万多，剩下的全部投降。其中，日军主帅北条长时中箭被俘，他的外甥和十几名将领纷纷投降。

　　第170章、阴谋阳谋

　　当时天皇、征夷大将军的权力都被北条家族架空了，北条长时作为镰仓幕府的“执权”、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虽然被俘，但身为日本“第一人”是不能接受投降的命运的。所以他用汉语向天军在永明城的最高指挥官阿术表达了“剖腹自杀”的请求。

　　同为英勇的军人，阿术也理解北条长时失败后的痛苦，没有请示自己的父亲兀良，就擅自拍板同意了。

　　当天下午，北条长时焚香沐浴，梳洗干净，穿上洁白的和服，在俘虏营地的一块清洁的雪地上，铺开1丈见方的地毯，跪在地毯上，将“肋差”用丝巾擦拭了几遍。

　　被解除武装的几万日军俘虏，都穿着自己带来的棉衣，在天军的警戒下，都整齐有序地跪在北条长时周围。而北条时辅作为直系亲属，则双手拿着北条家的传家之宝----“鬼丸国纲”，作为“介错人”站在北条长时身后。

　　北条长时整理完毕，炯炯有神的双眼环视了四周的天军和自己的将士，任呜咽的西北风吹拂着自己的长发。

　　他清了清喉咙，气沉丹田，大声说道：“诸位大日本的英勇将士，因为本执权的失误，拖累了你们，让你们沦为了阶下囚。身为本次合战的主帅，我对不住大家！”

　　说着，他俯下身子向手下拜了三拜，顿时俘虏中间爆发出阵阵痛哭声。

　　北条长时伸直身体，继续说道：“武士要求做到：义、勇、仁、礼、诚、名誉、忠义。在我心中没有【失败】这个词语，要么胜利，要么死亡。现在我剖腹自尽，向诸位展示自己的灵魂……”

　　日本武士道的渊源可以到日本的国家神道和佛教，以及中国的孔孟之道。它是日本武士阶级必须严格遵守的原则。武士道究竟是什么？一言以蔽之，武士道的诀窍就是看透了死亡，“不怕死”而为主君毫无保留的舍命献身。这种思想也是对传统儒家“士道”的一种反动。儒家的“士道”讲究君臣之义，有“君臣义合”、“父子天合”的人伦观念，但是日本“武士道”是以为主君不怕死、不要命的觉悟为根本，强调“毫不留念的死，毫不顾忌的死，毫不犹豫的死”！

　　至于为什么选择剖腹作为武士最崇高的死亡方式，现在普遍认为，古代许多的国家和民族，均主张人的灵魂是宿于肚腹中的；因此，武士便在有必要将自己的灵魂向外展示的时候，采取剖腹以示众人的方法和仪式。

　　“列祖列宗，我来了！”北条长时心中默念道，双手握住肋差刃，刀刃向右，用力从肚脐左下侧一到二寸的位置刺入腹部，然后朝水平方向把肋差从左向右拉，直到把腹部拉开一道一字型的口子。随后，满头是汗的北条长时把肋差往上一提，腹中的肠子和鲜血大量溢出……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北条长时抽搐得无法继续切下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情景：

　　某日深夜，明月高悬，在日本京都郊外的一片树林里，两个武士正进行一场决斗。只见寒光一闪，其中一人便倒下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但却都知道胜者的儿子后来成为一个赫赫有名的武士，他就是北条长时的父亲----北条重时。正是这次决斗给6岁的北条长时提供了锻炼勇气的机会。

　　第二天深夜，他就被父亲叫去，北条重时用刀抵着他幼小的背脊说：“到树林里去，那里有个死人，旁边有块石头，你要用他的血在石头上印上你的手印，做不到，我就杀了你。”6岁的北条长时，在树林里接受了严酷的武士道训练，虽然他成功地印上了血手印，但比起印在心灵上的残忍来说，这血手印算得了什么呢？

　　此时，站在后面的北条时辅快速地手起刀落，将北条长时的头砍下，以解除北条长时的痛苦。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北条时辅“介错”时要求掌握好力度，脖子只能砍到一半左右，头不能完全砍下，简直是可怕至极！

　　“55555……”满地的日本俘虏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这悲壮的场面，也引得阿术、刘复亨和众多的天军将士为之动容……两天后，正陪着妻儿在重庆皇宫赏菊的刘华收到了兀良的捷报。

　　刘华将怀中抱着的女儿丁香交给儿子昔里吉，因小公主她出生时，刘华给也速儿唱了《丁香花》，以此取名作为纪念。

　　小丁香已经十几天大了，在哥哥的小胳膊中躺着不舒服，哇哇大哭起来，刘华亲了她的小脸袋，笑道：“丁香乖，和哥哥玩，爸爸办完工就回来抱你！”

　　说完，他朝皇后也速儿、皇妃赵芝霖、王琦、耶律希柔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去。临走时，还顺手摸了一下即将临盆的赵芝霖的大肚子，引得众人吃吃偷笑，羞得建霖公主脸色绯红。

　　在御书房，刘华和文天祥、耶律铸等重臣，以及史天泽等军政部官员，对战局进行了磋商。

　　“给兀良传旨，让他派两个使者，分别到高丽、日本去交涉。让高丽、日本花钱把俘虏赎回去，普通士兵每人10两银子，将领按级别100两至1万两不等，当然如果王淐和北条家舍不得银子的话，可以用16岁到30岁的妇女来换，一个士兵换2个女人，将领按身价类推！”刘华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果到时他们连女人都不赔，就让健全的俘虏去西伯利亚最艰苦的地方伐木、挖矿、打渔，而那些残疾的俘虏还是把他们送回国，告诉他们，他们的统治者舍不得花小钱替他赎命，到时这些残兵回国后可就热闹了！嘿嘿……”

　　“陛下，为什么不直接向高丽、日本索要战争赔款？把那两国妇女换来当营妓可能有伤天和！”文天祥皱着眉头，直言道。

　　“文爱卿，谁说朕要让高丽、日本妇女当营妓？朕的军队何曾像其他国家那样配备营妓的？” 刘华笑道。

　　其实最早的时候，他确实有把日本女人弄来当“慰安妇”的想法，但随后一想，后世的日本侵略军虽然都是禽兽，但他们的祖先确实无辜的。就像一个人杀了人、强奸了人，就把他父亲、母亲杀掉、强奸，这是不公平的，只有那些yy搞“东京大屠杀”的愤青才想得出来。如果自己这样搞，和日本畜生又有何区别？再说，刘华为纯洁部队风气花了很多功夫，也砍了不少将士脑袋，一配备“慰安妇”，部队又乌烟瘴气，岂不是让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

　　“那陛下换女人来干什么？”文天祥不解地问道。

　　“今年因为打仗，大概有2万多40岁以上的老兵，没能按时退伍。朕准备给这些马上退伍、愿意到西伯利亚定居的老兵，一人奖赏3个老婆，另外，老兵挑剩下的歪瓜裂枣，就分配给到西伯利亚的表现不错的宋国降兵！”刘华说道。

　　“陛下的阳谋，真是高明！微臣佩服得五体投地！”耶律铸夸张地说道。

　　“国丈，何以见得这是朕的阳谋？”刘华似笑非笑地问道。

　　“陛下，据微臣所知，日本、高丽人口市场，一个女奴价钱不到男奴的一半。所以，微臣断言，那两国当权者绝对舍不得真金白银地给我国赔几百万两，肯定采取用女人交换俘虏的方式。如果他们心更狠一点，让官府直接充当人贩子的角色，在各地掳拐适龄妇女，那国库基本上不需要花钱了。”耶律铸观察了一下刘华的脸色，继续说道：

　　“如此一来，两国突然消失几十万年轻妇女，社会必将动荡不安，而且说不定很多俘虏回国一看，自己的老婆、女儿不见了，将来我们再派细作一挑唆，说是他们的统治者舍不得赔款，就抓民女来抵债，到时高丽、日本的军心、民心都要一泻千里了……”

　　“妙！实在是妙！”史天泽听完抚掌赞叹道，其他文武大臣也纷纷附和。

　　“呵呵……看来国丈真是朕肚子里边的蛔虫，啥都明白呀！”刘华也大笑起来，“哦，别忘了让北条家用10名他们所说的高级【斥候】，换回北条长时的尸体！那阿术也真是的，也不给朕请示一下，就同意北条长时剖腹，要是活着，朕还能有更大的用处呢！”

　　1、肋差，是日本武士用来切腹自尽的短刀，通常随身携带。比较地道的武士通常喜欢把肋差和较长的太刀同方向斜挎在腰间左边（左撇子除外））。

　　2、武士道（详见作品相关）兴起于藤原氏专权政治背景下的日本，武士的形成是与以天皇为首的中央集权制的瓦解和庄园制的发展相关联的。据日本史料记载，1200年日本出了一个名满天下的法师。他的一生是奔波劳碌的一生，因为他是说艺人，而且也是一名武师，他生活全部就是刀和文学。

　　他的刀如同他的文章一样有名，他到处讲述武士的故事，讲故事时身旁总有一把琵琶，于是人们就叫他“琵琶法师”。无论刮风下雨，他都在道路上奔波，足迹遍及日本各地。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他的刀锈了，但笔却更加锋利。他的文法如同他手中的刀刃，华丽、任性、痛快淋漓，他可以惊人的不顾事实，但他的满怀豪情和个人行为的确成了武士最初的形象。

　　琵琶法师在晚年，为了磨练自己的刀，砍断了上百棵白桦。而在他有生之年，却未曾找到对手。那时的琵琶法师未曾找到对手，决不是武士太少，而是他的刀术太高。在他那个年代，武士已成为一个阶层，在民间已广为流行，到处可见腰别长刀，头挽发髻、身着真垂的武士浪人。标志着日本进入武家政治时代。

　　3、切腹人为了减轻激烈的痛楚，可能会于剖腹后进行介错，即找来助手在最痛苦一刻将其斩首。介错人一般是剖腹自杀者的亲友。

　　第171章、各抒己见

　　“陛下，您要倭寇的【斥候】干什么？咱们自己的密探不是挺好的吗？”军情处副处长董文炳疑惑道。

　　“哦，那日本的【斥候】，朕叫做忍者，这些人比我们密探综合素质强多了。特别是剑术、箭术、马术、身体平衡、施毒解毒等方面有一流的水平，而且忍者还要能临机应变，化身为各种人物，所以擅长化妆易容、精通许多方言和熟练于野外生存。”刘华把自己从影视中了解到的忍者特长介绍了一下。

　　“陛下，怪不得永明城戒备森严的军火库被烧毁了！原来都是忍者这样的高手干的！”董文炳恍然大悟道。

　　“陛下，如果您让倭人来中国，他们吃里扒外、为北条家通风报信怎么办？”训练处副处长杨文荣问道。

　　“杨爱卿考虑的东西有道理，但据朕判断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忍者只忠于自己的主人，哪怕朕是他们的新主人，只要朕一声令下，让他们去杀自己的旧主人北条家，他们也丝毫不会犹豫和反对。”刘华笑道，“只要朕给予他们应有的地位和尊重，他们一定会干得比在日本更好！”

　　“忍者这么厉害，难道在日本地位不高吗？”史天泽不解地问道。

　　“忍者大多出身低贱，本就遭人轻视，执行的工作往往是阴谋的一部分，而且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种行事风格，自然受到社会中坚——武士的仇视。”刘华惋惜地说道：

　　“在日本无论是政治阴谋还是两军对垒，都离不开忍者，但忍者并没有因此获得相应的荣华富贵，反而遭人嫉恨，下场悲惨。忍者被敌对的武士俘获后，常受酷刑而死，最常见的就是剥皮。有一位忍者叫猿飞佐助，像猿猴一样在树林中来去自如，并且格斗技巧高超，令敌人很难捕捉到。

　　一次他完成任务后翻墙逃走，却在落地时不慎踩到了捕熊的夹子，守卫的武士闻声而来，猿飞壮士断腕，一刀砍下自己被夹住的小腿，用单脚跳着试图逃走，但毕竟只剩一只腿，并且伤口还在喷血，无论轻功多么高明，都不可能跑得太快的。

　　身后武士的喝骂声越来越近，他自知没有活路，于是在用剑毁掉了自己的容貌后自刎而亡，因为他知道，如果落到武士手里，下场一定凄惨百倍！另外，还有一个叫服部半藏的忍者，终生侍奉一个叫德川家康的大名，征战四方，数次拯救德川家康的性命，他的一生可谓是忍者辉煌的极致了，但临死时的俸禄也只是八千石而已，是同等功勋武士出身将领待遇的零头……”

　　刘华以几个着名忍者的遭遇为例，介绍了忍者的地位现状。虽然当时猿飞佐助、服部半藏和德川家康还未出生，但史天泽、文天祥等军政官员并不清楚日本历史，所以讲出来也无所谓。

　　“唉，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怠慢功臣的主公！”文天祥等人在心中默叹道。

　　“所以，朕准备让北条家交换10个高级忍者，今后军情处所有密探都将由他们进行严酷的训练和筛选，不合格的调到监察处去当暗探……这样一来，我国的军事侦察能力用不了几年将会实现质的飞跃！”刘华自信地说道。

　　“陛下圣明！”董文炳等军政部官员吹捧道。

　　“哦，刘爱卿，现在留在内地的那些老幼灾民安置的怎样呢？”刘华问民政部副部长刘秉忠道。

　　“请陛下放心，微臣前段时间一直在负责此事，目前进展情况良好！”刘秉忠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这大半个月，重庆和几个大城市的城墙已经拆掉了，开始组织人手修建公寓。其中，重庆的公寓因为有100万灾民帮忙，最多还要10天就能修好。而奉元（西安）、中庆（昆明）等大城市，因为遣散到那里去的灾民还在路上，所以公寓修建进度要慢得多，不过保证能赶在冬天到来前修完！”

　　本来刘华在天国成立时，把一些着名的省市地名改为他熟悉的现代名称，如西安、昆明等等，但由于时间不长，所以刘秉忠一时疏忽就说了旧的地名。

　　“好，你一定要督促各地抓紧时间！”刘华笑了一下，也没追究刘秉忠说错地名的错误。

　　“陛下，微臣有句话憋了很久……”史天泽小心翼翼地跪倒禀告，“虽然会触怒陛下，但职责所在，也不得不说！”

　　“史爱卿平身，有话请讲，朕赦你无罪！”刘华微笑道。

　　“陛下天纵英才、无所不知，但微臣以为拆除重庆等大城市城墙，为灾民修建公寓一事，有些草率，不利于防御敌军和盗匪……”史天泽作为军政部副部长，虽然对刘华拆城墙安顿灾民的义举很感动，但从军事和防盗的角度来考虑，还是很不满，“虽然灾民住在帐篷里是很冷，但修公寓的砖不够的话，也可以慢慢烧制几个月，犯不着急急忙忙地拆墙呀！”

　　“呵呵，原来史爱卿还是不满朕才城墙呀！”刘华笑道。

　　“微臣不敢，只是觉得陛下决策有误，有些妇人之仁了！”史天泽红着脸说道。

　　“诸位，想必大家都对朕拆城墙一事多多少少有些意见吧？”刘华看到在场的文武大臣对史天泽的意见都暗暗点头，笑道：

　　“其实，在现在威力巨大的火器面前，城墙已经丧失了以前的作用，要不了几炮就能把城墙炸开。与其放在那里做摆设，不如拆掉把地皮空出来。要不是现在打仗怕老百姓没有安全感，说不定朕已经下令让所有城市都拆墙了！”

　　“啊，陛下，千万不要这样做呢！”文武大臣都吓得跪在地上苦苦劝阻。

　　“诸位爱卿，大家都起来，听朕把话说完！”刘华严肃地说道：

　　“今后随着战争的减少，人口数量会越来越多，城市的范围也会大大扩展，而城墙限制了城市的发展，被拆除是迟早的事。至于防御敌军，你们觉得当今天下，有哪个国家能打败天军的实力？至于防盗，朕觉得只要减少赋税、善待百姓，大家都安居乐业了，除了个别人，绝大多数老百姓是不会起来造反的！再说，现在各地的警察厅、警察局运作效率不错，犯罪率很低，将来战后朕还会裁减军队扩充到警察队伍中，治安会比现在更好！”

　　第172章、阳谋再现

　　“陛下，那城墙拆掉后腾出来的环城地带，您准备怎么处理？”农工部副部长姚枢问道。

　　“朕早就想好了，让建设处在重庆城墙的空地上修建绿化带，比如林荫小道、花园、鱼池等等，还可以把有些地段铺好水泥做广场，用铁铸造一些长椅，让老百姓可以到那里扭秧歌、练武术，休闲、娱乐很不错！当然，其他城市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在空地上修商业街、美食街、公园等等。”刘华笑道。

　　想起后世的那些广场，人山人海的群众在那里扭秧歌、练太极、跳健身操、街舞，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想必古代娱乐活动更少的百姓应该很欢迎。

　　“陛下圣明！”不爱拍马屁的文天祥也称赞道。

　　“陛下，微臣接管财政部不到一个月，现在各地建设开销颇巨，微臣已感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耶律铸有气无力地叫苦起来，“而且，陛下您大发慈悲，把宋国来的老幼灾民留在了内地，天天消耗米粮无数，虽然我国秋天大丰收了，但也经不起他们白吃白喝呀！再说今年免税的地方和民众太多，据微臣估计，最多国库可以有几百万两的盈余，以后打仗可怎么保障呢？”

　　“嘿嘿……”话音刚落，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商贸部部长铁哥冷笑起来。

　　他原先在财政部当部长，最喜欢叫穷，后来被刘华平调到了商贸部，心中对耶律铸非常嫉妒，现在看到耶律铸也搞不定现在的财政，心中非常快意。

　　“唉，你们这些大臣呀，难道就不会自己想办法，啥难题都推给朕，以后形成了依赖性可不好！”刘华瞪了幸灾乐祸的铁哥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国丈，朕教给你一个办法。等灾民住进公寓后，小孩还是弄去萌学读书，那些老头、老太婆就由卫生处组织起来，在城中分片划卫生区，由这些老人去打扫、倒垃圾。卫生处统一向城中商铺和民居收取清洁费，由他们给老幼灾民发放粮食。卫生处再在各地设立【废品回收站】，老人们捡来的破铜烂铁等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去那里卖钱。另外，还可以让这些老人在自己负责的卫生区充当【卫生监察员】，对街上随地大小便、吐口痰、扔垃圾的民众进行处罚，一次5文钱。就不必上交了，全当作老人们的零花钱。”

　　“陛下圣明，这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耶律铸赞道，他也确实觉得民众的卫生习惯太差了，重庆还好一点，各地城市简直跟垃圾场差不多。

　　“讨厌死了！ 你们一整天都在给朕拍马屁，以后朕沾沾自喜，真以为自己【圣明】，难免像历朝历代皇帝那样看不清自己了！”刘华佯怒道，“所以，从今天开始通报全国官员，禁止再给皇帝和上级唱赞歌，也不准再山呼【万岁万万岁】了，违旨者罚款1个月俸禄！另外，能当面指出朕的错误的大臣，奖励100两，日后晋升时朕还会优先考虑！”

　　“啊！”群臣大吃一惊，随后都默默地在心中赞叹“陛下圣明”。确实，历史上诸如汉武帝、唐太宗等圣明皇帝，都极力维护皇权的威严，哪像刘华这样“谦虚”！

　　“陛下，兀良部长来信请示，那高丽前太子王倎希望陛下能把缴获的俘虏装备，送给他回高丽打天下！”董文炳禀告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白送不行，20万套装备卖给王倎100万两！哦，史爱卿，朕突然想起来，那王倎还没根据地呢！”刘华狡黠地笑道，“就让兀良不必派兵夺回和州、东宁（平壤）了，让王倎自己率领战俘回去，应该兵不血刃就能占领二州，然后再起义！然后，王倎可以从东、和二州筹100万两银钱，咱们再把装备给他运过去！”

　　“陛下，寸土寸金啦，您怎么舍得把二州白送给高丽太子呢？”史天泽焦急地劝阻道，周围大臣也纷纷附和。

　　“诸位，那两州原本就不是我们的地盘，是拥护太子王倎的高丽将领送给我们的，所以民心不稳，被金仁俊轻松占领。”刘华郑重地说道，“1年多来，那些百姓也得了朕不少好处，但还是不认可天国的统治。所以朕要让让他们吃吃苦头，让他们反省一下，当高丽人好还是当天国人好！”

　　“陛下圣……”史天泽差点脱口而出称赞的话，连忙打住，继续说道：

　　“陛下这又是阳谋，让王倎明知不可为，但又不得不做。微臣断言，王倎为了早日夺回王位，肯定得买兀良缴获的装备，那100万两从哪里来？还不是只有搜刮百姓和有钱人！以后和王淐开战了，军费消耗更大，肯定王倎在二州定的赋税高得惊人！这样一来，那些百姓就会深深体会到天国的好处了！”

　　说完，史天泽拍掌大笑，其他的官员也跟着鼓掌赞叹。

　　“大家肃静，面对今后一段时期的财政困难，朕还想了几个办法，大家好好听，认真领会，下去抓紧筹备！”刘华没有为自己的阳谋沾沾自喜，而是灵光一闪，说道：

　　“第一个办法：天国准备发行彩票。现在国内赋税很低，有钱人多了。很多人赌博成性，朕不喜欢。所以随后将颁发【禁赌令】，发行彩票来弥补这些有钱人的精神空虚。”

　　“陛下，这彩票臣等闻所未闻，恐怕又是天堂里边的东西吧？”群臣问道。

　　“没错！朕准备先发行2种彩票，一是教育彩票，二是福利彩票。顾名思义，就是这两种彩票获利全部用于民众的教育事业和福利事业。”刘华点燃一根烟，随后把烟盒递给群臣，让会抽烟的大臣也抽上一根，“这彩票设施办法是从33个号码选7个，分单注和复式，如此这般……”

　　刘华把体彩和双色球的办法讲了出来，听得大家啧啧称奇。

　　“为了不让普通民众沉溺于这种国家性质的赌博，所以每种彩票面额1两，特等奖1百万两，其他奖项依次递减，末等奖5两。发行期为1个月1次，月初发售10天，然后全国统计，为了防止有人作弊，月底由朕亲自抽奖，然后公布各地。”刘华继续说道：

　　“根据朕推测，头几期民众图个新鲜，每期的盈利将达到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两以上，随着民众热情消退后，那些有钱人将会成为固定的彩票消费群体，而穷人就不会沉迷于此了！但每期也能赚个几十上百万两……”

　　“哇，能赚这么多钱啦！”顿时御书房欢呼声雷动，差点把屋顶震塌了。

　　“肃静，下面朕讲第二个办法……”刘华挥手示意道。

　　第173章、奇思妙想

　　“第二个办法就是【保险】！”刘华吐了一个烟圈，说道：“朕初步意向是暂时先设立养老、人身、财产3种险，由国家经营！”

　　“臣等请陛下明示！”文武百官恭恭敬敬地请示道，大家对“保险”这种发源于古代西方但中国并不常见的事物不知就里。

　　“保险就是以契约形式确立双方经济关系，以缴纳保险费建立起来的保险基金，对保险合同规定范围内的灾害事故所造成的损失，进行经济补偿或给付的一种经济形式。具体而言，是这样的……”刘华根据后世的一鳞半爪的保险知识，娓娓道来：

　　“朕准备让财政部设立保险处，专管全国保险事务。其中，养老险和人身险两种，各个商家、工坊必须给属下佣工购置。每年保险费500文左右，以期将来这些佣工丧失劳动能力后，能获得基本的生活费；而那些因为矿难、生产事故丧生、残疾的佣工，本人或家属能得到高额的赔偿，不至于出现没人管的悲惨结局！”

　　“《礼记》云：【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疾者皆有所养】，微臣以为和陛下所说的【养老保险】如出一辙！”文天祥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错，汉宣帝时代，根据大司农、中丞耿寿昌的建议，建立【常平仓制】，在边郡搜筑粮仓，榖贱时提高粮价买入，榖贵时低价出售给百姓。在隋文帝时代，建立【义仓制】，遇到灾年，开仓放粮，救济灾民。这些都起到了防灾防损的作用，和陛下所讲的【财产保险】差不多……”刘秉忠也摸着胡须，摇头晃脑道。

　　刘华原本以为古代中国没有保险这玩意儿，谁想饱读诗书的文天祥和刘秉忠，居然从历史上找到了依据，不由得连连点头，表示嘉许。

　　“陛……陛下，微臣等属下的工坊、矿山消耗大、利润少，本来您颁发【佣工法】规定了最低工资，大家都只能勉强维持，现在又强制大家给佣工买保险，这以后大臣们都得喝西北风了！”铁哥有些不满地反对道。

　　“呵呵，勉强维持不至于吧，铁爱卿！”刘华冷笑道，“朕怎么听说你半年前在【怡红院】捧嫣红当花魁，一出手就是十万两白银；上上个月，你替【春香阁】的秋姐开苞，也一口气抛出5万两；还有……”

　　刘华把监察处暗探给他汇报的关于铁哥找“三陪小姐”的情况，一一揭发了出来。

　　“还不是你给那些愿意从良的妓女赎身，现在各地青楼的女子少了一大半，害得过夜钱水涨船高！”铁哥心中嘀咕着，羞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铁哥虽然不敢说话了，但是刘华知道现在文武百官基本上都在做生意，有必要给大家解释一下“保险”的意义。于是他继续说道：“朕知道，你们现在赚了一些钱，出手都很阔绰。但大家想过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贫富差异越来越大，将来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起来造反或者仇视富人。把你们的工坊、商铺烧了，矿山给你们炸了，绑架勒索你们的家人……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们有钱人！所以现在大家对穷人们好些，他们也会感恩戴德，社会矛盾也能缓和很多……”

　　刘华又通俗地讲了一下“和谐社会”的理论，听得大家不住点头。

　　从古到今，中国基本上都是个贫富两极分化的国度。特别是现代，世界银行在第６０届联合国首脑峰会期间，公布中国的人均财富为9287美元，不到美国人均财富的２％，中国奢侈品销售额年增长率将达20％，销售额将突破115亿美元，占全球消费总量的29％，将成为仅次于日本的全球第二大奢侈品市场。

　　“孔子云：【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微臣完全拥护陛下的旨意！”文天祥眼睛红红地说到，“微臣回去就马上统计自家玻璃作坊的佣工人数，等保险处一开张就给他们买保险！”

　　在文天祥等正直大臣的带头下，文武群臣都没再出言反对实施保险政策了。

　　“下面，朕教第三个办法！”刘华右手虚抬，示意大家安静，“那就是搞房地产！”

　　“房地产？”大臣们的脑袋在短短的时间中，饱受刘华新名词、新理念的冲击。

　　“房地产是指从事土地和房地产开发、经营、管理和服务……但最近3年可以暂时不搞！”刘华先给群臣通俗地解释了一下房地产的涵义，然后神采飞扬地说道：

　　“现在全国的绝大部分土地都掌握在朕和国家手中，建设处可以聘请技艺高超的建筑工匠，在那些风景秀丽的名山大川修建别墅群，或者在城市荒凉地带修建分片的有保安守门的多层民居，把农贸市场、学校、医院等与之配套，然后又让银行处给百姓贷款，分期付款购买这些中高档的住房。另外，还可以将某些同种行业的商铺，集中到城郊的某些地段，形成商业中心或批发市场，便于物质集中和流通……到那时，不但【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而且城市规划和人口分流也将更完善！”

　　“陛下，建漂亮房子倒不难，但如何保证民众愿意购买那些新房子呢？要知道，他们平常人家连给小孩子买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花钱的！”耶律铸不置可否地问道。

　　“国丈，你不必担忧，现在老百姓可能一时半会观念转变不过来，但不出三年，他们看到新型小区住宅的好处，或者将来娶媳妇没房子，恐怕只能去银行贷款了！”刘华笑道。

　　他可是来自现代，知道后世中国房地产的暴利和“房奴”们无可奈何的辛苦终身也要为房子而奋斗的。所以他准备由国家来开发房地产，就是不想让钱都被不法奸商攫取了。

　　“陛下，那什么小区住宅有什么诱惑力吗？”姚枢好奇地问道。

　　“诸位爱卿，别说一般老百姓呢，就说你们吧！”刘华环视四周，自信满满地问道：“哪怕你们的府邸修得很好，但是如果那些新房子不需要挑水，拧开一个水龙头就能流出干净的水；天黑了，不用点油灯、蜡烛，一拧开关，房间就能发光；洗澡、上茅厕都可以在家中进行，一冲水，干干净净……还有很多方便之处，你们说，愿不愿意花大钱买别墅？”

　　刘华鉴于目前的科技实力预测，不出5年就能造出了发电机、电站、水泵、自来水、电灯、抽水马桶、太阳能热水器等东西，而这些东西肯定首先装备能创造暴利的商品房。

　　“陛下，您说的微臣明白了，但那些房子修在偏远的郊外，交通不便，百姓谋生不方便，可能还是不会去住！”耶律铸沉思了一会，想到了交通问题。

　　“国丈，你考虑的有道理，但那交通问题你不必担心！”刘华对耶律铸勤于思考表示满意，“因为朕已经决定建立【公交公司】，连设计图纸都改过几稿了！战后淘汰大批战马或在北方购买马匹，骑兵转业到各个城市驾驶马车……以后，哪怕是西疆、青藏、和林这么远的地方，人们只要花一定数量的钱，就能一路坐得到公交马车！”

　　确实，天国的交通在各地大量铺设水泥路后，改善了很多。刘华准备从北方引进马匹和精于马术的牧人，在内地成立公交公司，甚至连马车式样都设计好了，那就是仿欧式的4匹马拉的4轮马车。虽然中国古代没有欧洲马车那样的制动和转向系统，但这种小玩意儿难得倒机械系本科生吗？

　　至于马车轮胎，南边省份的天然橡胶林多得要老命，不出半年就能造成橡胶轮胎来。而且天国的冶炼技术在大马士革铁匠的帮助下，已经有了深层次的发展，只要一两年时间，就可以在原来的水力机床基础上，开发研制出机密机床。到时，两轮自行车、三轮自行车都可以造得出来，人们出行就方便了。

　　公元前2500年前后，古巴比伦王国国王命令僧侣、法官、村长等收取税款，作为救济火灾的资金。古埃及的石匠成立了丧葬互助组织，用交付会费的方式解决收殓安葬的资金。古罗马帝国时代的士兵组织，以集资的形式为阵亡将士的遗属提供生活费，逐渐形成保险制度。

　　随着贸易的发展，大约在公元前1792年，正是古巴比伦第六代国王汉谟拉比时代，商业繁荣，为了援助商业及保护商队的骡马和货物损失补偿，在汉谟拉比法典中，规定了共同分摊补偿损失之条款。公元前916年，在地中海的罗德岛上，国王为了保证海上贸易的正常进行，制定了罗地安海商法，规定某位货主遭受损失，由包括船主、所有该船货物的货主在内的受益人共同分担，这是海上保险的滥觞。在公元前260年-前146年间，布匿战争期间，古罗马人为了解决军事运输问题，收取商人24-36%的费用作为后备基金，以补偿船货损失，这就是海上保险的起源。

　　公元前133年，在古罗马成立的各雷基亚（共济组织），向加入该组织的人收取100泽司，和一瓶敬人的清酒。另外每个月收取5泽司，积累起来成为公积金，用于丧葬的补助费，这是人寿保险的萌芽。保险从萌芽时期的互助形式逐渐发展成为冒险借贷，发展到海上保险合约，发展到海上保险、火灾保险、人寿保险和其他保险，并逐渐发展成为现代保险。保险源于海上借贷，到中世纪，意大利出现了冒险借贷，冒险借贷的利息类似于今天的保险费，但因其高额利息被教会禁止而衰落。1384年，比萨出现世界上第一张保险单，现代保险制度从此诞生。

　　第174章、同室操戈（1）

　　“第4个办法，在重庆建立【国立地质学院】，每年从各地选拔30岁以下年轻、识字的矿工或矿工后代，由朕亲自传授寻矿技能，毕业后授予9品官职，充分发掘天下矿产，为国库开源！”刘华又说出一个充实财政的办法。

　　建立地质学院是刘华老早就想干的事情了，虽然他作为武警黄金部队的工程师，知道全世界的矿产分布，但具体矿脉还是得有专人去勘探才行。而且，矿工作为低贱的职业，向来被世人鄙视，现在刘华也想通过让他们进修做官的办法，看到希望、改变命运，转变民众对低级职业从业人员的旧有观念。

　　“第5个办法……”

　　“第6个办法……”

　　……

　　刘华一口气说出了十几个开源节流的财政方略，文武大臣们掏出刚刚面世的小铅笔，不停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载着，准备退朝后回去认真消化。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国首都----大马士革。

　　拥有3000多年历史的大马士革是一座恍如仙境的城市，自古就有"人间天堂"的美称。正如阿拉伯古书那样写的："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上，大马士革必与它齐名。"在当地居民中流传着这样一个美妙的故事：有一天，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来到大马士革郊外，从山上眺望全城，顿时被城市绚丽多彩的景色所感动，但观赏一会儿后没有进城，而是转身往回走。

　　随从者惊讶不已，忙问其原由。穆罕默德解释道："人生只能进天堂一次，大马士革是人间天堂，如果我现在进了这个天堂，以后怎能再进天上的天堂呢？"这虽然只是个传说，但现实中的大马士革的确是一座恍如仙境的城市。

　　站在城郊萨利希亚小山上俯瞰，美丽景色一览无余。平坦的原野上葱绿一片，玉带般的巴格达河波光闪烁，蜿蜒其间。岸边一排排白杨树挺拔秀丽，周围散布着一座座花园和果园。草木葱茏，鸟语花香的绿洲景色，与远处茫茫无际的沙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绿荫丛中，掩映着一幢幢别致典雅的白色房屋和清真寺的尖塔。每当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把树木、房屋、寺院抹上一片橙红，从清真寺的宣礼塔上就开始传出阿訇们召唤人们出来的喊声，全城笼罩在一片宗教色彩中。古代阿拉伯人的经典中记载着："真主宠爱谁，就把谁安顿在大马士革。古代阿拉伯的那些文武大臣、王公贵族、富商巨贾都希望活着的时候能居住在大马士革，死后能安葬在这块土地上。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皇宫内，旭烈兀的长子阿八哈跪倒在旭烈兀和皇后脱古思面前。

　　孛儿只斤·阿八哈（1234.2—1281.4）是旭烈兀的长子，从小丧母，抚养他长大成人的是继母脱古思----旭烈兀最心爱的可敦（妻子）。几年前，旭烈兀奉命西征时，只带了脱古思和心爱的次子木忒随军，其他妻子、儿女则呆在和林，直到西国成立后才全部迁往大马士革。俗话说“母荣子贵”，现年26岁的阿八哈从小就很懂事，明白将来自己不可能和继母的亲生儿子木忒争夺皇位，所以处处谨小慎微，对父皇、母后鞍前马后伺候得很孝顺。

　　“嗯，乖儿子起来吧！”旭烈兀手中拨弄这一串念珠，笑道。

　　虽然天国立长生教为国教，但旭烈兀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尤其信奉弥勒佛，所以他虽然没有明确立长生教或佛教为国教，但全西国高层还是以信奉佛教的居多。而在民间，新兴的长生教和本土发展了6百多年的伊斯兰教教众，差不多平分秋色。

　　“皇上，郭侃将军这半年已经打下了富浪国（塞浦路斯王国），臣妾建议陛下让阿八哈孩儿去管理吧，他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总呆在您身边得不到历练吧！”年近不惑的皇后脱古思，慈爱地看着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养子，对旭烈兀说道。

　　脱古思是蒙古克烈族公主，本嫁予拖雷，后因拖雷在成婚前死去，就按照蒙古习俗嫁旭烈兀为妻。脱古思以随旭烈兀军队出征闻名，在1258年的巴格达之战，蒙古军屠杀了数以万计的当地人民，但由于她信奉景教的关系，基督徒才能免难。由于旭烈兀疼爱脱古思可敦，对基督教亦抱友善的态度。所以在历史上，脱古思作为伊利汗国的可敦，被教廷视为基督教的恩人。当蒙古人派遣使节到欧洲时，他们亦会声称信奉基督教的脱古思和旭烈兀的母亲唆鲁禾帖尼，是传说中祭司王----约翰的后代，以令外交过程更见顺利。

　　“呵呵，郭将军不愧为欧波果（爷爷）成吉思汗麾下第一汉将之孙，短短半年时间，就攻克了富浪120多座城池，实乃朕的肱骨之臣也！”旭烈兀眯着眼睛，抚摸着自己的络腮胡笑道，“孩儿，你可要好好向郭将军学习呀，不要辱没了成吉思汗的血统！”

　　郭侃是平定“安史之乱”的唐代名将郭子仪的后代，他的爷爷郭宝玉，是成吉思汗麾下第一汉人谋士和名将。他老爸郭德海通天文、兵法，是打败宋将彭义斌，后随阔阔出伐金的名将，他大伯是万户郭德山。所谓的富浪，指的是当时占据塞浦路斯和巴勒斯坦一带的欧洲人基督教徒之骑士团或是小国家群，中国的武将与十字军的骑士展开了作战，这并非幻想情节，而是实际存在于史实之中。

　　郭侃一共攻陷了一百二十座左右的富浪城池，在地中海岸策马，然后北上侵人了小亚细亚半岛。当时，富浪的长官兀都算滩、加叶算滩、阿必定算滩等人相继降伏，他们名字的原文发音究竟如何我们不知道，唯一所知的，乃是他们都把身为敌方的郭侃称为“神人”。

　　“是，父皇！”阿八哈意犹未尽地说道，“郭将军攻克巴格达、饮马地中海，威名远扬，连基督教、伊斯兰教的敌人都畏如天神，称他为【东天神将】呢！”

　　“哦，【东天神将】……”旭烈兀本来数着念珠的手指停了下来，笑容在脸上凝固了。

　　“陛下，莫听那些无聊的传说，以前陛下被伊斯兰教徒称为【真主之剑】，现在敌人又把郭将军称为【东天神将】，无非是挑拨离间，让您以为郭将军功高震主……”脱古思善意地提醒道。

　　“可敦，你不必多言！难道朕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皇帝吗？”旭烈兀很不高兴地反驳道，“神将？只有朕的几位兄长才配称为神将！你们看看他们在缅甸的战绩，率领和我军同样装备的10万天军，先后全歼了百多万缅军，这种傲人的战绩，是郭侃这个汉人能比的吗？”

　　第175章、同室操戈（2）

　　“阿欠！”正当旭烈兀慷慨陈词时，远在千里之外、率领3万大军挺进耶路撒冷的郭侃，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伟大的将军，愿主保佑您！”郭侃身边有两个基督教的向导，看到西国的大人物打喷嚏，连忙凑到跟前，献殷勤地用手在郭侃面前划着十字，这是基督教传教士对感冒患者的习惯问候。

　　“两位不必麻烦了，还是好好带路吧！”郭侃摆摆手，哭笑不得。现年43岁的他信奉长生教，所以对前几个月俘获的基督教传教士的巴结不感兴趣。

　　白马啸西风，夕阳映征蓬。

　　临近初冬的黎凡特地区，风沙很大，西风吹拂着郭侃的盔缨和他黝黑的脸庞，眼角的皱纹记录着他二十多年戎马生涯的沧桑岁月。自从他几年前随旭烈兀西征军沿着丝路进军，于1256年渡过阿姆阿，攻入入波斯领土的第一个关口----磬城阿拉穆得，此地乃是在160年间威猛席卷全西亚的回教伊芳教派暗杀教团的根据地。

　　当时，五万兵力死守绝壁上的要害，死斗之末，郭侃攻陷落了阿拉穆得，歼灭了暗杀教团。而也以此事为开端，当其转往东南准备征服喀什米尔时，竟然不战而胜，被称为不费一兵一卒即可陷城的常胜将军。

　　依据《元史》的记载，他是个有时利用骑兵的机动力展开奇袭，有时则布下伏兵，除了是位纵横无 尽的兵略家外，在攻城战方面也相当拿手。田中芳树把他列在中国100名将之中。即使是列中国古代10名将，他也应该在TOP10之中。蒙古大军西征副司令这样的级别，在那个年代，无论无何都算是光荣。

　　作为西征副司令和攻打北印度的总司令，他战功显赫、在帝国中谁人不晓？征服了北印度诸邦后领部队西去和已经攻下了很多阿拉伯国家的旭烈兀汇合。阿拉伯人尤其是被他打败的人，都“尊敬”地称他为“东天神将”，令敌人闻名丧胆如此，可见一斑。

　　1258年2月，“一千零一夜”故事中的都城巴格达在决死的防卫战中陷落，结束了近五世纪的穆斯林教教主政权。激烈的攻防战中，郭侃于底格里斯河上以浮桥勇敢地在敌前强行渡河，而当教主企图乘舟逃出巴格达时，就被郭侃手到擒来了。在攻陷了巴格达后，旭烈兀汗并没有停止西进。郭侃率军进入叙利亚境内，准备讨伐富浪。蒙古的大远征并不需要过度美化，然而中国的武将能够见到地中海的潮落，并且策马攻略十字军骑士们做为根据地的城塞，则确实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将军您看，耶路撒冷城墙上居然有钦察汗国的旗帜！”一名将领指着几里外的耶路撒冷城头，惊叫道。

　　“咦，真是奇怪了！全军停止前进，原地休息！”郭侃视力很好，他顺着手下所指方向，手搭凉棚，也看到城门紧闭的耶路撒冷，同时悬挂或插着埃及马穆鲁克王朝和钦察汗国的旗帜。

　　“传令全军，不得慌乱！”耶路撒冷城楼上，城主拜巴尔斯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加固城防。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拜巴尔斯刚毅的脸绷得如铁板一般，他心中默默地念叨着：“郭侃啦郭侃，咱们都打败过十字军，不知道是你这个【东天神将】厉害，还是擒获法王路易9世的我更厉害！”

　　历史上的拜巴尔斯（1223年——1277年），外号叫“胜利王”，是马穆鲁克王朝最伟大的统治者（1260年——1277年在位），是一个强悍的军事家和政治家。他生于哈萨克阿提劳州的一个钦察突厥人家庭，逃亡克里米亚，被蒙古人抓获后作为奴隶卖到叙利亚。他的第一个主人惊异于他的强健体格，把他卖给了一个埃及的马穆鲁克弩炮队军官，只是用了800第纳尔。

　　但因其中一只眼有白内障，因此被退货，后被阿尤布王朝的苏丹所救。他先是充当阿尤布王朝最后一代苏丹萨利赫的侍卫，不久成为马穆鲁克领袖艾别克麾下的将领。艾别克在混乱中推翻了阿尤布王朝，成为埃及的第一位马穆鲁克苏丹。

　　1249年，由法国国王路易九世率领的第七次十字军入侵埃及。1250年，拜巴尔斯领导了马穆鲁克打败路易九世的着名战役，他在这场战役中将路易九世生擒。1258年成吉思汗之孙旭烈兀攻陷阿拔斯王朝首都巴格达之后屠杀城中居民，震惊了整个穆斯林世界。旭烈兀随之命令将领怯的不花入侵叙利亚。在这种紧急的形势下，拜巴尔斯在苏丹古突兹领导下，于1260年9月3日率领马穆鲁克骑兵在阿音札鲁特战役中打败了蒙古先锋部队，从此终结了蒙古人向西方的扩张。西方历史学家十分重视这一战的意义，认为它挽救了整个伊斯兰教和基督教的文明。

　　拜巴尔斯在击退蒙古人和占领叙利亚后，军事和政治地位极度膨胀，致使即位才一年的古突兹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其杀害，拜巴尔斯自立为埃及苏丹。

　　1、马穆鲁克王朝是埃及外籍奴隶于1250年建立的伊斯兰教政权。“马穆鲁克”，阿拉伯语意为“被占有的人”、“奴隶”，故又称奴隶王朝。创始人为谢杰莱·杜尔。1249年11月，由萨拉丁创立的阿尤布王朝第七代素丹萨利赫病逝，其宠妃谢杰莱·杜尔在数月内秘不发丧，趁机左右朝政。

　　1250年，萨利赫之子突兰沙继位后不到3个月，因其与谢杰莱及马穆鲁克近卫军首领政见不同被阴谋杀害。同年，谢杰莱扶持年仅6岁的艾什拉弗·穆萨登位，宣布自己为穆斯林女王，在发行的钱币上铸有她的头像和名字，下令在主麻日聚礼时要穆斯林为她祈祷。因女性称王不符合伊斯兰教规，遭到穆斯林的责难，故不久谢杰莱遂与近卫军首领艾伊贝克结婚，共掌政权。

　　1252年，谢杰莱宣布废除年幼素丹，由艾伊贝克担任马穆鲁克王朝第一任素丹，她仍掌握实权。1257年，因宫廷夺权之争，艾伊贝克和谢杰莱先后丧生，由艾伊贝克之子阿里继承素丹位。两年后，又被马穆鲁克近卫军首领古突兹篡夺了王位。

　　第176章、同室操戈（3）

　　次日大清早，旭烈兀就收到了郭侃打探来的军情：埃及马穆鲁克王朝与钦察汗国已经结为了同盟，而钦察汗国可汗别尔哥得到的好处是，埃及把耶路撒冷送给他作为钦察汗国的出海口。

　　“别尔哥这瘪犊子堂兄想干什么？前两年指责朕屠杀巴格达居民，以及未与其他的宗王们协商就处置了哈里发。现在居然不念骨肉之情，胳膊肘往外拐，与朕的敌人结盟！”旭烈兀看完军报，气得双手发抖。别尔哥是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儿子，拔都的弟弟，也是旭烈兀的堂兄。

　　1257年3月，驻守阿塞拜疆的将军拜住曾两次欲取巴格达皆未成功，来波斯哈马丹汇合。旭烈兀偕同拜住等继续西征。接着，旭烈兀准备攻打巴格达的阿拔斯哈里发，他是伊斯兰教逊尼派的精神领袖和伊剌克境内一小块世俗领地的君主。九月，旭烈兀派遣使者命令哈里发投降。当时在位的哈里发----谟斯塔辛（1242——1258年在位）很平庸，他幻想以计谋对付蒙古人，犹如他的前任哈里发们对付在波斯依次出现的霸权那样：布瓦希德王朝、大塞尔柱王朝、花剌子模王朝和蒙古人。以往，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当时的对手被证明是很强大的，哈里发就投降。

　　10世纪的哈里发曾接受布瓦希德朝异密（注：今译为埃米尔）----埃尔奥马拉成为他的共同统治者；11世纪的哈里发与大塞尔柱王朝素丹共同统治。哈里发暂时把自己的作用限制在宗教方面，等待着这些短命的君主们的消失。当时机来到，哈里发又站出来，调停君主之间的争端，并给予他们致命的打击。哈里发的权力是比统治时期或长或短的这些君主们更长久的半神的权力，它是永恒的，或者说，他相信是永恒的。但是，成吉思汗后裔们宣称，已经由长生天赐予他们的人间帝国将永世长存。

　　正如《史集》的作者拉施特所说的，旭烈兀与哈里发之间的通信采用历史上未曾有过的那种傲慢的措辞。旭烈兀向阿拔斯家族的第37位哈里发，要求曾经先后给予了布瓦希德朝异密埃尔奥马拉和大塞尔柱素丹们的统治巴格达的世俗权力：“你知道自成吉思汗以来，蒙古军队给世界带来了怎样的命运，秉承天意，花剌子模王朝、塞尔柱王朝、戴拉木王朝和各阿塔卑王朝遭受了怎样的屈辱！然而巴格达的大门从未对他们关闭过，他们在巴格达建立过他们的统治。我们拥有强大的力量，怎么能够拒绝我们进入巴格达呢？当心不要以武力反对军旗。”

　　哈里发蔑视这一庄严的警告，拒绝交出阿拔斯王朝的世俗领地，这是他的祖先们从波斯的最后一批塞尔柱人手中夺回来的。他作为穆斯林“教皇”的全世界的宗教首领反对成吉思汗后裔的这个世界帝国：“你这个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啊，才得志十日就自信已为世界之主。你还不知道从东方到马格里布，从帝王到乞丐，所有信奉安拉者，皆为我的臣仆，我可以把他们召集起来。”这是徒劳的恐吓。叙利亚和埃及的阿尤布朝素丹害怕蒙古人逼近，不敢行动，旭烈兀及其萨满教、佛教和聂思托里安教的将军们对哈里发向他们发出的穆斯林预言毫不理会。

　　蒙古军于1257年11月开始进攻巴格达。拜住的右翼军经毛夕里（摩苏尔）之路逼近，与不花帖木儿和速浑察所率部队汇合，在底格里斯河西岸从后方进攻巴格达，术赤系诸王孛勒合、秃塔儿、忽里率领的军队也划归拜住指挥。旭烈兀的杰出统帅——怯的不花率左翼军，沿卢里斯坦道向报达城进军。最后，旭烈兀的中军从哈马丹出发，经乞里芒沙杭（克尔曼沙赫）和火勒汪（霍尔湾）南下到底格里斯河畔。

　　到1258年1月18日各路蒙军已经重新会集，旭烈兀在巴格达东郊扎营。哈里发的少数部队在企图阻止蒙军围城时，已于前一天被击溃（1月17日）。22日，蒙军将军拜住、不花帖木儿和速浑察移军占据底格里斯河西郊阵地，而在河的另一边旭烈兀和怯的不花逐渐向前缩小包围圈。

　　哈里发企图与蒙古人媾和，派宰相阿勒卡米到蒙古人中，他是一位热情的什叶派教徒，可能在感情上与蒙古人有共通的地方；他还派了聂思托里安教徒马基哈去到蒙古人中。但是，为时已晚。蒙古军经过猛烈的攻击（2月5日和6日），已经占领东部的所有堡垒，被围攻的市民们除了投降外，别无选择。守城士兵们企图逃跑，但蒙古人俘虏了他们，并把他们分给各部队。

　　哈里发携族人、教长、官员等三千人于2月10日亲自向旭烈兀投降，旭烈兀要他下令全城民放下武器，走出巴格达城。2月13日蒙古人进巴格达城，违令未出城的市民遭屠杀，并放火焚城。这次洗劫持续7天，旭烈兀遂命停止，其间死者达9万人（很多书上说死了八十万人，太夸大了，那时候的游牧民族城市根本不像古代中国城市那样多的人）。

　　至于哈里发，旭烈兀强迫他交出了他的财宝和说出他所有埋藏宝物的地方，阿拔斯朝五百年的积蓄全落入蒙古人之手。

　　旭烈兀问哈里发：“你识此物否？”哈里发道：“识为金物。”“爱否？”“爱。”“饥否？”“饥。”旭烈兀乃道：“既爱又饥，何不择金食之？”哈里发道：“此非肉，如何能食？”旭烈兀讥之：“金既不能食，何故不以金散之军队而自守，何以不将铁门溶为箭镞？否则，你将进至阿姆河，与我争渡也。”哈里发道：“是天意也。”但是，旭烈兀似乎是尊重他的身份，没有让他流血而死。而是把他和他的长子和太监共5人缝入一口袋中，在瓦加夫村附近驱马踏死，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黑衣大食帝国）经历了503年终于灭亡。

　　“陛下，想当初，别尔哥受汗国境内的保加尔人与花剌子模人的影响，以及经济理由，为了夺取汗位，由一位名为巴哈儿昔的伊斯兰教士接纳入教，并在国内设清真寺与教育儿童学经的学校。钦察汗国的伊斯兰化由此开始。”宰相拜住郑重地说道：

　　“在他统治的短短几年时间，钦察汗国的区域扩及咸海与里海北部与中亚西部，他在布哈拉也有五千户百姓的管理权，并占领今西北亚、东欧和中欧部分地区，在首都拔都萨莱外建设别儿哥萨莱作为商业中心。现在他超越了拔都，在钦察汗国各部族中影响力越来越大，连钦察草原也被人们称为别尔哥草原了！”

　　“陛下息怒！别尔哥堂兄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从皇上建立西国后，他就一直和咱们争议近东与阿塞拜疆的监督权！臣妾以为还是给重庆的大哥发封国书吧，看看能不能和别尔哥堂兄和平解决争端！”皇后脱古思劝道。

　　“老虎不发威，把朕当病猫！不用问大哥了，朕知道大哥早也看那3大汗国不顺眼了！”旭烈兀拍案而起，大手一挥道，“传书周边国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敢支持朕的敌人，朕就第一个灭了他！”

　　第177章、同室操戈（4）

　　“陛下，有几名天国特使在宫外候旨觐见！”一名内侍太监尖声尖气禀报声，打断了旭烈兀的话头。

　　“快快请他们进来！”旭烈兀想也没想，立即召见。

　　片刻之后，卢布鲁克、阿凡提和长生教在西国的负责人张志敬，随着内侍太监，疾步走进皇宫。

　　阿凡提一边走，一边朝四处打量着皇宫的格局。旭烈兀的皇宫是在原先叙利亚国王纳昔尔的宫殿基础上扩建的，占地面积约30平方公里，主殿坐北向南，在主轴线上依次建有20多道门和50处寝宫，望月楼、礼拜殿、藏经阁等建筑分布在四周。缀以花木，山石，使皇宫环境更为生色。建筑组合主次分明，协调对称，严格遵循伊斯兰教的礼仪制度，设计构思十分巧妙，具有鲜明的伊斯兰艺术特色，内宫按鹤的形体布局。大门对面原有照壁墙为“鹤嘴”。宫门是翘角牌楼，犹如鹤首昂起。

　　从宫门至寝宫，是一条狭长弯曲的甬道，形似鹤颈。寝宫相当于鹤身。南北两侧有飞檐起翘的半亭，如同鹤翼。左右两侧庭院，有古柏两株，谓之鹤足。殿后原临河，遍植竹篁，形如鹤尾。大殿前左右两侧，各有水井一眼视为鹤目。大门两旁有双面雕刻的抱鼓石，运用中国传统设计手法，形成几个封闭的院落，藏经阁在皇宫西南方，有30多米高的穹顶。青砖砌筑，向上有收分，表层涂抹灰砂，顶部用砖牙叠砌出线脚，上砌尖形顶，开有长方形采光小孔，内设二螺旋形楼梯，双梯绕塔心盘旋而上，各自直通塔顶。穹顶顶端立有金鸡，可随风旋转以示风向。

　　“望月台”，是伊斯兰教徒望月决定斋月起斋日期之处。望月台三面围筑“回”字形垛子，有如城堞，占地面积约六百平方米。大殿门楣部分，雕刻着阿拉伯文《古兰经》。四壁用花岗岩石砌成，巨大的窗户遍布各墙，增加殿内采光。东增辟一尖拱形正门。西墙中部向外凸出，形成一坛，称讲学坛。南墙外壁及坛内大小壁龛皆嵌有古阿拉伯“古兰经”的石刻经句。

　　主殿在皇宫中央，总面积约为2600平方米，砖拱结构，面宽3间，不用梁架，四壁上端转角处作菱角牙子叠涩收缩，上覆半球形顶。外观起攒尖顶3座，筒瓦板垅，翼角起翘。殿内的须弥座，两侧刻竹节望柱，束腰刻花草，构图洗练，刀法遒劲……“实在是太豪华了！”阿凡提眼睛在看，心中在唏嘘不已，“看来，这旭烈兀比蒙哥讲排场多了，光是这皇宫就比重庆的大几倍！”

　　入得大殿，众人参拜了旭烈兀及其皇后、皇子。

　　“咦，卢布，你不是回法国了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朕大哥的特使呢？”旭烈兀认得2月份随自己一起离开重庆的卢布鲁克，诧异地问道。

　　“哦，陛下，此事说来话长，外臣辞别陛下后回到法国，受教皇亚历山大和法王路易的差遣，又到了一趟重庆，幸运地被蒙哥陛下任命为外交部长！”卢布鲁克恭恭敬敬地回禀道，然后一指旁边的阿凡提，“这位是纳斯列丁。阿凡提，蒙哥陛下任命的民宗部长和廉政部长。”

　　“纳斯列丁。阿凡提？朕好像以前在西域听说过，你就是那个整天嬉笑怒骂、捉弄权贵的阿凡提？”旭烈兀傲慢地瞥了阿凡提一眼，“既然现在当了朕大哥的高官，可不能再那样疯疯癫癫、没事找事了！”

　　“呵呵，谢谢陛下训示！”阿凡提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本次外臣等人奉命前往西域和欧洲，顺便捎来了蒙哥陛下给您的礼物。”

　　“唉，大哥也太客气了，朕的国家什么都有，哪里还需要万里迢迢带礼物过来嘛！”旭烈兀叹道。

　　“陛下，蒙哥陛下送的礼物非同寻常，件件价值连城，您还是笑纳吧！”卢布鲁克谄笑道，命随从打开提进宫来的两个大箱子，“这是100支望远镜，送给陛下和您麾下的大将；这是10面水晶镜，送给您的皇后和爱妃……”

　　旭烈兀接过太监递上来的望远镜，按卢布鲁克说的方法一试，顿时呆住了，而他的皇后也被镶金裹银、清晰可见毛孔的镜子吓了一大跳。满殿文武百官惊奇地看着自己主子的表情，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讨论这些宝贝的奥妙！

　　“好！真是好宝贝！两位特使，暂且让朕的大皇子陪你们下去休息，朕有军国要事还得处理，改日再接见你们！”旭烈兀沉默了半晌，下了逐客令。

　　在阿八哈的陪同下，卢布鲁克一行到大马士革的官驿住下了。阿八哈与他们寒暄了一小会，也找借口走了。

　　“唉，咋一个父母所生的兄弟，差别这么大呢？”阿凡提摇头叹息道。

　　“嘿嘿，阿部长，你是没和上流社会打过交道！”卢布鲁克喝了一口葡萄酒，笑道：“本官走过了大半个世界，放眼天下，那些皇帝、国王没有一个像我们蒙哥陛下那样平易近人的！我可是和旭烈兀曾经一起呆过3个月，他就是这种傲慢的性格，如果我们不是是天国的特使，恐怕连大皇子都不会派来接待我俩的！”

　　“卢布，我不是指他怠慢我们，而是说的西国怎么看起来比我们天国落后了几十年似的，老百姓穿的破破烂烂，到处死气沉沉，连水泥路也只有大城市才有，天国可是连西疆这样偏远省份的干道上都在铺了！”阿凡提说道。

　　“阿副教主，你的眼睛真毒，连这种细节都看出来了！9个月前，我和卢布大人随旭烈兀来叙利亚，也看出他与陛下治国、为人不一样了！”张志敬笑道，“旭烈兀信奉弥勒佛，而且没有参加过我们长生教的创教典礼，虽然碍于陛下的情面，没有明确立佛教为国教，但对长生教也不太支持。我奉命在西域建立长生教大半年，还没有天国一个月发展的教众多！至于天国那些政策，旭烈兀根本没有认真学习，而是沿用了他们蒙古的老一套！”

　　“我说呢，原来是这样！也不知道旭烈兀是咋想的？”阿凡提恍然大悟道，“看来以后我在耶路撒冷建立分部有得忙了！”

　　“哦，张教长，这次陛下让本官和阿大人分别在巴黎和耶路撒冷创建长生教分部，你以前带到西域来的1000名教士现在都怎样呢？”卢布鲁克问道。

　　“卢布副教主，他们都分布在西域各地传教，原本有3成的教士是准备安排在旭烈兀军中的，但都被他暗地里排挤出来了。现在西军中除了极少部分将士信奉长生教，绝大部分还是信仰混乱，信奉什么的都有！”张志敬回答道。

　　“怪不得，本官就觉得西军没天军军纪好，前不久过几个关卡时，居然还有当兵的想抢我们的行李！幸亏本官说是给他们皇帝的礼物，才没敢动手！”卢布鲁克悻悻地说道，“难怪这样的部队虽有天军的装备，却打不出天军那样惊世骇俗的胜仗！”

　　“张教长，你这几天去把手下教士召集起来，和我们刚带来的1千多教士汇合，等卢布大人挑选一半到欧洲去后，剩下的都跟我在西域传教吧！”阿凡提酝酿片刻，说道。

　　“好好！本人马上去办……”张志敬应承道，随后吞吞吐吐地问道：“那……陛下有没有说，我将何去何从？”

　　“这个嘛，张教长你不必沮丧，虽然这边不让你负责了，但陛下在我们临走时交代，让你回天国去另有任用。听陛下的意思，将给你们全真派近年来表现出色的优秀才俊封官！”卢布鲁克笑道。

　　“对，好像陛下打算封你为宗教处副处长，就是你师傅原先那个位子！”阿凡提插话道，“当然陛下也说了，如果宗教人士不喜欢世俗权力，也可以不接受官职！”

　　给长生教的骨干封官，是刘华刚想出来的制约长生教教主李志常的权谋之术。今年以来长生教在刘华的扶持下发展迅猛，作为一名统治者，他可不想李志常尾大不掉，像“法轮功”教主李洪志那样得意忘形，所以现在设法拉拢一些长生教的骨干，既可以制约李志常，又可以提高教士们传教的积极性。

　　“谢陛下隆恩！”张志敬朝重庆方向磕了几个响头，笑逐颜开地对阿凡提和卢布鲁克说道：“卑职以后还望两位部长、副教主多多栽培！”

　　“呵呵……好说、好说！”卢布鲁克笑得满脸是牙。

　　张志敬字义卿，号「诚明真人」，全真教道士，燕京安次（今廊坊市安次区）人。幼清癯，寡言笑，闻道经则谛听不忍去。八岁入长春宫，礼李志常为师，因善诵工书，为志常所特爱，读志常所藏书万卷。志常临终，以其为掌教，大得京师贤士大夫之心。继李志常之后使全真道进一步经典化。

　　第178章、同室操戈（5）

　　正当郭侃奉命和进驻耶路撒冷的钦察汗国军队统帅----忙哥帖木儿交涉时，原耶路撒冷城主拜巴尔斯偷偷率领埃及军队趁乱撤走，与苏丹古突兹联合，前后夹击了攻略西顿的西国大将军怯的不花的5万西军。

　　接下来的几天，旭烈兀遭受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惨重的失败。

　　在阿音札鲁特战役中，怯的不花5万大军遇到了古突兹的10万大军。几轮炮火覆盖射击后，古突兹的军队被炸得人仰马翻，不论是装备精良的法老卫队，还是衣不蔽体的沙漠突袭兵、投石兵、民兵，都随着古突兹的卷镰战车溃逃而去。自大的怯的不花率领3万蒙古骑兵，衔尾追杀。殊不知，拜巴尔斯的2万战车正在阿音扎鲁特平原等待着他的到来。

　　追得人马疲惫的西国骑兵，与拜巴尔斯和调头回来的古突兹的战车部队对射了一阵弓箭后，纷纷被冲杀过来的埃及战车车轮上的卷镰切断马腿，全军覆没。怯的不花在失败后拒绝逃跑，最后被俘杀，失去主帅的步兵、炮兵和随军工匠被埃及人俘虏。

　　得知消息的旭烈兀，当时一怒一悔。怒的是自己爱将阵亡，悔的是自己当初没有像天国那样把黄色炸药技术实行流水作业，而是图省事让工匠掌握了全套制造工艺。阿音札鲁特战役的失败，无异于让自己先进的炸药技术泄露了。

　　几天后，在重庆的刘华得到了阿凡提等人的密报，心中也把旭烈兀骂的狗血淋头。天军的炸药技术因为严格遵循刘华的指令，国内的军火全部由重庆军工厂独家生产，而忽必烈的远征军虽然也自行制造火器、炸药，却也是流水作业的，没有一个工匠能全部掌握。所以，即使是李璮叛乱，刘华也不相信南宋能仿造出威力强大的黄色炸药。可是，现在旭烈兀那边技术外流了，以后统一全球的战争就不好打了。

　　正如刘华预料的那样，埃及马穆鲁克苏丹古突兹，以出售火器、炸药为条件，又拉拢了不少阿拉伯和非阿拉伯国家的盟友。要不了多久，埃及就会拥有了包括钦察汗国、莫斯科公国在内的30多个同盟国，虽然这里边大部分国家军事非常落后，对西国敢怒不敢言，但现在即将拥有西国克敌制胜的法宝，他们的腰杆纷纷硬了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失去军事优势的西国，面对严峻的政治军事形势，旭烈兀前思后想，也四处派遣使节，缔结同盟协议，甚至还开出了和埃及一样、出售军火的条件。现在西国拥有亚美尼亚、安条克公国2个附属国，以及前年缔结了姻亲的拜占庭帝国（东罗马帝国），而欧洲的神圣罗马帝国、英格兰、法兰西等基督教国，旭烈兀也在紧锣密鼓与之联系。

　　大战前欧亚国际风云变幻，各国使节、密探如过江之鲫，亿万老百姓的心中都深深地蒙上了阴霾。

　　遵照旭烈兀“举国复仇、征服埃及”的圣旨，郭侃暂时放弃了钦察汗国占领的耶路撒冷，挥军南下，进攻埃及的第一道防线----西顿城。

　　经过城上城下几天火炮互轰，双方都伤亡惨重，驻守西顿的拜巴尔斯看到弹药所剩无几，就遣使郭侃，希望在阿音札鲁特与郭侃大军决战。郭侃考虑再三，答应了拜巴尔斯的要求。

　　初冬的阿音扎鲁特平原，黄沙漫天，北风呜咽。郭侃和拜巴尔斯的几万军队，分别在平原东西两端布阵，中间隔了差不多10里远。天空中，几百只秃鹰正在盘旋着，仿佛知道下边的大地上不久就会出现丰盛的人肉大餐。

　　“大帅，您看，那就大败怯的不花将军的埃及战车！”一名将领指着对面埃及军队说道。

　　郭侃没有说话，他仔细地端详着敌军的战车，面色凝重。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卷镰战车，郭侃早在几年前就派细作侦查过，所知甚详。

　　战车兵在古代西方是最受尊重、威力最大的特有兵种。希腊人的战车可能是西方战车的代表，由一匹或者两匹马拉，绳子直接套在马脖子上，车上就是一个很小的斗。希腊战车出现在迈锡尼文明时期，也就是特洛伊战争的那个年代。当时只有将领才使用战车，到战场以后双方在车上或者下车用决斗的方式作战，和古希腊时代的重装兵战斗完全不一样。

　　埃及、亚述、赫梯人的战车比较大，往往是四匹马拉动，但是驾辕方式应该和希腊一样，都是勒马脖子上。在亚述时期，国王出征总是乘着战车并在战车上作战。伴随国王的高官显宦也乘战车作战，而下级官吏或平民只能充任骑兵和步兵。最早使用战车的国家可能是苏美尔的乌尔城邦，公元前27世纪的乌尔军旗上就雕有苏美尔人乘战车作战的场面。但冲击力较强的马拉战车大概是从赫梯人和希克索斯人开始的。

　　赫梯人很早就削木作辐，制造马拉战车南征北伐，一时横行小亚细亚。亚述的战车车体很短，但左右较宽，车厢内可容二、三人，至多四人。其中一人为驭者，其余为战士。车厢上可以放置箭筒，便于弓箭手放箭。战士还配有短剑和长矛。驭者在战士旁边，两手驾车，配合战士作战。

　　在三人乘的战车中，战士、驭者之外，又出现一名卫士，他左手持盾保卫张弓射箭的战士，右手持矛或剑，以便击退随时可能迫近的敌人。国王和显贵的战车有时为四人，驭者和两名手持盾牌护卫其主人的卫士。战车兵为了能够灵活作战，而且在战车上又相对比较安全，因此衣甲比较轻便，有时只穿一件紧身衣，扎紧腰带即可，有时也着盔甲。铠甲下达膝部，膝部以下则可有车厢掩护。金属制头盔，垂至肩部，保护着后脑、耳朵、颈部甚至颏部。还有的战士不戴头盔，只戴头巾。

　　亚述的战车兵相当有威力，在《圣经·以赛亚书》中就说：“他们的箭快利，弓也上了弦，马蹄硬如坚石，车轮好像旋风。”但我们至今还没有弄清楚亚述战车的数量。

　　“埃及的镰刀战车并不可怕，虽然怯的不花被打败了，但本帅对付它还是有十足的把握。”沉默了半晌，郭侃突然说道：“埃及战车驾辕方式的落后不仅影响他们战车的载重，而且更影响驭手对车辆的控制，镰刀战车经常出现控制不住往自己阵型内撞的情况，比如罗马和安条可的温泉关战役，以及马戈内西亚会战似乎都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大帅，您准备如何破敌呢？”身边将领急切地问道。

　　“对付埃及镰刀战车，关键是运用群体战术，而不是单纯的兵种相克，兵力最好这样配置--六队枪兵、两队弓箭手、十二队骑兵，阵型设置是将长枪兵位于队伍的最前，弓箭置于枪兵阵后，骑兵分左右两翼置于弓箭手后！”郭侃自信地笑道：

　　“对阵配置有镰刀战车的埃及军团，初期要采取守势，切不可调动自己的骑兵与埃及战车对攻。因为埃及仗着自己战车的强大冲击力，镰刀战车一定会打头阵，因为我军团此时的正面是枪阵，虽然埃及战车浑身铁甲镰刀、刀枪不入，不过拉车的马和驾车的人还是血肉之躯，长枪还是能捅死他们的！如果战车强行冲击我们的枪阵那最好不过，如果战车冲击我们的侧翼，我们就要迅速的调动枪阵，保证枪阵的正面迎敌，这样埃及战车无论怎么冲击，都会遇到我军枪阵的正面。

　　之后战车就会被牵制住，弓箭手在后掩护枪兵，骑兵主力出击，扑向后面的埃及军团。如果我们的枪兵足够强悍，我就会把12队骑兵全调出去，如果枪兵不是十分强悍，就在留两队骑兵牵制埃及战车。十二队或十队骑兵前后夹击，迅速消灭埃及骑兵。此时要对付的就是埃及的枪阵和法老弓箭兵了，先不管法老弓，十队骑兵先灭他的枪阵，枪兵虽然理论上克制骑兵，不过在实战中成群的枪兵往往都是死于骑兵之手，至于怎么用骑兵对付枪阵，相信久经沙场的你们没有不清楚的，本帅就不作出说明了。灭了枪阵再杀法老弓，然后骑兵配合自己的枪兵合围战车，四面楚歌中的埃及战车要么逃跑，要么被歼！”

　　不久之后，双方角号、战鼓齐鸣，拉开了血雨腥风的序幕……此战，郭侃以死亡1万、受伤3万的代价，险胜拜巴尔斯。而拜巴尔斯则带着亲兵卫队，逃回了埃及首都开罗。

　　“什么？陛下让我杀光西顿居民！”刚刚进驻西顿城的郭侃，收到了旭烈兀的血腥命令。

　　埃及的法老卫队是长枪重步兵，沙漠突袭兵是标枪投掷兵，投石兵并非使用投石车的兵种，而是把石头抡圆了投掷敌人的兵种。

　　第179章、义救郭侃

　　1260年农历11月底，重庆军政部办公楼。刘华正和军政部官员一起，在商讨军务。

　　这半个月来，南宋吕文德率领的水军，以每天伤亡几千人的代价，终于突破了瞿塘峡的横江铁索，然而张柔、张弘略率领的天军200多艘战舰，早已经等在瞿塘峡出口处，没用多少炮火，就把士气已经低落得不能再低落的南宋水军击溃。吕文德乘坐旗舰率领残部，折戟沉沙、铩羽而归；山东李璮、王文统叛军，被杨大渊、刘整5万天军从河南进攻鲁西，兀良率军5万天军走海路，进攻鲁北。

　　在1000辆装甲车、500头火炮战象的联合攻击下，山东的叛军虽有少量的“鬼见愁”、迫击炮和炸药，但是没用多久就消耗殆尽，被兀、刘、杨联军于3天前彻底消灭，李璮、王文统看到大势已去，带了一些火器、炸药的样品，在亲兵的护卫下杀出一条血路，投奔驻守徐州的李庭芝去了。

　　至此，吕文德、李庭芝、蒲择之、李璮上中下4路大军，被天军杀死10万多人、俘虏约40万人，天国境内的防御战基本结束。

　　“陛下，敌军已经穷途末路，我们是否一鼓作气，从南到北杀将过去？”史天泽兴奋地问道。

　　“部队暂时原地休整……军政部通知各地部队，凡是年满40岁的老兵或残疾将士，都准予退伍。他们今年因为战争没能按时退伍，所以除了《整军令》规定的80两退役金或80亩土地外，国家再奖励每人20两战争奖金。牺牲和残疾的将士，本人或家属还将得到大额抚恤金。”刘华郑重地说道：“另外，给退伍将士们进行宣传动员，凡是愿意到西伯利亚去的，朕至少给他们封官9品，并将御赐3个年轻女子做老婆！”

　　“陛下，现在全军符合退役年龄的老兵大概2万多，残疾士兵大概3万……一下走掉这么多兵，若是宋军卷土重来，该如何是好？”张珏焦虑地说。

　　“哈哈哈……张将军多虑了！就算朕借他们个胆子，宋军也不敢再打过来了！”刘华笑道，“据朕的密探报告，现在宋国君臣如丧考妣，惶惶不可终日，宋理宗赵昀正准备故伎重施，派宰相丁大全来重庆求和了！”

　　“求和？陛下，宋军出尔反尔，2百多年来屡屡求和，多次与西夏、辽、金，甚至我国讲和，但等到他们过几年缓过气来，一有机会又翻脸不认人！所以，陛下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史天泽奏道。

　　“嘿嘿，老史呀老史，你还别说，朕真打算同意宋国求和呢！”刘华狡黠地一笑。

　　“陛下，这是为何？臣等都是出生行伍的大老粗，脑筋转不过弯来，还请陛下明示！”杨文荣冒冒失失地问道。

　　“杨将军，虽然你才为朕效力一年，但何时见朕做过亏本生意？”刘华笑道，“诸位爱卿，既然你们这么着急，那朕也你们解说一二，但是听完了一定保密，不得外传！”

　　“末将遵旨！”史天泽等官员齐声回答。

　　“朕之所以愿意讲和，原因有三。其一，国内防御战刚刚结束，部队需要休整，现在又到了冬季，天冷路滑不宜出兵宋国。既然肯定要休战一段时间，朕何不从宋国捞点好处呢？”刘华点燃一根烟，照例又把自己的特制烟递给各位烟友共享，然后继续说道：

　　“其二，李璮、王文统这两个叛徒逃到了宋国，朕会在和谈协议上附加一个条件，就是让赵昀把二人交给朕。山东血流成河、生灵涂炭，都是王李二人造的孽，朕要将他俩千刀万剐，让官兵和百姓看看叛国者的下场！”

　　“陛下，兀良部长俘虏的那些东山叛军如何处置？也全部杀掉以儆效尤吗？”史天泽面色凝重地问道。

　　“依朕以前的性格，恨不得把这些临阵倒戈、残杀战友、祸害百姓的败类全杀光！”刘华愤愤然道，“但是，现在朕不像原来那样杀人不眨眼了。根据天军【投降免死】的规矩，这些人朕就不杀了！”

　　“陛下，那岂不是便宜了这些叛徒！”史天泽不满地说道。

　　“呵呵，朕虽然是让天军将士信守承诺、不杀降兵，但是没说不让别人杀呀！”刘华笑道。

　　“让别人杀？”军政部众官员听得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传令兀良，将叛军战俘全部集中起来，发动山东各地百姓，前来指认欠下血债之人。没有被指认出来的叛军，全部发配西伯利亚最艰苦的地方，让其自生自灭！被指认出来的叛军，分别押到山东各地，召开批斗大会，让百姓批斗泄愤！”刘华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随后一闪即逝，心中暗想：“文化大革命发明的批斗，我现在用在叛军身上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能不能在批斗会上活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吧！”

　　“臣等拥护陛下的决策！”史天泽等人恍然大悟，兴奋地说道，心中无不赞叹：“既不失信于降军，又不让叛徒有好日子过，高明呀！看那些犯下血债的叛军，不被老百姓打成肉饼才怪……”

