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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周公解夢 于 2018-4-15 12:08 编辑
赛博化战争:终极进化
一、将军的嘱托
你的手镯真是美丽，镶着星辰般的珠宝。
但是你的宝剑，呵，雷霆之主，是铸的绝顶锋利，看到想到都觉得可畏！
——泰戈尔《吉檀迦利》
在一个黑暗的狭小驾驶仓里，欧阳宙打开左手边的总电源开关，视野里一下亮了，舱内的环形显示器发出淡淡的白光。
脑波控制头盔在视野正中显示出一列蓝色文字:
系统总自检。
反应堆系统自检。
武器分系统自检。
底盘自检。
操纵系统调试。
驾驶员想道：核反应堆启动。
一台高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苏醒。
机体内的激光打靶核聚变反应堆①启动，靶丸投放器像机枪一样，把无数氘化锂微靶丸射向超光电容器的正中央。分布在紫黑的容器壁上的24个激光器向中央射出强激光脉冲，击中靶丸。
微型核爆炸产生了大量高能光子，全部被超光电壁吸收，形成一股的高压脉冲电流，给予了机体澎湃的动力。
主控制系统启动完毕。
环形显示器上出现战机四周360°画面:
炎炎的烈日下，23架数码迷彩的巨大机器人组成了一个方阵，伫立在树林间一大片空地上，干燥的黄土表面满是车轮痕迹。
机器人高达7米，头部是一座双联30mm膨胀波自动炮，瞄准摄像器和毫米波雷达突出在头顶，细长的炮管像某种昆虫的口器。
它们的上身像穿着盔甲的武士，直接通过坐圈与头部相连，腰部以下是拥有四条腿的棱形底盘。螳螂似的机械腿分成两节，足部是两个的防弹轮胎，被装甲裙板保护着。
每一架机器人的锁骨处都竖立着两根4米长的鞭天线，背后固定两具五联装导弹发射器，和一把巨刀似的HPC-2等离子切割器，手部仿生，小臂里内藏两把六管7.62mm加特林机枪，像一群即将出征的勇士。
它们两肩上都喷着内有八一的五星，那是PLA（people\\\'s Liberation Army，人民解放军）的军徽。
这种机器人将作为集团军的主力，踏上残酷的战场。
2029年的新世界大战后，各大国都开始总结战争经验。他们发现那场战争90%的地面战斗，都发生在城市、山地等复杂地形中。
由于坦克、步兵战车反应弛缓，观察射击有死界，步兵防护力脆弱，所以现代战争一般会让两者合同作战，以互相支援、掩护。但是，一发大口径榴弹就能将步坦协同切断，且很难躲避低空突击火力的打击，所以装甲机械化部队很难在复杂地形下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于是，各国都决定研制一种革命性地面武器：它既要拥有步兵的灵活性、反应速度、地形适应能力，又要拥有装甲车辆的火力和防护力，那就是:LARO（读“拉柔”）。
Large Assault Robot，大型突击机器人。
目前各大国装备的都是第一代LARO，比如中国Norinco（北方工业）生产的Lar-1，美国克莱斯勒公司推出的M7，俄罗斯乌拉尔坦克厂的L-40。
最近在欧洲，BAE系统公司和奔驰公司、法国地面武器也研制定型了一款“战神提尔”。传说，印度的也正在秘密研制的一款LARO。
在各个世界强军中，LARO大有成为主要地面突击兵器的趋势。在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中，所有的机械化旅已被替换成M7式LARO旅。
而PLA，B军区和G军区大部分的机械化部队，已改编为突击机器人部队，其他军区也将全部换装。
两架Lar-1站在方阵的最前面，编号分别为701和702。
“37（七连的通播呼号），我是701，010（按编制序列报数），执行。”连队通播波道里传来连长的声音。
“710听到。711听到。712听到。713听到。”全连开始报数。
最后，欧阳宙按下右操纵杆上的发信纽：“736听到！”
AFC突机旅7连连长陆平域用最严苛、最严肃的语调，开始在连战术网络中做战前动员:
“同志们，实现军人价值的时候到了！！
“今年，是湿婆神军党执政的第三年，其控制的‘新印度帝国’也愈发猖狂！
“他们开始利用拟脑波反作用技术，对印度人民的思维施加影响，再使用各种心理学宣传手段，巩固统治，把自己包装成为一个无所不能的神的组织。
“自从2049年开始，他们就开始了一系列对外扩张战争:
“强行入侵尼泊尔、巴控克什米尔地区，煽动孟加拉国政变，然后以维和的名义，未经联合国的授权，占领了孟加拉国全境。现在，他们又企图对我们的友好邻邦巴基斯坦发动进攻！
“联合国已在2049年10月27日，也就是昨天，通过了解决印度问题的《关于遏制亚洲扩张暴力的联合军事行动》的决议。军委主席下达39号主席令，命令各大军区由二级战备转入一级战备,G军区部队和部分C军区部队立刻进入缅甸，L军区部队进入巴基斯坦，在西藏的进行高原训练的C军区AC、AD集团军，和西藏省军区部队向边境机动，完成对‘新印度帝国’第一阶段的攻击部署。
“总书记说：‘这场战争，不是针对印度民族，不是针对印度人民，我们只是要推翻湿婆神军党的独裁统治，粉碎其侵略野心，目的是还亚洲以和平，还印度人民以民主。’”
“军区陈司令强调：LARO部队，要充分发挥机动性强、作战敏捷、火力多样化的特点，以灵活的战术动作，克服防护力较弱的特点，打败狂妄的印度军队！同志们有没有信心，有没有决心！！”
“有！！有！！有！！！”所有人在Lar-1突击机器人里大声喊。
“我们DB集团军的精神是什么？！”
“赤胆忠诚，敢于牺牲，勇当先锋，决战决胜！！！”
“我们红一旅的精神是什么？！”
“牺牲决胜！！！”
7连长又大吼一声：“我们是什么连队？！”
战士们喊道：“狼牙山五壮士连！！！”
天空中飞过一架攻倾-3攻击倾转旋翼机，细窄的机身上伸出一对平直的机翼，机翼的末端是两副涡轴-51驱动的旋翼，在蓝天上格外醒目。
欧阳宙想道：“双30炮解锁”、“241（毫米波）雷达开启”。
瞄准显示器中立刻布满分划，欧阳转动眼球，机头的自动炮也随动于眼球，马上瞄准了攻倾-3。两门30mm炮自动在火控计算机的操纵下，计算提前量、跟踪目标——只要他按下右食指下的炮钮，火炮立刻就可用900发/分×2的射速将这个没有任何规避动作的旋翼机击落。
这个动作叫“快速反应对空防御”，及格时间为5秒。一般战士都可以达到3秒的优秀水平，而欧阳宙刚在只用了1.4秒。
“欧阳宙！”虽然连长可以用数据链专向发信，但他要当着全连的面狠狠批评他。
“到！”他立刻条件反射地回答。
“草泥马，想打飞机是不是？打你自己的飞机去！妈的一会儿陆航旅的又要向我们旅长说：飞过一个突机连时被火控雷达照射！”
“连长，我使用的是无源模式。”他反驳。
“你妈的逼，想不想严重警告处分一试五份发回北京老家！”
他轻松地说：“我家里人都习惯了。”
如果不是经常在集团军、军区甚至全军的单装终端比武中夺冠，他早就被调到后勤单位了。
“老子叫炊事员阿旺去驾驶736，你他妈留守去！战争中一个水货也比一个瞎搞的英雄强！”
“别别！连长，我错了，我错了！我写检查。”他真怕了。
“让你写检查有用吗？英语过了6级，文采比参谋长还好，第一篇检查深刻得连政委都表扬了！”那其实是他的第二篇检讨，第一篇检讨是用德语写的。
V12发动机的轰响传来，林间空地出口旁的路上，一队装甲AF旅的39式主站坦克滚滚驶过。
靠近的Lar-1都把手臂上的7.62mm加特林机枪对准它们，735机取下了背上的反坦克导弹。
连长吼道：“妈了个逼，一个个都是野兽！敌人还没有杀，就想先对自己人动手！不就是四个营的124辆坦克吗？上了战场满地都是坦克！”
陆平域心想，指导员留守了，自己还真难镇住这些屌兵。
其实，在部队里，越是“屌兵”就越有战斗力。
“等一下，等装甲I旅的坦克、步战车、榴弹炮什么的都过去了，我们再出发，去缅甸！”
一个小时后，7连的23架Lar-1成两路纵队，以每小时80公里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向缅甸的密支那市行进。
欧阳宙把736机调成自动驾驶模式，掏出Pad和一包经典，把Pad与机载计算机相连，调出她的照片，点烟深吸一口，开始思念她——白铃兰。
她和他就读于一所顶级中学的国际部，他是外语文学班的，而她是生物化学班的。
他们都属于天才，实际上，周围没有不是天才的。
他喜欢篮球，喜欢绘画，曾经给维纳斯穿上比基尼，把蒙娜丽莎画成巴顿，他将美国女影星的照片和孔子的画像撕成碎片，然后花了一个小时拼起来，却获得了德国美术老师的极力称赞。
他的英文诗让她着迷。
但他最吸引她的还是在篮球场上，熟练的闪避、过人，机敏的假动作，精准的投球和华丽的扣篮。结实的胸膛，肌肉上的汗水，锐利的目光，英俊的脸庞。她被他深深吸引了。
那自己吸引她的到底是什么呢？他抽着烟想，应该是勃发的生命力吧。
虽然她并不算很漂亮，但属于非常可爱的那一类。
铃兰非常喜欢生物，最大的理想是创造脘病毒。
她渴望探索生物领域的未知世界，就像探索另一个星球，攻克那学术的顽石，让人类在微观突破再突破，了解生命的本质原理，犹如发掘埋藏在深海下的宝藏。
这理想虽然天真，但是她确实是有做梦的资本。
她曾独自写下一篇生物化学论文，给满头白发的生物老师看后，让他赞不绝口，并在学术网站上发表，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直接被马里兰州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录取了。
这是一个视探索为一切的女孩，天真烂漫，但不乏意志和决心。
他们常常在百望山的小路上漫步，呼吸的纯净的氧和对方的气息，用细微的嗓音小心交谈着。那平常的言语中，浸透着醉人的爱意。那是极其纯洁的爱情，纯洁到仅给予了彼此的初吻。
高中毕业后，她即将飞去美国。
而他，由于家境困难，无法去斯坦福了，选择去G军区当兵。
在铃兰走的前一天晚上，她把自己交给了他。
他们相拥着承诺:4年后，自己还是他（她）的。
欧阳宙参军后，他们每天都靠Twiter联系——她向他讲述霍普金斯和美国的各个方面，倾诉着学业、生活和心事的点点滴滴。而他则讲述着部队里的酸甜苦辣，讲述着自己的进步和痛苦，还有比武中的战斗。
2年后，他们都在自己的领域中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她成为了病毒研究中闪亮的超新星，明日的学术泰斗，诺贝尔奖未来的获得者。他则参加了全军单装终端比武，拼死获得第一名，荣立一等功，并把那闪亮的奖杯和军长发给他的金质勋章给她看。
义务兵时期结束了，他想要走。
但是，从旅到集团军都不放他走，因为他是解放军最精英的LARO驾驶员。
他要走，是为了她。
他依然铭记着两年前，那个夜晚彼此的承诺，想要靠她回国前剩下的两年在社会上打拼。等自己小有成绩后，娶她，永远和爱人在一起。
可部队一声令下，他被强留下来。
向各级汇报思想都没用，那是集团军一级的命令。
老兵退伍的那个空旷的夜晚，不会抽烟的他抽了两包烟。
最让欧阳绝望的是，刚刚20岁的她在脘病毒研究上获得了诺贝尔提名奖，恐怕一定会在美国发展了。
条令条例规定：军人退伍5年内，不允许出国。
虽然他很渴望她回来，很渴望在她回国后，再次将她揽入怀中，亲吻她薄薄的红唇。但他说：“研究生物，美国的条件远远好于国内，你千万不要回国！”
其实，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她，渴望她的灵魂和肉体。
只要那爱的幻影还存在，只有她还爱着他，他就不会放弃。就这样，他装着和以前一样，继续维持着柏拉图式的恋爱。
就是这欧阳视为唯一精神寄托的、脆弱的恋爱，3个月前也毁灭了。
2049年7月14日，她断开了与他的所有联系。
CNN报道，美国生物化学界着名华裔学术明星白铃兰，在一夜之间失踪。
4天后，有人在巴尔的摩的海滩边，发现了一具被鱼咬烂的东方人女孩尸体，经基因检测，是白铃兰无疑。
他哭了，一个人躲起来哭地很狼狈，哭地不像个军人。当连长带着所有人在山上找到他时，他已在悬崖边站立着，遗书用石头压在旁边。
之后，他就变了。
欧阳变得无视纪律，以轻浮的态度看待一切，今朝有酒今朝醉。
毕竟，生命中最重要的，已经死去了。
他看着瞄准屏幕上的照片，那是她在美国国家海洋馆的隧道中，和海豚拍的画面，笑地很甜很美。
突然，数据链终端里传来连长的声音：“欧阳宙！”
如果736机里不是欧阳的话，陆平域肯定会按装甲兵通信规则，用清晰嗓音呼叫：“736，我是701，回答！”
“到！连长，736听到！”
“你他妈的是不是把LARO和自己的Pad连接了！”
“没有啊，连长！”欧阳想连长虽然猜得很对，但没任何证据。
“妈的，张军长要找你！”
“什么？！”
他感到很不可思议，自己只是一个每月拿31000元工资的下士罢了。
“快把你2号数据终端打开，旅通信接力车给你转信！”
“是！”
欧阳感觉一分钟后，但实际时间更短，脑波控制头盔里传来一个成熟稳重的电子合成音：“欧阳宙同志吗？”
“到！”他干脆利落地回答。
“不用紧张，我是张锰。”这是DB集团军军长的名字。
张锰少将是我军有名的赛博化将领，也是欧阳宙最钦佩的军人。他的人生充满传奇色彩，在2029年的新世界大战中屡立奇功。
他在海参崴战死，思维被赛博化进入FCC（Further Cyber Commando，未来赛博特种兵）中，成为了钛金属战士。他曾以一己之力支援过ED集团军攻克首尔，协防俄军守住了圣彼得堡，对第七舰队的企业号福特级航空母舰进行瘫痪，斩首日本右翼首相前原石根。对中俄赢得胜利产生了很大影响。
“首长好！”
将军和蔼地说：“我们不止有一面之缘，在全军LARO单装终端比武的决赛场上，你应该也看到我了吧。”
欧阳瞬间陷入了回忆——那场差点死掉的激烈近距离格斗。
2048年8月21日，内蒙古，Red Peace联合作战训练基地。
广阔的演兵场上难得地下起了大雨，把塞外草原沐浴成悦目的新绿。
远方传来隆隆的炮声，一个蓝军山头正在遭受155mm弹雨的猛烈轰击，就像火山爆发一般。
北方地平线上，依稀可看见红军地空合成突击集群的轮廓，陆航攻击机群就像一串黑点。
500米外的观礼台上，列坐着总参谋长、B军区政委、G军区司令陈巅峰、DB集团军军长张锰、CH集团军军长等PLA最优秀的将领。
欧阳宙透过瞄准屏幕，看着敌机在雨中的朦胧身形，想到最后的对手是王牌军——号称万岁军的CH集团军——的一名四级军士长，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但是，欧阳也是连续击败全军最优秀的驾驶员，才到达今日战场的，而且近距离格斗是他的强项。
21吨的Lar-1间的格斗是极其震撼的。
这不仅需要熟练的操纵技巧，还需要敏捷和高度的人机融合，甚至还有刀法和搏击技能。所以，驾驶员的训练中还有刀法与散打，一个优秀LARO驾驶员的近距离搏斗能力，甚至可以和特种兵媲美。
“3，2，1，开始！”
风雨在呼啸，热血在沸腾。
两架Lar-1像两个巨型武士，高举着1吨重的等离子切割器，加速冲向对方，轮腿卷起的稀泥足有5米高，聚变反应堆的干冰冷却系发出最大功率的嗡鸣！
越来越逼近了，736机和111机的相对速度达到了313km/h的高速，这种速度足以把两辆汽车撞成粉碎！
两机相遇，犹如强子对撞机中的高能粒子对碰，挥刀劈向对方！
刀刃猛烈碰撞，巨大的动能一下将它们击断了，两架LARO相撞弹开！
突击机器人间的自由搏击开始了。它们挥拳打击对方的胸前、腹部、胳膊的复合装甲，拳锋迅猛，犹如两个轻量级拳击手间的激烈格斗。
四级军士长没有上等兵的勇猛果敢，在这种搏斗中连连格挡，趋于下风，欧阳胜利在望。
就在736机即将打坏对方双臂的控制光缆时，四级军士长使出了不寻常的招式!
111机在欧阳击拳时，突然抬起液电驱动的机械腿，从下方狠顶736的前胸，震地欧阳的脑波控制头盔松动了！
736机控制失灵！
欧阳立刻解脱右臂的固定带，试图重新扎紧头盔。但111机对736机的腹部连击两拳，再对其驾驶舱打出3拳，让欧阳的头盔在急剧震动中掉落！
不行！不能放弃！！
他冒着极大的危险，而且是违反操作规程，松开身上所有的约束带，去捡滚落在驾驶舱一角的控制头盔。
但这时，最重的一拳打来，欧阳立刻撞到驾驶座上！又一拳，欧阳毫无保护的头撞在工程塑料的左壁上，鲜血糊面，昏迷过去。
736机无力地滑到原来的位置，像失去生命一般。
111机慢慢开向它，准备给年轻的对手最后一击。
突然，736机抓起身边折断的HPC-1，对着111机右前脚猛一砍下，将其劈断！
军士长失去平衡，736机趁机一个漂亮的旋刀击打，将它颈部的炮塔打飞！
敌机仰面倒下，736机在它要挣扎着站起来时，将残刀刺入它腹部左上处的干冰储箱，111机内部顿时急剧升温。
军士长只得关闭核反应堆，111机像死了般躺在泥水里。
观礼台上响起将军们的掌声，欧阳宙用残存的意识向他们敬礼，然后再次陷入昏迷中。
“是，首长！”欧阳从瞬间的回忆中苏醒。
“我很欣赏你，你是我们集团军最锋利的LARO驾驶员！”
“不敢！将军，比起您当年。”
“战功都是过去的，这些年我也只是为部队赛博化做了些工作罢了。坦率地说，我有一事相求。”一名少将对士兵这么说话，很不寻常。
“我坚决完成任务！”他现在心里只有服从。
“帮我去救一个人。”张锰诚恳地说。
“女性？”
头盔里传来笑声:“有你这个直觉和反应速度我就放心了。”
环形观察屏幕上快速后退的树林，变成了玫瑰色和铅色的混合。
“她，是您喜欢的女人？”据欧阳所知，完全机械身的军长一直没有结婚。
“算是吧。”将军略带伤感地承认了。
“在战场上。”
“你们连队就是去执行这个任务的。你们是狼牙山五壮士连，是我们军区训练成绩最好、战斗精神最强的连队！
“我的老单位是原CGX团4连——黄草岭英雄连。如果没有过硬的连队，一个士兵是不会有什么作为的，不论他是多么强悍的战士。”
欧阳宙陷入了沉默。
“你要去救的那个人的资料随后传给你，她叫林斐飞，你应该听说过吧。”
欧阳当然听说过，她是中国最顶尖的武器设计师。
林斐飞曾参与37式步兵战车、JAI-4联合突击步兵、203型导弹打击舰、061型导弹驱逐舰、攻倾-3等国家重点型号装备的研制，又在北方工业负责过Lar-1的总体设计。
她是个极端的工作狂，几乎没有休过假，每天工作14个小时以上，甚至在走路时都在通过手机眼镜看资料。
她不仅大量参与装备设计，还在发表过很多重要的论文及着作，在科研院所、军工企业、军队高层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而且，林斐飞还有一个影响整个世界的思想，就是Cybezation（赛博化）。
自从进入21世纪后，数字设备与人的联系就越来越紧密，从可以上网的手机开始，到智能家电、能连接神经系统的假肢，再到6G、7G、8G网络，人的一切都与电子设备和网络难以分开。
这种人和非生物的电子、机械部分结合地越来越紧密的过程，被林斐飞命名为:Cybezation。
Cybezation被发展为:人体赛博化、工业赛博化、军事赛博化等，成为了一套不断发展，并应用于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的理论体系，林斐飞也因此被称为“赛博化之母”。
“她今年43岁，清华国防生出生。在20年前我还在钛金属特战旅时，她是我的技术指导员。
“我是完全赛博化的，所以我们之间。一直是一种柏拉图式的恋爱。她在战场上救过我2次命，我真的很爱她。
“据我的调查，她现在位于印度海得拉巴的国家赛博化中心，被迫为湿婆神军党研制一种大型打击性装备。它们的攻击性防火墙很坚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也许，它是一种软武器，比如能瘫痪大国战略核打击系统的超级病毒，也可能是硬武器，比如说大型电磁轰炸机，可以摧毁战役部署范围的电子系统。但无论如何，以她最高水平设计出的武器，绝对是毁灭性的。”
欧阳宙坚定地说：“首长，我一定把她救出来！”
“谢谢。”张锰用平等的口吻说。
“在战争中我要指挥12个旅，还要协调其他军种及友邻的关系，如果我不是军长的话，就会亲自去救她。”
“我理解您，将军。”下士真诚地说。
但，他心里有个很大的疑问，那就军长为什么如此信任他。于是他小心问:
“将军，您为何这么信任我？”
“因为从你对白铃兰的爱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二、赛博铁流的突击（1）
Cyber flood\\\'s Atrake
战争是暴力行为，而暴力的使用是没有限制的。
——冯·克劳赛维茨《战争论》
在印巴边境、中印边境西段上，L军区部队和巴基斯坦军组成了西部战略方向，陈兵45万。
西藏配置了西藏军区、C军区的大部，重点部署在接近新德里的中印边境中段，东至中尼边境，组成北部战略方向，兵力17万；缅甸服从联合国的决议，让G军区陆空部队、美国第一LARO师（前身为第一骑兵师）和安德森空军基地的F-48联队进入境内，加上中印边境东段的C军区部队，组成东部战略方向，兵力14万。
但是，整个印度军队有190万，和联合国军的总兵力对比为悬殊的3:1。
PLA剩下的B、J、N、S四大军区部队正在紧张地跨区调动，各个航空师已经陆续转场到位。
在海上，南海舰队和东海舰队即将通过马六甲海峡，美国第七舰队也正夜以继日地向孟加拉海前进。.