　　“第三个原因是现在国库空虚，朕想从宋国国库弄点钱回来补充一下。而且宋国降兵有大约20万的老弱残兵，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广西、河南、山东的路修完了，朕刚好顺水推舟要点赎金，将他们放回去。”刘华继续说道。

　　“妙呀！这些废物回去，不但不能提高宋国战斗力，反而会四处散播天军的神勇，削弱宋军和宋国百姓抵抗天军的决心！”史天泽抚掌赞叹道，其他官员也点头附和……回到皇宫后，刘华正在和妻儿玩耍，忽听侍卫报告史天泽和郭秉义兄弟求见。

　　召史天泽等人觐见后，刘华问道：“史爱卿，不是刚开完军务会议了吗，你还有什么事情呢？”

　　“微臣叨扰陛下享受天伦之乐，但事情万分紧急，请陛下恕罪！”史天泽老泪纵横，与郭秉仁、郭秉义跪倒在地，哭诉道，“陛下，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微臣的义子郭侃全家吧！”

　　“三位快快请起，郭将军出了什么事了？”刘华好奇地问道。

　　“秉仁、秉义，两位贤孙，还是你们来禀报陛下吧！”史天泽起来后，对还跪在地上的郭氏兄弟说道。

　　“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家父攻下西顿城后，接到旭烈兀陛下的命令，要他杀光西顿城的穆斯林百姓，为怯的不花将军陪葬……”郭氏兄弟泣不成声道。

　　“怯的不花被埃及军队杀死了，与西顿百姓何干？五弟太残忍了吧！”刘华生气地说道。

　　“是呀，家父也是这样劝告旭烈兀陛下的，但是旭烈兀陛下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听不进去任何劝告。”郭氏兄弟热泪盈眶道，“因为家父拒绝执行屠城命令，旭烈兀陛下亲自前往西顿，收缴家父兵权后，将他和家母等100多口亲眷、奴仆打入死牢，并责令家父十日内写出悔过书，否则将满门问斩！家父性格执拗，誓死不低头，幸亏他手下的一个亲兵，冒死给我两兄弟飞鸽传书。现在离最后时限还有5日！”

　　“啊……那西顿现在被屠城了吗？”刘华焦急地问道。

　　“回禀陛下，听那亲兵说，旭烈兀陛下到达西顿的次日就动手了。穆斯林的上流人士被五马分尸，普通民众被刀砍、马踩、活埋、火烧、先奸后杀……20多万人呀，足足杀了6天才杀完！55555……”

　　“啪……”刘华气得拍案而起，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走动，眼睛变得血红，闪动着泪花，心中骂道：“旭烈兀，你这个畜生！当初真不该让你另立门户，不但不学习我的治国方略，而且还继续沿袭蒙古残忍的传统……”

　　本来郭氏兄弟接到亲兵传书，害怕旭烈兀让刘华将他们押送回叙利亚，所以准备和干爷爷史天泽告别后，从此隐姓埋名、亡命天涯，为郭家留下一点骨血。但史天泽听完他们哭诉，立即带他们来找刘华求情。

　　刚开始郭氏兄弟觉得以前蒙哥也生性残忍，并且对旭烈兀在巴格达屠城也没指责过，所以不敢随史天泽去。史天泽告诉他们说，陛下自从受到长生天接见后性情突变，现在为人仁慈，肯定会帮忙解救郭侃全家的。于是他俩才半信半疑地来到皇宫。两兄弟看着刘华生气的样子，止住了哭泣，心中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

　　“你两兄弟起来吧，朕一定保全你们全家！”刘华停住脚步，擦干净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来人啦，马上给朕五弟飞鸽传书，就说朕希望用刚发明的不怕敌军炮火的新式武器【装甲车】，与他交换郭侃满门回天国！”

　　刘华虽然以前知道郭侃打仗很厉害，但却不知道历史上的郭侃确实在晚年和旭烈兀有隔阂，最后还辞别旭烈兀回到了中国，当了元世祖忽必烈的官。

　　在史天泽和郭氏兄弟的千恩万谢中，刘华害怕信鸽出意外，让手下发出了10封同样的国书。

　　第180章、龟山天皇（1）

　　日本文应二年（1260年）农历腊月初一，京都码头。

　　一艘中式大木船停泊在岸边，不久以后，从船上走下杜世忠、何文着两位天国官员和几十名侍卫。他们高挑的个子和天国的服饰，立即引得码头上日本民众议论纷纷。

　　半个月前，兀良率兵乘船向往山东平乱。出发前，他按照刘华的指示，派出了麾下4个能说会道的文官，分2组出使高丽和日本：郎赫德、殷弘前往高丽，杜世忠、何文着前往日本。他们本来同乘一艘大船从辽阳出海，到达高丽开城后，郎赫德、殷弘下船，杜世忠、何文着他们继续行驶了10天，才到达日本京都。

　　“弥五郎，赶快回镰仓，报告北条大人，就说天国派人来了，已经到达京都，看样子是去参见龟山天皇！”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头戴斗笠，渔民打扮的斥候（忍者），低声吩咐手下。

　　在码头官员的带领下，杜世忠、何文着一行换乘日本小抬轿，向天皇的皇居（皇宫）方向进发。

　　日式轿子叫“驾笼”，驾笼之名来源于竹编的筐。高级的驾笼叫“乘物”，下面有宽广美丽的房形物，有出入的门。限于将军、大名、高级武士、朝廷使用。一般4人抬，轿夫叫陆尺。日本轿子的本色、花纹图案和杠杠，样子怪怪的，跟马王堆出土的西汉前期棺椁很象，虽然受力上比中式轿子的合理许多（不会晕轿），但是因为乘轿人是跪式，所以舒适度比较差。

　　行走在柳树与樱花交错种植的街道，杜世忠掀开布帘子，好奇地看着京都如锦如缎的风土人情。

　　京都位于日本主要岛屿--本洲岛的中西部，东邻三重和滋贺，西邻兵库，南邻大阪和奈良，北濒日本海。气候宜人、风景秀丽。从794年开始，京都就成为为日本首都，名“平安京”。建设以来，它接受了无数次历史风雨的洗礼之后，变化颇为巨大。具有浓郁的日本风情，是日本人心灵的故乡。它是日本纺织物、陶瓷器、漆器、染织物等传统工艺品的产地。同时，它又是日本花道、茶道的繁盛之地，被称为“真正的日本”。

　　半个时辰后，杜世忠一行来到了天皇皇居。

　　这是一处占地约23000平方米的日本传统建筑，它有绿色的瓦顶、白色的墙壁和茶褐色的铜柱。皇城是用大块石头垒成的，这些石头是从日本各地运来的，很多石头上都能看到都道府县的印记。高大的城墙里，古木森森，有近30万株来自日本各地的树木。环绕四周的“护城河”把皇宫与喧嚣繁华的京都闹市隔离开来。

　　皇宫建筑就散落在树丛中，房屋是日本风格的青瓦白墙，屋脊上的镇兽是龙头鱼身，两侧刻着象征日本皇室的菊花。其中正殿是整个宫殿的中心，皇室的主要活动和外交礼仪都在正殿的“松之阁”举行，长和殿是天皇接受群众朝贺的地方，丰明殿内有大宴会场，常御殿为天皇内宫。此外，宫内还有花阴亭、观瀑亭、霜锦亭、茶室、皇灵殿、宝殿、神殿、旧御府等等。整个建筑不乏幽雅、古朴，却少了几分博大和恢宏。

　　松之阁内，龟山天皇（1249——1305）跪坐在北首正中榻榻米上，11岁的他头戴紫色高帽，身着青色的圆领“横幅”（男士和服的雏形），宽袍大袖，花纹斑斓，显得奢美、精致。唯一让人看着不舒服的是，鹅蛋型的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眉毛也剃光了，只在眉骨中间点了两点朱砂。

　　“外臣杜世忠、何文着参见天皇陛下！”杜世忠、何文着二人按照天国最崇高的礼仪，跪拜在龟山天皇的面前。

　　隔着一道丝幔的龟山天皇，被杜世忠二人的参拜礼惊呆了，受宠若惊、语无伦次地说道：“两…两位贵使，快快…免礼平身，赐…座！”

　　龟山去年刚刚即位，作为新天皇，因为年纪小、手中无权，向来被权臣看不起，今天是他第一次受到外国、甚至是天下第一大帝国使节的隆重觐见。

　　“陛下，外臣奉吾皇之命，千里迢迢前来给您道喜！”靠近天皇纱幔前坐下后，杜世忠恭恭敬敬地说道。

　　“道喜？贵使可否告知，喜从何来？”龟山天皇大吃一惊道。

　　1、【龟山天皇】，日本第九十代天皇。父为后嵯峨天皇，母为西园寺姞子。受到父亲的宠爱，后嵯峨死后，与兄长就皇位继承问题产生纷争。去年，其兄后深草天皇因病让位，他才得以即位。龟山天皇一系的皇统被称为大觉寺统。

　　在镰仓源氏掌握大权之后，天皇始终无法将权力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除了藤原氏、平氏跟丰臣氏三个时期是关白摄政外，其余时期的权力都是掌握在幕府将军手里。）但不管是实际上也好，还是名义上也好，毕竟因为是日本的最高统治者的缘故，在皇权旁落后的历代天皇中，也有那么一些既不甘心做外戚或幕府政权的傀儡，并且也有一定实力的天皇，为将大权夺还而努力。继后嵯峨天皇之后，他的两个儿子即后深草天皇跟龟山天皇相继即位，从那时开始，天皇开始分为两个皇统——即后深草一系的持明院统跟龟山一系的大觉寺统。这两派围绕皇位继承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斗。面对这种情况，对皇位继承拥有决定权的镰仓幕府采取不偏不倚的政策，制定了两统交替即位的“两统迭立”方案。

　　2、推古天皇十一年（605年），圣德太子颁布"冠位十二阶"，按阶位用冠。从上至下是德（紫）、仁（青）、礼（赤）、信（黄）、义（白）、智（黑）。这六种颜色和冠位又分别细分为大小两种，共十二阶。日本历史上曾定桔黄色、深红色、青色、深紫色分别为皇太子、太上皇、天皇、和亲王的礼服用色，限制他人使用。尤其深红色和深紫色，更不准皇室以外的人使用，这种规定一直持续到1945年。

　　第181章、龟山天皇（2）

　　“陛下，这是吾皇命外臣带来的礼物，请笑纳！”杜世忠让副使何文着打开礼盒，从里边取出几件物品。

　　“啊……北条长时的盔甲、佩剑！”正在左首位置跪坐的摄政“关白”----九条道家，一眼就认出了鹿角兜、鬼丸国纲等几件东西，大惊失色道。

　　“关白眼力不错，这些礼物正是北条长时的遗物。”杜世忠笑道。

　　本来兀良是打算将北条长时的遗物，作为荣耀的战利品送到重庆，但是刘华没要，而是让使者把这些“破烂”带到日本皇宫来送礼，挑拨离间日本保皇派和北条家。甚至，他差点打算把北条长时的人头也送来，就像三国时期孙权把关羽的人头送给曹操一样。后来一寻思，觉得自己又不怕北条家族，何必做得这么没人性呢，于是作罢。

　　“杜……杜大人，你们…你们已经打败北条长时了？”龟山天皇接过近侍递上来的盔甲、兵器，端详片刻，战战兢兢地问道。

　　“回禀陛下，我英勇无敌的天军将士，已于1个月前全歼北条长时10万大军！北条长时也经我们允许，剖腹自杀了。”杜世忠依旧保持了灿烂的笑容，“所以外臣前来，就是与天皇磋商善后事宜……”

　　“唉，这么大的事，贵使还是去镰仓找北条家商量吧！反正是他们出的兵，与本天皇无关！”龟山原本涂抹在脸上的厚脂粉，被汗水冲出了一道道的水痕。

　　“呵呵，此言差矣！”杜世忠笑道，“吾皇说了，日本是天皇的日本，不是北条家的日本，所以令外臣首先前来京都交涉！”

　　“贵使，蒙哥陛下，真的如此看重本天皇？”龟山原本恐惧的幼小心灵，被杜世忠的话说活了。

　　“那是当然！”杜世忠继续循循诱导，“陛下，天无二日，人无二君。北条家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这不，据说他家族打仗最厉害的北条长时，还不是被我们阿术小将军轻轻松松就打败了！如果陛下想听吾皇几句悄悄话，请屏去左右闲杂人等……”

　　龟山天皇和九条道家对视了片刻，九条道家吩咐左右退下，只留下了龟山18岁的哥哥宗尊亲王。

　　“杜大人，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请赐教！”九条道家轻声说道，虽然他身为镰仓幕府傀儡将军藤原赖经的父亲，但却是日本宫廷的忠臣。

　　“陛下、亲王、关白，吾皇想问你们，北条家族堪比中国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们是否愿意当汉献帝？”杜世忠严肃地问道。

　　“八嘎！杜大人欺人太甚，竟然用这种语气和我们天皇说话！”九条道家虽然年过花甲，但是火气还很大，拔出腰间太刀，指着杜世忠大骂。

　　“哈哈哈……”杜世忠仰天长笑，面对太刀眼睛都没眨一下，“原来号称日本第一忠臣的九条大人，是个只会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面前行凶的人，怪不得北条家族能把持日本朝政几十年呢！”

　　“你……你……”九条道家脸被气得红一块、青一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关白，【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您老人家还是把刀收起来，看来贵使还有话要说。”宗尊亲王起身拉住九条道家，温言劝道。

　　“呵呵，关白大人，你看看人家亲王殿下，年纪轻轻，可比你稳重多了！”何文着打趣道，又差点把九条道家气得蹦起来。

　　“何副使，不得无礼。”杜世忠假惺惺地斥责道，“诸位，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真想玩刀，只要外臣放只鸽子，保管过几天京都码头上就会送来几船刀剑！”

　　“几船刀剑？”龟山天皇眼睛一亮，字斟句酌地问道：“杜大人的意思是，蒙哥陛下会送武器给本天皇？”

　　“呵呵，会说的不如会听的，陛下你猜对了！只要你答应吾皇几个小条件，20万套甲胄、兵器马上就能从永明城运过来！而且将来还有优良武器卖给你们，用来对付镰仓幕府……”杜世忠小声说到。

　　“什么条件？”九条道家冷冷地问道。

　　“吾皇开出以下条件：1、陛下你立即诏告全日本，停止与我国的敌对状态；2、天日两国全面通商，百姓自由往来；3、断绝和宋国的外交关系，与我国互派使节。”杜世忠双目炯炯有神，沉声说道。

　　“还有吗？”龟山天皇看到杜世忠不说话了，急切地问道。

　　“没有了，我刚才就说了，只是几个小小的条件嘛。”杜世忠微微一笑。

　　“这么简单的条件，蒙哥别不是骗人的吧！”九条道家与政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一辈子，疑心很重地说道，“莫非蒙哥希望天皇陛下和北条家族打内战，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非也，非也！”杜世忠脑袋摇得像波浪鼓，笑道，“吾皇就知道你们有人会说这话，他说了，天国现在的一个小省就相当于几个日本，他有生之年都不可能走遍天国，而且日本这小岛一年到头地震、火山不断，连跑马的平地都找不到几块，请他来都不愿来！”

　　“皇弟，确实蒙古人占的领地太广大了，他们喜欢陆地，不喜欢海岛！再说，蒙古人的水军不行，咱日本和他们隔了这么宽的大海，他们这些马背民族是很难打得过来的！”宗尊亲王小声地用日语对龟山天皇说道。

　　“陛下，看样子天国是想专心对付宋国，所以想和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依老臣之见，可以答应他们的条件，对我们没有任何损失！”九条道家考虑再三，也悄悄用日语报告龟山天皇。

　　1、关白是日本在天皇成人后，代替天皇行政事之职。明治维新前，由当时官位最高大臣兼任。了解关白必须了解“摄关政治”日本平安时代中期的一种政治体制。在古代，摄政不常设，至平安时代。藤原氏开关白一例。摄政与关白，合称摄关，摄关两职，不在律令官制其之内。摄政出自《史记。燕召公世家》：“成王既幼，周公摄政”。

　　关白出自《汉书。霍光金日碑传》：“诸事皆先关白光，然後奏天子”摄政乃天皇幼年，辅助总理万机的职务。而关白为天皇成年後，辅助总理万机的职务。这时外戚藤原氏掌权。因藤原氏掌朝廷，架空天皇。摄关变常设职。几乎每代天皇都有。因此，藤原氏称摄关家。

　　当天皇年幼时，太政大臣主持政事称摄政，天皇成年亲政后摄政改称关白。天皇无实权。良房在公元858年始称摄政，基经在公元887年始称关白。后一度中断。公元930年忠平恢复。十一世纪道长及其子赖通时势最盛。至后三条天皇（1068——1072）时，因为上皇的院政与武士的兴起。藤原氏权力下降。1086年院政时代开始，摄政、关白失其作用。

　　2、宗尊亲王〔仁治3年11月22日（1242年12月15日）——文永11年8月1日（1274年9月2日）〕是鎌仓幕府第六代征夷大将军。他是后嵯峨天皇之长子、母亲是藏人木工头平栋基之女平栋子、后深草天皇、龟山天皇之异母兄。着有《柳叶和歌集》。身为后嵯峨天皇的长子，因母亲身份低微而没有继承皇位的希望。

　　另一方面执权北条家北条时赖，为避免第4代征夷大将军----藤原赖嗣的祖父、关白九条道家为首的政治威胁，废除藤原赖嗣将军之职，结束了经历藤原赖经、藤原赖嗣两代的摄家将军，拥立宗尊亲王为征夷大将军，开创皇族将军的幕府时代。宗尊亲王成为北条氏支配的傀儡，在政治上毫无建树，但在和歌方面却有很大贡献，对鎌仓歌坛的佼佼者。

　　文永3年（1266年）北条时宗以宗尊亲王涉嫌谋叛的罪名解除其征夷大将军之职，以其嗣子惟康亲王继任。回京都后在朝廷内仍举足轻重，为反北条氏的贵族中心，被亲北条氏的贵族向鎌仓通报其行动。更在文永9年（1272年）、后嵯峨法皇死后发生的“二月騒动（北条教时之乱）”而被牵连、流放至佐渡出家、法名觉惠。

　　第182章、龟山天皇（3）

　　“咳咳……”龟山天皇被茶水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郑重地问道：“两位贵使，如果朕答应你们的条件，无异于和北条家撕破脸对着干了，所以……所以朕希望看到天国的诚意！”

　　“诚意？难道白送20万套的甲胄、兵器给你装备军队，还不是诚意吗？”何文着笑道，“呵呵，刚好我们还带来了几件笨重的礼物，请陛下和2位贵人移步到宫外空旷处，展示给你们看看。”

　　“什么礼物这么大，还需要到空旷的地方看？”龟山天皇等人被吊足了胃口，乖乖地在侍卫的护送下，带着杜世忠一行人，来到了皇宫外边的一处小湖边。

　　“陛下，你们捂住耳朵，这礼物很响的，别被震聋了又找我拼命！”杜世忠怪笑道。

　　说完，他命令随行的侍卫打开担来的大木箱。

　　龟山天皇等人捂住耳朵，目不转睛地看着几个天国侍卫，从木箱中取出几个怪模怪样的铁疙瘩，架在空地上，然后有人往里边塞进去几个圆锥形的铁玩意，只听见“嗖嗖”几声闷响，几道黑影飞出。

　　刹那间，“嗵嗵嗵……”对面的小湖炸开几丈高的水柱，无数鱼虾像下雨一样落到众人跟前。

　　“啊、哇、哗……”围观的日本君臣和侍卫，像乡巴佬进城似的，纷纷张大嘴巴惊呼。

　　“哈哈哈……”杜世忠、何文着看到龟山天皇高帽上沾着的一条死鱼，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两位贵使，这是什么宝贝？太吓人了！”九条道家像老顽童一样，满面红光地问道。

　　因为日本军事水平很低，和以前的蒙古一样，信鸽还没用在通讯上，所以他们既不知道北条长时被打败了，也不知道天军的犀利火器。

　　“哦，这就是我天军装备的火器，叫迫击炮，还不算吓人，我们还带来了一种叫【鬼见愁】的火器，那玩意才吓死人呢！”杜世忠骄傲地说道。

　　“杜大人，你让手下把【鬼见愁】也弄来玩玩，让朕开开眼界！”龟山天皇到底才11岁，虽然是皇帝，可是毕竟少年心性，好奇心甚重。

　　“陛下，今天还是免了吧！那【鬼见愁】声音太响，别把你的皇宫震塌了，要看以后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外臣再演示给你们看吧。”杜世忠摇头说道。

　　“怪不得北条家族的当世战神，会陨落在永明城！”宗尊亲王没有说话，心中叹息道。

　　“两位贵使，既然【鬼见愁】这么厉害，那朕今天就不看了，实在是很期待呀！”龟山天皇笑眯眯地说道，“只是不知你们要送多少火器给朕呢？”

　　“呸，贪心不足蛇吞象，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何文着心中骂道，冷冷地对满怀期盼的龟山天皇说道：“陛下，你知道造这样一个火器需要花费多少银子吗？”

　　“这个……朕确实猜不出来！”龟山天皇天真地眨着眼睛，红着脸说道。

　　“一个火器价值几千两白银，而且弹药成本也不低，经常会把工匠炸死、炸残，所以吾皇只送给你10个火器和100发弹药，让你装备近卫军队。”杜世忠笑道，“当然，如果你们给得起价钱，吾皇说了，一个火器加100发弹药共5千两，你要多少有多少！”

　　“好好好……”本来听到有10个火器和100发弹药白送，光是凭这点东西，他们就能轻易攻克传说中“永不陷落”的石头砌的大城市，龟山君臣早就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现在居然天国肯将这等宝贝“便宜贱卖”，北条家族面对他们只有挨打的分了，他们一个个都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对于出售天军的犀利火器，军政部的官员和远在山东的兀良都极力反对，兀良甚至马上就给刘华回信。

　　刘华只好给大家解释道，现在军中装备的火器，因为冶炼技术不高，打过几仗后金属寿命大大缩短，再用十几次就会炸膛了。与其回炉重铸，不如卖给日本、高丽打内战。而且造价只有几十两银子，卖掉天军现有几万套的旧火器，就可以重新铸造上千万套。再说，炸药技术才是火器的关键，就算高丽、日本仿照火器成功，但也只能跟宋国一样发挥不出威力来。

　　听了刘华的解释，武官们笑破了肚皮，纷纷表示赞同，甚至有的还建议给王淐、北条家也出售旧火器，要不然他们几下就玩完了，对天国不利。

　　“皇弟，臣兄建议你先买100套用用，如果不错，再加倍购买！”宗尊亲王小声对龟山天皇耳语道。

　　日本是产银大国，加上历来赋税很高，所以国库内白银很多，每年拿上几百万两银子买军火轻轻松松。但是宗尊亲王出于谨慎，不想弟弟一次买太多。

　　“好好好……”龟山天皇沉醉于自己武力复兴的未来，嘴巴差点笑得脱臼了，听到大哥的建议连连点头，用日语说道：“看来蒙哥老儿确实没有打咱们日本的主意，要不然怎么连这么厉害的武器都会出售呢！”

　　“陛下高见，老臣也是这么认为的！”九条道家轻声附和道，“到时，我们也让工匠仿制，如果成功了，再也不怕北条家甚至天国等任何敌人了！”

　　“好，两位贵使，朕准备先买100套火器和弹药，不知什么时候能运来？”龟山天皇严肃地问道。

　　“总共100万两白银，先付一半定金，大概1个月左右能运来，你再付剩下的50万两余款吧。”杜世忠笑道。

　　“好，关白，你马上去筹备银两！”龟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价钱都没还一下，就同意了，“孔圣人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现在临近傍晚，两位贵使就在皇宫与朕用御膳，皇兄也留下来作陪吧。等用完膳，两位贵使再欣赏一下皇宫艺伎的【能乐】表演，呵呵，朕这大哥可是闻名全日本的【能乐】天才呀……”

　　当晚，杜世忠一行在皇宫吃得酒足饭饱，华丽的日本菜式让他们赞不绝口之余，无不感叹自己的皇帝还不如日本这个小海岛的傀儡皇帝奢侈排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丰明殿内，莺歌燕舞，好不热闹。以至于又招来北条家的忍者潜进来窥探。

　　“能乐，在日语里意为【有情节的艺能】，是我国最具有代表性的传统艺术形式之一。就其广义而言，能乐包括【能】与【狂言】两项，两者每每在同时同台演出，乃是一道发展起来并且密不可分的，但是它们在许多方面确实大相径庭。”宗尊亲王心情不错，指着台上的极具宗教意味的假面悲剧和世俗化的滑稽科白剧，给杜世忠和何文着解释。

　　“哦，怎么看起来像我们国内民间祈神祭祖的仪式，又像赞美生产劳动的歌谣、关于战争题材的英雄赞歌，以及描写男女爱情生活的歌舞等等？”何文着在天国内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子，精通音律和歌舞，所以看出一点门道。

　　“何大人一看就是行家，说到点子上了！”宗尊亲王兴奋地说道：

　　“能乐是我国本土艺能与外来艺能之集大成，许多文化样式都对能乐的形成，发展和定型起到过作用。其中也包括中国文化。在奈良、平安初期，即相当于你们的唐朝时期，大陆各国及朝鲜半岛的伎乐、舞乐、散乐陆续传入我国后，长期在宫廷演出。这样就使日本古代的艺术，以中国、朝鲜、林邑为媒介，大大提高了我国的音乐、舞蹈和表演艺术的水平，培养了很多艺术人材，甚至还保存了后来别国已经失传的宝贵艺术财富。其中，《狮子舞》、《吴公》、《金刚》、《迦楼罗》、《婆罗门》、《昆仑》、《力士》、《大孤》、《醉胡》和《武德乐》，称为十伎乐……”

　　舞台上，艺伎们在卖力地表演着。在让观众充分产生了期待情绪之后，“仕手”上台扮成一个乡下人，一边歌唱，一边踱过桥廊来到舞台上，并作着与剧情有关的带有幻想情趣的道白。“仕手”与“胁”一问一答，剧情就这样展开了。

　　“唉，唱得咿咿呀呀的，跳得慢吞吞的，不怎么好看，我觉得比关汉卿他们来辽阳时演的《保卫家乡》差得太多了！”听不懂日语，加上文艺细胞不多，喝得醉意朦胧的杜世忠看不出好坏，所以低声对何文着说道。

　　因为喝了酒，杜世忠声音控制得不好，居然被龟山天皇等人听到了，尴尬得不得了，又不好意思得罪两位来卖军火“天使”。最后，为了讨他们欢心，九条道家偷偷给两位使者每人安排了好几个处女歌妓，甚至连天国来的侍卫也请到京都最高档的妓院。

　　第二天起床，天国一行人等一边双腿颤颤悠悠，一边抱怨日本政府太“腐败”，回国后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

　　能乐的一出戏有主角一人，称为“仕手”，戴面具着锦衣华服，有时带副主角“连”（为主角配戏者）上场。主要配角一人，称为“胁”，有时带副配角“胁连”（为配角配戏者）上场。另外还有一些陪衬的角色，如小生（又称为“子方”），类似于中国京剧中的“龙套”，但和“龙套”不同的是，日本的“龙套”允许有台词。

　　第183章、北条家族（1）

　　几天后，日本镰仓。

　　城北几十里外的青山上有座建长寺，终年云蒸霞蔚、香火袅袅，幕府前任执权----北条时赖（1227——1263）正在里边修行。

　　33岁的北条时赖，是镰仓幕府的第五代执权，因为身体多病，于建长三年（1251）11月到最明寺落发出家，法号“觉了房。道祟”，因为他的嫡子北条时宗刚刚出生6个月，所以将执权之位让予小舅子北条长时，为年幼的时宗最后能够成为执权奠定基础。

　　“正寿丸，当心……快从树上下来！”北条时赖看着淘气的小儿子上窜下跳，慈爱地呼唤着北条时宗的小名。

　　“嘻嘻，爹爹，您来抓我呀，抓到了我就下来！”年仅9岁的北条时宗在树杈上顽皮地做着鬼脸。

　　他母为北条时赖的正室毛利氏。据《吾妻镜》记载，随着时宗的出生出现了瑞兆，所以有说是时宗是鹤冈八幡大明神赐下的孩子，不过种种已不可考。

　　“阿弥陀佛……【虽台岭云深，亦名利之巷】！道祟，你还得好好提高修为呀……”建长寺住持兰溪道隆出现在北条时赖身后，双手合十，说了一段禅语。

　　“哦，是大觉禅师呀！”北条时赖吃了一惊，连忙双手合十，垂下自己的光头，恭恭敬敬地说道：“徒儿谨遵师傅教诲！”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兰溪道隆点点头，对不远处的北条时宗喊道，“正寿丸，你又来老僧寺庙淘气了！乖，快下来，给老僧讲讲最近外界的新鲜事！”

　　“参见大觉禅师！”北条时宗规规矩矩地爬下树来，拍干净身上的尘土，笑嘻嘻地对兰溪道隆说道，“禅师，镰仓城也没啥新鲜事，不过前几天七叔公（北条政村）门下的羽林大人，他家闹鬼的事情被一个云游僧人平息了！”

　　“哦，这倒有趣，孩儿你说来听听！”北条时赖好奇心猛增。

　　“是，父亲大人！”北条时宗像个小大人，一本正经地讲起故事来。

　　传说在镰仓时代，有位叫绿颜的少女与一名叫下弘的年轻人相互爱慕，并且私定终身。绿颜的父亲是北条政村时期的大臣羽林家。而下弘出身寒微。因此这件事遭到了绿颜家族的强烈反对。不过下弘是个很有心机年轻人，得知绿颜的母亲嗜好雅乐后，费尽心思地搜集到当时珍贵的雅乐乐书《教训抄》，献于绿母，颇得绿颜母亲的好感。后来在绿颜母亲的撮合下，这对年轻人终成眷属。

　　两年后的一天，绿颜发现下弘居然与自己的姐姐良鬘私通，当时心死如灰，雪白的面容一夜成了枯褐色。如此悒郁了许久，性情大变，于是怂恿自己的父亲借故将下弘流放到赞歧。而此时良鬘已有身孕，但良鬘尚未婚配。绿颜的父亲得知此丑闻后觉得很没颜面，便将良鬘偷偷藏在后庭中，不得与外人接触，随后又命绿颜日夜监护。

　　待孩子生下来时，绿颜便将这个孩子溺死，并偷偷地用布缝了一只白色的猫。良鬘醒来的时候就告知她生了一只猫。从此姐姐良鬘长期受家人冷落。一个人凄凉地住在后庭草庵内。后庭植满了浓密的榕树，终日雾蔼弥漫，幽暗而潮湿。良鬘最后郁郁而终，死后很久才被人发觉，临死前怀里抱着那只白色的布猫。

　　过了几年下弘从赞歧归来，听说此事后，深感惭愧，便一袭白衣、披发垂肩地在庭院旁的一株古梅树上吊死了，当时的状况好不凄惨。从此，后庭院落里每夜有凄惨的啜泣声，像极猫叫。惊得隔壁一位老婆婆夜不能寐，有一日恰好一云游僧来此地化缘，老婆婆提及此事。僧人告诉老婆婆，只要夜夜供起白猫画像，便可无事。于是老婆婆延请了一位画师。画师依照那只布猫，画了一张猫脸。老婆婆夜夜供起，从此果然无事。后来老婆婆一户渐渐地家道殷实，富庶一方。按日本传统，猫像是一招财纳宝的吉物，自古日本便有很多“招财猫”的传说。

　　此画连同这个传说在老婆婆这一族传了七百多年，直到有一天一个叫辻信太郎生意人给看到了。当时辻信太郎在倒腾一些的廉价物品，不过此人颇有头脑，每次都要在产品上添点什么设计，以博得好销路。这张猫像一下子吸引住了辻信太郎，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不详的传说，便高价将此画买回去。到公司的时候感觉猫像有一点点的忧郁，于是设计师清水侑子往猫脸左侧加了一个蝴蝶结。这便是后来大家熟知的hello Kitty了。此猫像现收藏于三丽鸥公司，由于这个不详的传说与kitty猫市场定位背道而驰，因此画像属公司高度机密。据说这也是辻信太郎为人很低调的原因。

　　兰溪道隆（1213——1278），法号“大觉”，浙江涪江人，汉名已无法考证。他于十三岁在成都大慈寺出家，立志禅道修行。淳佑6年（1246），日本高僧、京都泉涌寺四世住持----月翁智镜曾入宋求法，兰溪道隆与其结下道契金襇之交，月翁智镜归国后邀请他渡日传禅。初住博多园觉寺坐禅接心，着《坐禅仪》诲众。

　　翌年应邀上京住泉涌寺与月翁智镜叙旧并撰《泉涌寺行事次第》教诲泉涌寺僧众上堂、下座等诸般作法、规式。次年南下镰仓，初入寿福寺，后移常乐寺以镰仓武士和庶民百姓为对象举扬临济正宗禅风。他还在北条时赖（镰仓幕府五代执权）的支持下，将原属天台宗的常乐寺改为禅院。

　　当时的镰仓为日本新的政治、军事中心。新兴的武士阶级在此另立中央，独据一方建立了武家政权。武士阶级为了巩固政权，迫切求助于崭新的临济正宗禅作为其精神支柱。另一方面，又由于镰仓远离京城，南教北岭的旧佛教势力鞭长未及；整个佛教界发自旧佛教内部及由新兴的改革派发起的改革浪潮日益高长。这些都为临济禅的弘扬提供了极有利的客观条件。

　　建长元年（1249）皈依兰溪道隆后的北条时赖，发愿首创了日本临济禅纯粹道场建长寺，迎请道隆开山住持。同五年获后深草天皇敕额《大建长兴国禅寺》，日本禅宗史上独立的临济禅寺首次获得了朝廷的公认。建长寺的创建，成为镰仓武士的精神寄托，崭新的宋代佛教、文化，临济正宗禅的发源地，在日本佛教、文化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中日佛教交流进入了新的发展时期。

　　第184章、北条家族（2）

　　“方丈，幕府连署北条政村大人一行，正在山门外，说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觐见道崇师兄！”一个小沙弥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打断了众人的话头。

　　“唉，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来骚扰我清修！”北条时赖很生气地说道，“师傅，徒儿不想理他们，让小沙弥出去把他们打发走！”

　　“阿弥陀佛，道崇，【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政村大人他们好几年都没来打扰过你了，或许真有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你还是去见见吧！”兰溪道隆善解人意地说道。

　　“是，徒儿谨遵师命！”北条时赖拜别师傅，牵着儿子往山门外走去。

　　不久之后，北条时赖见到了自己的堂叔北条政村和天国使者杜世忠、何文着等人。

　　“贤侄，事情是这样的……”北条政村（1205.7----1273.6）用日语简明扼要地给北条时赖讲述了日军在永明城战败的消息，听得北条时赖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黑。

　　“两位贵使，不知你们前来有何赐教？”北条时赖和北条政村小声嘀咕了一会后，转头问杜世忠和何文着道。

　　“原来大和尚是幕府的真正首脑呀，失敬失敬！”杜世忠拱拱手，笑道，“赐教不敢当，我和何大人只是过来和你们磋商一下，你内弟虽然自杀了，但还有你长子和6万多战俘需要你们赎回来，咱天国虽然地大物博，也总不能帮你北条家养兵吧！”

　　“哼，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吧！”北条时赖铁青着脸，问道。

　　“吾皇的条件是……”杜世忠收敛住笑容，郑重地讲明了刘华开出的价码。

　　“什么？我儿子居然要交1万两银子的赎金？他才12岁，居然和那些大将的赎金相同！”北条时赖大吃一惊。

　　“那是当然，他是你北条家的血脉呢，当然值这个价。如果你舍不得，那只好让他到西伯利亚挖矿了……”何文着挖苦道。

　　“哟西（好吧）……其他的条件我都同意，至于我儿时辅，你们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北条时赖牙关紧咬，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们回去时麻烦帮我带个口信给他，我北条家的男子，战败之后都应该像长时那样剖腹，而不是苟活于世！如果不敢自尽，我就当没生这个儿子！”

　　“嗬嗬，大和尚，你心可真硬呢，虽说北条时辅不是你的嫡子，但也是你的骨肉吧，居然连1万两银子都舍不得。”杜世忠没想到北条时赖这么绝情，禁不住叹息道。

　　“那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们外人来管！”北条时赖拂袖而去，临走时他把儿子拉到北条政村面前，低声对其耳语道，“长时已死，执权之职就麻烦堂叔担任吧。至于您的连署之职，就交给小儿时宗，他也不小了，该担当起北条家的重任了！”

　　“嗨，谨遵前任执权命令！”北条政村虽然已经55岁，是北条时赖的堂叔，但因为不是北条家的嫡系，所以对堂侄的命令还是言听计从。

　　初冬的日本夜晚很冷，北条政村在灯火通明的幕府大厅里，宣布了北条时赖的命令，同时部署了赎回被俘的幕府军队事宜。当交待到交换北条长时遗体的10个高级斥候时，北条家族各系代表发生了分歧。

　　“执权，属下认为不能给天国高级斥候，他们这些人去天国后，将使我们的情报系统的优势荡然无存！”一名北条家族的小伙子说道，“就算要给，大不了给天国10个最下级的斥候，反正天国人根本不知道高级斥候有哪些能耐！”

　　“不能这么做！”另外一个中年人出言劝阻，“圣人曰【仁义礼智信】，又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10个高级斥候并不是多大回事，如果我们不信守诺言，以后传出去，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我们北条家？”

　　“叔公，堂孙认为，可以把前几天关进水牢的风魔小太郎一族30多人送给天国，留着这些废物也没用！”北条时宗躬身说道。

　　风魔小太郎自从北条长时兵败自杀后，他看到无法从高度戒备的俘虏营中营救俘虏，于是马上率领手下抢了艘小渔船，几天前回到了日本。当他向北条政村汇报完战况后，北条政村大发雷霆，认为是他们斥候打探情报失误，才造成了幕府军队的覆灭，所以把风魔小太郎一家30多口男女斥候，全部扔进水牢，准备慢慢折磨死。

　　“贤孙，可能天国不愿意吧，那30多个人，除了风魔小太郎是高级斥候，其他的全是低级斥候。”北条政村犹豫道。

　　“我们就给天国使者说，咱北条家甚至全日本，都没有10个高级斥候，而且斥候婚配是很绝密和困难的事情。我们交出来这30多口人全部是亲眷，以后可以生一大堆小斥候……或许天国贪便宜，就会同意了！”北条时宗笑道。

　　“好吧，时宗，明早你去问问杜世忠他们，请示一下天国国内。如果天国皇帝不同意，咱们用金银换回长时的遗体，看成不成！”北条政村也觉得风魔一族反正都要被处死，能废物利用一下也不错，所以同意了北条时宗的建议。

　　第二天，杜世忠、何文着等人左等右等，不见幕府的人前来回话。直到夕阳快落山时，才看到满身缟素的北条时宗前来。

　　一问之下，杜世忠等人才明白，昨天北条时赖回寺后，穿着袈裟，坐在床上打禅。谁知受日军战败、内弟自杀、长子被俘等噩耗的影响，居然气急攻心、走火入魔，吐了一地的血。本来他身体就柔弱多病，所以等兰溪道隆等僧众赶到时，他已经气如游丝。最后，北条时赖留下了“业镜高悬、三十三年、一槌打碎、大道坦然”4句偈语，撒手人寰。

　　几天后，万里之外的重庆。

　　刘华同意了北条家用风魔小太郎一族交换北条长时遗体的条件，一则是刘华知道在忍者最活跃的战国时代，上忍都不多，所以也相信镰仓时代可能确实找不出10个高级斥候；二则是风魔小太郎的名头太响，刘华以前玩日本电脑游戏时，就知道了，所以能有一个这样的着名忍者他都满足了，更何况是风魔一家子过来。

　　另外，刘华也得到消息，龟山天皇自从得到永明城秘密运到京都的20万套甲胄、兵器后，确实志气大增，居然公开和北条政村叫板，不同意从国库拿钱赎回幕府军队俘虏。北条政村恼羞成怒，一边开始秘密掳掠年轻民女，一边开始着手战备，看样子等永明城的俘虏一交换回日本，就可能会再次爆发镰仓幕府和日本皇室的战争了。

　　“禀报皇上，宫外刘秉忠、姚枢等大人，带着几个姓孔的文人求见，说是什么前任衍圣公……”皇家卫队首领巴特尔在刘华的御书房门外禀告。

　　第185章、孔门衍圣（1）

　　刘华在御书房召见了刘秉忠和孔家一行人等。

　　“陛下，这位是前任衍圣公、孔子52代孙孔浈，这几位是孔子后裔孔之全、孔之固、孔治。”刘秉忠指着身着上流社会儒生打扮的孔家老中青三代，给刘华介绍。

　　其中，孔之全、孔之固都已经60多岁，满头银发，老态龙钟；孔浈40多岁，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孔治只有30来岁年纪，白净的脸上还有掩饰不住的傲气。

　　“不知各位找朕何事？”刘华对他们微微点了一下头，问道。

　　“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山东李璮之乱，造成曲阜【衍圣公府】（今孔府）建筑受损，所以孔氏子孙委托孔之全他们来重庆面圣，希望国家拨款修缮……”姚枢看到孔之全一行人支支吾吾、战战兢兢，半天不敢说话，所以就代孔氏子孙回答道，“另外，自从陛下8年前免去孔浈衍圣公封号后，就一直没有册封新的衍圣公，所以他们这次来，也希望陛下恩准，册封孔治为衍圣公。”

　　“哦，朕8年前免去了孔浈衍圣公封号？朕都记不起来了，姚爱卿，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刘华这个冒牌蒙哥当然不知道蒙哥早期所作的很多事，于是诧异地问道。

　　姚枢、刘秉忠等人知道皇上在钓鱼城下受过伤，“死”过一次，所以对他记性不好并不意外。

　　姚枢微微一笑，奏道：“陛下，孔浈于9年前沿袭孔之全，受封衍圣公。后来，孔之全之子孔治率孔氏族人给您上书，言孔浈非孔氏之宗，而系孔之固侧室所生，且生母早已改嫁贱民李某，孔浈曾随李某姓李，不可为孔氏宗。您老人家就在8年前下诏免去了孔浈衍圣公封号。”

　　“原来如此！”刘华恍然大悟，说道：“此事事关重大，立即召集文武百官到勤政殿议事！”

　　半个时辰后，勤政殿内百官云集，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刘华端坐在龙椅上，静静地听群臣各抒己见。从大家的讨论中，他也增长了不少历史知识。

　　衍圣公，是孔子嫡系长子长孙的封号。自孔子死后，随着后世对孔子的不断加封，其后裔也倍得恩泽。孔子于汉平帝元始元年（公元1年）被封谥“褒成宣尼公”，至唐朝则被尊为“先圣”、“太师”，武则天封为“隆道公”。即使在辽、金、蒙古统治时期，也被加封“大成至圣文宣王”。史载最早对孔子后裔的加封始于秦朝，秦始皇28年（公元前219年），东行郡县，曾“观礼于鲁”，因孔子九代孙孔鲋精通六艺，被秦始皇召封为鲁之文通君……孔子后裔同样得到历代封建王朝的眷顾和优渥。

　　虽迭经改朝换代，但其地位并没有受到影响，而且较之上代还能“恩渥备加”，“代增隆重”。直至册封为世袭衍圣公，并在曲阜为其兴建了规模宏大，衙宅合一的衍圣公府。衍圣公府一般称为孔府，大门上的一幅金字对联----“与国咸休安富尊荣公府第，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体现了这个封建贵族世家特殊地位的真实写照。

　　“大家肃静！”刘华听到后面，发觉文武百官的意见惊人的一致，都对修缮衍圣公府和册封新衍圣公表示同意，所以刘华决定开始发表意见，“请问几位孔门后裔，李璮之乱时，你们孔家子孙在做什么？”

　　“回禀陛下，我们……我们全体族人都紧闭家门，没有参与李璮、王文统叛乱呀！”孔之全酝酿片刻，字斟句酌地说道，因为牙齿快掉光了，说话跑掉，他那口带着浓重山东口音的国语，让刘华听得很费力。

　　“呵呵，朕知道你们老祖宗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以国难当头，你们都躲在家中明哲保身了！”刘华摇头笑道，“刚才朕问过军情处董副处长，据以前密探发来的消息，孔之全你可是跑到李璮那里和乱臣贼子交涉过呢！”

　　“噗通、噗通”4个孔氏后裔吓得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辩解道：“陛下明察秋毫，草民虽有和李璮交涉，但并没有与他媾和，只是请求他不要危及孔府府邸和孔氏子孙……”

　　“住口！亏你们孔家还一向标榜是道德表率、儒家风骨！遇到兵灾，就自私自利，只求保全自己，你们的道德良知到哪里去了？”刘华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大声痛骂道：

　　“李璮在山东盘踞几十年，而且本人附庸风雅，对你们孔家甚是仰慕，所以这次叛乱你们孔府上下，除了被流弹炸塌了半堵墙外基本没受到什么损失。既然李璮能听进去你这老头子的话，为什么你们不劝劝他善待山东百姓，哪怕是李璮略微有所收敛，山东就不会在叛乱中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了！”

　　听到孔家原来在李璮之乱中还有这档子事，满朝的武将甚至一部分文臣，顿时对跪在地上的孔家子孙没了好感。

　　“陛…陛下，草民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敢和凶神恶煞的乱军多说嘛！”孔浈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住口！”刘华余怒未消，大声斥责道：“你们儒生整天把【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挂在嘴上，关键时刻呢，全部都哑巴啦？再说，儒生也绝不是你说的那样窝囊，自古血气方刚、投笔从戎、保家卫国的书生也很多，祖狄、王昌龄、辛弃疾等人，还不是一样让朕敬佩！”

　　半晌，勤政殿内鸦雀无声。

　　“陛下，微臣完全赞同陛下所说的，所以只须责成孔门后裔认真反省，亡羊补牢，以后不能再这样明哲保身了！”姚枢看到孔家子孙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心中不忍，鼓起勇气充当和事佬：

　　“但册封衍圣公一事，还是得按照从古到今的惯例进行，请陛下念在孔圣人千秋伟业的功绩，绕过孔之全他们吧！自从宋国偏安江南后，孔子第48代嫡孙、衍圣公孔端友，就随高宗赵构去扬州陪祀，因金兵占领曲阜而未归，遂定居浙江衢州。宋国皇帝不断对其赐田赐产，在衢州建孔庙、立府第，并先后封孔缴、孔繴、孔文远、孔万春、孔洙为衍圣公，成为孔氏南宗（正宗）。如果我们天国不册封衍圣公与之打对台，恐怕难以让天下读书人的归心呀！”

　　“千秋伟业？让天下读书人归心？哈哈哈……”刘华愣了一下，放声大笑，“如果说儒家真有千秋伟业的话，那也不是孔子一个人的功劳，离不开孟子、曾子、荀子以及后继者的发扬光大！凭什么只有孔家的后人才能享受这等世袭荣耀，孟子等人的子孙却要挨风受冻、节衣缩食？所以，朕决定从今天起，不再册封孔子后裔为衍圣公了，国家也再不会出钱替他们修府邸、发俸禄！”

　　“噗通”孔之全、孔之固两位老人听到这话，顿时晕了过去，勤政殿里，孔浈、孔治哭爹喊爷乱成一团。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来人啦，把孔家子孙抬出宫外！”刘华正色道。

　　等孔家人被皇家卫队架出去后，刘秉忠、姚枢等文臣哭丧着脸，出列奏道：“陛下，臣等请您收回成命，如此慢待孔子后裔，将会寒了天下士人之心！”

　　“呵呵……”刘华笑道，心想历史上元世祖忽必烈纵马从孔府路过，还射了孔府大门上的匾额一箭，也没看到天下士人敢放一个屁。

　　“陛下，微臣听刚才陛下之言，莫非您准备册封孔家以外的读书人为衍圣公？”上殿以来一直没说话的耶律铸，听出了刘华的弦外之音。

　　“啊！”文武百官一听此言，顿时议论纷纷，勤政殿内像开了锅一样。

　　“哈哈，还是国丈厉害，居然见微知着！”刘华笑道。

　　“陛下，册封孔门外人当衍圣公恐怕于礼不合吧，天下读书人也肯定不会服气的！”姚枢满头是汗，急急忙忙劝阻。

　　“天下读书人不服？”刘华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问道：“孔子后裔传承至今，孔治已经是53代嫡孙了，哪位算术不错的大臣告诉朕，孔治身上有多少分之一的孔子血统？”

　　姚枢（1201——1278）字公茂，号雪斋、敬斋，是天国的儒学名家，崇尚理学。先世自营州柳城（今辽宁朝阳）入居内地。少时学习勤奋。金朝末年，父姚渊任许州（今河南许昌）录事判官，徙家于许。1232年，蒙古军破许州城，姚枢到燕京（今北京）投靠杨惟中，被引荐北觐窝阔台汗。

　　姚枢上书陈述儒家传统的帝王之学，治国之道，深受器重。1235年，皇子阔出统兵攻南宋，诏姚枢从杨惟中随军访求儒、道、释、医、卜等类人才。蒙古军陷德安（今湖北安陆），姚枢从俘虏中访得名儒赵复，力劝其北上讲学授徒，此后理学在北方传布渐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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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孔门衍圣（2）

　　“孔子的儿子有二分之一血统，孙子有四分之一血统，重孙有八分之一血统。”文武百官在心中默默的算着，有的还掰起了手指头，但是良久也没人算得出来。

　　“国丈，你算术是大臣中最厉害的，算出来了吗？”刘华问算术水平不错的耶律铸。

　　“微臣只知道是2的52次方分之一，但具体是多少微臣还不知道。”耶律铸红着脸回答。

　　“没错，就是2的52次方分之一，大概几万万分之一吧，朕也不知道具体数字！”刘华笑道，2的52次方一般人不借助计算器和纸张，是心算不出来的。

　　“几万万分之一的血统！”文武百官大吃一惊。

　　“没错，也就是说孔子的血统，就像把一块大饼不断切分，到第53代人手里可能连大饼渣都没剩下！”刘华严肃地说道，“你们说，孔治就是和孔子沾了这么点血缘，是不是太微不足道呢？孔子再伟大，和这个后人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历史上孔子的后人，就没有很多出名的，不信你们回忆一下看过的历史书，看数得出几个来！”

　　“是呀，好像就三国时期【七岁让梨】的孔融出名点，其他的都想不起来。”史天泽脱口而出，群臣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刘华微微一笑，他还知道几个没出生的，如64代孔尚任、73代孔庆东、74代孔繁森、75代孔祥熙、76代孔令辉，不过这些人所作所为，也是平常人都能做得出的业绩呀。

　　以遗传学理论计算，随传代次数增加，遗传物质会按几何级数递减。人们夸耀祖先往往是基于与之有相同基因的假设，然而人类遗传物质在后代个体中稀释的速度非常快，以至先辈的基因在第6代以后的某些个体中就很可能不存在了。

　　“诸位臣工，你们熟读历史，可知道孔子后裔大都是趋炎附势之人，据《史记·儒林列传》记载，秦朝最早加封孔子后裔，孔子9代孙孔鲋精通六艺，被秦始皇召封为【文通君】。后因陈涉起事，【鲁诸儒持孔氏之礼器往归陈王】，于是孔鲋为陈王博士，最后死在了陈胜、吴广领导的秦末农民起义军中。”刘华点燃一根烟，吐了一个烟圈，继续说道：

　　“从此之后，孔子的后裔基本上都是见风使舵，不管是汉人政权，还是外族政权，谁强就依附谁。丝毫不怀念前朝给他们的恩惠，这种没有气节的后代，根本不配继承孔子的衣钵！也不配担当儒家的主心骨！”

　　刘华说的确实是事实，勤政殿内有文化的官员都能从史册上找到验证，所以大家都默默点头，无法反驳。

　　“那陛下准备如何册封新的衍圣公呢？”刘秉忠面色凝重地问道。

　　“嘿嘿，朕不但要让儒家子弟选举新的衍圣公，而且法家、墨家、道家、佛家、医家、杂家等等诸子百家，朕也会让他们自己推选学派领袖！”刘华神采飞扬地说道：

　　“等过几天，在重庆修建【百圣堂】，除了供奉孔子、墨子、老子、鲁班、张仲景等历代学术先贤雕像外，诸子百家自己选举出来的领袖，分别叫【儒衍圣】、【法衍圣】、【墨衍圣】等等，都将进入【百圣堂】受天下人参拜，每年国家还会发给他们政府津贴1000两，供他们着书立说，光耀门楣！”

　　“哇。”勤政殿内又开了锅。

　　“陛下，儒家千百年来都是为我独尊，现在孔圣人居然和鲁班、张仲景平起平坐，可能太不合理了吧！”刘秉忠听到自己偶像被拉下神坛，心中不服。

　　“嘿嘿，朕就知道刘爱卿肯定要跳出来！”刘华笑道，“那你们儒家官员说说，儒家为什么就不能和别的学派平起平坐？”

　　“陛下，从春秋时期孔丘创立儒学，后经孟轲、荀况、董仲舒、程颢、朱熹等人的发展，1千多年来，儒家思想在历史上长期都处于独尊地位，现在仍影响到每一个国人的人生。”曾经的南宋状元郎文天祥憋不住了，抢先“开炮”。

　　随后刘秉忠、姚枢、许衡纷纷站出来发表自己的意见，不外乎阐述了儒家思想的精髓，有以下几点：

　　一、儒文化的一个基本概念是“仁”。“仁者，人也”，就是说“仁”是人的本性。对人的本性的探讨既是儒文化的独特起点，又是儒文化的主要内容。儒主要探讨的是人的本性中的“人情”，即“仁者爱人”。人情中，儒是从亲情入手进行探讨的，仁以爱父母亲为大，这就是“孝”。亲情是情的起点，这是人的本性，这是仁；父子之情母子之情是亲情的起点，这也是人的本性，这也是仁。

　　一个人不爱父母怎么会爱其他人呢？“孝”作为人的本性是儒文化中的一个十分重要的概念。亲情从爱父母延伸到爱兄弟就是“悌”。由爱父母爱兄弟延伸到爱夫妻、爱亲情中的所有成员，延伸到家中的每一个成员。“家”在儒文化中处于十分重要的地位。“齐家”是儒生的必修课。中国人的家观念更是根深蒂固。儒文化对人性人情的探讨在亲情和家这个点上告一段落——这就是“仁爱”。

　　儒文化对人性人情的探讨是为了研究人类共生共存的问题，是为了研究人与人的关系问题。因此，亲情中的爱，亲情中的人情还需向家之外延伸扩展。“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将仁爱和人情延及到家之外，延及到朋友，延及到社会，延及到国家，延及到天下，这就是“仁义”。

　　二、德与礼是儒文化的重要内容。“导之以德，齐之以礼”。德与礼都是一种规范一种规矩。德注重的是个人性、自觉性、和民间契约性的规范；礼注重的是公共性、强制性、和政权制度性的规范。德注重个人的修身养性。礼的基本要求是“遵秩安位”，或者说是“秩序”和“定位”，也就是时间性和空间性的约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先后秩序不能乱，上下位置不能错。

　　三、中与和是儒文化的归宿。儒文化中的规律或以“道”称，或以“诚”称，或道诚并称。《论语》的“十五有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在总结寻求人生成长的规律；《大学》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探讨人生事业发展的规律；而“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则是在摸索人生个人修养的规律。

　　儒文化在探讨宇宙人生规律的方方面面中，最精彩、最具智慧的是对人的本性和人情规律的探讨。天生具有的趋势是人的本性，自然状态下的人的本性就是规律。喜怒哀乐等人的感情没有发出来，处在静态平衡就是“中”，发出来刚刚好，处在动态平衡就是“和”。因此“和”在中国人人生中是一个矢志追求的目标：和气生财，家和万事兴，和和气气，和为贵，和平共处，政通人和，和谐社会等。

　　儒文化不走极端，不搞唯一和绝对化，而是在宇宙人生的动态中把握和寻求平衡点，把握和寻求“度”，以保证人类共生共存的自然通达和畅通。

　　第187章、儒学利弊（1）

　　“好了，你们口水都说干了吧？来人啦，给每个大臣都送一杯茶！”文天祥等人引经据典、之乎者也的话，听得刘华头昏脑胀，连忙挥挥手让他们打住，“你们说的朕都明白，那朕再反驳你们，听好了，朕没说完不许打岔！”

　　于是，刘华一边喝茶、抽烟，一边娓娓道来自己对儒家思想利弊的看法，当然很多元朝以后才发生的历史他没有说。

　　从孔子创立儒家学说开始，在“利民”上确实功不可没。首先，孔子打破了只有贵族子弟才能受教育的桎梏，把文化学习带到了平民阶层，使广大的中下层百姓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隋唐推行科举制度后更为明显。其次，被儒家尊为“亚圣”的孟子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民本思想，至今仍为民主社会的不二准则。再次，荀子提出的“人定胜天”的朴素唯物主义思想，现在看来都非常科学。当然，而后孔子的后继传人朱熹、王阳明等人把儒家的思想断章取义扭曲了，导致了危害国人千多年的“礼教”盛行，这就不能把账全算在儒家思想上了。

　　总之，刘华认为从儒家思想的精髓来看，如果作为一种思想哲学理论，或者是象道教、佛教、基督教等作为一种宗教学说，对个人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协调人与人、人与社会（自然）的关系，确实是一种非常科学合理的“和谐”理论！

　　但是，儒家思想拿来治国，就确实祸国了。进化论讲：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历史上，孔子在他的春秋时期很不得志。他在鲁国从基层小吏做到司寇（国家司法长官），被权贵赶下台后，一边开办私塾，一边周游列国游说。他那套“仁义道德”中庸学说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根本没有市场。苏秦、张仪、韩非的法家思想倒是统治者的主流思想。连贤明如齐景公宰相的晏子，都对孔子很反感。而后的孟子等人也没有被统治者赏识。直到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中国（主要是汉民族的）历史就走上了一个不归路。

　　儒家提出的“国虽大，好战必亡”；“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知道，在中国2千多年历史里，每到草黄水涸的季节，休生养息完毕的少数民族就会杀到中原来“打秋风”，以中原大地作为他们的牧马场，“收割”汉人的生命和财产，中原笼罩在一片膻腥之气下，而我们的统治者受儒家思想支配屈辱退让。难道真的“国虽大，好战必亡”吗？

　　古今中外，希腊文明南征北战，四处掠夺，国家持续了2000多年；罗马帝国纵横万里，国土连接亚非欧，把地中海称为“我们的海”，国家持续了1千5百多年。而我们汉民族建立的国家最长的周朝、汉朝也才5百多年（其实到东周和三国时，二朝已经名存实亡）。

　　再看看，大英帝国把印度次大陆、美洲、非洲踩在脚下，没见到受何天遣，反而因此强大；西班牙消灭了整个玛雅文化，不见的因此崩溃；张伯伦对希特勒绥靖政策反而招来耻辱。和柔政策真的很好吗？我怀疑。我们汉民族嫁出了一个个女儿，去和亲，也不见的因此减少了少数民族的凌辱。

　　纵观整个华夏历史，自汉以后，不过是一次次被少数民族征服的历史。汉以后是南北朝的异族入侵，打走了异族建立了隋唐两朝，安史之乱又使唐朝衰落，其后是五代十国的的大混乱，刚出现个北宋有统一的征兆，接着又是南宋和辽、金、西夏的对峙，最后宋朝又被蒙古征服，建立元朝。汉族好不容易摆脱了异族的统治建立了明朝，又被另一个异族征服建立了清朝。

　　每次被征服时，我们的科技水平、政府体制都比游牧的征服者先进，可为什么一次次我们被征服？那就只能在国家、民族的指导思想上找毛病。我们汉民族的思想上生了病，而且病得不轻，一个老是安于现状，没有血性的民族，一旦别人的力量大过你，等待你的命运只有毁灭和被征服。

　　纵观历史：战国时期，大部分国家推行法家思想，国力军力都比较强，象秦国、赵国、燕国等用相当于现在一个省份的国力，也能抵御匈奴等少数民族的进攻；汉初刘邦实行“老庄之道”进行休生养息，经过文帝景帝，才有了汉武帝时期的强大，卫青把被匈奴往北方赶了数千里，霍去病把匈奴祖坟都给挖了；唐朝前期也是推行道家、法家思想并举，才有了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东征西讨，建立高丽都护府、西域都护府等，使汉族的疆土达到了顶峰；宋朝人口相当于西夏、辽、金、蒙古的几十倍，而且火药已经用于军事上，但是在儒人卖国政策下，先是靖康之耻，最后灭国；明朝人口是满人的90多倍，哪怕满人全民皆兵，明朝的总兵力也是他们的十几倍，而且还从欧洲买来火力强大的大炮，自己又仿制了“红衣大炮”，照样被清兵入关亡国。而征服中原的少数民族在冷兵器时代所需的武器、铠甲可都是受汉人政府控制、非常贫乏的呀！

　　总之，儒家的读书人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到现代，蒋介石受儒家思想影响更深，国难当头，还叫嚣“攘外必先安内”，结果除了把红军追得东奔西跑，打起小日本来，百万国军除了极少数胜仗之外，几乎是每仗必败，从东北一泻千里到崇山峻岭的大西南，有时仅仅是日军一两万人就可以使数十万国民党军顷刻土崩瓦解。

　　甚至拥有几十万驻防大军的河南国军，抵不住几万日军的进攻，为了在后方有时间构筑新的防御工事，竟然拔开黄河“花园口”大堤，日军没有阻挡住，却活活淹死了上百万无辜的百姓，并让数百万百姓无家可归，任凭滔滔黄河水使皖、苏三省四十四个县尽成泽国，田庐村陌皆付流水，历时近长达九年。而毛主席手下的解放军将领，大部分出身贫寒没什么文化，最后反而把蒋介石用“仁义礼智信”教导出来的黄埔高才生赶出了大陆。

　　第188章、儒学利弊（2）

　　“陛下，您说是因为儒家思想让汉族人饱受摧残，但为什么其他民族没推行儒家思想，还不是在历史长河中几经更替？”文天祥在刘华停顿下来后，不服气地问道。

　　“哈哈哈。问得好！”刘华仰天长笑，笑声停止后，说道，“文爱卿可能是想说西夏、辽国和金国3个短命国家吧？他们有没有推行儒家思想，朕让耶律国丈来回答，他是契丹贵族，对北方的历史比谁都清楚！”

　　“微臣遵命！”耶律铸拱手应承道，随后感伤地讲述了北方民族鲜为汉人所知的历史。

　　不但是汉民族，凡是后来推行儒家思想治国的少数民族政权，也由于儒风大行其道导致亡国灭种。如：西夏李元昊、辽国耶律阿保机、金国的完颜阿骨打等，打下了偌大的疆土，后来的继承人受读书人蛊惑，宣布儒教为国教，没要到几十年就亡国了。

　　其实刘华还有充分的例子，可是没办法给耶律铸补充，因为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历史了。元朝在刘秉忠等汉人大臣的“马背上可以得天下，马背上治理不了天下”的鼓动下，推行儒教治国，虽然对国家进行强权统治，没收民间武器，曾经有几家人合用一把菜刀的历史记载。

　　结果这个曾经打到多瑙河的彪悍民族，也短短几十年就被明朝取而代之；清朝曾经悍不畏死的八旗子弟，在被儒家思想洗脑后，不思进取，坐井观天，妄自尊大，最后近百万清兵被几万欧洲列强打得屁滚尿流……“陛下，日本也信奉儒教，咋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文天祥在耶律铸翔实的阐述面前，依旧不肯认输。

　　“这个嘛，朕只能说，他们是单一民族，四面环海，易守难攻，而且法家思想、武士道和一些本土的思想并举，所以一个天皇政权维持了上千年。”刘华对文天祥这个死脑筋很无奈，只好敷衍道，“不过，最多几年后，日本就没这么幸运了！文爱卿，朕会让你看到日本也逃不过这个规律！”

　　“陛下，虽然儒家思想有让民众失去血性的弊病，但它是有利于维护政治统治的主导思想，也经过了1千多年的历史验证，就算法家等其他思想再怎么好，也不可能超越儒家思想呀！”刘秉忠沉思了很久，无力地说出了儒家思想成功维护了中国两千年多年封建统治的关键所在。

　　“刘爱卿，统治百姓确实是个很大的困难，但有位伟人说过【困难像弹簧，你弱他就强】。如果朕为了奴役和愚弄百姓，当然首选儒家思想，但是几百年呢，老百姓都变成了温顺的小羊羔，别的国家拿着屠刀，一只一只屠杀他们，也不敢反抗，这样朕的子民还是逃不过被灭亡的命运！”刘华沉重地说道。

　　脑海里浮现出日本侵华战争时，经常几百个日本兵就能俘虏几千上万的国军，甚至胁迫上万的老百姓自己挖坑活埋自己。这都是儒家思想的奴化教育的结果！

　　“陛下，微臣明白了，当初为什么您会让军队给老百姓发武器，帮他们军训，原来陛下是想让民众成为有血性的人！”史天泽仿佛拨云见日，激动地说道。

　　“没错，史爱卿你说对了，朕就是这个良苦用心！百姓变得有血性了，确实不便于统治者管理，而且说不定会拿起武器推翻我们的统治！”刘华动情地说道：

　　“但是，推翻暴政，是长生天赋予民众的权利，如果我们天国官员不能善待百姓，被他们拿起大刀长矛杀死了，朕不会生气，因为那是官员自作自受，活该！所以就算征服了宋国，朕照样不会收缴发放到民间的武器，就是要让官员们看看，如果官逼民反，他们将死得很容易！”

　　刘华说的并不是自己突发异想，而是来源于美国建国时的《宪法》，美国之所以发生这么多校园枪击案件，每年的涉枪犯罪一直居高不下，但却没有剥夺民众拥有枪支的权利，就是因为华盛顿、杰弗逊他们创立宪法时，规定“人民有权利拥有枪支，保护自己的生命和合法财产，甚至可以用来推翻暴政。”

　　原先刘华一直觉得中国的治安状况良好，就是因为共产党把枪支管理的好，甚至连民间的猎枪、气枪都收缴了。但是随着人生阅历的增加，看到了非常多的社会不公。假设一下，如果中国百姓能合法拥有枪支，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多侵害群众利益的恶性事件发生，比如官商勾结强拆民宅，有钱有势之人欺压弱势群体、城管追打摊贩等等。

　　因为哪怕是一个瘦弱的小个子，一旦拥有枪支，就算是死也会有勇气同恶势力打一场枪战的。另外，善良的中国人也别以为美国等民主发达国家的犯罪率，真的比中国高多少，因为一则我们中国人不喜欢打官司，二则司法部门很多破不了的案件是没有立案的，欺上瞒下，给民众造成一种治安良好的假象。

　　“啊！”满朝文武被刘华一席话惊得下巴差点脱臼，如果刘华不是皇帝，他们肯定一拥而上将他搓成肉泥。

　　“呵呵，另外，儒家思想不光危害国家军事，而且禁锢经济、科技发展。他们把商人和技术工匠列入下九流，说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鄙视工业、商业发展，说什么【君子不言利】，还把鲁班等能工巧匠的发明创造蔑称为【奇技淫巧】，历史上除了祖冲之、张衡之类的几个当官的科学家进了史册外，象改良印刷术的毕升等绝大部分科学家只能出现在野史和文人笔记里面。”刘华继续说到：

　　“这是朕的国家不允许的！所以，朕以前让文武百官开工坊、做生意，就是为了不受腐儒影响，前几个月颁发《兴文诏》，就是要打破儒家思想唯我独尊的神话！”

　　刘华说完，眼眶湿润了，他想起新中国建立后，砸烂“孔家庙”，破四旧，打破一切封建传统，民族思想大解放，从一个备受欺凌的东亚病夫变成了百战雄狮，敢于以一己之力挑战美国、苏联以及后来欧美列强支持的印度、越南，可说是打出了中国人的志气。

　　而改革开放后，受中国既得利益阶层----那些所谓的精英操纵，沉寂多年的儒家思想又开始泛滥，孔子的n代子孙到处招摇，好多城市盛行教孩子“旧学”的学校，到处歌舞升平，传唱“盛世”浮华……也许某一天，其他的“异族”——东倭、美利坚、英吉利、俄罗斯、欧罗巴等等，又会来中国“打秋风”了！！！

　　刘华振聋发聩的话语，引来勤政殿内一片沉默，绝对是彻底的沉默，静得可以听得到绣花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陛…陛下，选举这…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不过不知道怎么个选法？”过了良久，许衡才语无伦次地打破了满朝君臣的沉默。

　　“许爱卿，这选举从明年秋收后开始，3年组织一次，由各宗派自己选举杰出人士，国家并不干涉。但是国家要对选举出来的结果进行批准，当选为各家【衍圣】的人，必须是本宗派公认的绝对精英，既有道德水准，又有学术水准，那才能受朕亲封！”刘华看着许衡炙热的眼神，会心一笑，“为了保证评选公正、公开、公平，朕准备让国家出钱，创办儒学、医学、兵学、数学等等各门学科的专业书刊，免费让天下能人在上面发表自己的着作！”

　　“3年选一次，而且百家都有，那【衍圣公】含金量不高了，可能没人热衷吧！”刘秉忠悻悻然道，显得是那么不合时宜。

　　“嘿嘿，刘爱卿，你不想当【衍圣公】，可别人说不定挤破了脑袋！”刘华发觉刘秉忠看出了自己打破个人崇拜的做法，不好意思地白了刘秉忠一眼，尴尬地笑道，“先不说每年1000两的政府津贴，就是死后能有座雕像供后人瞻仰，而且教科书里边也会提到某某人曾经是某宗派的衍圣公，这可是用万两黄金也买不来的殊荣呀！”

　　“是呀，如果微臣能把雕像立在【百圣堂】，把名字印在教科书里，无异于青史留名，就算少活十年，微臣也愿意！”教育处处长陈子龙说话了。

　　“陛下，不知道微臣参加选举，会不会影响陛下的声誉呢？”耶律铸也颇为心动，但是深怕自己是国丈身份，被别人说以势欺人。

　　“不会、不会！只要大家各自特长，在擅长的领域有所建树，都可以去参选，选不选得上无所谓，重在参与嘛！”刘华看到有不少大臣行动了，笑道：

　　“像耶律国丈、许爱卿你们一专多能，就不必和姚枢他们去挤儒家的独木桥了！国丈你算术不错，可组织一个数学家选举；而许爱卿完全可以组织一个天文家选举，甚至还可以组织机械家选举。哦，刘秉忠，你不是当过和尚吗，你还可以去参加佛家选举呢！呵呵，朕也发明了不少机械，为了给百家做个表率，明年等平定宋国后，朕也参加机械家选举！”

　　“啊。如果陛下选举机械家，微臣只能名落孙山了！”许衡打趣道。

　　“唉，如果你怕朕抢你的位子，那朕就发扬一下风格，去参选物理家、化学家吧！”刘华也幽默了一下。

　　“陛下，微臣建议您多去选几个衍圣公，比如兵家、医家、机械家、物理家、化学家、建筑家。如果选上了，起码微臣的财政部可以少发三年政府津贴，那可是几千上万两银子呢！”因为刘华下旨不准吹捧上级，所以耶律铸拍了个不露痕迹的高级马屁。

　　“哈哈哈。”满朝文武都放声大笑，笑声中，刘华对天国的未来充满了憧憬，如果百家的衍圣公推选顺利的话，无异于像后世的工程院、社科院院士选拔那样，出现各个学科的学术带头人。

　　许衡（1209年——1281年）， 字仲平，又称鲁斋先生，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元代理学家、教育家。十六岁时，下决心求学，一心研究儒家经典。1232年，蒙古军攻破金国新郑，许衡被俘，但是后来获释。6年后科举中选，遂以教学为业，与当时着名的隐士窦默一起谈论学问。1242年，许衡得程颐的《易传》、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小学》等书，从此以此传授门徒。许衡仕途坎坷，从未被重用过。他的主要业绩是奠定元朝国子学基础和阐扬程朱学说，所以元代有不少人推崇他是朱熹的继承者，时有“南吴（澄）北许（衡）”之称，为元朝正学大儒。许衡着有《鲁斋集》、《鲁斋心法》、《授时历经》、《读易私言》等，经后世多次修订编辑再版并易名为《鲁斋遗书》、《鲁斋全书》，《许文正公遗书》等并收入《四库全书》。

　　许衡在思想、教育、历法、哲学、政治、文学、医学、历史、经济、数学、民俗等方面皆有颇深的造诣和卓越的建树，是我国元代一位百科全书式的通儒和学术大师，“儒学君子”位居相位者，许衡为古今唯一的一人。

　　第189章、喜得贵子

　　次日，虽然已经进入冬季，天空中却雷声隆隆。在这个奇怪的天气中，霖贵妃赵芝霖顺产生下了一个皇子。

　　刘华因为上次也速儿难产有了经验，所以早早地准备了剖腹产工具，召集了薛将仕、黄之敏等人，如果19岁的赵芝霖初次生孩子不能顺产的话，他们就马上实施剖腹产。结果白忙活了半天，没用上。

　　“陛下，可喜可贺呀！二皇子出生伴有冬雷异象，将来肯定非同小可！”刘秉忠拱手道喜，其他前来探望的文武百官也纷纷附和。

　　“嘿嘿，刘爱卿，你们这些儒家弟子呀，就喜欢牵强附会、瞎琢磨！”刘华逗弄着襁褓中的儿子，笑道，“说什么君权神授、天人合一啦，三伏天下雪就是有冤情啦，现在冬天打个雷你就觉得朕儿子非同小可，说不定等你们传到民间去，老百姓又要添油加醋说二皇子是雷神下凡了！朕今天可没时间和你辩论，以后有机会再和你唠嗑！”

　　“嘿嘿，陛下教训的是！”刘秉忠傻笑道，“不过微臣看二皇子叫冬雷，倒是很有纪念意义！”

　　“嗯，【冬雷】，不错！”刘华考虑片刻，说道：“朕就依刘爱卿所言，二皇子以后就叫冬雷吧！”

　　“冬雷好听！冬雷大气！冬雷非同寻常。”刘秉忠荣幸地帮皇子取了名字，引得其他官员一阵嫉妒，但皇帝都拍板同意了，所以不得不纷纷表示赞同。

　　当天傍晚，刘华没有大摆宴席庆祝，只是吩咐御厨多做了几座菜，摆在皇宫的大院子中，让宫内侍卫、宫女和少林寺、峨眉派的僧尼过来享用，粘粘喜气。

　　因为刘华一再坚持，少林寺、峨眉派的僧尼们只好勉为其难，开了一次酒禁。

　　“师太，朕敬您一杯，上次要不是您和弟子出手相助，皇后可能就不能死里逃生了！”刘华端起一杯白酒，和皇后也速儿一起，首先给净慈师太敬酒。

　　“谢陛下恩典！些许小事，请陛下无须挂怀！”净慈师太右手端起酒杯，左右用袖子挡住面部，仰头喝了下去。

　　俗话说“女人天生自带三分酒量”，要么不喝酒，要喝酒就特别能喝。居然50来度的白酒，让净慈师太一口闷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刘华唏嘘不已。

　　“方丈，朕第二杯酒敬您老人家！上个月初的【无遮法会】，您讲得太棒了，虽然耳朵都差点被您【佛门狮子吼】震聋了，但朕确实受益匪浅！”刘华端起酒敬福裕方丈，顺便吹捧了他一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万分感谢陛下，给我和净慈师太千载难逢的恩宠，能在几十万人面前讲经！”福裕将酒一饮而尽，红光满面地说道，“贫僧看二皇子骨骼奇峻、身体匀称，将来必是习武的好材料，如果陛下不嫌弃，贫僧愿意在有生之年传授二皇子几样武功！”

　　“啊，那感情好！朕求之不得也。”刘华听天下第一高手福裕主动提出收冬雷当关门弟子，心中乐开了花。

　　“陛下，贫尼也要收丁香公主做弟子，您可不能偏心呀！”净慈师太不甘人后，也主动请缨。

　　“不行、不行！”刘华旁边挺着大肚子的王琦不乐意了，急忙阻止道，“师傅，您收丁香当弟子，徒儿将来称丁香是女儿，还是师妹呀！”