2049.1029.0836，曼德勒市郊，某核防掩体的最底层。
G军区司令、东部战略方向指挥官陈巅峰上将，站在联合战役全维指挥平台前。他看着四张台球桌大小的全息沙盘中的整个战略部署，心里毫无轻松之感。
战役指挥中心四周坐满了参谋，一个身穿迷彩服的机械少将，和一名美国陆军准将站在他两旁。
老旧的空调系统不堪这么多人呼吸地重负，发出压抑的低鸣，整个黑暗的房间里充满了紧张窒息的味道。
只有DB集团军军长不受恶劣空气的影响，他不需要呼吸。
全面进攻将在14分钟后开始。
“你们有没有压力，进攻3个师2个旅。”满头花白短发的陈巅峰开口了。
他已经49岁了，依然很瘦很俊朗，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精神力量延缓了他的衰老。
张锰打开金属的嘴唇：“没有问题，最初的48小时没有问题。就怕我各个突机旅、装甲旅推进地太快了，弹药装备消耗太大，保障跟不上。”
陈司令笑了:“你太自信了。”
张锰当然自信。DB集团军拥有4个突机旅，2个装甲旅，2个炮兵旅，1个防空旅、1个陆航旅，1个网电对抗旅，1个战役火箭炮旅和着名的南国利剑特战旅。一共1136架Lar-1、281辆39式主战坦克，198辆大口径自行榴弹炮，127辆37/39式步兵战车，1016架JAI-4联合突击步兵，36辆卫士-4远程火箭炮。
而且，赛博化部队也是“云部队”。
每一个攻击/侦测平台都拥有ATL-17陆军战术数据链终端，组成一个C4ISR网络。旅、营、连指挥平台起到“服务器”的作用，可以无缝链接到任何机/车/排/，指挥控制和联络空前流畅精确。
所有的情报都在“战场云”里，平台操作手、指挥官可从“战场云”里获取权限内的任何情报数据，即使通信距离不够，也可以通过任一平台转信。
比如，一个连长可以直接得到到陆航攻击旋翼机拍摄的前沿画面，决定一个排的战斗队形；一架Lar-1能看到山头后的另一辆坦克的视野，准备做好支援的准备。
如果把数字化旅比作笨重的歌利亚的话，赛博化旅就是灵敏的大卫。
“对于马上的进攻，我已经精确推演到C时（冲击基准时间）后24小时了，我的集团军没有问题。
“我担心的是战区联合后勤方面，他们保障常常不到位，作风太差，我亲眼看见过士兵抽着烟给坦克吊换金属氢储箱。”
“联勤方面我来催，跟不上让他们提头来见我。”
旁边美国第一LARO师师长彼得·斯科特插进来，他刚才一直靠蓝牙耳机里的翻译软件听着两个中国将军对话:
“进攻两个旅我完全没有问题，但我需要你们帮我构筑掩体，不然攻下吉大港后，一个装甲师和两个机械化师的反冲击我顶不住。”
其实，按照这个美国王牌师的实力，在首次突击中进攻一个师都完全可以，但中国考虑到外交方面的因素，在制定东线作战计划中有意让G军区担负绝大部分突破任务，安排第一LARO师歼灭战役反冲击之敌，以减小美军的伤亡。
印度东线的部队足足有19个师41万人，每一支中国部队的压力都很大。但是，所有军人都抱着连续突击、一股作气解放全印度的决心。
可这时，这个美国将军却在说防守。
张锰的钛脸上挤出一丝笑：“掩体？这可不是美军的风格啊！”美军一贯是采用机动防御的。
“我需要盟友。”斯科特挺了挺挂着一枚闪耀的荣誉勋章的胸脯。他在新世界大战是一个M1A2坦克连连长，曾在莫扎依斯克歼灭了俄军一个集团军指挥所。
“我们不是你的盟友吗？”陈巅峰问。
斯科特没有回应陈巅峰，而是慢慢地说：“我要通知五角大楼，把第二舰队调过来。”
又一个航母战斗群？DB集团军军长笑地更明显了，对付航母战斗群他一个人就够了。
“不，不要叫欧洲的海军。”陈司令感到一阵头痛。
军委主席特别交待过他：不要让美国过于介入这场战争。那。缅甸的建筑公司还是不要请了，外交方面的事务太麻烦，还是联系中建吧，叫几个工程队，配给他们一批退役的武器。
“我会给你挖掘机的，但，请一定要保护好中国公民的安全。”陈巅峰装成平静的样子说。
进攻基准时间是2049.1029.0850，快到了。
参谋们的神情紧张起来，硕大的全息沙盘上布置着一片花生大小的LARO、坦克、步战车、自行火炮、自行高炮、防空导弹、火箭破障车、洗消车和网电对抗车，它们每一个就代表一个营。沙盘上上还遍布着小旗子，代表旅部和集团军部。
在虚拟的天空中，飞行着一些光点，它们每一颗都代表一个固定翼飞机或旋翼机编队，并会按计划或响应召唤为地面部队提供支援，或独立对纵深目标发动打击。
利剑即将出鞘。
由南到北，部署着第一LARO师，DB集团军、DA集团军，C军区AC集团军的CA突机旅和CB丛林旅。
从舍利巴扎到达列密一线的美军，向吉大港方向突击。
从希亚莱到班塔一线的DB集团军，向艾萍尔和锡尔克尔突从格当到戈伦与一线的DA集团军，向因帕尔、科希马、迪布鲁格尔突击。
C军区部队，则集中力量进攻丁苏吉亚。
还剩10秒，陈巅峰拿起匕首形的量子指挥终端：“71、72、64、70、team1，我是05，钢铁1，执行！”
“钢铁1，执行！”陈的终端里传来DA集团军军长的声音。
“钢铁1，执行！”张锰对着自己的量子指挥终端洪亮地说。
“钢铁1，执行！”CA突机旅旅长的声音传来。
“钢铁1，执行！”CB丛林旅旅长的声音传来。
“STEEL ONE,attack！”彼得·斯科特对着美军量子联合指挥仪喊。
14万世界上最精锐的军队开始了对印度的全维攻击！
二、赛博铁流的突击（2）
2049.1029.0852，艾萍尔，诺格帕（Ngopa）前线。
阴沉的天空战云密布，爆炸声震天动地。其他部队的先期火力准备①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而AFC突机旅7连已经开始冲击了。
736机冲在前三角战斗队形的最前面，轮腿卷起滚滚的沙尘，双手上都拿着红箭-33反坦克导弹，像一头凶猛的犀牛！
在2公里外35高地上看，12个点列成的强大钝V形，组成了7连第一梯队。
敌一线支撑点是一个阿琼Ⅱ坦克连，还配属了3辆BMP-3步兵战车，全部部署在掩体里。阵地500米前，还有蛇腹形铁丝网②和混合雷场。
以12击13，这完全不符合机械化战争中攻方与守方为3:1的原则。
但是，为了隐瞒主攻方向，三营长不但作出了此部署，而且连冲击前火力准备③都没有实施。
敌人的坦克炮和炮射导弹开始向他们射击，但由于LARO的冲击速度超过了110km/h，炮弹和导弹都从他们前后左右错过。但是，敌火的命中率会随着距离的减小而增大。
面对这个强大的防线，如果失败，12架Lar-1就会全军覆没。
欧阳宙盯着瞄准屏幕，将锁定框套住右翼的步战车发射点，双30炮的双向稳定器跟踪目标。
他狠狠按下炮钮，两条曳光穿甲弹飞了过去，在空中抛出一对发光的火鞭！
穿甲弹丸打在BMP-3的炮塔上，三分之一击穿了炮塔复合装甲。
弹丸的内芯中的聚合物将弹体炸开，毫不留情地杀死了车长和炮长，把整个战斗室打烂。
“736，我是730，西线第一炮，打地漂亮啊！”3排长在公共信道里说。
敌障碍场就在前方，冲过去会把轮腿炸坏，停止前进则会成为印军的靶子。
几串破障火箭弹炸在混合雷场里，精确地在冲击方向上炸开了4条6米宽的通路。
欧阳宙一马当先，对正中间的通路，把发射器放回背挂架，冲向铁丝网，用机械手将其从金属拒一把扯下。
735机跟在他后面进入障碍场。
736机刚刚驶过通路，欧阳就看到一辆掩体里的阿琼Ⅱ冲他打出一炮！他一个紧急制动，穿甲弹惊险地从四腿之间射过！
“妈的！”他取下红箭导弹，像一头野熊疯狂加速，用头部的激光指示器照射目标，发射！导弹拖着白烟向上爬升，像一只翱翔的鸟儿，然后骤然俯冲，狠狠砸向阿琼的顶部！
一个巨大的火球，烧黑的钢块像喷泉似得飞上天，坦克被惨烈地炸毁了！
3排纷纷通过前沿，发射导弹，就像一群投出手榴弹的士兵，将印军的防线上轰出数个火球。
现在，距离敌阵地1400米，只需四十多秒就能冲到了！
左翼372机明显减速，欲增加命中率。这一举动招来了3辆坦克的集火射击，多发炮弹打地它支离破碎。
白痴！欧阳心痛地想。
这个上等兵一向喜欢和他打打闹闹，是全连散打唯一可以和他过招的人。可他平时的运动射击训练常常敷衍了事，此科目总是不及格。
平时不努力，战时要丢命！！
突然前方两百米外出现一条不断爆炸的火墙，印军的炮火拦阻开始了！
如果第一梯队就此停止冲击，隔着炸点和在掩体里的阿琼交火，那么飞溅土块和浓烟会遮挡红箭-33的导引激光，根本无法击中。
3排长在公共信道里下令：“梯队，141，（停止前进），发射抛射式烟幕！”然后开始对上联络，“701，我是730，我部153（遇敌炮火拦阻），请求歼灭敌炮兵，对35号高地支撑点实施压制，完毕！”
“730，我是701，我正在向旅部申请压制火力，炮1营的反炮兵火力已完成射击准备。不，炮1营已经开火了！坚持40秒，完毕！”
在我军攻出发阵地后10公里处，旅炮兵群的两个PLC-35车载榴弹炮营和PLZ-35自行榴弹炮营早已展开。
他们的阵地相距2公里，每一辆炮车都距离50米，非常疏开，显示出一种对敌反炮兵火力的极端警惕。
它们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火炮，被誉为“地球战神”，皆为Norinco公司的产品。
它们使用同一种无人数字炮塔，以及65倍口径155mm高膛压榴弹炮。
这种炮的炮管长达10米，钛合金制造，发射底排弹射程远达78公里，装在JVC（joint truck chassis）通用卡车底盘上，和通用自行火炮底盘上。
每辆炮车里只有一名炮长，只需下载“战场云”里的目标坐标，就可独立完成赋予射向②、选择弹种及装药、自动装填、开火射击和单炮修正。它们的弹药车也拥有数字悬挂，可实现地形自适应，在任何地形都可以完成自动补弹。
炮位侦查雷达发射着毫米波束，侦测敌弹道，确定了敌炮阵地位置和火炮数量，立即上传至旅“战场云”。
旅部下达了摧毁拦阻炮群的指令。
炮一营下载目标数据，基准炮③114“嗯——”地抬起长长的炮管，“磅”地向敌炮营发射了一枚带尾翼的灰色炮弹。
那是隐身光学/红外侦查弹，外表有一层铁氧体隐身涂料，可不被敌炮兵雷达侦测到弹道。
侦查弹飞至目标区上空后，解旋，脱壳，打开降落伞，将拍摄到的光学画面发送回炮一营指挥所——那是一个榴弹炮营，18门美制M777榴弹炮，还在不断开火中。
“哼，他们的排布太密集了，炮间间隔只有5米，指挥员就是个傻逼！”炮一营教导员说。
炮一营营长指指屏幕：“整个炮兵配置地域只有这一块空旷的地方，旁边就是山地。他们的训练很差，不肯把炮推上山，炮长们又不会算单修，就只能密集布置了。
“这样也好，打一个炮标准的云爆弹，打完就撤！”
现在的炮兵作战流程已大大简化，建立在“单炮自主射击”的基础上，复杂的计算全部由计算机完成了。
计算机操作手划动屏幕，将侦查弹拍摄的照片输入炮兵定位软件，软件将其与各种先期地形资料匹配，输出敌炮阵地精确坐标。
目标数据通过ATL-17数据链，分发至各炮连，然后营长各炮连连长说：
“全营射击，云爆弹，瞬发引信，全号装药，6发急促射，装填！”
云爆弹是中国身管火炮装备的新型弹种，虽然爆破力（对付坚固目标的能力）不如杀爆弹，但它的杀伤力却大得多！而且，它会大范围耗尽空气中的氧，即使弹群有偏差，也会让敌两百名炮兵在高热、窒息中痛苦地死去。
驾驶员庄宇将目标坐标输入火控计算机，并用口音下令：“底凹云爆弹，瞬发引信，全号装药，6发急促射，装填！”
在复杂机件的昏暗炮塔内，数控选弹机A从弹架上选取一发云爆弹，旋上锥形引信。同时选弹机B夹取一条模块发射药，两者放在提升机里，火炮已经在液压机构和计算机的控制下完成瞄准。
整个宽大的连阵地上，6辆PLC-35列成一线，像一排举着大炮的重卡，修长炮管全部笔直对向天空，像6根死亡平行线。
弹丸和发射药被依次推入炮膛，“锵”地关闭沉重的立锲炮闩。
庄宇神情坚毅，响亮地复颂连长的口令：
“预备——放！！”
6声炮鸣混合成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6个“胡椒瓶”炮口喷出葫芦形的烈焰，强大的冲击力推动炮管猛然后座，云爆弹以1277米/秒的速度射向天空！
整个榴炮营不断猛烈开火，18辆车载榴弹炮在20秒内发射了108枚底凹云爆弹，将近1吨的云爆剂倾泻在M777的阵地上！
环氧乙烷、环氧丙烷，各种烷烯炔酰脂肆意翻滚，不停歇地激烈爆燃，将这个4万平方米阵地变成了比炼狱还恐怖的火海。
庄宇耳膜刺痛，升起液压拄锄，随连队快速撤出阵地。
4分钟后，3枚大地Ⅲ战术地对地导弹摧毁了炮一营的空旷的阵地。
二、赛博铁流的突击（3）
在7连第一梯队等待火力支援的37秒钟，多架Lar-1被击毁，三排长的730被直接命中驾驶舱，连尸体都没几块完整的了。
敌前沿上还剩5架LARO。
突然，15号高地的支撑点遭受到炮二营的猛轰，杀爆弹和发烟弹持续落下，整个缓坡上犹如升起火山灰。
敌火力拦阻停止，欧阳宙在公共信道里喊：“梯队，呈一字战斗队形，间距150米，继续冲击！”
Lar-1们继续猛冲，欧阳用电台呼叫连长：“701，我是736，730阵亡了，请问炮火压制的时间是多长？回答！”
“欧阳，现在谁在指挥？”
“我。”
短暂的沉默后，连长郑重地说：“继续指挥，指挥密码是BATTLE（战斗）。压制会持续45秒。”
可恶，这段时间不长不短！
当下，敌阵地被迷茫，导弹无法攻击。而炮击停止时，5架LARO恰恰逼近到敌阵地100到200米的距离上，阿琼Ⅱ的超速穿甲弹会大占优势。
他用数据链发出指挥密码：“全梯队注意，听我指挥：最高速度冲击，准备近战歼敌！”
这是战场上急需指挥的一刻。
欧阳宙拥有过硬的军事素质，再加上战斗中令人敬佩的英勇果断与魄力，他立刻得到了剩下4机的配合。
每一架Lar-1的核反应堆都以最大速度喷射靶丸，强大的电流让欧阳闻到了臭氧的味道，整个梯队以150km/h的高速，向正被炮火猛轰的支撑点猛冲！
他们到达距炮弹炸点70米的位置，大块的弹片“砰砰”打在Lar-1们的装甲上。欧阳宙怒吼道：
“梯队注意！停止前进，准备等离子切割刀！！”
5架LARO减速，把导弹发射器挂回背上，取下的HPC-2，像古代勇士般紧握在右手。
耀眼的蓝色等离子射流从薄利的刀锋后喷出，形成一个包裹延伸了超硬钨合金刀锋的等离子刃，犹如守卫伊甸园的炎剑！
这五个士兵，将重写百年前狼牙山上辉煌！
炮击停止了，整个敌阵地遍布弹坑，只剩下3辆坦克。
“731、726，你们攻击左边那辆！733、735，攻击右边那辆！中间的我来对付。注意，不要砍炮塔正面！”他的汗顺着湿润的脖子，流入迷彩服。
每一架Lar-1持着巨刀，冲向各自坦克！
中间的阿琼坦克停在山坡上，转动炮塔，炮口对准736机。
736机一个大幅度的俯身，阿琼瞬间开炮！
穿甲弹从欧阳背上擦过，在导弹发射器外壳留下一道热痕。
欧阳机高举等离子刀，冲上缓坡，向坦克薄弱的顶部猛一刺下！
火花如瀑布一样喷出，等离子刃把坦克内的乘员切烂烧焦，借着冲力继续往后切，割过弹架，撞断1500马力的发动机，烧熔传动室，从它车尾喷出一片火花穿出。
一辆52吨的坦克就这么被切开了！
发着蓝光的巨刃高高举起，736机一个流畅的转身，以千钧之力反手一刀，一道蓝色的闪电劈过车尾！
坦克燃烧爆炸了，大火球吞噬了欧阳宙的战机。
736机轰一下从熊熊烈火中提刀开出，全身的装甲都被烧黑，犹如浴火重生。
环形屏幕上，左翼坦克被歼灭，726机被击断左臂。右翼的733已被击毁，735正双手举起HPC-2，向敌坦克斩去！
不！他砍的是炮塔正面，阿琼Ⅱ最坚硬的部分！
反应装甲爆炸了，钢液喷溅了735一身，没有击穿坦克的主装甲。
阿琼长长的炮管顶住735机的前胸，一炮将它的上半身轰碎。
“小雨！！！”欧阳大喊，凶猛地冲向最后一辆敌战车。
坦克开出掩体，向736机对冲过去！
两个战争猛兽相距50米，阿琼的装填手已将一发榴弹推入炮膛。
欧阳解锁双30炮和左臂的加特林机枪，两门自动武器以最大的射速，向阿琼的瞄准镜开火！
密集的弹雨打烂了炮塔上的瞄准镜。
阿琼的炮口喷出一个闪现的火球，榴弹从736机肩上擦过。736大幅俯身，把火蓝的刀锋在1.5米的高度上放平，从阿琼车体与炮塔间的结合部地一穿而过！
736机背对着停止的阿琼，把傲然把巨刀挂回。
坦克内部的弹药剧烈殉爆了，硕大的炮塔被炸飞上天，破烂似地掉在阵地上。无头的车体燃烧着，冒出滚滚的黑烟。
3分钟前还完整的支撑点，现在弹坑密布、残骸遍地，黑烟柱腾腾地升起，像一个黑暗森林。
当然，还有731、726和736，三架熏黑的中国LARO。
满脸是汗的欧阳用电台报告：“701，我是736，敌军歼灭，阵地占领。731和我完好，725肩部受伤，完毕。”
“坦克2营很快就到，注意保持警惕，小心炮火和反冲击。”然后连长问，“欧阳，你干掉了几辆坦克?”
“3辆阿琼，一辆BMP-3,完毕。”
“这么猛。你，给我当排长！”
面对这个绝对有效的火线认命，欧阳宙心里既没有欣喜，也没有丝毫压力。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只有刚才牺牲的战友，和曾经一起生活训练的场景：
那一张张笑脸，一张张拼搏的面孔，全连武装越野时奔跑的身影，演习场上的并肩作战，在泥泞的铁丝网下握着枪匍匐前进，在野外洗澡时的打闹。
这一切，都在刚才那3分钟内，彻底烧尽了。
5分钟后，AFC突机旅坦克5连通过撕开的35号高地，开始向印军的二线阵地和纵深突击。
它们是世界上最先进的39式主战坦克。
它的外形酷似BEA公司的PL-01隐身坦克，但是车体更大，观瞄装置、主动防御系统都内埋于底盘和炮塔内，整体异常光滑。
坦克战斗全重67吨，第五代MBT(main battle tank)，Norinco公司生产。它装备一门55倍口径140mm电热化学炮，炮管长达7米多。
当炮弹发射时，高压瞬间电流击发模块发射药，由电能和化学能共同产生弹丸的动能，其穿甲弹的初速达到了2158m/s，可以在2000米的距离上击穿1100mm厚的均质钢板。
外军没有任何武器可以抵挡它的火炮。
坦克5连的纵队在土路上前进着，503车的驾驶员应咏平握着操纵杆，神情紧张。
他通过头盔显示器环视着崭新的战场——左眼任意扭转主环形视场，对空视场和后视场，右眼中则是火炮瞄准视场。
坦克为半自动驾驶，驾驶员只需靠双脚控制方向和速度，无需变速器。所有的按钮都集成在两个操作握把上，控制界面则投射到双眼中。
敌人的二线阵地就在5公里外。
“清远，我是210，拉大车距，注意翼侧敌情，执行！”坦克二连长对全连说。
上等兵闭上左眼，用右眼调炮，将粗大的140mm炮对向右侧。
经过一个山包，坦克2连看见了印军的二线阵地，一个布置了步兵、反坦克导弹的山头，44号高地。
“全连注意，间隔50，快速展开！”
突然激光告警响起，503车迅速转向，以正面对向正射出数枚“金刚杵”反坦克导弹的34号高地！
一枚“金刚杵”⑥导弹死神般迎面飞来，应咏平心中略过一丝恐惧，但迅速瞄准那个发射点。
“邦”、“邦邦邦”、“邦邦”。39式坦克的主动防御系统纷纷发射拦截弹，天上顿时布满白烟花，只有一辆被击伤。
“榴弹”应咏平声控装填了一发尾翼稳定榴弹，瞄准目标，火控系统自动修正。
他按下炮钮，炮口喷出一个2米的火球，巨响和强震让他神情痛苦，但由于车座的固定没有晃动。
曳光榴弹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弹道，和几个伙伴一起，轰然击中目标。
坦克5连趁着敌军再装填的时间，展开一字战斗队形，向34号高地冲击！
9辆战车在稻田里高速驰骋，就像一支钢铁骑兵群。履带卷起大片泥浆，隆隆的炮声响彻战场。
于此同时，4辆39式重型步兵战车开始跟随他们冲击。
突然，他们的左翼出现几辆120mm突击炮！
39式坦克的正面拥有足够的装甲防护力，但车体的侧甲只有50mm，会被突击炮打穿的。
应咏平双脚一摆，沉重的车体漂移一般扭转，电热化学炮一下对准最近的敌车：“穿甲弹，激光测距！”
39式坦克采用数智火控系统，可自动完成一切瞄准动作。它自动选取目标轮廓，与数据库中的特征群进行匹配，火炮双向稳定，跟踪目标，主计算机完成测速，同时接受各种传感器的数据，如风向风速、空气密度湿度、药温、地球磁场，输出提前量和精确高低数据。
弹丸装填，瞄准视场中的突击炮变红，火炮进入射击门限。
他按下炮钮！
弹丸飞出炮管，脱开卡瓣，以近7倍音速射向敌战车！
它准确命中了首下钢板，犀利地一穿而过！装甲破片杀死了驾驶员，弹丸穿透中组油箱，打烂发动机，贯穿变速箱，从车尾飞出！
突击炮骤然变成炼丹炉，弹药猛地殉爆，将它炸成一堆废铁。
坦克全部首发命中，但依然有3辆被120mm炮打中，2辆被击中前装甲，没有击穿，另一辆被打中炮塔侧面，丧失去战斗力。
歼灭了翼侧的威胁，坦克2连集中火力，猛轰34高地，很快就歼灭了大部分兵力，突破敌二线阵地十拿九稳。
这时，5架米-28MR攻击直升机飞来！
这群机械恶鼠纷纷发射反坦克导弹，当场击毁了3辆39式坦克。
39式步战车的45mm自动炮向米-28MR射出一条条火鞭。JAI-4（联合突击步兵）全部下车，扛着红樱-29便携防空导弹向敌直升机瞄准，在空中拉出4条白线。
“炮射导弹，激光照射！”
应咏平在视场中瞄准一架米-28RM，它正向机械步兵们簌簌地发射火箭弹。
2秒后，直升机变红。
炮射导弹破管而出，展开弹翼和尾翼，发动机点火，直直地飞向目标！
又一枚炮射导弹抢先飞向那架敌机，米-28侧飞规避，和导弹擦肩而过。应咏平果断把导弹调成无线制导，手动修正弹道，一举打中它的尾翼！
米-28MR失控地旋转下落，在高地上坠毁爆炸。
敌直升机全部击落，坦克二连长用电台下令:“全连注意，占领34号高地！！”
注释：
1.先期火力准备：在冲击前24-48小时内，由压制炮兵、航空兵、战术弹道导弹实施的火力准备，主要用以破坏敌C4ISR系统、电子战设备、间瞄打击火器等。
2.蛇腹形铁丝网：卷成圈形的铁丝网，可以缠住履带式车辆的主动轮，是障碍场的重要组成部分。
3.冲击前火力准备：在冲击前60-30分钟内，由炮兵、战术飞机和陆军航空兵实施，主要用于摧毁敌炮阵地，突破口及两侧的装甲目标、有生力量、坚固工事，指挥观察配系等。
4.赋予射向:利用手动或电动的方向赋予火炮的方向角(决定射弹的方向)、高低角(炮管的仰角，决定弹着的远近)的过程。
5.基准炮:在炮兵连射击中首先打第一发炮弹，通常是位于连阵地中央的4炮。若命中目标，既首发命中，则炮兵连按基准炮的射击诸元修正本炮诸元；若未命中，侦察兵将首发炮弹的偏差量上报给指挥所，指挥所将基准炮的经验修正量发至炮兵连，基准炮修正后再打第二炮，一般都会命中，然后各炮长在根据此射击诸元修正本炮的诸元。
6.金刚杵:印度神话中因陀罗的武器。
三、Ψ特种部队（1）
Ψ special forces
那时，铁圈和铁链，将在他们的颈上。
——《古兰经·赦宥者》
2048.0501.2059.
东海群星繁丽，皓白宁静的月光照耀着“蓝岭”号游艇。它缓慢航行在波浪平稳的海面上，里面只有一个美得令人倾倒的女性——林斐飞，中国最优秀的武器设计师，赛博化之母。
她穿着性感的深紫色晚礼服，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尼亚瓜拉瀑布般滑垂到臀部，左手端着一杯凉了很久的麝香猫咖啡，右手在船载计算机上设计着某种复杂的东西：
一种强大到不现实的武器。
她修长的嫩指不断在50英寸的全息屏幕上点划着，神情专注而迷人。
1个小时前，她送走了14个将军。
他们是G战区和N战区三军将领：东海舰队司令、N军区政委、N军区空军司令、A集团军军长等，其中也有陈巅峰和张锰。
他们表面上是把酒叙旧，纵谈世界形势，实则欲从她口中得知总装备部对各大军区新装备的配发计划。这些人掌握的军事力量，足以攻占一个欧洲国家。
船上有响动！
林斐飞以超乎寻常的敏捷拔出针形的DNA盘，掀开脚边底下的秘密仓柜，从中拿出一把以色列的X-95短突击步枪，将一个插了6个弹夹的鳄鱼皮腰带扎紧在纤腰上。
她躲到防弹椅子后据枪，把快慢机调到全自动，“咔”地拉动枪机。
毕竟，林斐飞曾当过特种兵的技术指导员。
门被一脚破开，一枚闪光弹扔进来！
她低头着用X-95向门口猛烈射击，背后船艏的玻璃观察窗被突然打碎。
她一回头，一名穿着黑色单兵作战系统的特种部队军官，正举着的CM-19双管卡宾枪对准她。
那把卡宾是印度蒂鲁吉拉伯利联合轻武器公司制造的。
这个军官相当高大，一身的装具使其显得更加强壮了。他有着粗犷坚毅的脸庞，一双淡灰色的眼睛阴沉而锐利，这种眼睛除了最精锐的特种兵，就不可能属于其他人了。
5名TAG（Tactic Assault Group，战术突击组）端着CM-19从门口跑入，迅速包围了林斐飞，枪口对准坐在地上的她。
“Savage！Why you stand on my yacht？！I\\\'m China catizen，here is our territorial waters（野蛮人！你为什么登上我的游艇？我是中国公民，这里是我们的领海）!”