　　“这个。徒儿莫急，师傅确实考虑欠妥，这样吧，丁香就拜在你的门下，由师傅亲自教这个徒孙功夫！”净慈师太瞥了福裕一眼，酸溜溜地说道，“要不然，这个老和尚教出来的徒弟，将来欺负咱丁香咋办！”

　　“好呀，咱们两个老不死的就比比看，看谁教出来的孩子功夫厉害！”福裕嬉皮笑脸地反驳道。

　　“哈哈哈。”刘华看着福裕和净慈两个老顽童斗嘴，大笑不止，过了半晌问道：“方丈，各地寺庙上交土地之事，不知办得怎样呢？”

　　“陛下，您放心。自从上个月法会结束后，各地寺庙的住持就回去筹备了，最迟下个月开春前就能把地契上交农工部。”福裕郑重地回答道，“不知陛下可否告知，您是准备将这500多万亩土地分给百姓，还是另有安排？”

　　“不瞒方丈说，朕准备将各地寺庙的佛田，用来国家经营。朕打算由农工部试验立体农业，一则将来可以作为军队后勤基地，保证军队的肉食、粮食、禽蛋，二则可以将试验成熟的农耕技术和种子、幼畜、家禽，推广到民间。”刘华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福裕虽然搞不懂什么是立体农业，但是皇帝陛下的决策他肯定是赞成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华和也速儿、王琦、耶律希柔3个夫人，一起到各座上去给僧尼和侍卫、宫女们敬酒。刘华这平易近人的作风，吓得不少人端着酒杯的手颤颤悠悠，把酒洒了大半。

　　“别紧张，朕感谢你们长年来为皇室作出的艰苦奉献，这杯酒聊表心意，算不得什么！”刘华微笑着安抚大家。

　　在侍卫、宫女的泪光中，刘华一行又来到了少林寺僧众这几桌。

　　因为上个月法会，福裕方丈将刘华所说梁武帝戒荤的典故讲出来，让各地来的僧众讨论，最后大多数和尚赞成开荤，于是福裕吿谕天下僧尼，从此可以吃肉了。今天，这些少林寺、峨眉山的僧尼，又打了一次牙祭。

　　“空见、空闻、空性三位大师，朕敬你们！”刘华对少林寺罗汉堂、达摩院、藏经阁来的三位首座说道。

　　“陛下敬酒，贫僧等人愧不敢当！”吃得满嘴是油的空见，站起来羞羞答答地回答道，空闻、空性站在一边连连点头。

　　“不成，这杯酒你们非喝不可！”刘华不依不饶道，“江湖儿女就应该率性而为，你们纵横江湖几十年，死都不怕，难道还怕跟朕喝杯酒吗？”

　　“这个。”空见等人扭扭捏捏地看着旁边桌上的福裕方丈，得到福裕点头允许后，他们才将白酒一饮而尽，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这才像话嘛！”刘华拍手称赞道，然后大声对在场的僧尼、侍卫们说道：“朕今天很高兴，所以大家也要喝高兴！各位都是习武之人，朕送给你们一首歌，大家觉得好听，就多喝几杯！”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啦啦……

　　《笑傲江湖》主题歌在刘华那破锣般的嗓子中唱出来，颇有刀郎的韵味，听得在场的江湖儿女如痴如醉，纷纷随着调子哼起来。

　　第190章、孙膑第二

　　同一天，北非西顿城。

　　“诸位爱卿，朕的大哥昨天发来国书，希望用一个叫【装甲车】的新式武器的制造图纸，来交换郭侃满门性命！”旭烈兀坐在龙椅上，懒洋洋地问道。

　　昨天他收到装甲车的图纸后，笼罩他心中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光。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当晚喝了一夜酒，还宠幸了3个妃子。所以一觉睡到这天中午时分，才起床。

　　“陛下，春秋时候，公孙鞅在魏国宰相公叔痤家中当家臣，因为感到自己不得志，准备投奔秦国。他的主人公叔痤就对魏惠王说：【公孙鞅年少有奇才，可任用为相。】又对惠王说【王既不用公孙鞅，必杀之，勿令出境。】公叔痤死后，魏惠王对公叔痤嘱托不以为然，也就没有照做了。所以后来公孙鞅帮助秦国变法，最终消灭了魏国。”刚刚接替死去的怯的不花大将军位子的孙扎克，出列奏道，“郭侃乃军事天才，如果送给别国，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孙扎克是原来蒙古的汉将，有一些文化，所以懂得不少历史。

　　“孙将军，你的意思是让朕杀了郭侃？”旭烈兀阴沉着脸，问道。

　　“末将不敢！”孙扎克说道，“末将的意思是，要么陛下饶恕郭侃，让他继续留在西国效力，要么就杀了他，不能让他到别国去当官，否则迟早会危害我大西帝国的利益！”

　　“住口！”旭烈兀大怒，“什么别国、别国，天国能算别国吗？那是朕大哥的国家！没有大哥的扶持，就没有今天的西国！再说，朕与大哥和其他几位兄弟歃血为盟，大家都发誓不会互相攻伐，所以既然郭侃这头犟驴不肯认错，朕就把他送给大哥！”

　　“陛下，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宰相拜住出列奏道。

　　“讲！”旭烈兀说道。

　　“虽然陛下和蒙哥、忽必烈等兄弟念及骨肉之情，但将来他们的子孙难道都能遵守金书铁卷上的誓言吗？而且，老臣得知天国现在国力强盛、军事强大，两个月前又大肆移民到西疆等地，可见蒙哥陛下扩张之心不小呀！”拜住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会旭烈兀的表情，继续说道：

　　“就算蒙哥陛下不会觊觎西国的地盘，但他归天以后，他的儿子昔里吉呢？难道会坐守他老子的江山，不再南征北战？所以，陛下，与其相信别人的誓言，不如削弱别人的实力。”

　　“宰相说的有一些道理，但是朕已经拿了大哥的新式武器图纸，难道画一份再退回去？这样做迟早会让大哥知道的，到时让朕如何面对他的指责？”旭烈兀为难道。

　　“陛下，末将倒有一计，不知行不行？”孙扎克小心翼翼地说道，本来漂亮的浓眉大眼中，却透出险恶、奸诈的眼神。

　　“哦，孙将军，你说说来听听！”旭烈兀好奇道。

　　“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孙膑的故事？”孙扎克看到旭烈兀摇头，连忙详细地讲起来：“战国时候，兵圣孙武的后代孙膑，与庞涓同在鬼谷子门下学习兵法，后庞涓为魏惠王将军，诳孙膑到魏，处以膑刑。”

　　“哈哈。好好好，挖去膝盖的将军，再也不能骑马打仗了！而且没有一个士兵，会甘心在一个残废人手下效命的！”旭烈兀还没听孙扎克把故事讲完，就大笑起来。

　　当天下午，旭烈兀来到关押郭侃一家的死牢。黑暗的牢房里，无数的老鼠窜来窜去，囚犯们看到有贵人来了，纷纷哭爹喊娘，妄图引人同情。

　　“陛下，您是来宣布处死末将的命令的吧！”单人牢房内，头发凌乱、衣服肮脏的郭侃，看着自己为之效命半生的主子，苦笑道。

　　“是呀，已经10天了，你到底写不写悔过书？”旭烈兀铁青着脸，问道。

　　“陛下，【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趣异也。】”郭侃大义凛然道，“末将不听陛下号令，死不足惜，但还是劝谏陛下，荀子曰：【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请陛下饶了西顿城满城穆斯林吧！”

　　郭侃因为被看押在死牢，并不知道西顿城早已经被屠城了。

　　“死到临头，还这么啰嗦！”旭烈兀被气得哭笑不得，大声骂道：“临刑前，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末将。末将有个不情之请。”面对死亡，郭侃并没有害怕，忧郁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说道：“希望。陛下看在末将以前。以前鞍前马后的份上，饶了末将的家眷和奴仆，他们都是无辜的！如果陛下觉得不解气，完全可以将末将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末将愿意多受点痛苦，只求放过无关的旁人！”

　　“呸！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跟朕讨价还价！”旭烈兀一口口痰吐在郭侃脸上，怒不可遏道：“你这头犟驴运气好，朕大哥出面保你全家！但是，你也别高兴太早，朕要让天下人看看，反抗朕是什么下场！”

　　说完，旭烈兀大氅一撩，拂袖而去。不久之后，死牢里传来郭侃痛不欲生的叫喊声。

　　两天后，远在重庆的刘华得知了旭烈兀将郭侃处以膑刑、警示西国军民的消息，心中后悔不已，直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在国书中注明“完好无损”地保全郭侃满门，结果让旭烈兀君臣钻了空子。

　　“秉仁、秉义，你们不要哭了，你们马上多乘几匹马，带上药物，快马加鞭到西域去接你家人，替朕好好安慰你的父母！就说朕考虑不周全，让他们受苦了……”刘华歉意地说道，“膝盖没有了没关系，朕会发明一套机械，让你父亲到重庆后，就能站起来走路！”

　　“谢谢陛下恩典，草民兄弟马上上路！”郭氏兄弟对刘华说的机械并不抱希望，所以急忙辞别刘华出宫。

　　“史爱卿，你赶快交代军情处，给还在西国的张志敬讲，让他挑选几十个武艺高强的长生教教士，亲自护送郭侃一家回国，不得有误！”郭氏兄弟走后，刘华仍不放心，连忙吩咐带郭氏兄弟进宫的史天泽。

　　“遵命，陛下！”眼睛通红的史天泽应承道，摇摇头，感伤地叹道：“五皇爷是微臣看着长大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呀，早知道他这么残忍，朕也不会让他另立门户了。阿克顿说得好呀，【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刘华失望地说到，“如果5弟信奉长生教的话，倒是不见得会发生这种事，可惜呀，一个蒙古人却信了弥勒佛，而且还没学弥勒佛大肚能容天下事，慈悲为怀待苍生！”

　　“陛下，您真能发明一种机械，让微臣义子站起来？”史天泽没有细想刘华的至理名言，而是关切地问道。

　　“你放心，朕绝对能造出来，而且还会让郭侃穿着这套机械纵横天下！”刘华苦笑道。

　　作为机械系本科生，设计出阿甘小时候使用的那种助力器只是小事一桩，就算郭侃骑马不方便，以后给他造一辆舒适的马车，绝对比孙膑坐着木轮车上战场气派多了！

　　第191章、割发代首

　　“陛下，微臣代义子全家，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史天泽老泪纵横道。

　　“唉，些许小事，谈不上什么大恩大德，况且因为朕考虑不周，还让郭侃几近残疾，朕心中有愧呀！”刘华悻悻然道，沉默了片刻，跳开话题问道，“老史，现在安南等地的战俘处理得怎样呢？”

　　“回禀陛下，微臣正要向您请示呢！”史天泽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严肃地说道：

　　“当初陛下定的赎金是俘虏10两银子一个，主帅50万两银子一个。昨日塞耶传书过来说，真蜡国王阇耶跋摩八世愿意交付50万两银子的赎金，赎回他女婿因陀罗跋摩，但不想花钱赎回战俘；而暹罗国王拉姆坎亨，则愿意花50万两银子赎回战俘，却没钱赎回他儿子素可泰！另外，王国丈、刘整他们抓获的宋国战俘，现在已经按年龄和伤残程度，甄别完毕。最迟后日，退伍到北方的老兵和小部分天军，就可以押解近30万降兵前往西伯利亚。”

　　“呵呵，不错，想不到拉姆坎亨倒是个亲民的国王，居然为了保全俘虏，而舍弃亲生儿子！”刘华由衷地赞叹道：

　　“这样吧，让忽必烈他们派出能言善辩之人，前往澜沧、真蜡、暹罗3国告诉其国君，如果愿意投降，不但朕不收取50万两赎金，而且朕将依缅甸那罗提旧例，封他们为王，除了保留王室私有财产，还可以留在本国当省长，甚至可以选择一个富庶的宋国省份当省长。当然，如果他们不识时务，妄图继续螳臂挡车的话，那以后就再也不必求降了，等着天军送他们去见佛祖或梵王！！！”

　　“微臣遵旨！”史天泽应承道，“陛下，阿术将军传书过来，说高丽国王王淐已经同意用女人换俘虏，而日本北条家族除了前任执权北条时赖不答应换他儿子北条时辅外，也基本同意了我方的条件。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高丽、日本就应该能凑够女人运到辽阳了。另据杜世忠等人探察的情报，北条家族因为龟山天皇不从国库掏钱赎回战俘一事，二者已经撕破脸皮，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开战了！”

　　“嗯，很好！事态基本上都按朕的计划在发展。”刘华点点头，说道：“那北条时辅现在怎样呢？”

　　“回禀陛下，北条时辅被他老子北条时赖要求剖腹自尽，哪知道北条时辅因为才12岁，所以意志不坚决，从阿术那里借了把刀，鼓起勇气酝酿了半天，都没敢捅进去，呵呵。”史天泽笑道。

　　“唉，这些日本人啦，就是喜欢自虐，别说是12岁的小孩，就算是朕这样的成人，也没几个人敢剖腹呢！那种痛苦，比吃毒药、砍头、上吊、炸死不知难受多少倍。”刘华叹息道，“你让阿术派人把北条时辅给朕送到重庆来，朕自有用处！”

　　“是，陛下！”史天泽知道刘华可能有什么“鬼点子”，又不敢多问，马上领命。

　　次日上午，重庆校场坝。

　　10万重庆驻军聚集在校场上，周围挤满了大约60万的看热闹的民众。帅台中间，刘华正在国师李志常的内力支援下，教在场的将士唱军歌。他唱一句，将士们重复一句，到最后连旁边看热闹的民众，也跟着学唱起来。几十万人的歌声，笼盖四野，响彻云霄。

　　头顶边关月，

　　心系天下安。

　　当兵走四方，

　　时刻听召唤。

　　爱心献给那千万家，

　　真情捧在百姓前，

　　捧在百姓前、捧在百姓前！

　　来来来来来来来

　　祖国的利益重如山，

　　为民甘洒血和汗、血和汗，

　　军人的价值在哪里？

　　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做奉献。

　　来来来来来来来

　　做呀做奉献！

　　“各位天军将士，各位重庆的乡亲父老，你们好！”歌声结束后，一身盛装的刘华清清喉咙，大声说道，“上个月，全国军民同仇敌忾、奋勇杀敌，已经彻底打败了以宋国为首的7国侵略军，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陛下万岁！天军无敌！”校场上，讯息并不灵通的军民，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无不欢呼雀跃。

　　等广大军民欢呼了一会，刘华挥手示意安静，继续说道：“胜利的果实来之不易，它既离不开天军将士的英勇，也离不开黎民百姓的支持！然而，通过这次防御战，朕也看到了天军潜在的问题！那就是在天军将士中间，仍然有像山东李璮军那样的害群之马！这次李璮、王文统叛乱，山东百姓死伤上百万，可谓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轰。”几十万军民一片哗然，就连帅台上的文武大臣都很诧异，为什么皇上会提到李璮叛军，这种事情只需要把责任推到宋国、宋军身上就行了，何必让老百姓知道是天军的叛军干的呢！

　　“也许会有人说，李璮既然叛乱了，那山东军就不是天军了！”刘华环视四周，斩钉截铁道，“不！朕不这么认为。所以今天召集天军将士们到这里来，就是要和朕一起反思错误，采取补救措施。首先，朕将颁布《国家赔偿法》，让国库拿出钱来，修建山东死难民众的陵园和敬老院、孤儿院，维修民众受损的房屋等等；其次，朕将整顿天军，从今天起，天军改名为【天国人民子弟军】，简称【子弟军】！”

　　“人民？子弟军？”全场又被两个新名词搞蒙了。

　　确实，在中国的古代典籍中是查不到“人民”这个词的。“人民”这一概念，在不同的国家和各个国家的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内容。最早出现在古罗马时代，它一般指共和国的贵族阶级。

　　直到西方资产阶级大革命后，西方政治学辞典中才出现了“人民“（people）一词，广义上被解释为国家主权的构成主体，与“国民”（ nation 、Nation） ,“民族”（ nation, Volk）和“国族”（ nation，state-nation）同义。

　　“哦，这个【人民】就是老百姓的意思，而 【子弟军】一词，古已有之，指将帅率领本乡本土壮勇所组成的军队。项羽八千【江东子弟兵】曾横扫天下，宋国【岳家军】也是由很多有亲属乡土关系的将士组成的部队，也因英勇善战而扬名。”看到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的样子，刘华才知道自己的提法太超前了，连忙补救道：

　　“朕之所以要把天军改成【子弟军】，就是要让所有将士明白，你们为谁打仗！不是为了朕和文武百官，而是为了祖国和父老乡亲！你们可以叛变朕、叛变天国，但是不能像李璮山东军那样残害百姓，因为你们是老百姓的子弟兵！你们能拿起屠刀，屠杀生你养你的父老乡亲吗？不能，朕不允许，长生天更不允许！”

　　望着密密麻麻、窃窃私语的军民，刘华继续说道：“不管你们掌握了什么犀利武器，只要敢残害百姓，长生天都会给予你们以致命的惩罚！就像这次李璮叛乱，长生天就启示朕发明了【装甲车】，彻底打垮了用天军火器武装起来的叛军。【多行不义必自毙】，实话告诉你们，这次被天军俘虏的李璮叛军，大概有3万人犯下了滔天罪行，被老百姓指认出来。朕就将他们交给老百姓批斗，不到半天全部被手无寸铁的民众打成了肉酱！这就是祸害百姓者的最终下场！！”

　　“陛下万岁！天国万岁！”刘华的话音刚落，在几个托的鼓动下，全场陆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口号声。

　　“人民万岁！人民万岁！”刘华触景生情，学起毛主席在开国大典上的经典之语，把满场军民的情绪撩拨得更是热烈。

　　等欢呼声渐渐平息，刘华继续说道：“山东叛军受到人民应有的惩罚，李璮军和属下各师团番号从此撤销，但是朕和所有天军将士难道不应该有所自警吗？以前咱们杀的老百姓难道比李璮少吗？所以，朕决定，将今天作为【子弟军】的建军节，朕将割去头发，向曾经死难于朕军队的老百姓致歉！所有天军将士一律剪短发，牢记军耻，不到退伍之日，不允许留长发！”

　　“啊！！！”帅台上、校场中、校场四周，爆发出惊叹声。

　　文武百官惊讶的是一个皇帝居然割掉头发向百姓致歉；天军将士和围观百姓惊叹的是几十万天军全部剪短发。在中国的传统伦理道德中，《孝经》开宗明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所以，清朝初期才会发布“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命令，让汉人选择保性命还是尽孝道。

　　“陛下，万万不可！身体发肤，不敢毁伤，圣人之训也。《春秋》上说【法不加于尊】。陛下没必要自残身体嘛！”受儒家思想影响较重的刘秉忠、姚枢等大臣，纷纷跪在刘华面前劝谏道。

　　“神经病，老子又不是挥刀自宫，就是剃个平头而已，哪里是自残身体呢？”刘华心中好笑，但在目前庄严肃穆的氛围下不得不一本正经，他大声地对全场军民说道，“想当年，魏武帝曹操因为坐骑践踏了百姓的稻田，就割发代首，朕难道不能效法一二？如果天军将士不愿意理发，可以提出申请，脱下军装，离开部队，朕绝对同意你们退伍，而且还发给路费！”

　　说完，刘华揭掉皇冠跪在帅台上，挥手让皇后也速儿、爱妃耶律希柔过来帮他理发。

　　耶律希柔端着一面玻璃镜子，也速儿拿起刘华前不久设计的理发工具，开始修剪起来。本来刘华自从重生过来后，不喜欢蒙古人那种中间剃光、边缘头发扎小辫的发型，所以老早就留长发了。头发长了后，渐渐觉得生活不方便，所以现在理成平头，正合他的心意。

　　这平头发型，据说起源于古罗马，最适合军队这种洗头、洗澡不方便的群体，而且后来派生出锅盖头、板寸、青皮这类发型，看起很有型。难怪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在他的《领袖们》一书中，描述邓小平的平头时，说“显示了男人的力量和阳刚”。

　　“55555。陛下！”看到刘华意志坚决，大臣们和几十万军民都跟着跪倒，哭声四起。

　　半个时辰不到，也速儿在刘华的指点下，居然成功地帮他剪出了一个漂亮的平头。刘华在镜子面前左看右看，觉得比以前在阿拉善官兵们互相剪的平头好看多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几天后，【子弟军】建军讲话和理发命令传到了全天国各地。

　　军队按照刘华的旨意，纷纷开始理发。蒙古、女真、回纥等少数民族将士对剃头倒不反对，因为他们从古到今都有剃头的习惯。而汉族将士除了几百个人学《孝经》学得走火入魔了，提出退伍申请外，绝大部分人不是为了前途，就是为了丰厚的军饷，都痛苦地接受了理发的命运。

　　多年以后，平头从军方走向民间，军民们对这种由皇帝“发明”的发型产生了好感，发现剪短发不容易发臭、长虱子，而且清洗方便，不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来盘发髻，工作时短发明显比长发好。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192章、游行示威（1）

　　天国大统元年（1260年）腊月二十八，寒风瑟瑟，雾气沉沉。

　　快过年了，国家事务没这么忙了，刘华正和柔贵妃在御书房，商议写《天堂游记》的事宜。

　　刘华觉得，如果只是单纯的把现代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生活等等详细地罗列出来，可能过于学术化，就像中国每年搞的政治教育，把全国人民都拉来学政治，肯定大多官员和百姓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根本不能深入领会。

　　所以准备将该书写成一本现实加科幻题材的小说作品，将宋末以后还没发生的世界历史，甚至凡尔纳的部分科幻都纳入该书，利用耶律希柔善于绘画的特长，在书中大量添加插图，让读者对汽车、飞机、火车、服饰等等物品有直观的印象，使小说既有趣味性、可读性，又有指导性、学术性。

　　“希柔，你把朕讲给你听的故事好好润色、加工，再把昨天的几幅图画修改一下，等过几个月就能写完了，将来让你爹的印书坊印刷出来，每本定价10两银子，朕让文教部购买50万本发给全国官员和教师！赚的几百万两，就当朕给你的聘礼！”刘华喝了一口茶，意犹未尽地对耶律希柔说道。

　　他刚刚绞尽脑汁回忆了中学、大学学习过的哲学知识，给耶律希柔胡编滥造了他在“天堂”和马克思、黑格尔、弗洛伊德等几十个文艺复兴后的哲学家进行哲学对话的故事，“谢谢陛下恩宠！臣妾能嫁给陛下，是前世修来的宏福，臣妾不敢要陛下的聘礼！”耶律希柔并不介意曾经悄无声息地进宫成了皇妃，对于嫁给比她大30岁的皇帝，她心中也毫无怨言。

　　“柔儿，朕知道你不贪财，但是写书是你的劳动成果，所以一定要收下这笔钱，如果你不会花，可以成立一个【耶律奖学金】，专门用来奖励刻苦学习的贫家学子。”刘华建议道。

　　据他初步估计，国家统购50万册后，民间有钱人也会购买差不多100万两左右的书，除开印刷成本，应该能赚500多万两的银子。如果都用来成立类似于诺贝尔奖金的奖学金，那以后对世界文化的影响，绝对不是几百年后靠920万美元遗产起家的诺贝尔奖可以相提并论的！

　　“是，陛下，臣妾一定将书款全部捐献出来做慈善！”耶律希柔乖巧地答应道。

　　“乖，柔儿你放心，到时朕教你怎么运作，保管这笔钱不但不会变少，而且会越变越多，你不但能青史留名，而且还有很多财产留给咱俩的孩子们！”刘华笑道。

　　“陛下，臣妾。臣妾一定给您生一大堆儿女，看着丁香和冬雷，臣妾甭提多羡慕了！”耶律希柔羞赧道。

　　“好，朕晚上一定和你大战3百回合！”刘华打趣道。

　　“陛下，您好坏。”耶律希柔满脸通红地轻轻捶打着刘华的胸膛。

　　“陛下，孔之全他们几十号读书人，在宫外饿得快不行了！”文天祥气喘吁吁地跑进御书房，打破了书房内的盎然春意。

　　“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你们准备了食物和饮水吗？”刘华大吃一惊。

　　原来孔之全、孔之固、孔祯、孔治4人，被刘华前不久剥夺了世袭衍圣公的特权、赶出皇宫后，心中忿忿不平，到处走访儒学名家，串联了几千号读书人，于3天前在皇宫外游行示威，最后发展到绝食抗议。

　　虽然《天国法典》和《兴文诏》中，都规定了民众有游行、示威、结社等等民主权利，但是文天祥等人还是战战兢兢地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刘华。

　　哪知刘华非但不生气，反而大声叫好，称这次游行是天国划时代的壮举，开辟了天下民主运动的先河。所以，在刘华的支持下，孔家子孙串联的几千号读书人非但没有遭到官府的镇压，反而官府在皇宫面前的广场上腾出地方，让他们演说示威。

　　几千号各有小算盘的读书人，在皇宫外尽情地表演着，招来了从没看过游行、示威等民主运动的老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

　　幸亏，刘华早就指示了几百个警察维持秩序，加上这些读书人只是抗议取消孔家世袭特权和儒家独尊地位，并没有人敢谩骂皇帝和诋毁朝廷，所以示威活动在刘华的疏导下，朝着良性的方向发展。

　　“回禀陛下，绝大部分的读书人喊累了、闹够了，饿得受不了了，也会吃皇宫御膳房为他们准备的食物，但孔家几个人和其他几十个死硬分子，说什么【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志士不饮盗泉之水】，所以一直绝食到今天，终于挺不住了。”文天祥哭丧着脸回答道。

　　“呵呵，厉害呀！”刘华笑道，“朕原本以为这些读书人饿上一两天，就会禁不住广场上的美食诱惑，原来还是有意志坚强的，3天都不吃东西！”

　　说完，刘华命令御膳房炖了一大锅鸡肉蘑菇粥，然后召集了文武百官，到皇宫外的广场上。

　　广场上人山人海，除了几千个读书人，大概还聚集了10多万看热闹的民众。因为前不久官府发布了皇上要选各行各业的“衍圣公”，打破儒家独大神话的消息，所以围观的民众几天来都有说有笑，看样子并不支持孔家子孙。

　　“参见陛下！”这段时间因为大门被堵了，刘华他们召开朝会，都是从皇宫侧门进去的，所以这些静坐示威的读书人，根本没看到过3品以上的大官。现在看到皇上带领文武百官过来了，大家无不充满了成就感。

　　“大家免礼平身！”刘华气沉丹田，大声说道，“众御医，你们赶快给饿晕了的书生扎针灸，众侍卫马上准备红糖水，先给他们灌下去，然后等他们缓过气来，再给他们喂一碗鸡肉粥！”

　　广场上，10多万人鸦雀无声地看着御医和皇家卫士救人。半根烟的功夫，孔之全等几十个死硬分子终于长舒一口气，苏醒过来。见到刘华和文武百官，触景伤情，无不放声痛哭。

　　“皇上呀！请您收回成命，否则咱全体孔家人都将死在你面前！”孔之全等人喝了红糖水，又被侍卫喂了大半碗肉粥，顿时来了力气，扑天抢地地爬到刘华面前，痛哭流涕道。

　　在场的几千读书人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第193章、游行示威（2）

　　花开不并百花从，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郑思肖。《画菊》

　　“要是真敢死，刚才何必要喝红糖水和肉粥呢？”刘华端详着白发苍苍的孔之全、孔之固，心中暗想，但又不好明说，免得争把人给逼死了，所以考虑了片刻，意犹未尽地说道：“4位孔子后裔，你们老祖宗说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那【衍圣公】的虚名，比你们孔家满门性命还重要？你们真的愿意为了那个虚衔，落得断子绝孙不成？”

　　“这个。”听了刘华一席话，孔之全等人也后悔把话说大了。

　　半晌之后，孔之全、孔之固才声嘶力竭地说：“陛下，您说的有理，反正咱两个老不死的也活腻了，如果陛下不收回成命，草民兄弟二人就撞死在您面前！”

　　“哈哈哈。”刘华仰天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捂着肚皮说道：“笑死朕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老祖宗说过【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最后甚至发展成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你们竟然为了自家的特权以死要挟朕，这是否符合孔子的教诲呢？”

　　儒家标榜了几千年的忠君思想，现在从刘华的口中响亮地说出来，确实让在场的所有读书人都感到无法辩驳，心中也腹诽孔家两个老头不顾君臣之礼，做得太过分了。到最后，在旁人的嘘声中，孔家老中青三代人也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呢，朕也不为难你们了！”刘华大手一挥，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朕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但是要朕改变旨意，必须你们自己来争取！”

　　“陛。陛下，不知草民怎么争取呢？”孔浈、孔治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于你们这次游行示威，朕不但不生气，而且很开心。为什么呢？因为《天国法典》发布大半年了，你们这是第一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游行、示威行动，也说明了天国民众的民主意识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刘华笑道：

　　“所以，即使你们这次狭隘意义上的维权行动，朕也要给予褒奖。首先，你们几十个人敢于到皇宫来抗议示威，而且绝食到最后，朕很欣赏你们不畏权贵、意志坚定的品格。所以如果你们这几十个人愿意，朕任命你们到廉政部为官，孔浈、孔治担任信访处、调查处4品处长，其他人等作为你们的7品干事。至于孔之全、孔之固年逾花甲，就不在朝中任职了，回你们山东老家当【元老院】的元老吧！”

　　“谢陛下隆恩！”孔家子孙在绝望之后，听到当今皇上御口亲封比他们“曲阜令”大了几倍的官，高兴得不得了。他们几个孔氏嫡系子孙，无非是想为自己谋取私利，要说真是出于公心为孔家全体后代谋福利，那也太高看他们了。其他几十个参与绝食的读书人也喜出望外，都连忙一起磕头谢恩。

　　“陛下，这样不妥吧，万一以后有人想当官，都跑到皇宫来闹事，那成何体统？”刘秉忠急忙劝阻道。

　　“呵呵，刘爱卿不用担心。朕敬佩的一个名人说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定是个英雄】，这是唯一的一次，下不为例。以后的效仿者，除了能喝上朕赏的稀饭，是没有可能再封官的了！”刘华笑道。

　　“哈哈哈。一群没骨气的东西，为了五斗米，就折断了脊梁！感情大家都忘了这次绝食，是为了维护儒学正统的吗？”突然，那群绝食者中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人群中一阵骚动，刘华定睛一看，原来是几十个绝食者中唯一一个没有跪下谢恩的小伙子在说话。此人18、9岁年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怎么看都不像个胆大妄为的人。

　　“这位小兄弟姓什名谁？莫非嫌7品官职太小？”刘华冷笑道。

　　“敝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福建连江郑思肖是也。”那书生傲气地回答道，“敝人平身只佩服陶渊明，富贵于我如浮云，皇上您那堆乌纱帽还是给旁人留着吧！”

　　“大胆、放肆、狂妄。”在场的文武百官和大部分读书人，都大声呵斥郑姓书生。只有两个人没有反应，一个是傲然屹立的郑思肖，一个是正在搜肠刮肚的刘华。

　　“郑思肖？没听说过。”刘华从记忆中搜索着这个名字，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人。

　　其实，郑思肖在历史上还是小有名气的。宋末除了有“三杰”（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外，还有“三义”，即生祭文天祥的王炎午、终身面不向北的郑思肖、爱国诗人刘克庄，只不过《宋史》因为编纂时间少，所以没有给他们单独列传。

　　“好好好，有性格，朕喜欢！”刘华回过神来，笑道，“朕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如果你们儒家子弟真想恢复独尊地位，那就与诸子百家辩论10场！”

　　“好呀，不知如何辩法？”郑思肖眼睛一亮，不亢不卑地问道。

　　郑思肖（1241——1318） 字忆翁，号所南，宋末诗人、画家。福建连江人。曾以太学上舍生应博学鸿词试。元军南侵时，曾向朝廷献抵御之策，未被采纳。以后客居吴下，寄食报国寺。原名不详，宋亡后，隐居苏州，改名思肖，表示思念赵宋。字忆翁，表示不忘故国；号所南，表示以“南”为“所”；名住地为“本穴世界”，移“本”字之“十”置“穴”中，即“大宋”。日常坐卧，也要向南背北。他擅长作墨兰，花叶萧疏而不画根土，有人问郑思肖为何画兰不画泥土，他答曰：“土地已被元兵所占领，哪来泥土？”。

　　当时，苏州知县曾亲自登门向郑思肖求画遭拒，恼羞成怒，欲罚其缴纳数倍寺庙代其管理的田租。郑思肖却对差役说：“头可断，兰花不可画！”后来，郑思肖从泉州出国，搭大帆船前往印尼，在爪哇岛西北岸登陆，那里就是后来的巴达维亚埠。郑思肖到达印尼之后，孑身一人，无立锥之地，想觅一块地方辟为园林，但当年那里的土地均属当地土酋所有。怎样才能得到一块土地垦植呢？郑经过打听，得悉酋长很喜欢品饮中国的茶叶，使用8个瓷罐装满茶叶作为见面礼，土酋一见是茶叶，大喜过望，当下生火泡饮，口感极佳，大加赞赏，加之闻悉郑思肖乃赫赫有名人士，土酋就更加热诚招待。

　　言谈之中，郑思肖向土酋诉说起，初抵印尼，尚无栖身之地，酋长便动情在属地中划出纵横一英里的土地相赠。从此，郑思肖把这块土地辟为园林，精耕细作，逐渐成为华侨的聚居地，并别出心裁把这个地方命名为“八茶罐”以作为纪念。因福建的“茶”音读如“TEA”，外国人把它译作“PETEAIBOAN”、至今600多年这个地名一直沿用。如今“八茶罐”已成为名闻东南亚的华人市场，侨胞曾在此创办“八茶罐学校。”这里的华侨华商喜欢品饮祖家的茶叶，也喜欢背诵郑思肖的《感念诗》：“有怀长不释，—语—辛酸。此地暂胡马，终身只宋民。读书成底事，报国是何人？耻见干戈里，荒城梅又春！”

　　第194章、辩论大会

　　“前5场，由儒家子弟和朝廷、诸子百家辩论是否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5场，由孔门后裔与朝廷、百家辩论是否该由孔家子孙世袭【衍圣公】。各赢3场，即为胜者。”刘华严肃地说道。

　　“哈哈哈，说起辩论，除了纵横家，儒家弟子还找不到对手，更何况纵横家基本上已经死光了，其他诸子百家根本不是我们儒家弟子的下饭菜！”广场上所有的书生全都意气风发，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不知陛下可否告知，辩论的胜负如何裁判？辩论的方式是车轮大战，还是单打独斗？”郑思肖面色凝重地问道。

　　“朕准备这样组织辩论会，首先设一个主席团，但不设裁判。主席团由大家公认的正直人士、博学名家组成。每场辩论分正、反两方，每方上场10人，按照开场陈述、自由辩论、总结观点3个程序，以1个时辰为时限。每场辩论结束后，朕会让记录人将全程记录的辩论词印成号外，供没有到现场观看辩论的各地读书人交流。然后规定一个截止时间，让大家把附在号外后边的选票寄到主席团，由他们统计每场胜负！”刘华滔滔不绝地说道。

　　他在大学时最喜欢看辩论赛，什么“狮城舌战”，什么全国大学生辩论赛，每场都没落下，所以对这玩意儿非常熟悉。现在只不过把参赛人数、时间和程序略微变化了一下。

　　“10场辩论都接着进行吗？”郑思肖忧虑地问道，生怕刘华搞疲劳战术。

　　“你放心，为了让各方都有休息的时间，朕打算每个月举行一场，你们儒家现在完全来得及到处招纳能言善辩之士！”刘华看出了郑思肖的担忧。

　　“陛下圣明！”由于刘华提出的辩论方法看起来公正公平，所以在场的读书人纷纷表示赞同。

　　经过磋商，第一场儒家弟子与朝廷的辩论，定于10天后也就是明年的正月初八，在“百家讲坛”举行。

　　看着几千游行示威的书生和10多万围观群众兴高采烈地散去，刘华非常满意这次声势浩大的群体性事件，以温和的方式圆满化解。

　　“陛下，微臣以为您太过仁慈，不但没派兵镇压骚乱，居然放下架子和那些穷酸秀才理论。长此以往，几千年高高在上的君权，在民众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信可能会动摇，甚至崩溃！”回到皇宫后，刘秉忠跪在刘华面前，严肃地劝谏道。

　　“臣等赞同！”文武百官难得一致地都跪下附议。

　　“诸位爱卿，都起来说话！”刘华知道最近和老百姓距离拉得太近，让很多大臣不理解，所以是时候解释一下了，“大家读过史书，知道两千多年前周厉王的故事吗？”

　　“陛下的意思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文天祥问道，他是南宋的状元郎，饱读诗书，一下子就听出了刘华的潜台词。

　　“没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刘华点点头，说道：“你们绝大多数人信奉儒家思想，但是却比不上朕这个不信奉儒家思想的人吃透了它的精神。朕问你们，什么是【和谐】？”

　　“回禀陛下，【中】与【和】是儒文化的归宿。《论语》的【十五有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在总结寻求人生成长的规律；《大学》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探讨人生事业发展的规律；而【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则是在摸索人生个人修养的规律。

　　儒文化在探讨人生规律的方方面面中，最精彩、最具智慧的是对人的本性和人情规律的探讨。天生具有的趋势是人的本性，自然状态下的人的本性就是规律。喜怒哀乐等人的感情没有发出来，处在静态平衡就是【中】，发出来刚刚好，处在动态平衡就是【和】。”刘秉忠回答道，刘华的问题对他来说简直就不是问题。

　　“【和】在所有人人生中是一个矢志追求的目标：和气生财，家和万事兴，和和气气，以和为贵，和平共处，政通人和等等。儒文化不走极端，不搞唯一和绝对化，而是在社会、人生的动态中把握和寻求平衡点，把握和寻求【度】，以保证人们共生共存的自然通达和畅通。”姚枢看到刘华并不满意的样子，连忙给刘秉忠补充道。

　　“好了、好了，你们只是引经据典说一大堆，朕不能说你们说错了，但也不能说你们说对了！反正你们只是把古人的话鹦鹉学舌了一番，没有经过自己独立思考！”刘华摆摆手，说道：“其实【和谐】的意思很简单，从古人造字来分析，就一目了然。大家看，和字左边是禾苗的禾，右边是个口；谐字左边是言，右边是皆。顾名思义，和谐就是人人都有饭吃，人人有都说话的权利！引申开来，和谐就是所有人即能温饱地生活，又有发表个人意见的民主权利！”

　　“乖乖，原来和谐是这么回事！”满朝文武被刘华的“和谐”理论惊呆了，但大家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解释确实比刘秉忠、姚枢他们解释的通俗易懂多了。

　　“诸位爱卿，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从秦始皇到现在，历朝历代最多不超过500年就完蛋了，中国的历史【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既没有万岁的皇帝，也没有千年的朝廷？”刘华问出了新中国建国前，民主人士黄炎培问毛泽东的名言。

　　“是呀，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文武百官都开始思考起这个7百多年后虽然找到答案，但仍然没跳出历史怪圈的问题。

　　“朕告诉你们，这就是儒家【君权神授】思想造的孽！”刘华沉重地说道，“历朝历代统治者为了维护皇权，就用儒家思想来奴化和愚弄民众，不让百姓说真话，对于极少数觉醒的有识之士采取血腥镇压，在一派歌舞升平中，皇权越来越腐败糜烂，最后被另外一个皇权取而代之。

　　朕现在积极鼓励民众站出来说真话，哪怕是难听的话、反动的话，起码其中有很多是值得官员们重视的声音！就算国家秩序混乱一点，但总比全国上下只听到一个歌功颂德的声音强。这次朕之所以亲自接见游行示威者，就是要让你们看看，怀柔、平和的倾听，胜过大刀、长矛的威压！”

　　刘华在慷慨陈词，百官在静静聆听。刘华说的是每一个民主社会公民都知道的浅显道理，但是别说在1260年的封建社会，就算是21世纪的民主社会，“民主”都像一块遮羞布，并未被统治阶级完全采用。无论是资本主义发达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发展中国家，真正彻底的民主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有条件的民主。

　　要不然怎么会新闻管制，怎么会有政治监狱，怎么会有4200多万使用一年的“绿坝”软件？将这样“理论”、那样“思想”讲得头头是道的官员们，也应该学习一下鲁迅说过的“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和红岩烈士的诗抄----“地下的烈火，把活棺材一起烧掉”，也许两者都学好了，和谐社会就水到渠成了。

　　1261年正月初八，重庆沉浸在新年喜悦中，有文化的民众纷纷到“百家讲坛”排队，准备进去参观辩论赛。但是，只有3万左右昨天就提前来排队的民众，才免费获得了入场门票。

　　贵宾席上，坐满了昔里吉、木忒、真金等贵族学校10来岁的孩子，本来他们是不愿意来的，但是每次“百家讲坛”讲学，刘华都强令他们来听，希望他们这些未来的统治者多多受到各种思潮的熏陶，至于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主席台上，是由少林寺福裕方丈、国师李志常、刘秉忠、文天祥、史天泽、姚枢等人组成的主席团，正方是赵复、孔浈、孔治、郑思肖等10人组成的儒家代表团，反方是耶律铸、耶律希亮、关汉卿、陈子龙、许衡、王实甫等10人组成的朝廷代表团。

　　此时的刘华，坐在贵宾席的前排正中位子上，笑眯眯地听着正反双方辩论。

　　“朱子曰【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国无二君，民无二主，率土兆民，以王为主；群臣百僚，以礼为本；承诏必谨。天自在上，地自在下，上下之位既定，则上者贵下者贱。自然之理所以有序，视此上下可知矣，人心亦然。上下不违，贵贱不乱，则人伦正，人伦正则国家治，国家治则王道成，此礼之盛也。”儒家代表团特地从耶律铸家请来的名儒赵复，正摸着胡子，摇头晃脑地卖弄着学问。

　　“对方辩友，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如果思想一旦成为统治阶级的工具，那其本质必然发生巨大的变化，从先秦的百家齐鸣，到汉武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再到宋时的朱程理学，每一次收紧思想的枷锁都是与统治阶级权力的集中相联系。思想也由文化的承载者变为思想的桎梏，由奇葩变为毒瘤，腐蚀着整个文化脉络。思想要想得到进步，必须有独立于政治的勇气，不甘堕落的傲气！”关汉卿手舞足蹈、气势磅礴地反驳着。

　　关汉卿之所以选择说白话，是因为朝廷代表团辩手被刘华从大年初4开始，集中起来进行了强化辅导。刘华除了给他们指导了辩论艺术、攻防重点和肢体语言外，还要求他们必须说白话，就算是名句也最好翻译成通俗的语言。

　　大家不明就里，刘华就悄悄告诉他们，因为辩论词要被记录下来印成号外发放到各地，所有识字的人都可以参加投票。如此一来，文绉绉的语言肯定让才学会几百个常用字的老百姓看不懂的，而白话只要说得有道理，就可以赢得文化程度不同的民众的支持。

　　“那个谁，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圣人云，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孔治也在拼命掉书袋，他阐述的是《大学》里后人简述而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一段，由于没注意主席台上的沙漏，直到被福裕老和尚敲了锣才打住。

　　“对方辩友，单强调个人的修身养性是绝对不能造福于人民的，而必须要能齐家之能，治国之智的。不单单中国的历史，即使在世界历史上，在实施民主制度之前也没有哪个帝王是靠个人的修身养性来治理国家的。只有民主制度才能把帝王的权利交给人民，让人民来决定谁当国家领导人，并有权更换不合格的领导人。

　　只有这样的制度才能确保长治久安、天下太平、人民自由、社会进步。对于当权者而言，如果其权力来源不是来自人民的授权，如果其权力不受限制，任何一个人去当权，不论其修身养性的层次有多高，结果一定是个独裁者，甚至是个暴君，这也正符合了儒家的这句【明主之道，在申子之劝独断也】。”陈子龙抛出了骇人听闻的民主理论，如果不是大家知道是皇帝亲自辅导他们的话，肯定马上就有人跑到刘华那里去检举揭发了。

　　“好！”刘华带头鼓掌喝彩，引得满场听众都跟着鼓掌。

　　记录辩论词的书记官，连忙在陈子龙的辩论词后注明“帝抚掌喝彩，龙颜大悦”。记完又觉得莫名其妙，不知皇上那个神经短路了，居然说民主比大权独揽好？

　　“陈处长，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故明主观人，不使人观己……”孔浈也注意刘华鼓掌喝彩，但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反驳，因为当上刘华的4品高官了，心中顾忌颇多，以至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让记录官连猜代蒙乱记了半天。

　　“对方辩友，儒家的后继者为迎合帝王，断章取义，篡改歪曲儒家先贤的部分论述来为其服务，如把《诗经·小雅·谷风之什·北山》中的一句牢骚话【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变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样一个集权统治的理论依据，而流传千百年。”耶律铸也抓住了正方的一个破绽，集中火力进行攻击。

　　其实，本来耶律铸和儿子耶律希亮都是彻头彻尾的儒家弟子，但是自从出山后受到刘华的重用，而且女儿也嫁给了刘华，所以不得不投其所好，变成了刘华“歪理邪说”的铁杆支持者。

　　一个时辰的光阴，在正方双方的唇枪舌剑中流逝。双方得到支持者的掌声虽然差不多，但是反方拥有皇帝老丈人、大舅子、心腹大臣这种强大阵容，在整个辩论过程中，在气势上是占压倒性优势的，至于最终的投票结果如何，刘华知道，就算自己不进行暗箱操作，借福裕、刘秉忠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正方胜过朝廷的！

　　“希望这10场辩论，能引发像78年真理大讨论那样的民主思潮，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刘华揉了揉疲劳的眼睛，默默地自言自语。

　　第195章、二次和谈（1）

　　1261年正月十五，元宵节。

　　在重庆朝天门码头，一艘挂着宋国旗帜的大船停到岸边。从船上下来了几十个身着官服的宋国人。顿时，码头上的搬运工、过往的行商和商铺的掌柜、伙计，纷纷顿足唾骂：“宋国狗强盗，滚回去！”

　　“肃静！”前不久刚被任命为外交部副部长的阿合马带着一帮侍卫，出现在码头上，对群情激愤的民众喊道：“这是宋国来的使者，大家不得无礼，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别堵在这里妨碍本大人公务！”

　　中国人几千年来都有怕官的传统，在阿合马的训斥下，纷纷散去。

　　“阿大人，临安一别，还是这样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呀！”宋国宰相丁大全连忙走上前来，与阿合马见礼。

　　“哪里、哪里，比起当初丁相在临安金銮殿上，颐指气使，气吞山河的架势，本官差得太远了！”阿合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指的是当初他到临安与宋理宗赵昀交涉时，丁大全、贾似道等人慢待他的往事。

　　“这个。这个，有道是【大人不计小人过】，过去的事就甭提它了，本相特地准备了一份厚礼，等会派人送到阿大人府上，作为赔礼，还望阿大人笑纳！”丁大全谄笑道。

　　“嘿嘿，好说，好说！”阿合马冷笑道，“丁相既然给本官致歉了，本官当然不会计较了！至于东西嘛，还是免了吧，现在我天国上下官员都在搞廉政教育，本官可不想因为你那点礼物，丢掉每月200多两的俸禄，甚至项上人头！”

　　“这个。”丁大全半天说不出话来，心中也埋怨自己当初说阿合马只配当宋国的马夫，得罪了阿合马。现在风水轮流转，勾兑起来十分困难。

　　无语之后，丁大全随阿合马坐上了天国刚刚研制出来的四轮马车。

　　这马车具有鎏金漆成的箱体，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金灿灿的。古香古色的木雕，在箱体的周围缠绕着。拉车的四匹纯种马非常高大，不比战马差多少。

　　“呸。”丁大全坐上车，心中忿忿不平，喉头一痒，朝车窗外吐了一口浓痰。

　　“车上吐痰的，停住不许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码头的一个角落传来，眨眼间，一个穿着厚棉衣的老太婆来到阿合马、丁大全乘坐的马车前，“当官的，哪个吐的口痰？这可是老身负责的卫生区！罚款5文，交钱、交钱。”

　　“阿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丁大全以为是阿合马故意安排的小插曲，所以生气地质问阿合马。

　　“呵呵，丁相，你问我干嘛，自己没长眼睛吗？”阿合马一指窗外路边上的一面警示牌，上面用多种文字写着“爱护公共卫生，严禁随地大小便、吐痰，严禁乱扔瓜皮纸屑，严禁。”

　　“唉，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丁大全让随从侍卫掏出几文钱，递给那老太婆。

　　“你给老身宋国的铜钱干什么？”老太婆不接铜钱，大声说道：“虽然半年前老身一家子才从宋国逃难出来，但是现在不打算回去了，你还是拿天国的铜钱交罚款吧！”

　　“哈哈哈。”阿合马看到丁大全一干人等找不到天国的制钱，被尖酸刻薄的老太婆刁难得面红耳赤，别提多开心了，最后慢吞吞地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老太婆，说道：“老妪，不用找了，就当本官赏你的。”

　　“谢老爷，老身祝你好人有好报，升官发财。”在老太婆的感激声中，阿合马命令车夫开车，丁大全带来的侍卫则乘着船上运来的马匹跟着马车，离开了朝天门码头。

　　进城的路上，丁大全在车厢中眯着眼睛假寐，脑海中浮想联翩。既构想了怎么完成这次难度超大的和谈任务，又情不自禁地回忆了自己坎坷的前半生。

　　丁大全（1191——1263），字子万，南宋镇江（今属江苏）人。他人长得极其出众，不过可不是漂亮，一张蓝色的脸配上冷冰冰的五官，令人一眼望去，不寒而栗。当然也有不怕这模样的。宋理宗嘉熙二年（公元1238年），他中了进士，被调任萧山尉。去拜谒师间，安抚使史严之见丁大全长得“出类拔萃”，不类凡人，以为日后必有大用，于是等众宾客告退后独留了大全一个人攀谈，而且款待甚为周到。

　　丁大全出身低微，他的妻子更是成里女婢。这样的出身，使他养成了一种见人总摆出一副想讨好的谦卑态度，不过他的心里更有一种“远大而宏伟”的打算。他极力讨好当时倍受宠信的理宗内待卢允升、董宋臣，果然“功夫不负苦心人”，不久他由萧山尉升职为大理司直、添差通判到饶州。入为太府寺簿，调尚书禁监所检阅江州分司，复兼枢密院编修官。拜右正言兼侍讲，旋即改为右司谏，拜殿中侍御史。

　　这一来，丁大全终于“扬眉吐气”了，他的谦卑，他的和顺都一扫而空了，蓝脸阴得总象马上就要下雨。他为了进一步荣登要职，开始施展诡计排挤诬陷朝中的大臣。他的目光首先对准了董槐。董槐是嘉定年间的进士，嘉熙年间曾提点湖北荆狱、知江州、潭州，平息常德兵变，救济南来江北的流民，成绩十分显着。

　　淳佑年间，任沿江制置使、知建康府，整肃军纪、加强训练。淳佑六年（公元1246年），任权广西转运判官兼提点刑狱，协和西南少数民族，与交趾建立友好贸易关系。宝佑三年（公元1255年）。任右丞相兼枢密使，以整顿纲纪为急务，这样一来便得罪了许多人，更引来无数妒忌和猜疑。

　　丁大全知道自己入朝以来，并无半点可以在人前夸耀的政绩，想凭劳而苦干压董槐一头比登天还难，想推倒董槐只能暗地下手。他先上疏弹劾董槐功高震主，特权谋私，图谋不轨。奏章呈上去，他急不可待地盼理宗立刻下旨罢董槐的相位，等到半夜不见动静，丁大全没了耐性，竟穿戴整齐调隅兵百余人，持刀露刃地包围了董槐的府第。

　　以台牒驱迫董槐出来，董槐并无思想准备，听丁大全声嘶力竭地叫唤，就出来了。众隅兵一拥而上，围住董槐，丁大全假传圣旨，命董槐随去大理寺，想借此恐吓董槐。一行人出了北关，丁大全又命人弃了董槐，高呼几声散了。董槐缓步走进接待室，过了好久罢相之旨才传下来。从此了大全更加国空一切，倨傲非常。

　　弹劾董槐之后，丁大全又进升为右谏议大夫、端明股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封丹阳郡侯，进同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宝佑六年（公元1256年），拜参知政事，同年四月，拜右丞相兼枢密使，进封公。丁大全任用袁玠作九江制置使。

　　袁玠这个人贪婪而且苛刻，他主管向当地渔湖土豪收纳税银，因丁大全督促得十分急迫，他就拘捕了一些渔湖土豪残酷催逼，结果惹怒了众人，这些渔人竟背弃大宋，把所有的渔舟都用来援助北来入侵的敌兵，给朝廷带来极大的威胁。太学生陈宗、刘黻、黄铺、曾唯、陈宜中、林则祖等六人优阀上书要求，罢免了大全。

　　当时的台臣翁应弼、吴衍都是丁大全的鹰犬，他们钳制太学，颠倒黑白，最后竟贬逐了陈宗等六人。当时宫外丁大全与马天骥专恣用事，壅蔽上听；宫内阁贵妃信得宠爱，理宗无心理会朝政。朝野上下岌岌可危，有人在朝门上题写了“阎马丁当，国势将亡”八个字。无奈朝廷上有许多人都是丁大全的党羽，他们官官相护，丁大全毫不为此担惊受怕。

　　丁大全这个人不仅专权自恣而且贪财好色。当年，他任淮西知州时，淮西总领郑羽富甲吴门，丁大全见财起异，欲结交郑羽，郑羽深知丁大全为人，婉言相拒，丁大全恼羞成怒，竟令台臣卓梦卿弹劾郑羽，然后抄其家，吞并了郑家的财产。还有一次，他请人为媒为他的儿子丁寿翁求一当地颇有美名的姑娘为妻，女家应诺。后来，丁大全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到那位姑娘体若惊鸿，美若西子，竟惊得魂飘魄散，于是决定自己要娶她为妾，把儿子扔到了脑后边，一时为知者所耻笑。

　　中国早在春秋早期的秦墓中已挖出了铜制四轮车模型，晋国古墓中还出土过六轮车，只不过不管四轮车还是六轮车都是专用于国君的灵车，别人是没机会坐的。为何中国的四轮马车没留传并推广下来？有网友考证过，主要有几个原因：

　　1、环境因素：包括地理和气候因素。欧洲是地球上最平坦的洲，平均海拔300米以下，至少60%是平原，除阿尔卑斯山外都是低山和丘陵。对于四轮马车来说很合适。目前已知最早的四轮马车图出现在北欧南部，同样以平原为主。反观中国地形极其复杂，平原只占很小部分，而且被高山、高原、沙漠、湖泊所包围和分割，还有相当的平原是水田。

　　四轮马车虽舒适但在中国却不方便。尤其在文明发源地黄土高原和长江中游，前者车轮压上去会有很深的车辙，轮子多了反而不稳；后者古代到处是沼泽和森林湖泊，同样不适合。华北平原可以走四轮车，只是所占面积太小，总不能让官员和商人们不停换车吧，还是二轮车合适。气候方面：欧洲尤其是西欧属温带海洋性气候，一年四季降水均匀。而中国降水集中在夏季，古代土路很容易冲毁，二轮车比四轮车更容易通过。

　　2、马匹因素：对于中国和欧洲这样的农业文明来说，古代马匹总是很贵的，即使19世纪的美国人出行主要还是靠双脚。这一点在中国更严重，以至于相当部分官员上任都只能步行或骑驴，马匹质量也很差，否则不会从胡人那里进口了，这方面证据很多看一下历史书即可。另外为防止民众造反，往往下令禁止民间养马，连二轮马车马匹都不够用更不要说四轮马车了。

　　3、灾难因素：首先是战争。古希腊战争片中所有战车都是二轮的，方便快捷灵活。但欧洲古代战争同中国战争比起来，一般属于群殴级别，大战也主要在贵族间进行，平民甚至在树上观战。中国大战频繁且波及面极大，能坐二轮车逃命就不错了，碰上骑兵还不一定逃得掉。坐四轮马车逃命恐怕连生存机会都没有。其他还有水灾等因素经常出现，当然快速逃命要紧。

　　第196章、二次和谈（2）

　　在重庆“国宾楼”吃过午饭后，丁大全本以为天国皇帝会摆摆架子，将他丢在一边凉快几天才接见，谁知下午朝会，刘华就召见了他。

　　丁大全在阿合马与一名高大的皇家侍卫引领下，朝金銮殿走去。这是他第一次来天国的最高权力中心。虽然他一年多前送建霖公主来重庆，但是那时候这个皇宫还没修好，所以当他进入这座气势宏伟、金碧辉煌的殿宇时，既兴奋，又紧张。虽然重庆皇宫占地面积在天下着名宫殿中只能算中等，但是其格局和雍容华贵却也是数一数二的。

　　“文天祥以前给理宗寄的《幄殿赋》，讲重庆皇宫【离宫三百，钟鼓帷帐，不移而具。又为幄殿，殿高数十仞，东西五里，南北千步，从车罗骑，四马骛驰，旌旗不挠，为宫室之丽至于此。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离宫别馆，弥山跨台，辇道相属，蔚为壮观】”丁大全一路上东张西望，唏嘘不已，“今日一见，果然规模空前、气势宏伟，确实名不虚传！”

　　入得金銮殿，文武百官按职务高低，分别坐在大殿两边的红木椅子上。丁大全看了不住摇头，心里不停地腹诽：“天国朝廷到底是由蛮夷建立的，所以不遵周礼，哪有文武百官也大大咧咧地坐在金銮殿内的？虽然咱大宋打仗不行，但是《周礼》规定的六典、八法、八则、八柄、八统、九职、九赋、九式、九贡、九两，可是一样都不少！”

　　这也不怪丁大全胡思乱想，大年初一，刘华在这万象更新的新年，突发异想，让人给文武百官在金銮殿中设立木椅，曾遭到刘秉忠、文天祥等人的激烈反对，反对理由不过是《周礼》和儒家“君君臣臣”那套，当然又被刘华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否定了。

　　刚开始文武大臣坐着还不习惯，但十几天坐下来，也发觉确实很舒服，特别是那些年过半百的大臣，因为年老力衰，加上骨质疏松，又没“盖中盖”之类的药品补钙，以前上朝几个时辰站下来，回家后老骨头都快散架了。现在皇上居然打破传统礼仪给他们设座，让所有大臣，甚至包括激烈反对的刘秉忠、姚枢等人，心中感激之情都油然而生。

　　“大宋国宰相丁大全，参见陛下！”丁大全以隆重的礼节拜见刘华。

　　“免礼平身！丁相，才1年不见，你怎么越来越显老了？头发全白了，连门牙都掉光了。”刘华关切地问道。

　　“外臣。外臣承蒙陛下关怀，真是受宠若惊、感…感激涕零！！”丁大全再次跪倒泣拜。

　　他今年刚好70岁，以前很注重养生之道，再加上各地官员给他孝敬了许多珍稀药材，所以看上去只有五六十岁。但是这大半年来打仗忧心的事太多，虽然是奸臣，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摆在那里，确实也是日理万机，所以人一下子老了10多岁。

　　“莫哭、莫哭，年纪大了，要会保养，哭多了对眼睛不好！”刘华继续嘘寒问暖，“丁相来重庆有何贵干呢？尽管说吧，朕念在你是霖贵妃送婚使的情份上，一定尽量满足。”

　　“外臣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55555。”这次来重庆，丁大全本预计会遭到天国君臣的羞辱，谁知敌国的皇帝居然比理宗赵昀还关心自己。本来老年人就多愁善感，所以他已经哭成泪人了。

　　坐在皇家侍卫给他端上来的红木椅子上，丁大全抽噎了片刻，擦干净泪花，郑重地说道：“陛下，外臣奉吾皇之命，前来请求陛下念在姻亲之国的情份上，息兵止戈，停止战争。”

　　“丁相，此言差矣！”刘华面色突变，冷冷地说道：“挑起战争的应该是你们，而不是朕吧！”

　　“是，是！陛下，确实是我大宋受陈朝余逆的蛊惑，不自量力地跟着【反天联盟】起兵。所以吾皇希望赔偿天国500万两白银，再在原来岁币的基础上，每年增加5成供品！只求陛下大发慈悲，如果东西不够，吾皇说了还可以商量。”丁大全近乎哭喊道。

　　“呵呵，500万两。”刘华感觉已经达到自己的期望值，所以面色又变得和蔼起来，“丁相，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想当初朕可是捐给你们灾区300万两白银和上千万石粮食呀，这笔钱粮怎么算？为了和你们打仗，朕花费的几百万军费谁来补？”

　　“陛。陛下，外臣不敢隐瞒，刚才开出的是吾皇给外臣的底牌，外臣身为宋国宰相，也知道国库中最多只能拿出这么多钱了！”丁大全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不会吧，据朕所知，你们宋国自澶渊之盟后，虽然先后给辽、西夏、金国进贡，但每年的收入基本都在1亿两白银上下，听说前年的国库收入也是1亿2千万两，怎么现在会缺钱呢？”刘华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道。

　　刘华说的澶渊之盟，是历史上颇具争议的一次和谈。当时除了极少数主战派，满朝上下都劝真宗要迁都避战，最后依靠寇准无可匹敌的勇气终于达成澶渊之盟，30万的岁币和迁都比起来，代价简直不值一提。当时宋年收入１亿以上，而宋当时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事所耗费的军费就高达3000万以上。

　　而历史走向证明一切，此战之后，北宋迈向颠峰——宋仁宗朝就算称为整个中国封建社会时期的颠峰，都不为过。辽国关南之地得而复失，但年三十万岁贡再加上日后富弼允诺的二十万，这些钱帛对于经济拮据的契丹来讲，无疑是天上掉的大馅饼。不过契丹上下因此而与宋交好达百年之久，契丹铁骑不再南下。

　　此中弊利，一眼可明。对于北宋来说，“澶渊之盟”是个屈辱的合约，岁币成为北宋人民沉重的负担，但是从整个中华民族发展的历史来看“澶渊之盟”有其积极的一面，它结束了辽宋之间几十年的战争，使此后辽宋边境长期处于相对和平的状态，有利于边境地区的生产和发展，从长远来看，有利于我国多民族国家的发展和统一。

　　第197章、二次和谈（3）

　　“陛下，外臣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甘愿遭受天打雷劈，丁家后代男盗女娼，不得好死！”丁大全看到刘华不相信自己几十年都难得说一次的实话，非常着急地赌咒发誓道。

　　“是吗？丁相，你是否可以告诉朕，为什么今年宋国经济状况如此不堪？”刘华好奇地问道。

　　南宋是当时世界上最富裕的一个国家，由于开辟了“海上丝绸之路”，南宋的大商船远洋到世界各地，所创造的财富占当时全世界的60％以上。本来南宋的财富创造条件是很不错的，许多人认为中国在明朝才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其实在宋时的商品生产和经营状况更具有资本主义萌芽的特征。有许多史料记载了宋时的一些大城市有许多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生产作坊，这是具有发达的经营流通环节才能出现这样规模的生产经营活动。

　　由于工商业前所未有地发达，宋朝时期这种生产和经营创造的财富是惊人的。每当人们说到宋朝的财富，总离不了提及《宋史。食货志》：“治平二年，内外入一亿一千六百十三万八千四百五，出一亿二千三十四万三千一百七十四，非常出者又一千一百五十二万一千二百七十八。”南宋时期，南宋除了粮、帛等实物收获外，国家每年维持一亿缗左右银两收入是完全可能的。

　　由于古时候的黄金白银更为稀少和珍贵，与现在大批量生产的黄金、白银根本不具有可比性，我们只能以粮食来作比较。宋时期的1两白银可以买到6石左右的大米，当时的一石大米相当于现在的66公斤，6石大米就是792市斤。现在的大米价格是1.5——3元一斤，我们按2元一斤来计算，也就是说宋时的一两白银值现在的1584元左右人民币。

　　这样一计算，南宋时期朝廷每年除实物的收入外，还有相当于现在的1580亿左右人民币的收入，相当于现在的260多亿美元，那可是占全世界总收入的60％左右（虽然南宋每年的收入几乎是花光的）。

　　“陛下，这个。这个经济状况，外臣虽忝为宰相，却也并不明了！”丁大全吞吞吐吐地说道，“本来去年上半年经济倒还可以，不知后来是因为遭了水灾，还是因为打仗的关系，经济急转直下，物价莫名其妙地飞涨，原先1两银子可以买6石大米，现在却买不到1石了！”

　　丁大全像拉家常一样，将宋国临近崩溃的经济状况娓娓道来。须发尽白的他看上去俨然是个忠厚长者，如果刘华不知道他是历史上的着名奸臣的话，完全会把他当成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呵呵，看来是我半年前让长生教在南宋境内秘密散发的宝钞，搞得南宋出现了大范围的通货膨胀！想不到至今他们还没发现假钞，看来我得好好奖励一下毕家4兄弟了。”刘华暗想道，心中一阵得意。

　　这也难怪，毕春四兄弟本来就是伪造宝钞的高手，加上皇家印书坊先进的印刷机械和油墨、纸张，所以才使他们印出了数以亿计、几乎以假乱真的宋国宝钞，让宋国主管经济的官员如何识别得出来。

　　“。经济堪忧，如何负担得起花钱如流水的军队，所以现在吾皇和外臣力排众议，坚持议和。请陛下饶恕我们吧！”丁大全又给刘华跪下，在地上嗵嗵嗵地磕着响头，不一会额头上就沁出了鲜血。

　　“唉，丁相，你快快起来，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千万别有个好歹！”刘华虽然痛恨历史上的大奸臣，但是这么老个老者给自己磕头，心中还是不忍，深怕丁大全磕着磕着突发脑溢血。

　　“陛下，如果您不答应议和，外臣就磕死在您面前！”丁大全一边磕头，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

　　“好吧，朕答应你就是，不过有3个附加条件！”刘华原本就打算议和一顿时间，以便休整部队，所以顺水推舟答应议和。

　　“谢陛下成全！”丁大全颤颤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喜出望外道，“不知陛下有何附加条件？”

　　“第一，将上次朕捐献给宋国的300万两银子还给朕。如果你们没钱，倒可以用大内的国宝来抵押！”刘华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一直想搞个博物馆，所以准备从南宋大内中要点珍品，“第二，将李璮、王文统押到山东，朕要拿他们祭奠山东死难百姓；第三，将前段时间你们职方司查封的长生教产业归还，并释放抓获的工匠、佣工以及信教群众，如果被你们迫害致死的，还须对其家人进行妥善抚恤！”

　　“好，陛下，外臣马上下去传书吾皇，除了第一个条件需要吾皇亲自拍板外，其他两个外臣现在就可以答应您！”丁大全非常高兴刘华没有提出割地等条件，他回去后就不怕岳珂、张世杰等主战派刁难了。

　　“诸位爱卿，你们看看，朕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刘华转头询问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

　　“陛下，微臣以为，还应该让赵昀发道《罪己诏》，向天下检讨自己恩将仇报、发动侵略战争的罪行！”史天泽建议道。

　　“对，还应该让赵昀斋戒三日，白衣缟素，为山东等地死难的天国百姓致丧！”文天祥也出列奏道。

　　“还应该。”群臣也纷纷建言献策。

　　“陛下，请您还是为吾皇留点脸面吧，我大宋朝廷内主战派本来对议和就激烈反对，如果吾皇拉不下脸面，可能外臣这次只能无功而返了！”丁大全哭丧着脸，近乎哀求道。

　　“呵呵，好吧，除了3条附加条件必须实施外，朕那老丈人可以有选择地同意朕诸位臣工刚才提的条件！”刘华也不想让和谈破裂了，要不然到嘴的肥肉就会飞了。

　　5日后，丁大全又求见了刘华，报告说理宗赵昀已经答应了附加条件，和谈成功！

　　等丁大全离开重庆后，刘华召集重臣进行了一次秘密会议。

　　“陛下，虽然微臣知道您明鉴千里，但是现在议和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讨伐宋国的时机了？”史天泽有点沮丧地奏道。

　　“嘿嘿，史爱卿，你终于让朕逮着一次了，刚才你说朕什么？”刘华狡黠地笑道，“明鉴千里！算不算吹捧朕？所以扣发一个月俸禄！”

　　“啊！”史天泽惊呼道，心中后悔不已，刚才自己情绪低落，说话没有深思熟虑，害得200两的月俸没有了。不过好在自己家中生意越做越大，每个月还是有几千两的收入的，要不然回家非被老伴埋怨死不可。

　　“呵呵，诸位爱卿，你们别失望，朕之所以和宋国议和，原因以前也告诉了你们。至于以后有没有讨伐宋国的借口，大家不必担心！”刘华点燃了一根烟，优雅地吸了一口，笑道：“朕在安南时，和陈朝余逆打过赌，许诺与【反天联盟】开战后，1个月内征服缅甸，1年内征服宋国。要不然就会把安南白送给陈家。”

　　“啊，还剩9个多月了，陛下，那你更不应该议和呢！”张珏紧张地说道。

　　“是呀，陛下，宋国的国力和军事，非缅甸南蛮小国可比，就算打上几年都不一定能完全征服，您。您那个赌注是否下得太大了？”文天祥也焦虑万分，深怕安南被陈朝余逆占了便宜。

　　“是呀，陛下，安南可是兀良部长当年千辛万苦才打下来的，就这么便宜了陈家，太不值得了！”铁哥当了几个月商务部长，逐渐尝到了主管商业的甜头，从刚开始闷闷不乐、不爱说话，到现在也笑口常开了。

　　“。”其他几个重臣也议论纷纷，都对在9个多月时间内征服宋国不报希望。

　　“大家肃静！”刘华吸完烟，摁灭烟头，严肃地说道：“你们还是以原先的惯性思维来看待战争，所以觉得9个月根本不可能征服宋国，但朕却觉得半年就绰绰有余了！”

　　“半年！我的长生天，我的耳朵没坏掉吧？”群臣一个个都傻眼了。

　　看着群臣呆若木鸡的样子，刘华哈哈大笑，半晌之后才说话：“你们啦，总以为《孙子兵法》是一成不变的战争法则，以为任何战争都是步步为营，你攻我守、我守你攻。你们说，当初大家都以为四王爷他们会在南方打上几年，但为什么缅甸战役这么快就打完了？”

　　“陛下，微臣以为，缅甸战役主要在于我军火器犀利，不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制造攻城机械，所以攻城大大节约了时间，根本不需要像历史上的传统战争那样，大家一攻一守搞上一年半载，甚至好几年！”史天泽稍加思索，回答道。

　　“火器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还有别的吗？”刘华继续启发群臣。

　　“陛下，微臣以为，优待俘虏、瓦解敌军的斗志，也是缅甸战役打得快的一个原因。”耶律铸说道。

　　“嗯，国丈说的没错，确实这也是一个方面！还有吗？”刘华点点头。

　　“陛下，末将认为，奇正结合，兵行险招，也是原因之一。”张珏挠挠自己刚剃的平头，说道：“昌盛城第一次大战，四王爷胜在速战速决，让缅军措手不及；缅北战役，胜在兵分四路，全面开花，让缅军无法互相支援；最后的昌盛城总决战，胜在诱敌深入，聚而歼之，陛下的毒药战术，让缅军绝大部分有生力量一夜之间全部被歼，所以缅南、缅西的几十座城池都不敢顽抗，只能全部投降易帜！”

　　“说的好！你们基本上都说到了点子上。总而言之，概而括之，朕的战争思想就是【短平快】，打的就是时间差！”刘华拍掌叫好道，“但为什么一提宋国，大家就觉得没有信心了呢？因为说到底，你们的观念，还是停留在传统战争理念上！”

　　“短平快？时间差？”群臣默默地思索着这两个新名词。

　　“如果朕告诉你们，征服宋国只需要2个月时间，你们信不信？”刘华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2个月？？？”所有重臣全都哑巴了，如果不是刘华的金口玉言，肯定早已经被大家嗤之以鼻了。

　　第198章、斩首行动

　　“没错，就是2个月！”刘华笑道，“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用不了2个月就能征服宋国！”

　　“陛。陛下，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董文炳结结巴巴地问道。

　　“胡说八道，军国大事能拿来开玩笑吗？”刘华佯怒道，随后扑哧一笑，继续说道：“你们说，征服一个国家，有什么标准？”

　　“陛下，这标准很多，比如占领了它绝大部分城池，又比如推翻了它的皇权和政府机构，还比如。”各个大臣纷纷发言。

　　“对，标准很多，那朕问你们，如果朕抓住了赵昀和全体朝廷高官，迫使他们诏令宋国投降，你们说算不算征服宋国？”刘华眨眨眼睛，问道。

　　“当然算，就像缅王那罗提就是这样的例子嘛？”群臣唧唧喳喳，议论纷纷，“不过宋国紫禁城戒备森严，如何能抓得住他们呢？”

　　“这个看似不可能，其实并非很困难！”刘华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道，“等日本送来的忍者到了以后，半年左右朕完全可以训练出一支特种部队，他们都能易容、隐身，混进紫禁城完全没有问题，只要抓住赵昀，让他下旨召集所有高官进宫议事，然后再俘获所有的大臣将军，这样的话，不用一天时间，宋国的指挥系统就彻底瘫痪了。哪怕紫禁城中有千军万马，面对他们被俘虏的帝王将相，也只能投鼠忌器、望洋兴叹！如此一来，天军将士就等着进入宋国接收各地管理权了。”

　　“好像是那么回事！原来打仗在陛下那里，都和捉迷藏一样简单呢！”大臣们寻思着刘华说的“斩首行动”，没多久纷纷点头认可。

　　“陛下，微臣完全赞同陛下的方略，恳请陛下训练特种部队，兵不血刃拿下宋国朝廷，让百姓少受刀兵之苦！”文天祥酝酿了半晌，跪下奏请道。

　　“文爱卿，起来说话。”刘华苦笑了一下，“其实，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是朕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陛下，那是为何？这个方法和在缅甸用毒药性质差不多嘛，而且古语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微臣相信天下人肯定不会像非议昌盛城决战那样，非议这次胜利的！”耶律铸奏道。

　　“诸位爱卿，宋国不比缅甸，缅甸人信奉儒家思想的不多，所以就算朕用毒药把他们国王和军队打败了，他们的抵触情绪也不会太大。”刘华耐心地解释道，“而汉人1千多年来都受儒家思想熏陶，凡事讲究个名正言顺，所以为了以后的长治久安，朕只能用看似正当的手段来征服宋国。否则就算朕胁迫赵昀把宋国投降了，难免以后老百姓心中不服，钻出些别有用心之人，冒充赵家后裔来煽动民众起来恢复正统，到时候就麻烦了！所以投机取巧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朕不会做！”

　　刘华影射的是清朝初期的“朱三太子”案。清初，流传明崇祯帝第三子尚在民间，一些人即以“朱三太子”为号召，举兵抗清， 清廷大力搜捕，史称“朱三太子案”。朱三太子一般是指崇祯的儿子定王朱慈炯，他在和太子以及永王失散以后，一度下场不明。但是，在民间却从没有被忘记过，从清顺治元年到雍正七年中间长达八十多年，满清的三代领导集体核心都被所谓的朱三太子搞的焦头烂额，特别是康熙一朝，唯独对朱三太子一案决不手软。

　　“陛下，您的意思是要名正言顺地征服宋国，那这个难度确实太大，毕竟宋国建国至今，已近300年，民心归附已久，9个多月时间要想改变，谈何容易呀！”刘秉忠摇摇头，叹息道。

　　“要找讨伐宋国的借口，朕可以轻松办到，但争取民心却确实很难。所以从今天开始，朕就要着手对宋国民心的颠覆工作了！”刘华郑重地说道。

　　“陛下，如何颠覆宋国民心？”群臣纷纷好奇地问道。

　　“两个字----宣传！”刘华意味深长地说道。

　　古人云“得民心者的天下”，其实，在古时候甚至近现代，由于通讯不发达，人们获得知识和资讯的渠道非常狭窄，所以掌控了宣传力量，就能掌握民心。国民党之所以丢掉了江山，除了自身的原因外，就是没有掌控宣传力量。虽然共产党那时力量薄弱，但是基层干部几乎都是泥腿子出生，所以靠着两条腿跑遍了所有的乡村、山寨，老百姓听到的都是共产党的宣传。而国民党的官员，谁愿意到那么偏远的基层去，所以自然而然丢掉了群众基础。