她站起来，向他们厉声吼道，显示出一种普通女性没有的强硬。
“晚上好，林女士。”那个军官露出锋利的微笑。
“请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Ψ特种部队的指挥官：沙尔曼·布朗上校。我谨代表湿婆神军党总书记、印度总理，英迪拉·布朗邀请您为印度工作。我们会创造最好的条件，让您研制出最具威力的武器。”
湿婆神军党是印度的执政党，以极端民族主义、军国主义着称于世。
印度虽然借着新世界大战崛起为超级大国，经济实力仅次于中美，但贫富差距极大。富人们挥金如土、奢靡纵欲、凌驾法律，穷人们却在高房价、高物价下苦苦挣扎，真正的中产阶级数量却很有限。
英迪拉·布朗抓住了主要社会矛盾，号称他们是湿婆的军队，属于“21世纪社会主义政党”，鼓吹“湿婆社会主义革命”、“取消种姓制度”，从剥削阶级手中夺回属于印度人民的财富，推翻国大党这个“反动政权”，撕碎“虚伪的民主”。
湿婆革命在2041年3月开始，全国沸腾了——人们从贫民窟里涌上繁华的街道，在军党党员的组织下游行示威、静坐抗议，很快就发展为与军警对抗，疯狂攻击破坏，让人想起了2014年的乌克兰乱局。
暴民们高喊着口号攻占了总统府，整个印度的行政机关都遭到了破坏占领。受到渗透的印军纷纷叛变，宣称忠诚于湿婆神军党，给了国大党致命一击。
随后，军党全面接管政权。
英迪拉·布朗宣布：湿婆革命成功，新印度社会主义共和国成立了！
湿婆神军党修改宪法，控制军队，将占印度GDP20％的大企业收归国有。获得巨额利益后，兑现革命前的承诺，大力改善民生，实施社会改革，消除种姓制度在印度的影响。
当时，世界并没有识破湿婆神军党的面具，中国还是第一个和新印度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
但是，以武力推翻暴政的组织，很容易陷入另一个的暴政。
过度的权力导致了党内腐败，军党内部开始拉帮结派，利用职权谋取利益。许多人企图挤进党内，以获取权力和金钱，导致了这个党派的恶性膨胀。
为了稳定政权，英迪拉·布朗任用亲信，疯狂地加强对群众的思想控制，操纵竞选，让国内一片“虚伪的民主”。
他征服世界的狂梦才刚刚开始。
布朗大搞军事斗争准备，但由于印度畸形的产业结构，印军的赛博化进程很困难。为了短时间增加战斗力，军党只能与俄罗斯合作，购进大批的老式武器装备，扩充军备，增加军队规模。
作为称霸亚洲，争雄世界的计划部分，一支直属军党的、实施包括刺探情报、破坏、绑架学者等全球军事行动的特种部队建立起来——Ψ，湿婆的三叉戟。
林斐飞还想举起X-95，却被上校有力地一把夺走，单手拿着欣赏把玩，轻佻地说:“IMI公司的作品?中国政府不是禁止公民持有枪支吗?我知道了，你的将军朋友给的！”
“不，我自己买的，在特拉维夫①。”她冷冷地回答，“你们想要我的什么。”
“你的计划，那个武器。”他故意用神秘的口吻说。
“我设计过很多武器，你指的是什么？”她明知故问。
“别装蒜了，你知道的，THE WEAPEN.”
“那只是个幻想!”
“如果它实现的话，那就不再是幻想，而是地球上最强大的武器!”
上校把枪递给旁边的下士，将戴着手套的左手伸入林斐飞晚礼服的贴身衣袋。她被两个士官抓住胳膊，拼命扭动挣扎着，DNA盘还是被拿走了。
他把DNA盘插入自己右小臂的战术Pad里，查看其内的资料:
“完美，绝对完美，就像匈牙利国王看到马克沁机枪后说的：我只需要它，有此既足够。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仅动用它，就可以赢得一场大规模战争！林女士，你是最顶尖的天才！这么庞大的工程，还有最高技术的武器系统，只有印度可以提供。”
“你们不可能造出来！就算我进行总体设计，各印度也没有足够的科研实力去研制子系统。”
“我亲自邀请了世界上最优秀的人去制造它们的。”上校自信地笑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把这个钢铁怪兽命名为：Shiva(湿婆)。”
“维拉。”他呼唤一声，TAG里的中尉递来一个漂亮的银色软金属带。
上校把它亲手戴在林斐飞头上，合拢后变成硬质的了。
“里面有22克TNT，取下就会爆炸，也可遥控引爆。放心，它背面有自净透气纳米膜，长期戴着着无害。”
一名Ψ特战队员把她押上泊在舷侧的微型潜艇里。潜艇随后下沉，驶出200米后，向游艇发射出一枚324mm鱼雷，将其炸沉。
掳走了林斐飞的水中幽灵在海面下回转航向，朝正在进行“震撼&突击”海空联合军演的印度太平洋舰队游去。
历史在这一夜改变了。
三、Ψ特种部队（2）
美国东部时间，2049.0713.2113，华盛顿以北的巴尔的摩。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②里灯火通明，一个带着黑框大眼镜的女孩正在这个充满了欧洲古典气息的巨大图书馆中，查找着关于1999年袭击纽约的西尼罗河病毒的资料。
她身材小巧，穿着一件灰色短裤和深紫的T恤，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声音细嫩而娇萌。
她就是白铃兰，欧阳宙的女友，世界上最具潜力的生物天才。
当这个神情认真的中国女孩用Pad将纸质资料数字化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高加索男人站在了她桌边。
铃兰抬起脸，眼镜后的小小的眼睛看着那个带着军人气质的男子，用柔和的嗓音说：“我能帮助你吗？”
那男人露出绅士的微笑:“你好，白小姐，我是沙尔曼·布朗上校，你的忠诚粉丝。”
“OK，”她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那，上校先生，您有何贵干？”
“你最近在Nature Medicine(《自然医学》)上发表《HIV亚群基因组谱的共性与差异》非常精彩，我很敬佩。”
“谢谢，那是我们团队的成果。”铃兰像个孩子似地笑了，“上校先生，你是生物研究者吗？”
“不，我是一个。特种兵。”当他说出Commando这个词时，笑地更灿烂了，右眼下的小疤很明显。
“为什么？”
他耸肩一摊手:“如果我不是个特种兵，怎么操纵微型潜艇来到巴尔的摩的呢？”
“你太幽默了！”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不，我是真的。”说着他迅速从腰间掏出消声手枪，凌厉地踢枪上膛，一枪打中书架上最大的一本上的首字母。
“跟我走吧，我会给你世界上最好的条件，去研究生物。”他把枪插回枪套问，“约翰·霍普金斯给你多少经费？我可以给你这个数字的一百倍。”
白铃兰露出警惕的表情:“你想要什么？”
“你的天才。”上校严肃地说。
“为什么是我？比我优秀的很多。”“只有你，才能帮助我们探索生命密码的奥秘，我们要研究一切基因对应多个表现型的根本原因。研究成功后，人类就可以创造生命了。”
“你们要创造物种？”
“严格来讲，没错。但不仅仅是创造某个物种，而是探索一种改变世界的力量，我们需要你！你会去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和精英们一起默默地探索，不断地探索，直到破解遗传物质的根本秘密！”
她犹豫了。
可以信任这个“上校”吗？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凭空相信这个持枪男人，这不可能。
“没关系，我可以去找别人。但，如果你失去这次机会，就永不会再得到，永不。”
上校的嘴角露出一点笑：“我再说一遍，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创造生命。我拥有一个庞大的团队，和你需要20年、30年后才能使用的巨大资源。我会给你一个实验室，里面有你想要的所有设备。你需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会在几个月内创造令人类震惊的奇迹！”
这席话对铃兰来说极具诱惑力，让她心动了。
“我跟你去。”她轻轻说，像游丝划过琴弦。
“你确定？”上校微笑。
“我跟你去。”她坚决地重复。
他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里一阵狂喜。
2分钟后，白铃兰跟着上校走出图书馆，坐进了一辆奥迪。
电磁球形轮飞转在N·查尔斯大街上，他们向市中心驶去。
铃兰说:“这是你的车吗？”
“不，它属于北美情报机构。”他在右边靠意识开着车，路边全系广告的烁光照射在他冷峻的脸上。
“我不需要带行李吗？”她喝着他给的自热热巧克力“研究所和核潜艇里有全部的生活用品。”
“核潜艇！？”她吃惊地叫起来。
“如果不动用潜艇，怎么通过美国海岸警卫队的封锁？”他又笑了。
“那。研究所在那？”
“海得拉巴，印度。”
铃兰把热巧克力喷了一玻璃，然后说:“对不起。我将会。你是印度人？”
“我是印度Ψ特种部队的指挥官。”
穿过城市，奥迪上了海岸边的麦克·克马斯大街，来到温纳斯湾，上了一艘非裔年轻人的小艇。铃兰很自然地坐在一个长塑料箱上。
“Joker，尸体在哪里。”上校冷冷地问。
“那。”黑人青年指指她坐的那个箱子，吓地铃兰一下站起来，“克隆体，委托默克公司秘密生产的。”
小艇穿过两座大桥，然后再向外驶了1.5海里，上校拿着微光夜视望远镜指挥着Joker开船。
她看见一个通气管从海面浮着，上校拿起单兵电台：“维拉，Majalis(铃兰)来了。”
盖着隔音瓦的背脊露出，向小艇开来，仓门打开，一个满脸伪装油的中尉出来:“Majalis，我是你的直接监督者，维拉·巴克罕。”
铃兰勉强地向他笑一下。
但维拉·巴克罕没有笑，而是抽出一把伯莱塔-92F指着铃兰：“脱光你的衣服。”
“什么？”她睁大眼睛。
他又从潜艇内拿出一套海军服，毫无感情地说：“脱光衣服，包括内衣，换上这个。”
“脱吧。”上校安慰她。
铃兰在腥腥的海风中脱下了短裤和T恤，一咬牙脱掉剩下的。
Joker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有个一模一样的赤裸女尸。他麻利地给它穿上白铃兰的衣服，然后像扔沙袋似地抛尸入海。
铃兰飞快地穿上男兵内裤和海军服，内心里充满委屈和羞愧。
她看着那个漆黑的洞口，感到一种神秘恐怖的怪物就在里面。
这个21岁生物天才的未来，将进入完全未知的所在。
6天后，查克拉号战略核潜艇在孟买靠岸，白铃兰被带到一架无标志的倾转旋翼机上，经过一次伙伴加油，到达了海德拉巴东北部的一座小房子外。
她、上校和维拉·巴克罕通过这座屋子进入120米深的地下。
他们下了电梯，看到一个涂着Ψ的大钢门，在经过视网膜、DNA、人脸、声纹、掌纹五位一体识别后，200mm厚的复合钢板打开，展示出一个忙碌着的科研机构的明亮大厅。
她可以认出AHBFC（America Hyper Baryon-Fermion Collider，美国终极重子-费米子对撞机）的总设计师克里斯·塔扬；波兰物理学家乔治·因菲尔德，因预言希格斯ε子粒子而获得2046年诺贝尔获奖；巴西圣保罗大学神经生物学教授贡萨尔维斯·瓦加斯；NASA旗下的航天专家。他们的头上都戴着金属头环，认真和本学科的人研究着什么。
“Welcome to the Steel Cave(欢迎来到‘钢窟’)！”上校夸张地张开双臂。
一个瘦弱的中年印度人快步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着海军服的铃兰，然后问上校：“是她?”
“是的。”
“你是我们的希望。”负责人两眼发亮地看着她，“我是Rusan公司③的首席科学家纳拉辛哈·波色，很荣幸认识你。”
他转过脸严肃地对上校说：“病毒的研发已经进入了瓶颈，‘启示录’依然无法瞄准目标生物，它的基因识别能力仍无法实现。”
“能直接侵入任意生物吗？”上校问，“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不行，密码启动子已经锲入总序列中了，而且代表了一种关键酶的基因，强行敲除会造成杀伤力不足，无法产生预定的破坏。”
“上校，你们在说什么？”铃兰惊讶地问。
“对不起，我骗了你。”上校说，“你的任务，是协助我们研发一种新型的病毒，它的代号为：Apocalypse(启示录)。”
“你！”她怒目看着他。
“我很抱歉。”
巴克罕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金色的带子，戴在铃兰的额头上，立即变硬，然后他告诉铃兰这里面有炸药，取下就爆炸，也可遥控引爆。
“首先我要问你，你认为如何才能让一种病毒识别宿主的基因。”上校问她。
“我不知道。”她冷冷地说。
“你知道。”
“我不知道，杀了我。”铃兰坚决地回答。
“但是，你知道，我们是特种部队。我们在中国境内有间谍，他们不多，但都是精英，暗杀一些特定的人没问题。比如说。”上校拿出她的Pad，依次展示铃兰的母亲、父亲和欧阳宙。
当看到一身迷彩的欧阳时，她的心终于软了。
“脘病毒，这是一种只有蛋白质的生物，可以识别宿主的基因，并利用其遗传物质制造自己的RNA。如果要实现基因识别，我认为，就应该从整合一部分脘病毒基因入手。”铃兰无力地说。
波色面露惊讶：“Majalis，你果然是天才！”
“很好，那你就负责‘启示录’的识别部分，直接领导这个团队。”上校安排道，“维拉中尉，把Majalis带到房间休息9小时，随后带到A5K核心研究室，开始工作。”
“是。”
“不要杀他们！”铃兰突然回过头喊。
“好吧，我告诉你：如果启示录研究成功了，我就不会杀他们，我还会给你一大笔钱，甚至把你的男友送到美国。失败，你就会失去一切。”维拉中尉将她押走。
上校从容地走出缓缓封闭的钢门，自言自语道:
“但如果你成功了，所有人都会死。”
三、Ψ特种部队（3）
2049.1101.0753，湿婆工程指挥大厅
这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白色空间，本来计划安设一整计算能力为2.44KP（Petaflops，千万亿次）量子计算机，名叫Veda（吠陀④）。
它由2.1M量子位⑤钻石处理器、超巨容量量子存储器、液氦冷却系组成，总质量达140吨。林斐飞建议将这台比十年代巨型机快100倍的计算机装在湿婆上，最后作为它的中央计算机。
大厅里有一面长59米，高17米的观察窗，透过这块聚合物玻璃，可以看到湿婆的整体进展。
观察窗前有的一个控制操纵台和实验桌。
林斐飞站在操纵台前，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薄风衣，半透明的黑紧身衣裹着她苗条而丰满的身躯，只有胯部和前胸有三块深黑，精致的银头环在额头上闪闪发亮。
纤细的双手灵巧地摇晃着一对充满机械感的握把，她专注地观察着大厅下的电磁炮台群，它们随她的摇晃而旋转摆动着扁长的炮管。
突然，一对有力的胳膊搂住她的腰肢，军绿色的裤子贴住她的臀部。
“准备好了吗？”上校问。
“综合火控体系准备好了，双模行动部分还没有，可以在PLA到达前完成。”她仍然操纵着炮台群，观察着光传联动机构微小的迟滞。
“我的意思是，你。”他把多毛的手伸向她的乳房。
“混蛋！”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只为湿婆工作！不是你。”
林斐飞另一手捏住头环，欲取下。
上校松开她，退了一步:
“对不起，还是继续戴着那个美丽炸弹吧。”接着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出口，战靴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回荡。
当他要关上门时丢下一句话：“Majalis的进展很顺利，她也相当可爱，我们很快就可以造出启示录病毒了。”
林斐飞走到实验桌前坐下，点开电脑，开始微调中程导弹的位置，并给电磁炮分系统的负责人发邮件，告诉他给炮的旋转伺服更换励磁绕组。
她看了一眼玻璃墙，十几门电磁自动炮静静瞄准着自己。
2049.1101.0703，艾藻尔科技学院。
晨光照射着操场上的736机，它烧黑的装甲已经被洗消车刷净，30mm埋头弹弹链像巨蟒一样挂在它左肩上，731和726站在20米外。
昨夜，欧阳宙和两个战友补充弹药到1点，直到6具发射器都装满，LARO手臂里的弹药充足，但736机的最后一条弹链他实在装不了，太累了！
驾驶员疲惫战机里爬出，坐在它的右肩上，点上一支刺喉的比迪烟，转头看着在烟中升起的金色朝阳。
他还在想她。
突然，欧阳宙的Pad响了。
这不可能，虽然全球的通讯公司已经达成了信号共享，但中国的IP是不可能在印度的信号塔下呼叫的，但可以接收印度IP的呼叫。
有战友买了印度IP？没想太多，欧阳按下接通——白铃兰出现在屏幕上。
“铃兰！！！”欧阳突然叫起来，像见了鬼。
“居然通了！！”她惊喜地喊。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实验服，还是那张白湛可爱的脸蛋，但是气质里已没有过去那种乐天了，增添很多忧郁和紧张，头上戴着一个精致的金头环。
“铃兰，你。不是死了吗？！”他激动地喊。
她讲述了如何被上校骗出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克隆体如何被抛尸；在核潜艇里的日日夜夜；钢窟里的情景；上校的威胁；以及攻克基因识别的一个个难关。
“病毒？”欧阳心想，这个情况必须要上报张锰将军。
“铃兰，什么病毒？”
“一种致命的、毁灭性的病毒，Apocalypse。它的基本基因是一种噬菌体，进入宿主细胞后，不仅大量复制自身，还会转录出一种强大的酶，使整个环境变成无法让任何细胞生存的死地！
“它拥有极强的适应性，能在高温、高盐、真空、强辐射下繁殖。而且，它的传染性超强，能在大气和海洋中快速传播，基本无法防御！”她露出恐惧的表情。
“启示录吗？这么强！”
“对。Ψ特种部队建立了一个庞大研究机构，叫‘钢窟’。那里不止在里集中了全世界最优秀的生物学家，前几年失踪的着名科学家都在那儿。而且，Apocalypse的研发已接近尾声，就等我最后的突破了！”
“这太危险了，我要上报我们军长！”欧阳激动地说。
“快点！我不可能拖延进度，整个研究室和一个中尉在监视我。”
“好的。”他闭了下眼，然后艰难而柔情地说，“铃兰，我一直在想你，我要救你出来！”
“我也想你，我等你。”她扶着Pad一扭头，“不好，巴克罕中尉来了！”
她一下断掉了通信。
“铃兰！”欧阳宙痛苦地喊，强忍住不让泪流下。
他心中翻滚着炽热的希望和煎熬，恨不得变成导弹飞到海得拉巴——铃兰，在敌国的腹地等着我！
不行，我不能停步，不能停步！！
他一脸坚毅地想着，打开机头侧的装甲板，开始扯着40公斤的弹链装填。
然后，3排长拿出头盔戴上，用电台发信：“3排，起床啦！快点快点，准备武器、检查机载设备，8点和连队打进艾藻尔！！”
2049.1101.1034，艾藻尔前线
烈日炎炎，AFC突机旅的攻势达到了高潮。
“磅”！一发重型迫击炮弹炸在736机背后建筑的房顶上，混凝土碎块像一阵雨似得撒在它身上。
736机向右猛然加速，冲过街口时举起双臂，加特林机枪以15000发/分的射速，向两辆BMP-2喷出火力风暴！
金属暴雨撕裂了十几名步兵的肉体，BMP-2的装甲上火星乱跳。
Lar-1在十字路口上一闪而过，无数拖着灰烟的RPG（火箭助推榴弹）和30mm曳光弹从它背后飞过。
欧阳宙刚奔至建筑后，一枚俄制导弹“轰”地击中旁边的墙壁，大块的建材“砰砰”地打在侧装甲上。
欧阳伸出头部的双30炮，瞄准一辆BMP-2猛烈开火，打地它千疮百孔！他后立刻缩回去，躲过几发曳光弹。
他背上取下HPC-2，像一个机械刀客。
另一辆步战车转动履带，准备主动歼击736。
它的车体刚刚露出，伏击的欧阳立刻一个转身，向它低矮的炮塔砍去！
等离子刃接触它正面装甲，将它加热软化，坚硬的钨合金刃碰击钢板，让它像巧克力块似的飞散。
在步战车阴暗的战斗室内，顶部突然喷出一片火花，蓝色的等离子刃从切开的间隙里钻出来，切断火炮和乘员们的躯体。
欧阳从炮塔内抽出战刀，快速脱离！
战车的弹药一下殉爆，整个步战车燃烧了起来。
736机从建筑后开出来，看到烈日下只剩3个印度士兵有战斗力。
他们救护着几个血肉模糊的伤员，在一片片血滩和残肢中。一个列兵哭泣着将滑滑的肠子填进伤员肚中，地上的三角巾浸透鲜红。
欧阳宙将机枪一下对准印军，差点吐出来。
三人举起手，露出惊惧而悲伤的神情，有的大喊：“围撒阮达（We surrender，我们投降）！”，有的用印度语大声苦苦哀求着什么。
没法收战俘啊，杀光得了！
欧阳狠狠地想，准备按下机枪钮，将他们打成一片烂肉。
但是，当机枪钮按下一半时，他放弃了——不，不能杀他们！我们是正义的人民解放军，我们战斗，是为了推翻暴政，不是为了滥杀！
中国驾驶员放下胳膊，打开扬声器，用英语喊到：
“We came here to liberate your people，fighting for freedom and peace.I will not kill you（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解放你们的人民，为自由与和平而战。我不会杀你们）！”
LARO用机枪销毁了所有的武器，从残骸上一碾而过。
2049.1101.1137
天空中飞来一架乌黑的歼-20D，外挂架上载满了各种制导炸弹，就像一个武器展览台。
它投下一枚250公斤的雷石-68，准确地命中了政府大楼的顶部，砸穿7层楼层，在楼内猛烈爆炸。
在政府大楼四周，9辆T-90AM还在坚守顽抗，中国155mm榴弹炮群继续轰击着政府大楼，敌坦克狭小的阵地。
楼群之上，攻倾-3将蓝箭导弹射向一辆T-90，将它瞬间炸成一个黑烟滚滚的残骸。
一辆“铠甲”防空系统开出来，用雷达瞄准攻击机，发射导弹！
攻倾-3侧飞规避，一个夸张横滚，机体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但还是被击中了一侧的发动机。
歼-20在空中呼啸回转，准备继续攻击市政府。
躲在大楼后的35mm自行高炮抬起两根炮管，歼-20打出一串穿甲燃烧弹。
战机尾部喷出长长的蓝色焰流，开加力飞出高炮攻击范围，然后激光照射坦克阵地，又是一发有力的空中打击。
。
“701，我是736，我排已从北翼突破市政府外围防御，完毕！”欧阳宙站在大楼的东北测，看着屏幕上突机8连的激战画面。
“我是701，原地待命，等待1排通过突破口，执行！”
但欧阳是不可能原地待命的。艾藻尔市政府周围还剩下7辆坦克，他要第一个占领那个大楼！
4辆T-90将东面突破的突机8连堵在一个路口，各有一辆坦克守在大楼的北、南、西方，另外4辆坦克也可以迅速转移火力。
首先，要占领射击位置。
736机提着红箭导弹和HPC-2，通过一个路口，防守北方的T-90立刻调炮对向736！
但欧阳更快！他转身就发射出一枚红箭-33，一边侧向规避，一边用激光照射目标坦克。
T-90开炮，破甲弹从疾驰的736机前方擦过！反坦克导弹俯冲而下，准确击中了车长指挥塔，将敌坦克摧毁。
营长在波道里吼道：“8连长，9连在你的南翼快撑不住！10分钟内，你拿不下主攻目标，我割了你的蛋！”
突机8连再次发动冲击。
但是，街道狭小，它们被4门125mm炮压制住，被击毁了多架Lar-1，惨痛地撤退。
736趁机通过路口，机动到坦克的后方，用头部的自动炮向T-90薄弱的炮塔尾仓全速射击！
30mm穿甲弹透过薄薄的屏蔽钢板，击穿了一拳厚的背装甲，弹丸的钨芯和无数破碎的钢片撕破了车长和炮长的身体。
欧阳立刻瞄准下一辆、再下一辆、最后一辆！
4辆坦克全部歼灭！
8连的战机一拥而上，但欧阳宙首先冲到政府大楼前，高高举起3米长的等离子切割器：
“中国人民解放军，占领艾藻尔！！！”
注释
1.特拉维夫：以色列第二大城市，是以色列的经济中心。
2.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美国着名研究形私立大学，医学、生物学世界顶尖，曾出现37名诺贝尔奖获得者，是铃兰的梦想学校。
3.Rusan公司：印度着名医药公司。
4.吠陀:梵文中意为“知识”。
5.量子位：即量子比特。微观粒子在自旋方向改变时，可能存在两种状态，代表0和1时。如有n个量子位，其计算能力即为2的n次方。若量子位数量较大，量子计算机的运算能力是常规计算机无法企及的。
四、艰难的战局（1）
Hard situation
将军的任务如此沉重，就是因为要养活如此多的人和动物！
——拿破仑
2049.1102.0804，缅甸，特里普拉邦
在通向阿加尔塔拉的高速公路上，3排的战机开出了隐蔽地域，在路上编队。
欧阳宙坐在736机的肩上，将手中的一把戈比和塔卡①平分均成3份，一份放入钱包，两份捆好。
他衣领上已贴上了中尉领章，那是从副连长的遗体上撕下的。
他把两捆钱扔给下面的731、726机驾驶员，举起一块锡银色的方块：
“我们推进的太快了，后勤果然跟不上了，以后就没有单兵速热食品可以吃了，大家可以吃这个。”
“这是啥？”726机驾驶员阿豹问。
中尉回答：“90式压缩干粮。”
731机老驾驶员老表说：“妹的，这玩意儿硬地像反应装甲。生产日期。2029年3月29日。这是新世界大战期间突击生产的，20年了，还能吃吗？！”
欧阳宙心想：这东西确实堪比18世纪英国皇家海军的咸牛肉了，那个需要用锯子分割。
“伙食费已经发下去了，如果你们不想吃这饼干，可以自己去买干粮。”3排长无奈地说。
“战斗这么紧张，怎么买？”阿豹问。
“就你没带吃的！”老表怨道。
“妈的，是谁连旺旺雪饼都带了？排长，我昨天打开他的背囊：操，一盒避孕套！”
“草泥马！是那个王八蛋半夜敲我的驾驶舱：老表啊，给我两根火腿肠吧，哥求你了！”
“尼玛，是谁。”
欧阳郁闷至极：7连争吵之日常啊。
和平时期7连最闹，干活训练最凶，战争时期仗打也打得最猛，难道战斗力是吵出来的？
士兵和普通人不一样——
人们的言行通常都有所克制，但士兵们则无所顾忌：他们身边没有异性，每天朝夕相处，进行着严格的训练和繁忙的劳动，表现出来的是粗野而真实的一面。
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百亿巨贪来说，他们高尚得多。
中尉从LARO上站起来：“吵吵吵，吵鸡巴火火！谁他妈吵跟我单挑，赢了我把背囊里的牛肉干都给他！”
“下来啊，排长！”“下来啊！”
欧阳宙彻底无语了。
突然，Pad响了。欧阳以为是铃兰的电话，连忙拿起来，结果看到了连长的脸：
“欧阳，我们连队分来一个班的JAI-4，你们排严重缺编，都给你了。它们5分钟后到，接收后继续前进。”
JAI是机械化营的制式装备，用于代替装甲步兵掩护坦克。但LARO本身就具有高度的灵活性，且无射击死界，根本无需步兵的掩护。再加上JAI-4平均战斗24小时就要给锌空气电池充电，配件也需要更换，这些机械步兵没人想要。
他用自己的印度IP给铃兰打电话，打不通。
很快，8台JAI-4整齐地跑步过来。
他们端着05式空爆突击武器、轻机枪和火箭筒，背着装满备件的背囊，都是一模一样的标准跑姿。
JAI-4在736机下立定，整齐划一地向右转。排头的一台编号为100451的步兵踢出一步：
“排长同志，3排步兵班报到！请指示，班长100451！”
“不错，作风严谨！现在你们分成两组，坐到731、726的轮足上，进行充电，执行！”
“是！”
它们用电波协调好位置，跑向各种轮足，打开机腿的配电盒，插上自己的电缆。
欧阳宙示意两个驾驶员回到机内，回到驾驶舱，固定好自己，戴上头盔：“全排注意，向阿加尔塔拉前进！”
2049.1102.2011，东线司令部
“陈司令，我要向你汇报一个事情。”张锰郑重地对正在3D沙盘前研究各部队攻势的陈巅峰说。
“是DB集团军的人员装备补充问题吧，说。”满眼血丝的司令点上一支中华。
陈巅峰已经一天没合眼了。第一阶段G军区的巨大损失让他无法离开岗位，参谋们都想起联合突击-2047中，他面对N军区全线穿插时的情境。
“不是，是关于林斐飞线索。”
陈巅峰顿时精神一振：“什么线索！”
“还记得去年赢得全军LARO单装终端比武的那个战士吗？他女朋友就是着名华裔生物学家，白铃兰。”
“那个生物学家不是死了吗？”
“不，她没死，而且和那个战士联系上了。其实，今年7月她被印度的Ψ特种部队绑架到了海得拉巴，被迫研究一种病毒，叫Apocalypse。据我长久的调查，绑架斐飞的，就是Ψ。”张锰脸上反射着红光。
“你早就开始调查了，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军区司令生气了。
“我也是根据这个消息，才确定是他们干的。”
“斐飞在哪？”陈巅峰问。
“她也在海得拉巴，那里是Ψ的HQ（Headquarter，总部）。”
陈巅峰沉默了，他在思考下一步的决定，影响整个东线乃至整场战争的决定。
但，那种话还是不要说为好。
“没关系，等我们打赢了战争，自然可以要求湿婆神军党释放她。”
张锰期盼的话被司令咽下了，少将在心里摇摇头，只得放弃：“好吧，我要说第二件事情。”
“什么？”
“DB集团军的人员装备补充问题。”
“唉。”陈巅峰愁闷地扔下吸了一半的烟。
“我们集团军已经攻下阿加尔塔拉了，是东线乃至整个战场推进最快的集团军，也是损失最大的集团军之一。”
“这我知道。”
“我们损失了201架LARO，54辆坦克，57辆轮式反坦克兵器，24辆步兵战车，整个集团军的OLI（杀伤力指数=TLI÷疏散因子，TLI为武器在理想条件下的最大杀伤力）下降了29％，医疗后勤不堪重负！
“与我们相比，DA集团军的OLI还有84％，美第一LARO师还有93％，C军区两个旅还有85％。我们需要最有力的补充！”
“张锰，你很清楚，整个战争中，我军的损失非常惨重！当然，印军的损失比我们更惨重。Norinco公司确实突击生产一批主战装备，但北线和西线每一个集团军的损失，都和你们军不相上下，所以。”陈巅峰有点上支烟深吸一口，“分给我们军区的装备不多。”
“那我们军可以得到多少？”
陈巅峰司令从3D沙盘上调出一张表格，悬浮在艾藻尔上：“这些。”
“太少了！”张锰摇摇金属的头颅，“难道总部分给我们军区的就这么点儿？”
“不，大部分都补充到DA集团军。”
“可是我们要进攻第27机械化师防守的达卡！你要我们损伤惨重的AFC旅、ABD旅怎么打！！”
“DA集团军要围歼撤退到提斯普尔的2个师！”
“这都是他们的AE装甲旅没有按时占领提斯普尔造成的！如果ABA丛林旅能够快速插到第3军的纵深，那57山地师和23机械化师早就崩溃了！”
“你说的难道我看不出来吗？可是现在这个战况，你会怎么做？！”
两个将军几乎吵了起来。
“好吧。”张锰的口气软了。
他知道，如果现在自己是司令，也会这么分配：“我接受。”
DB集团军长已无话可说，转过身，准备走出司令部。
陈巅峰用坚毅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
“顶住！”
拉开门的张锰扭过半边脸，用一只机械的眼睛看着东线司令：“放心，DB集团军是一支拖不垮、打不烂的钢铁部队！”
这句话并不是他的原话，而是出自30多年前，那个第五代国家领导人。
当他走到大厅时，迎面碰到了DA集团军军长金少将，察觉出他的脸上有一丝的胆怯。
指挥中心里传来一阵咆哮：“金震宇，你个王八蛋！！AE装甲旅为什么没有按时攻下提斯普尔？！为什么？！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拧下你的脑袋！！！”
2024.1103.0841，达卡北部。
此时此刻，昔日繁华的街道变成了激烈的战场。
欧阳宙用HPC-2挥砍着几辆“斯特赖克”装甲车，密集的重机子弹打在钛基复合装甲上，但是无法阻止736机如恶狗般的疯砍。
“斯特赖克”的车体像纸板一样被肆意切割，大片的火花喷溅，碎烂的金属片乱飞着。
印度步兵们包围着736机，像一群猎杀猛犸象的原始人。惊恐的步枪手和轻机枪手向它的头部开火，但被等离子巨刀像切韭菜一样肆意砍杀。
突然，墙角处露出一个反坦克手，向736机发射一枚RPG-32！
欧阳抬刀一档，巨刀上一个爆炸，等离子刃熄灭了，刀背出现一个大洞。
在副射手重新加装火箭弹时，欧阳果断“砰砰砰”一个短点射，然后用残破的巨刀继续砍杀。
他现在已经没多少弹药了。
其实，整个东线的作战物资都严重匮乏。
一路溃败的印军的境况，却完全相反。
他们的预备队很多，所以即使在战线崩溃的时候，也很快可以重建防御体系。
那些从前线撤下的部队，大部分都得到了补充。
特别是，世界经过了新世界大战后，军工企业开始转向3D打印高速生产，诸如LARO、坦克等重型武器装备，可以在两天内快速下线。
印度军工企业、民用企业的3D打印机源源不断地单装、配件。联合国海空军虽然持续不断地打击他们的工厂、仓库和补给线，但这些东西却越发地下化、隐蔽化，并与民间活动融为一体。
西线和北线的战事趋于胶着。
中巴联军被大量印军迟滞在印度沙漠中，C军区被优势兵力在阻挡喜马拉雅山脉中，攻占新德里遥遥无期。
而东线，G军区长驱直入的形势也被遏制住了。
美军也好不到哪去。
吉大港正在遭受20、27山地师和第4装甲旅的猛攻，LARO一师的空骑旅只剩下20架AH-87F攻击直升机。甚至，连“星座”号航空母舰，也在昨天下午的反舰导弹饱和攻击中，被击伤了舰桥和左舷。
四、艰难的战局（2）
2049.1103.0114，钢窟，A5K核心研究室
深夜中只有白铃兰一人在辛苦地加班研究。
整个研究室里只亮着一盏灯，陈列着第五代超高通量测序仪②，1.3P主频激光计算机，定量PCR仪③，核酸合成仪④，γ芯片扫描仪⑤，极高速离心机，大型恒温培养箱、超低温冰箱，自动点样系统⑥，荧光显微镜，脉冲电泳仪⑦，微孔盘⑧分注器，紫外与可见光分析装置⑨。
它们全都隐没在一片昏暗中，只有铃兰在唯一的灯光下对着电脑工作着。
黑框眼镜上闪着专注的光，血红的眼睛仿佛要把屏幕刺穿，那是一双比林斐飞更有拼劲的眼睛。
可恶！瞄准基因编码完成并整合，而且识别基因模块也拼接上了。可，启示录病毒究竟是针对什么的呢？破坏力有多大呢？疫苗和特效药可以研制吗？
她感到极度的困倦。
咖啡已经喝完了，所有的尼古丁片在半个小时前被一把嚼完。
她是生物学家，当然知道这种超负荷工作对身体意味着什么，但，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启示录很可能是一种针对黄种人的基因武器，研制完成后，会被装入弹道导弹内，发射向祖国的腹地，杀死自己上亿的同胞！
铃兰实在受不了了，用力把手拍向桌角，疼！！
她呆呆地看着手心因内出血而出现的紫红，扩散出浅红色，然后渐渐消退。可以摸到突出的的地方，不过一会也不见了。紫红色消失，只留手心的一片殷红。
很痛，而且依然很困。
铃兰在瞬间睡眠的幻梦里回到3年前:
欧阳宙问老迈的生物外教：“How can a partially damaged cell repair itself?”（一个受部分损伤的细胞如何修复自己?）外教看着他，沉稳地回答“They don\\\'t.They just kill themselves and make a new one.”
等等！！突然一道闪电划过铃兰昏沉的脑海——林斐飞被关在赛博化研究所。以噬菌体基因为基本模板。启示录。杀死自己，创造新细胞。线索都对上了，难道说，这就是。
全副武装的上校走进来。
他穿着满身布条的吉利服，手里握着一把火力凶猛的CM-19，背着硕大的反器材步枪，全身都绑着战术器材和护甲，满脸伪装油，一双眼睛如鹰般锐利。
“上校先生！”她一下转过身。
“Majalis，天堂的阶梯。”沙尔曼·布朗依然带着绅士的微笑走过来，“中国的精英总是很勤奋的，特别是，my Majalis.”
当他靠近时，铃兰条件反射地蜷了下还在疼痛的左手。
上校以特种兵的敏锐洞察力发现了这一动作，像对待公主一样轻轻拿起她毫无反抗的左手，看到了白湛细嫩的手心里的红色。
然后他从左臂的药品盒里拿出一管药膏，咬下右手的手套，把乳白的药膏涂上，用手指轻柔地揉拭。痛感很快减弱消失了。
“上校。”铃兰欲言又止。
“Majalis?”上校微笑。
然后，他吻了她。
她想抗拒，但恐惧和一丝心动让她无法动弹。
“你，你去执行任务了？”铃兰问。
“是的。”
“什么任务?”
“侦查位于曼德拉市的东线指挥中心。”
“你正在流血！”铃兰注意到，阴影中有一滴血从握她手的袖子上滴下，“谁干的？”
“South Sword（南国利剑）。我只是来看看你，马上就走。”上校冷静地说。
“到林斐飞那?”
“是的。”
上校果断放下她的手，转身离去，全身装具的响碰和战靴的脚步声，听上去刚劲无情。
“上校！”她在他走到门口时喊到，身心的疲惫让她没有追过去，“启示录到底是什么？”
“启示录就是毁灭。”他头也不回地说，“快休息吧。”
门一下子关闭，铃兰这时才发现他走过的地板上留下了一条血的脚印。他是怎么做到的！?
I am a commando.这句话再次清晰地出现在白铃兰的脑际。
Apocalypse is apocalypse.
2049.1104.0749.
“N军区的部队已经开到达卡一线了吗？”陈巅峰问。
联合指挥信息系统刚刚开始把N军区的信息整合进去，所以全息沙盘上看不到多少橙色的部队。
“是的，只能靠他们作为生力军了。
“我们的伤亡很大，装备和补给品都消耗地很厉害。确实有一些人装补充进来，但预备役的从军经历、战术水平、体能、战斗意志都无法和野战部队比。”张锰跨立站着。
“后勤呢？”
“跟不上。弹药和备件都不够。特别是LARO这种装备，打起仗来确实很凶，但对后勤的压力也大得惊人。
“我有一个前线的朋友，火线提干了。他光昨天就打光了2个导弹发射器，双30炮补充了3次弹药，用掉了几千发机枪弹，一共击毁了13辆坦克，7辆步兵战车，9辆装甲输送车，杀死的敌军有两百人之多。”
“快赶上你当年了。”陈巅峰笑道，“他叫什么，那个单位的？”
“欧阳宙，白铃兰的男友，狼连的人。”
“英雄连队出英雄啊。通知《战士报》大力宣扬他的事迹，顺便给《解放军报》和CCTV也反映一下。马上，我们就可以从孟加拉国再次打进印度，你会见到林斐飞的。”
张锰一下沉默了。
她是他心里唯一挂念的人。
在他到美国陆军军事学院和国防大学进修时，认识过不少优秀貌美、背景优越的女军官，但他都没有任何兴趣。
陈司令接着说：“这些年，她一直没有结婚，不清楚是为什么。我就问她：你为什么不结婚？她说，你不也没结婚吗？事业是最重要的。她还说，男性就是生来奴役女性的。我看，这是一部分原因，但根本原因是——她爱你，所以一直无法爱别人。”
“爱我？爱我这个钛皮疙瘩？”张锰为掩饰自己的情绪笑了。
“你是他正义的残酷天使。锰，还记得她在圣彼得堡、东京、北京郊外是怎么救你的吗？”
当然记得，她的一切他永不会忘。
那个东京之吻，那个寒冷而炽热的早晨，是张锰复杂的神经网络中最珍贵的记忆。
她的一个个微笑，她美丽的面容，她善良而智慧的灵魂，是他永远迷恋的东西。他曾经拒绝了她，但一直不后悔，因为张锰相信这是为了她一生的幸福——人和赛博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社会的压力和形而下的差异会毁了她的前途和生活。
一个女人是不可能拥抱冰冷的机器的。
现在，他后悔了。
永远失去她后才发现：金属之躯是多么依恋一个女性！
断开联系的那一天，他感到刻骨铭心的心痛。
精密的机械是没有心的，但他却感到有颗心脏真切地存在于胸膛内，而且他不想要，因为太疼了！
在那天里，心疼持久而绵长，让他根本无心工作。晚上，他独自上了障碍场，疯砍地让自己的机体达到局限，直到凌晨。
把他自己锁在办公室里无泪地哭泣，政委和部属都急死了。2天后，当他得知“蓝岭”号是被鱼雷击沉的，心痛就演变成一种极坚定的决心——我，一定要找到斐飞！
张锰看着全息沙盘上的LARO和坦克，冷酷地想：DB集团军，攻陷海德拉巴！！
四、艰难的战局（3）
2049.1104.1546，上海特种赛博装备集团公司，军内代号：7309厂洁净明亮的巨大第10车间中，一架架Lar-1在总装线上直立着，3D打印着复合装甲。
它们灰色的压电人造肌肉和机件裸露着，十几个打印喷头快速移动，一层一层把熔融的材料喷射在基材上。
在生产线的一侧，挺胸站立着一个全新的LARO，全身灰白，犹如正义的象征符号：Lar-2，编号1001。
这家公司属于Norinco——中国兵器装备集团。
NORINCO是世界上最庞大的防务公司。
它下属了无数家子公司，生产各种制导武器、LARO、装甲平台、火炮、防空武器、无人机、火控系统等，是PLA最大的武器承包商。
它生产的VT系列坦克、PLZ系列自行火炮、轻武器，21世纪初曾广泛出口亚洲、中东和非洲。现在，它在全球倾销大量先进武器，总额位居世界第2，仅次于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
“控制阈值提高3.5。”
“镍钛液温度微降0.47。”
“暂停，FSA58单元自检。重启。”
。
生产线侧面，一个红头发的女孩监督着控制面板上的几十组数据，不时下达调整口令。
她叫姒颖，是第10车间的负责人。
车间的小门被推开，一个白发老者走进来。
“小颖，辛苦啦。”他笑着说。
“陆总好！”红发女孩转过身，快步迎上去。
寒暄一阵后，老者说：“小颖啊，总装备部要让1001机上前线，进行实战测试！”
“什么？要去印度打仗？这。不好吧！我们就这一架第二代原型机，是我们车间的心血结晶。而且，刚刚完成定型测试，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不同意，上报故障！”
女工程师的态度很坚决。
老者显然猜到了她会反对：“我知道，你心疼你的LARO。毕竟，造它也花了7000万，我也舍不得啊。
“但是，前线装备保障吃紧，中央下了开出了一笔500亿的大订单！到底先采购成熟的现役型号，还是先采购公司NG（Next Generation）计划的先进装备群，还没有定。Lar-2在战场上的表现，可影响着总装的建议。
“如果1001机打地好，中央就很可能采购NG装备群。而且战后，新装备的订单就会源源不绝，这对公司产品升级推动非常大，可是历史性的机遇！！”
老者兴奋地鼓动她。
“好吧，陆总。”红发女孩让步了。
“哦，1001机还需要一个随机技术员和观察员，协助驾驶员作战。我认为，你有海外任务经历，心理素质好，最合适不过了！”
她一下生气了：“什么？第10车间的负责人是我，车间正在突击生产，您让我去？”
“车间让他负责好了，他的素质，你很清楚。”老者露出神秘的笑，“知道与你合作的驾驶员是谁吗？”
“谁？”那女孩眼睛一转。
“欧阳宙。”
“就是那个CCTV报道的天才驾驶员？他超厉害超帅啊！”
白发老者笑而不语。
她脸上激动的神色越来越明显：“我去，我最合适了!”
2049.1104.2122，印度国家赛博化研究中心。
林斐飞全身赤裸地躺在变幻着色彩的发光浴缸中，打开头脑中的无线终端。她开始搜索研究中心的内部Wifi，继续进攻Ψ的核心网络。
只有在这里，才没有无所不在的摄像头和脑波探测器。
她闭上眼，灵魂在浩荡的数据海洋中游弋，翻找着沉入海底的箱子。
这就是shiva存在的目的吗？Ψ特种部队和湿婆神军党都是疯子！
是的，人类目前确实无法与shiva抗衡，但，这种优势到底能维持多久？依靠启示录威慑吗？开玩笑！这完全是把地球放在刀尖上旋转！！
我呢？我真的只能是这个庞大的系统作为一个工具吗？不，我有我的理想！
Cybezation！
是的，赛博化！赛博化的根本，是人的赛博化。
锰，你是我的亚当。
她看见了那艘古老的沉船，鱼儿从破烂的船帆间穿过，腐朽的船体粘满海壳。她用纤瘦的胳膊抓住翘出的木板。
突破了，赛博化中心的核心控制层！
巨量的信息涌入林斐飞的大脑，无数的机密令她窒息，复杂的组织架构让她炫目。
一瞬间，她知道了真相，印度国家赛博化研究中心和“Ψ特种部队”的真相：
原来Ψ是一个这样的组织啊，它根本就不是一个部队！特种部队只是它的暴力执行机构！上校啊，没想到你不止是一介武夫，而且是个野心家，一个野心家背后的野心家！
沙尔曼·布朗，我要控制你！
突然，浴室的门开了，门外是一身常服的上校。
他旁若无人地走进浴室，关上门，用平常的目光看着林斐飞的身体。
她也用平静的眼神直视着上校，仿佛只是日常见面，只要商议一下技术问题。
“你想我了吗。”他淡淡地说，用眼球俯视着林斐飞。
“是的。”
她强迫自己装出一点含情脉脉的样子，因为她知道，马上就要牺牲得更多。
“我给你。”他开始脱衣服，脱掉外套、军裤、领带、衬衣。露出强健黝黑的肌肉。林斐飞注意到，他满身的伤疤中有几块新的，用组织再生法强化愈合过。
同时，她对那个东西感到很厌恶。
这是必须牺牲的！林斐飞残忍地想。
以后还会有无数的牺牲，首先，就从我开始吧。
注释
1.塔卡:孟加拉国货币。
2.高通量测序仪：用于检测DNA和RNA序列生物学仪器，每次至少可读取3000亿对碱基，目前已发展到第三代。
3.定量PCR仪：用DNA聚合酶大量复制遗传物质，检测序列，应用于病原体检测、肿瘤基因检测、产前诊断、药物疗效考核和犯罪侦破。
4.核酸合成仪：自动连接核苷酸的设备，目前最先进合成仪可合成384条不同的DNA。
5.芯片扫描仪：依靠CCD生物芯片或激光共聚扫描，读取生物信息的仪器。
6.自动点样系统：利用微阵列芯片检测蛋白质和基因，用于诊断治疗、新药开发、分子生物学、环境监测等领域7.脉冲电泳仪：利用带电粒子在电场下的运动分离DNA的设备，是分子生物学研究中的必备仪器8.微孔盘：用于容纳样本的盘状物，在自动化生化分析中应用普遍。
9.紫外和可见光分析装置：利用荧光技术研究生物大分子的物理化学特性，和结构、构相的装置。
五、新机型&铃兰之死（1）
New type & Majalis\\\'s death
失去所爱的人的悲伤是无法治愈的。
——村上春树
2049.1107.0758
“你们集团军对社会化保障的反映如何？”陈巅峰、张锰和弗兰克斯坐在一辆39式重型步战车中，前往达卡东部的前沿指挥中心。
这种HIFV使用与39式坦克同样的底盘，主要武器是一门45mm自动炮和两枚红箭-33，装甲防护力世界第一。
“反映很好，民用运力彻底解决了我们的后勤问题，现在AFC旅和装甲AF旅完全占领达卡区，先头部队已渡过恒河，向伏拉普进攻了。”张锰自信地回答。
“你们呢？”陈巅峰用英语问第一LARO师师长。
“我们已经顺利占领了博杜阿卡利，将在1130时前完成战斗准备，和张将军一起对库尔纳发动进攻。”
“相当好。”司令点点头。
“可是，国会提出一个建议:考虑到美军的配件和弹药从本土运输过来费用昂贵，所以他们想让中国帮忙生产它们。”
“那不是要把你们的‘先进武器’的秘密泄露给我们了吗?”张锰笑道，对这种把战争成本转嫁的伎俩，感到太小儿科了。
弗兰克斯越来越讨厌这个机械少将的笑了：“什么先进武器，我们是在一个技术水平上的。”
低空中，一架F-35BK呼啸而过。
“说到先进装备，我们最新的第二代LARO的原型机下线了。”G军区司令想消除两人间的不友好气氛，显示我军的军事透明。
“Lar-2?”两个将军同时说。
“是的，新机型需要实战测试，总装将任务交给了你狼连的那个小兄弟。”陈巅峰对张锰笑着说。
“我不赞成。”张锰口气急切地反对，“首先是驾驶员，他根本就没接触过这种机型。在战场上，与其使用陌生的新装备，还不如使用操作熟练的老装备。第二，Lar-2使用新的弹药和维护方式，普通的突机旅无法保障。所以，我建议先在实验场测试。”
少将在担心欧阳宙的安全。
“但CCTV把他宣传成了战斗英雄，总装已经定死他了。
“还有，你了解Lar-2的操纵系统吗？它与Lar-1、现役装甲车辆的半神经操纵完全是两码事。Lar-2采用全神经系统互联操纵，老百姓都能开！保障方面，陆航F旅专门指定了两架倾-4，带厂家的人进行专属保障。怎么样？”
张锰想到自己给他的嘱托，感到这样也好。
2049.1107.0905，戈巴尔甘杰，库尔纳前线的后方两架硕大的蓝鲸Ⅳ吊着一架白色的巨人，8副旋翼刮出强劲的气流，下方的草地吹地飞舞。
巨人被缓缓地放下，四肢上的绳索被电解脱，蓝鲸Ⅳ在它旁边降落。
欧阳宙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些担心。他倒不担心这架Lar-2难以操纵，只是担心靠它前进地太快，会与战友脱节。
蓝鲸的仓门打开，一个女孩子跳了出来。
她很瘦，穿着一身没有军衔的迷彩，绿色贝雷帽下露出火红的头发，脖子上戴着一个扳手和95式步枪交叉的银项链，外腰带扎在纤腰上，很显身材。
女孩斜挎着的蓝色作业包，像羚羊似得跑到欧阳宙和7连长旁边，眸子就像独立的生命般灵活。
她没有理会连长，而是用看明星的眼神仰视着欧阳宙：“你就是1001机的驾驶员吧，欧阳中尉，这是我们厂刚下线的新机型，Lar-2。”
“你好，”欧阳礼貌地问，“请问您是。”
“我叫姒颖，是7309厂第10车间的工程师，负责这架原型机的装配和试验，多多指教！”她完全把陆连长无视了。
“我在媒体上看到过你——战斗英雄，击毁的坦克可以组建2个坦克连，全军LARO单装终端比武冠军，号称世界上最强的赛博操纵手。连你的爱情故事我都读过了！”
欧阳宙感到脸上有点发热。
她从作业包中拿出Pad，遥控9米高的Lar-2站起来。
1001机完全看不出与Lar-1有任何技术延续性，就像拿59式坦克与99式坦克对比。
它的外形与人很像，仿佛只是个穿着灰色装甲的巨人，头部没有安装任何火炮，额前有一根突出的尖角，全身看不到任何鞭天线和武器接口，不知道它是如何沟通联络和操作武器的。
欧阳问道，“天线在那？”
“看到头上的角了吗？那是战斗机式的刀形天线。它是林斐飞院士失踪前设计的最新机型，第二代Large A。”她神秘地笑了。
“到底有多强?”欧阳问。
“你会看到的。”姒颖笑地更灿烂了，充满了自豪感。
两个长形的武器箱被拉下旋翼机，连长终于说话了:
“你好，姒颖工程师，我是7连连长陆平域，幸会！希望你服从我连的指挥，我一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姒颖的表情瞬间严肃：“陆连长，我不属于你的领导范围。严格地讲，我们属于厂家与军队的合作关系。
“我的身份，是随机技术员与观察员，负责解决1001机的技术问题，和将实战情况上报给Norinco。在战场上，我拥有绝对的行动自由。我会考虑您的建议，但绝不会服从命令。如有异议，你可以联系你们军长。”
7连长一下被这个瘦弱的女孩子的强势噎住了：“那就。希望我们合作顺利吧。但这样，我无法保证你活着回国。”
“我去年参加过南海舰队去坦桑尼亚的维和行动。80名叛军把我和一个陆战排包围在大使馆里，我亲手用步枪打死了2名叛军，最后还掺着一个战士突围了。”
她的声音中透着高傲，和刚才面对欧阳宙时判若两人，话语里直白地透出：我凭什么要屈服于你这种平庸之辈？
欧阳皱着眉说：“我们面对的可不是土匪，而是一个大国的正规军。他们有坦克、步战车、攻击直升机和炮兵群，你真的不怕吗？”
她又露出了美艳的笑：“中尉，不要小看我。”
1001机已经在姒颖的遥控下，拿起了一门125毫米滑膛炮，并打开了机背的驾驶舱装甲。
他们顺着机身侧的小把手爬上肩膀。
“哎，驾驶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还有，后面的仓室是干什么的？”欧阳宙奇怪地问。
“后面是观察员仓，我坐的地方，量产型会取消。驾驶舱是六代战斗机的无屏式坐仓，靠意识就可以完成对机体的全部操控。”
姒颖从观察员舱拿出两套黑色的连体服，让他穿上。
“这个是抗过载战斗服，靠它可承受大幅机动和遭受攻击时的过载和震动，还能防御手枪弹和小型破片呢。”
他们在各自的舱室里穿好战斗服，中尉问:
“没有兵操，就是武器构造与操作的理论资料吗？”
“对不起，工业机密。”
他们钻进去，关上后装甲，欧阳在漆黑中戴好头盔。
突然，他的眼前一片明亮，一个双目立体景象清晰地出现——这正是Lar-2头部双摄像器中的画面，由于自动修正近视，甚至比肉眼看到的更清晰！火炮的模拟弹道和弹着点立体地显示在空气中。
“这是一门ATG-3A式48倍口径膨胀波炮，自动装弹机里备40发定装式钨合金穿甲弹，可在2000米距离上击穿65°命中角①240mmA9模块复合靶。”
他想活动身体，1001机的机身立刻有反应，像人一样地灵活地挥臂、抬腿，几乎察觉不到迟滞感。
“走两步！”她兴奋地对他说。
1001机在草地上行走起来，然后向莫拉罕特（Mollahat）方向奔跑过去。
2049.1107.1118，库纳尔
欧阳宙在房顶上大幅跳跃着，37吨的机体砸着屋顶，右手中长长的125滑膛炮轻松地向各个印军火力点开炮，发发炮弹将地堡、步战车击毁，犹如远程点穴。
Lar-2左手的6管12.7mm机枪向暴露的步兵喷射绚烂的弹流，把各种军车轻松地撕烂。
“哇，太爽啦！”欧阳背后的姒颖高喊。
一枚“金刚杵”反坦克火箭从Lar-2身后飞过，仅差1米就命中。
“随机技术员好玩儿吧！”他大声问。
“好玩！！”
“玩命！！妈的这么危险，上来干什么？在地面站看我的实时数据不就好了？”
“地面站同样危险，而且这样才能体会到驾驶员操纵的感觉！”
“我看你是找刺激！”
欧阳宙完全靠意识操控着1001机，仿佛它全身的高强度压电肌肉都是自己的。他完全融入了它，就像本身就拥有超人的力量、机动力和强大的火力。
他运动到了一个突出部上，命令全排以自己为中心展开机动防御，抗击一个装步连的反击。
一辆“罗波那”重型步战车开从街角出现，炮口对向1001机。但欧阳宙更快，瞄准它就是一炮，同时向右一跳，机敏地躲过一道火鞭。而那发穿甲弹却准却击中“罗波那”的侧面，将其摧毁。
“排长，你好猛啊！”姒颖惊叹道。
“这个炮比红箭-33好使多了。”他满意地说，感觉如果铃兰在后面就更好了。
这个女孩很像铃兰吗？是呀，她们都很活泼，都是各自领域的优秀者。但此时欧阳心灵紧闭的门扉内，只有一个人。
铃兰，等着我！！
突然没有任何激光告警器，一枚高速飞行的导弹向1001机射来！欧阳宙条件反射地一跳，导弹“簌”一下从身下飞过！
什么?不需要激光引导的反坦克导弹?而且那么快！
欧阳望向导弹飞来的方向，那是一架LARO！印军不可能拥有LARO！
它在1200米外的房顶上站着，也是人形外观，只是身上的装甲更为凸出，小臂是两个导弹发射器，像一个中世纪的骑士。
姒颖惊叫起来：“那个，就是印军秘密研制的1.5代LARO哈努曼！它是印度神话里的猴神，孙悟空的原型！”
欧阳想都没想就向它开炮，但哈努曼却灵敏地跳开了，并在空中射出导弹！
脱壳穿甲弹有1780m/s，飞过去只要0.7秒，它真的异乎寻常的敏捷。
那导弹快地惊人，欧阳从没见过那么快的导弹，它的平均速度最少有3马赫！1001慌忙跳开，导弹从他腰侧擦过。
数字地图中，一排的LARO在一秒内消失！被歼灭了吗？！连战术网络里顿时充斥着：“721遭遇不明LARO”、“715右臂损失”、“724被导弹击毁”。
当欧阳宙试图与那架哈努曼再过招时，连长的通播命令传来:
“全连注意，立刻撤退，立刻撤退！！”
中尉明白，自己本来就在突出部上，如果他坚持再战，会被数架敌机包围的，这架珍贵的验证机就会损失掉。
1001机一下跳下5层楼高的房顶，巨大的冲击力震地内部的两人全身剧痛。1001转身，立刻向后奔跑。
其实，整个库尔纳城里的中美部队都开始撤退了。
五、新机型&铃兰之死（2）
2049.1107.1949
铃兰左手紧按住胸口，抑制着心脏的狂跳，急促地喘着气。
启示录，启示录比我想象地更可怕！！原来它是那种东西啊！我创造出了什么？！它不仅能毁灭人类，它还会毁灭。太可怕了！
上校，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刚刚深入研究了启示录病毒的针对特征基因，也就是印度生物学家说的“瞄准基因”，发现的它的超强杀伤力只针对一群不起眼的物种。开始时，白铃兰感到奇怪，但仔细一推理，巨大的恐惧感袭来，将她的神经彻底冲垮了。
铃兰看着旁边画着毒素符号的密码箱，双眼睁地很大，眼镜都快掉下了。
这个潘多拉魔盒10分钟后就要被带走了!