　　“宣传？”群臣对这两个简单的字眼，第一次感到讳莫如深，“陛下，您老人家还是明示大家，该如何做吧。”

　　“第一，国师，你马上着手恢复长生教在宋国境内的机构，不惜一切代价收买人心，让民众明白只有在天国统治下，才能过上天堂般的日子！”刘华指着国师李志常说道，然后又吩咐其他大臣：

　　“第二，各部马上筹备前次提出的彩票、保险等事务，大力改善民生和福利，让宋国人看看天国百姓的生活状况；第三，上次从宋国灾民中招募的官员，大概还有十几万人没有分配，把其中那些没有技术的读书人、商人全部召集起来，全部给朕派到宋国所有的乡村，甚至琼台（海南岛）、流求（台湾）这样海岛去，开设私塾或假扮行商货郎。半年内务必让7成以上的民众知道天国的好处。

　　如果这些人做好了，朕将在征服宋国后，给他们官升两级；第四，立即释放广西、河南等地俘虏的宋军老弱残兵，让他们回宋国扰乱军心、民心；第五，积极备战，大力建设重庆、山东、安南、广西等地的码头和造船工厂，朕需要半年后有3千条大战舰下水！”

　　刘华一口气说了5条措施，其实还有一条绝密的措施他没说，就是继续大量印刷伪钞，把临近崩溃的南宋经济彻底搞垮。

　　朱慈炯和太子朱慈烺一样都是周皇后的嫡子，这在封建统绪中是非常重要的身份，这也是为什么永王虽然同是崇祯的儿子但是受到的重视程度却远不如朱慈炯的缘故所在。按照法统，太子一旦不讳，最有资格即位的就是这位朱三太子了。因而，民间感于崇祯之后明朝皇统的零落，一再祭起朱三太子这面大旗在当时的背景下是非常有感召力的。也是满清朝廷犹如芒刺在背的理由。

　　康熙十二年冬（1674年1 月），无业游民杨起隆在北京发难，草创政权，建号广德，居然做起了皇帝，封官许愿，搞的影响很大，适时，南方吴三桂的叛乱方兴未艾，康熙大为惊恐，所幸的是由于事机不密，杨起隆很快失败，妻子马氏以及“一字并肩王”被俘。

　　杨起隆本人安然无恙，康熙十九年，大将军图海奉命缉拿又一名名叫杨起隆的案犯回京，经过审问才知道是冒名顶替者，而此次康熙不惜动用图海这样的名将在围剿吴三桂的前线陕西大动干戈，可见，朱三太子给满清的压力之大。 十九年，在陕西汉中捕获自称朱三太子慈的反清者， 讯即起隆，然清廷指其假冒，在京磔死。

　　三藩乱时，福建蔡寅亦诈称朱三太子，拥众数万，与台湾郑经勾通反清，被清军击败于天宝山。康熙四十年后，江苏太仓、浙江大岚山等处反清力量均称拥立朱三太子。四十七年正月，捕获在浙江大岚山起兵抗清的张念一（念一和尚），四月，清廷根据他的口供在山东汶上县捉获朱慈炯本人。康熙亲自看取卷宗，断定此人就是朱慈炯，下旨全家斩决。至此，活在人间的朱三太子终于死了。朱慈炯生于崇祯四年，死于康熙四十七年，终年七十八岁。

　　第199章、亡国之君

　　几天后，重庆街头一个叫“天香楼”的酒肆雅间内，坐了四个肤色黝黑的外地人。

　　“陛下，这重庆真是繁华呀！人山人海，接踵摩肩，不愧是天国首都。”前陈朝兴道王陈国峻泯了一口杯中美酒，对陈日煚说道。

　　“是呀，朕当年还在福建当老百姓时，曾经到过内地一些地方。这次我们从湄岛出来，一路上很多原先熟悉的地方，现在变化都很大，差点都不认识了。”陈日煚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咳咳，陛下，恕老臣直言，咱们这次到重庆来，是不是有点草率？”白发苍苍的陈守度夹了一口菜，一边慢慢地嚼着，一边低落地说道。

　　“是呀，父皇，咱们从安南到广西，再到重庆，一路上都有天国密探跟梢，皇儿打包票，现在雅间外边肯定坐满了密探，正窥视着咱们呢！”陈日烜放下筷子，低声说道。

　　“嘿嘿，朕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陈日煚吃了一口菜，笑道，“要说天国密探，难道湄岛上没有吗？朕早在国峻他们行刺蒙哥前，就发觉岛上多了一些陌生人，后来就更多了。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蒙哥他们只是派人监视咱们，并没有置我等于死地，说明了什么？”

　　“如果老臣所料不差，就是天国根本没把我们当成心腹之患，所以才能放任咱们东游西逛地来重庆。”陈守度苦笑道。

　　“是呀，天国实力太强横了，短短半年不到，就征服了整个缅甸。据细作报告，忽必烈已经和澜沧、真蜡和暹罗进行交涉，可能要不了多久这三国就会投降了！”陈国峻说完，又自斟自饮起来。

　　“皇侄，朕那三个邻居真的如此软弱，才打一仗就准备俯首称臣了？”陈日煚问道。

　　“也不尽然，澜沧国的桑怒王管宁倒有几分血性，他带心腹原本准备刺杀忽必烈派到澜沧国的使者，断了他哥哥管平的投降之路。谁知道刺杀未遂，天国使者只是受了轻伤，管平和他叔叔管德宽连忙把管宁抓起来，送到昌盛城谢罪。”陈国峻酒足饭饱，点燃了一根香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详细娓娓道来。

　　“唉，可惜了，管家唯一有血性的子孙也完蛋了！”陈日煚惋惜道。

　　“陛下，管宁没被忽必烈杀死！”陈国峻笑道，“因为管宁誓死不降，还破口大骂忽必烈等人，所以忽必烈请示他大哥后，将管宁押送到重庆专门关押政治犯的监狱，好像叫什么【议政堂】。”

　　“【议政堂】？呵呵，这名字取得有意思。难道里边的犯人还能随便议论朝政？”陈日煚乐了。

　　“不知道，不过听细作讲，他专门找【议政堂】里边出来买菜的犯人家属打听过，里边管得不严，除了犯人没有人身自由外，生活过得比外边小财主还滋润，吃喝拉撒全都由国家包了，而且犯人可以在里边随便骂皇帝、骂朝廷，有时监狱看守组织他们到城里溜达溜达，听听【百家讲坛】讲经、辩论，大部分时间都在各自的套房中写书、吟诗做赋、喝酒猜拳、生孩子，好不逍遥！”陈国峻吹得天花乱坠。

　　“皇孙，你说的太夸张了吧，蒙哥会让反对他的政治犯过得如此舒服？那老百姓岂不是都羡慕死了，大家都去当政治犯，谁来种田呢？”陈守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呵，皇叔公，您老别不信，我当初也不相信，就亲自溜进去打听过，居然真是那么回事！那【议政堂】日子虽然过着舒服，但不是谁都能当政治犯的！没有点影响力的人物，是进不去的。所以一般老百姓如果谩骂皇帝、诋毁朝廷，只能住又脏又臭的一般牢房！”陈国峻吐了一个烟圈，笑道，“快看快看，你们瞧见了吗？街口那里，有几个官兵带着一个老头，那老头就是几个月前给俘虏的宋国的湖广置制使蒲择之。这不，看样子是出来逛街了！”

　　“皇侄，你怎么认识蒲择之？”陈日煚好奇地问道。

　　“呵呵，陛下，前天我化妆成送菜的菜农，进了那【议政堂】，看见几个犯人正在下围棋，我冒冒失失地指点了一下，那蒲老头就非和我下了一盘，所以我就认识他了。”陈国峻傻笑道，“唉，那里边修得可漂亮了，还有装了几千本书的书房，只不过没几个政治犯，大半房子都空着的。”

　　“如此说来，老臣倒是很想到【议政堂】养老了！”陈守度感叹道。

　　“皇叔，您老千万别这么想，就算咱们按照协议投降，好歹也是封王封公，何必去那里边养老呢？”陈日煚不解地问道。

　　“陛下，你们都还年轻，可以投降，还有几十年来施展自己的才华，老臣已经风烛残年、行将就木，官爵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了，所以不如保持晚节，让天国人看看，咱陈家人还是有气节的！”陈守度语重心长地说道。

　　“皇叔、皇叔公。”雅间内哭声一片。

　　半晌之后，陈日烜止住哭泣，好奇地问道：“父皇、皇叔公，您们说，蒙哥和咱们定下的协议，还剩下9个月了，为什么他不一鼓作气征服宋国，反而还和宋国议和了？”

　　“皇儿，为父认为，蒙哥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否则他难道会在这么好的局势下，将交趾拱手让给咱们吗？”陈日煚冷笑道，“要找个借口撕毁和平协议倒很简单，不过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具体会怎么打下宋国，倒是让人匪夷所思！”

　　“是呀，皇侄我苦心研究古往今来的战例，也猜不透蒙哥会如何打！”陈国峻叹息道。

　　屋内是长时间的沉默，只听得到窗外传来街上有数来宝的，敲着竹板，大声叫喊：

　　正月里，

　　正月正。

　　买彩票，

　　发大财。

　　一两银，

　　变百万，

　　中不了，

　　当行善，

　　。

　　这是天国官府雇佣的几千个数来宝的民间艺人，在各地进行发行彩票的前期宣传。

　　《数来宝》本来是流落于民间的乞丐要钱的一种手段，他们用两个牛胯骨（内行叫“合扇”），也有用“节子”板（即七块竹板）的，上面拴有十三个小铃铛（俗称十三太保），头上有两个红缨，敲打着念自己编的词向商号要钱。

　　据史料记载，数来宝已知在明朝初年就有了师承关系，可见这种民间艺术起源于宋元时期。

　　第200章、败军之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4个月过去了。

　　大统二年农历5月十三，江苏扬州李庭芝府邸，这里府内府外戒备森严，李庭芝正在举行江淮宋军的最高军事会议。

　　“诸位，下面让本帅的军师，给大家详细介绍一下天国的近况！”满身戎装的李庭芝，威严地坐在帅椅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自从去年冬天败走徐州后，近半年来李庭芝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颧骨突出来，眼下也长出了眼袋，面色看起来很憔悴。

　　“大帅，姜副帅，各位将军，现在卑职根据近几个月细作传来的情报，给大家做一个战略分析。”陆秀夫站起身，在墙上挂出的军事地图上指指点点，“天军从上个月开始，重新划分战略区域，分别在辽阳、安南、西疆、河南4个省省城，设立北部军区、南部军区、西部军区和总部军区，据卑职分析，他们应该还有一个东部军区的编制，只不过现在和我大宋议和停战了，所以暂时还没建立。”

　　“君实，这几个军区的主帅是哪些人？”副帅姜才插话到，他刚从苏、豫、皖边境巡查回来，脸晒得黑黑的。

　　“姜副帅，据细作打探和卑职综合分析，四大军区的主帅，哦，天国叫总司令，分别是末哥、忽必烈、忽都和阿里不哥兼任。3个月前，南方的澜沧、真蜡、暹罗陆续投降，蒙哥就召回了他的4位兄弟。现在，除了忽必烈、末哥继续担任宣政院正副总理外，忽都和阿里不哥也升任副总理。”陆秀夫详细地解释道：

　　“但卑职判断，忽必烈等人只是兼任军区总司令，但具体军务还是由他们的副总司令负责。现在，4大军区的副总司令分别是阿术、郭侃、刘整和张珏。”

　　“郭侃？？”帅府中顿时议论纷纷，“怎么那个被旭烈兀处以膑刑的瘸子，也能当副总司令？”

　　“这个。这个，卑职也不清楚蒙哥的用意，但是据历年来的情况分析，郭侃这个汉将，是蒙古军队最能打仗的将军，迄今为止攻下了东西方大陆上大约200座城池，只不过因为反对西国皇帝旭烈兀在西顿屠城，遭到了旭烈兀的迫害。”陆秀夫充满敬意地说道，“后来据说蒙哥发明了一种器械，居然让失去膝盖骨的郭侃重新站了起来，据我方细作探查，他虽然不能骑马，但是行走、坐车没有问题，甚至蒙哥还专门给他造了一辆小型四轮马车，可以坐着到处跑。”

　　“唉，蒙哥用人神鬼莫测，居然连残废的将军也敢委以重任！我大宋军队现在又平添一个劲敌也！”李庭芝叹息道。

　　“大帅不必沮丧，天国军方虽然多了一个郭侃，但是半个月前，兀良、张柔、史天泽等几员虎将都退居二线了！哦，这退居二线是天国官方的说法，意思是让年龄超过60岁的文武大臣，退休到元老院当元老。”陆秀夫笑道。

　　“哦，张柔71了倒还好说，但兀良才61岁，史天泽才60岁呀，居然就退下去了？这蒙哥鞑子，难道不知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道理？唉，退了也好，免得天军兵多将广，对我不利。”李庭芝吃惊地说道，“君实，那现在天国军政部由哪些人负责？”

　　“回禀大帅，现在他们的军政部部长是王坚，副部长是董文炳，训练处处长是张弘范，参谋处处长是刘黑马。反正除了王坚，基本上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另外，除了军方，天国各地官府也大换血，所有年龄超过60岁的，除了个别无人能替代的，基本上都让位给后起之秀了！”陆秀夫回答道。

　　“天国人事变动实在太大了，难道他们的老年官员没有集体反对！”李庭芝疑惑地问道。

　　“从目前得到的情报看，这些老年官员除了个别人想不通，大部分都乖乖地到元老院报道了，有的弄孙膝下享受天伦之乐，有的经营自家的殷实家产，有的整天在元老院和一帮老头打麻将、扑克。”陆秀夫笑道。

　　“麻将、扑克是什么东西？”姜才等将帅纷纷好奇地问道。

　　“呵呵，卑职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听说是蒙哥发明的一种棋牌游戏，类似于赌坊的牌九，具体怎么玩，只有天国元老院的那帮老头知道。现在天国的上流社会非常流行打麻将、扑克。”陆秀夫挠挠头皮，尴尬地说道。

　　“那玩意好玩吗？”李庭芝问道。

　　“这个。应该好玩吧！要不然卑职咋听细作报告说，自从元老院配备麻将、扑克后，那些元老们不论文武，都喜欢上了这些玩意，经常熬更守夜打通宵，连围棋、象棋都没人愿意玩！”陆秀夫眉飞色舞道：

　　“听说因为天国几个月前颁布了《禁赌令》，民间抱怨娱乐活动少了，所以蒙哥的帝豪实业批量生产麻将、扑克，推广到民间，只不过元老院玩的是玻璃做的高档麻将，民间卖的是用牛骨头或竹块做的，扑克是用硬纸印刷的。如果诸位有兴趣，可以派人到河南、山东等地去买！”

　　“是呀，好像这次建霖公主带她的皇子冬雷回临安省亲，除了给陛下和皇后、皇妃他们送了几面宝镜，听说还有麻将、扑克这等物事！”一名朝中有人的将领插话道。

　　“没错，俺也听说了，建霖公主一行声势浩大，气派十足，带了不少天国的宝贝到处送。俺有个远房侄女在宫中当昭仪，还分到几件香水、文胸之类的玩意，把俺家中所有女眷都羡慕死了。”另外一个将领也附和道。

　　虽然从去年开始，天国的香烟、化妆品、玻璃等高档商品，就在宋国大量倾销，但天国皇妃赠送的东西可不是随便在市场上能买到的。所以那个将领表情很骄傲。

　　“闭嘴！天国都快把我大宋的金银赚光了，你们还一副艳羡的表情，知不知道几年之后，我大宋可能再无充军之饷银！”李庭芝看到座下不少将领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建霖公主回国探亲的新闻，心中大怒，拍案骂道。

　　自从几个月前天国和宋国再次议和后，天国的商品像潮水一样涌进了宋国，有从正当途径进来的，也有为逃避关税，从海路、陆路、长江水道走私过来的。虽然宋国的白银疯狂地流向了天国国库，但是老百姓才不知道这个经济原理，纷纷为大幅度降下来的物价而拍手称快。

　　就连宋理宗赵昀也对自己力主议和的决定而洋洋得意，本来因为物价莫名其妙地暴涨，1两银子买不到1石米，很多地方民心动荡，就差点揭竿而起了，而现在天国的粮食从正当和不正当的途径流入宋国，1两银子可以买4石大米了，社会稳定了很多，怎么不让主和派眉开眼笑呢？

　　“哈哈哈。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陆秀夫摸着自己的三缕长髯，笑道，“大帅，息怒。现在别说全国上下都厌战，就连天国军队还不是一样沉溺于嬉戏！”

　　“君实，何出此言？天军也松懈了？”李庭芝不可置信地问道。

　　“大帅，确实是真的！您不信可以问问才从边境回来的姜副帅，卑职前段时间随他到边境去，乔装改扮到了天国。亲眼看到天军将士现在除了每日定量训练外，很多时间都在玩一种游戏！”陆秀夫笑道。

　　“什么游戏？”李庭芝问道。

　　“好像叫什么篮球、足球！”陆秀夫回忆道，“据说是蒙哥发明了一种叫橡胶的东西后，可以生产出弹性很好的胶球。他让各地军营、学校修建了球场，让十几、二十个人穿着裤衩、背褂，按一种规则抢球比赛，卑职看了半天没看懂。但是可以得出结论，天军将士玩的时间比训练多，而且绝对没有大帅你士兵的训练强度大！”

　　“真的吗？”李庭芝疑惑道，他自从被刘整打败后，卧薪尝胆，发愤图强，整个人差点变成训练狂，手下的士兵累得走路都会睡着。

　　军议结束后，李庭芝让大家退下，唯独留下了陆秀夫。

　　二人沉默了半晌，李庭芝拍案而起，大声说到：“业精于勤而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毁于随。现在蒙古人也像契丹、党项、女真人一样，沉溺于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居然掌控了大好的战局不乘胜追击，反而议和，真是天助我大宋也！假以时日，我枕戈待旦的宋军将士，必将完成武穆公【直捣黄龙、还我河山】的遗训！”

　　“大帅，您高兴的早了点，虽然辽夏金和我大宋议和后，百把年不到纷纷亡国灭种，但是依卑职判断，如果大帅想挥师反击，复我中华，还为时过早。”陆秀夫深沉地说道。

　　“君实，为什么你说为时过早？”李庭芝满腔热忱，被陆秀夫泼了一盆冷水，所以诧异地问道。

　　“呵呵，卑职虽然明知会让大帅伤心，但还是不得不说！如果大帅能再活1百岁的话，倒是可以率领宋军实现您的理想。否则，一百年内我大宋还是慢慢和天国耗时间吧，看哪方的朝廷腐败得快些，哪方就先灭亡！”陆秀夫点燃了一根香烟，这是他远在重庆的二哥陆二托人给他捎来的。否则以陆秀夫那点俸银，根本抽不起香烟。

　　“君实，本帅根本活不到那一天了！”李庭芝沉重地说道，半晌之后，他眼睛一亮，问道：“君实，你快说，你一定有什么好办法，帮我实现光复故土的毕生理想！”

　　“呵呵，办法倒是有，只要蒙哥现在死掉，保管天国朝廷立马群臣争权，领地四分五裂，大帅肯定能实现理想，但是怎么才能让蒙哥死掉呢。卑职倒有一计！”陆秀夫面色凝重地说道，“请借大帅腰间宝刀一用！”

　　第201章、圆桌会议（1）

　　两日后，重庆皇宫金銮殿。

　　现在的金銮殿，与几个月大大不同。如果有现代人在场的话，肯定会一眼看出，金銮殿的格局，居然像现代会议室。原本高高在上、摆放龙椅的台子上，放了一张紫檀木造的圆桌，正中位置是刘华原来的龙椅，圆桌两边是4张雕刻着蛟形的准“龙椅”。台子下面，俨然是几排整齐的桌椅，每排桌椅间隔比较宽，中间留有过道，方便大臣出来向“主席台”上奏。

　　此时，金銮殿正在召开朝会。

　　主席台上，刘华面南背北而坐，在他左侧是忽必烈、忽都，右侧是末哥、阿里不哥。主席台下，第一排是兀良、史天泽、张柔等刚刚退到元老院的元老，第二排开始，是文天祥等二品以下的官员。

　　“皇兄，臣弟认为现在军中训练量严重不足，所以建议您取消每天下午的篮球、足球娱乐活动！”忽都大大咧咧地站起来，对着圆桌首席的刘华说道，“虽然比赛看起来挺好玩、很威猛，但是皇兄，打仗不是打球这种儿戏呀！”

　　刘华设立的篮球、足球比赛规则与现代有一点不同，首先没有换人限制，可以保证每节比赛的队员都体力充沛。其次规则不严厉，所以各个不同的兄弟部队比赛起来比橄榄球还疯狂、还野蛮。忽都等几个王爷曾经观看过，觉得很刺激、很带劲。

　　“皇兄，臣弟同意三弟的意见。古语云【闲兵必乱】，这些兵没事都在玩球，迟早会懈怠下来，将来战事再起，如何对付得了卧薪尝胆的宋军呢？”末哥也起身对刘华说道。

　　“二弟、三弟，你们快快坐下，本来朕设立圆桌，就是表示让你们几位兄弟与朕平起平坐，所以以后不可再如此拘谨！”刘华示意末哥、忽都坐下，然后继续说道：

　　“至于你们提的意见，朕有自己的理由。现在战事告一段落，官兵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需要休整。所以朕才发明了篮球、足球，让官兵们在训练之余，有足够的放松和休整。不知诸位兄弟和众爱卿，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自从各地官兵开始玩球以后，有什么变化？”

　　“变化？”几位王爷和主席台下的文武百官都思索起来。

　　“陛下，微臣倒是发觉，自从官兵们组织球类比赛后，集体荣誉感比以前增加了很多！”王坚站起来大声说道。

　　“嗯，还有呢？”刘华点点头。

　　“好像官兵们体力增强了，以前微臣给手下搞完10里越野长跑后，大部分都累得趴在地上喘气。现在居然搞完所有训练后，一玩球他们还是个个生龙活虎一般！”张弘范起身奏道。

　　“呵呵，没错！”刘华微笑道，“国丈和张处长观察很仔细，朕发明的这篮球、足球，就是能寓教于乐、以玩代训。”

　　“皇兄，臣弟明白了，您是想让官兵们在有趣的娱乐中，增强耐力、爆发力和身体的灵活性！”阿里不哥恍然大悟道。

　　“哈哈哈，朕就是这个意思！春秋时期，管仲被齐桓公接回齐国，为了摆脱鲁国的追兵，管仲教官兵们唱歌，大家高兴起来，长时间赶路就没觉得疲劳了。这就是娱乐活动的好处，并非儒家弟子宣传的那样【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刘华大笑道，“一味地搞训练，容易让官兵产生疲劳和厌倦情绪，所以就算宋军整天练兵，累掉几层皮，但还是打不过咱劳逸结合、科学训练的子弟军！”

　　“怪不得、怪不得！”忽都扯着嗓子嚷道，“原先臣弟带兵急行军，虽然赶了几十里路了，但是只要让将士们一唱军歌，大家都忘掉疲劳，还能坚持跑！哈哈，皇兄就是厉害！老早就编军歌，现在又发明篮球、足球……”

　　“好嘛，三弟你敢吹捧朕，罚月俸1000两！”刘华狡黠地笑道。

　　“罚就罚，反正皇兄就是厉害！是臣弟心中的巴特尔（蒙语英雄之意）！”忽都虽然心痛一个月的工资没有了，但是现在家中的铜山产业月进斗金，他倒是不愁花销。

　　“好了，不说废话了。”刘华看到忽都被罚款后，还是“鸭子死了嘴壳子硬”，被气得哭笑不得，“各个部门，汇报一下近期的情况！”

　　“陛下，现在新降伏的真蜡、暹罗和澜沧，在拉姆坎亨、管平等省长的管理下，百姓还比较安稳。3国的军队除了留下不到十分之一的青壮精锐，其他的老弱病残都分给30亩荒地回家了，所以就算拉姆坎亨等人心怀异志，现在根本没有兵权！”文天祥出列，面对主席台奏道，“另外，全国组织廉政教育以来，主动承认错误、上交赃款的官员258人，现都留职察看，以观后效；另有没有主动交代的147人被监察处挖出来，现在被发配到西伯利亚。”

　　文天祥汇报完后，耶律铸接着汇报道：“陛下，今年上半年，国库从各地金银矿每月入金银8百万两左右，彩票已经发行2期，分别获利1千3百万两和1千1百万两，保险等业务现在也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另外，卖给高丽和日本的军火获利1千多万两……除去各项开支，目前国库结余3千多万两白银！”

　　“嗯，不错！”刘华看到现在各地搞建设，花钱如流水，居然还能结余3千多万两，心中对耶律铸的理财能力比较满意，“除了金银矿的开采能力差了一点，其他的运作都不错，希望继续好好发挥！”

　　对于在中国几大金银矿每月才采炼8百万两左右的金银，放在21世纪确实太少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因为电力、电动机等设备还没发明，所以刘华根本找不出现代化的采矿机械。

　　“是陛下！”耶律铸应承后归位。

　　“陛下，现在西国正在与埃及等交战，双方都拉拢了十几、二十个小国作为同盟，目前西国凭借陛下给他们的装甲车，已经攻占其首都开罗，埃及国王古突兹被旭烈兀俘虏并五马分尸，其元帅拜巴尔斯率败兵逃往亚历山卓固守，自立为马穆鲁克王朝新国王，号召全埃及百姓起来反抗西国。目前他掌握了埃及四分之三的城镇，西国占领了四分之一的地盘。”王坚离座禀报道，“钦察汗国也卷入了同西国的战争，别尔哥一路从萨来沿宽甸吉思海南下，进攻西国北部，一路从耶路撒冷走海路，支援亚历山卓的拜巴尔斯……”

　　“国丈，据你分析，朕五弟对抗埃及和钦察汗国等盟国，有无必胜的把握？”刘华打断王坚的话头，问道。

　　1、开罗前身是福斯塔特城，641年由阿拉伯人创建。969年，从突尼斯入侵的一支伊斯兰人在其北建立了一个长方形新城——曼苏里耶城。973——974年，法蒂米德哈罗定都于此并更名开罗（阿拉伯语为胜利之意）。1179年萨拉丁王朝时期得到扩展。

　　亚历山卓始建于公元前332年，是按其奠基人亚历山大大帝命名的，作为当时马其顿帝国埃及行省的总督所在地。亚历山大大帝死后，埃及总督托勒密在这里建立了托勒密王朝，加冕为托勒密一世（救星）。亚历山大成为埃及王国的首都，并很快就成为古希腊文化中最大的城市。在西方古代史中其规模和财富仅次于罗马。但埃及的伊斯兰教统治者在奠定了开罗为埃及的新首都后亚历山大港的地位不断下降。在奥斯曼帝国末期它几乎已沦为一个小渔村。

　　2、圆桌会议。所谓“圆桌会议”，是指一种平等、对话的协商会议形式。是一个与会者围圆桌而坐的会议。据说，这种会议形式来源于英国亚瑟王的传说。5世纪，英国国王亚瑟在与他的骑士们共商国是时，大家围坐在一张圆形的桌子周围，骑士和君主之间不排位次。圆桌会议由此得名。至今，在英国的温切斯特堡还保留着一张这样的圆桌。关于亚瑟王和圆桌骑士的传说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版本，但圆桌会议的精神则延续下来。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这种形式被国际会议广泛采用。直到今天“圆桌会议”已成为平等交流、意见开放的代名词，也是国家之间以及国家内部，一种重要的协商和讨论形式。

　　第202章、圆桌会议（2）

　　“陛下，依微臣……微臣所见，旭烈兀殿下要想战胜埃及、钦察汗国等20多个盟国，几乎……几乎是不可能的！”王坚犹豫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说道，“先别说埃及也掌握了鬼见愁、黄色炸药等制造工艺，而且据阿凡提他们发来的情报，前不久，西军在进攻亚历山卓时，装甲车……装甲车也失效了！”

　　“啊！装甲车可是陛下发明的战无不胜的法宝呀！”史天泽惊呼道。

　　因为被刘华退居二线了，史天泽情绪一直很低落，平时除了和兀良等在元老院打麻将赌点小钱外，每次上朝基本上不说话。现在听到自己心中的神兵利器被埃及人破掉了，所以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呀，装甲车身披厚厚的铁板，如何能破掉？别不是阿凡提他们道听途说，弄错了！”兀良、杨大渊等人也附和道。

　　他们参加过山东平定李璮叛乱的战役，所以知道装甲车的厉害，李璮手下几万掌握了天军火器、炸药的军队，根本拿着装甲车没办法。十几仗打下来，天军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哈哈哈……”刘华仰天长笑，半晌才停住笑声说道，“诸位爱卿，你们别不相信，埃及人和汉人一样，是有几千年文明的优秀民族，他们能破掉装甲车，朕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陛下，装甲车怎能破掉？”兀良、史天泽好奇地问道。

　　“两位元老，朕当初发明装甲车时，就知道如何破它！”刘华笑道，“据军情处报告说，李庭芝前不久利用李璮和宋国细作的情报，也召集工匠造出了装甲车，虽然他们使用黑火药造的火器，使装甲车的战斗力大打折扣，但是现在已经不怕我们的炮火了！”

　　“天呐，以后和宋军打仗，可就困难了！”大部分不知道这个军情的文武大臣，都禁不住叹息起来。

　　“困难？有什么困难的！”刘华不高兴地说道，“你们呢，就会依赖朕想办法解决难题，这次朕先给你们一点提示，以后再叫苦叫难，就自己引咎辞职，把官位让给愿意动脑筋、想办法的人来当！”

　　“哗……”群臣一阵骚动，都觉得现在当官压力越来越大了。

　　“皇兄，您给臣等提示一下吧，臣弟也很好奇如何破掉装甲车！”不一会，忽都傻笑着问道。

　　“好吧，其实任何武器，不论有多大威力，肯定会有它的弱点。一个军事家，只要能审时度势、灵活运用，都能依靠低劣的武器，打败装备精良的敌军。”刘华把烟拿出来，分给忽都等人，自己也点上一根，吧了一口，继续说道：

　　“比如装甲车，从朕发明它时，就为防止敌军仿照，而设计了几套对付它的方法。第一个办法，用火烧！只要在装甲车的前进路线上浇上油、硫磺等易燃物，只要装甲车到达泼油地带，用火药箭点燃火后，车里的步兵就会活活烧死在火海中；第二个办法，用敢死队！只要敌军派出跑动迅速的敢死队，避开装甲车上的火箭筒等攻击武器，一旦接近装甲车，就将携带的燃烧瓶、手雷等物，塞到装甲车底部去，里边的20来个步兵就会彻底完蛋；第三个办法，用地雷！先把地雷埋在装甲车的必经之地，等里边的步兵推车过来，一踩上地雷就会死掉一大片，就算侥幸活下来几个，也推不动那笨重的装甲车了……还有些办法，你们也动动脑筋、自己去想，朕就不一一说明了！”

　　“陛下圣……呵呵！”群臣正准备大声叫好，突然想到忽都才被罚了款，所以大家连忙打住。

　　“国丈，高丽、日本那边现在打得怎样呢？”刘华问道。

　　“回禀陛下，高丽的女人送到辽阳后，阿术将军把18万多俘虏交给王倎带走，王倎兵不血刃就诈开东宁、和州。他按照陛下教的办法，之前曾经一个多月都在俘虏营慰问俘虏、照顾伤兵，加上他是太子确实应该即位，所以他在东宁、和州杀掉拥立王淐的金仁俊、林惟茂后，在绝大部分将士的支持下揭竿造反了。”王坚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经过几天的盘剥，他凑够了银子，从阿术那里买回了20万套的甲胄和武器，现在自立为王，已经和他弟弟打了几场小仗，各有胜负。”

　　“那我们淘汰下来的火器，他们有没有继续购买？”刘华问道。

　　“陛下，微臣正要向您请示，王倎先前买过几百万两的火器，现在消耗得差不多了，又发来信函，希望您老人家能赊给他几百万两的火器、弹药，等再拿下几个城池后就付账。不知陛下意下如何？”王坚说道。

　　“可以，先赊给他5千火器和几十万发弹药，等他快打到王淐的首都时，你们再偷偷卖给王淐几千火器、弹药，如果被王倎发觉，就说是我们军中的败类偷偷走私的，与我们无关！日本那边也如此操作，甚至可以让卢布鲁克、阿凡提他们在欧洲和西域推销咱们的火器、弹药，总之，要尽快将我们即将报废的火器、弹药全部卖光！”刘华大手一挥，指示道。

　　“是，陛下，等退朝后，微臣马上就安排手下办好！”王坚兴高采烈地应承道。

　　前不久天军销往高丽、日本的少量火器、炸药就卖了上千万的银子，刘华没有把钱全部收进国库，而是分了三分之一给军政部，让他们采购熏肉、火腿等腌腊制品和榨菜、泡菜等食品，发往各军改善伙食。所以王坚很高兴还能继续卖军火，这样各地的将士可以吃得很好了。

　　“那北条家和龟山打得热闹吧？”刘华问道。

　　“陛下，刚开始，龟山因为年纪小、才当天皇不到2年，所以还不得人心，后来北条家的7万多俘虏回国后，在龟山的诏令和我们的细作挑唆下，全日本都知道北条家用民间少女交换俘虏的事情了，各地大名纷纷谴责北条家族，老百姓也纷纷参加天皇军队，所以现在幕府军和天皇军正打得热火朝天，不过幕府军队久经沙场，天皇军队有我们卖的犀利火器，所以二者现在仅仅是平分秋色，看样子还能打上几年。”王坚详细地汇报道。

　　“好！最好打上5年，朕再派干儿子过去征服日本，他那时18岁应该能成熟了！”刘华笑道，他说的干儿子就是北条时辅。

　　第203章、圆桌会议（3）

　　说起刘华认北条时辅当干儿子，还有一些喜剧色彩。

　　两个月前，北条时辅和风魔小太郎一家子被阿术派人押送，坐船走水路到重庆，满以为会被刘华慢慢折磨死，但是出人意料地是刘华居然亲自接见了他们。

　　“霸王丸！”刘华先接见了北条时辅，当他看到蓬头垢面的北条时辅，脱口而出道。

　　这霸王丸，是刘华以前读中学时玩的街机游戏《侍魂》中的主角，北条时辅除了个子小点、肌肉少点外，样子和穿着跟游戏中的霸王丸很像，所以才让刘华触景生情。

　　“回……回禀陛下，小人小名叫千菊丸，不……不叫霸王丸！”北条时辅虽然好奇，但还是战战兢兢地纠正道。

　　“呵呵，朕知道你不是霸王丸！”刘华笑道，“他是以前朕在天堂认识的一个朋友。哦，你今年几岁了？”

　　“回禀陛下，小人快满13岁了。”北条时辅很有礼貌地回答道。

　　“很小嘛，只比朕的大儿子大2岁。”刘华慈爱地看着还没完全发育的北条时辅，说道，“你可猜得到朕把你从辽阳叫来的用意？”

　　“小人不知。”北条时辅胆子大了一些，愤然说道，“不过小人认为，因为我父亲不交钱为我赎命，所以陛下准备将我杀掉泄愤，或者将来把我押到日本要挟我北条家族！”

　　“笑话，朕要杀你，何必大老远地押到重庆来，在辽阳杀不行吗？至于要挟北条家，你还认为你有让北条家族顾忌的价值吗？” 刘华摇头说到。

　　“那小人就猜不出陛下的深意了！”北条时辅不亢不卑地回答道。

　　“呵呵，别说你才12岁多一点，就是朕的满朝大臣，也没几个能猜得透朕的想法！”刘华笑道。

　　“古人云【圣意难测】，当皇帝的，特别是陛下这种白手起家的皇帝，肯定是不会让别人看得透城府的！”北条时辅说了句很有见地的话，语气很老成，完全不符合他12岁的年纪。

　　“不错呀，比朕那儿子懂事太多了！朕很喜欢……”刘华拍掌赞叹道，“这样吧，朕收你为义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小人生是北条家的人，死是北条家的鬼。”北条时辅站起身，大义凛然地反对道。

　　“哈哈，有骨气！可是朕问你，当初你过世的老爹让你剖腹，你为什么不敢呢？”刘华微笑道。

　　“陛下，小人因为年纪小，武士道修为不够，自从看到舅舅剖腹后的痛苦样子，小人就没有勇气承受那份痛苦了！”北条时辅羞红了脸，尴尬地解释道，“如果陛下赐我毒酒或三尺白绫，小人倒是敢去死！”

　　说完，北条时辅嚎啕大哭起来。

　　“唉，可怜的孩子！”刘华走到北条时辅面前，将他的头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朕本来确实有点不好的用意，但自从看到你后，就打消了这些念头。千菊丸，朕真心收你当义子，以后就住在皇宫，好好跟朕学习治理天下的本事！”

　　“治理天下？！”北条时辅大吃一惊，连哭泣都忘了，傻傻地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刘华。

　　“是的，孩子，政治和战争都是肮脏的，所以朕绝对不会利用你来达到某种目的！”刘华抚摸着北条时辅的小脑袋，说道：

　　“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你留在朕身边，将来会得到全天下最好的教育，而且成人后有机会掌管比日本大几倍的地方；如果你不愿意，朕也将你放回日本，但是你可能也知道，你弟弟已经当上幕府的连署了，而你将来夹紧尾巴混得好的话，也不过是他的跟班，如果你不甘寂寞，下场就不需要朕来说了，你自己也可以预料……”

　　听了刘华语重心长的话，再望着这个年龄可以当自己爷爷的半老头，北条时辅又放声大哭起来。

　　良久之后，北条时辅接过刘华递来的丝巾，擦干净了满脸的泪水，然后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斩钉截铁地说道：“义子拜见父皇，请父皇为孩儿赐名！”

　　古时候日本人很流行改名字，像丰臣秀吉就改过3个名字。其他那些因为过继到别人家的，就更是要改名字，所以北条时辅希望刘华给他取个新名字。

　　“改个名字，表示与北条家划清界限也好！”刘华暗想，然后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叫什么好呢，蒙古名、汉名号是继续取日本名？哦，还是取日本名字吧！叫【南京大屠杀】？不好。叫【莫忘九一八】？也不好。叫【七七卢沟桥】？呵呵，算了，不折腾人家小孩子了！”

　　北条时辅静静地看着刘华，心中非常感激，人家一个威震天下的皇帝，居然绞尽脑汁给自己给想名字，看来收自己当义子还是真心实意的。

　　“这样吧，你的大名叫【天下共荣】，小名叫【霸王丸】！你看可以吗？”刘华突然想起日本人提出的“大东亚共荣”，觉得自己的目标是统一全球，所以决定叫北条时辅“天下共荣”。

　　“谢谢父皇恩典！孩儿就叫天下共荣！”北条时辅感激的跪倒在地，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天下”是个多么宏伟的名字呀，比那些“松下、田中、龟太郎……”之类名字大气百倍，而且还有个“共荣”，这不是要让天下人以自己为荣吗？再说，霸王丸，这个小名也很霸气！所以北条时辅高兴的不得了，发自内心地对刘华千恩万谢。

　　“好好好，霸王丸，快起来。先陪在义父身边，一会义父带你去见你那些义母和弟弟妹妹。”刘华扶起“霸王丸”，吩咐侍卫传等在外面的风魔小太郎一家进来。

　　半晌之后，蒙着面的风魔小太郎一家来到刘华面前，全部整齐跪倒，高呼“参见主公”。

　　“咦，你们都会说汉语？”刘华吃惊道。

　　虽然霸王丸会说汉语，但他并不吃惊，因为古代日本的上流社会子弟，全部都要接受汉学教育，等到一定时候，还会到中国来留学深造，霸王丸出生在日本第一家族北条家，所以会汉语是理所当然的。

　　“主公，小人一家除了个别年纪小的，差不多都到过中原执行任务，所以稍稍会一些汉语。”风魔小太郎跪在地上，低着头，用生硬的汉语禀报道。

　　“好好好，你们站起来说话！”刘华笑道，“会说汉语以后适应这里就快得多了！咦，不是说，你们一家子有三十多个吗？怎么才来了二十几个？”

　　“回禀主公，小人家族原本男女老幼37人，在北条大人水牢中被饿死了6个小孩，还有3个老人被刑罚折磨死了，还有5个堂妹、弟媳被……被……”风魔小太郎用哽咽了半天，说不下去了。一家子默默地流着眼泪，没有一个人哭出声来。

　　“八格雅路，北条家真是没人性！不但不认亲骨肉，而且连手下功臣也要迫害！”刘华拍案而起，虽然风魔小太郎没把话说完，但是他猜得出那几个女子多半被狱卒轮奸死了。

　　听了刘华用日语骂人，风魔一家人再也忍不住了，全都放声痛哭起来，连霸王丸也想起自己的亲身遭遇，跟着抽泣起来。

　　“小太郎，你们别哭了！取下面罩，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刘华柔声说到。

　　风魔一家人听话地止住哭泣，揭下面巾，缓缓抬起头，但目光依然是卑微地不敢正视刘华。

　　只见风魔小太郎30多岁年纪，脸上满是伤痕，唯有一双鹰鹫般的眼睛，才看得出不同寻常之处。其他还有22个亲族，老人、小孩、女人都没有了，全部都是中青年男子。凡是他们身上看得到的地方，全都伤痕累累。

　　“唉，小太郎，你多大了？以前为北条家完成过多少次任务？”刘华叹了口气，问道。

　　“回禀主公，小人虚岁37，以前为北条家完成过329次重大任务，其他的小任务就记不清楚了！”风魔小太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你们恨北条家族吗？”刘华又问其他人。

　　风魔一家子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摇摇头，最后只有风魔小太郎郑重地回答道：“主公，虽然北条大人害死了我的家人，但是我们并不恨他们，因为他们曾经是我们的主公，我们的生命都属于他们……”

　　“唉，你们的忍者道德观念，朕不想干涉。但是，既然你们现在是朕的手下，那请记住，从今天起，生命是属于你们自己的，不是朕的！”刘华意味深长地说道，“另外，从今天起你们不必再生活在黑暗中，可以堂堂正正地过正常人的生活。朕封你为军情处4品处长，你的亲族全部封为8品密探，归你直接指挥！等一会儿，朕派人给你们安排一处府邸，你们先在那里休养1个月，再去军情处办差吧！”

　　“谢主公恩典！”风魔小太郎一家子全部跪下谢恩，各种复杂的心情都有。

　　作为忍者，不是喜欢那种黑暗的生活，而是出生低贱，不得不过非人的生活。现在刘华将他们地位大大提高，怎能不让他们感慨万千呢。

　　“哦，你们既然认朕当主公，那朕也不能亏待你们！所以等过几天，朕会派人带你们到帝豪实业的工坊去，那里有很多年轻女工，如果你们看上喜欢的未婚女子，朕会为你们撮合！”刘华看到风魔小太郎一家子全都变成光棍了，所以又当起了月下老人。

　　“谢主公恩典！”风魔小太郎感激地说道，随后望了刘华身边的霸王丸一眼，小声问道：“不知主公准备怎么处置北条公子呢？”

　　风魔小太郎以前就认识霸王丸，从辽阳过来又一路同行，由于都是被北条家族所抛弃的人，所以大有同病相怜的感觉。虽然风魔一家被北条政村弄死好几个，但是大家出于职业素质，所以还是对霸王丸很尊敬。

　　“呵呵，他现在是朕的义子，叫天下共荣，小名霸王丸。既然你这么关心他，干脆收他当你的徒弟，以后到皇宫来教他一些本事！”刘华看到风魔小太郎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也希望他传授霸王丸武功，免得以后被昔里吉、木忒、真金等小孩欺负。这几个孩子，虽然名为李志常的徒孙，但却是李志常亲传全真武功。

　　“谢谢父皇！”霸王丸兴高采烈地拜谢，随后又朝风魔小太郎磕头，算是拜师了。

　　风魔小太郎从刘华让霸王丸拜师，看出刘华是真心收义子，虽然隐隐约约觉得刘华会有什么不良企图，但是既然是新主公，所以也不想那么多了……“皇兄，臣弟认为螟蛉之子不可用，蜀昭烈帝刘备之义子刘封，就是很好的例子！”一直没有说话的忽必烈，终于忍不住，冒了一句出来，将刘华的思绪拉回到金銮殿中。

　　对于收霸王丸为义子，皇族和满朝文武没有人不反对的，甚至好些皇族以为刘华嫌自己子嗣稀少，所以纷纷提出将自己的某个儿子过继给刘华。最后，刘华被烦得受不了了，只得假借长生天托梦来为自己开脱。

　　“四弟，刘封虽未派兵援救关羽，但是最后却能拒绝徐晃、孟达降魏，如果朕是刘备，就不会杀他！”刘华笑道，“再说，遍观满朝文武，无人对日本岛国熟悉，所以将来征服日本，朕只能委派霸王丸去，如果他管理得好，将来朕还会给他更大的省份去管辖。”

　　“既然皇兄早有定论，那臣弟就收回刚才说的话！”忽必烈见刘华不采纳他的意见，就不再争辩，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不吭气了。

　　“呵呵，小样，我就知道你们几个兄弟有情绪！算了，等会散朝再留你们下来谈心！”刘华看到忽必烈的样子，会心一笑。

　　“陛下，现在卢布鲁克部长和阿凡提部长，在西域和欧洲外交事务都很顺利……”阿合马乖巧地插话，打破了刚才尴尬的气氛。

　　第204章、圆桌会议（4）

　　“阿爱卿，你给大家详细说说！”刘华说道。

　　“是，陛下。”阿合马拱拱手，大声说道：“卢布鲁克部长已于2个月前到达法国，并在沿途与拜占庭帝国、神圣罗马帝国、瓦剌乞儿加马、保加尔、塞尔比亚、西西里王国、教宗国等国建立了外交关系。现在，他在他的家乡法国创立了长生教天主派总部，开始在全欧洲传教，同时派人与立陶宛、孛列尔、诺夫哥罗公国、英格兰等国联系，准备建立外交关系；阿凡提部长也在西域和安条可、亚美尼亚、甚至还和埃及、天方、瓦蛮、努比亚、阿巴西等西国的对立国建立了外交关系……”

　　“不错，他们很辛苦，短短的时间做了很多成绩，朕很欣慰！如果天国所有大臣都想阿凡提和卢布鲁克那样尽心尽力，我天国统一世界将指日可待！” 刘华高兴地说。

　　虽然阿合马说的都是各国的古称，但刘华根据地理位置，也猜得到是哪些国家，比如天方是阿拉伯，瓦蛮是阿曼，保加尔是保加利亚等等。

　　“臣等必定效法卢、阿两位部长，为天国统一大业鞠躬尽瘁！”满朝文武纷纷大声表态。

　　“阿爱卿，阿凡提有没有对朕的五弟讲明，我们与埃及等国建交，只是希望保持中立，并非支持他的敌国？”刘华问道。

　　“旭烈兀殿下明白陛下的用意，他对阿凡提表示，他不会责怪陛下的，他也明白陛下是远交近攻，将来平定宋国后，还是会派三王爷去非洲的！”阿合马字斟句酌地说道。

　　“明白就好！阿爱卿，你传国书给朕五弟，问他愿不愿意用开罗跟朕交换价值5000万两的1万套新式武器和配套弹药，保管打埃及、钦察等盟国易如反掌！”刘华会心一笑，说道：“另外，传书卢布鲁克和阿凡提，让他们在欧洲和西域各地购买一些低廉的土地，建立难民营，将来可以以中立国的优势，庇护各地百姓不受军队袭扰！另外，日本、高丽也可以如此办理，朕利用战乱的时机，要把那些国家的人才都挖到天国来！不是人才的老百姓，就让他们在难民营生产自救，自给自足吧！”

　　“遵命，陛下！”阿合马躬身领命。

　　“皇兄，您要开罗那块【飞地】干什么，难道是为臣弟以后打非洲当根据地？但是它那破城也值不到5000万两的军火呀！”忽都好奇地问道。

　　“嗯，差不多！”刘华敷衍道，看看朝会开得差不多了，就对文武百官说道：“今天朝会到此，除了朕的几位兄弟，其他人都散朝吧！”

　　来到内宫的一处密室，刘华让巴特尔封锁外面，然后与忽必烈等兄弟开始了密谈。

　　“大哥，抽根烟。您要开罗那块【飞地】，莫非别有玄机？”阿里不哥眨着精灵的眼睛，给刘华敬烟、点火。

　　“呵呵，开罗虽然远离我国，确实是块【飞地】，但周边有很多古代埃及的遗址，比如孟菲斯、底比斯，里边有上千座金字塔，完全称得上是宏伟的世界奇迹。朕害怕五弟乱来，所以干脆从他手中买下来得了。”刘华抽了口烟，笑道，“另外，开罗还有很大的经济价值，它辖地有一个叫苏伊士的地方，处于红海和地中海之间，如果朕将其开出一条200多里的运河，那以后天国和欧洲的海运贸易路程可以缩短二分之一！”

　　“啊，原来真是块宝地，为什么埃及没有将它开出运河呢？光是坐在河边收取船只的过路费，就可以让国库的金银装不下了！”忽必烈大声惊呼，他知道隋朝开凿的京杭大运河的巨大收益，明白如果苏伊士运河开凿成功，那海运的收益肯定是无法估量的。

　　“哈哈，四弟整个人都钻进钱眼里了！”刘华笑道，“其实，几千年前古代埃及也曾经开凿过一条天然小运河，后来因为技术不行渐渐淤塞了，加上埃及战乱不止，所以他们的君王处于军事考虑，也派人将运河堵上了。直到现在，千百年来几乎没有人知道苏伊士那里可以通运河！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否则消息泄露出去，五弟可能就不会和朕换了！”

　　“放心吧，大哥，我们几兄弟一定守口如瓶！”几位兄弟说完，都陷入了沉默。

　　看着众兄弟怪异的表情，刘华心中暗笑，沉思了片刻，意味深长地说道：“各位兄弟，你们自从回重庆后，人都变得心事重重了，上朝也不爱说话，莫非对大哥有意见？”

　　“没……没意见，真的没有意见！”忽必烈等4人支支吾吾地否认道。

　　“呵呵，肯定有意见！”刘华笑道，“大哥51了，虽然有点老花眼，但是你们这点小心思，难道我还看不出来！”

　　看着众兄弟都羞红了脸，垂着头不敢看自己，刘华指着忽都说道：“三弟，你来说！大哥平常最喜欢你心直口快，今天有什么话，都竹筒倒豆子，全将给大哥听听！”

　　“大……大哥，兄弟确实对您没意见！”忽都看到刘华眼睛一瞪，只好吞吞吐吐地说道，“只不过……只不过，兄弟听说五弟现在自从当了西国皇帝，有点……有点不听大哥话了，所以，我猜大哥可能后悔让他另立门户……所以，我……我觉得这次回来，以后，以后多半不能出海去了……”

　　看着忽必烈等兄弟缓缓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刘华知道，就连忽都这个大老粗都有了小心眼，说明忽必烈等其他兄弟也都存在这种想法，特别是像忽必烈还有一个很有政治手腕的王妃察必，肯定想法比忽都等人更多。

　　沉默了半晌，刘华莫名其妙地问道：“各位兄弟，你们离开重庆一年，这次回来发觉天国内地和缅甸这些地方有什么差异没有？”

　　“当然差别大了，内地建设得越来越漂亮，而且出现了很多我们离开时没有见过的新鲜玩意。”忽都第一个发言。

　　“没错，小弟感觉重庆就像人间天堂，而缅甸那些破地方还不如重庆的一个乡村繁华！”阿里不哥也说话了。

　　“是呀，大哥，您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又创造了这么神器呢？”末哥好奇地问道。

　　“大哥，兄弟也很诧异，您居然在保证几场战争顺利进行的同时，还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搞建设，而且还开设了福利医院，还把诸子百家的文化业发展起来了。”忽必烈最后一个说话。

　　埃及是第一个开凿贯穿尼罗河及支流，连同地中海和红海的人工运河的国家，这项工程可以追溯到法老SENAUSRET三世，约公元前1874年。运河被废弃以至泥沙淤塞然后又重开了若干次。苏伊士运河是一条海平面的水道，在埃及贯通苏伊士地峡，连接地中海与红海，提供从欧洲至印度洋和西太平洋附近土地的最近的航线。

　　它是世界使用最频繁的航线之一。苏伊士运河从1858年开凿到1869年竣工。运河开通后，船过运河按吨位缴纳通行费，还要交付引水费和航标等费用。英法两国就垄断苏伊士运河公司96%的股份，每年获得巨额利润。现在运河每天为埃及政府收进900多万美元的外汇。

　　第205章、共和设想（1）

　　“哦，那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好戏还在后头！”刘华从密室的书案上抽出一份图纸，对大家说道，“这是为兄发明的飞艇，几年后就可以上天了！”

　　“飞艇？上天！”末哥、忽必烈等都把脑袋凑了上来。

　　看来飞天是人类潜意识的崇高梦想，不管是聪明绝顶的阿凡提，还是城府很深的忽必烈，都先后被刘华的飞艇吸引了。

　　“大哥，这玩意能飞上天？是用什么做的？”看着图纸上复杂的剖面图，忽必烈等人看得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当然能！”刘华一本正经道，“这个艇身是用橡胶，哦，就是你们看过的篮球、足球那种材料，里边充满一种气体就能升空了。其他的附件有木材、钢铁等等……现在天国的生产工艺还达不到要求，所以等过几年才能造出飞艇，现在只是一个还不完善的构想！”

　　“还不完善？大哥，这么说，莫非这玩意会摔死人？”忽都张大乌鸦嘴，说了句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听的话。

　　“呵呵，是呀，发明任何东西都会有失败的过程，说不定就会死人。当初你们在缅甸造炸药，不是有工匠因为技术不熟练被炸死了吗？”刘华严肃地说道，“但是，这飞艇一般不会摔死人，朕也给让实验人员配备降落伞，只要飞艇里边的气体不爆炸，就基本不会出事，所以安全性还比较高！”

　　“唉，又是爆炸，又是摔死人，看样子很吓人，以后大哥还是不要坐这玩意！”忽必烈善意地提醒道。

　　“你们放心，为兄会把飞艇的安全性提高到最大限度，以后你们和我坐上几艘飞艇，短短几天就可以飞到遥远的地方，比骑马、坐船快上千倍！”刘华满怀憧憬地说道，“将来，如果条件成熟，为兄还会发明可以飞到天上星星那去的火箭！”

　　刘华说的载人航天，其实最早的记载就是出自我国明代。有一个叫万虎的小官员，被认为是世界火箭的鼻祖，是试验空中飞行的开拓者。万虎在研究火箭具有推动物体上升能力的基础上，制作了一把能上天的椅子，他在座椅背后安装了当时最大的47支火箭，同时把自己捆在座椅的前面，两手各拿一个大风筝，然后叫人把47支火箭同时点燃，想要借助火箭向前推进和风筝上升的力量飞向前方。

　　这个试验虽然没有成功，但他已被公认为世界上第一个试图利用火箭升空飞行的人。为了纪念万虎，人们已将他的名字用来命名月球背面东方海附近的环形山。刘华可能没寿命来搞出载人航天，但是起码可以动用国家的财力，造成初级的无人、无通讯的火箭，进行开创性的尝试。

　　“咳咳，为兄现在言归正传！”看着几个兄弟充满羡慕的眼神，刘华咳嗽了一声，郑重地说道：“我想郑重地告诉你们，你们猜对了，我确实不想让你们各自出海建国了！”

　　“唉……”忽必烈等人虽然心中一直都有所猜测，但现在听刘华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失望地长叹一声。

　　良久，忽必烈如释重负地说道：“这样也好，我等兄弟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谁也没有大哥的文治武功，即使像五弟那样建了国，还不是搞得一团糟！”

　　忽必烈听他安插到西国的密探报告，西国现在穷兵黩武、民不聊生，老百姓穷得都快人吃人了。对比一下天国日新月异的发展，他也不得不佩服大哥的本事。

　　“唉，各位兄弟，为兄并非是因为五弟不听话，才反悔当初的承诺，而是因为受到了长生天的惩罚！”刘华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当初五弟准备建立伊利（突厥语，附属的意思）王国，而为兄放手让他建立帝国，说明为兄并不在意各位兄弟另起炉灶。但是，五弟并未遵从长生天的教义，残忍对待长生天的各族子民，而且还在西顿屠城，搞得天怒人怨……所以，长生天对为兄和五弟都给予了惩罚！”

　　“惩罚？”忽必烈等人通过天国一年多来的巨大变化，现在越来越信仰长生天的神力，对刘华说的话丝毫不敢怀疑。

　　“就是你们嫂子也速儿生孩子，差点死去，这就是长生天的惩罚。幸亏为兄日夜祈祷，感动了长生天，才教给为兄神术，保全了也速儿和丁香……”刘华动情地说道，“但是，长生天说了，绝对不会放过五弟，最多一年半载就会要他的命！”

　　“啊！”忽必烈等人大吃一惊，旭烈兀才44岁，正当年富力强，居然只能再活1年不到了。

　　之所以刘华对旭烈兀寿命说得这么肯定，是根据张志敬和密探的情报分析的。据他们讲，旭烈兀因为长期在西域征战，患有胃病等顽疾，去年当了皇帝后又肆意放纵，沉溺于酒色之中。俗话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所以，精通医术的张志敬偷偷给刘华汇报说，旭烈兀如果再不节制就最多能活一年半载了。

　　“所以，长生天喻示为兄，天底下只能有一个统一的善待他子民的天国，决不能分裂出其他国家，否则，他还将对我们几兄弟进行残酷的惩罚！”刘华表情惊恐地说道，“但是为兄又不想失信于你们几兄弟，所以左思右想，想了个两全的办法，也得到了长生天的首肯。”

　　“大哥，您想的什么办法？”8只眼睛火辣辣地看着刘华。

　　“哦，那办法就是----共和！”刘华一字一顿地说道。

　　“共和？”众人大惊。

　　半晌之后，末哥问道：“大哥，《史记·周本纪》记载，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莫非，您是想让我们几个兄弟跟您共同执政？怪不得您造了圆桌，原来就是为共和做准备呢！”

　　“大哥，这万万不可！”忽必烈急切地反对道，“虽然您为了履行诺言，但是古往今来，天无二日，人无二君。兄弟我宁愿给您提缰配镫，也不敢和您争夺皇权！”

　　历史上的威震欧亚的旭烈兀（1217----1265），就是50岁不到就英年早逝了，虽然各种史书没有对其死因进行分析，但笔者结合他个人的生活习惯和其他几位寿命较短的蒙古君王，如窝阔台、贵由等人死因，分析得出旭烈兀也是死于酒色过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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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共和设想（2）

　　“是呀，大哥，兄弟是个大老粗，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就算给我当皇帝，我也当不下来！”忽都也扯着嗓子嚷道。

　　“各位哥哥，你们不要吵，听大哥说！”阿里不哥乖巧地打断了末哥等人的话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微笑不语的刘华。

　　“呵呵，各位弟兄，你们不必急着表态，且听为兄一言。”刘华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其实当皇帝并不难，只要你们善于用人，很多事情都可以由手下来帮你们办好。当年三国时候，蜀国昭烈帝刘备文武都不行，还不是照样当皇帝。所以，为兄真心诚意地给你们想好办法了！”

　　“大哥，什么办法？”忽必烈等人出于矜持没有说话，只有头脑简单的忽都出言问道，说完才觉得不妥，好像自己很想当皇帝一样，所以连忙傻笑道：“嘿嘿，大哥，我只是好奇，并不是真想当皇帝！”

　　“没什么，为兄就喜欢你单纯直白，想到什么说什么。”刘华笑道，“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由我们几个兄弟各自成立政党！”

　　“政党？”众人惊讶道，过了一会忽必烈又反对道：“大哥，历朝历代皇帝都想方设法杜绝党争，仍然没办法避免群臣结党营私和党同伐异，您。居然让我们公开成立政党来搞党争？”

　　“呵呵，其实党争并非历史描述的那样祸国殃民，反而对国家有一定好处。”刘华笑道，“历史上着名的党争，有唐朝的【牛李之争】，宋朝的王安石、司马光之争等等，为什么出现祸国殃民的结局，就是因为他们的皇帝没有疏导好。只要官僚中存在不同利益，那就会出现结党。所以与其暗地里党同伐异，不如将政党公开化，让各个政党将各自利益和矛盾放到台面上来，便于天国的统治者因势利导。”

　　“大哥，党争还能公开化吗？”末哥不解地问道。

　　“当然可以！”刘华会心一笑，说道：“比如我们各自成立几个政党，确立党章党纲将政党的政治目标和代表利益公之于众，这样吸收志同道合的官员和民众加入，然后在朝廷的决策中据理力争，实现政党的价值和目标。”

　　“大哥，你说得有点深奥，兄弟听不明白，能不能举个例子？”忽都没什么文化，听得头昏脑胀，所以打岔道。

　　“可以，比如以你举例，你长期在军中征战，深得将士敬重和信赖，所以你完全可以成立一个代表军人利益的政党，将现役和退伍军人中的人才吸纳入党，然后以他们为依托，来巩固你的执政地位。”刘华通俗地解释道，“像二弟、四弟，你们深受儒家文化熏陶，所以也可以成立代表儒家利益的政党，吸纳儒家的官员和人才来为你们服务。总之，天国现在存在各种各样的阶层，只要你们和手下智囊好好考虑，一定能建立适合自己的政党！”

　　众兄弟被刘华一席话把心说活了，都若有所思地考虑起来。过了几根烟的工夫，忽必烈郑重地问道：“大哥，兄弟现在丝毫不怀疑您的诚意，但是还是想问清楚，如果我们成立了政党，以后将怎样实现【共和】呢？”

　　“为兄现在考虑得还不成熟，你们以后也可以提出改良意见。”刘华一本正经地说道：“首先，我们几兄弟先用几年时间成立政党，广泛发展党员，等政党逐步成熟后，据朕估计大概需要3年时间，我们就在全国进行大选。到时，我们亲自或委任得力助手，到各省份去拉成年民众的选票，由中央和各地的元老院主持投票和统计工作。总得票最多的兄弟担任皇帝，其他兄弟按照票数多少，分别任东帝、西帝、南帝和北帝。然后，将全国从县长到总理的官职拿出来，按各个政党得票的比例，分配给各个政党。这样一来，就算我们只有一个兄弟是皇帝，但其他兄弟也能通过本政党的官员，来实现共同执政的目的！为了保持皇帝决策的时效性，每届皇帝任期为4年，然后再选举。只要选得上则可以无限制地连任。”

　　“大哥，那县长以下的镇长、村长不用选举吗？”末哥问道。

　　“村长、镇长也需要选举，只不过由民众每年自行民主选举。这些8品、9品的小官，就拿给老百姓自己推选他们喜欢的人吧！”刘华说道。

　　“大哥，您德高望重，再怎么选都众望所归，兄弟们是不敢和您争皇帝宝座的！”阿里不哥沮丧地说道。

　　“呵呵，六弟，别灰心。虽然你现在资历浅了些，但是当天国的东西南北等亚帝，总比去海外那些蛮荒之地强呀！那些地方仍处在原始部落，比缅甸这个封建国家还落后几千年！”刘华笑道，“另外，诸位兄弟别沮丧，为兄最多再当1届皇帝就退休了，你们以后难道还争不过我的继承人吗？”

　　“退休？大哥，您不是开玩笑吧？您还这么年轻！”忽必烈大吃一惊。

　　“千真万确，大哥我当皇帝当得很累，而且还有很多长生天的神技没有造出来，所以我准备60岁以前退休到元老院，我的位置就禅让给继承人。”刘华指着自己1年来多出来皱纹和白头发、白胡须，笑道，“将来等你们当了皇帝，就知道个中的滋味了。如果年纪大了，还是学大哥把你们的帝王之位让给后代吧！到元老院玩玩麻将，或者到全国名山大川游览游览，也是很不错的晚年！”

　　“大哥。”众兄弟看到了刘华的诚意，心中一阵激荡，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哥，小弟认为，这【共和】制度很好，既像上古时候的禅让制度，又像我们蒙古推举大汗的【斡耳朵大会】。但是，如果将来如果有哪位皇帝推翻了您确立的选举制度，就像大禹的儿子启推翻禅让制那样，该如何是好？”忽必烈皱着眉头，问道。

　　“四弟，为兄也考虑过这个问道，所以现在设立了4大军区，其目的就是把军权交给4位亚帝，另外共和后从中央到地方，官僚机构的司法权也由4个亚帝的政党掌控，而皇帝只掌握行政和财政。同时，元老院也不是纯粹养老的地方，将来把廉政部交给他们这些老头子，负责掌握政府的监督权。如此一来，达到三权分立的效果！哪个皇帝如果敢于破坏共和，将遭到军队的逼宫！”刘华郑重地说道。

　　他提出的共和制，其实是把多党制和君主立宪制结合起来，甚至结构上类似于中央政治局、人大常委会和军委。至于行不行得通，他心中也存有疑虑。不过再糟糕的民主制度，也比明智的专制制度强吧，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人会逐渐将共和制完善，甚至推翻它建立更合理、更科学的制度。

　　“大哥，如果哪位掌握军权的亚帝拥兵自重，起来造反，又该如何是好？”忽必烈又问道。

　　“这个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为兄先前颁布的《整军令》，规定了团以上军官每三年轮换异地的制度，所以军区总司令也是会轮换的，如果想造反，没有10年以上的时间熟悉部属和军队，根本没将士会跟着一个不熟悉的总司令造反的。”刘华笑道，“再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几个亚帝都造反，说明皇帝有问题；如果只有1个亚帝造反，其他的3个军区难道不会联合全国军民一起来平叛吗？而且，为兄前不久下发了一道军令，规定无论哪个军区动用上万军队，都必须由你们4位总司令一起签字才行，这条方法或许还有漏洞，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军队叛乱。”

　　“大哥明鉴千里，部署周密，可谓滴水不漏！”忽必烈由衷地赞叹道。

　　“呵呵，四弟，如果在朝会上你这么说，可就要被大哥我罚款了。算了，你自己晚上请客，让我们去美食城吃一顿！”刘华笑道。

　　“就是就是，我都被罚了1千两，今晚上你不能低于1千两的消费！”忽都幸灾乐祸地大声吼道，其他2个兄弟也跟着起哄。

　　“好好，兄弟我认罚。”忽必烈尴尬地笑道，“大哥，兄弟还有一事不明，天国这么大，如果搞选举，大家岂不是要提前好几年就上路了？”

　　“是呀，大哥，光缅甸骑马就要一两个月，更别说西疆、和林那些地方了！”末哥等人也意识到这个路程问题。

　　“呵呵，没那么麻烦！”刘华笑道，“几年后为兄可能已经造出飞艇了，到时到和林、西疆最多几天时间，而且大家还不必鞍马劳顿。另外，先别说几年后的事情，就是现在，你们也可以感受一下在空中飞行的乐趣和快捷！”

　　“什么？大哥，你现在就可以让我们飞上天了？”众兄弟惊讶得下巴脱了臼。

　　“嘿嘿，各位兄弟，大家随我来！”刘华笑逐颜开道。

　　几个时辰后，刘华带领4兄弟和500皇家侍卫，来到了歌乐山脚下的一处军工厂。

　　第207章、孔明神灯（1）

　　歌乐山上的这座军工厂，是专门制造炸药的工厂。全山方圆10里都被清光了居民，共有1个营的兵力把守在唯一的一条山道上，其他险要位置也修筑了工事和哨卡，防止敌军和奸细渗透。

　　一个守军营长受宠若惊地在前面带路，将刘华等几位天国最高领袖带到了山顶上的一排厂房前。

　　“把【孔明神灯】搬一个出来！”刘华笑眯眯地对负责军工厂的一个技术处官员说道。

　　不一会，十几个工匠搬出了一堆东西，最大的是一个一丈见方的藤编的筐子，里边装着大大的一团白色棉布，还有很多绳索缠绕在棉布上。另外，旁边还有一些竹竿和一个圆形的大铁桶，以及几个怪模怪样的东西。

　　“皇兄，这是孔明灯吗？好像臣弟以前见过的孔明灯不是这个样子！”忽必烈以前参加过蒙古军西征，在20年前曾见过孔明灯。

　　据英国着名学者李约瑟所着《中国科学技术史》记载，1241年蒙古人曾经在李格尼兹（Liegnitz）战役中使用过天灯（孔明灯）传递信号。

　　“呵呵，样子是不太一样，但飞行原理是一样的！”刘华笑道，“这是为兄改良后的孔明灯，又叫热气球。所以它可以装几个人或几百斤重物飞上天！”

　　在刘华的指示下，十几个工匠忙个不停。有的将棉布从筐中取出来理整齐，有的将竹竿塞到棉布的夹缝中，有的将一些东西搬到藤筐中，还有几个工匠合力摇动圆铁桶中间的一个手柄，铁桶的一头有根长长的橡胶管，通向棉布团。不一会，就看到棉布在竹竿的支撑下慢慢鼓起来，最后渐渐涨大，变成了一个两层楼高的布气囊。

　　“各位兄弟，拿出蒙古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来，随朕一起上天遨游吧！”刘华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

　　“皇兄，这么大的玩意能飞吗？会不会有危险？”末哥以前也见过孔明灯，但那是民间祈福用的纸灯笼，从来没看过能坐人。

　　“没危险，这玩意儿上个月刚刚造好，飞行过不下100次，而且朕也亲自坐过两次！”刘华跨进藤筐，招呼几个兄弟过来。

　　“老二、老四、老六，扭扭捏捏、罗哩罗嗦的干嘛，大哥都敢坐，你们的命比大哥还值钱吗？”忽都第二个跨进藤筐，对还在外面犹豫的三兄弟吼道。

　　“唉，也罢，舍命陪君子了！”忽必烈等人心中叹道，陆陆续续进入藤筐。

　　“站稳了，要起飞了！”刘华划燃一根火柴，对着一个长长的喷嘴一样的铁疙瘩，然后打开喷嘴下面连着的一个铁罐子的阀门，“别怕，不会有事的。朕让他们把绳子拴好，飞个几米就下来。”

　　“轰。”铁喷嘴冒出了长长的火焰，把忽必烈等人吓了一跳。慢慢地，他们发觉脚底下开始晃动，不一会居然藤筐开始升起来了。

　　“好了，把鼓风机气管收起来。”刘华将固定在藤筐边缘粗粗的橡胶气管拔下，扔到筐外，对那些工匠喊道。

　　半根烟的工夫，热气球在火焰的热气抬升下，上升得越来越快，已经将系在藤筐上的绳索拉直了，高度大概十米左右。

　　看到兄弟们兴高采烈地望着筐外的景物，刘华一指远方，说道：“那边就是重庆城，好玩吧，前两次朕还飞到歌乐山脚下去了的！”

　　“大哥，不如咱们飞到皇宫去吧，保管要吓死那些文武百官！”单细胞的忽都胆子特别大，看到坐热气球并不危险，居然突发异想。

　　“哦，现在是南风，重庆城在西南方向，飞过去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们敢吗？”刘华看了看藤筐上的风向标，笑道。

　　“敢，怎么不敢？咱几兄弟打了这么多仗，死都不怕，还怕坐孔明灯吗？是不是，几个兄弟？”忽都拍着胸膛，豪气地说。

　　“没错，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飞上天，所以不飞远一点对不起自己！”年龄最小的阿里不哥表态了。

　　“喂，两个书呆子，你们敢不敢坐，不坐就让大哥放你俩下去，反正我和老六要跟大哥飞回重庆！”忽都看末哥和忽必烈半天不表态，鄙视地说道。

　　“好。好吧！飞吧。”看到刘华作为九五之尊都敢飞，忽必烈和末哥生怕被刘华看成胆小鬼，所以不得不同意。

　　“好，那大哥我就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刺激！”刘华一阵坏笑，对底下的工匠大喊：“把绳子解开，朕要去兜兜风！”

　　“陛下，您这次又要到山下吗？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去山脚下等？”侍卫头子巴特尔仰着头，大声问道。

　　“不必了，你们上马跟着朕回皇宫吧！哈哈哈。”刘华在天上大声笑道。

　　“陛下，太危险了，您还没飞过那么远呢！”巴特尔、技术官员和工匠纷纷大声劝阻，可是热气球已经飞到几十米的高空了，回答他们是刘华爽朗的笑声。

　　最后，巴特尔只好召集皇家侍卫，翻身上马，下山追赶刘华他们去了。

　　几百米的半空中，忽都、阿里不哥已经呕吐了几回了，倒是本来胆小的忽必烈和末哥反而没患恐高症。

　　“大哥，您真是活神仙，居然造出这种匪夷所思的神物。兄弟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忽必烈真诚地赞叹道。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神奇的！1千多年前的诸葛亮就发明了这玩意儿，我只不过改良了一下。”刘华开心地笑道。

　　孔明灯起源及结构简介孔明灯又叫天灯，相传是由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所发明。当年，诸葛孔明被司马懿围困於平阳，无法派兵出城求救。孔明算准风向，制成会飘浮的纸灯笼，系上求救的讯息，其后果然脱险，於是后世就称这种灯笼为孔明灯。另一种说法则是这种灯笼的外形像诸葛孔明戴的帽子，因而得名。

　　现代人放孔明灯多作为祈福之用。男女老少亲手写下祝福的心愿，象徵丰收成功，幸福年年。

　　孔明灯的结构可分为主体与支架2部份，主体大都以竹篦编成，次用棉纸或纸糊成灯罩，底部的支架则以竹削成的篦组成。孔明灯可大可小，可圆形也可长方形。一般的孔明灯是用竹片架成圆桶形，外面以薄白纸密密包围而开口朝下。

　　欲点灯升空时，在底部的支架中间绑上一块沾有煤油或花生油的粗布或金纸，放飞前将油点燃，灯内的火燃烧一阵后产生热空气，孔明灯便膨胀，放手后整个灯会冉冉飞升空，如果天气不错，底部的煤油烧完后孔明灯会自动下降。

　　第208章、孔明神灯（2）

　　确实，古人在几千年前就掌握了冷热空气的对流原理，但是因为文化普及的原因，所以热气球的发展历史比较曲折。直到十八世纪，法国造纸商蒙戈菲尔兄弟因受碎纸屑在火炉中不断升起的启发，用纸袋聚热气作实验，使纸袋能够随着气流不断上升。

　　“大哥，您这神灯居然可以转方向，岂不是想到哪里，就能到哪里？”末哥看到刘华扯一根热气球上的细绳索，然后热气球明显发生了偏移，所以好奇地问道。

　　“没错，本来我没有设计转向系统，后来在第一个实验品制成后，经一个当过造船工的工匠启发，我又在热气球顶部设计出了一块大型的月牙形突起，可以通过牵引它来调整方向，就像船上的风帆的作用。”刘华感慨地说道。

　　通过近年来的改革，刘华发现古代人是很聪明的，只要有良性的土壤就会结出美丽的奇葩。但是因为儒家思想宣扬的“奴化教育”和愚民政策，加上对科学技术的污蔑，造成了中国广大的科技人才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论语·泰伯第八》中没头没尾地记了句：“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通常被那些羸弱得没有半点生命力与自信心的统治者或政府采用，因为只有愚蠢的百姓才能被愚蠢的政府摆弄。

　　比如载人航天，中国从唐代开始就有了火箭的雏形，到14世纪末一位叫万虎（Wan Hoo）的明朝官吏，为了实现自己梦寐以求的飞天理想，经过多年的瞑思苦索之后，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方案，并决定付诸实践。他把自己绑在一把木椅上，木椅的背后装着47枚当时所能买到的最大尺寸即最大推力的火箭。