我会成为全人类的罪人，不，是整个地球的罪人！这已经超出了战争行为，这是反人类，反生命！！
万箭穿心的痛苦袭向这个21岁的女孩，让她柔弱的心灵不堪重负。
快，给病毒箱设定一个开启自毁程序!
桌上这个陪她渡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的台灯，铃兰已经开启了Li-Fi(灯光上网)。她将台灯作为计算机和病毒密码箱间的路由器，开始紧锣密鼓地输入一行行C+?代码。汗珠从她的额边流下，天才的头脑以最高速度运转！
8分钟后，自毁程序输入完毕。
对了，我必须通知外界！对，小宙！
她从恒温箱的最深层拿出偷藏的Pad，拨通欧阳的IP，好久才通:
“小宙！我是铃兰啊！”看到他疲惫的脸时，她的泪水一下涌出。
“铃兰，你现在怎么样！?”屏幕上的欧阳也跟着哭了。
“别哭，宙，你还是当兵的。”她悲伤的脸上挤出一点笑，然后立刻严肃起来，“我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
门突然打开，巴克罕中尉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抽出伯莱塔92F手枪，拉动套筒。
“启示录病毒其实是针对。”
“乓”、“乓”、“乓”！！
三发9mm帕拉贝鲁姆子弹打穿了她的前胸。
铃兰娇弱的身躯倒下，脸上还带着悲伤和泪痕，鲜红的血从白衣下匀速流出，变成一面红色的镜子。
“铃兰，我的铃兰！！！”粘着血的Pad的里传来欧阳绝望的喊声。
2049.1107.1139，达卡外围
夜空中一片漆黑，只有精确制导武器的爆炸，不时照亮浓云密布的天空。
欧阳面容憔悴地爬出驾驶舱，红色的眼睛木然呆滞，仿佛灵魂已经跟随铃兰去了天国。
他再次回忆起和她在一起的遥远的日子——一切都像镀了一层圣光般美好。
百望山上的初吻，电影院里握着的小手，送她上飞机前的那个晚上。
他可以和铃兰说话，甚至可以拥抱她，栩栩如生。在这个同样21岁的青年意识里，死不再是生的决定性要素。在死亡里，恋人同样可以活着，牵着他的手，吻着他的脸颊。
悲哀的大浪席卷而来，无边的记忆再次淹没了他。
他紧闭着双眼，泪无法遏制地流趟，心里一阵阵剧烈地绞痛。
铃兰在那？铃兰，你在那？
他把右手伸向天空，她从天上飞下，在触碰到他的手时，幻灭了。
铃兰死了，在我眼前，悲惨地死了。
年轻的中尉靠在LARO的头部边，一口接一口地抽烟，让自己的灵魂麻醉在尼古丁带来的漂浮与眩晕中，用化学物质抑制自己胸膛内的剧痛。
“我们的生命是流向大海的河流，而那大海，就是死亡。”他默默地念道。
这是中世纪的一句诗。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不管拥有怎样的真理，失去所爱的人的悲哀，是无法治愈的。无论什么真理、诚实、坚强、温柔都好，无法治愈那种悲哀。我们惟一能做到的，就是从这片悲哀中挣脱出来，并从中领悟某种哲理。而领悟后的任何哲理，在继之而来的悲哀面前，又是那样地软弱无力。’”
“你在说什么。”欧阳无力地问姒颖。
“一本小说的片段罢了。”
“你想干什么。”他吐着烟惨淡地问。
“治愈你。”
“‘失去所爱的人的悲哀是无法治愈的’。”
“白铃兰。是个好女孩。”
“你也是，谢谢。”
欧阳扔掉烟，回到驾驶舱内，心里麻木地想：我可能永远无法爱另一个人了。
2049.1108.0427
“你欺骗了我们！”
张锰的金属手指直指斯科特的鼻子：
“我问过你，CIA有没有侦查到印度有隐藏的部队，你说没有。可是，昨天我们受到了2个印度LARO师的进攻，人员装备损失过半！但你们呢？早就停止了进攻，并在在遭受印军LARO部队突击后，马上退到博里萨尔，没有受到太大损伤！其实，你们早就知道印度将在东线投入大量新式LARO，故意违法战前商定的信息共享原则，让中国军队遭受重创！”
弗兰克斯笑了，得意地欣赏这个中国将军的愤怒:
“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命令部队停止进攻是因为他们疲劳了。而相反，你的军队不停的突击再突击，早已越过了战斗力的顶点。是不是救你公主的愿望太急切，不顾你士兵的死活了？”
“妈的，我要杀了你！！”少将猛一跺脚，大理石的地面一下碎裂，钛金属拳头紧攥着。
只要一拳，这个美国人的头就会粉碎。
“张锰！！”陈巅峰怒喝一声。
G军区司令用眼神告诉他：我知道你是对的，但要克制，你还是一个将领！
张锰向一个参谋要了支烟，点上，虽然自己抽不了。
“这种新机型，叫哈努曼，代号MK1，战斗全重在32吨左右，装备两具8联新型反LARO导弹。”陈巅峰也点上一支登喜路，“这种导弹，采用矢量发动机，鸭式燃气舵，向空空格斗弹一样灵活，战斗部的威力有所下降，专门对付机动性优越的目标。
“它的装甲相对较厚，躯干正面可承受30炮的轰击，反应堆、驾驶舱、计算机都有内装甲保护。加上它的带的武器不多，所以机动性也很强。其综合性能在Lar-1和美军的M-7之上，逊于我们的Lar-2。”
张锰看着全息沙盘上的橙色的“哈努曼”，扔下烟:
“总之，我们集团军很难在如此先进的敌人面前前进。”他直截了当地说。
是啊，该珍惜官兵们生命了。
“这不是你的作风。”陈巅峰对他说，“DB集团军在整个东线的最前沿，有力地牵制了印军5个师的部队，要继续前进！”
“老连长，”张锰直视着司令的眼睛，“你让我再拿起枪冲锋陷阵，或提个印度师长、军长的头回来，我没二话。但你让我指挥一个伤亡过半的集团军，去进攻3个装备先进的LARO师，我做不到，整个解放军也没有任何人能做到！”
陈巅峰故作轻松地笑了，欲冲淡紧张的气氛：“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
“随便。”少将吐出两个字。
“你又不是女人。”参谋们都笑了。
“谁让你进攻3个师啊？”东线司令拍拍如雕像般站立的张锰的肩膀，“把你的战线，三分之二让给B军区的CH集团军，集中你的力量，击垮一个师如何？你是从黄草岭英雄连出来的，我是从南国利剑出来的，我们都应该，对DB集团军有信心！”
张锰转头看着陈巅峰：“你想让我成为东线上的一个楔子？”
“不光是楔子，”司令像还年轻似得，凑到金属耳边小声说，“你不想去救斐飞吗？可不止你一个人还爱她啊。”
五、新机型&铃兰之死（3）
2049.1108.0847
林斐飞躺在床上，紧闭着眼，心想自己已经彻底堕落了。
这样也好，这具身体已被玷污，可以无所谓地抛弃了。
沙尔曼·布朗睡在她身边，黝黑的脸依然是坚毅的神情，她已经看了三天。
林斐飞从Ψ核心网络中窃取的了大量密码，连续三天都启动着颅内无线终端，窃取他的人格综合数据，现在已经停止。
“你醒了。”他突然睁开眼，看上去十分清醒。
“是呀。”她疲乏无力地说。
“还要吗？”上校伸手抚着她的长发。
“够了，我们去LARO生产线见布朗总理吧。”
Ψ特种部队的倾转旋翼机向北飞过700多公里，穿越印度中部的山川、村庄与城市，在贾巴尔普尔武器厂内降落。
英迪拉·布朗停机坪外等候。
林斐飞和上校走下旋翼狂飙的旋翼机，看到了这个印度权力最大的人:
他体态微胖，穿着一身没有领带的黑西服，眼睛里写满严峻，依然是媒体上那种充满煽动性的神态，仿佛这种姿态已经变成钢印，永远打在他的人格上。
“父亲。”上校低声对总理说。
“你上次任务失败了吗？”布朗对上校严酷地说，“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今天只和林女士视察这里。”
英迪拉·布朗独自陪同林斐飞进了厂房。
这是一条巨大的装备流水线，光线明亮，整齐地停满了两百多架哈努曼。
林斐飞感觉它们像一个古罗马方阵。
“从实战评估看，这种LARO机动敏捷，抗打击能力较强，但是火力单一。”印度总理对一直沉默的林斐飞说。
“你提供的核反应堆和压电人造肌肉差强人意，与中美还有很大差距。况且，你们军队的装备参差不齐，大部分都在使用老式武器，无法为LARO部队提供掩护。于是，我增加了它的敏捷性和防护力，取消火炮，靠高机动性带来的灵活战术来弥补弱势。
“所以，我的设计挽救了你们落后的技术。”她高傲地说。
“是的，所有知情者都很感谢你。”
“我背叛了我的祖国。”
“你拥有了另一个祖国。”
“我是一个中国人，永远。”
“好吧。”总理悻悻承认，“可是，中国的战争潜力很大，现在战场上的中国军队只是其总兵力的四分之一。但就是这些军队，我们已拼尽全力去抵抗了。我们靠刚刚组建的LARO师顶住了东线的强攻，但很快Norinco公司的Lar-2就会大量生产，我们支撑不了太长时间。”
林斐飞笑了：“谁说哈努曼是用来阻挡解放军的进攻的？它只是用来拖延时间，让我们完成湿婆。”
“可是，即使湿婆可以带来胜利，对印度的代价也太大了。”总理摇摇头。
“如果没有湿婆，你们根本就不可能赢得胜利，连完整的主权都不会有。”
她脸上写满傲慢，知道自己的筹码很重。
“靠它吗？”布朗指着生产线尽头的无头巨人。
这是一款新型LARO，高达12米，背着一门很大的火炮和巨刀，看上去英武而壮硕，犹如印度的战争之神。
“现在能够和解放军对抗的，只有这种第三代LARO，Asura（阿修罗）我次完美的作品。”
“我看见了，”印度总理严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自信的笑，“那最完美的呢？”
“Shiva.”
2049.1108.1621
“你真的没问题吗？”姒颖问钻入驾驶室的欧阳宙。
昨夜他目睹了铃兰之死，悲怆欲绝，但今天却打起精神来，像没事人似的和保障营的人一起补充弹药，检查机体。在中午时，他也正常地和CH集团军的AAB旅换防，甚至有说有笑。
但一进入驾驶舱，就立刻缄默不语，答话的声音也低沉了。
失去所爱的人的悲伤是无法治愈的。
“没有问题。”
他是军人，这是战争。
3排除了他全军覆没，连队也只剩下6架Lar-1。在接下来的渡河战役中，他不能出任何问题，这会导致战友牺牲。
“401，我是1001，我已411（战斗准备完成），完毕。”
“你总是最快的，422（原地待命），执行。”
2分钟后，十几群122mm火箭弹如暴风骤雨般，覆盖了恒河对岸的沿河支撑点。
紧接着，卫士-4远程火箭炮对印军纵深配置的预备队，发动了精确而猛烈的打击。两个歼-31中队对印军团营指挥所、雷达阵地、炮兵群投射制导炸弹。同时，3枚东风-11H彻底摧毁了巴里萨尔内的师指挥所。
当然，印军对DB集团军、CH集团军也发动了反火力打击。
隐藏的大地-2导弹、远程火箭炮纷纷射过恒河，毁伤了一部分令他们胆寒的中国自行火炮、炮位侦查雷达、旅指挥所、假坦克与Laro，还发动残余炮兵，对可能隐藏渡河部队的树林瞎轰了一番。
庄宇的炮2连向河对面的支撑点猛轰，工兵旅舟桥分队冲向风高浪急的恒河里，柴油机轰响着，在河中艰难地排成一线，展开连接钢板，宽大的河面上形成一条微弯的长线。
“全连注意，按编制序列通过舟桥，执行!”
7架Laro冲出隐蔽的树林，十分流畅的一架架开上周桥，行云流水，显示出优异的协同素质。
活到现在的都是精英。
1001机在队伍最后。
印军判明那里就是一个主攻方向，立刻调集一个155炮营其进行拦阻。
18门联盟SV-155榴弹炮疏开配置，按炮位侦察雷达指示的坐标，向炮2连进行反炮兵射击！
18枚装着8公斤TNT的杀爆弹倾泻在他们的阵地上，6辆PLC-35立刻拔起拄锄，准备撤出阵地。
一波波大口径榴弹炸在炮阵地上，其中一枚落在距庄宇的炮车8米前，炸出一个2米深的大坑，破片和冲击波击烂了车体。
庄宇的身上穿透了十几发弹片，鲜血迅速涌出，很快就从扭曲车门里流下来，呈一条细线滴在黄土地上。
炮手的生命逐渐抽离躯体，他从挎包里抽出一张少女的照片：
她穿着红色的薄衣，身材纤瘦，可爱地微笑着，白湛修长的左手靠近脸颊，长长的中指贴着嘴角。少女背后是蓝色的门，上面有海豚、热带鱼和珊瑚。
“你的微笑。将映在红色的月亮上。”
庄宇看着那张照片，眼中充满了爱的渴望，和濒死的痛苦。
就这么，他死了。
印军的榴弹炮营迅速转移火力，开始向岸边进行炮火拦阻。
支撑点上，印军爬出战壕，架好单兵反坦克导弹，对即将通过舟桥的突机7连发射金刚杵！
于此同时，集团军的远火旅向实施拦阻的印度炮兵营发射了48枚末敏火箭弹，摧毁了所有的联盟SV。
4架攻倾-3倾转旋翼攻击机飞至恒河之上，发射纷纷航空火箭，犹如暴雨般再次对支撑点实施打击。歼灭了大部分反坦克火器后，立刻脱离战斗。
7连大部分都通过了浮桥，但一枚导弹击中1001机身前的浮桥！
长长的周桥像断掉的绳索般，被湍急的水流冲弯，欧阳离岸边还有50米。
125mm炮向那个发射点猛地打出一炮，火球的闪光照亮1001机的身前。发射点被摧毁，但后坐力让它离岸边更远了！
“怎么办！？”姒颖焦急地喊。
毫不犹豫，1001机一下跳起，惊人地腾空十米，“噗”地落如河水中。
“欧阳宙，你真他妈瞎搞！”头盔里传来连长的骂声。
Lar-2举起湿漉漉的火炮，从齐腰的河水里走上岸，浑水从装甲缝隙里哗哗流出。
“操，枪炮还能不能用啊！”驾驶员喊。
“都没问题，ATG-3A测试时在脏水里浸泡过24小时，开炮就行了！”她回答。
印军支撑点距岸有700米，又一个反坦克连占领阵地，再次向7连发起攻击！
此时，Lar-1的弱点暴露了出来——
双30炮和红箭-33备弹量不多，用于攻击步兵太浪费，7.62mm机枪在这个距离上又散布面太大。
“全连注意，冲击！！！”
他们一边加速，一边用自动炮轰击支撑点，机载主动防御系统不断发射拦截弹，但两架战机还是被无情地击毁了。
而Lar-2的优势发挥出来了。它灵活地躲避开一枚又一枚金刚杵，普通的主动式激光导弹已经无法击中它。
它的手臂上装有双向稳定装置，炮管在奔跑中稳稳瞄准目标，并列的12.7mm机枪的不断射击，轻松地击杀着一个个发射点。
全连呈前三角队形，以最高速度向支撑点冲击！欧阳再次占据了三角的尖端，像一个百米冲刺的钢铁巨人。
短短的20秒，1001机跳上了印军的阵地！
欧阳收起火炮，拿下HPC-3等离子刀，开始疯狂地砍杀敌军士兵。Lar-1的机枪向混乱惊逃的溃军高速射击着，没有任何一个人生还。
“简直是屠杀。”姒颖感叹。
舟桥重新组合，连接完整。后续向纵深发展的8连、9连从隐蔽的树林里开出，准备过河。
在三营的后面，还配置着大量装甲部队，它会成为一条重要的桥梁。
而印军，绝对不会让这条通路存在。
1分钟后，8架哈努曼从一条林间道路上跑出来。
7连刚刚反应过来时，敌机就发射出反Laro导弹，726机被击毁！
欧阳宙一个右跳，躲开接连射来的4枚导弹，提着HPC-3冲向敌阵！
“掩护我！！”欧阳大喊一声。
“你不要命啦！”姒颖说
剩下的Lar-1纷纷发射红箭-33，哈努曼们跳跃规避。几门双30炮持续开火，让他们不断奔跑，无暇向1001机射击。
欧阳冲入敌阵，右手的HPC-3喷出800000K耀目蓝色等离子刃。他的巨刀犹如天赐的神圣武器般绚烂，让观者联想到战神阿瑞斯。
哈努曼们的导弹发射器中伸出2米长的剑刃，发出橙色等离子体，向1001机围攻！
1对8！
欧阳宙的血液沸腾了，开始在驾驶舱狂吼！
1001一刀将最前面的哈努曼拦腰斩断，腹部激光核反应堆的空腔露出来。两把橙色光刃左右劈来，1001后撤一步躲开剑锋，胸甲上被划出两道深深的口子，然后快上一步，反手一刀砍掉两架哈努曼的头，红热的钢水像血一样飞溅！
5架敌机已经将他包围，形成一个等离子搅肉机。
后面的Lar-1向欧阳身后的哈努曼开炮，穿甲弹燃烧弹贯透了它们薄弱的背装甲，让两架机无力地倒下。
两刃刺来一刀砍来，1001机灵敏地一后退，突然被一架哈努曼的残骸绊倒，轰然倒地！
敌机的发射器对准欧阳宙，导弹解锁！
一枚红箭-33飞来，将中间的哈努曼炸成一个火球!