　　他的两只手分别牢牢地抓住一只特大号的风筝，然后沉着冷静地吩咐两个仆人同时点燃身后全部的火箭。随着火箭发出的耀眼烈焰，万虎腾空而起，很显然他的设计是要借助火箭的推动力，加上风筝作为返回地面的工具，飞向他向往已久的蓝天。可是他悲壮地失败了，大抵因为失败，他在中国的历史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传奇的是，美国火箭学家赫伯特·基姆在他1945年出版的《火箭和喷气发动机》中记载了这个故事。基姆说，他是根据传教士带回西方的一本中国古老的手抄本得知万虎的。但至今，该手抄本杳无踪迹，没人能查证出其名称和年代。所以，这位飞天志士的确切名字究竟是“万虎”还是“万户”甚至“王虎”，“万虎”究竟是他的名字还是他的官职，全无从可考了。但西方火箭专家们的许多专着中，都曾以崇敬的态度提及万虎，尊他为“世界上第一个想到利用火箭飞行的人”。直至今天，人类仍在使用火箭的升空原理，而且也只有火箭才能把人类送上太空。

　　再如民国初期冯如发明了飞机，但是直到他死去都没统治者理睬。而现代，外国人可以随便玩小飞机、热气球、滑翔翼、助推降落伞，甚至还有中学生自制并发射火箭，有农民在自家的谷仓中进行载人航天。而我们运用儒家思想治国的中国，虽然报纸上也报道过用榔头、螺丝刀成功自制飞机、汽车的群众，可是他们不会得到政府的支持。

　　因为政府要的是稳定和谐，而不是天空中具有“威胁性”的飞机，甚至制造工艺简单的热气球。也许，儒家思想统治下的中国人，只能看着外国不断创新的高新科技，然后不屑一顾地说，咱中国人的老祖宗n千年前就发明过这玩意了，嘿嘿。

　　“大哥，您能不能再飞高点？光是我一个人呕吐，太不公平了，也要让二哥、四弟他们出出丑！”忽都的气话，把刘华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

　　“呵呵，不能飞得太高，否则我们都受不了高空的压力！”刘华笑道，顺手也把喷嘴的阀门关小了一点。

　　“大哥，这个铁罐装的是什么？”阿里不哥指着筐中的铁罐问道。

　　“这是压力汽油罐，里边装了汽油。通过这个手动活塞，增加罐中压力，就可以把汽油喷出来了。”刘华比划了一番。

　　这汽油是刘华根据《太平广记》、《梦溪笔谈》记载的方法，从去年开始，派人到山东、河北甚至重庆周边等产油区进行打井开采的，通过原始的分馏技术造出了汽油、煤油、柴油。虽然生产的油类杂质较多，不过使用在热气球这种非精密的设备中，还是很好用的。

　　“大哥，您这神灯造了多少？能不能。能不能卖给兄弟一个？”末哥突然红着脸，问道。

　　“现在总共造了200多个，如果你们喜欢，大哥我送给你们每人一个！”刘华慷慨地说道。

　　“谢谢大哥！您真是我们的好大哥！”末哥等4兄弟七手八脚将刘华抱住，眼泪哗哗地说道。

　　“呵呵，没出息，才价值几十两的玩意，就让你们这么感动，我刚才把皇位让出来，也没见你们高兴成这样！”刘华佯怒道。

　　“呵呵，原来这神灯这么便宜呀，我还以为价值连城呢！”忽都傻笑道，“大哥，您那皇位是好多年后的事了，我活到老都不见得能坐上，哪像这神灯看得见摸得着呀！嘿嘿。”

　　“大哥，您造这么多神灯干什么？莫非是想用来打仗？”忽必烈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

　　1、中国北宋编着的《太平广记》和北宋杰出的科学家沈括所着《梦溪笔谈》，对石油都有记载（详见作品相关）。

　　2、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什么意思呢？近现代以来，一直有两种说法：

　　其一是说，国家统治人民，指使驱赶他们去做事就行了，不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在做什么。这句话在现在看来，绝对很明显就是封建统治阶级几千年来一直在玩弄的愚民权术，小老百姓嘛，让他们知道那么多干什么？最好都是昏昏噩噩，只知道照着我们的意思去庸庸碌碌一辈子！这句训诫不可谓不恶毒，它被千百年来中国的大小封建统治者奉为至宝，抹杀了多少真理与人民的创造性。

　　其二，现代官方儒学家或者“国学大师”们的解释：处在统治地位的人来指导民众，有时只能让民众听从统治者的指挥而行事，不能让民众都完全了解统治者所指挥的用意所在。（“在上者指导民众，有时只可使民众由我所指导而行，不可使民众尽知我所指导之用意所在”——此释疑是钱穆先生在其《论语新解》中的原文）3、1783年6月4日，蒙戈菲尔兄弟在里昂安诺内广场做公开表演，一个圆周为110英尺的模拟气球升起，这个气球用糊纸的布制成，布的接缝用扣子扣住。兄弟俩用稻草和木材在气球下面点火，气球慢慢升了起来，飘然飞行了1.5英里。

　　乘坐蒙戈菲尔兄弟制造的气球的第一批乘客是一只公鸡、一只山羊还有一只丑小鸭。同年11月21日下午，蒙戈菲尔兄弟又在巴黎穆埃特堡进行了世界上第一次载人空中航行，热气球飞行了二十五分钟，在飞越半个巴黎之后降落在意大利广场附近。这次飞行比莱特兄弟的飞机飞行整整早了120年。 二战以后，高新技术使球皮材料以及致热燃料得到普及，热气球成为不受地点约束、操作简单方便的公众体育项目。热气球作为一个体育项目正日趋普及，它曾创造了上升34668米高度的记录。

　　第209章、孔明神灯（3）

　　“不会吧，这玩意还能打仗？”末哥刚骗到一个热气球，心情甭提有多爽，听忽必烈一席话，觉得不可思议。

　　“还是四弟有眼光，这热气球就是为兄造出来打仗的，所以退朝后我才说有把握2个月拿下宋国嘛！你们想呀，如果这筐里装上几百颗炸弹，到时往宋军头上一扔，任他千军万马，炸不死都会被吓死！”刘华微笑着说，“当然，这热气球还可以用来做交通工具。你们看，才几根烟的工夫，咱们就快到重庆城了，那可是骑马要花几个时辰的呢！”

　　“嘿，可不是，光顾说话，居然这么快就要到了！”几兄弟这才发现重庆城近在眼前。

　　“大哥，到时再在这神灯上画上妖魔鬼怪，肯定宋军以为是天兵天将降临了，保管吓得屁滚尿流！”阿里不哥建议道。

　　“为兄正有此意！”刘华笑道，他知道古代人都迷信，如果头上出现“神物”，绝对对军心、民心是个很大的打击。

　　“大哥，您准备如何将神灯用于交通呢？”忽必烈想得比较深远。

　　“哥几个，你们想不想发横财？这神灯可是摇钱树哟！”刘华目测了一下距离，开始将热气球的喷油嘴熄火，然后吊人胃口地说道：“呵呵，马上就要进城了，我现在要准备降落了，等会我再告诉你们！”

　　“发横财？？”忽必烈等人虽然被刘华赏赐了铜山，现在都腰缠万贯、财大气粗，但是人越有钱，越喜欢钱，顿时被吊足了胃口。

　　“下面的士兵听着，朕是当今皇上，你们不要慌乱，该干什么干什么！”刘华看到重庆城下成千上万的民众看到热气球，纷纷跪倒在地祈祷，甚至有巡城士兵拖出火炮，看样子准备开炮，所以连忙气沉丹田，大声吼了好几遍。

　　说完，也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冒失。这热气球虽然试飞过上百次，但是都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秘密进行的，由于刘华一时顽童心性在众兄弟面前炫耀，差点让没看过自己“秘密武器”的重庆军民产生混乱。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下边响彻云霄的山呼声，刘华才松了口气。虽然天军的火炮不一定能打得到几百米高的热气球，但是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就太不值得了。

　　经过降温、调节转向系统，刘华忙碌了半天，终于让热气球缓缓降落到皇宫内的广场上。那里早已经等候了皇后、皇妃和来凑热闹的文武百官。

　　好不容易摆脱好奇的人们，刘华又把忽必烈等人带到了密室。

　　“大哥，您说怎么用神灯发横财？兄弟们都等得快发疯了！”忽都急不可耐地问道。

　　“呵呵，为兄累坏了，先坐下喝口茶。”刘华不顾众兄弟火辣辣地眼神，自顾坐下喝茶、抽烟。

　　半晌之后，他才笑眯眯说道：“诸位兄弟，你们说，如果我不告诉你们这神灯的造价，你们愿意出多少钱来买？”

　　“大哥，小弟当初觉得这神灯是无价之宝，如果买的话，当然也只能量力而行，50万两银子还是肯出的！”末哥老老实实地说道。

　　“是呀，大哥，我也肯出50万两银子！”其他几个兄弟纷纷附和。

　　“你们啦家底厚实，所以才肯花这么多钱，别的有钱人可能就舍不得了！所以要想发横财，不能把价钱定得太高，我认为20万两银子差不多了！”刘华笑道，“而且，只能等我把宋国征服后，才能卖这神灯，要不然到时赵昀他们买几个，坐上去跑到天涯海角，让我去哪里抓他们呢？”

　　“是是是，兄弟都听大哥的，您说咋办就咋办！”忽必烈等人纷纷点头。

　　“呵呵，大哥我准备这样办，你们一人投资10万两银子，建立工坊、招聘工匠和购买制造材料。现在就可以着手生产，但是只有等战争结束后，咱们才销售。获得的利润平均分成5份，你们每人一份，我因为享有专利，所以拿一份干股，你们没意见吧？”刘华说道。

　　“没有意见！大哥拿一份我们还觉得不好意思呢！”末哥等人纷纷表示赞同。

　　“这神灯，你们能造多少造多少，到时卖不掉的，我们还可以成立航空公司，运营全国各地的交通业务。”刘华笑道。

　　他之所以准备发展航空，就是因为现在技术水平落后，无法造出大型桥梁，也无法生产汽车等先进的交通工具，就连首都重庆因为被长江、嘉陵江环绕，老百姓到江对面也只能坐渡船，更别说其他落后的省份，如果坐四轮马车，到远的地方还得跑上好几个月。所以，他采取逆向思维，因陋就简，造出了热气球。

　　“航空公司？那要多少神灯呢？而且怎么收费？”忽必烈等人问道。

　　“依军工厂的生产速度，20个工匠可以在8天内生产1台热气球及其附属设备，造价大概70两银子。所以你们工厂的规模越大，生产的东西就越多。我最迟4个月后拿下宋国，你们到时应该能生产上千台吧。”刘华掰起手指一算，说道：“据我估计，全天下家产超过百万的富翁大概有几百上千个，如果他们都买一台的话，我们就能赚几亿两白银。而那些稍微有点钱，但又买不起热气球的人，我们的航空公司就根据路程远近，让他们花10两到几百两不等的银子坐一次，一个热气球一次可以坐3--4个乘客，你们自己算算，一年下来可以赚多少钱？”

　　“哇，多得算不出来了！”忽都等人笑得已经看不到眼睛了。

　　“呵呵，这钱是很多，但是也不能全部归大家！”刘华给众兄弟降降温，“因为热气球消耗汽油，这需要办炼油厂才行；热气球飞行一定距离，就需要换油罐，所以你们还得在各地兴建加油站；因为汽油是地底下的国家资源，所以你们不能白开采，必须得缴纳一定份额的资源税；另外，乘坐热气球的乘客如果倒霉，遇到恶劣天气等天灾人祸死掉了咋办？所以，你们还得给每次飞行的乘客购买人身意外保险。”

　　“啊，这么麻烦呢？大哥，那到底我们每年能赚多少钱呢？”阿里不哥问道。

　　“这个。因为是垄断行业，所以即使七扣八扣，每年平均能赚几百万两纯利吧，但第一年光卖神灯就肯定能赚几千万！”刘华郑重地说道。

　　“哈哈哈。发了！发了！”几个兄弟喜不自禁道，他们现在的产业每年能赚几十万两，现在一下翻了10倍，怎能不欣喜若狂呢？

　　良久之后，忽必烈热泪盈眶地跪倒在地，抱着刘华的大腿哭诉道：“大哥，小弟知道您觉得没让我们出海立国有些内疚，所以才想搞共和，而且还把这笔横财送给兄弟们！555。大哥，小弟决定不搞共和了，我发誓，我忽必烈及后世子孙，永远都安安分分给您和您的子孙当臣子！”

　　“噗通、噗通”末哥等人也纷纷跪下，异口同声道：“我等兄弟发誓，世世代代给大哥您们当臣子！”

　　“诸位兄弟，快快请起！”刘华扶起众兄弟，动情地说到，“大哥很感动，但共和是长生天交代的，势在必行！如果各位兄弟感激大哥的话，发了财不能为富不仁，还是要多做慈善，死后才能上天堂！”

　　“是，兄弟等谨遵大哥教诲！”忽必烈等人信誓旦旦道。

　　“好好，今天不早了，明天你们再派人到军工厂学习神灯的制造和驾驶技术吧！”刘华看看窗外的天色，说道，“另外，千万要记住，天气恶劣的时候不能飞行，不能飞到海上去免得遭遇风暴，也不能在神灯上吸烟，以免引起汽油罐爆炸，还有，提醒你们那些小孩，不能在神灯上嬉闹。算了，明天为兄给你们写个注意事项，免得出了事就后悔莫及了！”

　　“谢谢大哥！”众兄弟并未觉得刘华婆婆妈妈，反而更加感激。

　　忽必烈等人告退后，刘华被兴高采烈的亲属们和文武百官缠住，只得不厌其烦地讲解热气球的奥妙，直到新任军情处处长风魔小太郎前来报告。

　　“陛下，刚刚收到卧底在李庭芝那里的密探报告，2天前，李庭芝与他幕僚陆秀夫发生争执，李恼羞成怒，砍下了陆的手臂。陆含恨而去，下落不明。”来到无人的地方，风魔小太郎低声报告。

　　“哦，李庭芝不是挺器重陆秀夫吗？怎么舍得下毒手呢？这件事可是密探亲眼所见？”刘华疑惑道。

　　“据密探讲，当时李庭芝和陆秀夫单独在房内交谈，不知怎么了，二人吵起来，李庭芝提着宝刀，把陆秀夫追得满院子跑，最后陆秀夫跌倒在地，被李庭芝当众砍掉右臂。”风魔小太郎详细报告了密探发来的情报。

　　“唉，世事无常！”刘华叹息道。

　　第210章、柔情蜜意

　　当天晚上，刘华一时性起，破天荒地同时召幸了皇后也速儿和贵妃耶律希柔。

　　烛光摇曳的刘华的寝宫----仁德宫，充满了一片柔情蜜意。

　　龙床边，刘华握住了也速儿和耶律希柔又软又白的手，用力拉了一拉，二人的娇躯立时向刘华的怀中倒来，刘华强有力的右臂，搂住了希柔的纤腰，左手握住了也速儿的豪乳，她的乳房是那么丰硕饱满，刘华的一只手，根本无法将它握住。

　　也速儿和希柔争着替刘华一件一件地脱下衣服。刘华的双手，插进了也速儿的胁下，将也速儿托了起来，他粗暴地一推，将也速儿推得倒在床上，她的豪乳颤动着，刘华立时轻轻啃着她已然坚挺的乳尖。

　　也速儿曼声呼叫了起来，希柔在旁边吃吃一笑。但是也速儿不再顾忌人家听到了，是以她的呼唤，是真正荡魂蚀魄的，刘华陡地托高了她的王腿。

　　也速儿丰润的双腿，立时高高举了起来，刘华的手指，又几乎完全陷进了也速儿雪一样白的股肉之中。刘华虽然多次享受过也速儿，但是那是在黑暗中，他只能触摸到也速儿柔滑丰腴的肌肤，和现在那样，他能看到那一片眩目的腴白是不同的。

　　刘华在那片刻之间，是屏住了气息的，直到他迅速地接近也速儿，和也速儿四肢交贴之际，他和她才不约而同，一起吁出了一口气来。

　　刘华的肩上，搁着也速儿的小腿，而希柔却在他的身後，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希柔的乳尖硬得异样，刘华可以清楚地感到这一点。

　　因为希柔紧贴着刘华宽厚的背，用她坚硬的乳尖在刘华的背上捱擦着，她在喘息道∶「陛下，给我，别不顾我！」刘华反手搂住了希柔的纤腰，将希柔搂了过来，希柔虽是名门望族、大家闺秀，但是刘华却用对待女奴的口气道∶「伏在床上！」希柔服从得比女奴更甚，她立时弯下身，伏在床上，但是她浑圆的美臀，却高耸了起来，她修长的玉腿，微微分开着。

　　刘华的一阵粗暴，使得也速儿急速地喘息了起来，不断地摆动着她的腰肢，而刘华就在那时，突然离开了也速儿的身体，接近了希柔。

　　希柔将她浑圆的美臀高高耸起，摇摆着，来迎接刘华，她发出快乐的呼叫声来，而那时，也速儿的双腿，紧紧地交并着。

　　也速儿的玉体是如此之丰腴，是以当她的玉腿紧并在一起的时候，她小腹下高高鼓起来，看得刘华目眩心跳，他又离开了希柔，用力分开也速儿的双腿。

　　刘华整副心神，完全沉醉在难以形容的愉快之中，他轮流地享受着看也速儿和希柔这两个出色的美人儿，而当他最後快乐得身子发抖，完全伏在也速儿丰腴的玉体上时，希柔却发出不满足的叫声来。

　　希柔推得刘华转了一个身，她吸吮着，挑逗着，使刘华的体内，重又燃起熊熊之火。

　　也速儿和希柔这两个美人儿，几乎已完全陷进了原始的疯狂之中，她们用她们美妙的胴体，不断地挑逗着刘华，使刘华一次又一次给她们满足。

　　刘华的整个人也麻木了，当他最後试图站直他的身子时，他只觉得双腿发软，竟然难以支持他的身子，他「砰」地一声，跌倒在地上。

　　也速儿和希柔两人，也倒向地上，刘文勉力抬起头来，将头枕在也速儿柔软丰腴的胸脯上，而将他发软的腿，搁在希柔起伏着的小腹上。

　　云收雨歇之后，刘华点燃了一根“事后烟”，随着袅袅的烟雾升起，刘华问道：“皇后，皇妃，如果哪一天朕不当皇帝了，你们会不会感觉很失落？”

　　“不会的，陛下，只要能在您身边，我们就算粗茶淡饭，也会过得很开心的！”也速儿和希柔异口同声道，“而且，在这皇宫呆着，我们也觉得很压抑，经常都做梦回到了辽阔的蒙古大草原！陛下，您什么时候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把我们带到北方的家乡去玩玩？”

　　“好的，朕当皇帝很累！确实也应该休息一下了。”刘华吐了一个烟圈，叹息道，“但是现在还腾不出时间，等过几个月朕征服宋国后，就带你们到北方大去看大漠和草原！”

　　“陛下，您干脆让四王爷他们去打宋国吧，他们统帅能力还是很强的，这次征服南方诸国就看得出来，您何必亲自鞍马劳顿去攻城略地呢？”也速儿建议道。

　　“呵呵，虽然他们信得过，但是大宋国，朕还是亲自去放心些！”刘华意味深长道，对于征服自己的汉族同胞，他不得不亲历亲为，尽最大的努力将军民伤亡减小到最小限度。

　　“陛下，您真的。真的准备退位了吗？”希柔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是，朕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但是目前形势还不乐观，所以朕准备60岁时再退位，到时天国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等都差不多步入正轨，朕才放心得下！”刘华说道。

　　“陛下，您这么早就退位，昔里吉孩儿才20岁不到，恐怕他当不好皇帝吧？”也速儿焦虑地说道。

　　“他那时确实很年轻，只适合到县、府一级锻炼锻炼，所以朕准备让你们几个当女皇，你们敢不敢？”刘华调侃道。

　　“啊，陛下，那不合祖宗定下的规矩吧！”也速儿、希柔大声反对道。

　　“规矩是人定的，武则天都可以当女皇，为什么你们不可以？朕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女人也顶半边天，让那些生了女儿的人家也不会后悔！”刘华笑道，“再说朕还会安排很多得力大臣辅佐你们。等朕立下了这种规矩，以后的后来人不是也可以效仿嘛！”

　　“陛下，臣妾等真的可以当女皇？别说我们当不好，而且天下人不会同意的！”也速儿、希柔呆呆地问道。

　　“呵呵，朕觉得你们都当得下来。不过肯定朝中阻力超乎想象，所以到底让不让你们当女皇，等过几年后再看吧。但现在朕准备设立【妇联】，由你们几个担任负责人，好好干，让那些大老爷们看看！”刘华笑道，“也许几年后朕退位，就从你们中间政治最成熟、最有才干的后妃中，选女皇了！”

　　第211章、逐客令

　　（因为敝人都是利用工作之余的休息时间写作，所以不能和那些专业写手拼更新速度。再说，为了写本无聊的小说而照顾不到家庭和孩子，甚至将自己累出椎间盘突出或尿结石等毛病就不值得了。所以，慢工出细活，以后每周更新不多，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慢慢看，千万别催，催了也没用。）几天后，刘华收到了旭烈兀的回音。他把末哥、忽必烈等兄弟叫道御书房，然后脸色阴沉地将旭烈兀的信函拿给他们传看。

　　“岂有此理！贪得无厌！”忽必烈等人看完信函，无不心中暗骂。

　　原来，旭烈兀在皇后脱古思、皇子阿八哈以及拜住、孙扎克等大臣的怂恿下，在回信中冠冕堂皇地说，“用开罗换大哥这么多贵重的新式火器实在过意不去，加上路程遥远，所以就不必换新式火器了，只需要将它们的制造图纸寄过去就行了，顺便将玻璃、镜子、望远镜等等，以及热气球的制造图纸送给他。”

　　“各位兄弟，你们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刘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

　　“大哥，五弟当了皇帝，真是变化太大了，我都觉得不是认识他了。唉，他是您的同胞亲弟弟，我不便置评！”末哥叹息道。

　　“大哥，虽然我不是您同胞所生，但是我一直都把您当最敬重的大哥，所以，我还是要骂五弟几句，他咋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得寸进尺，想拿开罗那破地方换这么多宝贝！”忽都咬牙切齿地嚷道。

　　“大哥，您不能给他那些图纸，这些宝贝都是我们天国国库的经济支柱，给了西国咱们以后怎么赚钱？这个五哥，怎么像得了失心疯？”阿里不哥也坚决反对。

　　“大哥，这些宝贝是长生天赐给您的，念在同胞之情，送五弟一点实物倒是可以，但是千万不能给他制造工艺，否则他又像黄色炸药那样泄露出去，以后叫我们追悔莫及！”忽必烈也表态了。

　　忽必烈等4兄弟，目前拥有玻璃厂和在建的热气球厂，各家的经济收入绝大部分要指望这两项产业。现在居然旭烈兀横插一腿，想分一杯羹，所以严重侵犯到他们的利益了！

　　“好吧，为兄也是非常反感他狮子大开口，别的东西倒可以商量，但这热气球是朕花了无数的心血才造出来的，他居然也好意思索要！”刘华看到众兄弟基本都反对，自己便顺水推舟道，“这样吧，我们5兄弟联名给他回封信，就说开罗我们不要了！这些神器是长生天赏赐给信仰他的天国子民的，如果五弟喜欢，就自己去找弥勒佛要制造方法吧！”

　　“哈哈哈。大哥回答得妙！”忽必烈等人大笑道。

　　过了一会，忽必烈若有所思地说道：“大哥，咱们这神灯才露脸几天，就被五弟的细作知道了，看来他的情报系统已经渗透到重庆了！”

　　“四弟，你多虑了。根据为兄多渠道的情报来源，他们西国的密探在天国不是很多，而且搞情报的水平很低下。现在我国国内的外国情报系统，基本被军情处和监察处的密探、暗探查出来了，连宋国运作了几百年的间谍机构----职方司，前不久都被风魔小太郎他们杀的杀、抓的抓，在天国境内的网络基本崩溃。”刘华微笑道，“热气球出现在公众面前才几天，而且居然五弟知道他叫热气球，所以我判断，十有八九是木忒偷偷报告他爹的！”

　　“木忒！”忽必烈等人脑海中浮现出木忒的样子。

　　“大哥，这小子吃里扒外，不能留在您皇宫中了！”忽都扯着喉咙嚷道。

　　“没错，所以我派人把他从贵族学校接回来，已经等在御书房外边了，我们一起出去送送他吧！他也该回西国了。”刘华意味深长地说道。

　　片刻之后，御书房外。

　　“几位阿沃格（叔伯），您们叫侄儿来有何吩咐？”十五六岁的木忒，嘴唇上已经长出了茸茸的软毛，嗓子正在变声，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呵呵，木儿，你在学校学习还好吧？”忽必烈皮笑肉不笑地关怀道。

　　“谢谢四伯父关心，侄儿学习还行！”木忒很有礼貌地回答道，眼神有些慌张。

　　“木儿，大伯接到消息，你父皇最近身体每况愈下，所以你赶快收拾东西，回国去吧！”刘华懒得和木忒罗嗦，直接下了逐客令。

　　“咦，父皇怎么没让人通知我呢？”木忒诧异道，然后着急地说道，“大伯，侄儿在重庆才一年多，好多东西还没学会呢！”

　　“呵呵，你该学会的没学会，不该学的学得比谁都好！”忽都冷嘲热讽道。

　　“三伯，您说的话侄儿听不懂！”木忒一脸无辜地辩解道。

　　“好了，三弟，过去的事情就算了！站在他的立场，那么做也是合情合理的！”刘华挥手劝阻正要骂人的忽都，微笑道：“木儿，什么都不要说了。大伯让你回西域是为你好，现在你父亲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那大哥阿八哈可是蠢蠢欲动呀。所以，趁早回去，给你爹尽尽孝道，顺便也和你额客（母亲）脱古思商量一下将来的事情！以后需要大伯援手的，可以告诉我。”

　　“啊！”木忒大惊失色道，脸色阴晴多变，半晌之后，他跪倒在地，给刘华等人磕头道：“谢谢几位阿沃格，侄儿这就去收拾行李上路。以前。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请您们多多包涵！”

　　说完木忒转身离去，到后宫收拾东西去了。

　　“大哥，是您骗木忒的，还是那阿八哈真想夺木忒的嫡位？”忽必烈小声问道。

　　“呵呵，阿八哈已经29岁了，因为是五弟侧室所生，所以用光明正大的方法是继承不了西国帝位的。据阿凡提发给我的密报，他的教众发觉了阿八哈的一些异动。”刘华深沉地说道，“所以，我让木忒抓紧时间回西域，几个月后就能到大马士革，或许他还能有所作为！”

　　确实，阿凡提给刘华的密信中，提到阿八哈貌似纯良，其实心机很重，他看到旭烈兀喜欢酒色，特地从西国各地搜罗了几百个各族美女和数不清的好酒。刘华据此判断，旭烈兀死后的西国将有一场众子夺嫡的腥风血雨。

　　忽必烈等人离开后，刘华紧急召见阿合马，让他立即给阿凡提发密报，让他随时注意旭烈兀的动静，带领众长生教教士做好隐匿潜逃的准备，以防自己没有满足旭烈兀的贪婪要求，而对阿凡提等几千天国去的精英不利。

　　第212章、苦肉计

　　20多天后，重庆皇宫金銮殿，早朝开始前。

　　随着皇家侍卫打开殿门，文武百官陆续依官阶高低进入金銮殿。在金銮殿侧后方有间休息室，刘华正和忽必烈等人在里边等候朝会开始。

　　“皇兄，按您的旨意，刘整、郭侃的中部军区、南方军区已经开始进行做好战前准备，所有探亲、休假将士都全部召回。”满脸红光的忽必烈轻声对刘华说道。

　　“嗯，已经夏季了，各军区符合退伍条件的老兵，还是让他们按时退伍，打宋国要不了太多兵力！”刘华点点头，轻声问末哥道，“二弟，各地后勤基地的战备给养准备得怎样呢？”

　　所谓的后勤基地，就是刘华从天国各地寺庙赎买的500多万亩田地，然后由农工部招募当地的无地农民进行立体农业生产。经过半年的生产，目前已实验了3套立体农业方法，种植了占城稻、棉花、小麦等农作物，培植了几十种蔬菜，养殖了几十万只牲畜、家禽和鱼类。

　　“皇兄，臣弟已经从姚枢那里获悉，现在各地后勤基地夏粮已经成熟，前些时间自产的大头菜、青菜等都已经风干制成榨菜、咸菜，养的鱼也晒成了鱼片干。完全可以保障征宋部队所需。”末哥小声回禀道。

　　“好，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刘华自言自语道，末了他转头对忽必烈等兄弟说道，“哥几个，你们也替为兄谋划、谋划，到底找个什么借口对宋国宣战比较合适？”

　　“是，皇兄，小弟们一定和手下好好谋划一番。”忽必烈等人答应道。

　　“文武百官起立，恭迎皇上和众王爷！”侍卫首领巴特尔看到群臣都已到齐，便大声高呼道。

　　在文武百官高昂的“臣等恭迎皇上和众王爷”的山呼声中，刘华等人步入金銮殿，于圆形会议桌边坐好。

　　经过不到2个时辰的朝会，商量完一些事情后，刘华正准备宣布散朝，只见侍卫分队长陆秀仲跑进金銮殿，跪倒报告：“陛下，卑职的弟弟陆秀夫正在宫外等候，他希望觐见陛下，向您和众位大人报告宋国的情报！”

　　“陆秀夫？咦，他不是被李庭芝砍伤后下落不明了吗？莫非其中有诈？”刘华心中一惊，然后不露声色地问道，“陆二，朕问你，你弟弟何时到的重庆？携带家眷没有？”

　　“回禀陛下，卑职的小弟昨天晚上才到重庆，在我家中住了一晚，因为他想报李庭芝一剑之仇，所以恳求卑职带他入宫觐见陛下和诸位大人。”陆二神色黯然地奏道，“小弟少有大志，称先立业后成家，所以至今没有成婚。唉，谁想李庭芝那狗官不念小弟劳苦功高，竟然将他砍成了废人。”

　　“来人啦，将陆二拿下！”刘华不等陆二把话说完，厉声命令道，“巴特尔，你亲自带人到宫外将陆秀夫捉拿进来，一定要将他彻底搜身，他随身携带的物品放在金銮殿外，没有朕的命令不要随意打开！”

　　“哗。”群臣纷纷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均猜测可能刘华得到什么情报，知道陆家兄弟有什么不良企图。

　　“陛下，卑职冤枉呀！卑职所说句句属实，没有欺骗陛下呀。”陆二被殿中侍卫迅速拿下绑起来，虽然一直喊冤，但并未做任何反抗。

　　不久之后，同样五花大绑的陆秀夫被巴特尔带进金銮殿，摁在地上。

　　“巴特尔，取掉他口中的布团，拉他起来，站着说话！”刘华看到陆秀夫在地上拼命挣扎，嘴里好像塞了东西支支吾吾说不说话。

　　“哈哈哈。”片刻之后，陆秀夫面不改色地笑道，“想不到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蒙哥陛下，居然见到草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也如临大敌一般。唉，传说中的仁德圣君，如此对待读书人，原来也不过是叶公好龙而已！”

　　“哈哈哈。”刘华也放声大笑，“陆秀夫呀陆秀夫，你哪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的胆色堪比只身刺秦的荆轲！”

　　“陛下何出此言？”陆秀夫依然面带笑容，只有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陛下，您的侍卫刚才已经搜过草民的身了，可曾搜出什么利器否？草民乃一介书生，难道就凭赤手空拳，就能在此戒备森严的金銮殿中行刺不成？”

　　“呵呵，你虽然赤手空拳，但你二哥武艺却非常不错！”刘华冷笑道。

　　“陛下，卑职投效您一年来，虽然没立过汗马功劳，但也自问忠心耿耿！请陛下明察。”陆二委屈地大声说道。

　　“呵呵，陆秀夫，你两兄弟不用花言巧语！朕明说吧，你早不来、玩不来重庆，偏偏在李庭芝练精兵、整军备期间来重庆，说明了什么？”刘华看到朝中大臣各种表情都有，所以不想再拐弯抹角，“说明了你这是为李庭芝反扑天国做的准备，只要朕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宋国可就要卷土重来了！”

　　“陛下别提李庭芝那老狗，此人不念旧情、不能容物，因言语冒犯就断草民一臂，我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陆秀夫咬牙切齿道。

　　“陆二，朕要你如实回答，你弟弟是不是左撇子？”刘华突然转头问陆二道。

　　“啊，是呀，陛下您真是神人，连这都知道！卑职小弟从小就是左撇子，小时候挨了家父不少板子也没纠正过来。”陆二憨厚地说道。

　　“呵呵，陆秀夫，现在朕更坚信你是刺客了！”刘华笑道，“李庭芝之所以砍断你右臂，不过是你们联合起来表演的苦肉计，所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目的就是效法岳飞幕僚王佐断臂的故事，好接近朕罢了！”

　　“陛下，你说的是光禄大夫王佐、王宣子吧？他终身都未残疾，更没当过武穆公的幕僚！草民又何来效仿他断臂故事？”陆秀夫不屑地笑道，“不信，陛下可以问问王坚、张珏他们这些宋国降将，王佐到底是什么人？”

　　“是的，陛下，王佐乃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字宣子，号敬斋。生于宋钦宗靖康元年（1126），卒于宋光宗绍熙二年（1191）。宋高宗绍兴十八年（1148）戊辰科状元。王佐中状元后，授承事郎，签书平江军节度判官，未及赴任，召为秘书省校书郎。

　　当时秦桧专权，其子秦熺为提举秘书，众人纷纷趋附，唯独王佐未尝妄交一语，以至忤怒秦熺，被外放。秦桧死，王佐为秘书郎，领右司郎。不久，被台臣评罢。后经张浚荐举，王佐任职中书门下省。金兵南侵，丞相汤恩退统领江淮，请王佐参预军谋，后汤恩退离职，王佐亦被罢免。淳熙年间（1174-1190），王佐为建康知府，妖人朱端明挟军士以图谋不轨，王佐查知其阴谋，坐于帐中，捕为首者斩杀。不久，王佐又被削官。重新起用为发运使后，又因受他人牵连被贬。一年后，经王十朋，张浚再次荐举，王佐起知潭州，任上，讨平叛乱，得高宗诏令嘉奖，拜为显谟阁待制，历工部、户部尚书。

　　因儿子与母亲病逝，王佐回乡举丧，服丧期满后，任万寿、上清两宫提举。绍熙二年（1191），王佐病卒于任上，享年六十六岁。朝廷追赠银青光禄大夫。王佐在任典八州，知四府，所仕之处皆以德政着名。病故三年后，陆游为其撰写了墓志铭，对其一生给予了很高评价。”王坚在刘华的示意下，将王佐的事情详细介绍了一下。

　　“哦，原来双枪陆文龙、王佐断臂，都是是钱彩写《说岳全传》时杜撰的故事！”刘华心中暗想，然后尴尬地一笑，“呵呵，王佐断臂是朕记错了，那朕改一下，陆秀夫你是效法学春秋时期【要离】断臂的旧事！”

　　“哦，要离。”满朝文武又是一惊，对于要离这个《史记。刺客列传》中的着名刺客，稍有文化的大臣都知道。

　　“陛下，要离虽然断臂，可是好歹他是一个剑客，草民就算是左撇子，也没武力行刺陛下啦！”陆秀夫笑容依旧，可是说话已经明显没有刚才的底气了。

　　“哈哈，李璮他们虽然被李庭芝交回山东了，但是他们带给李庭芝的火器和炸药还有一小部分吧！如果朕没猜错的话，你放在殿外的行李中就有改制的炸弹！”刘华冷笑道，看到陆秀夫脸色不争气地微变，心中更有把握了，“所以朕推断，你原本让李庭芝砍断你的右臂，好利用你二哥的关系接近朕，假意出卖一些宋国的情报骗取朕的信任，然后用你的才学混到朕身边，伺机用毒药、炸药等方法刺杀朕。

　　但是，为什么你今天这么急切地就来上朝行刺，也许是宋国现在财政已经崩溃，也许是你听说了朕的【孔明神灯】。朕猜不出原因，但是可以肯定地是，你这次如果成功了，朕和满朝文武差不多都会死于你的炸弹下，那么天国将内乱四起。”

　　“天不佑我，罢罢罢。”陆秀夫悲怆地叹道，“蒙哥老贼，算你命大！不过我九死不悔，只求你放过我二哥他们，他和嫂子、侄子是无辜的，根本不知道我的策划！”

　　“小弟，你。你。真是刺客！”陆二惊呆了，噗通一下跪倒在刘华面前，哀求道：“陛下，卑职罪该万死，有眼无珠将刺客带进宫中，只求陛下放过我那媳妇和二伢子，罪臣来生再当牛做马报答皇上！”

　　“陆二，你真的没参与你弟弟的阴谋？”刘华柔声问道。

　　“不管参没参与，罪臣都知道难逃一死，但陛下您放心，罪臣是被您从安南解救回来的，就算让我全家死绝，我也不敢做刺杀您这等天打雷劈、忘恩负义之事！”陆二声泪俱下道。

　　“陆二呀陆二，朕平时交代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爱学习。《天国法典》是没有连坐的规定的，既然你毫不知情，那朕就不追究你的责任！”刘华笑道，然后转头对陆秀夫说道：“陆秀夫，朕佩服你舍身取义、痴心报国的精神，既然你没有爆炸成果，那么就免你一死。朕知道你现在不会投降，所以也懒得费口水招降你了，到【议政堂】去吧。”

　　“谢陛下成全。”本来陆秀夫准备临死前再多骂几句难听的，但是居然天国皇帝一点不生气，不但不追究自己的傻二哥一家子，而且连自己都免死了，所以不再谩骂。毕竟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嘛。

　　最后，陆二被松绑，奉刘华的命令，带着陆秀夫和他那堆行李，在众侍卫的监视下，到了郊外一个很空旷的地方。陆秀夫很合作地指导他哥哥排除了书箱底部的一个改装炸药包，然后前往议政堂。

　　要离是春秋时期人，生得身材瘦小，仅五尺余，腰围一束，形容丑陋，有万人之勇，是当地有名的击剑能手。话说吴国阖闾派专诸刺杀吴王僚登上王位后，僚的儿子庆忌逃往卫国。庆忌此人甚是了得，有万夫莫当之勇，在吴国号称第一勇士；后在卫国招兵买马，伺机为父报仇。

　　阖闾获悉此事后茶饭不思，日夜寻思除去这个心头大患，于是伍子胥觅得要离。 经过策谋，要离决定采用苦肉计。某日要离在王宫与阖闾斗剑时，故意先用竹剑刺伤阖闾的手腕，再取真剑斩断自己的左臂，投奔卫国找庆忌去了。要离走后，阖闾还依计杀掉了他的妻子。庆忌探得事实，便对要离深信不疑，视为心腹，委他训练士兵，同谋举事。

　　三月之后，庆忌出征吴国，与要离同坐一条战舰。要离乘庆忌在船头畅饮之机，迎着月光独臂猛刺庆忌，透入心窝，穿出背外。庆忌诧异之极倒提要离，沉溺水中三次，然后将要离放在膝上，笑着说：“天下竟有如此勇士敢于刺我！”此时左右卫兵举刀欲杀要离，庆忌摇着手说：“此乃天下勇士，怎么可以一日杀死两个天下勇士呢！我死后还是放他回国，成全他吧！”要离回国后，阖闾金殿庆封要离。要离辞谢不受，说：“我杀庆忌，不为做官，而是为了吴国的安宁，让百姓能安居乐业。”说完自刎于金殿。吴王阖闾根据要离生前的遗愿，便令伍子胥将要离葬在鸿山东岭南麓的专诸墓旁。

　　第213章、战鼓擂

　　“哈哈哈。”刘华高兴的合不拢嘴，满朝文武不明就里，大多都跟着刘华一起傻笑。

　　半晌之后，刘华指示道：“诸位爱卿，朕宣布从今天起，全国进入战争状态！首先国师，你马上给宋国境内的长生教骨干飞鸽传书，立即将商铺、作坊等产业中的商品贱卖或送给穷人，最多两天全部都必须潜逃到乡村，不能再让宋国的职方司抓住一个！其次，宣传处立即编写号外通告天下，就说宋国派遣李庭芝的幕僚陆秀夫到金銮殿刺杀朕，幸亏有长生天庇佑，我英勇无敌的皇家卫队将其人赃俱获；第三，阿合马，你明天照会宋国刚派过来联络官刘克庄，让他到【议政堂】见见陆秀夫，然后告诉他我天国正式向宋国宣战；第四，从今天起，严禁国内的粮食、物资，出口或走私到宋国，违令者以卖国罪论处，不但抄没家产，而且全家充军到西伯利亚！第五，秘密联络几个月前潜伏到宋国各地的官员，让他们见机行事，准备策动百姓起来造反。”

　　“臣等遵旨！”刘华一口气下了几道命令后，各相关官员纷纷领旨。

　　散朝后，御书房内。

　　刘华接过巴特尔递上从陆秀夫那里缴获来的好多卷宋国军事地图，笑眯眯地看了起来。

　　“臣弟恭喜皇兄，不但找到了攻击宋国的籍口，也缴获了这么多地图！”忽必烈笑道。

　　“呵呵，借口确实是个无懈可击的借口，地图倒不见得是真的了。”刘华把地图传给忽必烈等兄弟看，“里边有真有假，你们拿下去交给军情处验证一下吧！”

　　“皇兄，您真的准备御驾亲征吗？”忽都问道，“要不让兄弟们替你去，我们几个在南边仗打得不过瘾，手都痒痒的。”

　　“手痒啦？”刘华狡黠地一笑，看着忽必烈等人跃跃欲试地样子，说道：“打宋国还是我亲自去，不过你们别失望，等明年大哥让你们分别率军去攻打印度和三大汗国！”

　　“大哥，您真的吗？实在太好了，我们早就看那些堂兄、堂侄不顺眼了！”众兄弟大吃一惊，随后末哥、忽必烈又为难地说道，“可是，打他们找个什么借口好呢？”

　　“二弟、四弟，你们啦真是读儒家的书读傻了，什么都要讲名正言顺？”刘华哂笑道，“打宋国确实应该找个好一点的理由，但是打那些不信儒家思想的国家，还要什么借口嘛？就算找，还不是随便找几个，比如他们作为属国长期不进贡，比如钦察汗国公开和五弟为敌，再比如欧波果他们的骨灰陈列到【皇家百善堂】后，他们也没奉我命令前来祭奠，或者大哥我还可以诱导他们起来造反。”

　　“诱导他们起来造反？”忽必烈等人诧异道。

　　“呵呵，随我来，看看大哥早就布置好的暗棋。”刘华神秘地笑道，他从今天陆秀夫行刺事件，得到了一些启发。

　　半个时辰后，重庆城西北部的一处府邸，几个蒙古贵族打扮的人，正在厅堂上打麻将。

　　“东风，碰了！”满脸络腮胡的纽璘，用他毛茸茸地大手捡起一张牌凑成3个，考虑了半天才打出一张，然后悻悻然地对合丹说道：“王爷，也不知道皇上是咋想的，居然解除了我们的军职。”

　　“打牌就打牌嘛，瞎吵吵什么！”合丹满脸怒容，他摸了一张牌，考虑了一下，又扔了出去，骂道：“你他妈的和刘整闹别扭，被皇上免职了还不服气，老子可是打下金边城还被免职了，不是更有满肚子委屈？”

　　“就是就是，你小子违反了好几条军令，有啥想不通的！”同桌打麻将的还有合丹的两个儿子，纷纷给自己老子帮腔。

　　“呵呵，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呢！我说不过你三爷子！”纽璘嚷道，又打了张牌，小声说到：“王爷，您有没有想过回汗国去？”

　　“回去干嘛？老子又不是我老爹窝阔台的嫡子，所以现在汗国是老子那打短命的贵由哥哥的嫡子、海都在当家，你让老子回去看堂侄脸色过日子呀？”合丹气鼓鼓地说道，“再说，这边多好，繁华热闹不说，气候也好，虽然没军权了，但是有皇上给我的铜山，再做点生意，就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你看现在汗国内我那帮亲戚，除了海都，谁有我过得舒服？”

　　“就是就是，爹说的对，现在汗国穷的叮当响，每年饿死、病死好多人，哪里比得上这里，吃饭看病都不成问题！”合丹的两个儿子又帮腔，“听说，汗国内现在一个奴隶价格不到1两银子，那些小孩子才几文钱都没人要，为啥？穷呗，老百姓都养不起了孩子了，所以才到处卖，让他们好歹跟着有钱人吃口饭活下去。”

　　“呵呵，两位大侄子，你们的消息过时了。”纽璘笑道，“不久前，皇上让阿凡提他们在三大汗国到处买女奴、女童，现在价钱水涨船高了！”

　　“咦，皇上买女奴、女童干什么？”合丹停住打牌，好奇地问道。

　　“王爷，您们猜！”纽璘看到合丹父子摇头，笑道：“呵呵，说了你们别不信，皇上他老人家居然成了月下老人，他从自己那帝豪实业掏钱，买了女奴送给在西疆、青藏修路的青年人当老婆，而那些女童都弄到学堂念书去了。据说是皇上不忍心看到三大汗国生了女婴的牧人将孩子溺死，既然女孩还能卖点钱，穷人就能把女婴养起来了。”

　　“唉，皇上真是菩萨心肠，怎么就不肯原谅我们呢？我们好歹也跟他征战天下多年嘛！”合丹看看纽璘，又看看自己，叹息道。

　　“不好了，老爷、少爷，皇。皇上和几个王爷到您来了，正在前院，快。快去迎接吧！”一个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屋内，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当天，刘华和忽必烈等人和合丹、纽璘秘密交谈了半天，然后天黑后才离开。具体谈了什么，除了当事人没人能知道，但是第二天，合丹他们就给宣政院打报告到北方探亲，忽必烈等当然马上就批准了。

　　纽璘又作纽邻，蒙古将领，散只兀氏，孛罗带之孙，都元帅太答儿之子。 初随父征战，以智勇善谋，为众所服。蒙哥汗七年（1257），随军征四川。翌年，与宋制置使蒲泽之军战于遂宁江箭滩渡，长驱至成都，以功受赏赐。都元帅阿答胡死后，被众将推为长，率军大败宋军于灵泉山，降云顶山城，平成都及彭、汉、怀、绵等州，收附威、茂诸蕃，以功升都元帅。

　　冬，统军趋重庆，封锁重庆江，绝宋援兵，以声援入蜀之蒙哥汗大军。九年（1259），讨思、播二州，又败宋将吕文德于涪州。以士卒不耐水土多病，遂还师。元世祖中统元年（1260），在阿里不哥与忽必烈汗争夺汗位斗争中，欲附阿里不哥，后应忽必烈使者召，始入朝，受命镇秦、巩、唐兀等地。次年，援宋降将刘整败吕文德。

　　因忌刘整受宠，遇事阻挠之。四年（1263），为刘整所谮，逮至上都按问，后获释，还至昌平，死于归途。追封蜀国公。

　　第214章、征兵令

　　接下来的几天，刘华命令中部军区副总司令刘整率领15万大军从山东、河南分两路向江淮进军，让南方军区副总司令郭侃率领10万大军从安南走水路攻略广东、福建沿海。而北方军区副总司令阿术则接到命令，率大军前往和林，与在西疆的西方军区副总司令张珏互为犄角，密切注视三大汗国。

　　同时，刘华准备在各地征集30万志愿参军的新兵，同时再征集100万警察。所以天国各地张贴了今年的征兵令，征兵令的旁边还有一张招募警察的通告。每天，在两份告示前都围满了民众。

　　重庆街头，有一处宣传栏上，也贴着两份告示。炎炎烈日下，一群装束各异的人正在围观、议论。

　　“爹，孩儿想去参军！”一个十六七岁、穿着一袭薄衫的青少年，看完告示对旁边的父亲说道。

　　“蠢货，当兵有什么好？有道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还是乖乖在家念书，将来当官多威风！”男孩子他爹一副儒生打扮，长得骨瘦精干，几缕山羊胡垂在颌下。

　　“放你娘的屁！”边上传来叫骂声。

　　儒生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除掉军服标识的黑色军装，剃了个平头的四十来岁的汉子，正怒目相向。旁边还有几个打着赤膊的乡下小伙子，看样子是老兵的亲戚。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儿啦，咱们走，别理这种没文化的粗人！”儒生看到那汉子明显是个退伍老兵，知道不好惹，连忙拉着自己的儿子准备走人。

　　“嘿，酸秀才，有种你别走！”退伍老兵解开军装的扣子，接过边上亲戚递过来的蒲扇，笑骂道，“说谁没文化呢？老子在军中也学习了上千个天字，连百家论坛辩论的号外都听得懂！你有文化就别走，让我们辩论、辩论。”

　　“士可杀不可辱，当兵的，你。你别欺人太甚！你认识几个字就叫有文化了？”儒生怒道。

　　“谁欺负你了，大家伙给评评理，他在公众场合贬低军人，老子除了骂了他两句，有没有欺负他？”老兵扯着喉咙，问边上看热闹的群众，“再说了，我们子弟军从不欺负老百姓，要是放在几年前老子还是宋军的时候，可能早就把你揍成猪头了！嘿嘿。”

　　“哈哈哈。”看热闹的都质朴地哄笑。

　　“好，当兵的，本秀才就和你辩论、辩论！”本来炎炎夏日天气就热，再加上被取笑，儒生气得满脸通红，浑身是汗，“好男不当兵，你知道意思是什么？哥给你上一课。那是因为当兵很苦，饷银低，而且很多要镇守边关，十几年回不去一次家，与家人很难相聚，即使将军元帅也如此。另外，战争都非常残酷，老百姓遇到战争，可以避一下，而军人，逃避不仅仅是一种天大的耻辱，更要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甚至是生命的代价。所以，军人在战争此起彼伏的动荡中，一场战争下来，死的都是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乡亲们，你们说，谁家孩子愿意当兵啊，在家读书中举做大官多好，当不了官也可以做生意搂钱呀。”

　　“胡说八道！”老兵猛扇了几下蒲扇，大声反驳道：“万岁爷说了，【头顶边关月，心系天下安】、【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来保卫祖国，谁来保卫家？】你说好男不当兵的人，恰恰暴露出的自私品质！不爱国家，只爱自己！张巡、杨家将、岳飞还有我们子弟军的英雄，他们在抗击侵略，为保护国家利益所付出的一切，受万世景仰！你这种贪生怕死的孬种，还不如穆桂英、梁红玉等娘们。”

　　老兵滔滔不绝的侃起大山来，从古今英雄，说到现在军队的条件改善，再到自己这次退伍不但发给退伍费，还被委任当了某地的8品警察局局长，这次自己就是带着乡下的儿子、堂侄来报名参军。只说得唾沫横飞，天花乱坠，儒生根本插不进话。

　　“好！好好好！”围观的人们纷纷鼓掌，其中就有陈国峻和他两个儿子。

　　“爹，想不到天军一个退伍老兵，居然比饱读诗书的秀才还能吹！” 陈国瓒、陈国颡笑道。

　　陈国峻正准备发表自己的见解，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还喊：“喂，陈国峻，你三爷子快过来！”

　　陈国峻定睛一瞧，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小茶摊里，俨然坐着身穿薄绸短衫的刘华和几个人。既然被认出来了，他们三父子只好硬着头皮过去会面。

　　刘华这次出来微服私访，主要是看看征兵的进展，因为害怕陈国峻叫他皇上，所以连忙说道：“不必多礼，大热天的，来坐下喝杯苦丁茶，消消暑！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李志常、董文炳、张弘范，王坚、巴特尔等人你应该认识吧，老夫就不介绍了。”

　　陈国峻虽然武艺高超，但是看到刘华的贴身保镖、一副道士打扮的李志常，知道对方武功登峰造极，所以不敢有任何不良企图，乖乖和两个儿子坐下，半天没言语。

　　“瞧你，还是这倔脾气！”刘华笑道，“等过几个月，你们一家子都要来老夫手下办事了，脾气可得改一改！呵呵。”

　　“陛。蒙大老爷，你啥时候动身东去呢？”陈国峻板着脸说道，“小人真希望你铩羽而归，嘿嘿。”

　　“不好意思，老夫可能要让你们陈家人失望了！”刘华狡黠地一笑，“有没兴趣和老夫一起坐船游览长江三峡呢？”

　　“坐船没意思，如果让我坐坐你家中那神灯，我倒愿意陪你到处跑跑！”陈国峻眼睛一亮，说道。

　　“哈，原来前不久被无相大师打跑的高手是你嗦，害得宫中虚惊一场！你半夜三更地潜到我家去干什么？”刘华笑道。

　　“你放心，小人只是好奇，想看看你家中天天拴着根绳子、起起落落的神灯是咋回事。结果挨了那少林寺大和尚几拳，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可就丢死人了！”陈国峻苦笑道。

　　“呵呵，相请不如偶遇，你们来重庆已经四五个月内，老夫作为东道主，还没请你们吃过饭呢？”刘华笑道，“天太热，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边喝酒边聊天？你回渝客隆客栈去，叫上陈日煚、陈守度他们，朕派马车来接你们到个凉快地地方去。”

　　看到刘华早就摸清了自己的底细，陈国峻判断刘华并无恶意，所以只好点点头，回去找陈守度他们了。

　　不久之后，刘华派去一辆四轮马车，将他们6个人带到重庆佛图关鹅岭峰上，只见那里有座碉堡改建的酒楼，雕梁画栋，非常气派，大门上挂着“两江楼”的牌匾，两边门楹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对联：渝州全境眼底收；双江汇合直东流。入得楼内，又看到几幅字画，写着什么“两江蟠山城，佛图踞要津。”之类的诗句。

　　第215章、两江楼

　　“两江楼”位于重庆城制高点----佛图关鹅岭峰上、临两江距离最近的山峰之巅，高约40米，设计新颖别致美观，为方形8层塔式建筑。原先是拱卫首都的碉堡，现在已经被建设处进行了装修，开了很多扇落地玻璃窗，层层挑廊画柱，似塔非塔，古朴典雅。视野开阔，气势恢宏。

　　陈国峻等人登上楼，置身楼中，凝目四顾，神奇迷人的山城景色全方位的呈现在眼前。每一层四面八方任人俯仰上下，右顾右盼，位置角度不同景色各异，共同的感受是如凌星空，仿佛乘坐上遨游太空的飞般在星空荡游。面对江流，江上过往的帆船络绎不绝，嘉陵江和长江如两条卧波的巨龙，朵朵浪花缀成银练飞珠。城中层叠高低的屋舍楼厦，流光溢彩把山城装扮得晶莹剔透。这眼前神奇的美景，令人禁不住目眩神摇，遐思迷离，飘飘欲仙，仿佛已凌空太虚。

　　来到楼顶，只见5丈见方的平台上，搭建了一个大型的凉亭，刘华等人正等在那里。

　　“草民等参见陛下！”陈日煚带领众人准备下跪见礼。

　　“快快免礼！”刘华一把拉住他们，高兴地笑道，“你们能来，朕非常高兴，快快入座！”

　　在习习凉风中，经过刘华和陈国峻介绍双方客人后，众人开始推杯换盏。

　　刘华端起一个酒杯，对陈朝一帮人说道：“今天请你们过来，主要是在街上偶遇陈国峻他们父子仨，安南一别一年了，所以特请你们来，朕聊表地主之谊！”

　　在美酒的刺激下，陈日煚等人从刚开始的局促，变得自然了。

　　“来，这酒是朕自家生产的，叫剑南春，以前可是唐朝宫廷的贡酒哟，大家放开喝，不醉不归！”又是几杯美酒下肚，习惯了喝低度酒的陈日煚等人，纷纷着不住了。

　　“陛下，您准备何时去东边？”陈日煚问出了己方一直好奇的问题。

　　“你们这么着急投降呀？呵呵，开玩笑的，诸位千万别介意！”刘华笑眯眯地说道，“朕的琦贵妃就这几天临产，朕打算见过孩子后就顺江而下！”

　　“陛下，微臣作了首天曲，祝愿陛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张弘范站起来，端过刘华的酒杯说道，“如果陛下觉得微臣小曲还能入耳的话，请满饮此杯！”

　　铁甲珊珊渡长江。

　　南宋犹自不归降，

　　东西势列千层厚。

　　南北军屯百万长。

　　弓扣月，剑磨霜，

　　征鞍遥日下襄阳。

　　鬼门今日功劳了，

　　好去临江醉一场。

　　张弘范是历史上文武双全的元将，受史天泽影响也喜欢写散曲，《元曲三百首》中就收录了他几首曲。

　　“好好好！”众人礼节性地称赞了一番，刘华喝下了张弘范敬的酒。

　　“陛下，难得今天这么好的气氛，您也赋诗一首吧！我们都好久没拜读您的新诗了！”王坚凑趣道。

　　“好，那朕就露一手？！”刘华酒精入脑，非常兴奋，又当起了“文抄公”：

　　钟山风雨起苍黄，

　　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

　　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

　　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间正道是沧桑。

　　念完之后，竟然全场哑然，刘华大吃一惊，莫非毛老人家的诗写得不好，还是自己当皇帝当得太失败，竟然没人捧场。念头刚落，全场迸发出热烈的掌声。

　　“陛下，您这首诗不仅描述了天军东征这一伟大的历史事件，揭示了它的重大意义，表现了它的激动人心，不只是穷尽了理、事、情；而且还显示了陛下的高瞻远瞩、破格创新、挥洒自如、神旺气足，还表现了陛下的才、胆、识、力。正是【以在我之四衡，在物之三合，而为作者之文章】也！”陈日煚激动地赞叹道。

　　当年他在福建就饱读诗书，后来到交趾靠他的一首“南极殿前三尺剑，平阳宫里一枝花”，考中第一名举人，最后当了李朝的驸马，所以对毛泽东的这首七律听得很懂。

　　“呵呵，小陈呀，见笑了！”刘华爽朗地笑道，让众人喝一杯。

　　“陛下，那些战舰这次都跟您征宋吗？”陈国峻看到楼外临江门码头上停靠的500多艘大型战舰，激动地说，“如果陛下还记得您说过的话，那不才愿意随您去东边！”

　　“好呀，你答应了就不要反悔哟！”刘华喝得满脸通红，笑道，“哦，老陈、小陈、小小陈，你们愿不愿意随朕东下，游览一下长江的风光，随便给朕当当军前参谋？”

　　“谢陛下恩典，老夫年事已高，希望到【议政堂】养老，至于东下之事，日煚、国峻他们倒是可以去长长见识！”陈守度苦笑道。

　　“哎呀，我说老陈呀，你们这些遗老遗少，就是这样不开窍，非要玩什么气节。朕告诉你，历史是成功者书写的，统治者心情好则把你们写进史书，心情不好像秦始皇来个焚书坑儒，几十、百把年后就没人知道你陈守度了！”刘华喝高了，说话不讲艺术了，“你放心，朕不会学秦始皇，只不过举个例子说明【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朕敬重你的气节，但是也没必要去当政治犯嘛，只要不接受朕的封爵就可以了，在家抱抱孙子，打打麻将，或者愿意给老百姓做点事情，还可以去元老院监督天下官吏。”

　　“陛下，谢谢您的金口玉言！老夫。老夫再考虑考虑。”陈守度听了刘华虽然不好听、但是很有深意的一席话，眼前一亮。

　　“陛下，听老百姓说，您宫中那神灯是长生天赐给您的神物，不知道草民等有没有机会走近了看一看！”陈日烜、陈国颡等年轻人看到刘华真性情，所以大起胆子问道。

　　“悄悄地告诉你们，那是朕自己发明的，不是什么神物，你们千万不要传出去了！”刘华醉意朦胧道，“呵呵，如果你们有兴趣，过几个月花个20万两银子，就可以买一个天天坐上天！”

　　“20万两呀！不多。”陈国峻财大气粗道，“嘿嘿，陛下，您可真会搜刮有钱人，一会发明个香烟、玻璃、镜子，一会发明个玻璃麻将，一会发明个神灯，我们再有钱都会被您的东西换光！”

　　“呵呵，有钱人太有钱，穷人太穷，迟早会出乱子。但朕又不能强制让有钱人给穷人捐款呢，所以只有变着方造些奢侈品，把富人的钱骗出来，做慈善接济穷人。”刘华无奈地苦笑道。

　　“陛下朕乃仁义厚德之君也！草民真是汗颜。”陈日煚由衷地赞叹道。

　　“哪里、哪里！朕做得还不够，等征服宋国后，朕最少每年拿出300万来做慈善！”刘华心直口快地说道。

　　“每年300万，我的天啦！陛下，您是怎么做的生意，这么有钱？” 陈日煚等人被刘华的大手笔惊呆了。

　　“钱滚钱、利滚利，里边的学问不复杂！关键是要发现商机。”刘华笑道，“陈国峻，朕问你，你们白天看了朕的告示，看到什么商机没有？”

　　“征兵、招警察？里边有什么商机？”陈国峻诧异莫名。

　　“呵呵，扩军30万，招募警察100万，需要制作军装、警服，还有一些附属装备，难道没有几千万的商机吗？”刘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啦，虽然以前陈朝有些家底被你们带走了，但是坐吃山空，总有一天会花光的，所以朕建议你们也开办工坊，做点大生意！”

　　“谢陛下指教，草民等人回去后，一定投资兴办制衣厂等，到时还请陛下多多照拂！”陈日煚听出了刘华的深意，感激地说道。

　　“好说，好说，到时你们只要去投标，朕会给你们照顾些生意的！”刘华狡黠的笑道。

　　“陛下，草民等顺应时务，深知您征服宋国乃大势所趋，所以几个月前就到重庆来了！”陈日煚说道，然后给陈守度、陈国峻等人递了个眼神，纷纷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既然陛下看得起草民等人，愿意带我们去打仗，那我们就跟随陛下去开开眼界了。请陛下满饮此杯！”

　　“好，爽快！来，干！”刘华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笑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陈王、安南公、兴道公。了，如果不好意思马上接受，可以等到朕平定宋国后再受爵！”

　　“谢陛下，我们。我们还是等国几个月再受封吧！”陈日煚腼腆地说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华拿出香烟分给各位烟友，说道：“有道是【无酒不成席，烟酒不分家】，来大家酒先缓一缓，抽根烟。”

　　烟雾缭绕中，陈国峻好奇地问道：“陛下，今天草民看到两张告示，有些好奇。不知陛下原先只用了不到30万的兵力，就击溃了宋军，为何现在宋国山穷水尽了，您们天军完全可以依靠现有兵力拿下宋国，为何要征召一倍的新兵呢？”

　　“呵呵，国峻，你有所不知，原先是我们防御，所以30万军队完全够了，但现在是我们进攻，虽然也能打垮宋军，但是新征服的城池、俘虏的宋军总要派兵把守、看押吧，所以不得不增加一倍兵力。”刘华吐了一个烟圈，笑道，“再说，明年朕还准备攻打别的地方，所以现在利用攻打宋国的机会就多征一点，让这些新兵上上战场练练胆量，为将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陛下，草民听懂了。但还有一个问题，您在告示中说，招募当过兵或受过军训的50岁以下男子当警察，但为什么还强调【天军伤残将士优先】呢？”陈国峻又问道，“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退伍兵能当警察吗？先别说有损官府形象，而且去办案抓人，也跑不过盗匪呢！”

　　“呵呵，陈国峻，你问题真多呀！这个问题，让王国丈替朕回答。”刘华笑道，给王坚使了个眼色。

　　“陈兴道，你提的这个问题，曾经忽必烈等王爷也给陛下提出过。陛下是这样回答的。”王坚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说，虽然天军的退伍老兵都发给了土地或退役金，但是要想过很好的生活却不容易。有很多老兵残疾了，但他们是国家的宝贵财富，不能当成包袱丢到地方上。而且他们的纪律性、组织性、不怕死是一般老百姓比不上的，所以招收警察应该优先考虑他们。虽然不能去当差抓凶犯，但是让他们干点内勤、接待等轻松工作还是可以的，如果干得好还能得到提升。你们说，国家善待退役的残疾老兵，那么还留在军队中的将士打起仗来，会不会贪生怕死？”

　　“是呀，如此说来，那些虚假的官府形象，哪里比得上军心、民心重要！”陈日煚等人纷纷点头，“天国军人、百姓有陛下这样的仁德之君，乃千年难遇也！”

　　第216章、连环计

　　几天后，琦贵妃王琦顺利产下一子，老外公王坚生怕被其他大臣抢先取名，连忙给刘华建议取名“瑷蒙”，言下之意是王琦当时自己爱上了蒙哥。刘华考虑了一下，改为“瑷萌”，一则有纪念意义，二则希望孩子想小草的萌芽一样，具有旺盛的生命力。

　　大统二年农历6月初一，刘华交代忽必烈等人监国，然后告别妻儿，带着耶律希柔，率领15万大军乘坐400条战舰顺江而下。舰队总指挥是杨文荣，随行的还有兀良、史天泽、张柔等闲不住的元老和陈国峻等人，以及几百名军校学员和医学院的学生、进修的仵作。

　　一路上，刘华他们过夔州（夔门）、奉州（奉节），进入宋国的湖北地界，在进攻归州（秭归）时才遇到吕文德水军拦截。吕文德的水军经历了武昌水战和瞿塘峡水战后，只剩下寥寥几十条破船，根本对刘华大军构不成威胁，挨了几炮后不沉即降。在归州失守后，吕文德只得命令新征召的40万新兵龟缩在各城，不敢再进行拦截。

　　数日后，天军攻下峡州（宜昌），俘虏知州孟之缙等几名官员和2万宋军。经过劝降，孟之缙变节投降，并自告奋勇随刘华战舰到下一座沿江城池----岳州（岳阳）去说降他的哥哥孟之经。刘华留下张弘略和5000将士镇守峡州，交代他收编降军、兴修道路，然后启航前往岳州。

　　夏汛期间的长江变得很宽，混黄的江面上浩浩荡荡地行使着400艘大型战舰，刘华的旗舰是居于中间位置、体积最大的一艘楼船，而紧跟其后的是乘坐耶律希柔和将领家眷、女学员的楼船。

　　旗舰的甲板上，摆着十几张椅子，刘华正和群臣、陈家一帮人一边看风景，一边品茶。

　　“陛下，您发明的战舰真是无与伦比，不但船体大，而且航行速度快！比以前国内那些宋式战舰厉害百倍！”史天泽由衷地赞叹道。

　　这次刘华出征，专门请来兀良、张柔、史天泽等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做参谋。因为刘华知道，他虽然比古代名将多了几百年的军事知识，以前纸上谈兵、统筹规划还可以，反正是忽必烈等人在具体操作。但是现在真由自己御驾亲征，恐怕连气候、地形、战局、士气等都无法把握，所以为了不出意外，特地到兀良等人家中走访了一遍，将这些老将请出来帮忙。这些六七十岁的老将军对能参加这么重大的战役，当然求之不。

　　“史元老，你过誉了！这战舰不是朕发明的，朕只是在船底设计了一根铜管，可以监听和预防宋军的【水鬼】来凿船。这战舰是由一名叫刘堃的造船工匠，在宋式战舰的基础上改良的！”刘华泯了一口茶，摇摇头，“他在战舰两侧各加装了3个像脚踏水车一样的木水轮，无风时可以由船舱中的士兵推动机械，使战舰快速前进。然后对风帆和船首的撞角也进行了合理的改进。呵呵，民众的智慧是无穷的，朕不但提拔刘堃当了农工部造船局的局长，还赏赐了一万两银子给他呢！”

　　“陛下，那原先淘汰下来的两三百艘小战舰，您准备怎么处理？”史天泽问道。

　　“等打完这一仗后，朕将这些战舰拆除武器后拍卖。”刘华笑道，“到时你们这些有钱人可以去买下来，稍微改造一下，到日本和欧洲、非洲跑海运，保管赚得盆满钵满！”

　　“陛下，跑海运确实赚钱，但是可能那些战舰体积小了点，经不起海上的风浪！”史天泽在蒙古水军干过几年，所以知道很多东西。

　　“笨蛋，你还是水军大将，难道不知道三国时候庞统的【连环计】吗？”刘华笑骂道。

　　“连环计？”张柔插话到，“莫非陛下的意思是把这些小战舰用粗铁链全串起来？”

　　“呵呵，老张，你也是个笨蛋，哪能全部串起来，航行时多不方便！”史天泽笑道，“老臣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就是将两三艘船连在一块，可以抵挡海上巨浪的颠簸。陛下，您说老臣猜对了吗？”

　　“没错，朕就是这个意思！”刘华点点头，笑道。

　　“陛下，您把风浪问题解决了，但是可能您有所不知，草民以前在安南时，知道海上有很多海盗，掳掠过往商船。每年宋国等国家被海盗抢劫的货物数以千万计。”陈国峻说道。

　　“这个你们别担心！”刘华一指伺立在旁边的杨文荣，说道：“朕准备征服宋国后，任命杨爱卿为海军总司令，到时将全国的大型战舰都放到海上去，一边练习海军航海技能，一边给商船保驾护航。当然，受保护的商船是要给国家缴纳保护费的咯！”

　　“谢主隆恩！谢陛下栽培！”杨文荣跪倒在地谢恩。

　　本来训练处处长忽都提上去当副总理后，杨文荣以为他这个副处长可以转正了，谁知被张弘范占了位子，心中还有点失落。现在居然听到刘华说任命他为海军总司令，怎能让他不心花怒放！

　　“免礼平身！”刘华拉起杨文荣，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干，以后朕希望五洲四海都看得到你的英姿！”

　　“是，陛下！末将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杨文荣眼睛湿润了。

　　“如此说来，臣等一定倾尽家财去买船或造船，以后将天国的货物运到外国去，肯定一本万利！”众人都纷纷表示以后要搞远洋贸易。

　　“呵呵，听朕的没错！”刘华笑道，“在国内做生意，再赚钱也不过是把这个人的钱，放到那个人的钱包中，整个国家的财富不会增加。但是出口赚外国人的钱，就会增加国家的财富。朕希望你们大赚特赚，把外国的钱都赚到国内来！”

　　“陛下，您每年花这么多库银兴修道路，不如都拿来造船，不是钱来得更快吗？”兀良问道。

　　“兀元老，你难道不知道【要想富，先修路】吗？海外贸易虽然一本万利，但是国内交通更是基础建设，不但军队行军速度大大提高，而且商贸成本也大大减少。你们难道没发觉，朕虽然把商业税调得这么低，而且还免除了盐税、茶税这些历朝历代重要的财政收入，但是现在我们的财政收入却连年创新高，这就是兴修道路带来的好处！”刘华笑道。

　　“原来如此！”群臣和陈家一帮人都恍然大悟。

　　历史上的孟之缙、孟之经虽然是南宋抗蒙英雄孟珙之子，但是也先后降元，他们本人及其后代都曾做过元朝的官。所以孟之缙兄弟投降并非作者胡编滥造。

　　《宋史》、《武昌县志》、《鄂城孟氏宗谱》中，孟珙自号“无庵居士”，卒葬鄂州市涂家垴金紫山（今梁子湖区公友茶厂）。生子二：孟之经、孟之缙。孟珙长子孟之经，在宋为荆鄂都统制，生子八。其第八子孟汉，即鄂州市孟氏直系之祖，孟汉在元代为永州府祁阳县令。孟珙次子孟之缙，在浙江湖州地方志上有资料。

　　清光绪湖州《归安府志·卷四十三》记载：孟淳，字君复，号能静，归安人。先籍随州，父之缙，妻赵忠惠妹，因居苕上，官兵部侍郎，降元从父荫，历太平、婺、处、信、宿、徽、常州诸路总管，引年归卒，赠吴兴郡公。

　　第217章、岳阳楼

　　次日，天国战舰抵达岳州西北巴丘山下的洞庭湖口。

　　因为岳州百姓早已经被知州孟之经集中到岳州城内，所以一望无际的八百里洞庭，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不但看不到来来往往的客舟、渔船，连湖面翱翔的水鸟也难得见到两只。

　　刘华让孟之缙带了几个随从去岳州劝降，然后命令舰上14万多士兵下船安营扎寨。

　　“传令全军，扎好营寨后，大家都到湖边去洗澡。这大热天的，十多万人几天不洗澡，朕大老远就闻到臭味了！”刘华笑道，“但是不能脱得太光了，军中还有女眷！”

　　说完，刘华带着耶律希柔和文武大臣，以及几百名侍卫，朝着岳阳楼方向纵马而去。

　　不久之后，岳阳楼上。岳阳楼屹立于巴丘山上，前瞰洞庭，背枕金鹗，遥对君山，南望湖南四水，北眈万里长江。自古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誉，与滕王阁、黄鹤楼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

　　“陛下，这岳阳楼始建于东汉末年，孙权的手下大将鲁肃奉命镇守巴丘，操练水军，在洞庭湖接长江的险要地段建筑了巴丘古城。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鲁肃在巴陵山上修筑了阅军楼，用以 训练和指挥水师。阅军楼临岸而立，登临可观望洞庭全景，湖中一帆一波皆可尽收眼底，气势非同凡响。阅军楼在两晋、南北朝时被称为巴陵城楼，到唐朝时期方始称岳阳楼。”耶律希柔虽然也是第一次登临岳阳楼，但她出生于书香门第，所以对这座名楼的历史非常熟悉，“现在的岳阳楼是宋庆历四年（公元1044年）滕子京被贬至岳州，将当时已坍塌的岳阳楼重新修建的。”

　　“呵呵，爱妃的知识真是渊博，朕只知道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却不知道这岳阳楼的来历。”刘华搂着希柔的香肩，深情地笑道。

　　“陛下，您指掌天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像臣妾那样整天看书打发时间呢！”希柔柔声说道。

　　“呵呵，等以后朕退位了，一定静下心来陪爱妃看书、画画！”刘华说道。

　　“陛下，据老臣所知，这岳阳楼在1千多年的历史中，坍塌过不下20次，屡修屡毁又屡毁屡修。每次重修后，则层檐冰阁，岌颂于其上，文人才士登眺而徘徊；圮毁之时，则波巨浪，冲击于其下，迁客骚人矫首而太息！”史天泽在旁边叹息道。

　　“老史，你又开始多愁善感了，要不趁此机会，写首诗词！”兀良打趣道。

　　“自从陛下在两江楼作了七律之后，天下震动！敝人哪敢在在陛下面前班门弄斧呀！”史天泽谦虚地摇摇头。

　　“唉，老史，你还是写首吧，朕虽然偶尔写得一两首好句，但整体水平敢你的诗词还是差远了！”刘华笑道。

　　“那。那，恭敬不如从命，老臣就谨遵圣旨，献丑了！”史天泽酝酿片刻，脱口而出一首宋词：

　　湖水连天，天连水，秋来分澄清。君山自是小蓬瀛，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帝子有灵能鼓瑟，凄然依旧伤情。微闻兰芷动芳馨，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好好好，诸位爱卿，谁再来风雅一下？”刘华抚掌笑道。

　　“陛下，草民文采不行，但观此楼诗词虽多，但楹联不足，所以不自量力，勉强写副对联吧！”陈日烜年轻气盛，当了回陈家的出头鸟。

　　“好，年轻人就是要当仁不让！来人啦，笔墨纸砚伺候！”刘华真诚地称赞道。

　　在刘华的鼓励下，陈日烜提笔在洁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起来，耶律希柔知道刘华书法不行，所以轻声将对联内容说给刘华听。

　　殊不知，名不见经传的陈日烜，居然写了一副102字的对联，上联为“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涕下！”下联为：“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崖疆。渚者，流者，峙者，镇者，此中有真意，问谁领会得来？＂“好好好！”众人皆鼓掌叫好，确实陈日烜写得很不错。

　　“来人啦，将老史和小小陈的大作寻名匠镌刻好，朕要将它挂在1楼，让天下人看看，岳阳楼里不光是李白、杜甫等名家能展示才华，咱天国也是人才辈出！”刘华老怀甚慰，给予史天泽、陈日烜莫大的鼓舞。

　　正当刘华等人在岳阳楼附庸风雅之时，岳州城内孟之经的府邸已经闹翻了天。

　　孟家自孟林开始，随岳家军至随州，便举家从河南迁往江南，从孟珙起，即定居武昌，其家族葬地均在武昌县境，其子孙亦在武昌繁衍。现在兵荒马乱，孟氏大部分族人都到了岳州城，寻求庇护。在孟之缙的劝导下，包括孟珙夫人、兄弟孟璟、孟璋与孟瑛在内的大部分族人都同意投降。

　　虽然说孟珙满门忠义，但古人其实很多时候家族利益高于国家利益，每逢乱世很多考虑都是从保全家族的角度出发。就像项羽的小叔项伯与刘邦私通，他的行为在古人看来也是正常的，很可能项羽默许这种行为，大家心照不宣。如果说鸿门宴之前项伯是糊涂，那么之后不见得是背叛。这种情况在古代并不少见，是属于一种保全家族的做法，简单地说就是两面下注，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例如着名的文天祥，他的一个弟弟投降了蒙元，文天祥有一首写给弟弟文壁的诗《寄惠州弟》，诗中云：“五十年兄弟，一朝生别离。雁行长已矣，马足远何知？葬骨知无地，论心更有谁？亲丧君自尽，犹子是吾儿。”他希望文壁替本是长子的他尽哀痛之情。1281年，文天祥写信给文壁过继给自己的儿子：“汝生父（文壁）与汝叔（文璋），姑全身以全宗祀，惟忠惟孝，各行其志矣。”文天祥以“孝”明确体谅、认可了文壁的选择。后来，他写信给三弟文璋，只是劝勉他不仕而已，文璋也就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终生不当元朝的官。

　　面对犹豫不决的孟之经，孟之缙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大哥，你就听小弟一次吧！你这3万新兵是打不过15万天军的！宋国气数已尽，天国必将一统天下，你何必不识时务呢？”

　　元初，就有指责文天祥弟弟不够忠烈的“高调”。文壁还被赋诗讽刺：“江南见说好溪山，兄也难时弟也难；可惜梅花如心事，南枝向暖北枝寒。”文天祥号文山，文壁号文溪，溪山指兄弟两人，南枝与北枝也指两人，因为文天祥曾写过“江上梅花都自好，莫分枝北与枝南”的诗。中国人面对英雄，在不断的感动中，道德崇拜却往往在无意中升级。如果这种崇拜离开了大地，丧失了人性基本的理解和同情，就变成了残忍的道德嗜欲。也许有人觉得，文天祥会谴责弟弟们。可是相反，他很“理解”，文璋的逃避还是他规劝的结果。

　　文壁自述投降的理由是：其一，不绝宗祀。文天祥两个儿子一个早死，一个战乱中失散，文壁把自己的一个儿子过继给了文天祥；而文天祥母亲身死他乡，一直没有安葬，需要举灵柩归乡。其二，不同于元军刚侵南宋的投降派，文壁降元之时，南宋实际上已经灭亡，抗争的结果是全城百姓跟着倒霉。这样的托辞当然无法让道德审判者满意，但是他的哥哥体谅他。

　　1279年三月，文天祥被押解到广州，文壁也前来与兄长告别，他是否解释了自己的变节，以及文天祥当时的态度，都不得而知。文天祥以“孝”明确体谅、认可了文壁的选择。文天祥不是为了清誉牺牲一切的道德狂，他自己尽忠殉国，并不要求别人一定跟他学。后来，他写信给三弟文璋，只是劝勉他不仕而已，文璋也就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终生不当元朝的官，得享天年。国难之下，文天祥三兄弟，或殉国，或投降，或归隐，作出了迥然不同的人生选择。这可能更加反映出人性的复杂和真实，而文天祥的宽容体谅，更让我们在他高高的道德圣像。

　　第218章、孟家军

　　“各位叔伯，恕侄儿无礼。不知您们是否还记得，咱孟家老祖宗的教诲？是否还记得，当年您们协助俺爹抵抗蒙古鞑子的往事？”孟之经望着几个多过花甲、白发苍苍的叔伯，声泪俱下道。

　　孟珙为孟子后裔南支中的分支，孟珙一家祖孙几代人都通兵事。孟珙的四世祖孟安，尝从岳飞征战有功；祖父孟林，也是岳家军中一员；父亲孟宗政是宋代名将。孟珙兄孟璟、弟孟璋与孟瑛，都曾协助孟珙屡立战功。为抵抗蒙古军从四川东下，孟瑛以精兵5000驻松滋为鄂州声援；孟璋选精兵2000驻澧州防御施、黔来犯之敌；孟珙镇江陵时，令其兄孟璟帅武昌。

　　“唉，此一时、彼一时！当时鞑子军力不强，俺们还可以奋力相搏，但现在今非昔比。” 孟璟、孟璋与孟瑛等人纷纷摇头叹息，“唉，往事不要再提啦，形势比人强呀！经儿，现在到了孟家生死存亡的关头，你可要考虑清楚！”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孟之经仰着头，自言自语道，“父亲大人，希望您泉下有知，保佑孩儿和孟家军，打垮鞑子，抵御外辱！”

　　孟之经爷爷孟宗政在世时，招收金朝境内的唐（今河南唐河）、邓（今属河南邓县）、蔡（今汝南）三州壮士2万多人，编为“忠顺军”。孟珙接管后，兵马不断壮大。孟珙善于充实自己的力量，他借鉴其父组织忠顺军的宗旨，招集麻城、巴河、安乐矶、管公店沿边久经征战之士，组成“宁武军”；回鹘爱里八都鲁（改名艾忠孝）率壮士马匹来降，创建“飞鹘军”。从此，孟家军成为继岳家军后宋军最能打仗的一支部队。孟珙临死前，向朝廷推荐了贾似道作为他的接班人，所以贾似道对孟家兄弟不错，不但保留了孟家军的编制，而且仍交给孟之经统帅。

　　“大哥。”孟之缙带着哭腔喊道。

　　“不要再说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孟之经打断了弟弟的话头，厉声喝道，“小弟，你是文官，在峡州率众投降，为兄不好怪你！你去给蒙哥说，是男人的话就网开一面，放过满城百姓。如果他答应，明日，为兄会让叔伯带着母亲和族人，以及愿意出城逃生的百姓，从北门出去！”

　　说完，孟之经一撩战袍，转身离去。任孟家老小怎么呼唤也不回头，只有一路豪迈的吟诵声：

　　铁石肝肠死未休，

　　孤城高倚汉江秋。

　　三千血战皆忠义，

　　不效峡州事敌仇。

　　听完孟之缙垂头丧气的报告，刘华心中感慨万千：“唉，如果宋朝多几个岳家军、孟家军，也不会空有百万大军而亡国了！”

　　想完，刘华告诉孟之缙，他同意“围三却一”，放开北面让岳州城百姓出逃。

　　傍晚，子弟军将士吃过晚饭，刘华下令东、南、西三个方向的连营举行娱乐活动。

　　“陛下，大战在即，将士应当严阵以待才是，为何您反而让他们松懈下来？”兀良问道。

　　“兀元老，岳州小城一座，兵不过3万，何来的大战？”刘华笑道，“再说天气炎热，官兵们刚洗过澡，离就寝时间还早，不如让大家放松放松！”

　　听了刘华的解释，群臣再无异议，于是在夕阳的余辉中，三处连营安排好站岗的士兵后，纷纷搭起木台，搞起了联欢晚会。

　　“日落西山红霞飞，将士打炮把营归。”刘华所在的西门连营将士首先唱起了大合唱，唱完后，在一名大嗓门连长的鼓动下，5万将士异口同声大喊：“东边的来一个，来呀来呀来一个。”

　　“狼烟起，江山四望，风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东门连营的被指名道姓拉歌，大家一合计，唱起了雄壮的《精忠报国》，唱完后也异口同声地大喊：“南边的发啥楞呢，你们也来凑凑热闹噻。”

　　“冬瓜皮，西瓜皮，不许耍赖皮。”、“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的好着急。”就这样，三路连营将士互相拉歌，嘻哈打笑，好不热闹，到最后大家吼累了，不再搞大合唱，而是各自方向搞起了小节目，有的在吼秦腔，有的在唱梆子戏，有的在玩快板。

　　“众位爱卿，不知道这附近还没有什么名胜没有？”刘华坐在戏台前，转头问身边的文武大臣。

　　“陛下，这周围名胜倒有几处。洞庭湖中有座小岛叫君山，传说舜帝的二妃娥皇、女英曾来这里，死后即为湘水女神，屈原称之为湘君，故后人又把这座山叫【君山】。三十六亭、四十八庙、五井、四台等众多名胜古迹。”兀良回答道，“另外，岳州西南有个罗县，汨罗江和屈子祠就在那里！”

　　“兀元老，不错嘛，你一个北方人，居然知道这里的风土！”刘华非常吃惊。

　　“陛下过奖，其实老臣以前并不知晓，只不过前年攻打潭州（长沙）时，从探马那里听来的这湖南大部分地名！”兀良微笑道。

　　“陛下，其实还有好些名胜，如祖师殿、慈氏塔、独醒亭、杜甫墓、招魂堂 宝慈观、四牌楼、鲁肃墓等等，不过大都在岳州城内。”一些大臣也纷纷介绍自己知道的岳州名胜。

　　“好，明天我们就去汨罗江玩一天！”刘华点了一根烟，笑道。

　　“啊。陛下，明天还不攻城吗？”众臣诧异道。

　　“明天城中百姓要从北门出去，当然不攻城了，免得到时发生混乱，那些老弱妇幼被难民踩死、踩伤咋办？”刘华严肃地说道。

　　“陛下仁慈！”众臣纷纷点头称赞。

　　与此同时，岳州城头。

　　披挂整齐的孟之经，正在各处城墙上巡查。只见守城士兵都站在城墙的箭垛边，远望着10里外灯火通明的天军连营。纷纷对天军那里传来的歌声、笑声评头论足，直到孟之经走到面前才立正行礼。

　　“打起精神来，不能有丝毫懈怠。敌军最会搞夜战和偷袭，说不定晚上天军就回来攻城了！”孟之经每走过一处，都会交代将士们提高警惕。

　　看着将士们衣甲简陋、面有菜色，好多新兵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拽着根削尖的木棍，孟之经忍不住别过头去，黯然泪下。

　　“经儿！”孟之经身后传来老态龙钟的声音。

　　“大伯、三叔、四叔，您们怎么来了？您们不是在家收拾行李吗？”孟之经回头一看，原来是孟璟、孟瑛他们几个叔伯，居然还穿着几十年前打仗用的甲胄。

　　“呵呵，经儿，白天听了你一席振聋发聩的豪言壮语，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决定，像当初辅佐你爹那样，陪你一起守城！”孟璟等人慈祥地笑道，“你不会嫌弃我们累赘吧？”

　　“谢谢各位叔伯，小侄代全城百姓感谢你们！555。”孟之经跪在地上，抱着孟璟的大腿痛哭起来。

　　半晌之后，孟之经偕同孟璟等老头，继续巡视。当他们来到北门时，见到一群士兵正坐在城墙上在聊天。因为北边没有天军，所以他们闲得无聊，正围着一个老兵听他吹牛。

　　“唉，兄弟们，你们知道为啥子我们孟家军现在装备这么差吗？” 那名老兵名叫张鑫，当了十几二十年兵，现在成了兵油子。

　　“张大叔，你说为啥子？”几个新兵蛋子好奇地问道。

　　“为啥子？还不是因为天军的火炮太厉害了！”张鑫拍了一下身边一名新兵头，苦笑道：“本来咱孟家军装备还算宋军比较好的，仅次于临安城的禁军，但是自从跟着吕大人和天国打了两次水仗后，被炸死、被淹死了大半，盔甲、武器都掉进江里喂王八了！现在你们这些新兵娃娃只能用木棍打仗了。”

　　“张大叔，那现在打仗，我们不是死定了吗？”又有新兵紧张地问道。

　　“嘿嘿，也不一定，就看你们聪不聪明了！”张鑫眯着眼睛，奸笑道。

　　“张大叔，怎么算聪明？”新兵们把张鑫围得更紧了。

　　“前不久，老子在城中茅厕里捡到一张天国的号外，里边讲了以前俘虏的咱宋军弟兄过得还不错，不但没被天军杀死，而且还一日三餐吃得饱。听人说，很多年轻的被送到北方去，还分配了一个媳妇！”张鑫小声说道，“嘿嘿，听大叔的，这天下谁当皇帝和我们没关系，重要的是把命保住！到时，咱们见势不对，丢下武器投降就没事了！”

　　“一日三餐？媳妇？”新兵们纷纷被诱惑得流下了口水。

　　古代人因为粮食少，每天只吃两顿，午饭叫“大食”，晚饭叫“小食”。现在宋国物价飞涨，1两银子买不到半石米，所以岳州城内不论军民都是每日1餐。

　　“大胆屌兵，竟敢妖言惑众、动摇军心！”孟之经扒开人群，一把抓住张鑫衣领，骂道：“来人啦，将这名敌军奸细砍头，连头带尸身挂在旗杆上示众！”

　　“大人，小的不是奸细。小的给你孟家当了十多年兵了。啊”张鑫鬼哭狼嚎地拼命辩解，但是军法队的鬼头刀已经砍下了他的脑袋。不久以后，他的脑袋和身子，被悬挂在了东城城楼的旗杆上。

　　子时不到，天军停止了娱乐，纷纷熄灯就寝。只有站岗放哨的将士还在坚守岗位。但是岳州城墙上的宋军却丝毫不敢怠慢，虽然大家不相信唱了一夜歌的天军有精神打夜战，但是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守城，深怕孟之经眼一瞪，自己的脑袋也被挂上旗杆。

　　“将军，您看，那是什么东西？”城楼上，一名亲兵推了推正在闭目养神的孟之经。

　　孟之经翻身站起来，只见从天军的连营中升起了几百个光球，正缓缓朝自己这里飞来。

　　光球越来越近，大家看到大球上边居然是各种各样的脸谱。有传说的天兵天降，也有各种妖魔鬼怪。待光球飞临岳州城上空，突然传来阵阵喊声：

　　“吃他娘，喝他娘，打开城门迎天王，天王来了不纳粮。”

　　“天下饥寒有怪异，栋梁龙德乘婴儿，禁宫阔大任横走，长大金龙太平时，老拣金精尤壮旺，相传昆玉继龙堂，阉人任用保社稷，八千女鬼乱朝纲。”

　　“天下重文不重武，英雄豪杰总无春，戊子已丑乱如麻，到处人民不在家，偶遇饥荒草寇发，平安镇守好桂花。”

　　“银河织女让牛星，火德星君来下界，金殿楼台尽丙丁，一个胡子大将军，按剑驰马察情形，除暴去患人多爱，永享九州金满。”

　　原来是刘华派出了热气球，到岳州城去恐吓军民，进行心理战。早想坐“神灯”的陈国峻、陈日烜等人，也经刘华允许到天上过了一下飞天之瘾。

　　此时，陈国峻正举着一个铁皮大喇叭，借着热气球的火焰，高声朗读：“四大八方有文星，品物咸亨一样形，琴瑟和谐成古道，左中兴帝右中兴，五百年间出圣君，周流天下贤良辅，气运南方出将臣，圣人能化乱渊源，宫女勤针望夜月，乾坤有象聚黄金，更会南军诛戮行，匹马单骑安外国，众君揖让留三星，上元复转气运开，大修文武圣主栽，上下三元无倒置，衣冠文物一齐来，七元无错又三元，大开文风考对联，猴子沐盘鸡逃架，犬吠猪鸣太平年，文武全才一戊丁，流离散乱皆逃民，爱民如子亲兄弟，创立新君修旧京，千言万语知虚实，留与苍生作证盟。”

　　第219章、汨罗江

　　因为夜里风不大，所以陈国峻他们200多个热气球在岳州城上空逗留了很久。

　　看着手下的将士和满城百姓被天军装神弄鬼忽悠得够呛，孟之经鼻子都快气歪了。他虽然早收到吕文德的军情通报，知道天军有这种神奇的玩意，但是广大军民因为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夜空中的光球是什么，都以为是天兵天将、魑魅魍魉下凡，纷纷吓得跪在地上顶礼膜拜。

　　“嗖嗖。”孟之经命令弓箭兵乱箭齐发，但是弓箭兵不是因为害怕失去了准头，就是因为热气球在几百米的高空，反正没有一支箭射到热气球。

　　孟之经好不容易派人卸下城墙上的床弩、突火枪，本想用射程更远的远程武器射下热气球，但是等他们忙了半天朝天架好弩架，天军的热气球发现苗头，立即调整转向系统飞得远远的了，临走时还撒了一些用繁体字印刷的传单。

　　“驴日的。操你奶奶。”孟之经气得破口大骂。

　　这一夜，满城军民没有一个人睡得着，不是严阵以待，就是悄悄议论天上的怪事。

　　“岳州城的宋军弟兄们，放下武器出来吃早饭呀！咱这里有又白又大的馒头，还有浓浓的稀饭和牛肉汤。”拂晓时分，在城楼上刚打了个盹的孟之经，又被天军的几百只铁皮大喇叭吵醒了。

　　只见城下3里外，天军将士在岳州城远程武器的射程之外，摆下了几十个装满馒头的竹筐，另外边上还支起了大锅，里边熬着稀饭和牛肉汤，香气顺风飘到了岳州城的城墙上，孟家军将士们馋虫狂生，口水忍不住直流。但是，在严明的军纪威慑下，没有一个人敢出城。

　　“报告陛下，兄弟们嗓子都喊哑了，但没宋军出来投降！”传令兵报告刘华。

　　“呵呵，没关系，岳州城还没断粮，所以大家还忍得住！”刘华笑道，“让炊事兵把吃的搬到北门去，给出城逃难的百姓吃吧！”

　　不久之后，携老扶幼、熙熙攘攘从北门出城的岳州百姓，看到了旷古未有的怪事。

　　“乡亲们，这么早就起身赶路呀？还没吃饭吧，来，喝碗粥再走不迟！”3里外的天军炊事兵，像看到亲人一样，热情地招呼百姓过去吃东西。边上没有大军，只有几十个全副武装的重步兵，正在准备碗筷。

　　老百姓看到热腾腾的馒头和香气四溢的汤和粥，都楞住了，远远地站在城下不知如何是好。自从宋国发生恶性通货膨胀以来，穷人们每日勉强靠微薄的口粮度日。大人还忍得住，可是好久没吃过饱饭的小孩都哇哇乱哭起来：“娘，我饿，55555。”

　　“他奶奶的，这年头走到哪里都是死，不如赌一把，看看吃这顿饭会不会死人！”有胆大的百姓嚷起来。

　　“大伙去吃吧，昨天天上掉下来的传单说了，天军善待百姓，不会滥杀无辜的，要不然怎么会空出北门让大家逃生呢？”几个很早以前混进岳州的天国密探开始发动群众，说完自己先跑到那边开始吃起来。

　　人都有盲从的本能，看到那几个人在那里吃得不亦乐乎，除了小部分有骨气或胆小怕事的，大部分百姓们终于向泄洪一样，涌向了炊事兵。

　　“大家不要挤，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炊事兵们热心地给百姓发吃的，而重步兵则开始维持秩序。

　　从望远镜里看到百姓们或坐或站，分散在北门周围狼吞虎咽地吃东西，刘华会心一笑，转头对手下一名长得慈眉善眼的文官说道：“你带几十个大嗓门的士兵过去，告诉百姓最好不要到别处去逃难了，岳州城明天就会破城，让他们在湖边将就一晚上，朕会给他们分发粮食。等到明天，就可以回自己的家了！”

　　那文官领命而去，不久就看到几十个人在20多万灾民中，来回穿梭做安抚工作。

　　吃过早饭，刘华带着耶律希柔和重臣，到了岳州西南、罗城境内的汨罗江。

　　汨罗江两岸粉墙村舍，桃红柳绿，水草肥美，具有典型的江南水乡风貌。据当地传说，屈原在汨罗写完《离骚》的最后一章后，在此怀沙自沉。汨罗江边的百姓纷纷划着各自的船只往屈原投江处，想抢救这位爱国诗人。人们担心江中的鱼虾啃噬屈原，在划船前往营救的同时，纷纷把自己船上的粽子投向江中喂鱼虾，由此形成了端午节赛龙舟、吃粽子的习俗。

　　屈原墓位于汨罗山上，12个小山式的封土堆散布在1500平方米的山坡上，这些土堆前立有“故楚三闾大夫墓”或“楚三闾大夫墓”石碑，是屈原12疑冢。传说是屈原投江几天后才被渔民打捞上来，头部已被鱼虾噬去一部分。屈原的女儿、女婿便给他配上半个金头埋葬，女婿担心有人掘墓盗金头，遂以罗裙兜土筑疑冢，遇神助一夜间竟筑成12座疑冢。

　　瞻仰完屈原墓，刘华一行又到了屈子祠。屈子祠位于罗城西北玉笥山顶。自山脚至祠有石阶119阶。此祠为三进青砖结构，正殿为砖木结构，单层单檐，青砖砌墙，黄琉璃瓦覆顶，风格古朴秀雅，全殿三进，中、后两进间置一过亭，前后左右各设一天井，中有丹池，池中有大花台，植金桂。

　　祠正门牌楼墙上绘有13幅屈原生平业绩和他对理想追求的写照的浮雕。在过道的墙壁上，镶嵌着许多石碑，镌刻着后人凭吊屈原的诗文词赋。附近建有独醒亭、骚坛、濯缨桥、桃花洞、寿星台、剪刀池、绣花墩、望爷墩等纪念屈原的古迹。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刘华对着屈原的塑像深深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带众人离开。

　　夕阳西下，斜晖脉脉水悠悠。刘华得知岳州城百姓已经基本从北门撤离，除了小部分民众不听天国官员劝告，依然固执地四散而去，大部分民众还是乖乖地等在洞庭湖边。水军总指挥杨文荣从战舰上卸下来几千袋战备大米，给近20万百姓分了1小碗作为口粮。老百姓就在湖边砍柴取水做饭。

　　“嗯，好在天气炎热，百姓在露天过一晚上应该问题不大！”刘华点点头，然后传令全军，“重步兵推装甲车居前，骑兵居中，炮兵殿后，开始攻城！”

　　第220章、攻岳州（1）

　　“杀呀。”、“咚咚咚。”、“乌拉乌拉。”天国子弟军东、西、南三处大军，人喊马嘶，金鼓齐鸣。

　　太阳已经落山，休息了两天的子弟军将士士气高涨，开始按照刘华的部署缓缓向岳州城挺进。

　　三路大军来到城下4里处，停下脚步，几万重步兵开始钻进装甲车，推动几百辆装甲车向岳州城前进。

　　“经儿，那是什么玩意？”东门城楼上，孟璟看着几百个三角形的铁疙瘩朝自己这边过来，非常好奇。

　　“大伯，据兵部职方司的细作打探，那叫装甲车。”孟之经紧皱浓眉，焦虑地说道。

　　本来他还想告诉自己的叔伯，这装甲车不怕弓箭、火器，连在山东叛乱的装备精良的李璮也败在装甲车下。但是，为了不影响士气，他就打住没说。

　　“放箭、放炮！”在西门和南门指挥的孟璋、孟瑛却不知道这装甲车的底细，看到装甲车已经进入射程，纷纷按常规的方法防御。

　　“嗖嗖嗖。”、“当当当。”岳州西门、南门城墙上的弓箭、床弩、突火枪开始发威，但是没有一丁点效果，装甲车除了被崩掉几块铁锈外，依然慢条斯理地靠近了。

　　“快，给本官的两位叔叔传令，节省箭只、弹药！”孟之经连忙下令，“各城墙上的士兵，准备好火油、石灰水和擂石，等装甲车里边的敌军过了护城河再射！”

　　孟之经原本以为刘华他们没带装甲车，所以出于士气考虑，没有告诉将士们这个厉害的武器。哪知今天黄昏，天军居然从营中拿出零件，短短半个时辰就装配出了几百辆。

　　“嗖嗖嗖。”接近三处城门的装甲车开始对着城门发射火箭筒。

　　“咣当、咣当。”用铁皮、铜钉、厚木制成的岳州城城门，遭到了火箭筒的狂轰滥炸，每扇城门在遭受10几发炮弹后，终于被炸成了碎片。

　　“陛下，要不让老臣坐神灯去宋军头上投几颗炸弹？”兀良、史天泽看得手痒痒，在刘华四周实习的军校学员纷纷兴奋地望着刘华。

　　“呵呵，杀鸡焉用牛刀，就这么点敌人用弓箭就行了，派热气球扔炸弹太浪费了，还是留到打吕文德的大军吧！”刘华哑然失笑，然后让传令兵打信号：“全体骑兵绕城飞射城墙上的宋军！等宋军被射得抬不起头后，装甲车搭上护城河，重步兵出去攻城！”

　　传令兵的旗语刚落，5万蒙古骑兵倾巢出动，奔到城下2百米处，开始绕着城墙奔跑、射箭。

　　“嗖嗖嗖。”几万支雕翎箭像漫天飞蝗，铺天盖地地飞向岳州城头，城墙上孟家军一边还击，一边躲避，但还是不断有人被射中，惨叫声此起彼落。

　　“嗙当、嗙当。”装甲车前端的挡板放在了护城河上，每辆车里边的二十个重步兵冲了出来。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不要让孟之经跑了！”过了护城河，重步兵嚎叫着冲进破损的城门。

　　“快快快，倒火油、扔擂石，来人啦，快去堵着城门，不要让敌军冲进城来。”孟之经和他的叔伯们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慌乱地指挥着士兵防御。

　　城墙上，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御了。天国骑兵的箭只实在太多，衣甲单薄的孟家军将士很多刚搬起石头、檑木准备扔，有的刚把火油倒下去，还没来得及点火，就被一支支利箭洞穿了身体。

　　最后，孟之经看到天军没有架设云梯，既然在城墙上又射不过箭术高超的游牧民族，所以他干脆下令，让全体士兵都到城门洞去堵住天军的重步兵。

　　黑衣黑甲的重步兵在昏黄的光线中，像一只只钢铁怪兽，双手紧握厚背大砍刀，劈断了孟家军一把把劣质的武器和肢体。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孟家军将士仿佛不是汉人，居然对一句句真诚的“投降不杀、投降不杀。”听若罔闻，依然拼命地和自己厮杀着。有的宋军被砍断武器后，死死抱住重步兵；有的被砍断手脚，却在地上用嘴咬住重步兵的衣角；有的被拦腰砍成两截，却仍然用上半身抱住重步兵的小腿绊倒对方。

　　刘华从望远镜中看到，自己的5万重步兵虽然甲坚刀厚，但是在狭窄的城门洞里却不好施展，居然现在被3万不到的孟家军堵住了。

　　面对重步兵不断扩大的伤亡，刘华一咬牙，大声命令：“重步兵快速撤退，在城门外待命！等重步兵撤出城门洞后，炮兵一部分用迫击炮攻击城墙后的敌军，一部分用火箭筒直线射击城门洞里的敌军！”

　　不一会，重步兵接到命令开始撤退。孟之经挥舞着长剑，高喊：“英勇无敌的孟家军，我们击退敌军了！”

　　“必胜、必胜。”孟家军将士们士气大振，也跟着呼唤。谁知还没喊到5遍，只听见“轰隆、轰隆。”身边火光冲天、爆炸声四起。

　　“啊！！！哎哟，痛死我了。”孟家军将士们遭遇到了毕生难忘的炮击，经常一颗炮弹过来，就有几十个将士被炸飞，甚至隔得老远的士兵也被弹过来的铁珠射穿了肢体。

　　“我的妈呀，快抱着头趴在地上！”一些参加过吕文德两次水战的老兵，曾经从战友的血的教训得出了有用的经验，纷纷趴在地上高喊。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炮声停止后，等在城门外的重步兵又蜂拥而至。

　　“快站起来，准备迎敌！”孟之经、孟璋、孟瑛等人站在城楼上，着急地大喊。

　　“闭嘴！”几把亮闪闪的利剑架在了孟之经等人的脖子上。

　　原来刘华看到孟之经等人还是很有指挥才能，为了不让孟家军再这样顽强抵抗下去，所以派出了国师李志常和风魔小太郎，以及几十名长生教高手和忍者，偷偷爬上城楼，来了个擒贼先擒王。

　　“弟兄们，国难当头，不要管我。”孟之经看到身边的亲兵都被天国高手控制住，明白自己无法摆脱敌人，所以奋力高喊，希望将士们继续抵抗下去。

　　“聒噪！闭上你的乌鸦嘴。”李志常手指一点，孟之经顿时不能动弹和说话。

　　“宋军将士们，你们的主帅、副帅都被我们俘虏了，大家投降吧！”风魔小太郎飞身站到城楼顶上，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大声喊道。

　　没了主心骨的孟家军，和别的宋军没啥两样，在杀气腾腾的重步兵的威慑下，终于纷纷扔掉手中武器，跪地投降了。

　　夜幕降临后，刘华在知州府中，观看了手下送来的战果统计。此战死亡重步兵30多人，受伤100多人。而宋军死亡2千多人，受伤2万多。

　　“还行，不算太差！”刘华点点头，将战果统计递给兀良等重臣阅览，然后对皇家医学院副院长黄之敏说道：“你立即组织学生和仵作，对受伤人员实施抢救！”

　　第221章、攻岳州（2）

　　随后，刘华让文武大臣以及实习军校学员做了一下战后总结。

　　大部分人都对这次攻城战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只有文璋提出建议，希望以后给重步兵每人配备几颗手雷，以便在进行肉搏战之前先打掉敌军的士气和斗志。刘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交代军需官按此办理。

　　散会之后，刘华单独留下了文璋，笑道：“这次出发前，你大哥本来向朕推荐你到基层连队去带兵。但朕没同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陛下，末将不知，但末将认为陛下高瞻远瞩，肯定是为末将好！”文璋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呵呵，下次再拍朕马屁，就要扣掉一个月的学员津贴了！”刘华笑道，“你说对了，朕确实是为你好！朕听说过你在吕文焕水战中的表现，也觉得你是个不错的苗子。之所以不同意让你去基层带兵，主要是因为你现在是没毕业的学员，如果朕答应了你哥哥的请求，其他有关系的学员都来找朕，那岂不是乱了套！所以，你好好跟在军中实习，明年毕业后，朕一定会给你好机会！”

　　“谢主隆恩！”文璋跪倒在地谢恩。

　　次日上午，刘华带人巡视了一下伤员的救治情况和俘虏的待遇后，来到了软禁孟之经叔侄的房间。

　　被解除甲胄的孟之经、孟璟等人垂头丧气地坐在房内，连天军派人送来的酒肉也没动一下。看到刘华等人进来，顿时来了精神。

　　“蒙哥老儿，咱孟家世代忠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孟之经脸红脖子粗地骂道。

　　“哈哈哈，经儿说得好！咱孟子后裔世代忠君爱国，岂是投降鞑子之辈！”孟璟、孟璋、孟瑛纷纷大笑，羞得陪刘华一起来的孟之缙面红耳赤，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呵呵，你们孟家不像孔家，确实很少投降鞑子的，但忠君爱国嘛，那就不好说了！”刘华狡黠地一笑，找了把椅子坐下，点了根烟抽起来。

　　随后，刘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在手中挥了挥，笑道：“嘿嘿，你们孟家直系始祖是鲁国的庆父，你们饱读诗书别告诉朕不懂【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的意思吧？”

　　因为刘华好奇孟珙他们是孟子后裔，那本书是前几天孟之缙呈给他看《孟氏宗支图》，里边清清楚楚地记载了从孟家始祖到孟轲，再到现在的直系后裔。

　　孟姓的始祖为鲁庄公的庶兄庆父，鲁国为公元前11世纪周（姬姓）分封的同姓诸侯国，建都曲阜（今山东境内）。庄公去世，子般即位，庆父派人杀死子般。闵公继位二年，庆父又派人谋杀闵公，欲自立，使鲁国大乱。故有成语“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后庆父出走莒国（今山东莒县），季友（庆父之弟，此时为鲁相）用贿赂求莒国送归庆父。

　　庆父在回国途中自缢。庆父死后，季友让庆父的儿子公孙敖继承禄位。古时兄弟姐妹中居长的称作“孟”。庆父排行老大，所以他的子孙就称孟孙氏。后来，孟孙氏的后代因避讳庆父弑君之罪，便称为孟氏。（详见作品相关）“不管我们的始祖咋样，反正我们老祖宗孟轲公是忠君爱国的！”孟之经叔侄反驳道。

　　“朕问你们，你们老祖宗孟轲是哪国人？”刘华轻轻一笑。

　　“鲁国人，怎么了？”孟之经叔侄一愣。

　　“那他为什么不好好在鲁国做贡献，反而周游列国兜售自己的治国理论，谋求官位呢？”刘华冷笑道。

　　古时候，人们的国家、民族意识不强（直到近代才出现了独立的民族意识）。所以，那时候读书人只要有人赏识，就喜欢往“外国”跑。比如秦国从春秋时期到战国时期，就是收纳了商鞅、张仪、范雎、李斯等众多“外国”能人，最后得以统一天下。到后来的辽、金、西夏、元、清等少数民族政权，为之效力的汉族读书人就更多了。

　　“这个。”孟之经叔侄都是武人，口才不怎么好，所以一下被问住了。

　　“再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像忠君的话吗？”刘华又笑道。

　　确实，历史上的孟子就因为这句话受到了历朝历代统治者的诟病，直到北宋仁宗时，孔道辅寻访到孟子的坟墓，在墓旁建立孟子庙。孟子才开始有了国家支持的宗庙祭祀。

　　“嘿嘿，还有呢！”刘华看到孟之经叔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非常得意，继续在他们伤口上撒盐，“撇开你孟家家谱中那些记录不详或故意掩饰的，你们孟家子孙不是没有投降外族的！三国时你们18代祖先孟康在魏国当官，魏武帝曹操可是混血儿！哦，唐高宗李渊也是混血儿，算半个鞑子吧？你们孟家在唐朝为官的多得数不清。五代时，从24代孟表到28代孟儒，有5代人都当的是鲜卑拓跋氏建立的北魏朝的官，拓跋宏他们是不是鞑子呢？”

　　“哼。”孟之经等人不是没看过自己的家谱，只是作为古人对祖先都是满怀崇敬的，哪敢指责自己的祖先。现在被一个鞑子皇帝揭露出来，大家气得直跺脚，除了愤愤不平地看着出卖家族丑闻的“叛徒”孟之缙，却也无法反驳半句。

　　“哈哈哈。”刘华看到又一个名人之后被自己羞辱得不敢再以祖宗为荣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蒙哥老儿，你别得意！不管怎样，我们是不会投降的！”孟之经大怒道。

　　“说了这么多，朕并非想贬低你们祖先，相反孟子在朕心目中的地位非常高，他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和【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等等名句，朕都奉为座右铭。”末了，刘华严肃地说道：“好了，朕明天就要出征了，借此机会给你们道个别！既然你们不愿意投降，那就和家眷一起到重庆【议政堂】疗养吧！那里正在搞百家争鸣，有兴趣可以去辩论一下。”

　　说完，刘华起身离去，只留下孟之经叔侄失落地沉默不语。

　　“真是见鬼了，一个蛮子居然说得我哑口无言！”半晌之后，孟之经才有气无力地说道。他之所以不服气，是因为他是个崇尚理学的儒将，文武双全，向来自我感觉不错。

　　翌日，刘华给了孟之缙5000千人马，令他镇守岳州。然后率领14万大军登船，朝武昌而去。

　　与此同时，武昌（今湖北鄂州）城。虽然还没看到天军，却早已战云密布。古武昌发源于东汉末年，是孙权给命名的，意为“武运昌盛”。当时的武昌所指地理范围是今天的鄂州（1983年建市），而当时的夏口城才是今天的武昌（民国时得名）。鄂州历史悠久，自春秋战国以来，始为东楚首府，继为鄂邑、鄂郡、鄂县，其间两度为帝王都城。三国时期，东吴立国60年，鄂州作为其国都和陪都，其先后达45年之久，与建邺（今南京市）并称“东都”和“西都”。

　　置制使府中，吕文德愁眉紧锁，双手后背，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年过花甲的他，本为安丰（今安徽寿县）人，樵夫出生，因为魁梧勇壮，被南宋名将赵葵所器重，几经坎坷后，谄事贾似道得以官运亨通。

　　吕文德并非金庸在《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中所描写的那样：几十年如一日地在襄阳做着安抚使，只要一听说敌军来犯，必然是面如土色，若军情紧急，则是体若筛糠。对破敌退兵永远束手无策……所谓安抚使，安抚的只是自己的两名小妾；除了懦弱无能，吕文德还是一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黄蓉想出“弦高犒师”之计，所用的钱财就是盗自吕安抚使搜刮的金珠；并且，吕文德也不是爱民如子的人，眼见元兵押着宋朝百姓攻城，便下令放箭……历史上的吕文德虽然集中了官场中人的一切缺点，可就是这个一身毛病的庸官、贪官，却能主持襄阳城防几十年。蒙古大军连攻襄阳十余年，始终打不下，别的地方却是手到拿来。而且因为襄阳失陷而发疽背而死，没有像他弟弟吕文焕那样投降，平心而论，算是一良将也！

　　“爹，喝茶！” 吕文德之子吕师蘷、吕师孟、吕师成进到房中，打断了吕文德的思绪。

　　据宋代叶申芗的《本事词》载：岳州教授（学官）陈诜与营妓江柳恋爱，知州孟之经恼怒不已，对江柳施以重棒刑罚，还残酷地在她眉间刺上“陈诜”二字，押送辰州乐营管制。陈诜便变卖全部家产，得钱干缗赠送江柳，更赠情词一首：“鬓边一点似飞鸦，休把翠钿遮。三年两载，千扪百就，今日天涯。杨花又逐东风去，随分入人家。要不思量，除非酒醒，不照菱花。”这首词写得情深意重，鲜明地表达了这位小小教授的硬骨头精神和对爱情的忠贞。

　　第222章、战武昌（1）

　　“夔儿，你们来了。”吕文德看到自己的三个宝贝儿子，眉头舒展开来，微微一笑。

　　“父亲，您老不要焦心，咱武昌兵多将广，敌军根本奈您不何！”吕师夔给吕文德敬上香茶，善解人意地说道。

　　“唉，夔儿，早几年你这么说，为父肯定会很高兴的。可是，自从去年你二叔水战阵亡后，为父已经对战胜天军不抱任何希望了！”吕文德喝了一口茶，叹息道，“这几天，为父眼皮老是乱跳，恐怕此战凶多吉少。我看。我看，你们还是赶快到老家安丰，找你们三叔。”

　　“爹，您让我们回老家找三叔干什么？”吕师孟不解地问道。

　　吕文德的三弟吕文信，也是一员武将。因为吕文德、吕文焕一直在外地为官，所以吕文信留在老家安徽任职，可以照顾到祖坟和亲友。

　　“唉，为父接到朝廷军报，刘整大军已经攻克徐州、泗水，现兵分两路进犯安徽、江苏；郭侃大军已经占领琼台（海南岛）、琉球（台湾），开始攻略广东、福建；而短短一旬，蒙哥就接连占领我们的归州、峡州和岳州等地。为父希望你们带着你们的母亲，去老家找三叔，让他趁现在还来得及，赶快带着吕氏族人逃到海外去吧！”吕文德吞吞吐吐地说道。

　　“父亲。孩儿走了，您老人家怎么办？”吕师夔等哽咽道。

　　“食君禄，报君恩！为父身为湖北置制使，当然不能临阵脱逃，只有和蒙哥拼个鱼死网破了！”吕文德感伤地说道。

　　“父亲，孩儿愿意留下陪您！”吕师成斩钉截铁道，吕师夔、吕师孟犹豫片刻，也纷纷表示愿意留下来。

　　“好吧，小三留下，老大、老二你们必须离开！”吕文德看了看三个儿子，考虑了一会，决定留下熟知兵法并有一定带兵经验的三儿子。

　　吕文德厉声斥退吕师夔、吕师孟回屋收拾行李，然后问吕师成道：“小三，刚才为父被麾下的将领和幕僚吵得头疼，所以一个人想了半天，但却不得要领，我想问问你对当前战局如何看待？”

　　“父亲，依孩儿所见，天国敌人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我大宋就是兵分三路进攻天国，现在他们也从三路来包抄我们。”吕师成郑重地说道，“从目前的军情通报分析，天军攻略重点是各大城池，对小的乡镇根本没有兴趣！”

　　“哦，成儿，你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吕文德眼前一亮。

　　“爹，您看，江陵（今荆州）离峡州不到200里陆路，但是蒙哥不费吹灰之力攻下峡州后，却没有攻打江陵，说明他主要是攻略临江的城池，好通过长江与重庆等后方贯通，然后一路顺江直下前往临安。”吕师成摊开军事地图，指指点点道：

　　“而刘整、郭侃，从他们的进攻路线看，都是冲守兵众多的大城池去，一仗下来，就让我军损失惨重。如果孩儿所料不差，天军就是故意硬碰硬，一则打击我军士气，让我们知道再兵精粮足的坚城都会被他们拿下，更何况那些小乡镇；二则，敌军全歼我主力部队后，只要用小股部队或围攻或招降，剩下些散兵游勇就不攻自破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为父觉得他们打仗看起来很急。原来他们是想拿下大城，诱降小城，其心叵测也！”吕文德恍然大悟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成儿，为父留你在身边，看来是正确的！”

　　“父亲您过奖了！”吕师成谦虚地说道，“所以依孩儿之见，为了对付蒙哥，您应该留下大批细作在武昌，然后将主力分散到襄阳（今襄樊）等非沿江大城。就算蒙哥拿下武昌，依惯例，他一般只留下几千兵马，等他顺江而下后咱们还可以卷土重来。几十万大军与留在城中的细作里应外合，再夺回武昌甚至岳州等处也易如反掌！而后，再截断蒙哥的补给线，嘿嘿，到时缺粮、少兵的蒙哥只能被中央禁军和各地宋军夹击了！”

　　“好！好好好！善战者，不必在意一城一地之得失！”吕文德抚掌大笑，“传令兵，赶快召集众将过来议事！”

　　处于战备状态的宋军效率还是满高的，半个时辰后，武昌城4门大开，30多万宋军在几个高级将领的带领下，分别从陆路或水路朝襄阳、蕲春、德安、安陆等城奔去，而吕文德则亲率5多万兵马镇守武昌。

　　历史上的吕文信，积功官仕至武功大夫一职。襄阳血战，文信帅水军为守军之侧，与元军血战数十场，胜败各半，文焕降敌后，文信不愿从其兄为国家之叛逆，帅所部水师后撤，在白鹿矶与元军突然相遇，陷入重围，时其兄文焕于元军之中数劝文信降元，文信不肯，执枪数突元军军阵，为其部下打开血路突围，而己身亡于阵中。行朝闻之特赠其宁远军承宣使。子师宪，也同时亡于此役。

　　文信一门，有忠臣文德，有烈士文信，却也出汉奸文焕，一父所生，一家所养，却结局不同，实为一悲也。吕文德之子吕师夔、吕师孟也降元，但师孟之弟师成却最后于崖山之战中为华夏战死。吕家一门真是奇怪也！

　　吕文德一生犯的两个错误都影响了大宋日后的生存，一就是逼反了刘整，使得元朝真正有了一个对大宋知根知底的人，不但知根知底，就是这个刘整提出了先攻襄阳再顺江而下的战略，而打破了孟珙生前留下的三线防御之策（所谓的三线防御，就是四川，两湖，两淮三线。）二的个错误就是在襄阳会战前，答应了元将阿术在城外建立榷场的要求，使得元军在开战前就在襄阳城外有了一个坚固的据点。

　　但他虽然在这种大的战略上出现了失误，但他一生之中，报国之心却没有丝毫的减损，襄阳会战前几年都是在他的主持下进行的，后三年是他的弟弟吕文焕主持的，后来病死时，文德自叹曰：“误国家者，我也！”实悔意盛深！可惜后来文焕与文德之子吕师夔献出襄阳降元，使吕家一门数十年抗敌之忠义化为笑柄。

　　第223章、战武昌（2）

　　次日下午，刘华率领的舰队抵达武昌水域。

　　“爱妃，你博学多才，朕考较你一下，这西瓜是什么时候传到中原的？”刘华正在甲板上和耶律希柔及重臣边吃西瓜，边观赏两岸风光。

　　“陛下，这西瓜是五代时由西域传入中原的。”希柔嫣然一笑，“宋代欧阳修《新五代史·四夷附录》记载：五代同州合阳县令胡峤入契丹始食西瓜，契丹【以牛粪覆棚而种，大如中国冬瓜而味甘】。”

　　“嗯，爱妃真聪明！”刘华用牙签插起一边西瓜瓤递给耶律希柔，他以前中学读课外读物，知道《衣食住行史话》中就有“西瓜始于五代”一节。

　　“陛下、贵妃，恕卑职多嘴，其实西瓜不是五代时传入中原的！”御医薛将仕奏道。

　　“哦。薛爱卿，你说说看！”刘华好奇心大增。

　　“启奏陛下，据南北朝时人陶弘景的《瓜蒂言》记载：【有寒瓜甚大，可藏至春音，即此也。盖五代之先瓜种已入浙东，但无西瓜之名，未遍中国尔。】另外，唐代段成式的《行园》诗云：【寒瓜方卧垅，秋蒲正满陂。紫茄纷烂熳，绿芋都参差。】从诗中谈到寒瓜卧垅的时节看，正跟西瓜相符。且现在民间也称先上市的西瓜为【水瓜】，后上市的西瓜为【寒瓜】。”薛将仕引经据典地说。

　　“是呀，陛下，虽然老臣不知道西瓜具体起源于何时，但是据国丈王坚讲，去年他在广西督军时，广西贵县农民开荒时挖掘出了一处汉宣帝时期的墓葬，随葬漆笥中就有西瓜籽。”史天泽也抬起头说道，胡子上沾满了淡红的汁液。

　　“哦，尽信书不如无书，看来这西瓜确实是汉朝以前就进入中原了。”刘华叹道。

　　对于广西出土汉墓之事，刘华是知道的。本来他当时还准备将此墓的陪葬品集中到重庆的博物馆中供世人参观，后来考虑到文物保护水平有限，只得指示将那汉墓重新填埋，待后世科技水平提高后再进行发掘工作，甚至将秦始皇陵和兵马俑等文物挖出来放到博物馆。

　　正当大家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西瓜的历史，军情处处长风魔小太郎来禀报有重要军情，随后刘华带领重臣到船舱中的密室进行军议。

　　听完兀良、史天泽等人的建议后，刘华笑道：“呵呵，想不到吕文德军中还是有能人，居然猜到了朕的意图。也罢，既然吕文德分兵了，他的意图朕也猜到了。无非是想等朕顺江而下后，再重新收复武昌等地，以期将来截断我军的补给线。”

　　“陛下，那您准备如何处置？”兀良问道。

　　“呵呵，吕文德分兵，咱们也分兵！”刘华站起身来，指着军事地图说道，“马上就要到武昌了，咱们今晚停泊在夏口（今武昌）。明日，朕留下五万大军，其余9万平均分给兀良、史天泽、张柔你们三个，由你们带着军队顺江而下，分别夺取江州（今江西九江）、池州（安徽池州）、集庆（南京）等沿江重镇，然后安抚百姓，恢复经济，等朕前来！”

　　“臣等遵命！”兀良、史天泽和张柔看到可以亲自领兵出战，非常高兴。

　　“记住，不管是我军还是敌军，尽量少死人！”刘华郑重地交代道。

　　“是！”兀良、史天泽和张柔奉旨。

　　当晚，天军停泊在夏口。旗舰上，刘华摆下一座宴席，给兀良等人饯行。

　　推杯换盏几轮后，大家停下酒杯，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陛下，还是您想得周全，早就发明了监听水下动静的宝贝，要不然吕文德派来的水鬼，可能会把好些战舰凿穿了！”兀良恭恭敬敬地说道。

　　他说的是舰队下午遇到了潜伏在水下的宋军敢死队，这几百人利用芦苇杆换气，潜到天军战舰底下准备凿船。幸亏被监听设备及时发现，天军派了几百名精通水性的水军跳到船下，将宋军水鬼杀光后，及时修补了一下，才没有发生沉船事故。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我军火器犀利，但是如果不能做到敌动我先知，还是一样打不了胜仗！” 刘华严肃地说道，“很多东西当然要想到敌人前头，才不会出意外。朕打仗没什么惊世骇俗的妙计，无非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以准确的情报通讯配合指挥有序的部队，就能打败诡计多端的敌人！”

　　“陛下，臣等受教了！”兀良等人叹服道。

　　“陛下，这片水域曾经是三国曹操横槊赋诗的地方，今晚月色迷人，要不陛下也豪放一下，多年以后，必将被后人传为茶余饭后的佳话！”史天泽微笑道。

　　“老史，曹操不是在赤壁横槊赋诗的吗？”刘华好奇道。

　　“陛下，赤壁是曹操被火烧的地方，苏东坡的《前赤壁赋》讲，当时曹操【方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说明还没到赤壁。而我们离赤壁也就一天多航程，依老臣推断，曹操横槊赋诗大概就是这个水域了！”史天泽笑道。

　　“老史，你会唱短歌行吗？”刘华心中一动，问道。

　　《短歌行》是汉乐府的旧题，属于《相和歌。平调曲》，本来是一个乐曲的名称，这种乐曲怎么唱法，现在当然是不知道了。他虽然读书时学过曹操那首有名的《短歌行》，但是那只是文字，并非古时候配乐吟唱的，所以很想听听古人唱出来是什么调调。

　　“回禀陛下，老臣闲暇之时，略通音律，会唱一二。”史天泽豪爽地答应了刘华的要求，起身唱到：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好好好！”刘华被史天泽豪放的清唱所感染，大声鼓掌叫好，然后点评道：

　　“在这头八句中，曹操强调他非常发愁，愁得不得了。那么愁的是什么呢？原来他是苦于得不到众多的贤才来同他合作，一道抓紧时间建功立业。试想连曹操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居然在那里为求贤而发愁，那该有多大的宣传作用。假如士人真有贤才的话，看了这些话就不能不大受感动和鼓舞。他们正苦于找不到出路呢，没有想到曹操却在那里渴求人才，于是那真正有才或自以为有才的许许多多人，就很有可能跃跃欲试，向他归心了。对酒当歌八句，猛一看很象是《古诗十九首》中的消极调子，而其实大不相同。

　　这里讲人生几何，不是叫人及时行乐，而是要及时地建功立业。又从表面上看，曹操是在抒个人之情，发愁时间过得太快，恐怕来不及有所作为。实际上却是在巧妙地感染广大贤才，提醒他们人生就象朝露那样易于消失，岁月流逝已经很多，应该赶紧拿定主意，到我这里来施展抱负。所以一经分析便不难看出，诗中浓郁的抒情气氛包含了相当强烈的政治目的。

　　这样积极的目的而故意要用低沉的调子来发端，这固然表明曹操真有他的愁思，所以才说得真切；但另一方面也正因为通过这样的调子更能打开处于下层、多历艰难、又急于寻找出路的人士的心扉。所以说用意和遣词既是真切的，也是巧妙的。”

　　“陛下，末将敬您，普天之下，贤明如刘备，爱才如曹操，都比不上陛下！连末将这样的水匪也被陛下不拘一格选拔。”舰队总指挥杨文荣起身敬酒，刘华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陛下，据宋国皇宫卧底的密探禀报，当初您的七律传到赵昀耳朵里，他吓得摔下龙椅，在床上将养了三天才下床呢！”张柔媚笑道，“难得今天您有空，不如再赋诗一首！”

　　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刘华借着酒意，抽出腰间宝刀，纵声唱到：

　　我剑何去何从

　　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划破长空

　　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胧

　　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

　　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

　　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

　　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

　　我哭泪洒心中

　　悲与欢苍天捉弄

　　我笑我狂我疯

　　天与地风起云涌

　　我醉一片朦胧

　　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

　　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

　　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

　　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

　　第224章、战武昌（3）

　　深夜，刘华的御用船舱中。

　　耶律希柔双手端给刘华一杯醒酒汤，这是用绿豆、甘草和红糖按一定比例煎熬的，对于醒酒、解酒有良好的疗效。

　　“爱妃，朕喝酒一喝高兴了就控制不住，害得你大半夜还给朕做醒酒汤，辛苦你了！”刘华喝了一口，满怀歉意地说。

　　“陛下，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服侍您是臣妾前世修来的福分！再说，陛下不喝酒时，臣妾从哪里才能听到您的诗歌呢？”耶律希柔嫣然一笑，“陛下，您今天晚上边唱歌，边舞刀，实在是太有英雄气概了，把臣妾和大臣们都看傻了！”

　　“真的吗？你不会是讽刺朕发酒疯吧？”刘华笑道。

　　“陛下，臣妾哪敢讽刺您呢？您难道没看到大臣们都受您感染，全部都放开肚皮喝，没一个不是被人扶回去的！”耶律希柔认真地说，然后从袖中掏出一本线装书，捧给刘华御览，“陛下，您看，臣妾将您唱的歌记录下来了，只不过不知道那首歌的名字。”

　　刘华接过那本书看起来，那是原先看过的《蒙哥大帝诗歌集》，只不过最近又新增添了《沧海一声笑》、《七律》等诗歌，最后一首就是《刀剑如梦》的歌词和曲谱，看起来还墨迹崭新。

　　“厉害呀，爱妃，你居然只听了一遍，就能把曲谱记下来了！”刘华赞叹道。

　　虽然他看不懂古人记录乐曲的工尺谱，但以前编排《保卫家乡》时，也从关汉卿那里看过这些圈圈点点的符号。古曲虽然只有“宫商角徵羽”五音，但是自从刘华“创作”第一首军歌开始，聪明的乐工就通过变调，将现代乐曲的fa和xi变出来了。所以刘华抄袭的现在歌曲，居然没有一首让乐工演奏得跑调的。

　　“嘻嘻，谢谢陛下夸奖，臣妾从五岁起就开始跟着父亲学习音律了，所以听记能力比一般乐工强一些。”耶律希柔吃吃一笑。

　　“爱妃，你把这本书好好整理一下，没有添加乐谱的都给它们添上。朕准备将这本书也印出来卖钱！”刘华神神秘秘地说。

　　“陛下，您以后肯定还有大作，所以不如等过几年再集中起来编成一本书吧。”耶律希柔劝阻道。

　　“不必等那么久了，这一本也有好几十首歌曲和诗词了，而且还配有你的点评，所以完全可以印刷成一本薄书，就叫《蒙哥大帝诗歌集第一辑》，以后朕再有新诗词就继续编成第二辑、第三辑。”刘华眼珠一转，说道：“这本诗歌集，用最好的纸张印刷，只印10万本，然后将印版销毁使其成为绝版，所以每本完全可以卖10两银子！”

　　“10两银子！这么薄一本是不是贵了一点？您那本正在印刷的《天堂游记》，字数是这本书的100多倍，也才10两银子呢。”耶律希柔惊讶道。

　　“不贵，因为是绝版，以后再也不会出同样的书了，而且还是朕和你合作的，所以有钱人出于各种理由都会买来收藏或送礼！”刘华笑道，“朕敢断定，不出3年，此书会升值好几倍！”

　　“陛下，这本书您也让国库出钱采购吗？”耶律希柔问道。

　　“这本诗歌集和《天堂游记》不一样，朕不会让国库采购了，只针对有钱人发行典藏版；而《天堂游记》是本教科书，涉及到方方面面，所以有必要不断印刷，让世人都有机会看一看。”刘华解释道。

　　“陛下，这下又能赚上百万两了，两本书加起来有600万两，臣妾实在不敢要这笔巨款，您。您还是拿给皇后和其他2位姐姐平分吧！”自从前不久《天堂游记》付印，这本花费了她和刘华近半年时间的小说，已经收到了国库500万两银子的订单，耶律希柔越来越觉得钱烫手了。

　　“既然你有顾虑，那这样吧，朕以后将这两笔钱都纳入后妃产业中，但是每年大概有10万两左右的收益，朕拿出3万两设立2个基金：耶律奖学金和帝豪学术奖。其他的分给你们几个后妃当零花钱。”刘华考虑片刻，说道。

　　“奖学金和学术奖？二者有什么区别吗？”耶律希柔好奇道。

　　“这奖学金和学术奖都每年评选一次，区别在于，奖学金是由全国各地学校的学生家长评出优秀教师1千名，每人奖励10两，再由各地学校教师评选出刻苦学习的学生1万名，每人奖励1两；而学术奖则是由全国读书人自己评选100名各类学术精英，每人奖励1百两。”刘华详细解释道。

　　“陛下仁德，以后那些穷苦孩子不但可以专心读书，运气好的话还能给家里挣点生活费！”耶律希柔感动地说道。

　　“呵呵，今年第一次发给学生的奖学金，朕打算交代陈子龙全部奖励女学生！”刘华笑道。

　　“陛下，那是为何？”耶律希柔诧异道。

　　“原因主要有2个：一是现在国内民众重男轻女思想非常严重，如果不是《天国法典》规定了【所有适龄儿童，不论男女都必须接受义务教育】的条款，可能几乎没有大人会让女儿去念书。所以朕要让这些家长看看，女孩子不是只能呆在家中干家务、带弟弟妹妹的，她们完全可以凭勤奋学习为家里赚钱；”刘华严肃地说道：

　　“二是女孩子一般都没男孩子贪玩，所以16岁前的学习成绩普遍好于男孩子，朕之所以要交代陈子龙全部选女学生，主要是怕那些教师也重男轻女，光选男学生。朕希望通过奖学金，在男女学生中形成你追我赶的学习氛围。将来条件成熟的话，朕还会让民间才女做官！”

　　“陛下英明，自古巾帼不让须眉，但是纵观历史，历朝历代都是将女人当成附属品和生育工具，只有陛下才能为普天下的女子提供这种梦寐以求的机会！”耶律希柔热泪盈眶道。

　　“自古男女地位天壤有别，所以朕在《天堂游记》里边专门讲述了男女平等的很多故事，希望世人看到后能有所启发，不要对朕解放妇女推三阻四的！”刘华自言自语道，“好吧，天很晚了，我们睡吧。明天朕就要和吕文德大战了，所以。所以今晚就不能和爱妃小战几百回合了！”

　　“嘻嘻，陛下除了琦姐姐，还怕臣妾了！”耶律希柔暧昧地笑道。

　　“当然怕了，过巫峡的时候，你居然让朕巫山云雨了5次，害得朕老骨头酸痛了好几天。”刘华意犹未尽道。

　　“陛下，您不能怪臣妾，臣妾只是想早点怀上您的龙种。好吧，今晚就让您挂免战牌，等攻下武昌后您可得加倍补偿哟！”耶律希柔一边服侍刘华更衣，一边媚眼传情。

　　“啊，补偿？还要加倍呀！”刘华叹道。

　　这一夜，旗舰内外风平浪静。

　　次日清晨，刘华送走兀良等人的战舰，命令5万大军登陆，不必安营扎寨，直接攻城。

　　当天国子弟军来到武昌城外5里处，工程兵开始装配装甲车时，天空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正在武昌城城楼上指挥防务的吕文德仰天长笑，因为他认为火器在下雨天是根本无法使用的。

　　“父亲大人，孩儿觉得还是小心为上，您看天军那边根本没有撤退的意思！”吕师成紧皱眉头，劝告道。

　　“咦，怪事！莫非敌军不准备用火器就强攻？还是故意虚张声势？”吕文德笑容凝固了，“来人啦，赶快把投石机、床弩瞄准敌军，听候本帅命令才准射击！”

　　“嗯，顺风，好，先派【孔明神灯】飞到武昌上空，瓦解其军民斗志！”刘华知道雨天热气球的蒙布虽然会淋湿，但只要少装点东西，也能飞很高，不会受到宋军远程武器的威胁。

　　半个时辰后，200多辆装甲车装配完成时，武昌城上空已经布满了花花绿绿的热气球。

　　“吃他娘，喝他娘，打开城门迎天王，天王来了不纳粮。”

　　“宋军弟兄们，不要为吕文德这个王八蛋卖命了，跟着他和赵昀只有死路一条。”

　　“武昌城的百姓听着，呆在家中不要乱跑，等打完仗吾皇给你们发口粮。”

　　“赵大娃，我是你弟弟二娃，天军优待俘虏，我们在岳州的两万俘虏不但天天吃饱饭，不受虐待，受了伤的还给医治呢。”

　　各种各样的喊话从绘制着天兵天将脸谱的热气球上，和着倾盆大雨落到武昌城中，5万宋军和几十万百姓都被热气球这种“神物”吓呆了，再加上天国大半年前安插到这里的一些密探挑唆，军民的斗志明显锐减。

　　“哇呀呀。气煞我也！”吕文德暴跳如雷，抽出腰间宝剑，大声命令道：“军法队，全部给本帅到城墙上去督战，有谁敢临阵脱逃或反戈投敌，就砍下他们的脑袋！”

　　“呵呵，这吕老头千万别气出脑溢血了！”刘华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武昌城楼上的吕文德，笑道，“好了，神灯都被风吹出城外去了，可以攻城了！传令兵，给重步兵打信号，推装甲车开始攻城！”

　　传令兵打了几句旗语后，2万重步兵钻入装甲车中，开始向城门方向前进。

　　第225章、战武昌（4）

　　“传令各方向，投石机、床弩发射！”吕文德看到敌军的装甲车已经进入己方远程武器的射程范围，连忙下令道。

　　“嗖嗖。”、“哐当哐当。”武昌城东西南北四面城墙上的投石机、床弩开始发威，弩箭和圆石象雨点一样飞向天军的装甲车。

　　“噼里啪啦。当当当。”精确度较高的床弩基本上射中了装甲车，但是弩箭的铁制箭头碰到一寸厚的铁板，除了迸出些铁屑和火花外根本没有造成任何损害。而射击精度很差的投石机，除了一两颗几十斤重的圆石弹砸中了装甲车，绝大部分都砸在周围的泥地上再弹起来，除了溅起泥浆外，再也不能对装甲车形成威胁。

　　2万天国重步兵，除了几个倒霉的士兵被武昌城的投石机砸死砸伤外，其他的继续推着装甲车向护城河靠近，甚至被投石机砸中的装甲车，也能做到“轻伤不下火线”，顶着残破的装甲继续前进。

　　“爹，你看！”吕师成一指远方。

　　只见天军的炮兵奉刘华之命，扛着几百门迫击炮跑到了武昌城外3里处，开始架设迫击炮。

　　“咦，妈那个巴子，莫非天军的火器雨天也能使用？”吕文德看到了不好的征兆，脸上的肌肉情不自禁地抽搐起来。

　　“嗵嗵嗵。”天军迫击炮百炮齐发，弹尾冒着黑烟的炮弹象二踢脚一样飞上了天空，然后成抛物线落下各处城墙。

　　“轰隆、轰隆。”武昌城城墙上下、城里城外响起了爆炸声，火球熄灭后硝烟四起。宋军中断肢残臂乱飞，血花四溅，痛苦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3轮迫击炮覆盖射击后，天军炮兵停止发射，纷纷扯开嗓门高喊：“宋军的弟兄们，不要顽抗了，放下武器投降才有活路，否则定将死无葬身之地！”

　　“嗖嗖嗖。”靠近四面城门的装甲车上的火箭筒，开始瞄准城门发射，十几发火箭弹飞过去，四扇铁闸门“哐当哐当。”被炸成了破铜烂铁。

　　“赶快搬檑木、巨石堵住城门洞！”吕文德看到城门已破，连忙命令士兵补救。

　　“命令骑兵出击，呈松散队形围着城墙飞射城上有生力量！”刘华不想让炮兵继续攻击，否则宋军死亡会很大，所以命令骑兵用弓箭射击。

　　“嗖嗖嗖。”一万骑兵象潮水般涌向武昌城，短短几分钟就来到城下2百米处，然后呈松散队形飞射武昌城墙。

　　“啊啊啊。”宋军纷纷趴在地上，被飞蝗般的箭雨压制得不敢抬起头，偶尔有胆大的从箭垛边还击，稍不留神就被利箭不断地射中身体。

　　“杀呀。不要让吕文德父子跑了！活着吕文德赏银百两。”重步兵放下装甲车的前挡板，搭在护城河上，然后纷纷从车中钻出来冲向破损的城门。

　　“狗日的，统统给本帅站起来射箭、扔礌石，绝不能放一个敌军进城！军法队巡城，胆敢不抵抗的统统处死！”吕文德亲自跑到城墙上用宝剑砍死了一个趴在地上的校尉，大声骂道。

　　在军法队大刀和敌军利箭的双重威胁下，宋军将士纷纷选择了站起来还击，因为敌军骑兵跑动射击的箭只准头没有身边的军法队威胁大，聪明的将士纷纷抢夺盾牌掩护自己，没盾牌可抢的士兵甚至把战友的尸体扛起来遮挡自己的身体。

　　“哈哈。”刘华在望远镜中看到城墙上宋军虽然都站起来了，但是不是手里拿着盾牌，就是肩上扛着尸体，哪里还有力气去扔礌石滚木，不由地哈哈大笑，“幸亏今天下暴雨，要不然吕文德命令城墙上泼油烧朕的重步兵就麻烦了！”

　　一些举着铁盾的天军重步兵，掩护战友不被城上稀稀拉拉的弓箭射伤，而另外的重步兵则在堵住的城门洞的乱石中安放了炸药包，点燃之后大家躲在安全地带，互相捂住耳朵。

　　“轰隆、轰隆。”几声之后，城门被炸开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另一边原本有很多宋军堵在那里，结果不是被碎石崩死，就是爆炸声震晕、震聋。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清理出通道的天军涌进城门，与守在那里的大约3万宋军重步兵发生了肉搏战。

　　“1、2、3，扔。”处于肉搏战前边位置，但又没与敌军接触的天军，纷纷取下腰间挂的手雷，拔掉保险栓，扔向密密麻麻的敌军。

　　“轰隆。轰隆。哎哟”处于肉搏战后边位置的宋军重步兵，还没看到敌军人影，就纷纷被城门洞里飞出来的铁疙瘩炸飞了。

　　“饶命、饶命，我投降。”本来士气就很低落的宋军，被天军强悍的战斗力吓破了胆，纷纷扔掉武器跪地投降，甚至有的还与在后边督战的军法队杀将起来。

　　“爹，大势已去，我们该走了！”吕师成看到战局已经明显偏向了天军一方，所以斩钉截铁地对他父亲吕文德说道。

　　“好吧，为父已经尽力了！”吕文德瞪着血红的眼睛，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对身边几百个亲兵一挥手，一群人跑下城楼向帅府方向奔去。

　　“他奶奶的，婊子养的吕文德已经逃了！”城墙上，几个眼尖的宋军将士大声吼道，“弟兄们，当官的不管咱们了，咱们还是投降吧！”

　　顿时，城上、城下绝大部分活着的宋军“哐当、哐当” 扔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

　　半个时辰后，“陛下，宋军已经投降，我子弟军已经控制武昌城！”骑兵军长忽剌前来禀报，他是忽必烈的大女婿。

　　“侄女婿，我军和敌军伤亡情况怎样？”刘华问道。

　　“回禀陛下，我军牺牲57人，受伤426人，敌军死亡1千多人，受伤4万多。”忽剌报告道。

　　“唉，如果不是为了少死点汉人，只要象打缅甸那样用火炮狂轰滥炸一气，我军根本不会牺牲几十个人！”刘华心痛地想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问道，“吕文德父子抓到没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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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残疾人

　　“回。回禀陛下，末将等人办事不力，吕文德父子已经从他帅府的秘道中跑到城外。末将等发现秘道后派兵追赶，谁知中了吕文德的圈套，除了抓住几个当诱饵的亲兵，吕文德他们早已经乘坐预备在江边上的船只溜之大吉了！”忽剌下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

　　“唉，跑了就算了，起来吧！”刘华笑道，“看来吕文德不是个省油的灯呢！要是朕把大黑带来，就不会让他父子金蝉脱壳了！”

　　大黑是西藏省的省长赛典千里迢迢从西藏运到重庆的几条极品藏獒之一，体格硕大、忠诚凶悍。刘华非常喜欢，将它们留在宫中由侍卫驯养，晚上则随侍卫在宫中巡逻。

　　“书记官，传书军政部，让他们在西藏建立藏獒基地，负责繁殖和训练军犬、警犬，3年内朕要让全国各地军队和警察局使用藏獒！”刘华沉默片刻，下旨道，“另外，巴特尔，你让重庆那边派快船将大黑运过来，到时攻打临安，可别让赵昀他们像吕文德那样从秘道溜了！”

　　“属下遵旨！”巴特尔和书记官领命。

　　交代完一些事情后，刘华率领群臣在几百名皇家侍卫的簇拥下，朝武昌城前进。还没进城，就看到城外的空地上搭起了几十个帐篷和遮荫的凉棚，薛将仕和黄之敏带领几百个医学院的学生和仵作，正在帐篷里边抢救伤员。而天军看押的4万多受伤的宋军，正或坐或躺在凉棚下等候治疗。

　　早在大半年前，黄之敏和他的师兄们带领2千多学生和仵作到了辽阳和永明，利用兀良和阿术奉旨藏匿在冰洞中的几万具高丽、日本军队的尸体，进行了为期2个月的人体解剖。这些学生从刚开始的恐惧和呕吐，到熟练掌握人体结构和外科手术，已经初步具备了救死扶伤的能力。

　　看着身穿迷彩大褂的医生忙忙碌碌地给天军和宋军的伤员做手术、消毒、上药和包扎，刘华不由得欣慰地点点头。

　　“参见陛下！”薛将仕、黄之敏看到刘华一行经过，立刻过来见驾。

　　“免礼平身！”刘华听到不少帐篷里边传来痛哭声，问道，“现在宋军的伤员情绪还稳定吗？”

　　“回禀陛下，大部分伤员情绪还稳定，只不过。只不过有几千因截肢而落下残疾的俘虏，寻死觅活的不太安生！”薛将仕为难地说道。

　　“是呀，陛下，这些俘虏不知好歹，我们天国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挽救他们生命，居然还不识抬举！”黄之敏生气地说道。

　　“唉，你们就体谅一下嘛，他们都是苦命人，身体残疾了，以后生活就艰难了。”刘华叹息道，随后郑重地说道，“你们多派些学员去安抚一下他们，就说不必为今后的生计担忧，朕会给他们解决工作，保证让他们衣食无忧！”

　　“是，卑职遵旨！”薛将仕、黄之敏应承道。

　　当天晚上，刘华与耶律希柔在吕文德原先的帅府中吃晚饭。

　　“陛下，现在全国大约有几十万的残疾军人，您从哪里给他们找合适的工作呀！”耶律希柔喝了一口绿豆粥，不安地问道，“虽然陛下以前在《重商诏》里规定，凡是接收残疾人的工坊、商铺可以享受减税的优待，但是现在因为您强制这些老板给佣工购买养老保险，所以现在很多残疾人因为缺乏劳动力，纷纷被辞退了。”

　　“爱妃你不必担心，朕自有办法！”刘华吃了一块咸鱼，微笑道，“那些商人、工场主都是唯利是图的有钱人，所以他们觉得残疾人是累赘，但是朕不这么认为。毕竟这些年伤残这么多军人，朕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陛下，您真有办法？”耶律希柔好奇地问道。

　　“那是当然，难道朕会在薛将仕他们面前信口雌黄？”刘华佯怒道，随后扑哧一笑，“呵呵，其实几十万残疾军人不多，只要等打完仗，朕可以将全国几百上千万残疾人的工作都解决了！朕准备这么办，天军残疾军人不多，全部招到警察局去。另外，再将这次卖书的5百多万两银子，全部拿出来兴办残疾人福利工厂，每个省差不多修3个，总共修一百多个吧，全部取名为【志强实业】。无条件接纳各省的残疾人，残疾得不严重的就干点重体力活，残疾严重的就去守门或打扫卫生等等。”

　　“志强实业？哦，很贴切，向世人表明了残疾人身残志坚、自强不息！”耶律希柔问道，“陛下，您一下新建一百多座工厂，财力能吃得消吗？500多万银子勉强可以应付盖工厂、发工资，但购买生产原料的周转金从哪里来？再说，这些残疾人能生产什么产品呢？”

　　“呵呵，钱不必担心，过几个月四弟他们的热气球就可以卖大钱了，最多年底朕就可以分到上千万两的花红，而且以后每年还有几十万两的干股分红呢！”刘华笑道，“另外，你可别小看残疾人，他们完全可以做到自食其力！朕打算让各地的工厂因地制宜，生产当地的特产，比如靠近牧区草原的，就以生产奶粉、肉干和毛衣为主；靠江靠海的就晒制水产品、海盐等；靠山区的就制作果脯、蘑菇干、竹笋干等等。”

　　“陛下，肉干、水产品之类的臣妾倒明白，就是不知道奶粉、毛衣、果脯是什么东西？”耶律希柔问道。

　　“牧区中动物的奶和毛都贱得卖不起价钱，但如果朕在那里新建了工厂就变废为宝。奶粉就是将牛奶、羊奶、马奶等烘干成粉状，营养价值很高，可以供婴幼儿和体弱者饮用，甚至还可以把南方刚制出来的蔗糖和奶、淀粉混合制成各种奶糖。那毛衣就是将的羊毛，纺成线再用织布机织成毛呢和毛线，穿在身上绝对比皮衣暖和！另外，山区每年结的水果因为交通不便多得烂在地上，这果脯就是用蔗糖和水果腌制的。”刘华娓娓道来，“朕就在那些地方新建加工厂，一则解决了残疾人的工作问题，二则可以给大草原和穷山沟的百姓提供致富的路子！”

　　“陛下，您太伟大了！为什么旁人焦头烂额的问题，到您这里都能变成一本万利的金点子呢？”耶律希柔兴奋地赞叹道。

　　“呵呵，因为朕上过天堂嘛！”刘华笑道，“其实朕老早就有这些想法，只不过一直很忙，所以没有时间来操办。等征服宋国后，朕还准备成立贸易公司，专门将我们帝豪实业生产的产品远销到世界各地，然后可以将别的国家特有的产品买回来卖给民众。比如欧洲有个叫荷兰的地方，那里特有的黑花大奶牛，就比我们大草原上的母牛产奶多几倍。朕就打算让卢布鲁克在那里给国内买几千头奶牛回来改良品种。”

　　“陛下，您估计【志强实业】每年能赚多少钱？”耶律希柔问道。

　　“因为【志强实业】走的是民生路线，朕不准备让产品赚取暴利，而且朕要给所有工人购买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所以估计每年的纯利润大概只有【帝豪实业】所有产业的十分之一。”刘华估算了一下。

　　“啊，很好了，一年纯利润有几十万两耶！”耶律希柔兴奋地呼唤道。

　　第227章、宋理宗

　　接下来的几天，刘华没有率领军队东下，而是留在武昌城办了几件大事：

　　一是大张旗鼓地进行土改。作为封建统治者，他不能像天平天国或共产党那样“打土豪分田地”，所以为了地主阶级人士的稳定，而没有没收一般地主的土地。好在宋朝的“不抑兼并”土地政策，造成了土地的高度集中。据史料记载，南宋共有耕地4百多万顷，有百分之六十以上集中在大地主、大官僚手中，还有百分之十是政府的官地。作为中国着名鱼米之乡的两湖，素有“湖广熟，天下足”之誉。所以目前攻克的归州、峡州、岳州和武昌，绝大部分田地都归南宋高层所有。当然刘华毫不客气地全部没收了，让手下统计4城无地百姓，按照以前《赏田令》规定的方法，每户发给15亩土地。据手下反馈回来的情况，因为去年湖北遭水灾，已经迁徙了几百万人口到西边去了，所以现在没收的土地可能分不完还有剩。

　　二是开放武昌到重庆长江一线的水路封锁。有了天国境内的丰富物资进入，武昌等地的居高不下的物价用不了多久就能与天国持平，老百姓就能改变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了。当然，刘华是严禁宋国泛滥成灾的宝钞流通的，民众买卖只能用金银和铜钱去兑换天国货币。一般老百姓家中没几张面额大的宝钞，所以损失不大。唯一痛苦的是那些有钱人，藏在家中的大量宝钞一夜之间成了废纸。