紧接着，又有两枚导弹飞来，将剩下两架敌机同时摧毁，碎片打在1001机的装甲上。
欧阳喘着粗气，吃力地操作1001机站起来，感激地说:
“谢谢，我的战友们。”
六、第二次猛攻（1）
Second strike
一颗高贵的心，此时已碎。
——《哈姆莱特》
2049.1109.2343，库尔纳城西南，戈比尔穆林森林姒颖极度疲倦地扔下润滑脂枪：“终于，保养完了！”
1001机蹲伏着，像黑夜里的巨型雕像，两个青年站在它旁边。
AFC突机旅经过24小时的激战，终于和ABE旅攻下了孟加拉国最后一座重要城市，全旅伤亡高率达76%，且疲惫不堪。但就是在如此严重减员、疲劳的状态下，官兵们还要在10日0时前完成所有主战装备的维护保养、检查修理、弹药装填。
欧阳宙关上重机枪的供弹箱盖，靠着它坐在草地上。
明天，他们还要清扫孟加拉国内残余的印军，维护治安，引导难民回到家园，帮助这个经过两次战火的国家重建民主政府和社会秩序。
她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无力地将头埋在两腿之间，显然累垮了。
“饿不饿？”欧阳本来想点一根烟，但心想还是算了。
经过两天的激烈战斗，他失去铃兰的痛苦被缓解了。全神贯注投入某些事情，是治疗心伤的麻醉药。而且，对这个一直和他出生入死的女孩，还是要关怀的。
“饿。”她诚实地说。
他从迷彩裤口袋里掏出一包带着体温的牛肉干，她毫不嫌弃地接去了。
“你是哪里人？”他问。
“上海人，复旦毕业。”
“口音听不出啊。”
“我很少和基层的人接触罢了。”
“那为什么去了工厂，还是军工厂。”他疲惫地点上一支比迪烟。
她从口袋掏出一包雪白的520女士香烟，拿出细长的一根，用他的火星吸着，满口薄荷的清香：“我喜欢武器，喜欢刺激。”
欧阳笑道：“看得出来。像你这样的女孩不多。”
“你这样的也不多。弃笔从戎，苦练精武，失去最爱的人。”
“别提她！”他心里一阵绞痛。
铃兰死了，永远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姒颖轻轻地问，仿佛对这个刚毅而脆弱的军人很小心：“你，有多爱她？”
他没有用一堆形容词，而是慢慢地说:
“你是否经历过，一次10公里武装越野后，再挖掘掩体，挖避光灶，慌忙地吃一碗夹生饭后，有一个可爱的异性，用轻柔和心痛的话语，安抚你疲惫焦躁的心。
“你是否经历过，拼到全力，流血负伤，最后失败，但有一个可爱的异性，还说你很强，向你撒娇，鼓励你继续奋进！”
“你是否经历过，失去一个人后，所有的价值观彻底崩溃，整个世界毫无意义！你不想再滞留在此地，愿意随她而去。”
她看着他，沉浸在他的情感中。
然后，欧阳宙用深沉、痴情、苦涩地嗓音唱道: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别怪我保持着，冷峻的脸庞
其实，我有铁骨，也有柔肠
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
当兵的日子，短暂又漫长！
别说我不懂情，只重阳刚
这世界既有战火，也有花香
挡住炮火的是，我的胸膛
他用含愁的泪眼看着铃兰的幻像:
当你的纤手，离开我的肩膀
我也会低下头，泪流两行
虽然，我们走的路，不是一个方向
我衷心祝福你啊，可爱的姑娘
如果有一天，我脱下这身军装
我愿意陪着它，多些时光
虽然那时你我，天各一方
你会看到我的爱，在太空飞扬！
“你唱得真好。”她被触动了。
“谢谢。休息吧，明天还要打仗呢。”他们互道晚安，爬上1001机，进入各自的小仓。
六、第二次猛攻（2）
2049.1111.0307
陈巅峰看着已经密集很多的全息战役沙盘一言不发，四大军区的4名将军站在他身后：C军区CA集团军军长、B军区司令、N军区司令，还有张锰。
四个将军看着陈巅峰坚实的背影，感觉气氛已经凝重到恰到好处了。
“东线，已经集中了我们四大军区的精锐力量。”
G军区司令郑重开口，“我们终于有了，与印军同等的兵力，近5000架LARO，4000辆坦克/步战车，800架陆航飞机，450架空军飞机。如果，再次把所有力量投入进攻，必然会有战果的。但，问题是，从什么方向进攻？”
他转过身，地扫视着每个将军，目光如炬。
“现在，有两个主要进攻方向。”他捏了捏拇指和食指，把沙盘的比例调小，战场一下包含了大半个印度。
陈巅峰指着我军前方的一条狭长的凹地：“这里是恒河平原，各位都知道，是通向新德里的必经之地，适合赛博化部队的快速前进。但此地兵力部署非常密集，空中力量很强。”
他又一指左前方的大片隆起：“这里是德干高原，印度柔软的下腹部，兵力部署比较少，有印度很多重要的内地城市，是他们的金库和工业基地。
“把主攻方向定在哪里，军委想征求我们的意见。各位谈谈看法吧。”
N军区司令首先开口了:“我认为，主攻方向放在德干高原更合适。那里集中了印度70％的工业，和55％的GDP，一旦完全占领，对于印军而言，无异于釜底抽薪。而且，从进攻难度上，哪里兵力更少，比较容易达成战略目标。”
CA集团军军长也表示同意：“这也更容易引起国际社会的瞩目。”
“我不这么认为。”张锰说，“我军的整体目标，是新德里。C军区主力、L军区、J军区、S军区都在为了这个目标苦战着。让主要兵力去占领印度的腹地，我认为是舍本逐末。
“西线和北线之所以还能很缓慢的推进，战争之初，伊斯兰堡之所以没有陷落，就是因为我们牵制了印军太多的兵力。
“恒河平原集中了印军东线的主力，如果我们不进攻，他们就回抽调相当的兵力，去加强西线和北线。那里的形势已经趋于平衡，多一两个集团军都会形成很大的压力！”
“如果我们主攻平原，在印军补充过来时，至少可以推进200公里，这时新德里就会面临3面威胁，政局就回动荡，必然会加速军党政权的崩溃。”
满头白发的B军区司令抽了一口海泡石烟斗，点点头：“我赞成张军长的观点。他分析很好，很全面。我补充一点:
“我们不能总从军事、政治的角度分析，我们还要从人道主义的角度看问题。
“我们的部队很英勇，打地既猛又恨。但是，所过之处，大部分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印军为探知我们部队在森林里的部署，不惜投放燃烧弹烧毁整个森林。我们为了攻下城市里一座重要建筑，干脆发射弹道导弹，消灭敌军的同时也把建筑摧毁。PLA与印军激战之处，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但这不能怪我们，是湿婆神军党首先挑起这场战争的！或是说，这是战神提耳①杰作。
“所以，我们要尽量减少战争的范围——直接打下新德里，粉碎军党的政权，还印度人民一个民主、和平的国家！”
B军区司令用带着儒将风度的眼神看着陈巅峰：你意如何？
“B司令说地非常好。”他微笑，“这就是我们PLA的本色，为了正义与和平而战。”
结果最终定下：向军委报告，东线战役司令部建议向恒河平原进攻，剑锋指向新德里！
散会后，张锰留了下来。
“想救林斐飞是吗？我知道你是想进攻德干高原的。”陈巅峰依然背对着张锰。
“不，我不会把私情带到战役指挥上的。”
“那你想说什么？我都想让7个集团军直接向海得拉巴猛攻，再让3个特战旅端了Ψ特种部队的老巢。”陈司令转身对张锰一笑。
张锰知道他想套自己的话，故意摇摇头：“贾巴尔普耳。”
“那里距你们的前锋400公里，怎么了。”
“那里有哈努曼的生产地点，贾巴尔普耳武器厂。”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陈巅峰奇怪地问，他搞不清这个一直在他麾下的机械将军那来这么多情报，而是都是极密级。
“南国利剑。”
“是呀，你也有特种部队。”陈巅峰对张锰的怀疑越来越重了，“它变成了你的私家军了吗？据说他们都以你为偶像啊。”
“哈努曼的生产线分布在那座城市地下各处，地点未知，空中打击无法摧毁。那里必然会有重兵防守，需要派一个集团军进攻。”张锰故意只谈战略。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打那里，就让你去打吧。
C军区司令重新转过身。
“陈司令！”他喊了一身。
“让你打，你就去打！！”陈巅峰头也不回地说。
张锰看了他沉默的背影一会，立刻确认了那个猜想:
林斐飞的失踪对陈巅峰的打击也很大，甚至他也和张锰经历了类似的过程，从痛苦到坚定——如果是通过解放印度，胁迫湿婆神军党释放林斐飞的话，他们谁都无法得到她。一旦某个人亲手救了她，就有可能获得她的爱。
陈巅峰想要让G军区打下海得拉巴，命令张锰原地待命，自己去救她。
而张锰的计划是:到了那时，一定要让DB集团军攻占那座城市，让他的使者（欧阳宙）代自己救出林斐飞，派部队把她护送到自己身边。
他无言地走出战役指挥中心。
过去亲密无间的战友情，为了共同爱着的人，出现了一条无法弥补的裂痕。
2049.1111.0607，钢窟
林斐飞走出电梯，来到了那个4个月前白铃兰面对的涂着Ψ标志的大门前，等候10秒后，大门自动打开，维拉·巴克罕出现在她面前。
“维拉中尉。”她唤了一句。
“是上尉。”他年轻的脸上露出笑容。
“好吧，维拉，上尉。”她迷人地笑着，走进去，和他轻轻地接吻。
“这是我最后一个吻，送给你了。”她说。
“这是我的光荣。”巴克罕，“您想看启示录生产出的地方吗？跟我来。”
他们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Ψ病毒研究中心里，显得异常的空旷、惨白。不知道曾经在这里忙碌的科学家们都到那里去了。
K5A研究室的门被打开，一阵尸臭扑鼻而来，所有的仪器设备都没有移动。她看到，研究桌上倒着一个被子弹击穿的Pad，旁边一具女孩的尸体躺在干了的血迹上，那个装着启示录病毒的密码箱倒在旁边。
“这就是启示录？”林斐飞问。
“不，这只是一个输入了自毁程序的箱子罢了，启示录早就在英迪拉·布朗手上了。”
我要得到它，那个潘多拉魔盒，开启崭新地球的钥匙。
“没什么好看的，我们直接去那里吧。Cytrans room.”
“好。”
5分钟后，林斐飞躺在Ψ病毒中心最深处的房间里一个发光的床上，戴着一个硕大的头盔，闭上睫毛修长的眼睛。
我要抛弃一切，去做一个毁灭世界的夏娃。
。
半个小时后，林斐飞从那个房间里走出，神情有些迷惘，但立刻变地无比坚定。
她由外到内完全改变了，除了灵魂。
这个女人用威严的口气说：“巴克罕!”
“是。”
林斐飞吸了口气：“从现在开始，称我为指挥官。”
2011.1111.0806
早晨，7连全连全装集合，8架LARO排成一线，其中又4架是刚补充进来的。
虽然整个队列只有8个人，但连长依然如齐装满员似的，笔直地站在离8个人很远的地方外，严肃地像一头狮子。姒颖站在他们旁边。
“首先，讲第一件事情。欧阳宙！”
“到！”
“昨天晚上有没有和小姒工程师瞎搞？”全连一阵笑。
“时间太短了。”他冰冷的心丝毫没有被这种话影响。
“搞的时间太短了？”7连又一阵大笑，“不行啊欧阳排长！要总结经验，掌握技巧，抓紧时间加油练啊！”所有人都笑翻了天，姒颖脸都笑红了。
“第二件事，battle:我们旅和ABD旅，将在0900时，对印度的豪拉发动进攻!
“与以往不同，过去我们都是以一攻一，现在我们是以三攻一，兵力比以往多了不少，营长再也不会命我连去对抗数倍之敌了。所有Lar-1组成一个排，1001机独立作战，充分发挥最新装备的优势。
“我们要面对的，是哈努曼，世界上第二强的LARO。如果单打独斗，Lar-2没问题，但Lar-1就会占下风。所以，Lar-1排要密切组织，尽可能在500米内与其作战。它的导弹需要加速，只有这段距离上，我们的双30炮的速度才能与其导弹速度相同，弹丸才能100％击穿其前甲。它虽然很敏捷，但最高速度没有lar-1快，所以希望各位在近战中勇猛冲击!”
在欧阳宙驾驶着1001机向冲击出发阵地开进时，对铃兰的思念突然袭来。
他的心再次陷入了思念中。
他终于明白了，失去爱人心疼的原理：一个巨大的空洞，在心里折磨自己。就如同在体内摘掉了一个脏器般，把灵魂挖空了一块，无法填补。于是，那灵魂在空腔里流满了血。战斗的紧张，劳动的忙碌，都不过是将血倒掉，再盖上一层薄膜，看上去完整。但灵魂依然在止不住地流血，当那层脆弱的薄膜破裂时，满腔的血再次涌出来。
那痛苦，依然剧烈；那灵魂之伤口，依然溃烂着。
。
战斗依然激烈，战争依然在继续。
两个小时后，突击3营终于攻入了豪拉城。
1001机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看到了一架哈努曼在左侧400米处。
毫不犹豫地，欧阳宙摆好机体的稳定姿势，瞄准它就是一炮!
它居然一个后倒，翻来个筋斗，躲开了超速穿甲弹!不可能，从开炮到到命中只有0.20秒，它不可能反应过来的!
只能说，这是战士的直觉。
1001机迅速退到墙后，给火炮再装填。
反Laro导弹飞过十字路口，
六、第二次猛攻（3）
反Laro导弹飞过十字路口，但是速度比昨天看到的慢地多。怎么回事？它为什么会无目标地发射一枚慢速的导弹？
突然导弹在空中大迎角回转，一下直直向1001射来！
可恶，它是电视制导的！
欧阳一下子跳起7米高，导弹窜入身下的窗户，在建筑内部猛烈爆炸。
“妈的！”他向前奔跑去，想要迂回到那架哈努曼的侧后。
当他跑到另一个路口是，却发现敌机正向他跑来。他们居然想到了相同的策略!
1001机立刻抬炮减速瞄准，但那一瞬间，他瞄向了它可能闪避的右侧5米处。
125mm炮击发，哈努曼跳向他的瞄准点，被一炮击中肩！它的右臂消失了，不知飞至何处。
敌机顽强地抬起右臂，向1001机瞄准，滑膛炮的12.7mm并列机枪向它的头部猛烈射击，让它无法准确锁定。
哈努曼的导弹勉强发射，从1001机身侧飞过。
欧阳再次打出一炮，它的前胸开花似地爆炸，倒在地上。
1001机继续前进，成为了全营进攻机群的突出部。
这次困难的胜利，让他有了完胜哈努曼的信心。
向敌占区奔跑了500米后，他看到了9点钟方向有两架哈努曼和9连激战，发射着反LARO导弹。
绝好的机会!
欧阳宙移动到两机排成一线时，对准它们的侧面开炮，用钨合金弹丸将两架敌机打了个对穿！
“太帅了，排长！”身后的姒颖忍不住惊叹。
突然，雷达告警器显示上方有敌人！
他一抬头，另一架Laro正在4楼顶瞄准他，导弹已经发射！
千钧一发，欧阳扔下火炮和所有的供弹组件，迎着导弹一跃而起！他在空中闪电般取下HPC-3，蓝色的等离子刃喷薄而出！
导弹擦过Lar-2的胸装甲，击中地面爆炸。1001机在空中大幅挥刀，将哈努曼的两条腿砍断！
1001机落地，敌机从楼顶掉下，欧阳举起等离子巨刀，狠狠劈一个横劈，犹如引爆了一个军火库！
哈努曼从前胸被砍成两半，1001机稳稳落地，“嘭”敌机残缺的上截沉沉地砸下。
姒颖被他的战斗深深震撼了，喃喃地说:
“我带着你的宝剑来斩断我的羁勒，这世界上我将没有畏惧。”
2049.1111.1201
两架歼-50战斗机在恒河平原上上高亚音速飞行着，搜索着印军空中目标。
第六代战斗机预研地很早，但由于各系统技术不成，各个国家都研制了很长时间。直到新世界大战后，洛·马公司完全达到战技术标准的FX-77A才首飞，中俄也分别在2032年和2035年试飞了歼-50和Su-67。
它为鸭式类飞翼布局，像一只细长的蝙蝠，周身涂满蓝灰色的波电转换隐身涂料，在三元矢量发动机处布置了等离子隐身器，RCS（雷达反射面）只有0.0005m?。
突然，歼-50发现了6架T-50In战斗机，距离123千米!
“01，我是12，雷达发现6架T-50，完毕！”长机73006向360公里外的预警-3M发信，并将敌机坐标实时上传至战场云。
“12，我是01，全部歼灭！”预警机上的飞行团长说。
两架歼-50打开武器仓，伸出旋转导弹架，分别射出3枚霹雳-43远程导弹。
6枚导弹的脉爆发动机喷出极高速的爆炸气流，推动弹体以5.9马赫的速度飞向T-50In编队!
导弹只用了1分钟就飞越了一百公里，T-50机群一下散开，在空中滚转规避，但两架还是被霹雳-43的预制破片击中，千疮百孔地向地面坠落。
剩下4架敌机重回航向，发射出8枚R-210中距导弹！
8条冲压发动机的尾焰冲向两架歼-50，这么多的导弹根本无法躲避！
两名中国飞行员增加MS-4自适应变循环发动机的功率，进入超音速巡航，不断加速，在2.9马赫时发射4枚霹雳-32格斗导弹!
载机的高速延伸了武器的攻击包线，让本来射程只有30公里的霹雳-32可以打到85公里！
在8枚R-210逼近中国战机14公里时，两架歼-50同时打开全身的等离子发生器，T-50的雷达屏幕上代表我机的光点一下消失了!
所有俄式导弹失去目标，错过歼-50后自毁。
霹雳-32的定向战斗部喷射出锥形的钛合金破片流，轰爆了两架T-50。
现在是2对2，但歼-50已经没有任何导弹，而敌机还共有4枚！
73006机的飞行员看到了很快变清晰的两个白点——敌机！
4架战斗机相向错过，然后开始回转机身，开始Dog Fight!
由于歼-50的速度太快，转弯半径太大，被低速的T-50抢占先进，被咬尾了！
两架六代机凭借的3元矢量喷管和全身的气动舵面，像游鱼一般在空中大幅摆动，让印度飞行员靠头盔瞄准具根本无法锁定。
长机73006猛一拉起，以最大爬升率向上近乎垂直地猛冲，T-50也跟着拉起，把117S发动机的油门轰到底!
73006的发动机突然关闭，T-50一下子冲了上去，中国战机凭着飞-火-推一体发动机瞬时响应的能力，再次空中点火，反咬住上升中的敌机！
30mm航炮的整流盖掀开，冲着它的机尾射出一条长长的火鞭，将它打地凌空爆炸！
73007机一个俯冲，横向滚转机身180°，拉起来直直向后飞。T-50完美了复制了它的动作，继续咬在它后面，趁其不备，将头盔瞄准具里的方框套住歼-50！
中国战机突然打开减速板，T-50冲向它的机尾，被其强大的尾流一下冲翻，机翼失去空气动力，进入失速尾旋！
印度战机旋转着垂直下坠，飞行员万分焦急地想改出。
但73006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垂直俯冲，用6000发/分的弹流将它撕成了碎片！
“PLA air force！”长机举起大拇指。
2049.1112.0305
欧阳站在一个绿草茵茵的山坡上，牵着铃兰的手，整个身心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这是最完美的风景，山坡下的城市、蓝天上的云朵，还有身后的736机，身边的爱人，一切该有的都有了。
很奇怪地，天空飞过黑点似的一群攻击机，但这无所谓，有铃兰在我身边，什么都足够了。
“铃兰，我想你想了3年。”他拿起她的光滑的小手，吻着。
铃兰也陶醉在与恋人同在的甜蜜中：“我也一直爱着你啊。”
他们拥抱在了一起。
欧阳感受着她的脸和柔软的躯体，对她的渴望犹如海洋决堤!
他们靠在736机的轮足上，深情接吻着，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薄唇，舌头在彼此的嘴里探索缠绕。
两人缠绵爱抚着对方，坐到草地上，相拥躺下。
他们脱去阻隔之物，铃兰纤瘦的身躯骑在他身上。欧阳可以清晰而激动地感到，再次进入恋人身体的润滑和极度甜蜜。
“啊——”他在心里迷幻地喊。
伴着一阵阵紧缩的快感，他痛苦地意识到，那只是幻梦。
与那涌出的，还有泪水。
欧阳宙感到无法再入睡，于是戴上控制头盔，开始检查机体的状况。
他一下发现，观察员仓里的姒颖不见了!
所有悲伤和心事都被抛在脑后，这个女孩要是失踪就会出大事的！
中尉迅速武装起来，穿上满满的黑色的单兵携行具，戴好战术头盔，背上05式榴弹发射器，爬出驾驶舱——群星璀璨的田野，印度的群山在夜色中呈黑色的剪影。
欧阳打开头盔的红外夜视仪，用一个战术绳滑下Lar-2，端着榴弹发射器寻找地上和周围的蛛丝马迹。
一个独立房中有热源!
他快速屈身奔跑过去，靠近独立房时一下卧倒，握枪低姿匍匐前进，害怕惊动里面的侦察兵。
独立房中传来姒颖的话语:
“。是的，陆总，1001机的人机融合率达到了7.84，是世界最高水平，远超高了洛克希德·马丁M10的6.11。响应迟滞是0.013秒，思维反映度98.74％，都很完美。”
她沉默了一会儿。
“实战中武器系统没问题，不需要自动炮了，加特林机枪弥补了弹种单一的问题。不过我建议配最新的那种炮，再把反应堆的功率释放出来，增加装甲和肌肉，型号定为Lar-2A。
“谢谢陆总，但那是欧阳宙操纵的结果，切不可降低量产型的技术性能，控制成本。
“什么？!我才不喜欢他呢！人家女朋友尸骨未寒，正伤心呢！况且那个人也会缠着我不放。印军新型LARO？不是哈努曼吗？Asura!还是概念上的第三代LARO。当然会小心啦。好啦，陆总再见!”
当她拿着北斗卫星电话出来时，看到欧阳宙吓了一跳。
他正以跪姿端着05式榴弹发射器，通过红外瞄准镜警戒着四周，像一个侦察兵。
“你，你在干什么?”
“I waiting for you long time.”他说，“what is Asura？”
“阿修罗，世界上最强的LARO，情报还不明确。”
“我们回去吧。”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欧阳一边用枪向四周瞄准，一边屈身前进，姒颖跟在他身后。他们就这么无言地回到了1001机。
他重新坐到了驾驶舱里，身心放松下来，回到自己的思虑中。
我必须将铃兰忘记。她死了，永远在这世界消失，思念她的痛，太折磨人了。
有一个女孩爱我，我虽然不爱她，但必须保护她。
注释
1.提尓：北欧神话战神。
2.阿瑞斯：希腊（南欧）神话战神。
七、钛金属战士（1）
Titanium warrior
身体是意志的客体化，现象的本质就是意志。
——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2049.1112.0807
上校大步走进湿婆工程指挥中心，完全没有了过去的那种冷静坚毅。面为对林斐飞，他已经无法再装回那副坚硬的外壳。
“林，整个PLA都在向新德里进攻，我们必须将湿婆提前投入战场，这是总理的命令！”他严峻地说。
“不行，湿婆还没有成熟，”她反对，“它的‘内脏’部分还没有装载进去！”
“我们不需要那些东西！”
“如果没有它们，湿婆就是残缺的！”
“现在印度需要的不是完美，而是胜利，我们必须依靠湿婆扭转战局！”上校愤怒地喊。
“湿婆是我的！”林斐飞向上校大喊。
“但你是我的！”
上校一下掏出德制HK-45手枪，指着她的头。
“告诉我，湿婆启动的密码。”他的脸上写满冷酷，就像他面对曾杀掉的无数人一样。
“不！”林斐飞冷冷地说。
“告诉我，不然我会杀了你！”
她向上校快步走去，头环已经取下，纤腰上扎了一个金属腰带，腰带扣上刻着一个舞蹈着的湿婆。
愤怒的上校开枪了，但林斐飞猛一摆头，0.45英寸子弹从她耳边飞过。
“你。怎么可能？！”
林斐飞走到惊讶的上校跟前，将平滑的额头靠在他的枪口上。
“开枪啊。”她温柔地看着他棕色的眼睛。
上校颤抖地把枪放下。
林斐飞将抱住他宽大的身躯，让他的头埋在自己柔软的胸前，温柔地仿佛能融化钢铁。
然后，她夺过枪，向他的胯部连开两枪！！
他惨叫一声，靠着林斐飞的身体跪倒在地，像虾球一样蜷成一团。
“砰、砰、砰”！
她冷酷无情地向他的心脏打出三发子弹，彻底终结了他的生命。
弹壳落下，血在地上无声地流淌。
一阵恐怖的寂静。
“出来吧，上校。”林斐飞看着他的尸体说。
工程指挥中心侧面的小门被推开，一模一样的沙尔曼·布朗走出来：“是，主人。”
这个上校走到她身旁3米外，哑然停步，像一个忠诚的奴隶，眼睛里没有一点生命。
“Mode2，密码，disguis。”她对奴隶说。
一瞬间，那男人的眼睛里有了生命，身体一下挺拔起来，神情威严起来。
“转换完成，主人。”他的嗓音变得很成熟。
“Don\\\'t call master，just call me commmander.”她说。
“What is your order，commander.”
“上校，继续你的工作，说服你的父亲英迪拉·布朗，我们还不能启动湿婆。”
现在，Ψ特种部队的指挥权已经到这个女人手里了。
“是，指挥官。”
“把这里清理干净。”林斐飞从上校的尸体前转过身，走向自己的实验桌，“还有，告诉你父亲，第一支成建制的阿修罗部队直属于Ψ，它将会去进攻张锰的DB集团军。”
2049.1112.1046，贾姆谢德布尔
DB集团军推进地很快，在一日之内前进了100公里，印军第一、第三LARO师在3个突机旅、两个装甲旅，两个炮兵旅和连续的打击下，几乎溃不成军。
第31装甲师在贾姆谢德布尔城外修建了坚固的工事，部署了大量突击炮、坦克、机械化步兵和自行高炮，让ABD、ABE突机旅停止了前进。
陆航F旅的8架攻倾-3攻击快速起飞，从野战机场赶赴贾姆谢德布尔，旅长亲自驾机出征。
阳光照耀在黑色的攻击机编队上，在远方看来就像一排黑色的标点，即将书写一篇死亡的文章。
攻击机群在距离敌防线5千米处停下，旅长发令:
“全队注意，正前方，敌一线阵地，按计划实施火力打击，执行!”
蓝箭-7F导弹从机群翼下发射，拖着一条条白线，在空中爬升，然后俯冲而下，击中城外的一个个地堡、导弹阵地、坦克发射点、反坦克炮掩体。
火箭弹“簌簌簌”地从发射器中倾泻而出，对一公里长的防线不断精确轰炸，让那里的防御力量所剩无几。
一辆辆ABD旅的39式坦克冲出树林，30多头钢铁猛兽组成一个浩大的突击集群，一根根炮管“磅磅”地不断开火，准备冲入攻击机撕开的口子。
这时，印度“伐由①”攻击直升机编队飞过来，准备对ABD旅两个主攻的坦克营实施打击。
“伐由”采用复合推进，整体为光滑的流线形，上方是一对共轴双旋翼，机尾则是一个涵道推进风扇，速度可达450km/h。
“全队注意，左前方，敌直升机编队，第二模式，准备低空空战!”
八架攻倾-3的旋翼向前偏转，向敌编队不断加速，整机的升力从旋翼移向机翼，从直升机的状态转换成了固定翼机!
一枚枚响尾蛇从印度直升机的短翼末端射出，中国攻击机也射出一枚枚天燕，两军浩荡的导弹群在空中相遇交错，飞向对方的编队!
几乎同时，十几架飞机进行规避动作，闪光的红外干扰弹洒下两片星海，队形完全打乱。
它们有的被命中，变成火球，有的则躲过导弹的死亡之吻，继续扭转航向，冲向另一架敌机。
两个群战机在空中混和，变成一个直径1000米的低空杀阵。
陆航F旅旅长坚决地驾驶着战机，任导弹呼啸，曳光的炮弹擦过机身，爆炸的破片打在机翼上。他瞄准了一架印度直升机，用视线锁定!