　　三是战后重建，恢复生产。忽必烈他们从重庆委派来的官员已经到达武昌等地，刘华命令他们组织还没分到土地的民众兴修道路、水渠和市政设施，每天发给足量的口粮。既保证了战后百姓有饭吃，又没有使国库的钱粮被4城穷人白吃白喝。

　　四是让骑兵分成几路，护送热气球到占领区周边、方圆几百里范围内的城镇去搞心理战，瓦解非占领区的军心、民心。一开始各地城镇的军民对热气球感到恐惧，但是渐渐地期盼热气球到来了。因为将士们在热气球上不光喊话，有时还会扔下些天国伪造的宝钞，有时又抛下些小布袋装的大米、面粉。当然，热气球还经常在夜色中，将缴获的宋军武器、甲胄，秘密地投到了很多偏远的乡村，那里有半年前潜伏的低级官员和长生教骨干。

　　与此同时，浙江绍兴县城东南皋埠镇牌口村。

　　这里葬着高宗、孝宗、英宗、宁宗4个南宋皇帝。在青龙山和攒宫山之间方圆2.5平方公里的皇陵区，除埋着4个南宋皇帝外，还葬着一大批皇后、后妃，以及受4帝喜欢的宰相和大臣，共有几十座陵墓。

　　气势恢宏的皇陵、御道边，整齐地排列着一棵棵参天古松，陵区四周是大片郁郁葱葱的茶园。当时选这个地方造皇陵，是因为它跟河南北宋的皇陵有类似的地方，在河南巩县北宋皇陵的东南面有一座青龙山，而南宋皇陵区的东南面也有一座青龙山。南宋皇陵区的北面有一座山，叫攒宫山，攒宫是指把它浅埋、暂时安葬一下，因为当时南宋朝廷想等收复中原以后，再把这里的这些帝后的骸骨重新回葬到北宋的皇陵里去，所以把它取名叫攒宫山。

　　在文武百官和几千守灵宋军的操办下，几个时辰后，规模浩大、程序繁杂的祭祀活动结束，但宋理宗赵昀仍呆呆地跪在祭祀台上，望着4座巨大的坟丘，泣不成声道：“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赵昀愧对祖先英灵。偌大的基业，现在干戈寥落！ 55555。”

　　赵昀一边哭，一边看着远处正在修建的他的皇陵，随后回想起自己坎坷的一生。

　　宋宁宗嘉泰四年（1204年）正月初五，山阴县尉赵希家生下一个儿子，排行第六，起名赵与莒。这实在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或许根本不值得在史书上记载一笔，但20年后，这个叫做赵与莒的孩子登上了皇位，他出生的情景也就被渲染得非比寻常。据说，在赵与莒的母亲全氏临产前，赵希派一个仆人送她回娘家。天明启程的时候，发现外面有很多军士。赵希很奇怪，亲自去看却没有人影了。接着，在上船的时候，又发现船边卧着一条黑色的蟒蛇，使船都倾斜了。赵家人对这些异兆感到惊讶，就取消了回娘家的计划。

　　当天夜晚，赵与莒就出生了。虽然是夜晚却赤光冲天，照得周围有如白昼，室内也异香馥郁，恍惚间仿佛有两名童子张着青盖保护着刚出生的孩子。似乎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显示着这个孩子将会有不同寻常的未来。

　　但是，孩子的父亲赵希不过是个从九品的小小县尉，而且在几年后就病死了。母亲全氏只好带着赵与莒和他的弟弟投奔娘家，但全家也并不富贵，孩子的舅父只在地方上担任保长。虽然他们也是宋的宗室，算起辈分，赵与莒还是太祖的十世孙。但两百多年过去了，早就和一般的庶民百姓没有太大的区别，完全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家庭。赵与莒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了少年时代，和他这个阶层的孩子一样，也接受了一些粗浅的教育。如果不是后来的那些变故，他也会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但是，在他十八岁的那年，一个偶然的事件却改变了他的命运。

　　一个叫余天锡的人，是丞相史弥远的门客，准备回乡参加乡试。在路上遇到了大雨，就到附近的全保长家避雨。全保长听说他是史丞相馆客，忙着杀鸡备饭，接待得十分隆重。也许觉得余天锡是从丞相身边来的大人物，想让他看看外甥的前程，就在席间指着赵与莒兄弟说：“这是我的外甥，算命先生曾说这两个孩子以后富贵不可限量。”余天锡仔细观察了两个孩子的言行举止，也觉得还挺不错的，又得知他们是宋太祖的十世孙，就连乡试也不去参加了，当即回到临安，告诉史弥远。史弥远就让余天锡带两个孩子一起来京。

　　原来，此次余天锡回乡，还带着史弥远给他的任务。宁宗皇帝的弟弟沂王的儿子死了，史弥远让他在宗室中选贤明厚道的人给沂王立后。所以他看到赵与莒兄弟不错，就把想把他们带去。全保长了解了事情原委，大喜过望，心想到了沂王府，那是一步登天了。连田产都卖掉了，替两个孩子整治衣冠，免不了召集亲戚朋友，大摆筵席，绘声绘色地讲述这番奇遇，隆重地送孩子赴京。

　　但是，事情却并不这么简单，丞相史弥远的心里还有更深的打算，他不仅仅想着为沂王立后，还想着要为宁宗皇帝寻找一位继承人。宋朝自从靖康之变后被赶到临安，不但国势日衰，就连皇室生孩子的能力，似乎也随之下降。所以皇帝一旦没有儿子，就收养宗室中的子弟作为继承人。

　　宋高宗没有儿子，就收养了宋太祖的后人养育在宫中，继位后即是孝宗。孝宗皇帝倒是有个亲儿子，但却极不孝顺，当太子的时候就天天吵吵着要早点继位。孝宗无奈，退位作太上皇，给儿子让位，可这个儿子当了皇帝竟不去看老爸一眼。大臣们看不过去了，天天上书劝他尽孝，可他还就是不去，甚至孝宗皇帝死了，也不到灵前吊奠。

　　大臣们都觉得这个不孝之人当皇帝实在是有碍观瞻，干脆说他有神经病，逼他让位给儿子宁宗。而这帮大臣也就算有了“拥立之功”。其中有一个叫韩侂胄，还是宁宗皇后的亲戚，于是大权独握，不可一世。他还想建立不世之功，就决定北伐金国，史称“开禧北伐”。

　　但打仗不是小事，要有充分准备和严密部署的，韩侂胄的北伐却是头脑发热的决定，结果自然是节节败退，南宋朝廷只好向金人请和。但金人的条件却十分苛刻，割地赔款不说，还一定要韩侂胄的脑袋。这时韩侂胄的靠山韩皇后已经死了，宁宗新立的皇后杨氏一向看他不顺眼，于是就和史弥远密谋，趁韩侂胄上朝的时候把他杀掉，把脑袋割下来送到金国请和去了。

　　赵昀这个从平民变成的皇帝从回忆中渐渐转回现实，想起本来二次议和后尚能苟且偏安，且被李庭芝自作主张派人刺杀蒙哥，重新燃起了战火，不由得破口大骂：“李庭芝，朕操你奶奶！”

　　祭祀台下的文武百官从来没看到赵昀这么个温文尔雅的皇帝说过脏话，纷纷诧异地望着他。

　　赵昀身边的总管大太监董宋臣连忙提醒道：“陛下，息怒！请您注意皇家礼仪。”

　　“够了！祖宗几百年基业，眼睁睁地就要落入鞑子铁蹄下，你们不思为国效力，为朕分忧，只会让朕注重小节。”赵昀指着远处开工不到1年的自己的陵寝，大声吼道，“朕注重礼仪了一辈子，现在还不是要落得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臣等无能，让陛下受累了。”群臣纷纷跪下，做自我检讨。

　　其实刘华对宋国宣战后，丁大全、贾似道等人曾经给赵昀出主意，让他派人与刘华秘密交涉，看能不能把李庭芝杀了，把头献给刘华再多赔些岁币，以此平息天国的怒气。谁知联络官刘克庄把赵昀的意思秘密转达给刘华后，刘华根本不予考虑。所以，赵昀现在只能横征暴敛，大肆扩军对抗天军。

　　但从目前从北到南的战局来看，新征召的宋军根本不是天军的对手，甚至战斗力还不如去年侵略天国的老兵。不用说吕文德等人在两湖、广东、福建的军队节节败退，甚至连训练严酷、造出了装甲车、简单火器的李庭芝军，也被刘整打得七零八落，连续丢掉了徐州、涟水等好几个地方。

　　“天不佑宋！天不佑宋！咳咳。”赵昀仰天哀叹道，一不留神被口水呛得喘不过气来。

　　“陛下，节哀！”董宋臣乖巧地轻抚着赵昀的后背，附耳轻声说道，“陛下，奴才虽不能替陛下上阵杀敌，但还是想出了一个小小的计谋，保证能退敌军。”

　　“哦，有何计谋？”赵昀停住咳嗽，眼前一亮，轻声问道。

　　“陛下，李庭芝大大该死，但他派人行刺蒙哥这个想法倒是不错的。”董宋臣附着赵昀耳朵，窃窃私语了半天。引得边上的文武大臣诧异万分。

　　“哈哈哈。董公公真乃朕的肱股也！”赵昀脸上的愁云舒展开来，大手一挥，“起驾回宫，朕马上就要见他！”

　　第228章、老太监

　　深夜，临安紫禁城中。

　　一间太监宿舍中还亮着微弱的烛光，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咳咳。大杰、小杰，现在师傅将最后两段口诀教给你们，你们一定要用心记住！”

　　“是，师傅！您老喝口参汤，再慢慢讲。”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咳咳，小杰，你到御膳房偷东西了？咳咳。”苍老的声音缓缓地说道，然后又是一阵咳嗽。

　　“嘻嘻，师傅，今天皇上到绍兴去了，可能明天才能回来。御膳房准备的东西，过了夜还不是要倒掉，所以徒儿我就顺手牵羊弄来给您老补补身子。”那个叫小杰的乖巧地说道。

　　“唉，为师该怎么说你呢？念在你一片孝心，师傅就饶你一次！下不为例。”半晌之后，喝过参汤的老人，明显嗓音圆润多了，他一字一句地念到：

　　“上有魂灵下关元，左为少阳右太阴。后有密户前生门。出日入月呼吸存。四气所合列宿分，紫烟上下三素云。灌溉五华植灵根，七液洞流冲庐间。迥紫抱黄入丹田，幽室内明照阳明。口为玉池太和官。漱咽灵液灾不干。体生光华气香兰，却灭百邪玉炼颜。审能修之登广寒。昼夜不寐乃成真，雷鸣电激神泯泯。至道不烦决存真，泥丸百节皆有神。

　　发神苍华字太元，脑神精根字泥丸，眼神明上字英玄，鼻神玉垄字灵坚，耳神空闲字幽田，舌神通命字正伦，齿神峭锋字罗千。一面之神宗泥丸，泥丸九真皆有房。方圆一寸处此中，同服紫衣飞罗裳。但思一部寿无穷，非各别住俱脑中。”

　　每念完一句，被唤作大杰、小杰的两个青少年就跟着重复一遍。

　　“嘘。有人来了！”老人突然停住，吹灭蜡烛。

　　“开门！开门！”门外一阵喧闹声，有人重重地拍着房门。

　　“谁呀？大半夜的。”无奈之下，老人点燃蜡烛，打开房门一看，顿时吓得跪在地上，语无伦次道，“奴。奴才，参。参见陛下！”

　　大杰、小杰也立刻跑上前，跪在地上觐见皇上。

　　借着不算亮堂的烛光，赵昀看清楚了眼前的三个太监。与总管大太监董宋臣的橙黄色太监锦衣、臼贮长筒靴不同，这一老二小，都穿着茶驼色衣裳、半截坎肩、叉裤、凉带、腿带和青色角靴，明显是普通太监打扮，模样也很普通，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董公公，你说的就是他？”赵昀一指老太监，不可置信地问道。

　　“陛下，就是他！请斥退无关人士，容奴才向您详细奏禀！”董宋臣轻声说道。

　　不久之后，赵昀身边的侍卫和近侍太监都被赶到几十步外的外围警戒，大门紧闭的房中只剩下赵昀和董宋臣及老少太监3人。

　　“陛下，此人名叫林佩成，福建泉州人士，现年72岁。”董宋臣先介绍了一下老太监的基本情况，然后郑重地说道，“41年前，奴才还是一名尙膳监小太监的时候，亲眼看见老林头一招击毙前来皇宫探察的金国国师完颜战。”

　　“不对吧，号称武功天下第二的完颜战，朕清楚地记得是大内几个一品带刀侍卫联手击毙的呀！当时，宁宗皇帝还给那几个侍卫丰厚的封赏。”赵昀诧异道。

　　“陛下，奴才以项上人头担保，完颜战的的确确是老林头一招毙命的，老林头没有贪功，杀死完颜战后就离开了，让那几名侍卫到宁宗那里冒领的功劳！他们骗得了别人，但奴才正躲在不远处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才十来岁，眼睛尖着呢！”董宋臣信誓旦旦地说道，“后来奴才想拜老林头为师，他始终不答应，但是奴才却秘密观察得知，老林头这40多年来不断练功，武功更厉害了！”

　　“哦，林公公，董公公说的可是真的？”赵昀温言问道。

　　“唉，既然董公公什么都看见了，老奴就不必隐瞒了，完颜战确实是被老奴发现后击毙的！”林佩成缓缓地说道。

　　“好！”赵昀微笑着问道，“林公公，你是从哪里学来的绝顶武功？”

　　“回禀陛下，老奴自小家贫，父母双亡后被人贩子卖进宫中，至今已经65年了。”林佩成双眼炯炯发光，娓娓道来，“从进宫开始，就一直在尚衣监做皇室的衣服，因为经常受人欺负，所以就偷偷看宫中侍卫练功，后来不知不觉地就学会了大内高手的各大门派绝招，然后加上自己不断的领悟修炼，才达到今天的功力。”

　　“好好好！林公公，朕有一项重大的任务交给你！”赵昀喜出望外道。

　　“陛下请吩咐，奴才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林佩成跪在地上说道。

　　“朕派你去湖北，捉拿鞑子首领蒙哥。不知你敢不敢？”赵昀问道。

　　“捉拿？如果让老奴杀掉蒙哥，倒有9成的把握。但是捉回临安，一路上变数太多。”林佩成为难道。

　　“朕要活的蒙哥，才能让天国就范！如果杀死他，天国不是还会另立皇帝吗，到时麻烦更大了。”赵昀从绍兴回来的路上，都在考虑刺杀还是活捉的问题，最后为了谋求最大化的利益，选择了活捉这个方式。

　　“好吧，老奴明白了！请陛下明示，您准备让老奴何时动身？”林佩成郑重地说道。

　　“事不宜迟，且事关机密，所以你收拾一下现在就走！你有什么要求？需要从大内侍卫中挑选帮手不？”赵昀说道。

　　“承蒙陛下厚爱，老奴除了要点盘缠，不需要大内侍卫当帮手，只要让老奴把这两个小太监带走就可以了！”林佩成考虑了片刻，说道。

　　这两个小太监，一个叫刘爽杰，一个叫宋杰。都是尚衣监的学徒太监。这两个青少年入宫后受到林佩成关怀，所以经常给林佩成端茶送水报答他老人家。

　　林佩成入宫60多年，性格澹泊，沉默寡言，不会阿谀奉承，再加上醉心武学，所以至今还是个默默无闻的普通老太监。林佩成也觉得自己风烛残年，不想将毕生的武功带进棺材，所以偷偷收了这两个小太监当徒弟。这次之所以要求把二杰带走，就是想把剩下的武功传授给他们，免得任务失败回不来了。

　　“好吧！这是朕【如朕亲临】腰牌，你拿着有什么难处可以找就近的官府帮忙！”赵昀满意地转身离开，“朕在临安等你的好消息！”

　　“恭送陛下，最多半月，老奴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结果！”林佩成跪送赵昀离开。

　　清朝以前，皇宫内太监的服饰有严格要求，要随四季的不同，按时更换。从老年间传下来的规矩是，服分五色：即灰、蓝、绛、茶、驼这五种颜色。打春儿起，太监从宫内大总管开始，一律换上灰蓝色衣裳。在宫里打老远一瞧，便知是太监过来了，一点儿没错。夏季来临，太监就换成了茶驼色服装，秋天和冬天改穿蓝灰色的衣袍。

　　每逢主子的寿辰，太监又必须把服饰一律改换成绛紫色。相净忌日，则务必穿上青紫色衣衫。这日子口儿，若是穿错了衣服，断然难逃想象不到的惩罚，而各太监级别不一样，也是衣色不一样，仅从宫廷的服饰上，也可以判断太监的品级。

　　第229章、入江州

　　10天后，刘华看到武昌这边社会秩序步入正轨，该办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于是留下1万军队后，又率军乘坐战舰顺江而下。

　　两日后，舰队抵达江州（今九江），已经攻下江州好几天的兀良打开城门，率领全城军民夹道欢迎。欢迎的队伍从城门口一直排到了江边码头。

　　“兀元老，你咋也学起汉人搞起了花架子了？”码头上，刘华一下船就劈头盖脸斥责兀良，“战后老百姓本来就不太稳定，正当好好休养生息、恢复生产，你却把他们强迫来搞这种排场？”

　　“陛下，老臣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兀良知道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了，所以连忙认错。

　　“好了，朕是你从小带大的，真不应该指责你，但是这种风气不能助长，否则今后各级官员肯定要上行下效。你派人去将欢迎队伍解散了！”刘华看着须发花白的兀良，心中一软，不再追究了。

　　作为来自后世的现代人，他最反感中国人的官僚主义，一个上层官员下基层，层层陪同，处处迎接，打乱了下边的正常工作、生活秩序，给百姓和基层造成很大的负担。

　　不久之后，刘华看到百姓纷纷回城，他命令将士们在江边搭帐篷休息，然后带着耶律希柔和同来的官员，在兀良的引领下慢慢朝江州城走去。

　　一路上，兀良给刘华汇报了攻打江州的情况，战果喜人。江州守将范文虎第一天就被的热气球心理战吓坏了，等第二天兀良金鼓齐鸣、刚整备攻城时，范文虎就打开城门投降了。此战兀良没有损失一个士兵，而5万宋军也没有死伤一个人。

　　“呵呵，干得漂亮！”刘华笑道，“这样的战果朕最喜欢！”

　　“是呀，陛下，这完全符合您少死人的战略要求！”兀良陪笑道，“不过老臣以为，范文虎这种将领还是尽量不用为妙！”

　　“呵呵，人是会变的，也许让他拿着我军的武器装备，说不定也能成为一员勇敢的大将！”刘华笑道。

　　说话间，不知不觉来到城中。街道两边，每隔一臂就站了个士兵维持秩序。老百姓在人墙后边探头缩脑，打量着刘华一行。刘华面带微笑，友善地向百姓招手，终于站在街道两边的群众，开始有人断断续续高喊“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突然，从一座酒肆的二楼飞下3条人影，朝刘华头上扑来。不用说，那正是林佩成师徒仨，不过他们今天穿的是普通布衫，而不是太监宫衣。

　　“有刺客！保护皇上、皇妃！”一直陪在刘华身边的国师李志常，第一时间发现了凶兆，一边高声呐喊，一边从马上飞身出去迎敌。用尽全部内力使出一招全真派绝学----“排山倒海”，将林佩成3人震到几丈开外。

　　顿时，街上百姓乱成一团，胆小的跑得无影无踪了，胆大的躲在远远的街角看热闹。巴特尔组织皇家侍卫紧紧地守护在刘华和耶律希柔身边，同时安排了十几个高手去给李志常帮忙。

　　“大杰、小杰，不用怕，那牛鼻子臭道士打不过咱们！”林佩成拉起跌在地上、面色发青、鼻孔出血的刘爽杰和宋杰，同时通过手臂给他们输入真气。

　　“杀呀，不要让刺客逃了！”皇家侍卫们和江州城的子弟军向林佩成他们包围过来。

　　“大杰、小杰，出招----【六合】！”林佩成与两个徒弟背靠背，高声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刘爽杰和宋杰手中不知从哪里抓出一把绣花针，用无名指与大拇指轻轻捏住针尾，小指与食指伸出呈现兰花指式样，手腕朝上向内划圆弧突然发力，无名指与拇指陡然松开，靠中指与手腕的力量将针抛出，整个过程体现出比女性更甚的轻盈。

　　“啊。《葵花宝典》？东方不败？”刘华双目失神，自言自语道。

　　“哎哟，我的眼睛！”靠得最近的将士中针，纷纷倒地，痛苦地挣扎着。

　　“大家不要慌，盾牌手上前，弓箭手瞄准刺客放箭！”巴特尔高声指挥几百名皇家侍卫围攻刺客。

　　“【随风】！”林佩成发现几百只箭弩陡然飞近，忙指点着两个徒弟迎击。

　　刘爽杰和宋杰不及作势，连忙向前伸出胳膊，随手用拇指与中指捏起一些绣花针，突然顺势前伸，中指发力，靠手臂力量掷出。

　　“铛铛铛。”几百只箭弩迸发出微弱的火花，被那风能吹起、落水不沉的纤纤绣花针打掉在地。

　　“老不死的，居然敢来行刺皇上！”李志常一个道家绝学【梯云纵】，右手拿剑，左手成爪，像鹞子一样扑向林佩成。

　　“【空蝉】！”林佩成右手翘起兰花指，将一枚绣花针用力弹出。同时双脚一蹬，也纵身飞向李志常。

　　“啊。”只见银光一闪，李志常在空中停滞了霎那，然后直挺挺地栽倒，林佩成右脚顺势在正往下坠的李志常胸前一点，飞向呆若木鸡的刘华。

　　李志常跌在地上，突然身体一阵剧烈抽搐，一道银光从他额前百会穴迸出。他转身高喊：“大家快保护皇上、皇妃！”

　　可是太迟了，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林佩成已经用一根绣花针顶住刘华的太阳穴，这一切不过花了零点几秒的时间，快得连刘华旁边的耶律希柔和巴特尔都没看清楚，身边就突然多了一个老头子。

　　“师傅！师傅！”正当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刘华和林佩成两个人的身上时，不远处传来两声稚嫩的呼喊。

　　原来李志常看到已经来不及救援刘华，只能调转目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刘爽杰、宋杰两个小太监。

　　范文虎（？-约1305），南宋降元将领。度宗赵禥咸淳九年 （1273年），援襄阳（今湖北省襄樊市）时，他怯懦逃遁。两年后，他守安庆（今安徽省安庆市）不战而降，随伯颜入南宋，都临安（今浙江省杭州市）。世祖忽必烈至元十八年 （1281年），奉元世祖忽必烈之命进攻日本，遇台风而全军覆没，他只和少数将领返回。在元军中颇为世祖忽必烈所亲重，官至尚书右丞。

　　第230章、侠客行（1）

　　“要命的，都滚远点！”林佩成眼睛的余光发现，身边的风魔小太郎等忍者和巴特尔等皇家侍卫，抽刀扬弩准备偷袭他。所以使出大半内力奋力一击，将包括巴特尔在内的几十名侍卫连人带马震出几米开外，但分寸把握得很好，刘华身边的耶律希柔安然无恙地留在原地。

　　“御医，赶快抢救受伤的将士！”刘华看到几百个瞎了眼和受了伤的官兵在地上呻吟，面色微变，厉声问道，“老头，谁派你来的？”

　　“驸马爷，吾皇想请您到临安一聚！咳咳。”林佩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当因刚才内力消耗过大，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

　　“死老头，赶快把我们皇上放了，我等留你全尸！否则的话。”李志常双手一用力，将全真派绝学“分筋错骨手”用在了刘爽杰和宋杰身上，“本座先弄死你两徒弟再来杀你，到时你没人收尸，可别怨本座心狠手辣！”

　　“师傅。”李志常虽然施加内力还不到3成，却已经将刘爽杰和宋杰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了。

　　“大杰、小杰，都怪师傅考虑不周，本想让你们历练一下武功，却。咳咳。”林佩成内疚地说道，却没有放开刘华的意思。

　　“赵昀没让你杀朕？”刘华恢复了镇静，轻声问道。

　　“驸马爷，吾皇只是命令老奴将您带回临安。”林佩成焦急地看看自己的两个徒弟，一咬牙说道，“如果驸马爷不想再让老奴伤害更多人的话，请马上随老奴离开！”

　　“老不死的，休想挟持吾皇离开！”李志常和兀良等官员纷纷厉声恐吓，“来人啦，将这两个小刺客千刀万剐。”

　　“且慢！”刘华看到林佩成非常关切他那两个徒弟，自己也觉得对这么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下不了手，“国师，将那两个小孩子放过来。”

　　“陛下，万万不可！”李志常、兀良等人齐声反对刘华妇人之仁、爱心泛滥。

　　“少罗嗦，朕让你们放就必须放！难道你们想让天下人笑话朕挟持两个小孩子当人质吗？”刘华板着脸，生气地说道。

　　“师傅、师傅！”刘爽杰和宋杰被李志常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了，一下子跑到林佩成身边抱着他。

　　“多谢驸马爷成全，老奴感激不尽！”林佩成看到刘华居然将自己的徒弟放了，感到十分意外，“但是，还是请驸马爷叫人准备四匹快马，随老奴回临安吧！”

　　本来林佩成师徒出来，宫里给了他们3匹马和100两盘缠。谁知路上因为江湖经验浅，晚上睡觉被下了迷香，盘缠和马被贼人偷了，本想找就近官府借马，但赵昀给的“如朕亲临”金质腰牌也被贼人一起盗走，所以只得典当值钱的衣物，一路上节衣缩食地过来。

　　“老人家，如果你放了朕，朕立即赏赐万两黄金！”刘华轻声说道。

　　“驸马爷，老奴是宋国皇宫忠心耿耿的太监，不是见利忘义的杀手！”林佩成叹息道，“唉，什么都不用说了，要么您随老奴回临安，要么大家同归于尽！”

　　“陛下，臣妾随您去临安，一路上好服侍您！”耶律希柔坚决地说道。

　　“爱妃，前途生死未卜，你何必陪朕一起去冒险呢？”刘华摇摇头，不答应。

　　“陛下，臣妾生是您的人，死做您的鬼。您到哪，臣妾就跟到哪！”耶律希柔拉着刘华的胳膊，不依不饶。

　　“唉，其实朕也很高兴有你陪伴，但是这大热天，你一个女人跟着四个男人不太方便。”刘华为难道。

　　“老人家，本妃和你们打个商量，此去临安万里迢迢，再加上天气这么热，不如让皇上命人找条船，咱们走水路去临安！”耶律希柔转头对林佩成师徒说道，“再说，你们是南方人，想必不善骑术，骑马哪有坐船舒服呀？”

　　林佩成和两徒弟对视了一下，心中也觉得耶律希柔所说有道理，因为他们出宫时就体会到骑马的困难，而且初次骑马走远路，双腿内侧第一天就被马鞍磨得鲜血淋淋。

　　“好吧，驸马爷，老奴同意坐船，不过坐您的战舰老奴不放心！”林佩成看看对面虎视眈眈的李志常等人，谨慎地说道，“还请驸马爷命人另外找条画舫之类的小客船，其他人和战舰不得靠近我们的船！”

　　“好吗，朕依你！”刘华同意后，命令兀良他们派人到江州码头找船。

　　随后，林佩成挟持着刘华，带着两个徒弟和耶律希柔步行前往码头。就这样，几万大军剑拔弩张地跟着刘华这五个人，但大家根本不敢有任何异动，毕竟皇帝、皇妃在刺客手中，大家都投鼠忌器。

　　半个时辰后，刘华等人上了一艘十几米长的画舫，启航之际，兀良用蒙古话问道：“陛下，要不要四王爷过这里来，率领部队营救您？”

　　“哦，算了，你们还是按照以前的部署，继续攻占下游的沿江城市。让李志常、风魔小太郎召集高手到临安城会合，秘密联系朕后再实施【斩首行动】！”刘华也大声地用蒙古话回答，随后苦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朕的【斩首行动】还没搞，自己倒先被赵昀擒贼先擒王了！哈哈哈。”

　　“陛下，您放心，不把您和柔贵妃安全救出来，我们就统统自杀，以谢天下！”兀良大拳一攥，斩钉截铁道。

　　“大家放心好了，朕一路慢慢拖延时间，想办法脱身！你们赶快召集人马顺江而下，另外命令刘整和郭侃，以最快地速度打下安徽、江苏、福建、广东、江西的大城市，到时就算朕被送到临安，与赵昀交涉起来也有更多的筹码！”刘华意犹未尽地说道。

　　“属下遵命！”满码头地文武大臣和全体将士都跪下恭送刘华，然后兀良一边给重庆的忽必烈等王爷写信，一边召集人马乘坐战舰出兵。

　　“唉，看样子蒙哥自身都难保了，还剩3个多月更不征服不了宋国！不知道天国的后继者会不会遵守蒙哥与咱们的协议，把交趾还给咱们呢？”陈日煚轻声地用交趾方言和陈国峻、陈日烜等人窃窃私语。

　　“陛下，或许蒙哥真有长生天庇佑，不如咱们跟着战舰继续看看再说！”陈国峻模棱两可地说道。

　　“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着去看看热闹！”陈日煚点点头，带着陈家一行人等上了天军的战舰。

　　长江河道上，刘华和耶律希柔坐在画舫中默默不语，双目无神地看着船尾刘爽杰、宋杰两个小太监划船，船头坐着虎视眈眈的林佩成。

　　傍晚时分，画舫来到鄱阳湖口。

　　“陛下，这里就是天下闻名的鄱阳湖，远处那些群山就是庐山。不知陛下想不想听鄱阳湖的传说呢？”耶律希柔看着刘华闷闷不乐，心中一阵酸楚，连忙找个话题给刘华分分心。

　　“爱妃，你就将来听听，反正坐着也无聊！”刘华苦笑道。

　　“好的。陛下，您看那边有些巨石叫落星石，俗称落星墩。纵横各数丈，状如星斗，鄱阳湖水有涨有落，而此石不没于水，相传此石为坠落的天星。”耶律希柔不停地指指点点，用银铃般声音做起了导游讲解：

　　“这边有座大孤山，因其形如鞋，俗名鞋山。相传古时有一年轻渔郎，姓胡名春，在鄱阳湖中网到一盒，内贮明珠一颗，便欣然回家。路中有一绿衣少女，啼哭悲切，问其故，说是丢失明珠，渔郎胡春当即奉还，少女拜谢而去。他日，渔郎打渔时忽逢狂风暴雨，刹时天昏地暗，正在危险之时，有绿衣少女手执明珠，为渔郎导航，转危为安。此少女是瑶池玉女，名叫大姑，因触犯天规贬于鄱阳湖，独居碧波之间。两人由爱慕结成佳偶。渔霸盛泰见大姑美貌似花，顿起歹念，但无法得手。

　　另一方面玉帝知大姑与胡春结为夫妇，乃派遣天兵天将捉拿大姑，渔霸盛泰也趁机加害胡春。当大姑被劫持于空中时，见胡春被盛泰击伤，且欲置之死地。大姑无奈，即将所穿之鞋踢下，化作峭壁，将盛泰镇压于湖底。此鞋即成为山，所以，大孤山实为大姑山。”

　　“嗯，爱妃讲得真好听，这个故事和牛郎织女的传说一样动人！”刘华心情稍稍舒缓，微微笑道。

　　突然，他发觉船速慢了，原来是划船的刘爽杰和宋杰听故事入了神，忘记了摇桨。而船头的林佩成居然也扭着脖子在看远处的大孤山。

　　“莫非这3个太监喜欢听故事？”刘华心中一阵嘀咕，然后眼珠一转，对林佩成说道，“喂，几位公公，你们贵姓呢？”

　　“蒙驸马爷垂询，老奴贱姓林。那边两个小太监是老奴的徒弟，一个姓刘，一个姓宋。”林佩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毕竟在宫中呆了六十多年，除认得几百个汉字外，还学习了宫廷礼仪，“大杰、小杰，还不过来给驸马爷磕头，感谢他老人家饶你们性命！”

　　“呵呵，免礼、免礼！”刘华看到刘爽杰、宋杰噼里啪啦给自己磕响头，心情又好了一些。

　　第231章、侠客行（2）

　　“呵呵，天已黄昏，朕肚子饿了，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吃的招待朕和柔贵妃呢？”刘华笑道。

　　“驸马爷，这个。这个。老奴实在难以启齿，因为路上盘缠被歹人偷了，我们都好几天没吃饭了！”林佩成尴尬地说道。

　　“不会吧？你们武功超群，没饭吃难道不会去抢，或者去饭馆吃霸王餐也行呢，反正那些伙计又打不过你们？”刘华诧异道，心中暗想，“这老太监真的很厉害，几天没吃饭还能把李志常弄翻在地！”

　　“回禀驸马爷，咱师傅说了，人要讲【礼义廉耻】，不能仗着武功欺负人！”看着林佩成红着脸没说话，宋杰用尖利的嗓音代答道。

　　“呵呵，难得！”刘华根本不相信以欺软怕硬、巧取豪夺为本色的太监，还有这么有内涵的，“林公公，你老武功天下屈指可数，不知现在任宋国内宫何职？”

　　“回禀驸马爷，强中更有强中手，老奴武功尚可，但不敢妄称高超。老奴不喜欢权势，更不喜欢巴结权贵，所以只是个尚衣监的刺绣太监。”林佩成淡然说道。

　　“嘿，这世界还真有太监异类呀！”刘华心中暗想，随后笑道，“没吃的就让朕跟你们走，等个把月到了临安，岂不是要让朕饿死？这样吧，朕让远处的战舰每天做好饭菜，用吊篮放下来。朕和爱妃先吃，如果没毒药，你们再吃怎样？”

　　“好吧，老奴同意您让一艘战舰跟着咱们，其他的都必须隔得老远。”林佩成看看远处的一百多艘战舰，考虑片刻后说道。

　　随后，刘华扯着嗓子对远处的战舰交代了相关事宜，不一会儿，旗舰脱离舰队靠近刘华所在的画舫，而其他的战舰则加速往东边离去。

　　“喂，林公公，天色已晚该靠岸了，你看湖中有个小礁石，咱们把船泊在那里，晚上就在礁石上吃饭、过夜吧！”刘华一指远方的一块几百米大的礁石说道。

　　“好吧，不过那战舰上要与我们隔开十几丈！”林佩成看看那平整但不大的礁石，估摸着刘华玩不出什么花样。

　　“那是当然！”刘华无奈地苦笑。

　　夜幕降临，林佩成让两徒弟将画舫中的桌椅搁在礁石上，摆上不久前从旗舰上放下来的饭菜，然后侍立在边上，看着刘华和耶律希柔吃饭。

　　不一会，刘华和耶律希柔吃完饭，招呼林佩成他们过来吃。

　　“爱妃，晚上你到战舰上睡觉吧，要不然这画舫4男1女同处一舱，多不雅！”刘华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

　　“陛下，嗯不嘛！他们只是3个太监，没关系！”耶律希柔看到刘华眉头紧皱，继续说道，“要不，让旗舰上把您的帐篷放下来，今晚咱们就在这礁石上就寝？”

　　面对希柔这么浪漫的提议，刘华不忍拒绝，只好附耳小声说道：“好吧，但是明天你要到旗舰上去洗澡，否则朕才不和浑身臭气的女人睡觉呢！”

　　“讨厌，陛下坏死了！”耶律希柔轻轻捶打着刘华的胸脯，撒娇道。

　　林佩成等人吃过饭后，收拾了碗筷、桌椅，又侍立在刘华旁边。

　　“喂，老林，大杰、小杰，大家坐着无聊，离睡觉时间还早，朕就给你们讲个大侠的故事！”刘华狡黠地一笑。

　　“好啊，好啊！”3个太监异口同声说道。

　　毕竟中国古来就有很多虬髯客、红线女、妙手空空儿等侠客的传说，所以习武之人心中都喜欢大侠。

　　“好，那朕讲一个《射雕英雄传》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叫郭靖，是朕爷爷成吉思汗的金刀驸马，他儿子叫郭侃，现在是朕麾下的大将军。”刘华开始胡编滥造起来，“话说宋宁宗庆元年间一个隆冬之夜，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临安郊外有一个牛家村，住着郭啸天、杨铁心两位壮士。”

　　就这样，《射雕英雄传》这部金庸拥有读者最多、确立了金庸“武林至尊”地位的武侠代表作，从刘华口中徐徐道来。本来该书就历史背景突出、场景纷繁、气势宏伟，具有鲜明的“英雄史诗”风格，再加上刘华前世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原着和电视剧，所以大部分情节就在刘华充满象声词、悬念的评书风格的讲述中展开了。

　　当听到郭啸天、杨铁心被与金国王子完颜洪烈勾结的南宋官府害死，已怀身孕的郭夫人李萍、杨夫人包惜弱也惨遭横祸、双双失踪时，林佩成和刘爽杰、宋杰仨太监气得咬牙切齿，甚至林佩成还下意识地用闽南话骂道：“干他老母！段天德、完颜洪烈这两屌鸡巴。”

　　“郭、杨的好友全真教道士丘处机，哦就是今天白天你们交手的李国师的师傅，在临安一带四处奔走打探未果；接着又因受奸人段天德蒙骗，在嘉兴与江南七怪发生冲突。”刘华又绘声绘色、噼里啪啦详细描述了丘处机和江南奇怪打斗的场面：

　　“。终于丘处机和江南奇怪两败俱伤。事后，丘处机与江南七怪识破奸人阴谋，释兵言和，但比武未分胜负，丘处机相约江南七怪一同寻人，由自己去救助杨铁心妻子包惜弱，江南七怪去救助郭啸天妻子李萍，并各自将两家的孩子教养成人，十八年后重会嘉兴，由郭杨后人代为比武再分胜负。江南七怪义薄云天，慨然应诺。”

　　“怪不得，老奴心中还奇怪那牛鼻子…哦那道士怎么比当年天下第二的完颜战还厉害，竟然能将老奴必杀的一针从脑门上逼出来，原来是丘大侠的弟子！”林佩成听到李志常是丘处机的弟子，兴奋地说道。

　　“嘻嘻，不知那柯镇恶的暗器厉害，还是师傅的飞针厉害？”大杰、小杰对着林佩成做鬼脸。

　　“好了，朕口水都讲干了，你们去给朕搭帐篷，朕要就寝了！”刘华打了哈欠，看看已是子夜时分，疲倦地说道。

　　“驸马爷，您就行行好，再讲一点吧，那李萍、包惜弱到底被救出来没有呀？”三个太监异口同声道。

　　“睡觉、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刘华怪笑道，“这故事长着呢，可能到了临安还讲不完！”

　　两个小太监只好去礁石上搭帐篷，一边搭，一边议论：“不知道丘处机他们的【北斗七星阵】厉不厉害？”

　　“咋不厉害？小傻瓜，人家一个丘处机就和江南七怪打成平手，何况七个师兄妹一起上！”林佩成貌似严肃地批评自己的徒弟。

　　夜深人静，凉风习习，刘华和耶律希柔在帐篷里和衣而睡，隐隐约约地听到大杰对小杰说：“小杰，要不明天咱们不划桨了，就让画舫顺水飘行，要不然船太快故事没听完就到临安了，多可惜！”

　　“两个臭小子，在师傅鼻子底下竟然敢偷奸耍滑！”林佩成出声斥责道，但过了一会，他又喃喃自言自语，“唉，这夏汛时节洪水流得快，船还是慢点稳当，呵呵。”

　　第232章、侠客行（3）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听到三个太监的鸭嗓子在喊：“驸马爷，天不早了，该上路了！”

　　“混帐，朕从来都是卯时过了才上朝，你们吵什么吵！”刘华钻出帐篷，扯着喉咙骂道。

　　“驸马爷息怒，礁石上潮气太重，要不您还是起来活动活动，吃吃饭，喝喝茶。等卯时再启程也行呢！”林佩成恭恭敬敬、低声下气地陪笑道。

　　“呵呵，好吧！”刘华定睛一瞧，仨太监眼睛全都红红的，明显昨夜听故事听兴奋了，失眠了一晚上。

　　洗漱完毕，旗舰上也送来了早餐。

　　看着刘华和耶律希柔津津有味地吃着稀饭和肉包，林佩成不解地问道：“驸马爷，您。您的御膳怎么这么简单？昨天那四菜一汤也是。”

　　“呵呵，不简单了，天底下还有很多老百姓吃不起饭呢！”刘华和耶律希柔相顾一笑。

　　早饭过后，画舫启航。在林佩成的默许下，刘爽杰、宋杰真的没划桨了，而是坐在边上听刘华讲《射雕英雄传》。

　　等刘华一边抽烟，一边喝茶，讲到郭妻李萍在丈夫遇难后，先受到南宋军官段天德挟持，后又为金兵所俘，一路漂流到了蒙古大漠，怀胎八月后早产一子，李萍依丈夫遗言为孩子取名郭靖。光阴飞转，转眼郭靖已经六岁，这一年他因舍命保护草原英雄哲别受到蒙古大汗铁木真赏识，被铁木真带回军营，不久又与自己的父亲拖雷结为“安答”。此时江南七怪也寻访李萍母子到了蒙古，并终于在一次偶然机会中找到了郭靖，六年辛苦于一日之间得到报酬，七怪喜上眉梢，当即便对郭靖启蒙，开始传习各门武功。

　　“陛下，午饭做好了，请用膳！”旗舰上传来侍卫首领巴特尔的声音。

　　“好了，吃饭！”刘华打住话头，笑眯眯地看着林佩成等太监一脸期待的神情。

　　就餐期间，林佩成看着桌上的白菜豆腐汤、回锅肉、鱼香肉丝、炒莴苣叶和凉拌黄瓜，忍不住说道：“陛下，前几个月建霖公主回临安省亲，带来好多价值连城的宝贝，据说都是您自己开作坊生产的，按理说您的内帑应该富可敌国才对呀！”

　　“呵呵，朕确实很有钱，一年的收入相当于你们皇帝内帑20多倍！但是，朕的钱大部分都拿出来接济穷人了，所以每天只能节约点了。哦，如果你们觉得吃得太清淡了，朕可以吩咐舰上多加几个荤菜！”刘华意犹未尽道，“老林，你看朕这龙袍还是半年前的，一直没舍得换，昨天被你扯破了。刚好你会绣花，等会有空替朕补补！”

　　其实他平时的膳食不止四菜一汤，这架势是故意做给林佩成他们看的，因为他发觉林佩成3个太监品行纯良，颇有正义感。所以装装样子，希望林佩成他们哪天一感动，就放了他。

　　“唉，老奴不是这个意思。从临安过来，各地老百姓都说驸马爷乐善好施，老奴以为是以讹传讹，谁知亲眼所见，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林佩成郑重地跪在地上，眼圈红红地说道，“观驸马爷衣食、待人，真的是千古难觅的圣君。但是，老奴只能昧着良心将您送到临安，如果驸马爷遭到不测，老奴定当自刎于您的墓前，向天下穷人赎罪！”

　　“算了、算了，难得你也是一个忠心耿耿地太监，这世间好人实在太少，如果朕真有不测，也不需要你陪葬！”刘华心中一阵失望，但仍然面不改色地说道，“朕希望你带着大杰、小杰离开皇宫这个大染缸，到民间行走江湖，为穷人打抱不平，将来说不定江湖上也能出个【林门双杰】之类的大侠！”

　　“驸马爷，奴才一定不负您的教导，做个像邱大侠、江南七侠那样的人！55555。”刘爽杰、宋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

　　“好了，都起来，朕接着讲故事！”刘华欣慰地说道，心中暗想，“我才不会这么容易玩完呢，到时给赵昀一些好处，他还得恭恭敬敬地把我送回天国！”

　　剩下的一个多月，刘华就在游山玩水、讲故事中慢慢度过。画舫所到之处，一路上沿江的池州、集庆（南京）、镇江、常州、江阴等城市都飘扬着天国的三色旗，除了扬州还在李庭芝的坚守下岌岌可危。每过一处，都有新占领城市的官员率领百姓在江岸上跪送他们经过。

　　同时，通过与旗舰上巴特尔等人的蒙古语交流，得知长江航道已经将重庆至江阴出海口全部贯通，宋国禁军的水师早已经沉的沉、降的降，全军覆没了。

　　本来赵昀通过在江州城的奸细得知林佩成已经得手，所以派出水军和陆军企图在半路来拦截画舫，但是都被沿江的天军打得七零八落，而精挑细选派出去接应的大内高手，不是死于李志常和风魔小太郎之手，就是与林佩成接不上头。气得赵昀直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把信鸽给林佩成配上。

　　这一日，来到了宋国控制的华亭府（今上海），眼看离临安只剩下2天路程了。

　　“郭靖吓了一跳，才知自己把话说重了，忙伸手扶住，说道岳父大人你回去歇歇。我言语多有冒犯，请你恕罪。成吉思汗淡淡一笑，一张脸全成蜡黄，叹道我左右之人，没一个如你这般大胆，敢跟我说几句真心话。随即眉毛一扬，脸现傲色，朗声道我一生纵横天下，灭国无数，依你说竟算不得英雄？嘿，真是孩子话！在马臀上猛抽一鞭，急驰而回。

　　当晚成吉思汗崩于金帐之中，临死之际，口里喃喃念着英雄、英雄。想是心中一直琢磨着郭靖的那番言语。郭靖与华筝公主护送大汗遗体，即日北归。两人一路上不禁感慨不已，心想两人鸳盟虽谐，可称无憾，但世人苦难方深，不知何日方得太平。这正是：兵火有余烬，贫村才数家。无人争晓渡，残月下寒沙！”刘华讲了40多天，已经讲到《射雕英雄传》最后一段。

　　看着林佩成和刘爽杰、宋杰目不转睛地听着，刘华也对这3个忠实听众颇为感动，张口唱起《射雕》主题歌----国语版的铁血丹心：

　　依稀往梦似曾见

　　心内波澜现

　　抛开世事断愁怨

　　相伴到天边

　　逐草四方沙漠苍茫

　　那惧雪霜扑面相连

　　射鵰引弓塞外奔驰

　　笑傲此生无厌倦

　　藤树两缠绵

　　天苍苍野茫茫

　　应知爱意是流水万般幻化

　　斩不断理还乱

　　身经百劫也在心间

　　恩义两难断。

　　第233章、侠客行（4）

　　“陛下，唱慢一点，臣妾都快记不下来了！”耶律希柔着急地说道， “凭这个前无古人的故事，这首荡气回肠的歌曲，将来肯定能赚几十万两！”

　　从第二天开始她就取来纸笔，记录刘华讲的《射雕》故事，准备以后印出来卖钱。

　　“唉，确实是感人至深的故事，可惜这样就结束了。”林佩成长舒一口气，叹道。

　　他以前在临安城听过“唱曲”（评书的雏形），从最后的“这正是：兵火有余烬，贫村才数家。无人争晓渡，残月下寒沙！”，而不是刘华惯用的“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判断出故事结束了。

　　“嘻嘻，第一次听驸马爷唱歌，蛮好听的嘛！”大杰、小杰嬉皮笑脸地说道，“唉，太短了，还没到临安城就讲完了！”

　　“啥？还短？他妈的，你们太没良心了！”刘华鼻子都快气歪了，心想，“金大大的40章小说，被我添油加醋讲了40多天，我容易吗？这本事堪比单田芳、田连元了，居然三个死太监还挑三拣四。”

　　确实，为了保证故事的精彩，又要保证蒙古政权的政治需要，刘华已经绞尽脑汁把合适的金庸、古龙的小说情节东拼西凑起来，好不容易将郭靖变成了金刀驸马，留在成吉思汗身边建功立业了，甚至因为删除了黄蓉的戏份，刘华还想方设法将郭侃的事迹编到了郭靖的身上。

　　“安静，故事还没结束。呵呵，还长着呢！”看着三个太监如释重负地傻笑，刘华一时兴起，又讲起来：

　　“几年后，嘉兴南湖。节近中秋，荷叶渐残，莲肉饱实。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歌声发自一艘小船之中，船里五个少女和歌嘻笑，荡舟采莲。这一阵歌声传入湖边一个道姑耳中。她在一排柳树下悄立已久，晚风拂动她杏黄色道袍的下摆，拂动她颈中所插拂尘的万缕柔丝，心头思潮起伏。”

　　刘华为了斗气，不得不将《神雕侠侣》也篡改了。就这样，郭大侠才背叛了民族解放事业，现在刚刚才死了老娘、将来又要成残疾人士的杨大侠，也不得不按照刘华的意思，成为蒙古的大侠。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华忽然放下碗筷说道：“老林，你们听朕讲了一个多月的故事，到底明白什么叫大侠没有？”

　　“大侠？当然指名气大的侠客呢！比如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宋杰、刘爽杰抢答道。

　　“不对，大侠指那些身怀绝技、有勇有谋、大公无私的江湖好汉。他们常常游走于江湖之中，行侠仗义、惩凶除恶、劫富济贫，做出一些让百姓称颂敬仰而一般人不敢做或做不到的义举。”林佩成到底活了七十多岁，阅历也丰富，人生感触也多，沉思片刻反驳道。

　　“都不全面！什么是大侠？【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刘华摇摇头，严肃地说道：“一言不和血溅五步不是侠，一时的意气之争不是侠。真正的侠者，大到为国为民，小到见义勇为。真正的侠者具备悲天悯地之心，有爱心，爱百姓，爱众生，爱万物，兼相爱，交相利；他以百姓之心为心，以百姓之苦为苦；侠者即仁者，侠者爱人。因此即使在危难之中也奋不顾身，舍生取义。侠者贵义，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义之所弃，虽万金将于我何干？”

　　“陛下，臣妾懂了！”耶律希柔突然站起来，感慨道：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为国家，为平民，就是大侠！上可为国为民，下能为义为知已，快意恩仇，可称大侠！义有多重要？是大侠的灵魂，就像手中的刀，杯中的酒，身边的江湖。江湖在那？就在心中，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

　　人心就是江湖！恩怨是什么？恩怨就像坛子里的酒，能让大侠忘了归家的路。恩怨能解吗？能结，也能解，但也不能结，也不能解，因为有恩怨，也才有大侠。怎样的恩怨不能解，不能结。违道的恩怨不能结，国耻家仇的恩怨不能解。侠呢？大侠离开，前去江湖。江湖在何处？江湖就在恩怨中。他是去了结恩怨，同时他会结下更多的恩怨。他不怕，不后悔！有朋友，有好酒，有义有情有知已！有恩怨更有江湖，他不会怕也不会后悔。”

　　刘华诧异地看着耶律希柔，实在吃惊这个小女人居然把金庸、古龙的思想听得这么透！

　　“林佩成，你这个老东西！从江州到临安，一个月不到的水路，你们走了快两个月还没到！”突然二十几米外的海滩上，十几个大内密探打扮的高手大声骂道，“这么久你和蒙哥死到哪去了？让大爷我好找！”

　　“黄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林佩成一看，原来是大内一品带刀侍卫、江湖排名第五的“索命刀王”黄利锋等人，知道吃罪不起，连忙想找个借口解释一下。

　　“狗腿子，竟敢打扰朕的雅兴，去死吧！”临近临安，刘华本来心情就不好，听黄利锋说话难听，心中更是火起，从袍中掏出一只手雷，拔掉保险栓扔了过去。

　　黄利锋看到刘华从画舫上扔来一个黑乎乎的大“暗器”，一边伸手接住，一边张嘴想嘲笑刘华，只听“轰隆”一声，一团火球腾空而起，黄利锋当场炸成了肉块，而旁边的十几个高手猝不及防，全部中了铁珠倒地，只有一两个幸运的还有口气在呻吟。同时，十几丈外的旗舰官兵听到爆炸，正准备操火器护驾，结果一看不需要了，只好各自回到原来的站位。

　　“好了，清静了，咱们继续吃饭！”刘华坐下，端起碗筷吃饭了。

　　看着海滩上瞬间十几个大内高手毙命，林佩成心中一紧，半晌后才说道：“驸马爷，您有这么厉害的暗器，怎么当初没有给老奴师徒来一下？老奴自问也躲不过您的暗器，如果老奴炸死了，您不是就不必来临安了吗？”

　　“呵呵，要不是当初朕的将士隔你师徒太近，朕确实会扔两颗给你尝尝鲜！”刘华狡黠地笑道，“不过你放心，朕一路上本来有很多机会解决你师徒，但是觉得你们人品不错，所以不忍心下手，当然马上到临安了，就更不会对你们下手了！”

　　“驸马爷，您。您不像那些冷血无情的皇帝！”林佩成憋了很久，终于吞吞吐吐地说道，“驸马爷，您走吧！”

　　“老林，你放朕离开？你不怕赵昀要你师徒的性命吗？”刘华笑道。

　　“其实老奴师徒的性命早就是驸马爷的了，您让我们活了这么久，我们知足了！”林佩成感叹道，“再说，我师徒才不回皇宫送死呢，我们从此将远走江湖、四海为家，为穷人打抱不平去！”

　　看着刘爽杰、宋杰欢呼雀跃的样子，刘华会心一笑，说道：“老林，如果你师徒想当大侠，就保护朕到临安！”

　　“啊。驸马爷，这是为何？”林佩成师徒疑惑道。

　　“就因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刘华郑重地说道，“现在天国和宋国交战，死伤了太多军民，如果朕到临安将赵昀抓住，逼他举国投降，不是就会少死很多人了吗？早一点统一，百姓就早一点结束苦难！”

　　“宁当太平犬，不做离乱人！”林佩成思前想后，终于一咬牙说道，“好吧，陛下，老奴答应您！”

　　“陛下？老林，你不叫朕驸马爷了，莫非是决定为朕效力？”刘华急切地问道。

　　“咳咳，陛下，您误会了！”林佩成红着脸说道，“老奴只是愿意当陛下的子民，所以改口叫您陛下。等捉住赵昀后，老奴还是希望带着大杰、小杰浪迹江湖，我们再也不想当被人瞧不起的太监了！”

　　“好吧，老林。朕答应你的要求！”刘华意犹未尽道，“你年纪很大了，身体也不好。如果以后跑江湖跑累了，欢迎到朕这里来，朕给你养老送终！”

　　“谢谢陛下恩典！”林佩成拉着大杰、小杰跪倒在地，磕头谢恩。“快快免礼平身！”刘华连忙拉起林佩成师徒，说道：“哦，以后你们当大侠的时候，千万不要滥杀无辜，就算坏人真的该死，也最好将其扭送官府由官府来处理。否则天国官府还得派警察到处来抓你们，到时朕就不好办了！”

　　“草民遵旨！”林佩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呵呵，老林，朕很高兴！等赵昀这事情结束后，朕让人给你做一副假牙！”刘华笑道。

　　“假牙？是什么东西？”林佩成诧异道。

　　“假牙就是给你这种牙齿掉光了的老人使用的。据朕一路上观察，你现在身体越来越差，就是因为没有牙齿，吃不了什么东西，所以体质就不行了。你这么高的武功如果能嚼食物，朕保证你绝对能活百岁！”刘华解释道。

　　“谢陛下再造之恩！”林佩成对刘华的本事是毫不怀疑，因为他出宫后听人说过，刘华让被处以膑刑的郭侃都站起来走路了。确实他也猜对了，刘华真的打算用石膏、金银和橡胶，给他做副大金牙呢。

　　“好，不说见外的话了，咱们来商讨一下到临安后的事宜！”刘华笑道。

　　第234章、李庭芝

　　大统二年（1261）农历7月卅日，江苏扬州。

　　由李庭芝治理的扬州，与南宋其他城市不太一样。扬州是以盛产食盐出名的古城，人们也大都依赖产盐来获利。但由于接连不断的战争，人们根本无法安定，许多煮盐户都逃到城外。这样，扬州盐业逐渐萧条。

　　自从李庭芝被任命为江淮置制使后，面对此种情形，为了尽快恢复经济，李庭芝下令全部免除扬州百姓所欠的赋税，同时借钱款给当地老百姓重建家园，待百姓居舍建成后，又免除其贷款。这样，只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当地百姓与官兵都有了居室。

　　不久，李庭芝又下令开凿河道40里，沟通金沙、余庆盐场，以省车运。同时，他还派民夫疏浚了其他几条运河，减免亭户所欠的官盐200余万斤，亭户没有了车运的劳苦，又能够免除债务，因此纷纷归来，盐利也逐渐兴旺起来，渐渐地，扬州城的面貌焕然一新。

　　当遇到辖区内有水旱之灾时，李庭芝就命令发放库存的官粟，如果不足，就拿出自己的积蓄赈济灾民。扬州百姓感激至极，交口称赞，奉他如父母。刘粲从淮南入朝，理宗向他询问淮南之事。他回答说：“李庭芝老成持重，军民安定。如今边尘不惊，百事俱兴，全是陛下用人得当的结果。”

　　扬州城外有个平山堂，在上面可以俯瞰州城一览无余，如果敌军一到，就会在平山堂上构筑望楼，架设车弩向城中射击。为了克服此弊，李庭芝派人修筑大城包围平山堂，招募汴河以南的2万流民补充军队防卫扬州城。朝廷下诏将这批流民命名为“武锐军”。此外，李庭芝为教化城民，又大兴学校，让城民学习《诗》、《书》，祭祀圣哲，并与士子一道学习射猎之礼。他还特别重视人才，竭力网罗淮南的能人志士。当时世人称赞说：“得士最多者，淮南第一，号称小朝廷。”

　　置制使府内，全副武装、一脸疲惫的李庭芝刚从城墙上巡视回来，进入府中就一屁股坐在大堂前的台阶上喘气。随后，他口中默默念着一首诗，那是刚才被刘整押到城下的妻子给他念的诗：

　　烈火不受尘，高云不受滓。

　　此身能不辱，虎狼莫敢视。

　　哀此闺中秀，珍重全一耻。

　　忆初引决时，长跪泪如此。

　　问我军如何？鼓哑城东圮。

　　此时知尽节，必吾相国史。

　　弱质虽非男，未忍蹈犬豕。

　　不死不成人，一死良不悔。

　　从容裁大义，弃身如弃屣。

　　老亲苦无儿，宁复顾甘旨。

　　日月照其魂，洁比邗江水。

　　“夫人，孩子们，我对不住你们！”李庭芝心中直淌血。

　　自从上个月贾似道、张世杰兵溃于芜湖，沿江诸将官或降或逃，没有一人能够坚守。天军势不可挡，继夏贵以淮西降天之后，孙贵、胡惟孝等随即打开泰州城门出降，形势越来越不利于扬州。不久，有个叫李虎的人持天军的招降榜进入扬州，被李庭芝杀死，招降榜也被烧掉。

　　后来，总制官张俊出战，兵败降天，持刘整的书信来招降，李庭芝气愤不已，焚其书信，将张俊等5人在街市斩首示众。同时，李庭芝调派苗再成率部战于城南，许文德率部战于城北，姜才、施忠则率部转战城中。为了激励士气，李庭芝还时常发放金帛牛酒犒赏将士，因而人人为之奋死拼杀。

　　经过李庭芝及姜才等人的全力应对，扬州宋军已经用“火油战术”破掉了天军的装甲车。刘整为了贯彻刘华少死人的战略，现在只是围而不攻。半个月前，秘密派高手潜入扬州城，一把大火烧掉了扬州城的大部分军粮。但李庭芝仍在征收民间积粟供给士兵，民粟食尽，又命令扬州官员出粮，官员家的粮食也吃光了，就令军中将校出粮掺杂上牛皮、麸蛐供应士兵。士兵们感激庭芝的抚恤，纷纷表示誓死效命。

　　一计不成，刘整又生一计。他派兵从湖北随州抓来李庭芝的妻子儿女，逼她们引诱李庭芝投降。李庭芝满面泪水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二女，心里极其难受，然而，他不能用投降来救妻子。想到老妻与他共了多少艰苦，而今竟无能相救，他愧疚已极。他实在无奈，便双手抱拳，高举着，高举着，虔诚地朝老妻打了几拱。老妻也是好样的，不管敌人如何威逼，只冲着城上高声念了一首诗，鼓励丈夫。

　　“祥甫，不要太忧心了，我看刘整人还不算坏，应该不会虐待令妹、令侄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副帅姜才来到李庭芝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谢谢老弟！”李庭芝点点头，随后问道，“老弟，你实话实说，现在我们孤城一座，还能守得住否？”

　　言语间，充满了不自信。这是李庭芝当官以来，第一次表现地如此不自信。据传，李庭芝出生时，李家的屋梁上忽然生出一朵灵芝，乡人聚观，连连称奇，认为是生男的祥兆，庭芝由是命名。少年时，他就表现出了超常的天分，“日能诵数千言，币智识恒出长老之上。

　　李庭芝18岁时，王曼任随州长官。他贪婪残暴，跋扈专制，弄得当地民不聊生，百姓痛恨至极，他的部下对他也十分不满，都在暗中策划造反。李庭芝敏感地看出随州必将会有场大乱，于是便向叔父们建议到德州避难，叔父们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考虑到家族的安危，便勉强同意了。谁知果然不出庭芝所料，他们刚离开还不到十日，王曼的部下便发动了叛乱，随州百姓惨遭噩运，死伤无数。

　　“祥甫兄，当年孟大帅曾经说过，【我认识的人很多，没有比得上李生的，以后他的名位肯定会超过我。】卑职纵观大宋朝廷上下，无人才能比得上您。唉，如果您都打退堂鼓了，那扬州只有完了！”姜才叹道。

　　姜才所说，是嘉熙末年（1240年）的事情。当时蒙军大举南下，南宋的长江沿线防务十分紧急。已中乡举的庭芝面对危局寻思：如今国家有难，大丈夫应当以死报国，怎么还能够安心呆在书房里读书呢？于是他毅然放弃参加更高一级的考试机会，来到荆州，投奔当时赫赫有名的罕帅孟珙帐下，向其献策，并请求奋身效命。

　　孟珙向来善于识别人才，见他相貌魁伟，谈吐不凡，知道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当下就留下了他，并对儿子们说：“我认识的人很多，没有比得上李生的，以后他的名位肯定会超过我。”李庭芝也感激孟珙的知遇之恩，孟珙死后，留下遗嘱推举贾似道代替自己，并且把庭芝推荐给贾似道。庭芝亲自护送其灵柩安葬于兴国（今属江西），而且不顾众人的挽留，当即辞官还乡，为孟珙执丧三年。

　　“报。大帅，天国皇帝已经被我们抓住了，现在已进临安！”一名寻常百姓打扮的亲兵，大步流星地跑到李庭芝跟前禀报。

　　因为天军信鹰的缘故，现在扬州的信鸽通讯基本已经崩溃。所以李庭芝不得不派遣武艺高超的亲兵，乔装改扮到各处打探消息，这名亲兵就是几天前派到临安去打探消息的。

　　第235章、囚临安（1）

　　（前几天发烧，一直没更新，今天多更新点字数。）在李庭芝、姜才对朝廷抓获天国皇帝额手称庆时，临安紫禁城内的君臣却高兴不起来了。

　　经过临安码头上禁军的严密护送，当刘华、耶律希柔被林佩成师徒押进金銮殿时，赵昀和文武百官无不欢呼雀跃。

　　“老丈人，你们满朝君臣庆祝完了没有？朕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帝国的皇帝，想不到来到自称泱泱大国、礼仪之邦的宋国，却连座位都没人设一个！”刘华和耶律希柔、林佩成等人悄悄交换了一下眼色，肆无忌惮地吼道，“早知道你这个老丈人像这样，几个月前朕就不叫霖贵妃带这么多宝物来看你了！”

　　金銮殿顿时安静了下来，赵昀是个儒学修养很深的皇帝，特别崇尚理学，听到刘华叫嚷，老脸一红，连忙吩咐：“来人啦，快给朕的贤婿----天国皇帝及他的皇妃赐坐！”

　　“陛下且慢！”枢密使贾似道出言阻止道，“金銮殿乃我大宋三宝之地，文武百官无论官阶高低都恭然侍立左右！你一个阶下之囚，竟然还想要座位？”

　　贾似道话音刚落，便引起了百官的窃窃私语。除了少数几个文武官员表示赞同，大部分大臣还是觉得贾似道失礼了。毕竟古往今来，绝大多数国家对待失败后的敌国君主都是彬彬有礼的。

　　“哈哈哈。”刘华纵声大笑，笑完指着贾似道骂道，“小人就是小人，一旦得意就张狂！想当初，你到重庆来联姻求和，谦卑得像条哈巴狗似的，就差点舔朕的脚趾头了，现在居然阻止给朕设座！”

　　“你。你。满口胡言，混淆视听！”贾似道被气得面红耳赤，语无伦次，他的党羽纷纷出言指着刘华狂悖。

　　“闭嘴！朕乃天下第一帝国的皇帝，难道还会污蔑你个小太尉不成？”刘华大笑，“你们到重庆去问问，因为贾似道你奴颜媚骨，老百姓都叫你【贾狗儿】呢！哈哈哈。”

　　说完，眼睛瞟了一下贾似道旁边的丁大全。丁大全还算识相，没有跳出来反驳刘华。

　　终于，刘华、耶律希柔坐在了两列文武大臣中前端。因为大殿上侍卫林立，所以林佩成师徒按赵昀的指示，退出殿外等候。

　　“贤…贤婿，朕请你们来，希望你能答应罢兵休战，归还天军占领的宋地！” 在满朝文武乱哄哄地交头接耳中，赵昀酝酿了半天，坚决地说道。

　　“笑话！战争岂是儿戏？你不是牵头组织【反天联盟】，就是派遣陆秀夫、林佩成过来行刺。既然要挑起战端，又何必想停战？”刘华佯怒道，“如果你们宋国想打就打，想停就停，朕的威信何在？天国的颜面何存？”

　　“贤婿，你本人都被抓到这里来了，为什么不接受朕的提议呢？难道你还有反对的能力吗？你不想当皇帝了吗？”赵昀意味深长地说道。

　　“呵呵，老丈人，你真的以为用朕交换了失地，就能坐稳龙椅了？” 刘华笑道，从兜中掏出香烟抽起来，“你也不想一想，你们宋军先后两次损兵折将，只剩下临安30万不到的禁军还可堪一战。如果朕回到天国，只要振臂一挥，马上就能卷土重来，宋国灭亡指日可待！”

　　“岂有此理，朕不怕你们。”赵昀气得面色发白，“朕有6千多万百姓，只要圣旨一下，就能组织千万军队勤王。”

　　“呵呵，真的吗？”刘华吐了一个烟圈，笑道，“据朕所知，除了朕军队占领的大城市，你们的官府勉强还控制着小城，但周边的乡镇老百姓无法忍受你们的横征暴敛，已经民变四起。你还指望抗捐抗税的民众为你组织勤王军吗？”

　　“这。这。那只是暂时的，朕不相信，我大宋乃天下正统，汉民不支持汉家正朔，难道会拥护你这个鞑子？”赵昀知道刘华说的是真的，但依然不肯认输。

　　“呵呵，汉民支不支持朕，不是你说了算！”刘华狡黠地一笑，“宋国民变也许是暂时的，但朕天国的汉人却都安居乐业，没人起来造反，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赵昀和文武百官心中都很好奇。

　　“说明了老百姓不关心正统和不正统，只要能吃饱饭、穿暖衣，谁当皇帝与他们无关！”刘华严肃地说道，“别说你宋朝建立刚3百年（960--1261），就是汉唐那些4百多年的强势皇朝，还不是说垮就垮，难道他们后边的皇朝都是更让百姓拥护的正统吗？”

　　看了金銮殿上宋国君臣个个义愤填膺地议论纷纷，刘华扔掉烟头，继续说道，“所谓正统，不过是那些儒家读书人吹得天花乱坠。让老百姓认同国家，靠什么？在国家和民众的诸多关系中，赋税关系是实实在在的。国家存在靠赋税，而赋税是由老百姓提供的。老百姓的国家认同感，也是建立在这一点上。【盐麴俱贱、科役不烦】，经济被剥夺较轻，则国家认同感越强，反之亦然。”

　　“你们知道为什么以前北方的辽、金政权下，那里的汉民为什么大多数还是愿意呆在北方，而不想南归吗？”刘华问道，然后又自问自答，“一是你们宋国软弱，辽金的汉人逃回南方，只要辽金一给你们施加压力，你们为了不得罪辽金，就不得不归还那些汉民，而这些人被送回去的结果，就是立马被斩杀在边境线上，所以北方的汉人已经对你们没有了认同感；二是你们的赋税政策出了大问题。”

　　刘华详细的解释道，两宋期间，政府高层在是否实施在河朔地区推行盐榷制度时产生了分歧。所谓盐榷，就是食盐专卖。河朔地区，在现在河北和山东北部一带。政策提出者认为，实行盐榷制有利于提高财政收入。政府缺钱，正有寻钱的冲动，所以，这项政策在高层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同。但是，反对者说，如果实施这项政策，将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使河朔地区的人民失去国家认同感。

　　看来，反对者的认识比政策提出者深刻。河朔毗连燕蓟。燕蓟即现在北京、河北一带，当时归属契丹辽国，北宋想收回国土，但一直没有成功。反对者余靖说：“臣尝痛燕蓟之地，陷入契丹几百年，而民忘南顾心者，大率契丹之法简易，盐麴俱贱、科役不烦故也。昔太祖推恩河朔，故许通商。今若榷之，价必腾踊，民苟怀怨，悔将何及。盐价若高，犯法亦众，边民怨望，非国之福。”

　　燕蓟之地被契丹辽人占领之后，汉族老百姓渐渐忘了南顾之心，为何会如此？余靖提供的解释是“盐麴俱贱、科役不烦”。“盐麴”，指盐、酒专卖，“科役”就是赋税。由于契丹不搞国家垄断，经济自由，所以“盐麴俱贱”，价格较低；而“科役不烦”，则使老百姓免受苛捐杂税。总结起来说，就是契丹政府比较善待老百姓，老百姓经济上的被剥夺感较轻，这使得生活于燕蓟之地的汉人，渐渐失去了对北宋的国家情感，忘掉了“南顾心”。

　　“盐麴”和“科役”是中国古代政府获取收入的两个途径。“盐麴”的实质是老百姓日常生活需要的东西，比如盐、铁、酒等，进行国有垄断经营，以此获取高额垄断收益。这是自从春秋战国时期就产生的国家控制经济思想。“科役”即税收，常演变为苛捐杂税。

　　老百姓对政府收税和日常生活品国有垄断经营并不简单反对。政府提供了安全、秩序等社会公共产品，公共产品需要花钱去买，这是老百姓承认的。但是，有时候公共产品的价格过于高昂，大大高于安全、秩序等产品的价值，老百姓心里也不免嘀咕：强盗的抢劫是不合法的，而政府收取苛捐杂税却是合法的，这是为什么呢？这样一对比，显然会严重损害政府的公信力和权威性。

　　对公共产品，老百姓并没有免费享受午餐的心思，只是希望不要剥夺太过。换句话说，就是老百姓对政府的做法有个心理认同问题，认同的标准就是“盐麴俱贱、科役不烦”：符合这个标准，老百姓就认同；不符合这个标准，老百姓就不认同。但是，中国历史上各个王朝的做法，看起来很少能符合这个标准。

　　普遍的情况，是国家通过“盐麴”和“科役”这两种方式敛取民财，剥夺老百姓的经济权利。在国家和人民的诸多关系中，赋税关系是实实在在的：国家存在靠赋税，而赋税是由老百姓提供的。老百姓的国家认同感，也是建立在这一点上：“盐麴俱贱、科役不烦”，经济被剥夺感较轻，则国家认同感越强，反之亦然。

　　中国古代中原汉人有强烈的华夷意识。出于文化优越感，中原汉人向来视周边各族为蛮、夷、戎、狄，以受蛮、夷、戎、狄统治为耻。但是，北宋初期燕蓟地区汉人的心态，却反映了历史的另一面，也提出了一个深刻的问题：让老百姓认同国家，靠的是什么？是文化认同、族群认同吗？

　　从这个事例看，显然有一个比文化认同、族群认同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权利认同。即国家必须保证老百姓的权利（经济权利是其中最基本、最重要的内容），老百姓才能从心理上认同这个国家。不过，严格说来，这里的“国家”其实是政权，老百姓的国家认同，其实是政权认同：是契丹政权，还是赵宋政权。

　　燕蓟地区的汉人从文化、族群心理上是接受赵宋政权的，因为赵宋政权是华夏衣冠；但如果赵宋政权对老百姓的经济剥夺比较利害，“盐麴俱贵、科役甚烦”，老百姓还是会对之“怀怨”、“怨望”，而在内心中否定它，最终“忘南顾心”，弃之如敝履。

　　国家认同感是一种社会心态，老百姓要的是幸福生活，幸福生活必须有经济保障，所以，经济权利成了国家认同感的基础。一个随意剥夺老百姓经济权利的政权，显然难以获得广泛的国家认同。

　　第236章、囚临安（2）

　　“你不归还宋地是绝对不行的！”赵昀看到刘华说得很有道理，只得转换话题，“那。那朕只能不顾礼仪，把你和你皇妃押到阵前，逼迫天军献城投降！”

　　“呵呵，这个方法倒是行得通，但是最后天军还是会打回来的！”刘华又点了根烟，笑道。

　　“那朕就一直不放你俩回天国，看天军还敢不敢打回来！”赵昀得意地说道。

　　“呵呵，想当年你们靖康之耻，徽宗、钦宗到了金国没回来，高宗赵构不是另起炉灶了吗？朕的那几个弟弟才能比赵构强多了吧，你不放朕回去，难道他们不会推举一个人出来当天国皇帝？”刘华笑道，“咱游牧民族选首领可比你们简单多了，只要能力强、能服众，血统和嫡庶就没那么讲究了！呵呵，你是朕的老丈人，朕看在霖贵妃的面子上，还能优待你们君臣。如果是朕的几个弟弟当了皇帝，你试试看他们会不会不把你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那…那，贤婿，你究竟要朕怎样才能放过大宋？”赵昀语气软了下来，近乎哀求道，“朕的祖宗千辛万苦打下了大宋江山社稷，一朝毁于朕之手，让朕在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的唾骂？”

　　“唉，老丈人，做人要洒脱一点！想这么多干嘛？你宋国大小16路，比秦朝36郡少多了，人家才坐了几十年江山就完蛋了，不是更想不通？”刘华笑道，颇带讽刺的口气，“人有生老病死，国家也一样，别看朕的天国相当于几十个宋国大小，但是将来历史更替，该完结，终究会完结！”

　　看到赵昀若有所思地没说话，老态龙钟的岳珂颤颤悠悠地出列反驳道：“蒙哥你别得意，我华夏子孙都是响当当的热血男儿，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总有一天，我们会踏破贺兰山缺，直捣黄龙！”

　　“哦。这位老先生，敢问你尊姓大名？”刘华转头一看，不认识岳珂，看到他一身正气的样子，很是钦佩。

　　“老夫乃大宋淮东总领兼制置使、邺侯岳珂，岳肃之！”岳珂不亢不卑地说道。

　　“原来是朕的偶像、武穆公之后，失敬失敬！”刘华笑道，“令祖是天下军人的典范，朕对他精忠报国的精神非常钦佩，还在河南汤阴给他修建了纪念馆呢！”

　　“呸，谁稀罕你们鞑子修的纪念馆！”岳珂怒目圆睁，痛声骂道。

　　“呵呵，想不到岳老年纪虽大，但脾气不小呢！”刘华看到岳珂很不给面子，十分生气，大声说道，“武穆公虽然是朕的偶像，但你却让朕很失望！尤其是你写的《吁天辨诬》、《天定录》，朕认为很不严谨！”

　　岳珂写的《吁天辨诬》、《天定录》，是为岳飞辨冤的资料，孝宗皇帝就是因为这两本书才给岳飞平反昭雪。去年刘华闲暇时看过。

　　“臭鞑子，你倒是说说看，那书哪里不严谨了？”岳珂等岳家的后裔纷纷出列抢白道。

　　“呵呵，有理不在声高！”刘华面不改色道，“秦桧所编《三朝北盟会编》将岳飞描述成一个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逃跑将军。朕不相信，毕竟秦桧始终以宰相兼领【监修国史】，紧紧抓住笔杆子不放。而且，他在史馆中大力安插亲信，秉记事之职者非其子弟即其党羽，凡论人章疏，皆桧亲自授言。但是你岳珂对待历史的态度，也比秦桧强不了多少！”

　　赵昀等文武百官在刘华的详细描述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岳珂系岳飞之孙，对他笔下的“鄂王”、“先臣”也就是他的祖父是如何记述的呢？应当说，为整理岳飞的史料，他确曾下过大量搜遗辑录之功夫，“积日累月，博取而精核之”，用了五年时间才编成《吁天辨诬》、《天定录》。 岳飞作为一代英烈而惨遭横祸，由于他事功卓着，即使在当时，不仅在民间口碑相传，备极推崇，在官方南宋孝、宁两朝，也已公开为其平反。按理说，岳珂只需客观、真实地记述乃祖的史迹就够了，这不仅是对其先祖负责，也是对公论的尊重。然而，岳珂却未能跳出亲情和历史的局限，字里行间往往掺杂一些隐恶扬善或锦上添花的东西。

　　比如，他在书中有意隐讳了岳飞少年时代曾在官宦之家做过庄客（类似于今之保安或长工）的往事，本来贫下中农出身的岳飞，却被塑造成出身诗书翰墨之家、尤喜《左氏春秋》、《孙吴兵法》的富家子弟。再如，他在书中极力为乃祖曾因“建储”（立太子）受到皇帝斥责的史实进行辩诬，反而指责他人的如实记述是“荒谬不根，颠倒错乱”。

　　绍兴十年，岳飞在河南的作战行动，不过是攻克许昌，威逼开封（东京）而已，而岳珂却在书中凭空杜纂出一段“先臣独以其军进至朱仙镇，。遣骁将以北嵬骑五百奋击，大破之。兀术奔还京师。”为了帮乃祖锦上添花，竟无中生有地编造了一场“朱仙镇大捷”。

　　“你。你。血口喷人！”岳珂气得浑身战抖，在几个堂弟的扶持下，勉强还能站着。

　　“呵呵，朕就是因为在河南、山东等地做了详细的调查，才敢当面指责你！如果哪位不信，可以去找当年的岳家军军士和百姓的后人来问问，就清楚是不是朕血口喷人了！”刘华冷笑道，“晚辈为其尊长撰写传记，出于血缘、亲情、通谊的考虑，往往出现隐恶扬善的毛病，所以也无可厚非！从人性的角度而言，两喜必多溢美之言，两怒必多溢恶之言。然而，评骘是非，着书立言，能够做到善人之善而不溢美，恶人之恶而不溢恶，殊非易事。秦桧对岳飞的溢恶，如果其旨在粽谤异己，因而佛头着粪的话，那么，岳珂你对你祖父的溢美，如果不是适得其反，至少是画蛇添足了！”

　　末了，刘华还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正如杨雄《法言。渊骞》所说，【妄誉，仁之贼也；妄毁，义之贼也。】溢美、溢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考诸前人，鉴之历史，今之为史、为志、为传者，宁不深长思之！”

　　其实，在查看资料和调查当事人的过程中，刘华还发现了一些岳飞的问题。比如：平定杨幺起义，岳飞不但将缴获的楼船送给同为一方统帅的张俊和韩世忠，甚至还倒贴经费，为楼船配好兵刃器械；收复襄阳，刘光世明明没有按皇帝的命令赴援，岳飞却故意往刘光世脸上贴金。朝廷要收拾韩世忠，岳飞又私自通风报信，博取感激之情。再加上岳飞本身就是张俊的老部下，两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吴玠又早已与岳飞有着说不清也道不明的联系，当时的岳飞几乎在全国的军事系统中建立起了自己的关系网，这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他是否另有所图。

　　出于对冤死的英雄的尊重，刘华没有公布这些东西。但是作为皇帝，他却明白了为什么同为南宋“中兴四将”的张俊和刘光世，不但生前享受着国家领导人的待遇，而且死后还得到了宋高宗的亲自“临奠”。可是，宋高宗赵构却独独要置诸岳飞于死地，而且连其子岳云、女婿张宪都不放过。就是因为岳飞的实力的确已经形成了有宋一朝最为猜忌和防范的“尾大不掉”的态势。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宋高宗才可以放过韩世忠，却务必要置岳飞于死地而后快。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岳家一帮人都沉默不语了，突然，武将这列中有人高声吟诵道：“中原百载弄干戈，不见渔歌，不见樵歌。试问如今事若何？金也消磨，谷也消磨。    柘枝不用舞婆娑，丑也能多，恶也能多！朱门日日买朱娥。军事如何？民事如何？”

　　原来是兵部侍郎张世杰有感而发。

　　“好词！不知小伙子你是何人？”刘华看到张世杰念念有词，知道他要发飙了。

　　“本官是兵部侍郎张世杰！”张世杰大义凛然道。

　　“原来你就是朕元老张柔的侄子！”刘华一听，冷笑道，“得了，你的为人你叔叔都给朕说过了。你不是什么好鸟，别装什么民族大义了！想当年，你和你叔叔张柔在金国当了几十年的官，投降我蒙古后因为犯了军法要被严惩，才逃到宋国来的，要是你真那么思念汉家正统，干嘛不起义或早点归宋呢？”

　　“你。你！！！”张世杰为之气结，不知道什么原因，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随后，又不断有官员站出来和刘华辩论，但在刘华高屋建瓴的论据面前纷纷败下阵来。这次朝会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时辰，不少大臣肚子饿得咕咕叫。

　　“贤婿。朕很后悔，现在感到骑虎难下，抓你不是，放你也不是！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你？”最后，赵昀有气无力地说道。

　　“呵呵，老丈人，其实你这次做得最正确的事，是没让林佩成当时将朕杀掉，否则宋国和赵家绝对会被朕那几个报复性极强的兄弟，弄得亡国灭种、生灵涂炭的！”刘华微微一笑，“这样吧，为了感谢你这个生擒活捉的决定，朕也不藏着掖着了，给你们出个主意！”

　　“为朕出主意？”赵昀诧异万分。

　　“当然，你是朕的老丈人嘛。而且你们应该听说过，朕的前世是汉人，姓刘名华，字伯温。所以，站在汉人的角度，朕也不希望百姓血流成河！”刘华语重心长道。

　　“唉，真是造化弄人呀！以前听职方司的探子说过这事，朕本来不信。但是几个月前芝霖回来省亲时，听她说你汉文水平很高，今日一见居然能舌战群儒，朕也开始相信你前世是汉族读书人了！”赵昀叹道。

　　不少大臣附和着点点头，因为他们这两年来也不断听到刘华“创作”的诗歌。

　　“哼，陛下，千万不要相信鞑子的谎话，微臣以前在北方就从来没听蒙哥写过什么诗词，肯定是他的妃子和手下的汉臣帮他写的！”张世杰不服气地大声说道，“如果他现在能当场写首像《七律》那种水准的诗词，微臣才会相信他是汉人转世！”

　　“呵呵，朕以前在北方不会写诗，后来在钓鱼城下觐见了真神长生天，脑袋开窍了。”刘华笑道，“要写诗词吗？朕张口就来！”

　　说完，刘华站起来，背着手踱步，貌似沉思状。不及5步，他眼前一亮，大声说道：“朕就以历史为题，做一首《沁园春》吧！”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

　　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

　　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

　　看红装素裹，

　　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

　　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

　　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

　　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风流人物，

　　还看今朝。

　　“哗。”毛老人家的大作一出，金銮殿群臣大惊失色，屋顶都快被震塌了。

　　“天啦，曹植七步成诗成为千古绝唱，想不到蒙哥一个茹毛饮血的鞑子，居然五步成词！！！”赵昀心中非常震惊。

　　众所周知，律诗不如宋词难度大，如果刘华只是念了首诗，他还没那么吃惊，因为律诗只有四种格式，而词则总共有一千多个词牌。就算是大文豪苏轼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填出一首格律平仄吻合的沁园春吧。

　　“上阙写景倒没什么，下阙真是惊世骇俗！”文臣们都被词中借古喻今的历史人物惊呆了，“上片描写北国雪景，展现山河的壮丽；下片由山河的壮丽引出英雄人物，纵论历代英雄，抒发蒙哥的抱负。豪放的风格、磅礴的气势、深远的意境、广阔的胸怀。情感之真挚、寓意之深远、哲理之精辟，令人拍案叫绝！”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真的太有气势了！”宋朝的武官们普遍儒雅，所以也在心中默默赞叹。

　　“陛下之才，三曹不能望您项背，李白苏轼堪堪与您比肩，臣妾真是爱死你了！”耶律希柔轻轻对刘华耳语道，“沁园春一出，试问何人再干填此词牌？天下才子共一石，而只有陛下才能称之为独占八斗也！”

　　第237章、囚临安（3）

　　“贤婿，你的大作朕拜读了，朕想听听你的主意。”赵昀从《沁园春。雪》中慢慢回过神，问道。

　　“好吧，老丈人！”刘华抽了一口烟，掐灭烟头，缓缓说道：“你们宋国建立至今刚好301年，疆域最大时不过是屈屈567.1万平方里，而现在只剩下临安和少数城池在你们掌控中，灭亡只是时间问题！与其平白死掉数万甚至几十万士兵，不如你下诏让宋军和百姓投降。”

　　“住口！一寸江山一寸血，就算我大宋军民全部死光光，我们也会和你们拼个玉石俱焚、鱼死网破！”岳珂和张世杰等主战派纷纷站出来，大声反对。

　　“肃静，朕还没说完！”刘华厉声暴喝道，然后降低了八度音调，继续说道：“老丈人，如果你觉得丢掉了赵家祖宗的江山的话，只要你们投降，朕可以给你更多的江山。比如，北方的西伯利亚，面积在2400多万平方里以上，相当于你们宋国最大疆域的4倍。虽然你们主权上归附天国，但朕可以让你保留独立的军队、财政权、人事权和司法、立法等权利，甚至不必给天国上税和进贡。”

　　“哗。”金銮殿又是一片哗然，连刘华身边的耶律希柔都大吃一惊，连忙拉了拉刘华的衣襟，提醒他要深思熟虑。

　　半晌之后，赵昀结结巴巴地问道：“贤。贤婿，你说的。你说的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朕说的当然是真的！”刘华严肃地说道。

　　“西伯利亚大是大，但却是个苦寒的不毛之地，哪里比得上我江南富饶繁华！”贾似道一脸不屑地说道，赵昀和满朝文武听后也不由自主地点头赞同。

　　“西伯利亚现在确实比较荒凉，但是却并非不毛之地，原始森林占了大部分，而且各种矿藏、渔业、动植物资源丰富得吓死人，再加上几个月前朕迁移了几十万降军和高丽日本的女人过去定居，今后发展不可限量。”刘华反驳道。

　　“唉，贤婿，西伯利亚确实太苦寒了，你看。能不能换个既富饶，气候又好的地方，地盘小些也没关系。”赵昀考虑片刻，说道。

　　“地方倒是有一个，本土加附近十几个大岛，总面积大概1800万平方里，各种矿产和资源也相当于宋国总储量的十几倍，一年到头风调雨顺，气候比你们江南还好，地势平坦，土壤肥沃，庄稼全年可以两三熟，而且很少有旱涝灾害。”刘华狡黠地一笑，说出了大洋洲的基本情况。只不过他刻意掩盖了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大洋洲国家的台风、火山等自然灾害，毕竟发生那些灾害的几率不多。

　　“真有这么好的地方？贤婿，你不是哄朕开心吧？”赵昀根本不敢相信刘华愿意拿出比相当于南宋领地6倍的地方，来换取自己的投降。

　　“还是那句话----君无戏言！”刘华微微一笑道，“朕之所以愿意给老丈人你们君臣这么好的地方，是因为那里远在海外，四面环海，目前也比较荒凉。但是，如果你们愿意去重新建设，朕可以下诏让全国愿意追随赵家的民众，随你们出海。朕保证，过不了十年，那里完全可以出现江南的浮华胜景！”

　　“蒙哥，你的意思是那个地方在海外，你们还没占领？”一直没作声的丁大全好奇地问道。

　　“呵呵，目前确实没时间去占领。”刘华笑道，“不过要占领那个地方，除开路途的一个多月时间，朕完全可以在1年内轻轻松松办到！”

　　“不会吧，贤婿，你太自信了吧？”赵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当初朕的太祖（赵匡胤）文治武功，南征北战，花了毕生的心血，才拥有5百多万平方里的疆域，你怎么可能1年就能打下3倍的土地？”

　　“呵呵，朕打仗从来都是速战速决，就算是你们兵强马壮的宋国，朕也是准备4个月全面占领的，更何况海外那地方！除了面积大得多，当地人口不到10万，没有国家，全都是茹毛饮血的原始部落，军事力量连缅甸、真蜡这些南方小国都不如！”刘华微微一笑，“就算是你们30万禁军去打，朕估计最多3年就能全面统一那里！要不，咱翁婿打个赌，如果朕9个月就征服那里，你就不享受拥有独立军队的待遇如何？”

　　“朕不打这个赌，如果真如贤婿所说，我大宋将士3年就能打下1800多万平方里的领地，朕何必急于9个月就统一那里呢！”赵昀啧啧称奇道，“1800多万平方里的肥地呀！那可是历朝历代任何一个太祖、太宗都没能力打下的江山呢，朕岂不是可以让子孙后代万世景仰！”

　　“这么说，老丈人你同意要那个地方了？”刘华看到赵昀一脸向往的样子，“那赶快下诏吧，如果你们宋军早点投降，不就可以让宋军不再死伤，将来临安30万禁军和吕文德、李庭芝等地几十万厢军，近80万兵精将广的宋军去海外开疆拓土，说不定还要不到3年呢！”

　　“这个。”遇到重大国事，赵昀又犯了没有主见的老毛病，看看表情各异的满朝文武大臣，犹豫不决地说道，“贤婿，容朕再和百官商量商量，明日给你答复！”

　　“好吧！你们快点商量，多耽搁一天，就会多死伤成千上万人，朕可不想今后全国到处都是残疾人！”刘华加重语气道。

　　赵昀点点头，命令大内侍卫和殿外的林佩成师徒送刘华、耶律希柔下殿休息，然后再和文武百官进行了深入地磋商。

　　1、蒙古帝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帝国，最北方到北冰洋，最南方达波斯湾和西沙，最东方至朝鲜半岛，最西方在波兰境内（部分匈牙利），蒙军成功攻克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之后，蒙古汗国的势力范围已经抵达西南亚。同时，大将郭侃还成功夺取了小亚细亚半岛和地中海的富浪国（今塞浦路斯岛）。蒙古帝国实际控制领土总面积达到三千五百多万平方公里。

　　北宋疆域最大时，只不过是283.56万平方公里。

　　2、大洋洲有14个独立国家，其余十几个地区尚在美、英、法等国的管辖之下。在地理上划分为澳大利亚、新西兰、新几内亚、美拉尼西亚、密克罗尼西亚和波利尼西亚六区。人口2900万。约占世界人口的0.5％，是除南极洲外，世界人口最少的一洲。

　　早在4万多年前，巴布亚人、塔斯马尼亚人、毛利人、美拉尼西亚人、密克罗尼西亚人和波利尼西亚人等土着居民，便生息繁衍于大洋洲这块古老的土地上。至今澳大利亚土着居民总数不过5万人。据有关资料记载，早在15、16世纪，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一些航海家即涉足过澳大利亚。1770年，英国航海家库克船长发现澳大利亚东海岸，并宣布澳大利亚归英国所有。1788年1月26日，由菲利普船长率领的一支有六艘运送囚犯的船队抵达澳大利亚，正式在澳大利亚建立起第一个英国殖民区。

　　第238章、囚临安（4）

　　临安紫禁城中的一个雅致的寝宫，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守卫了上万名御林军。寝宫中，只剩下耶律希柔和林佩成师徒陪着刘华。

　　“陛下，海外真有那么个富饶的地方吗？”耶律希柔没见过刘华画的世界地图，所以不可置信地问道。

　　“呵呵，当然有，而且还有两大块世人还未发现的宝地。”刘华指的是南美洲和北美洲。

　　“唉，陛下，您真是太大方了，一出手，就把几千年来各朝各代军队拼死拼活，也得不到的这么大的土地送人了！”耶律希柔叹息道。

　　林佩成师徒因为一直在金銮殿外等候，所以并不知晓金殿上谈论的话题，乍一听耶律希柔说的话，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不过三个太监向来都知道国家大事，非他们这些小人物可以考虑的，所以只是静静地侍立在边上，并没提问。

　　“爱妃，土地都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如果用土地换取人的生命，朕觉得是值得的！”刘华一边点烟，一边说道，“再说，虽然赵昀他们可以高度自治，但却只是天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而已，即使拥有军队，在那个四面环海的大地上，根本翻不起大浪！”

　　刘华之所以把大洋洲送给赵昀，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做过深入的思考。为了国家政治经济发展模式的科学性，刘华也想实验一下，准备让赵昀在大洋洲这个气候、资源不错的地方建立港澳那样的特别行政区，看看建立宋朝这样一个强大国家的赵家君臣，能不能在不受外族侵略的条件下，探索出于不同于天国现行政治经济体制的新模式。

　　他纵观历史，知道宋国是中国历史上最开明、最光辉、最民主的朝代，不仅在经济、文化、科技上创造了光辉的成就，也是军事强国。之所以灭亡了，确实有很多无可奈何的原因。

　　首先，对内平乱，宋表现最好。宋朝时期发生的农民起义有三百多起，是中国历史上最多的朝代。在汉唐元明清的帝国时代，农民起义往往一经发起，即成燎原之势，进而撼动整个帝国的根基。惟独在宋朝时期，每次起义都只能局限在比较小的地域，时间短则数月，长不过四五年。宋军队在对内平乱的表现是中国历朝之中表现最出色的。

　　其次，对外战争，"弱宋不弱" 。宋朝很不幸，其时恰好处于历史上的一个小冰河期。按照史书的记载是临安年年下大雪。这样在北方的苦寒地带更不必说，可称千年不遇的严寒期。气候骤冷迫使无法在北方继续生存的辽、金、蒙古游牧民族不得不全力向南拓展生存空间，从而造成了对宋的持久的军事压力。而且严寒的气候更迫使一直处于松散的部落联盟状态的游牧民族团结成了组织化的军事体制国家。它的特征是"非部落化",在军事上保留欧亚大草原骑马民族的凶悍，但其辖地却囊括文明地区的边缘，统治大量的定居臣民和市镇，因此在政教上又得采用文明制度和意识形态，遂兼有两者之长。其战斗力和生命力远非汉时匈奴和唐时突厥可比。

　　再次，后世往往以现代战争的观点来看古代战争。以宋朝举国上百万的军队不能征服外族而批其懦弱无能。焉知古代战争人力优势只能次第铺开，并不能如现代战争般倾全国之力于一击。宋国军队最多时上百万，能调到边境的最多也只有一半。更何况往往要分兵抵御两个以上外族的作战。以宋夏战争为例，与西夏的百年战争时期，宋国均处以两面作战的境地。宋国兵力最高峰时，北宋调集到西北边境上的禁军达二十万人，而西北各州郡的乡兵和厢兵总计也大约二十万。而西夏军队在元旱建国时期已达50万人。西夏每次会战均能出动至少十万的军队，后期会战更是每次动员号称30万--80万的军队进攻。

　　后世指责"弱宋",不能忽视这样的事实。宋朝是中国历代步兵装备最好的朝代，宋朝是抗击蒙古军队最久的国家。宋朝水师是世界最强的水师。宋朝的军队是中国历代最忠诚的军队（崖山海战时，南宋大势已去，仍有二十万军民跟随幼帝，十多万军民战败殉国）。宋朝面对的金国是当时世界经济总量第二的强国。宋朝的钓鱼城之战改变了世界形势。

　　宋朝的军事致命弱点在于马匹的缺乏。自从中唐失去西北产马地之后，唐宋军队编制逐渐转为步军为主。宋朝马匹多为贸易得来，“计一骑之费，可赡步军五人”。而岳飞之所以最受百姓爱戴，正因为其在战斗中缴获大量马匹，建立了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岳家军可以与金军主力骑兵硬碰硬决战胜之，而不是困守孤城听任金兵掠掳民众。

　　讲简单点，在冷兵器时代，经济和政治军事强盛不一定成正比。

　　关键是在于宋朝的统治者，为了防止出现唐末，五代十国那样的军阀割据的场面，严格限制地方军力的发展，所以岳飞打出了一点成绩就给喀嚓了。在军事上采取中央集权，这样对于宋朝本身来讲就会很稳固，但地方上基本上没力量反抗外族侵略。只有在首都附近才有宋朝的主力军队，但哪怕只有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是亡国，因为身后就是国都，没有战略纵深。所以每次都只有乞和。另外，重文轻武，文官的地位永远高于武官，可是文官哪懂打战，乱指挥，结果。但这些文官对经济的贡献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特别行政区？”耶律希柔一愣，然后字斟句酌地问道，“陛下，您让赵昀割据一方、拥兵自重，不怕他们最后强大了起来造反吗？”

　　“朕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是以赵家进攻不足、守成有余的传统来看，造反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朕的后继者改变朕的国策，逼迫柔弱的赵家子孙，他们过不下去了才会起来造反！”刘华沉思片刻，说道：

　　“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后，为了避免武将大权在握，导致安史之乱及自身纂后周之皇位现象发生，制定了抑武重文的荒谬国策，使汉民族骠悍尚武的特征由此转入低谷。杨业撞死李陵碑碧血千秋，注定了大宋江山长期委曲求全在辽金夏蒙的铁骑下。在史无前例的资本主义萌芽蓬勃发展的繁荣经济里，年年岁岁向外族结盟称臣贡税，不仅开了一代王朝积贫积弱的先河，更是让一个民族的性格陷入了奴颜婢膝的可怕裂变。赵家畸形变态文化的遗传是一种可怕的基因，足以让整个汉民族陷落一片歌舞生平的浮华当中，不再有大漠风血之苏武牧样坚强不屈的气节，不再有【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铮铮铁骨之民族军魂。”

　　“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塞外尘氛犹未息，诸君莫作等闲看。”耶律希柔身为辽人，对杨家将的故事也很熟悉，不由自主地为金刀杨令公、岳飞等名将哀叹起来。

　　“孤城不保胸余恨，大厦难支泪有痕。尝以文章匡社稷，永遗忠正训儿孙。”林佩成听了刘华的精辟论述，也感叹道。

　　第239章、囚临安（5）

　　不久之后，几个守卫刘华他们的御林军小将领钻进了寝宫中。

　　“敝座（卑职）参见陛下、皇妃！”这几个小将领跪下轻声说到，听声音原来是进行了易容术的李志常、风魔小太郎等人。

　　“哦，原来你们已经潜伏进紫禁城了！好好好。”刘华也轻声说到，“你们混进御林军了多少高手？”

　　“回禀陛下，敝座和小太郎通过暗杀、偷袭、易容冒充等手段，已经将36个一流高手混入了御林军中，捉拿赵昀君臣没有问题！”李志常低语道。

　　“好，你派人出宫，传令兀良、刘整、郭侃他们，还没攻下的城池就不攻了，全部火速集结到临安！”刘华命令道。

　　“是，陛下！”李志常等人低声领命。

　　过了一会，李志常忐忑不安地问道：“陛下，刚才敝座在金銮殿上值班，听您说要将澳洲送给赵昀，这。这个代价换取赵昀投降，是否太高了？”

　　李志常作为刘华的心腹重臣，知道海外北美洲、南美洲和澳洲等三大块神秘的大陆。

　　“呵呵，国师你是闲吃萝卜淡操心，那澳洲朕都不心疼，你还心疼呀？不过你身为国师，能关心国家大事，朕还是很高兴的！”刘华笑道，发给李志常、风魔小太郎等人几根烟后，继续说道：“其实海外那几个地方非常落后，没有几十年休想赶上中原的繁荣程度，朕把它送给赵昀有几个好处！”

　　“好处？”耶律希柔、李志常等人惊诧万分。

　　刘华吐了个烟圈，解释道：

　　“其一，宋国建国至今已经300年，正朔观念根深蒂固，虽然这几个月朕想方设法破坏宋国的民心、军心，但却无法抹杀民众对赵家亡国的同情。所以朕不能杀赵昀，但留在国内又不放心，迟早会有别有用心的人会跳出来造反。所以只要赵昀投降，朕干脆让他们到海外去独立经营，让那些忠心于赵家王朝的遗老遗少和百姓全部随他去澳洲，让国内落得几十、几百年清净！”

　　“其二，澳洲非常落后，当地的土着百姓全都是野蛮人，如果朕自己派兵去征服，还得花很多时间和人力、物力去教化他们。如果让赵昀君臣去，朕认为，宋国君臣柔弱、善良、风雅，而且为了增加新建地的人口，应该不会大开杀戒，反而会用儒家对待异族那套【故远人不服，必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所以让宋国君臣帮朕调教澳洲那些野蛮人，朕很放心。赵昀他们是这么好的管理者、教育者，如果不是南北美洲疆域太广、土着人更多，朕怕赵昀他们日子长了尾大不掉，说不定朕把南北美洲都送给他们了！”

　　“其三，宋国擅长工商和海贸，把澳洲这个大陆和海岛兼备的地方送给他们，说不定会比朕的官员经营得好。澳洲几十年内是赶不上天国的发展进度的，所以将来会成为天国商品的巨大消费市场，促进国内经济更好更快地发展。”

　　“其四，宋国是个文明强大的国家，虽然亡国了，但是值得朕和天国官员的尊重！如果只是把赵昀君臣像那罗提等南方小国君臣那样养起来，势必扼杀赵家君臣的积极性，所以不如放开手脚让他们高度自治。经过亡国教训的赵昀君臣，肯定会反思治国失误，也会向我们的治国模式进行学习模仿，说不定还能创造出值得朕借鉴的新模式。如此相辅相成、互为促进，朕将来对于治国才不会闭门造车，缺少参考的新东西！”

　　刘华一口气讲了好几条理由，听得心存疑虑的耶律希柔和李志常等人不住点头。

　　“陛下，臣妾听家父说，经过去年来天国同周边的海贸，天国的商船发现安南以南的茫茫大海中，除了有史书上说的吕宋（菲律宾）、爪哇（印尼）、麻六甲（马来半岛）等着名岛屿外，确实有陛下所说的几万座大小岛屿。” 耶律希柔酝酿片刻，又说道，“陛下，您何不让赵昀他们去攻占这些海岛，然后再在那里搞特别行政区呢？如果他们摸索出什么治国方略，不是一样可以让您参考吗？”

　　确实，经过南宋这个海贸大国的近2百年航海探索，发现了南沙、西沙到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的很多岛屿，但是依然很不全面。所以刘华从去年开始，就指示天国的商船一边贸易，一边深入勘察前往澳大利亚的海路，所以从南太平洋到印度洋之间的岛屿都被天国勘察得差不多了，光印度尼西亚就勘察出了17508个大小岛屿。

　　“呵呵，爱妃学会独立思考了，朕很欣慰！朕之所以不让赵昀他们去海岛上发展，有很重要的理由。因为汉人是农耕民族，几千来的文明包括宋国都是以农耕文明为主，如果朕把赵昀放到那几万座海岛上，因为耕地有限，赵昀很可能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海贸上，很难创新出朕需要的大陆类型的治国方略。”刘华抚摸了一下耶律希柔的头发，笑道，“呵呵，再说那些大岛、小岛，朕是留给咱天国的继承人玩的！”

　　“啊，这么多海岛留给昔里吉玩？”耶律希柔不知道刘华构思的共和体制，所以惯性地认为天国继承人是昔里吉。

　　“谁说昔里吉就一定是天国继承人，如果将来没出息，朕是不会把国家传给他的！”刘华严肃地说道，“朕留下太平洋、印度洋和大西洋的海岛，是准备以后让贵族子弟们去攻占和治理，让他们实践学习来的知识。孔子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想当年赵匡胤文武双全，不但能在乱世中【千里送丹娘】，还会【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实在是个很有能力的君主。

　　但他后面的子孙个个贪图安逸享乐，搞文学艺术还不错，但治国一个不如一个！如果朕和忽必烈他们的后代，只会坐享其成，岂不是会让天国走上宋穷途末路？所以，将来天国的接班人，会在那些把海岛治理得很好的贵族子弟中产生！而且，拿那些海岛给他们练手，有个好处是就算治理得不好，也不会对整个国家造成什么影响，即使当地的土着人造反了，我们大不了推倒了重新来过！”

　　作为现代人，刘华本来是相当反感高干子弟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发现其实高干子弟因为从小就享受到了平常人享受不了的物质和精神资源，如果疏导得力的话，不会比草根起来的官员腐败，很可能干得出一番轰轰烈烈的成绩。

　　因为那些草根好不容易跳出农门当了官，心里很容易失衡，走上腐败犯罪道路的比高干子弟更多。所以，刘华从前年开始就修建贵族学校，大力培养贵族子弟，甚至还经常去给他们讲课，农忙季节时带他们去帮农民干农活。实践证明，通过这些手段，天国的官员们深受感动，忠心比以前更强了，另外这些贵族子弟的综合素质确实有大大的提高。

　　所以刘华不准备派大军去攻占各大陆周边的几十万座岛屿，就是留给今后的高干子弟们，让他们带军校毕业的学员和少量的军队分别去占领，然后利用在学校和名师们那里学来的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等知识，去治理几个小岛，通过打仗锻炼吃苦耐劳的军人本色，通过治理岛屿锻炼政务才能。同时，因为这些海岛的发展，关系到贵族子弟的前途，所以可以想象，像忽必烈这些有钱有势的王公贵族，肯定会不惜血本地支持自己的孩子。如此一来，国家不需要投入太多的钱，就能把几十万座海岛逐步发展起来！

　　“陛下心怀天下，海纳百川，未雨而绸缪，防患于未然，真乃旷古未有的明君！草民断定，赵昀陛下肯定会立即答应陛下的条件的！”林佩成沉默了很久，动情地说道。

　　“呵呵，但愿如此！”刘华笑道，心中暗想，“那可未必，朕那老丈人是出了名没主见的，说不定被文武百官一吵吵，就拿不定主意了！”

　　接下来的时间，刘华做好了“斩首行动”的准备，他让李志常、风魔小太郎随时准备武力挟持宋国君臣。

　　“陛下，敝座不放心您的安危，如果我们都去抓赵昀君臣了，守卫在这里的御林军对您和柔贵妃不利怎么办？”李志常担忧道，如果刘华有所闪失，他将失去现在千年难遇的政治和经济地位不说，可能余生只有亡命天涯，躲避忽必烈等刘华的兄弟派军队、警察追捕了。

　　“有老林师徒在不怕，再多的御林军也敌不过他们的绣花针！”刘华望了林佩成师徒一眼，笑道，“如果国师你不放心，朕倒可以命令几百只热气球过来接应，等发起【斩首行动】时，如果看守这里的御林军真敢挟持朕，到时朕就和柔贵妃、老林他们飞到天上去，让他们抓不着！”

　　“好吧，陛下布局滴水不漏、万无一失，敝座放心了！”李志常稍稍放下心来。

　　“哦，国师，为了让抓捕赵昀君臣更顺利，你派人传朕的旨意，让临安附近的所有天国高手潜入临安城内待命，一旦【斩首行动】开始，朕引开御林军的注意力，让他们趁机翻宫墙进来协助你们！”刘华郑重地说道。

　　“遵命，陛下！”李志常领命。

　　第240章、蛇吞象

　　第二天早朝，果然不出刘华所料，经过昨天和今天的争论，南宋朝廷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主战派和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岳珂、张世杰等人苦苦哀求赵昀不能投降，否则将成为宋国社稷的千古罪人；丁大全、贾似道等人因为家财万贯，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再加上亲眼见过天国的强大，所以不想陪赵昀一起完蛋，于是和他们的党羽一起，纷纷奉劝赵昀不如多捞点好处再投降。

　　被文武百官吵得没有办法，赵昀只好派丁大全请刘华到金銮殿。

　　“贤婿，朕昨天一宿没合眼，都在考虑你的条件。从昨天您走后，满朝文武都吵个不停，朕虽对您说的海外颇为心动，但实在拿不定主意，就请您亲自和他们说吧！”赵昀这个柔弱皇帝，居然把处理群臣不同意见的烫手山芋，扔给了敌国的皇帝。

　　“呵呵，好呀！”刘华笑道，“各位王公大臣，你们一大早就把朕请来，朕可从不习惯这么早上朝呀。所以，先来人给朕泡杯浓茶，提提神！”

　　不一会，一名太监给刘华奉上了最顶级的铁观音。刘华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敲着二郎腿，悠闲地品起茶来。

　　“蒙哥，你凭什么让吾皇当傀儡，你就不能让让步，让吾皇在你说的海外那地方当皇帝？咳咳。”岳珂怒目圆睁，首先出列指着刘华厉声说道，“咳咳。再怎么说吾皇也是你岳父，而且当了几十年皇帝，如果当一个地方诸侯，如何拉得下颜面！”

　　“嘿，岳老，你老就是跟武穆公一样倔！老喜欢自以为是地给皇帝拿主意！”刘华苦笑道，“你爷爷不但创立嫡系军队，犯了赵家【黄袍加身】后的忌讳，而且还鼓吹什么【直捣黄龙】、【迎双圣归】。你爷爷情商实在太低，也不想想徽宗、钦宗都还年轻，他俩回来了，人家高宗往哪里摆？再说了，人家高宗被金兵南下吓得金枪不举了，可人家仍然在坚持不懈地治疗，或许有一天能翘起来生孩子嘛，你爷爷又在那里一个劲地劝人家早点立个皇族孩子当太子，这不是明摆着打击高宗的自尊心吗？唉，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懂事。你也是，朕的岳父本来昨天听到能有1800万平方里的自治区就很满足了，而且朕只是要个国家统一的名头而已，大大的实惠还不是给你们宋国君臣的，你偏偏又跳出来反对，不是公然和大家的利益作对吗？”

　　刘华一口气把岳珂调侃得够呛，虽然说得难听，但话糙理不糙，群臣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看着面红耳赤的岳珂，纷纷忍俊不禁。

　　“你。你。竟然侮辱俺爷爷，咳咳咳咳。俺豁出去了也要骂你两句！”岳珂憋红了脸，大声骂道：“蒙哥，你这个狗日的，俺操你奶奶！”

　　“老不死的，朕只是就事论事，批评你祖孙不识时务，何曾侮辱你爷爷了？看不出你这文化人竟然口出秽言，朕也要回骂你两句！”刘华也生气了，他最讨厌别人辱骂他的亲人，于是气沉丹田，运足了学会不到2成的全真派内功，大声骂道：“岳珂，你这个狗都不日的死老头，朕让几十个乞丐来操你屁股！”

　　“哈哈哈。”看到两个有身份的人对骂，而且一个比一个毒，金銮殿上笑声雷动，连赵昀都忍不住捧着肚子笑起来。

　　“你。你。”七十多岁的岳珂又羞又气，一口气没接上，瘫倒在地。

　　岳家的堂弟们纷纷给他掐人中，捶胸口，好不容易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岳珂等兄弟们此时除了伤心地痛哭，再也不敢和刘华这“无赖”骂架了。

　　“驸马爷，对于投降一事，我等虽无异议。但是您也知道海外那地方百废待兴，如果您让吾皇和我们过去，可不可以每年划拨3千万两白银资助一二，我们也不每年都要，能给个10年、20年就够了！”丁大全笑眯眯地说道，“另外，您得允许吾皇把紫禁城的所有宝物带走，其他百官在中原的土地、产业不得没收。”

　　“3千万两？干脆你们去抢天国的银行算了！”刘华被丁大全代表的主和派狮子大开口气坏了，骂道：“你们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形势？马上朕的大军就要围攻你们临安了，每年3千万两，你们也真敢厚着脸皮要！朕和天国已经答应你们永不上税了，居然还得寸进尺！”

　　“贤婿，你别生气。大内的宝物朕可以留给你，但你也知道这两年打仗，我们国库已经见底了，如果到海外去，虽然说肯定是你派船送我们，但到了那穷地方，朕拿什么搞建设呀？”赵昀陪着笑脸说道。

　　“唉，不没收你们这些超级大地主的土地，让朕拿什么分给穷人？大内的文物是国家财富，不能让皇室带走，当然皇室的私人物品经朕的负责官员检查后可以运走，朕只要那些文物古董，将来这紫禁城就是天国的历史博物馆！至于宋国国库那点存银，朕还真没看上，得了搬走吧！另外，你们官员除土地外的财产可以带走，也可以留在天国大陆继续经营。等你们将来老得不行，朕欢迎你们叶落归根。”刘华火没刚才大了，语调降了降说道。

　　刘华之所以不做得太绝，也是希望将来宋洲的官员能对大陆有归属感，否则到时宋洲隔三差五地搞“宋独”就麻烦了。

　　“谢谢驸马爷！”满朝文武绝大多数都很高兴，连赵昀听到刘华允许他带走除古董外的宝物和皇室用品，也很满意，连声说：“贤婿大气厚道，朕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芝霖不后悔嫁给你！”

　　“呵呵，既然现在气氛还不错，那朕就好人做到底，帮老丈人和诸位王公大臣策划策划！”刘华会心地一笑，“朕准备命名那海外的新大陆为【宋洲特别行政区】，如果老丈人你下诏举国投降，朕和你们签署一个《宋洲特别行政区联合声明》，将朕答应你们的条件公布天下。等你们准备好后，朕明年派几千艘大船送你们出海。如果你们还想过得更富有，朕愿意和你们进行一个交易？”

　　第241章、小交易

　　“什么交易？”赵昀和百官一愣。

　　“如果你们将来在宋洲，学朕赏田那样的方式，将土地分给随你们过去的百姓和当地土着人，而不是大肆兼并的话，等你们到了宋洲开始分地后，朕会绘制一张简易地图派人送给老丈人。上边不但有地理概况，而且会标明大型的金银铜矿和其他资源，老丈人你只需派懂地质的官员组织人手开采，就够你们花销很长一段时间了！”刘华笑道：

　　“当然，如果你们不和朕交易，花几十甚至几百年时间也会找得到大部分矿藏！呵呵。”

　　“陛下，矿藏和资源都是最来钱的，比出租土地强百倍！您可以答应蒙哥陛下！”丁大全一脸谄笑地看看刘华，对赵昀说道：“再说，随陛下去海外的百姓，忠贞可嘉，确实应该褒奖一二。”

　　对于分地这个问题，主和派和主战派人士大部分点头，表示可行。

　　“陛下，天国还有像【孔明神灯】那样的众多神物，您不妨问问蒙哥，我们可否开出什么条件来交换？”张世杰眼睛咕噜一转，出列奏道。

　　他是垂涎天国的武器和科技水平，希望借此机会骗到手，将来说不定在那些东西的基础上，提高军队的实力，以期东山再起。

　　“对呀，张爱卿说得对！”赵昀恍然大悟，对刘华说道：“贤婿，你看能不能把神灯啦、火器啦教给岳父呢？现在岳父只是你手下的诸侯了，更是一家人呀！”

　　“呵呵，老丈人，你几岁了？”刘华冷笑道。

　　“几岁？朕都五十有七了。”赵昀诧异道，实在是跟不上刘华的跳跃性思维。

　　“哦，都五十七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呢？换了朕是你，是绝对不会提出这么幼稚的要求的！”刘华嘲讽道。

　　“咳咳。说说而已嘛，贤婿不愿意就算了！”赵昀老脸通红，干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呵呵，也罢！朕有条件地答应你的要求！”刘华狡黠地笑道。

　　“什么条件？”满朝君臣异口同声道，尤以贾似道声音最大。

　　贾似道是管军事的枢密使，本来听到张世杰傻乎乎地提出无可能实现的要求，心中还一阵冷笑，冷不防刘华居然出人意料地同意有条件地交易武器，一下子大吃一惊。

　　“除了军事技术，可公开的长生天的神技，朕将陆续登记到专利处，到时为了方便你们，朕会在宋洲也设立一个专利处的分处。你们只要需要，都可以去购买专利。当然你们特别行政区民众发明的东西，也可以去专利处申请专利。大陆如果需要这些东西，也会付给发明人专利费。”刘华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朕和几个兄弟开了个制造厂，孔明神灯20万1台，不久之后就上市了，欢迎你们有钱的都来买。至于火器、炸药嘛，朕虽然不转让技术专利，但可以把实物低于卖给高丽、日本的价格一半卖给你们，你们有本事就拿到宋洲去仿造吧！朕听说当初李璮不是把好多火器、火药带给你们了吗，怎么工部兵器司没来得及仿造？”

　　“唉，神物是那么容易仿照的吗？”赵昀心中一凉，但随后转念一想，“以前确实是因为蒙哥反攻太快了，短短一年不到，确实工部的工匠来不及仿照，加上李璮带来的样品太少，所以没造出来可以谅解。”

　　“哼，只要你敢卖，我就不信咱大宋人才济济，花些时间造不出来？”张世杰不服气地嚷道。

　　“好呀，朕拭目以待！”刘华皮笑肉不笑地说，心中暗想，“等你们把那些快报废了的火器买回去，朕不但不用千里迢迢运到欧洲去倾销，而且还有巨额经费研制生产更厉害的军事、民用商品！你们买得越多，后悔就越多，只要等你们开始张狂时，给你们看看朕大炮的威力，你们就知道即使有了鬼见愁、迫击炮、火箭筒，还是得夹紧尾巴做人！”

　　原来，刘华突然同意卖火器，就是因为不久前接到技术处官员报告，在攀枝花钢铁厂的那些大马士革铁匠，经过一年多的研究和改进，汉人的冶炼技术和西域人的冶炼技术得到很好的交流，已经离研制出好钢的工艺不远了，甚至刘华猜测可能会生产出比麻钢还好的新型钢材。有了好的钢材，天国的工业化将产生质的飞跃！刘华好几次睡梦中都笑醒了。

　　次日，正当兀良、史天泽、张柔他们刚刚到达临安边缘，而郭侃、刘整他们还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的时候，同时接到了来自临安军情处密探的飞鸽传书----宋国皇帝赵昀下诏：各地宋军放下武器，举国投降，宋城官员准备进行城池移交；天国蒙哥皇帝也签发了一个《宋洲特别行政区联合声明》，封赵昀为宋王，并任命他为特别行政区特首，享有高度自治的很多权利，并诏告天下汉人，凡是愿意随赵昀出海定居的，天国将免费运送，不愿意出海的发给土地。

　　不久之后，兀良他们进入临安城，收缴了30万禁军的武器。在太监们的带领下进入内宫，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居然刘华和耶律希柔，正在与赵昀及其皇后谢道清打麻将，一家人竟然其乐融融，好不开心。

　　“陛下，您是怎么发明麻将这么好玩的游戏的？”赵昀刚刚自摸，赢了刘华等人几百两，他一边收宝钞，一边兴奋地问道。

　　刘华和耶律希柔用的都是天国生产的伪钞，虽然今天输了近万两银子，但却丝毫不心疼。因为现在宝钞跟废纸没什么区别，除了不问财务的赵昀和谢道清，没人会认为宝钞像原先那么值钱。

　　刘华“呵呵”一笑，说道：“这麻将其实3千多年前就有雏形了，就是牌九之类的赌博玩意，不过没有现在这么复杂的规则，而且麻将不像牌九那样容易作弊，大多数要靠运气才能赢。所以不失为王公贵族和寻常百姓娱乐的好工具。”

　　接着他一边打牌，一边讲述了这麻将的来历，只不过把朝代忽略了：

　　一个叫郑和的将军下西洋时，发现船上没有什么娱乐用的设备，船上的将士只能以投掷骰子赌博作为消遣。但是在长久的航海中，将士们厌倦了，经常有将士想家，甚至有试图谋反的，郑和杀了谋反的将士，为了稳定军心，便发明了一种娱乐工具。

　　郑和以纸牌、牙牌、牌九等为基础，以100多块小木片为牌子，以舰队编制，分别刻了1-9“条”，然后又以船上装淡水桶的数量，分别刻了1-9“桶”（筒）。然后又根据风向，刻了“东西南北”四个风向。又以吸引人的金钱刻了1-9“万”。然后以“大中华耀兵异域”的口号。刻了红色的“中”，然后根据一年四季刻了四个花牌，最后有一块牌不知道刻什么好，就不刻任何东西，这个就是“白板”。

　　第一次玩的时候是郑和、副帅、大将军、郑和的夫人（太监也可以娶妻）四个人一起玩，最后确定了游戏规则后，全船开始都玩此游戏，船上有一个姓麻的将军，他玩这个游戏得心应手，于是郑和给这个游戏命名“麻大将军牌”，即是后人的“麻将牌”。

　　“呵呵，原来不是贤婿发明的，本王还以为是天堂里边的宝贝呢！”赵昀笑道，“那郑和将军是哪朝哪代的？”

　　“不知道，反正是郑和发明的！”刘华不想浪费口水解释，连忙打马虎眼，“大三元带清一色，兼杠上开花自摸，共12番，不好意思，老丈人、丈母娘给钱、给钱。”

　　“唉，刚赢的宝钞，还没在袖中放热，却加倍还给你了。”赵昀埋怨道。

　　第242章、兄弟聚

　　在临安盘桓了十几天后，刘华带领兀良等元老和医学院、军校的人员坐船，一个月后逆水而上回到了重庆。

　　“参见皇兄（陛下）！”瑟瑟秋风中，也速儿等皇后、皇妃，以及忽必烈等人带领文武百官到朝天门码头迎接，另外从码头到城内，重庆城的百姓都携老扶幼，夹道欢迎刘华凯旋而归。

　　从大家的脸上看得出，对刘华在短短3个多月的时间中征服宋国，官员和百姓都充满了崇拜和景仰。

　　乘坐马车回城的路上，刘华与忽必烈等4兄弟同车。

　　“大哥，您真的太厉害了！三寸不烂之舌，强过百万之兵，动动嘴，就把赵昀老儿和他的文武百官吓得投降了！”末哥赞叹道。

　　“大哥，小弟认为您这次到临安实在太冒险，直到现在小弟想起来还后怕！”阿里不哥心有余悸地说。

　　“呵呵，为兄其实也是没办法，被人抓住了只得硬着头皮去临安了！”刘华尴尬地一笑，“不过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还算有些收获！”

　　“嘿嘿，大哥。小弟当时如果不是二哥、四弟他们拉着，差点就亲自带兵到临安来找赵昀拼命了！”忽都傻笑道，“幸亏赵昀识相，没把您怎么着，要不然我非把他全家五马分尸不可！”

　　“大哥，不怕您不高兴，小弟还是觉得这次让赵昀他们占了天大的便宜！”忽必烈鼓起勇气，忧虑地说道：“唉，澳洲那地方可惜了！”

　　忽必烈话一出，末哥等人也不禁点点头。

　　“呵呵，各位兄弟，你们不要沮丧，其实为兄并不是为了保命才让出澳洲的，而是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刘华笑道，便把不久前在临安时对耶律希柔和李志常说过的几点理由，重新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看来是小弟误会大哥了！”忽必烈等人都比较有政治头脑，听完刘华解释后，明白了让赵昀高度自治的好处。

　　“大哥，您上次出征前说过，明年让我们去打印度和三大汗国，不知现在可以开始准备了吗？”忽都突然问道。

　　“形势有变，打仗的事情还得暂时放一放！”刘华考虑片刻，说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赵昀他们尽快运到澳洲去。近80万军队可不是小数目呀，来来回回得让杨文荣他们战舰运好几个月呢！而且等军队运完了，那些军人的家属和想追随赵昀的汉人百姓，怎么说也有几百万吧，起码要运到明年年底才能运完！”

　　“大哥，小弟心中老觉得不踏实，深怕那些宋军出海时不老实，把咱们的战舰劫持了！”忽必烈愁眉紧锁，不安地说道。

　　“四弟，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深思熟虑是好事，但也不能太多虑了。”刘华拍拍忽必烈的肩膀，笑道：

　　“80万宋军现在都被缴了械，只有到了澳洲才能发给武器。我离开临安时，专门交代了杨文荣，让他在每条战舰上配备100名重步兵维持秩序，这些重步兵不光甲坚刀利，而且每人还配备了3颗手雷，对付每条船上运的1千名宋军还是绰绰有余。而且，我还让杨文荣在每条战舰的底舱安放了炸药。”

　　“大哥，在舱底安放炸药干什么？”末哥问道。

　　“安放炸药只是威慑别有用心的宋军将士，让他们知道，如果敢挟持我们的战舰，天军将炸沉战舰，让所有人葬身在茫茫大海。所以，如果宋军还想活命，必须得听从杨文荣海军的管理。”刘华冷冷的说道，“另外，宋军的家眷还在国内，如果宋军胆敢暴动，他们岂不是将亲人往死路上推？”

　　“这倒是个好办法！”忽必烈眉头舒展开来，说道：“大哥，小弟提个建议成不？”

　　“好呀，四弟你说。”刘华好奇道。

　　“大哥，现在我们有3千多条战舰，如果全部用来运兵，则每次可以运送30万，需要运3次才能将宋军运完。海上来回一趟需要3个月左右，等运完兵再运老百姓的话，到了明年就会错过农时。所以不如我们每次用各运1500条战舰的军民，这样先过去的老百姓就可以开荒种地、修城池，澳洲发展也能快点！而且有亲人同行，宋军将士情绪也稳定些。”忽必烈说道。

　　“好！就按四弟说的办。如此一来，每一趟运去的30万军民就可以在澳洲建设一座小城市了。”刘华拍板道，“暂时留在国内的，则可以雇用他们在我们新占领的地方，新修道路，改建市政设施。”

　　“没错，这么多劳动力，不但能把原来宋国的地盘翻新一下，而且有事情做也不会造成当地的治安混乱。”末哥等人纷纷赞同。

　　“大哥，听李志常说，您准备明年让贵族子弟出海去攻占、治理那些大小海岛，不知是真的吗？”忽必烈又问道。

　　“没错，为兄正准备给你们说这事呢！”刘华笑道，“不知你们以为如何？”

　　“大哥，海外风险莫测，我们那些子弟会不会不安全？”忽必烈等人担忧道。

　　“四弟，想当年我们几兄弟像昔里吉、真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随西征军征战沙场了。我们都从中得到了非常大的锻炼，为什么现在反而不敢让孩子们出去闯一闯呢？莫非是你们现在在城市中呆久了，舍不得让孩子去吃苦磨练了？”刘华意味深长地说道：

　　“再说，那些海岛虽然有野蛮人，但是为兄会给昔里吉他们配备适量的军队，就是这次新征召的士兵，由军校的学员来指挥他们。这些官兵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刚好可以拿那些野蛮人来练练手，等过几年刚好可以随你们去打大仗。另外，我还会给子弟们配备医生、谋士、工匠，甚至每人还有1台热气球，如果他们有这么好的条件还送命了，说明他们命中注定成为不了天国的接班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哥，听您这么一说，倒确实没什么风险。小弟愿意让我的孩子出海去历练！”末哥表示赞同，随后忽必烈等人也点头同意。

　　“好，这事就先这样吧。你们筹备建立政党的事宜进行得怎样了？”刘华问道。

　　“初期筹备已经就绪！”忽必烈答道，他手下的智囊最多，刘秉忠、姚枢、郝经等人已经宣誓加入了忽必烈的政党。

　　“刚有一些眉目。”末哥、阿里不哥红着脸说道。

　　“大哥，我和手下人都搞不来，现在还没开始呢。”忽都尴尬地说道，“要不大哥你帮我建一个？或者干脆小弟我不搞了，就加入大哥的政党吧！”

　　“那哪行呢！你吃饭、玩女人怎么不让大哥代劳呢？”刘华哭笑不得地说，“你去把杨大渊、晋国宝这些人拉入伙，他们虽然打仗不行，但搞政治还是能帮得上你忙！你想加入大哥的政党，将来你的孩子们不是没前途了吗，所以自家的事情还得自己多费心！”

　　“好吧，小弟去找那些汉将谈谈。”忽都嘟囔着。

　　“哥几个，都抓紧时间哟，趁着几年不打大仗，咱们三年后就开始大选吧！到时自己政党的实力不行，争取不到多少选票，可就分不到多少官位给手下人了！”刘华笑道。

　　忽必烈等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与此同时，远在西北的窝阔台汗国。

　　窝阔台之子灭里、合丹，窝阔台之孙海都、脱脱，正在海都的领地----海押立（今哈萨克斯坦塔尔迪·库尔干）召开秘密会议。

　　蒙哥在拔都的支持下拥有了蒙古汗位后，为了巩固统治，他平息贵由的三个儿子----失烈门、脑忽、忽秃黑的叛乱，处决了诸王为乱者七十余人，贵由的皇后海迷失和失烈门的母亲合答合赤被处死。其他反对派的诸王、诸王后被蒙哥分迁到各地。

　　海都（1235——1301）是窝阔台之孙、贵由之幼子，因为年幼被蒙哥饶恕，被分封到伊犁以西地区。失去父母兄弟的海都，为人聪明能干而狡诈，以海押立为基地逐渐纠集部众。经过多年的经营，势力日盛，逐渐成为窝阔台系诸王的首领。

　　4个月前，合丹一家人来到海押立。经过与海都的秘密磋商，以及与窝阔台系的后裔多方联络，刚刚从额尔奇斯河请来灭里，从叶密立（今新疆额敏县）请来脱脱，共商军国大事。

　　“灭里哥哥，海都、脱脱两位侄儿，想我窝阔台的子孙，现在只剩下。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四周戒备森严的金帐中，合丹老泪纵横地哭诉道，“想当年，我忍辱负重跟随在蒙哥身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杀掉这狗东西，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但是，半年前，却无意中被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灭里、海都等人好奇地问道。

　　“这个秘密就是----我和灭里的父亲窝阔台大汗，是蒙哥的老妈唆鲁合帖尼毒死的！”合丹怒目圆睁，轻声说道：

　　“而海都你的母亲合答合赤和几位哥哥----失烈门、脑忽、忽秃黑，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而起兵造反，被蒙哥狗贼屠杀，甚至连我们兄弟贵由的皇后海迷失，以及其他七十多个兄弟、叔伯，也被蒙哥剿杀殆尽！”

　　第243章、大秘密（1）

　　“叔叔，此话当真？为什么你刚来海押立时没给我提起过？”海都猛然站起身，厉声问道。

　　“海都侄儿，当时因为我只是听到了风声，还不确定。所以不敢随便乱说，但是这几个月来，我东奔西走，终于让我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和证人！”合丹眼睛冒着火，咬牙切齿道。

　　“证据和证人何在？”灭里等人纷纷站起来，急切地问道。

　　“赤台叔叔，您老请随我进来！”合丹掀开帐篷的布帘到了金帐帐外，不久传来他的话音。

　　不一会，一个白发苍苍、牙齿掉光的老人，在合丹的搀扶下走进金帐。灭里和海都等人定睛一瞧，依稀认得是窝阔台大汗的族弟赤台。

　　随后，在赤台苍老的声音中，大家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以下故事时间变为公元纪年）：

　　成吉思汗铁木真嫡妻孛儿贴一共为他生下了四个儿子。在这四个嫡出儿子中，拖雷是最幼子。按照蒙古习俗，幼子为“守产”之子，理应继承父亲的财产和牛羊。除此之外，拖雷本人更是同胞四兄弟中最有胆略才干的。因此，成吉思汗对拖雷的喜爱是不言而喻的。成吉思汗曾经让他担任监国，还曾经将拖雷称为自己的“那可尔”（同伴）。

　　成吉思汗曾经想将帝位传给拖雷，但是在家族内部纷争之中，他最后决定将帝位传给嫡三子窝阔台。大约是为了补偿，更因为蒙古习俗使然，成吉思汗随后将绝大多数的财产分给了拖雷。——有一个最直接的对比是这样的：拖雷所得军户为十万一千户，汗位继承人窝阔台仅得四千户。

　　不过，蒙古帝国时期有一个这样的规矩，即使老皇帝有遗嘱，也必须通过忽里勒台大会的最后批准，新帝才能继位。这是一个必须得走的过场。

　　成吉思汗死于公元1227年七月十二日，在他死后两年间，蒙古汗国都没有正式确定新汗。最终，在公元1229年8月，蒙古诸王大臣齐聚，召开了忽里勒台大会。

　　会议由拖雷主持，由耶律楚材从中周旋。经过长时间的议论考量，实力最雄厚的拖雷表示愿意接受父亲的主张，将汗位给予三哥窝阔台。

　　由于拖雷的实力实在太雄厚，虽然他已经点头应允，窝阔台仍然颇为踌躇，说当着这位弟弟的面登上汗位，自己很过意不去。经过多次推让，窝阔台终于被二哥察合台、弟弟拖雷、叔父斡惕赤斤一起又推又拉地登上了蒙古帝国的大汗宝座。

　　窝阔台登上帝位之后，拖雷遵守诺言，尽心尽力地辅佐他。不过我们可以想象，窝阔台心里面不可能不对这位实力超群的弟弟满心忌惮。

　　公元1231年，窝阔台和拖雷率大军南征，目的地是金国。

　　早在成吉思汗临死前，他就已经预言蒙古大军一定能够分头灭金灭宋，其中最重要的一条理由，就是金与宋之间有“靖康”的死仇，宋朝绝对不可能给予金国任何协助，反而会给蒙古帝国帮大忙。灭金之后再灭宋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不幸的是，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成吉思汗的战略远见，在这方面，他对战国年间“远交近攻”的策略即使不是再次发现，也可以算得是活学活用。当蒙古大兵压境之后，金哀宗果然接连遣使向南宋求和请援通好，宋理宋不予理睬，并且与蒙军结成了同盟。

　　金国在左右夹攻之下，经过三年的挣扎，终于在1234年灭亡了，37岁的金哀宗自尽。勉强也算是一个祖辈造孽儿孙还债的下场。

　　然而就在蒙古汗国凯旋北归的路上，窝阔台突然患病，口不能言。病情发展得很快，自起病后不到一个月间，窝阔台已经到命悬一线的地步了。随军的巫师用了所有的方法也不能阻止大汗走向死亡的步伐。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由于蒙古军队灭金之时杀戳太过于惨毒，触怒了金国土地上的鬼神，他们一定要报复，因此任何祭祀都没有作用，除非大汗自己死掉，或者堪与大汗地位相比拟的皇族死掉，才能平息他们的怒火。

　　这时，拖雷站了出来，他认为自己正是有这个资格的人选：“父亲选择汗兄继承了汗位，承担了统率万国的至高任务，我辅佐汗兄，要把忘了的事情提醒你，睡着了唤醒你。如果失去汗兄，我能提醒谁唤醒谁？我愿意代死。何况在征战中杀人最多的正是我（也算是实话实说），造下无边罪孽的也是我，应该让我被带走。”

　　既然他这么说了，窝阔台自然不会客套。巫师立即将木碗端来，里面盛着据说是抹过窝阔台身体后又施了咒语的水。拖雷将这碗水饮下之后，窝阔台果然霍然而愈，而四十来岁的拖雷却死了。

　　由于拖雷有这样代兄赴死的“义举”，整个蒙古帝国上下，都将他奉若神明，窝阔台也非常感激。

　　不过这事儿实在透着糊涂。被蒙古帝国灭得寸草不生的国家多了去了，金国的百姓好歹还剩了那么一些，怎么说，金国鬼神的怒气也不至于能高过那些国家的鬼神吧！再者说了，如果灭了一个国家，那国家的鬼神就要立即现世报灭掉仇家的一个高级成员，那蒙古帝国的宗王老早就该一个不剩了。何况，北宋王朝那般惨烈的靖康之耻，咋没见鬼神出来效个力啥的！

　　拖雷之死，就这么神秘离奇地记载进了《蒙古秘史》，成为元史中最大的一桩谜案。

　　拖雷临死前，曾经嘱咐窝阔台照料自己留下的孤儿寡妇。然而再怎么照料，孤儿寡妇就是孤儿寡妇，何况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窝阔台照料的方法并不是很地道。

　　蒙古汗国盛行的是萨满教，当时的萨满教仍然带着原始宗教的印记，巫术、人牲、天意。以巫师的说法来解释拖雷之死，自然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然而—— 唆鲁合贴尼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她是成吉思汗义父王罕之弟扎合干布的女儿。王罕的克烈部被成吉思汗灭掉，扎合干布也被杀。但是唆鲁合贴尼仍然坚持着克烈部的信仰，她信仰的可不是萨满教，而是“景教”，即基督教中的聂思脱里派，蒙语称之为“也里可温”。因此巫师的解释并不一定能在唆鲁合贴尼这里过关。

　　第244章、大秘密（2）

　　几乎是从知道丈夫死讯的那一刻起，唆鲁合贴尼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事情另有隐情。不光是因为宗教信仰差异太大，更因为她深知蒙古汗国皇族内部的许多隐事——早年，成吉思汗就曾经派三名力士杀死了威胁自己权威的巫师阔阔出并毁尸灭迹，还声称是“上天”取走了阔阔出的性命和尸体。

　　不过，唆鲁合贴尼的理智很快就战胜了感情，再说人死不能复生，拖雷“义举”的名声肯定是比被大汗铲除的名声更符合实际需要，她没有做任何反应。与此同时，做为拖雷家族的当家人，唆鲁合贴尼开始严格地约束诸子及部属，既不让他们做任何违拗窝阔台大汗的事情，更不让他们彼此之间争执。总之，不能给别人任何整治拖雷家族的理由。

　　唆鲁合贴尼的默不作声，并不能平息窝阔台的疑心。他开始用各种方法挑衅拖雷家族。

　　窝阔台很清楚，拖雷家族如今的主心骨就是唆鲁合贴尼。于是他忽然颁下了一道诏书，要唆鲁合贴尼改嫁，而且是嫁给自己的长子贵由。

　　拖雷死时，贵由刚二十七岁，比唆鲁合贴尼的长子蒙哥大不了几岁（蒙哥小的时候还曾经做过窝阔台一段时间的养子）。如今居然要让养子的母亲嫁给自己的儿子，很明显这不是一椿般配的婚姻。隐藏在背后的真正原因，应该还是窝阔台想借机将拖雷家族的兵权财富统统纳入窝阔台系的囊中，也顺便使拖雷诸子没有母亲可依靠。（算一下这个辈份很壮观：唆鲁合贴尼是王罕的侄女，本应与成吉思汗平辈，却嫁给了他的儿子；现如今窝阔台更要将弟媳妇变成儿媳妇，如果成事的话，这是个什么道道儿）。

　　接到诏书的唆鲁合贴尼非常镇定，她委婉地答道：“我并不敢违背大汗的意旨，只是我已经立下誓言，一定要先把拖雷的儿女抚养到成年之时。我不能背誓。”

　　既有拖雷为兄替死的名声，加上唆鲁合贴尼又说得这么心平气和，窝阔台实在找不出什么毛病，再加上年轻的贵由并没有领会父亲的用意，始终没有坚持非娶寡婶不可。窝阔台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然而，贵由议婚之事并不是唆鲁合贴尼唯一遇到的麻烦。

　　窝阔台在毫无理由、未经过任何宗室商议的情况下，就忽然把原属于拖雷家族的三千军户划到了自己的次子阔端的名下。

　　这一次的挑衅如此公然，果然触怒了拖雷部下的将领，他们纷纷表示要去讨回这个公道。

　　然而唆鲁合贴尼仍然不动声色，她劝阻了部属的冲动，并平息了他们的怒火。经过她的说明，她的儿子和将领们都明白了忍耐的重要性。——除此之外，唆鲁合贴尼甚至变害为利：既然自己的部属和财产是不能拿回来了，何不趁势和阔端结下友情？果然，阔端从此成了窝阔台系最为亲近拖雷家族的人物之一。只是可惜他死得太早了一点，没能为拖雷家族帮上更大的忙。

　　早在拖雷去世之前，与他最为友好的大哥术赤就已经去世了，而且术赤的封国是遥远的钦察汗国（顿河、伏尔加河一带）。但是唆鲁合贴尼并没有因为术赤和丈夫去世、钦察汗国又地处僻远，就疏远与这一支宗王的关系，恰恰相反，在唆鲁合贴尼的主持之下，拖雷家族与术赤家族联系得更紧密了。这也进一步使得窝阔台不好轻易为难唆鲁合贴尼。

　　由于在唆鲁合贴尼的管理下，拖雷家族长期以来都表现得服从温顺，时间久了窝阔台也就不再成心找岔了。此后尽管拖雷诸子统兵四出征战，军事实力越来越雄厚，他也不再把他们视做威胁，反倒对他们非常喜爱。窝阔台对唆鲁合贴尼也渐生愧疚之心，对她提出的要求一般都尽可能的满足。

　　但是唆鲁合贴尼仍然没有立刻轻举妄动。唆鲁和帖尼是怎么干的呢？

　　她有一个姐妹叫亦八哈。这亦八哈的儿子是个厨子。我们知道，唆鲁合帖尼擅长请客送礼。她安排亦八哈和她的儿子去侍候窝阔台，每年去一次，带上好酒，为窝阔台铺排宴席，并在席间为窝阔台斟酒。这就是一个疑点，唆鲁合帖尼完全可能是安排亦八哈和她的儿子长期卧底，潜伏在窝阔台处，在得到窝阔台的信任后，伺机将其杀死。关于这一点，欧洲使者也有过传言，只不过没有指明谋杀的幕后凶手，但至少说明，窝阔台之死多多少少和拖雷一系有密切的关系。

　　公元1241年，窝阔台即位的第13年，亦八哈如往年一样，携子备酒为窝阔台安排好宴席。席间，亦八哈亲自为窝阔台斟酒。

　　夜里，窝阔台暴死。

　　凌晨，窝阔台的大臣和妃子们，一口指认亦八哈和她的儿子为凶手，因为他们为窝阔台斟酒，一定在酒里下了毒药。这时候，窝阔台的族弟赤台站出来为亦八哈申辩，说台罕，也就是窝阔台，他经常饮酒，昨夜饮酒过度而死，是大限到了，我们为什么要诽谤台罕，又诬陷一个上酒的人呢？

　　大臣妃子这才打消了疑虑。

　　这里有一个疑问，作为窝阔台族弟的赤台为什么不许大臣妃子们怀疑呢？原因有二。第一，若是指认窝阔台暴死是酒中被人下毒，却没有证据在手；第二，赤台有可能很清楚拖雷的真正死因，也就是说，他知道拖雷是被窝阔台谋杀的，如今窝阔台被害，也算敌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果追查下去，窝阔台和拖雷两系势必冤冤相报，永无宁日。家族内乱势必更为严重，对蒙古国的大计不利。因此，既然窝阔台已死，与其追根究底，不如掩盖一切。

　　因此，大多数史料记载窝阔台之死，都称他的死因是饮酒过度。

　　悲哀的是，尽管窝阔台被拖雷一系谋杀的传言和舆论渐渐销声匿迹，但窝阔台和拖雷两系的争斗仍然愈演愈烈。内战极为惨烈，蒙古长期君权之争的真正根源就在于此，这是成吉思汗始料未及的。

　　第245章、大秘密（3）

　　“赤台爷爷，当初你为什么要阻止追查我欧波果（爷爷）的死因呢？”海都双眼冒着火，咬牙切齿地问道。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赤台饱经沧桑地说道：

　　“窝阔台和拖雷都是我的族兄，他俩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我都清楚但却不好偏袒任何一方。如果追查下去，你们两系势必永无宁日。而且都拥有千军万马，家族内乱势必更为严重，对蒙古国的大计不利。因此，既然窝阔台、拖雷两位哥哥都已经死了，与其追根究底，不如掩盖一切。”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敢站出来揭发此事？”脱脱也问道。

　　“本来老头子我准备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但是蒙哥年初派孛兰来北方挖掘老汗他们的墓葬，惊扰先人的亡灵，实在大逆不道！所以经过合丹的苦苦哀求，我才鼓起勇气来告诉你们真相。”赤台缓缓地说道。

　　送走赤台后，半天没有说话的灭里，摸着自己下颌的胡须，问合丹道：“兄弟，对于赤台叔叔的证词，我不能完全相信。你还有物证吗？”

　　“有！”合丹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展示给大家看，“这是宋国皇宫毒药库中的顶级毒药，名叫【牵机药】，与【钩吻】、【鹤顶红】并称为天下三大剧毒！”

　　“哦，你如何断定这【牵机药】，就是毒死我们阿布（父亲）的毒药呢？”灭里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验证过，这三种剧毒只有【牵机药】无色无味，最适合加到酒中且不被人察觉，而且身体不会出现中毒症状。”合丹神神秘秘地说道，“没随蒙哥到中原去前，我大老粗一个，根本不知道这些毒药的名称。但是半年前我和府中的汉族管家聊天，无意中听到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灭里等人追问道。

　　“故事的名字叫【烛影斧声】（详见作品相关），讲的是宋太祖赵匡胤病重，宋皇后派亲信王继恩召太子赵德芳进宫，以便安排后事。宋太祖二弟赵光义早已窥伺帝位，收买王继恩为心腹，当他得知太祖病重后，既与亲信程玄德在晋王府通宵等待消息。王继恩奉诏后并未去召赵德芳，而是直接去通知赵光义。赵光义立即进宫，入宫后不等通报径自进入太祖的寝殿。

　　当晚，赵匡胤暴毙身亡，但身上却查不出任何中毒的痕迹。两天后，赵光义就在灵柩前即位，而没有把皇位交给让赵匡胤的太子赵德芳。”合丹详细讲述着故事：

　　“赵匡胤本人身体健康，从他生病到死亡，只有短短两三天，可知太祖是猝死的。鉴于阿布的死因和赵匡胤相似，所以我专门调查了宋初那段历史，发现赵光义是个精通毒药的皇帝，史载后蜀降王孟昶、南唐后主李煜都是死于赵光义的毒药鸩酒。”

　　“叔叔，那这宋国皇宫的毒药，肯定机密非常，唆鲁合帖尼是怎么得到的呢？”海都问道。

　　“呵呵，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宋人所说的【靖康之耻】吗？金人把宋国都城汴梁都洗劫一空了，皇宫毒药库中的毒药流落到北方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合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耶律楚材这个人吧，他博学多才，而且当过金国的大官，后来和拖雷他们关系很好。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唆鲁合帖尼很有可能是从耶律楚材那里弄来的宋国毒药！”

　　“叔叔，听您这么一说，侄儿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不如我们找个下人来试试这【牵机药】？”海都沉思片刻，说道。

　　没多久，一个倒霉的侍卫被叫进金帐，喝下了掺了毒药的马奶酒，然后海都让他侍立在帐中。半个时辰不到，那侍卫突然仰天后倒，死得悄无声息，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出现七窍流血的中毒症状。

　　“哐当！”海都拔出弯刀，随手砍断了脚下的茶几，厉声喝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不杀蒙哥，我誓不为人！”

　　灭里、脱脱也怒发冲冠，一边痛哭，一边拔出佩刀对天发毒誓。正当他们要下令集合军队进攻天国时，合丹连忙阻止道：“哥哥、贤侄，你们不要冲动，先听我说！”

　　“合丹叔叔，还有什么好说的，咱窝阔台家的血不能白流，只有用拖雷后裔的头颅和鲜血，才能洗刷我们的仇恨！”海都哭道。

　　“贤侄，现在天国兵强马壮、火器犀利，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合丹语重心长道，“唆鲁合帖尼一个女人都能忍耐二三十年，难道我们伟大的窝阔台子孙不能忍耐几年吗？”

　　“叔叔，您是说。”脱脱、海都不得要领地问道。

　　“贤侄，我的意思是现在还不是和蒙哥撕破脸的时候，相反我们还要装出和他友善的姿态。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再攻打天国，将拖雷的后人全部杀光！”合丹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曾经在天国军中当官，知道他们最厉害的就是火器。所以，只要我们拥有了足量的火器，就能和蒙哥决一雌雄！”

　　“叔叔，我也听说过天军的火器厉害，但是非常保密，不但根本买不到，而且我们也无法仿造的出来！你要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拥有火器呀？”海都苦楚地说道。

　　“呵呵，贤侄，叔叔我有办法弄到，不过要花很多钱！”合丹狡黠地笑道，“上个月我和我几个儿子去了趟和林，花光了我毕生的家产，从阿术那里偷偷买来了1百门火器，现在准备送给你！”

　　“真的吗？”不论是年轻气盛的海都、脱脱，还是老谋深沉的灭里，都被合丹的话惊呆了。

　　不久之后，在一片宽阔的草原中，合丹让手下亲兵对着几里外的羊群、牛群，给灭里、海都等人演示了一下火器的威力。

　　“轰隆、轰隆。”几发炮弹之后，草原上到处是死羊、死牛的残体，边上的硝烟还未散尽。

　　“实在是太恐怖了！”灭里等人脸色惨白地说道，“弟弟（叔叔），不知道这火器怎么卖的？”

　　“呵呵，你们想买是买不到的，我都费了好大的心血买通阿术，才弄来的。”合丹笑道，“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凭我以前在天军中的人脉，只要能花钱还是能弄来一些。”

　　“叔叔，你给阿术了多少钱？”海都问道。

　　“一门火器加100发弹药，是5千两银子。唉，我那几十年的家产全部被阿术搜刮光了。”合丹貌似心痛地说道。

　　“啊，这么贵！”窝阔台汗国地处苦寒，所以国库中确实没什么钱。海都、灭里等人听到这些火器价格，都不由得惊叹。

　　“所以我才让你们忍耐几年嘛！”合丹苦笑道，“只要我们拥有了上万的火器，就可以找蒙哥决战了！”

　　“唉，我们国库一年才能收入几十万两银子，买了火器岂不是要喝西北风？”灭里叹道。

　　“哥哥、贤侄，你们不要悲观。我倒有个主意。”合丹微微一笑。

　　“叔叔，您快说，什么主意？”海都急切地问道。

　　“我觉得光是等不是办法，所以我们要争取主动。”合丹严肃地轻声说到：

　　“首先，我们要假装向蒙哥表示臣服。比如给他每年运些草原上不值钱的羊毛呀、牛肉呀，甚至战马到天国去，作为贡品。现在钦察汗国和察合台汗国都没给天国进贡，所以蒙哥一定会觉得我们贴心、友善。然后，我们趁机表示希望帮助他弟弟旭烈兀夹击钦察汗国，如果能骗到一些火器最好，实在不行也能从天国购买到便宜的火器。

　　等我们攻占了钦察汗国，自然以后就更有钱了，再到天国买更多的火器。然后再吃掉察合台汗国，想必蒙哥肯定不会责怪我们占领这个不进贡的属国的！如此一来，通过几年的时间，我们不但越来越壮大，而且军力也越来越强。”

　　“妙计！实在是妙！”灭里、海都和脱脱纷纷抚掌赞叹，“看不出弟弟（叔叔）原来这么老谋深算呀！”

　　“呵呵，还不是跟天军那些汉将学的！”合丹笑道。

　　“叔叔，反正您已经被蒙哥老儿解除军职了，不如留在我们这里，以后打仗还得仰仗叔叔的智慧呢！”海都发出了盛情邀请。

　　“这个。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合丹愁眉苦脸道，“只不过为了不引起蒙哥的怀疑，我还得经常回天国去。再说，我现在把积蓄都买了火器送给你们了，以后还得靠天国封赏的铜山过日子呢！”

　　“要不这样，叔叔您给蒙哥说，要在我们这里做生意，不就可以长期呆在这里了吗？”海都建议道。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合丹考虑了一下，笑道：“不过侄儿，以后叔叔我真在你这做生意，你可不能收叔叔的税哟！”

　　“那是当然，叔叔您是咱窝阔台家的军师嘛，只要是您的生意，侄儿分文不取！”海都爽快地说道。

　　“呵呵，好好，贤侄你看早点准备一下，派人带上贡品随叔叔回天国，我一定想方设法帮你们买到便宜的火器！”合丹笑道，“等你们准备打钦察汗国时，叔叔我一定找个借口，从天国过来帮你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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