导弹发射，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追上那架奔逃的直升机。
激光近炸引信引爆，高速破片击中了敌机的发动机、油箱和驾驶舱，让其顿时失控坠向地面。
虽然敌机的数量多于我机，但是攻倾-3机群凭借着优越的装备性能、过硬的训练水平，击中一架架敌机，让它们不断坠落地面。
陆航旅终于以损伤4架的代价全歼了所有伐由。
两个坦克营突入城内，犹如打进果壳里的钢钉，将城内的炮兵群、后勤部队、防空导弹、指挥车歼灭破坏。
整个城外防线失去了支援和指挥，被激光末制导炮弹如雨点般落在上面，组成LARO部队组成了强击群，狼群般攻入城内。
东线，印军已经无法阻挡PLA的脚步了。
2049.1113.0947
“搞情报不是我所长，但是形势却逼着我去搞情报。”张锰坐在一辆37式轮式步兵战车里，向AFC突机旅正在进攻的兰契市前进。
这型步战车拥有和39重型步战车同样的炮塔，以及相同的火控系统，只是底盘为机动速度更快的8×8轮式底盘。
集团军参谋长和AFC旅旅长陪同着他，心里有些担忧。
“没想到啊，整个网电对抗旅的网络侦查能力，居然没有军长强。”参谋长说。
“我是赛博人，也学过社会工程学和网电战。赛博人与网络有本能的融合，不能拿人工操作和我比。”
“那，您在Ψ特种部队的局域网里得到了什么情报?”AFC旅旅长问。
“Asura，阿修罗，第三代LARO。”
两名大校均表示不解。
“首先，我说一下对于LARO的个人观点:
“这种兵器，是最适合陆战的兵器！是的，它不能算武器平台，它是一件兵器，士兵作为自己战斗意志的延伸的兵器！地面上对付LARO的最好武器还是LARO。坦克、步战车和反坦克导弹，它们虽然经过赛博化，灵活性和战场感知力已经大大增加，但它们仍然远不及LARO的敏捷和地形适应能力。第二代Laro，比如Lar-2，甚至可躲避坦克的穿甲弹。
“第一代LARO，一般为轮式，驱动方式主要是电动，少量的液压和压电人造肌肉，火力和重量相当于一辆步战车，操纵方式为手动和意识操纵混合。
“第二代LARO，为仿人体式，完全靠高强度压电人造肌肉驱动，火力相当于一辆3代坦克，重量40吨左右，使用全意识操纵，具有高度的人机融合性。它们异常灵活，可以表现驾驶员脑海里的所有动作。
“第三代LARO，为人体加强式，其结构在标准人体的基础上大大加强，比2代更大、更重，力量与速度也是超乎寻常，携带更强大的武器！它们的操纵方式为思维融合式操纵，完全将意识与其机载计算机相连，驾驶员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而是认为身体就是机体本身。”
张锰的部署们沉默了。
“而Asura，就是绝对强大的第三代LARO。”
天空中飞过一架印军无人侦查机，37式步战车的45mm炮向它迅速瞄准射击，连续发射三十多发炮弹，将它像蚊子一样击落。
“有没有阿修罗的具体性能参数？”参谋长问。
“我只能入侵其外围，仅知道Asura的存在。虽然只是局域网的外围，但是我了解到，Ψ特种部队的指挥官沙尔曼·布朗，就是英迪拉·布朗的儿子。”
“是那个大独裁者的儿子？”AFC旅旅长很惊讶。
“据我所知，Ψ还已经研制了一种毁灭性的病毒，湿婆的建造由它负责。所以，它绝不只是一支特种部队那么简单——它其实是一个游离于湿婆神军党外的庞大机构，存在的目的，可能是颠覆世界。”他肯定地说。
外面的炮声越来越密集了，车载电子地图里显示步战车已经接近1001机，于是张锰下令停车。
“军长，Lar-2原型机正在战斗，你真的要去找驾驶员？”AFC旅旅长问。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
张锰拎起一个金属箱，推开步战车后门：“2个小时后我回来，在这之前，刘参谋长代我指挥，你们走吧。”
37式步战车离开后，张锰打开箱子，里面是20年前那把EMR-2电磁步枪，和一个特制弹夹袋。他靠这普通的装具将自己武装起来，从新回到了以前的身份：钛金属战士。
七、钛金属战士（2）
2049.1113.1002，兰契市郊。
烈日下，欧阳宙正和2个连的印度步兵战斗着。
他战斗地异常吃力。125mm炮只能发射穿甲弹，不再适应作战，只有12.7mm机枪向窗户中露头的火箭筒手开火，右手中熄灭的等离子切割器在敌兵中挥扫着，不时砍断一两个后退的士兵。
各种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在1001机的全身，不时射来的反坦克火箭让他疲于应付，看上去狼狈不堪。
“操，烦死了，还不如来几辆坦克呢！”他愤怒地说，“为什么Lar-2的反步兵能力那么差?125炮不能有别的弹种吗？”
姒颖反驳：“知道这架LARO的设计者是谁吗？是林斐飞！要是可选择弹种的话，自动装弹机就会过于复杂，载弹量就会减少。况且LARO是集体行动的，不是打单独斗的！”
一名手持反坦克火箭的士兵躲在房顶上，恐惧让他呼吸急促，最后下定决心，将发射器架在水泥墙上，瞄准通过正下方的1001机，手指压下扳机。
“啪”！
一发箭形弹打穿他的头，火箭筒从房顶掉下，砸在1001机肩上。
欧阳一下注意后视野，被惊住了！
他打开微波通信器：“将军，你怎么来了？！”
“打仗啊！谁说军长不可以冲锋陷阵？”张锰端着电磁步枪，向房屋和道路上的敌军快速射击，几乎弹无虚发。
“将军，战场很危险！”
“小伙子，我经历的危险比这大多了！我被坦克碾轧过很多次，曾把手榴弹扔进F-35的进气道，独自摧毁过‘华盛顿’号的核反应堆，还被全东京的自卫队追歼，这种战斗算什么？”他一边开枪一边说。
欧阳宙感到压力大减，和军长并肩推进，杀出一条血路。
张锰突然扔掉枪：“可恶，这东西封存了20年，也老化了。”
一座商场十几米高的顶上还有敌人，张锰奔跑着一跃而起，像弹簧似地跳上去，沉重地落到房顶上。
楼顶上有7个敌人，布置着高射机枪和火箭筒。
张锰冲向一个步枪手，腾空一个飞脚，将他头踢踢断，脑浆四溅。
又一名敌兵用枪托砸过来，张锰左臂一挡，右掌呈刀状，一下划开了他的腹部，大堆的肠子涌了出来。那人弯腰捂住肚子上的创口，张锰左拳狠锤其后脑，血和脑浆泵射，像砸碎了橙子。
目睹了恐怖场面的轻机枪手端起手中M249，发狂地扣住扳机不放！
5.56mm机枪弹在张锰身前弹飞，激起一片火花，他上前一把抓进射手的喉咙，扯出气管、食管和喷血的动脉。
高射机枪手抓住握把，一拉枪机，将弹链上膛。张锰一脚踢开枪管，黑粗的管子一下旋转过去，打破了机枪手的头。
副射手转身逃跑，钛金属战士掐住他的后颈，拉倒他，一膝盖顶断他的脊背。
最后两名火箭筒手扛着RPG-32，几乎同时向张锰射出！
13米的距离，火箭弹击中他只需0.012秒。
在高速镜头中，张锰抬起左手，用掌背击打第一枚火箭的弹体的侧面，让它向左上飞去。下一枚火箭冲来，他借势凌空一扫踢开！
两枚火箭全被瞬间打飞，敌人感到极度的恐惧。
军长从弹袋里掏出一颗手榴弹，扯下拉火环，在手里握了1.7秒，然后猛甩过去！
两个火箭筒手正要跳开，手榴弹就在他们上面“嘭”地爆炸，预制破片把他们扎地千疮百孔。
“将军，你是战争之神。”欧阳说。
2049.1113.1215
突机7连完成地段突破，退至拉姆布尔（Rampur），进入修整状态。
少将把满是血和脑浆的迷彩服换掉，和中尉坐在1001机的右肩上。
“欧阳啊，驾驶这架验证机感觉怎样，有什么意见？”张锰和蔼地问，仿佛刚才半个小时的肉搏没有发生。
“没有意见，将军，它太好用了！”欧阳开朗地说，这是面对首长的必须状态。
“骗人，再精良的武器，都不可能完美无缺。”
“嗯。Lar-2的火炮弹种单一，反步兵能力有限。”驾驶员诚实地说，“除此外，它真的是一件很优秀的装备。”
张锰点点头：“我会向Norinco反映的，他们也准备了多套改进升级方案。哦，欧阳啊，最近有没有感到很伤心？”他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上尉，然后支走了1001机里的姒颖。
欧阳宙的表情变得很痛苦：“将军，铃兰，死了。”
“就像心里被掏空了一块是吧。”军长把金属的手搭在他肩上，“想抽烟就抽吧。”
欧阳点上一支比迪烟，从鼻子里喷出：“我感到，生命没有了意义，不知道为何而战。”
“那你原来为何而战？”张锰问。
他轻轻地说：“爱。”
“我也是，为爱而战。我渴望救出我的爱人。但，军人的LOVE，是Loyal，Obligation，Valliant，Enterprice（忠诚，义务，勇敢，奋进）。我们爱祖国和人民，爱正义，爱自由，爱真理。我们战斗，是为保卫所爱的之物。”
欧阳宙敬佩而无奈地说：“将军，我没有你的理想。”
张锰摇摇头：“战斗对我来说是唯一的选择。看看这身铁躯，享乐于我而言已没意义了。”
“那，将军，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没有什么故事，被命运驱使罢了。
“2027年夏天，我在体校参军入伍，进入CGX团。新兵营，我是全营最好的兵，大部分科目都是第一。别人还在练战术基础动作时，我就开始跑障碍了。
“下连后，我被送去师教导队集训，那段日子在别人看来很苦，我却非常喜欢，喜欢那种累到极点的状态。在搞过24小时强行军时，我一个人帮战友背了4把枪，最后的5公里武装奔袭还第2个到达营区！毕业考核里，我总分第一，半数科目第一，被评为优秀学员。
“我回连队后，马上就参加了‘联合突击-2028’演习。我带着连队侦查组穿插到蓝军纵深27公里，用激光指示器照射BG集团军指挥所，引导辽宁号上的歼-31发射激光制导炸弹，一举斩首！
“演习结束后，我立了二等功，南国利剑想要我，但我不去。虽然我很想当特种兵，但舍不得连队，舍不得指导员、连长和班长战友们。
“国际形势越来越严峻，战争临近了。全军大搞战争准备，天天都是实战化演练，两个星期一次突击战备检查②，真是比打仗还累！
“4个月后，这种生活终于结束了。因为，战争爆发了。
“我参加的第一次战役，是广州保卫战，对手是美军第9陆战旅。我们出动了整个师和ABA机械化旅，兵力超出了美军的预料，很快就全歼了他们。
“第二次是海参崴战役，真正让我们两栖机械化部队亮剑的一战！我们整个CGX团，83辆05C步兵战车，18辆07B两栖自行榴弹炮，乘坐2艘071型船坞登陆舰、1艘074型两栖攻击舰，在056型护卫舰、052D驱逐舰和094核攻击潜艇的护航下，浩浩荡荡开赴符拉迪沃斯托克！
“2029年4月7日，我们对占领该城的第二装甲团师发动冲击！守城的是一个减员机步团，所以我们的兵力是够用的。全团的战车在波涛汹涌、阴云密布的海上泛水编波，组成两波庞大的冲摊队形。130mm和100mm舰炮对岸摊障碍场和火力点实施压制，直10导弹呼啸，俄军的SU-34轰炸机发动点穴打击。
“我们在白色的海滩上突击上陆，冲下05式步战车，快速展开，用各种火力歼灭登陆场的残余日军。接着就是城市攻坚战，自卫军的步兵都下车部署在建筑里，89式步战车分布在街道各处，进攻非常之困难！
“我们从上午打到中午，从中午打到下午，终于推进到了海参崴市政府！连队的十辆05步只剩下5辆，红箭-73都打光了，全员死伤过半，连长也牺牲了。
“这时，坦克来了！一辆10B式坦克轰轰地开过来，我扛着一具120mm反坦克火箭，冲过街角准备攻击！
“当时过于紧张了，手在不停的抖。本来瞄准它的炮塔结合部的窝弹区，但射偏了，打中了它的炮塔正面！
“火箭弹没有击穿，鬼子操纵遥控武器站的M2重机枪，把我彻底打烂了。
“据战友的描述，当时我粉身碎骨，内脏满地都是，头都飞上了天。8班长爬到4楼，用120火击毁了敌坦克。而我的头和一些残肉被装进尸袋，放进步战车。”
欧阳宙听地入迷：“然后呢？”
“成立不久的钛金属特战旅早就看上了我，他们的猛士车也随团入城，在我战死后拿走了尸袋。他们把我的头浸入液氦冷藏罐，返回登陆场，被一架卡-28直升机吊走。随后，液氦冷藏罐被一架直-20旋翼机运回国内，将我的大脑进行单分子拉曼光学成像②扫描，用天河3号超级计算机从巨量的信息里提取出所有记忆。
“我的记忆被输入纳米多极神经元网络中，安装进FCC，就是这架机体里。我拥有了另一个名字：钛金属战士。
“我先后参加了首尔战役，去斩首一个师长；然后，坐一架轰-26，像一枚炸弹似的投送入圣彼得堡，协同俄军进行‘第二次列宁格勒保卫战’，几乎干掉了一个坦克营；接下来，又潜入海下，渗透到‘企业’号福特级航空母舰上，炸毁了它的核反应堆。
“在东京，我杀死了前原石根，提前结束了对日作战。在北京郊外，我把从太空投放下的美国突击机器人歼灭，阻止其对我国最高领导人斩首。
“战争结束了，钛金属特战旅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准备解散。那天晚上，林斐飞向我表白了。虽然我拒绝了她，但，那真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夜晚。”
“还有呢？有没有什么轶事？”欧阳问。
“没什么轶事，唯一好玩的就是林斐飞和陈巅峰。我叫他们连长和指导员，但他们俩总是争吵不断。从作战细节到个人喜好，他们有什么就吵什么。
“有一次，他和她打赌，林斐飞如果问一个装备问题，陈巅峰要是答错了，就要全副武装跑十公里，答对了，林斐飞就要跳钢管舞。
“她问：ZTZ-99式主战坦克有几个轮子？陈巅峰干脆的说：12个！她说：错了，12个负重轮，2个诱导轮，2个主动轮，6个托边轮，一共22个轮子！当天晚上陈巅峰在操场上猛跑，连衣服带枪全湿透了。”
突然他颅内的量子信道机传来陈巅峰的吼声：
“张锰，你个王八蛋！不在战役指挥中心，也不在集团军指挥所，你他妈去那了？是不是上前线去找你的中尉朋友了？妈的，CNN上全是你在兰契战斗的场面！
“司令。”
“你他妈给我赶快滚回战役指挥中心，军长是指挥千军万马的，不是冲锋陷阵的！”
“将军？”欧阳唤了句。
“哦，没关系。”张锰把手从他的肩上放下，“我来这儿不是给你讲故事的，是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为什么不用加密数据链？”
“要解密密钥是很容易的。我告诉你，印度生产了一种新型第三代LARO, Asura。”“阿修罗？”
“对。它的战斗全重61吨，采用脑接入操纵方式，装备两门电磁加农炮，一门45mm加特林自动炮，4把等离子切割器，火力非常强大。其胸前有255mm高强度复合装甲，防护力比较强。虽然很重，但它装有3台核反应堆，可以驱动机体以140公里的速度奔跑，敏捷性超群。”
“将军，印度没有研制过第二代LARO, 怎么会有第三代呢？”
“他们逼迫林斐飞设计的。”张锰沉重地说，“好，我要走了，你要多小心。”
军长从1001机上一跃跳下，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一架倾-4旋翼机向他飞来。
七、钛金属战士（3）
2049.1113.1517，孟加拉湾，维沙卡帕特兰以东579海里外。
印度海军联合舰队在海上浩荡地展开，半径110有海里，有就像一盘大棋局。
它们的中央是3艘9万吨的“梵天”级航空母舰。外层是6艘“苏拉特”级防空驱逐舰，装备S-800远程防空导弹和一门155mm舰炮；7艘“塔纳”级反舰驱逐舰，配备48枚布拉莫斯4反舰/反潜导弹。在水下120米的深处，潜伏着3艘“默哈讷迪河”级核动力攻击潜艇。
对抗它的，是东北方428海里外的中美两大舰队：
南海舰队特遣战斗大队——一艘004型核动力航空母舰“北京”号，拥有强大的海上攻防能力和对陆攻击能力；3艘203型导弹打击舰。
这种战舰就是所谓的“武器库舰”，排水量7万吨，拥有192个通用垂直导弹发射器，携带长剑-34高超音速巡航导弹、鹰击-186高超音速反舰导弹、反潜导弹、海红旗-58防空反导拦截弹，并带有先进的链-9数据链，可以与预警机、战斗机、反潜机实施信息交互，饱和攻击1500公里内的各种目标，被称为“地球上最强大的攻击平台”。
当围着这4艘主力舰的还有061级导弹驱逐舰、063级导弹护卫舰，以及2艘109型核动力攻击潜艇。
在它们东部13海里外，则是美国由1艘福特级航母、2艘杰弗逊级航母、6艘朱姆沃尔特Ⅱ级核动力驱逐舰、民主级濒海战斗舰、菲尼克斯级核动力攻击潜艇等组成的航母战斗部队。
一场超级大国间的空前海战拉开战幕。
中美舰队出动了半数的舰载战斗机，24架歼-50C和72架F-77C在14000米的高空编队，组成一个庞大的机群，飞向印度联合舰队！
六代机机群进入2.7马赫超音速巡航，8架中美预警机以0.8马赫的速度紧随其后，203型打击舰发射96枚鹰击-186，以1.4马赫的速度射向印度舰队。
印度海军也出动了半数Su-67战斗机，在距舰队中心140海里处盘旋待机。
13分钟后，中美庞大的机群进入印度海军防空导弹射程范围内。
192枚S-800导弹喷着烈火一枚枚飞出垂直发射器，加速上升，在空中形成一条波涛汹涌导弹河流，冲向中美机群！
同时，Su-67机群加速飞向它们，双方战机打开弹仓，互射远程空空导弹!
一共634枚，孟加拉湾顿时密布死亡的导弹暴雨！
双方机群开始规避导弹，但中美战机每架都受到了3到4枚导弹的瞄准，编队像溶解似的一下散开，SU-67战斗机机群也有一定的离散，但依然保持了大致队形。
双方各有损伤。
南海舰队司令立刻下令：攻击机群加速撤回，预警机编队保持航行，引导鹰击-186攻击敌舰队！
印度海军此时立刻抓住战机，所有Su-67开加力，追歼敌机！
63架F-77和歼-50飞回己方舰队防空导弹射程范围，印度机群明智地停止追击。
中美战机在防空区内重新编队，再次迎战！
印度虽然不想在无导弹掩护下空战，但不消灭中美预警机，自己的水面舰艇将受到中国导弹的沉重打击！
于是，57架SU-67毅然接战。
双方的远程空空导弹已经全被用尽，这是一次超大规模的格斗空战。
两方机群展开，形成两个密密麻麻的战斗机海！
在对方的驾驶员看来，首先，前方的空域出现了一个急剧放大的黑点，再演变成一个修长的点阵，每个点都变成了一架锋利的战斗机！
机群在空中纷纷错开，在蓝天上扭转航向，开始空中混战！
它们发挥第六代战斗机的超机动能力，穿梭尖啸着跳起了战斗群舞，各种战术动作迅猛复杂，格斗导弹拖着白烟撕裂长空，高速航炮甩出无数火鞭，将3公里范围内变成了一个空中骑士的混乱角斗场。
一个个火球爆炸，无数5亿美元的战机化为纷飞的残片。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少，似乎两败俱伤。
这时，中美的第二批编队加入战斗，对剩下的SU-67围追劫杀，将它们残酷地全歼了。
可是，鹰击导弹群已经失去了雷达引导。
第二机群以3.2马赫的最高巡航速度追上导弹群，歼-50的SPCR-7雷达发现敌舰队，用链-9数据链引导鹰击-186，调整弹道，让它们能够实施有效打击。
第二批印度机群也飞了过来，对它们进行拦截。
SU-67发射R-73TE远程导弹，美国纷纷规避，但22架歼-50为了使雷达始终对准敌舰队，继续直线前进。
导弹飞临来，美机呼啸闪开，但奇怪的是，中国战机被一架架击中。
鹰击导弹群离印度舰队仅有25海里！
印度人突然明白了：中国飞行员要以自己的阵亡，换取印度舰队的覆灭！
这就是中国军人的牺牲决胜。
敌舰队司令立刻下令：“全力歼灭最后两架中国战斗机！！”
但是，晚了。
鹰击-186导弹群开始了最后的高超音速冲刺，超燃冲压发动机以最大功率喷射，很快就加速到了6.9马赫！
印度舰队的雷达根本无法跟踪这么快的目标，激光近防炮向空中盲目地照射着。中国导弹密集地击中了印度各艘舰船，一瞬间，庞大的舰队全部爆炸！导弹强大的动能和高能炸药摧毁了它们的舰体，引爆了内部的油料和弹药，海面上火光冲天、滚滚浓烟。
“胜利是我们的。”美国航母战斗群司令说。
“北京”号航母舰长说：“胜利属于我们牺牲的战友。”
他望着空旷的飞行甲板，所有的机务人员都在海风中呆呆伫立。
舰长，流下了泪水。
1.伐由：印度神话中的风神。
2.突击战备检查：在预先无准备的情况下，对部队战斗准备情况进行突然检查，比演习更能考察战斗力真实水平。
八、姒颖（1）
Contact with her
驹子为什么闯进自己的生活中来呢？他是难以解释的。
她撞击墙壁的空虚回声，岛村听起来有如雪花飘落在自己的心田里。
——川端康成《雪国》
2049.1113.2239
兰契被攻陷了，AFC突机旅推进到了城西的洛伊瓦（Loiva），进入修整状态，准备明日对安比加布尔发动进攻。
在1001机的驾驶舱里，欧阳看着和铃兰的最后一次视频通话，将一句话反复播放：“启示录其实是针对。”
铃兰把秘密和她的生命一起带走了。
“还在想她吗？”姒颖在他后面说。
“是呀。”他惆怅地承认。
“不要再想她了，死去的爱无法挽回，而你的生命，还在继续。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欧阳宙点上一支烟，闭上眼：“无法忘却。”
“人生其实就是抛弃过去的过程。背负着痛苦回忆前进，就像行军中背着越来越重的背囊，会把你拖垮的。这是姐姐的忠告。”
“你什么时候成我姐了？”
“我参加工作2年了，今年24，比你大3岁耶，欧阳排长。
有一个女孩和自己说话，他感觉好多了。
她从上面翻过来，爬进狭小的驾驶舱，撑着舱壁：“不介意我坐你腿上吧。”
“坐。”他感到她小小的臀部压在大腿上很舒适。
“我们聊聊吧，为了不再让你想她。”她拿走他手中的Pad，关闭白铃兰最后的呼喊。
“聊吧。那，你喜欢什么？”
“滑雪、棒球、读书、旅游、绘画、刻章，唱歌，很多啦。你喜欢什么？”
“我已经无所谓喜欢了，只有擅长。”
“那你擅长什么？”
“驾驶LARO、格斗、射击、武装越野、城市突击障碍、装甲侦查。反正，我所掌握的，只有战斗技巧罢了。”他遗憾地说。
“这样啊。”她用迷恋而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削瘦英俊的脸庞。
“给我唱首歌吧。”他微笑说。
“哎，凭什么呀，我是你姐啊！”
“我不是给你唱了首《当你的秀发弗过我的钢枪》吗？”
“好吧。”她摸摸欧阳的头，深吸一了口气，酝酿一下，“注意聆听。”
然后，姒颖柔软忧伤地唱道：
I once had a girl
or should I say,she once had me
she showed me her room
Isn\\\'t it good,Norwegian wood?
She asked me to stay
And she told me to sit anywhere
So I looked around
And I noticed there wasn\\\'t a chair
I sat on a rug,
biding my time,drinking her wine
We talked until two,and then she said:
\\\"It\\\'s time for bed.\\\"
She told me she worked in the moring
and started to laugh
I told her I didn\\\'t
and crawled off to sleep in the bath
And when I awoke，I was alone
This bird had flown
So I lit a fire
Isn\\\'t it good,Norwegian wood?
欧阳沉默了，然后缓缓说：“披头士的《Norwegian wood》。我感到一种无法挽回的悲哀，一种一无所有的爱。”
“就像你的爱情？”她问。
“是，我的爱情。”他的那种虚无感又开始剥削他的灵魂了，“OK，is time for bed，明天还要打仗呢。”
“等一下，”姒颖用最温柔的神态面对他。
“我漂亮吗？”她问
“像铃兰一样漂亮。”
“不要再想她了！”她决断地说，“你会把心磨损成粉末的。”
“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他迷惘地问。
“真的需要我明白地说吗？我——喜欢你。”她认真地说，“我来填补你心灵的空洞。”
他感到一种半透明的屏障破碎了，动人的东西涌上来，彼此间的吸引愈来愈强烈。
她抱住了他。
欧阳宙看着她靠近着的嘴唇，淡红湿润的唇，就像在小巷中，一辆坦克向他开来，无法躲避，即将把他碾成粉碎。
。
2049.1113.2321，达卡，东线战役指挥中心外。
夜色浓重，将军们的对话打破树林的静谧。
“张锰，你想干什么？！”陈巅峰严厉地说，“印度联合舰队刚刚被歼灭，南线的战局势如破竹，你的集团军在快速推进，而你，却擅离职守！而且全世界都对你争议很大，某些人认为你是个杀人机器！”
“让他们说吧。只是去见一个朋友罢了。”DB集团军军长把头偏向一边。
“那个火线提干的中尉？有什么话不能在加密波道里说吗？你是个严谨的人，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肯定有什么瞒着我，怕被监听！”老上级看出了张锰的意图。
“没有。”
“我还不了解你吗？那个天才LARO驾驶员，是代表你去救林斐飞的人吧。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情报？”
张锰感到真的隐瞒不下去了：“好吧。36小时内，会有一个装备第三代LARO的集团军进攻我们。”
“怎么得来的情报？”
“南国利剑。”他说谎。
“南国利剑变成你的私家军了？以前它可是我的部队！情报可靠吗？”
“他们渗透到敌后200公里，发现了很多隐蔽的集结地域和物资集散地，从规模看，是一个集团军。一些作战方案文书也窃取到了，目标就是我们军。”张锰面不改色地说。
“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对那个集团军。”
“在他们进攻之前，继续快速前进，在安比加布尔一线建立大纵深立体防御体系，密切协调地面、陆航火力，加强与空军的协同。”
“也只能这么做了。”陈巅峰抽起烟，“这样吧，我把所有的军属炮兵部队和导弹旅给你，但你务必守住已在位置，给正面之敌的翼侧造成压力。随后，CH军、DA军会攻下多尔顿杰根和赖格尔，和你一起击败那个LARO集团军。”
不可能的。军长心想。
敌人非常强大，部队能保存40％的OLI就不错了，坚守不动只会让我全军覆没。
但他说：“是，我全力抵抗。”
2049.1114.0007
他和她全身汗岑岑地抱在一起，姒颖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快速的心跳渐渐平稳。
“三发急促射。”他说出一个炮兵术语，搂着她湿润的肩膀。
“填满了吗？”她轻声甜甜地问。
“放空了。”
“放不空，可以自动补弹的。”她对他的需索仿佛永无止境。
“想到北线、西线的战友还在浴血陷阵，我却在机体里与一个女孩缠绵，我就感到愧疚。铃兰看见，不知会有多伤心。”
姒颖用热吻再次封堵他的嘴：“不要再想她了，你现在，是我的。”
“啊？”
“你的灵与肉，都是我的私人物品。”她蹭着他的身体。
他从扔在一角的战斗服里拿出一支万宝路，和她共同分享，心想，这爱来地太快了，快到自己暂时还无法接受。
“你到底爱我哪一点？”他问。
“You are a pure soldier.”她说。
“纯正的军人不是我，是张锰将军。pure soldier是不会在战争中和你做爱的。”
“那你就是个纯而不纯的军人。”
“真的，你爱我什么？”
“女孩子爱一个人是通过综合的考量，但我不是，就是爱你啦。”
“我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学历，还可能和你一起战死。”
她打断他：“什么战死啊，不要怀疑妹纸的选择！我们会死，但不是今晚。”
“我不会让你死的。” 欧阳搂紧姒颖的身躯，“我已经失去了铃兰，不能再失去你。”
“不要再说‘失去’和‘死’了。”她直起身，把脸颊贴在他的脸上，“知道吗？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像在荒凉的平原上被闪电击中一样，爱上了你。”
八、姒颖（2）
2049.1114.0824，贾拉巴尔普尔
林斐飞站在一辆“阿玛塔”重型步兵战车上，看着一架架阿修罗向前线开进。
它们采用模块化编制，一个完整的LARO旅分为战斗模块、指挥模块、通信模块、保障模块，这些模块内又有子模块，之间靠量子-电波指挥信息系统连结，可以在大量模块中快速建立指挥、保障、协同关系。即使将一群装备刚刚开出厂，也可以在2小时内成为一支战力强悍的部队。
更关键的是，它们不在印度陆军的编制内，而是属于Ψ。
大地的震动传递到她脚下，壮硕庞大的金属身躯、强大迅猛的武器丝毫都无法影响林斐飞冷酷的心境。
她要让它们去进攻唯一爱的人。
“指挥官，8个旅的1828架阿修罗都将会在沙赫多尔集结，全力进攻DB集团军在安比加布尔一线建立的防御体系。但，正面如此狭小，兵力如此密集，真的合适吗？”车下的上校问。
“害怕核打击吗？中国不会动用核武器的。”
“不，我认为，应该把各个旅铺开，去进攻G军区，而不是一个集团军，这样可以扩大战果，不然兵力不可能完全展开的。”
林斐飞依然屹立着，大步走过的机队将她的白风衣刮起。
“你在质疑我的军事指挥能力?！”她威严地说。
“不！”
“把各旅分成两个梯队，交替进攻和休整，在24小时内摧毁张锰30％以上的主战装备，瘫痪所有的一线旅！我告诉你，整个战争中，只有张锰会威胁到我们。其他的中国军队，都会去进攻新德里。”
“可是，新德里是印度的心脏。”
“但，不是我们的。”
“什么?！”
“我们要创造一个新国家：Cyberstan。”
2049.1114.0913，安比加布尔
整整一个印军机械化师的外围防线被轻易突破，这很不正常。欧阳宙想。
1001机警惕地行走在街道上，听着城市中不太激烈的枪炮声——只是相对不激烈，普通人依然会感到战火浓重。
在经过一个街道口时，欧阳将左手探出，发现了一辆印军的第4代坦克，阿周纳。
它采用常规布局，乘员只有炮长和车长，装备140mm滑膛炮和1500kw燃气机。
使用目标点火控系统，无法对目标数字识别，需要炮长对屏幕上的目标瞄准，然后自动输入射击参数，主计算机完成跟踪修正。
欧阳宙将火炮伸出墙角，迅速瞄准打出一炮，弹丸却在敌车的前首下甲板上弹飞！
“打不穿！”他喊道。
“迂回试一下！”姒颖说。
140mm穿甲弹“磅”一下打中墙角，水泥块飞溅！
机载战场界面上显示正面3公里的街道上，陆续出现8辆“阿周纳”坦克。
“不行，正面的坦克太多。”
1001机突然收起125炮，双手扒住6楼的窗户，开始攀爬面前50多层的写字楼。它像人一样手脚灵活的登攀，一层一层快速上爬。
“哎，你干什么呀！学金刚吗？”她叫着。
“爬到到坦克最大仰角射不到的地方，打它的顶部！”
三十多吨重的战争机器攀到了100米的楼群间，构成了一副离奇而惊险的画面。
这时，另一座楼房上射来一枚金刚杵反坦克导弹！
扒在墙上的1001机完全发挥不出地面上的机动性，导弹越飞越近！
铃兰，对不起。
欧阳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姒颖的恐惧的叫声惊醒了他的神经，只要有最后一线希望，他就不能让她死！
他一推窗户，呈一条平抛轨迹向下落去，导弹在他头上飞过。这样的高度会让1001机摔成碎片。
Lar-2坠向对面的楼房上，一下砸穿房顶，像落在沼泽地上般陷下去！
这样强的冲击，即使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平台都难以承受。
整个城市里响彻着印度坦克的炮击声，攻倾-3像一只只大鸟一般，在楼群上空旋停反击着。
一双有力的机械手从房顶的大洞里伸上来，扒住预制板，使劲一拉。力道没有控制好，混凝土崩断了。一阵像挖掘机拆迁一般的捶踢声，1001机踩着楼层，手脚并用地爬出来。
欧阳往下一看，那辆“阿周纳”在20米的右下方开来。
欧阳宙躲开一串高射机枪的子弹，大步在房顶上奔跑，取下等离子切割刀，纵身跳下！
1001机落向敌坦克，借着下坠的速度一刀劈下，蓝色的闪电撕裂空气！
如浪的火花飞扬四溅，阿周纳坦克从中央被齐齐劈成两段，内部的机构暴露无疑。它内部的油料轰然爆炸，半截炮塔飞上天空！
Lar-2离开燃烧的残骸，傲然走在战场的街道上。
2049.1114.1204，印度沙漠，焦特布尔以西，贾斯提（Jasti）。
一个巴基斯坦坦克营即将对一个印度坦克连发动冲击。
热风持续地刮着，烈日炎炎，起伏的沙丘上吹起片片沙雾，隐隐的炮声从远方传来，犹如天边的闷雷。
拉贾斯坦运河已经被中巴联军多路突破，比卡内尔已经在猛烈的突击下岌岌可危，绕过拉贾斯坦运河的攻势也有进展。
西线，有希望了！
614车的空调坏掉了。驾驶员戴夫喝下最后一口浓茶，在如蒸炉一样的坦克里戴上数字乘员头盔，看着面前挡住视野的沙丘。
这辆MBT-6000是中国39式坦克的外贸型号，动力、武器、火控系统略有下降，也是世界先进的坦克之一，可以与西方的豹3、M5“施瓦茨科普夫”相抗衡。
营长焦急地用英语命令：“注意，所有单位，4档前进！”
24辆MBT-6000坦克开出冲击出发阵地，呈一条密集的一字战斗队形，间距30米，爬上正面的沙丘。
同时，后方的2架巴军AH-64T从低空飞来，在坦克营爬到沙丘顶端时减速，与它们组成了一个合成攻击群，距敌一线掩体3公里。
敌人是一个阿周纳坦克连，10辆坦克，只在地平线上露出一排狭窄的无人炮塔。
巴军末敏弹匮乏，现地又过于开阔，使用激光制导炮弹无法布置照射手，大量普通炮弹又会迷茫射界。如果没有攻击直升机的协同，这个缺编的坦克营是无法突破敌防线的。
双方开火了！
整个歼敌地域顿时炮火密布，印巴坦克的炮口闪起一个个火球，地狱火导弹纷纷拉出灰色的尾烟，震天的炮声弥漫战场！
掩体里的印度坦克的命中率远大于冲击中的MBT-6000，巴军坦克被一辆辆击中，停车冒出黑烟。
导弹俯冲向阿周纳们，命中其顶部、掩个爆焰。配置在敌一线后方的“金弓”35mm自行高炮向阿帕奇猛烈射击，在天空中打出4条抛物线，当场击落了它们。
戴夫全身大汗直冒，瞄准左翼的阿周纳炮塔，战靴里的脚被汗水浸泡着。
好，前方的沙地比较平坦，减慢车速。好，瞄准框变红，模拟命中点停在目标中央不动了！
为了我的祖国！
火炮击发，弹丸像射出的钨合金利箭般飞向2100米外的目标，超音速激波从弹丸尖头处生成，呼啸着直冲敌炮塔！
目标炮塔上溅起一片火花，被击穿了。
16辆MBT-6000失去了战斗力，但敌防线上还有5辆阿周纳。巴军突破无望，剩下的坦克即使撤退，也会被全部击毁。
怎么办?！戴夫焦急地想。
突然，敌人的阵地被一大片爆炸覆盖！
那是L军区部队的卫士-6火箭炮发射出反装甲子母弹。
聚能装药的子弹落在阿周纳的顶部，高温高速金属射流冲开它们的顶装甲，让其内部变成了火炉，把坦克手烧死。
阵地上只剩2辆阿周纳。
剩下的MBT-6000在零星的敌火下继续冲击，几十秒后就突破了敌阵地。
焦特布尔的大门敞开了。
八、姒颖（3）
2049.1114.1637
DB集团军正在肃清安比加布尔的残余之敌，1001机奉命去巴特那（Patna）实施武装侦查。
姒颖趴在欧阳的身上，爱抚着正驾机在山路上前进的欧阳。
“小宙，你好厉害啊。”她喃喃说。
“什么？”
“昨晚做到那么晚，今天依然和往常一样战斗，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他头盔里的眼睛半闭：“其实，我也很累，但感觉不明显。我不是为了杀人而战斗，是为爱而战。爱是我超越身体和精神极限的最强动力。”
“爱真的这么有力吗?我见过很多军人，没有像你一样的。”
“爱对我来说，就像核燃料一样。”
她继续抚弄着他：“那我和铃兰也是像这个，铀棒一样的东西？”
“你是核燃料，但铃兰，不是。”
“那铃兰是什么？”
“铃兰是一种瘾。有科学研究，爱就是成瘾，作用于大脑的激励反馈。在我还是士兵的时候，每天都陷在对铃兰的渴望中，没有她的文字和话语，我就无法正常的训练和与战友交流。这就是瘾。”
“铃兰是一种有毒的植物，可以做强心针。你还爱她吗？”
“我。不知道。别，我要。我在武装侦查啊，你想让我们死在一起吗?”
姒颖顺从地爬回观察员舱。
这时，一发炮弹从1001机的侧方飞过！
埋伏！
紧接着又一发弹丸擦过它的头部。“敌人在哪里？！”
“小宙，左操纵杆小指对应的按钮，按下，开启相控阵弹道雷达！”
1001机侧向大步规避着，高速弹丸从身后飞过，一条近乎平直的红色弹道从双目立体景象中出现，末端指向4000米外的山脚下。机载计算机根据弹道计算其初速，竟有3754米/秒！
这决不是传统化学火炮的弹丸！
欧阳一边以S形机动向敌方奔跑前进，在战场云中搜索出一架最近的无人机，将目标坐标报知给它。
无人机立刻转向目标方向，将翼下一枚近程空地导弹发射出去。
导弹“轰”地击中山脚，树木燃烧了起来。
一个魁梧的机体从山林中跳出来，似乎毫发无损。
欧阳宙将视野拉近，看清了那架LARO:
它像一头从地狱爬出的机械怪物，拥有一大一小的两对臂膀，下面一双粗手提着两具截面为三角形的不明长炮，上部的手握着两门装着弹链的榴弹炮，头顶独角，面目狰狞。
“Asura，地球上最恐怖的陆战机器，代号MK2。”姒颖说。
“我不管，鬼档杀鬼，魔档杀魔。”他从背上取下125炮，打开双向稳定程序，不管1001机如何奔跑，炮管始终对准目标。
炮弹出膛，敌机一下子跳开躲过，动作比1001机的更敏捷！
“001，我是1001，在76883，42139处发现未知型号LARO一架，战斗力很强，对我威胁较大，请求战术空军支援，完毕！”欧阳连忙向旅部报告。
“1001，我们整个部队都遭受了一种四臂LARO的冲击，直接支援的空中力量无暇顾及，请快速脱离，执行！”
姒颖问：“旅部怎么说？”
“旅长让我撤，怎么可能？我就不信干不掉它！”
欧阳宙继续S形机动冲击，惊险地躲开两发弹丸。“可恶，那是什么炮，初速那么快？”“应该是比5代坦克的更强的电磁炮！”她回答。
一发发高速榴弹射来，一发打中1001机的右大腿，装甲一下烂开了。
逼近了！
阿修罗收回所有火炮，从背上取下4具等离子切割器，两大两小，即使较小的也比它的刀更大。
4把巨刀喷出赤色等离体烈刃，红光笼罩着机身。
1001机也取下HPC-3，蓝色等离子体从刀上射出！
中国LARO减速，挥刀与敌接战！
红蓝光刃相碰，火花四溅，5刀在空中绚烂地劈刺挥挡，犹如道道刺目的闪电。
阿修罗将四刀舞成一个毫无破绽的绞肉机，1001机根本无法接近它，连连后退。敌机步步紧逼，欧阳心里开始慌张了。
lar-2向后猛一跳，企图脱离劣势，但阿修罗也跟着跃起，而且比它跳地更高！
敌机的4把红色烈焰狠一劈下，中尉双手举起蓝刃上挡！
一声巨响，HPC-3断成数段，四散飞开。
欧阳宙沉重地摔倒在地，横滚躲开阿修罗连击出的3刀，左腿一扫绊倒敌机。
“小宙，快按下右操纵杆无名指对应的钮，打开第二台核反应堆！”
1001机顿时充满了双倍的动力，转身向后跑去，阿修罗举刀奋力追赶。
凶恶的敌机发现无法追上，取下电磁炮，继续射击lar-2。欧阳开始做S形机动，躲避它的一发发电磁穿甲弹。
刚跑出600米，1001就被打中了主核反应堆！
好，前方有一座山头，可以逃出它的射界了。35mm曳光弹和电磁弹丸交替射击，lar-2又被打飞了左臂！
1001机向右绕去，数发小口径炮弹打中体侧，让的的速度放缓下来。
终于，欧阳和娰颖逃过一劫。
2049.1114.2017
深夜里，一架歼-20孤独地飞行在安比加布尔上空，准备对不明LARO部队进行打击。
下显上战场综合地图里一个敌人都没有，怎么可能？都隐身了吗？可是，即使主战装备隐身了，那后勤单位呢？
飞行员疑惑着，突然战机的EOTS①发现了目标！
EOTS稳定跟踪，放大黑白的红外画面，终于看到了它模糊的轮廓：一个强壮的四臂机器人，正在田野上向西南方运动，距离13公里。
没有思考太多，歼-20打开弹仓，发射出一枚蓝箭-15重型反坦克导弹。
粗短的导弹拖着火尾在夜空中飞射，就像一颗孤独的流星。它以2.9马赫的速度逼近阿修罗，但敌机敏捷地一跃，轻易躲过导弹。
不可能！再发射一枚。
蓝箭再次按照笔直的弹道飞去，但这次阿修罗一个俯身，导弹在后方爆炸。
可恶，制导武器已经打不中了！
歼-20在300米的低空掠过敌机左侧，准备再次使用航炮攻击。阿修罗抬起凶恶的头颅，张开了大嘴，口中伸出一具35mm六管机关炮口，向中国战机打出一条火鞭！
飞行员紧张地向左转向，战斗机像冲浪一样左右摆动，弹流在其旁边飞过。
歼-20D在空中回转，向阿修罗冲过去，用6000发/分的20mm航炮向恶魔射击！
密集的航炮炮弹打中敌机的前胸，但像烟花一样快速弹飞！
阿修罗大口里的自动炮高速旋转着喷出火舌，火鞭全部命中歼-20的机头，一下将其残酷地撕烂！
中国战斗机凌空爆炸，驾驶员连弹射都没来得及。
2029.1114.2305，东线司令部。
“为什么放弃安比加布尔，你承诺的防线呢？！”陈巅峰向DB集团军军长咆哮。
张锰把头偏向一边，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面对的敌人成山成海。但是，我们是军人，你怎么能随便做承诺呢？你根本就没打算防守安比加布尔！”
少将沉着地在3D沙盘上调出一段视频，那是欧阳宙与阿修罗作战的场面：“我们整个集团军只有这份影像资料，因为。看到Asura的都死了。”
陈巅峰点上一支烟，看着偌大沙盘上的战局叹了口气。
张锰接着说：“战争，有其不为人意志逆转的数学规律。面对超强的敌人，我的部队需要保存实力。确实有百战百胜的将军，但他们都在指挥谁都可以打赢的战役。
“‘将道’中最艰难的，就是：‘面对远占优势的敌军，作且战且退的行动’，朱可夫和曼施坦因都打过这种仗。”
“莫斯科保卫战、哈尔科夫战役。”上将一口回答。
“是的。”
军区司令吐了一口烟：“好吧，总部方面，我替你顶一下。但，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要后退，真的，对不起，但兰契是底线。我不能与敌视距内硬战了，不然我的部队会打光的。”军长口气艰难地说，“我尽量以间瞄、超视距火力削弱、迟滞敌人，依托城市复杂地形，与其缠斗，同时希望友邻单位攻击它们的翼侧。”
陈巅峰不以为然：“你回答地就像个军校学员。”
“这不是重点，我要回国内一趟？”
“战况这么紧急，你回去干什么？”
“去找一个老战友帮忙。”他露出狡黠的笑容。
“谁？”
“B军区空军司令，云凌海。”
注释
1.阿周纳：印度神话中的神射手。
2.EOTS：光电目标指示系统，外部由镀金属膜的蓝宝石晶片组成一个多面体多光谱窗口，内部是安装在三轴稳定平台上的光电传感器，拥有前视红外搜索与跟踪功能，提供远距离、窄视场探测能力，在格斗中跟踪目标，指示红外、激光制导武器对地打击。
九、集团军的反击（1）
Counter-fire
主万军之耶和华，以色列的大能者说，我要向我的对头雪恨，向我的敌人报仇。
——《旧约·以赛亚书》
2049.1115.0312，河北张家口
在这个两个足球场大的空旷机库的最深处，停着一架银色的战机。
它看不见任何尾翼和突出部，机头刀般扁平，三台脉冲爆震发动机内埋与机身中，整体如一枚锋利的棱形剪头。
它就是中国第七代战斗机：歼-71，编号92111。
歼-71空重16.7吨，配备三台脉冲爆震发动机，总推力6147千牛，可实现高超音速巡航和8.7马赫的最高速度。它的雷达是分布式共性阵，计算机用算法将全身的雷达天线整合在一起，能探测到400公里外乒乓球大小的物体。
更关键的是，它采用无人驾驶，可完全不考虑人体的承受力，做出高达30G的战术动作，在空战中占据绝对优势。
这是架世界上最顶尖的战斗机。
机库的大门缓缓打开，DB集团军军长稳步走进来: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太浪费了吧。”
偌大的机库中响彻起B军区空军司令清晰的嗓音：”不，这个地方本来要布置发动机试车平台和电磁风洞的，但是由于实战化试验进度太快，被取消了。”
张锰走到歼-71面前，露出如见故人笑容:
“兄弟，近来如何？”
“天天搞试飞搞对抗，还要处理军区管理事务、写关于空战无人化的报告，忙啊。”
“想当年，你带着我去圣彼得堡，被4架F-22追着打，硬是把轰炸机飞成了战斗机，用尾炮把猛禽一个个都凿落了！你忘了吗？”
歼-71闪闪轮廓灯：“没有，我的神经网络记忆力很好。你不是在印度南线打仗吗？你的集团军正在遭受一支最强的LARO军队攻击，你来我这儿就是为叙旧吗？也没带酒啊。”
“酒？带了呀，50年的皇冠伏特加，就放在你门口呢。”少将笑地和20年前一样。
“红外监控器里可什么也没有，忽悠我哪？”
“你我还能喝酒吗？我给你插一下电吧。”张锰往战机底下钻。
“瞎搞，基佬！”B军区空军司令喊了一声。
DB集团军军长围绕歼-71的机身踱着步:：“你当了3年的歼击机师师长，2年的司令，空战技术不会下降了吧。”
“在昨天总装安排的演习中，我一个人击落了4架代表F-77的歼50。”
“好啊，宝刀不老，老兵不死。我高超音速飞过来，其实为了求你一件事，”张锰恳求道，“救救我的集团军！”
“要调我的一两个航空师去印度？不行的，没有总部命令，我一架飞机都给不了你。”
“不，我不要你哪怕一升航空煤油。我要的是——你的战斗技巧！”
“什么？”
“把神经网络里关于作战的部分拷一份给我。”他掏出一个量子存储盘。
“不可能！虽然人类早已复制了脑的拓扑结构，但完整运作方式还是个课题，我怎么知道负责空战的是哪部分？！”
云凌海是对的。包括人脑在内的神经网络的运作，需要调动整个组织结构，仅有局部是无意义的。
“帮帮我。”张锰注视着它机头下内埋的光电观察仪，让他看到他祈求的眼神。
“Impossible.”空军司令淡漠地说。
“好吧，既然你不给。”张锰说着就跳上机背，乓地一声响，“我就自己来了。”
“哎，你要干什么？瞎搞瞎搞！”
“神经网络在那个位置？没关系，我把飞机拆掉得了。”少将从它背上撕下一张昂贵的柔性蒙皮。
“哎哎，瞎搞瞎搞瞎搞！”中将急了。
“没有你的空战技巧，DB集团军就完了。那时候，我就会像没有攻下库尔斯克的骷髅坦克师师长那样，自杀谢罪。”他扳掉一根非承力钛杆。
“Stop，stop，stop！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2049.1115.1004，奥曼贾黑（Ormanjhi）
娰颖和欧阳站在残缺的1001机的右肩上，看着天空中飞来的两架倾-4旋翼机。它们一前一后，后面那架下面挂着一辆吊车。
“1001机真的会按你说的维修改造吗？”欧阳问她。
“必须的，我是1001的随机观察员，是我们厂最有天赋的女工程师，我的提议会被优先采用。”
两架倾-4缓慢降落，显示出对所载货物的小心。第一架机的侧门展开，走下一个颇有领导风范的白发老者。他身穿写着NORINCO的蓝色工作服，看上去很硬朗。
“他就是我们厂的厂长，北方工业的副总裁，陆航湍，20年前是钛金属特战旅的旅长。”
老者亲切地向他们俩挥手：“小娰，辛苦啦！”
这时，旋翼机上又下来一名男工程师，让娰颖一下愣住了。
她小声对欧阳说：“他是我男朋友。”“什么，你早有男朋友了？还那么主动！”他轻声喊道。
“瞒过去吧。”她哭笑不得。
“但你是我的啊！”
“哎呀，别闹啦！”
娰颖和中尉滑下LARO，几名工人也将各种设备推下旋翼机。男工程师看着一身战斗服的她说：“小颖，打仗太危险了，跟我回国内吧。”
“怎么行？我是1001的随机技术员，绝对不能回去！”她断然拒绝。
陆航湍对欧阳自我介绍一番，然后说：“我听张锰提到过你，你是世界最优秀的LARO驾驶员，我很想把你要过来啊。好吧，先开干吧。”
娰颖用Pad让Lar-2自动躺下，解锁装甲的电磁固定栓。吊车把腹装甲组吊走，露出一块块结实的灰色压电人造肌肉。
欧阳和工人们一起解下腹肌，一条条拖到草地上，露出腹腔内破损的核反应堆和保障机构。
两台激光打靶反应堆被吊出来，男工程师钻进里面，找到维修用IU（Interface Unit，接口单元），连上Pad检查记录着各种情况，工人清理出乱七八糟的碎片。
副总裁指着刚拆封的两台轮胎形的设备：
“小型战术托卡马克反应堆①，功率更大，体积更小，保障机构少，是合肥等离子研究所与国防科大合作的成果。”
工程师拆掉无用的部件，探出头接过氘化锂供给系，安装到位。两台托卡马克和高能电池被吊装入机腹，1001机所有的装甲板解锁。
全身的钛基复合甲板被一块块吊走，Lar-2只剩一身的灰色肌肉。
工人们拆封新的肌肉条，附加在原有的肌肉上，再连接上控制&电力接口。这个繁琐的程序一直从中午延续到下午。
新的EMG-5电磁炮需要电力供应，铁基超导揽线从胳膊内侧连下来，在右掌心加上接口。另一条机械臂也接在左肩上，手腕处是一具HPC-2A等离子切割器。
五点半，新装甲板接好，受损的部件都替换下来，并加装了速度更快的激光PLC②。两具12.7mm加特林机枪被紧固在胳膊上。
终于完工了！
1001机站起来，看上去焕然一新，显得更加威武健壮。
陆航湍拿出一盒中华烟，发给辛苦了一天的所有人，笑着和他们畅谈着。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现在Lar-2已经被升级为Lar-2AX，武器系统也换成新的了，我要上去检验一下射击偏差量，没条件就不用十字靶了。”
欧阳宙和娰颖心里顿时一慌：驾驶仓里还有昨晚。
“陆总，还是我来吧，我是驾驶员。”中尉连忙说。
“不行，它是我们厂的的产品，我必须为装备负责！”说着他就爬上LARO。“等等，我也上去。”那个工程师说。
四个人站在1001机的肩上，驾驶舱被打开——
一股暧昧的气体飘来，混合着爱液、精液和汗水的味道。
所有人都面露尴尬，陆航湍不自然地说：“1001机的火控系统的适应面是很宽的，只需要调整弹丸初速和弹形系数③、弹道系数④就行了。检查，就算了吧。”
“娰颖，你跟我来。”男工程师强压着愤怒说。
两人滑下Lar-2AX，她跟着他走入树林。陆厂长冲欧阳骂了句：“瞎搞！”“我根本不知道她有男朋友，是她先。”
“还是瞎搞！”
树林里传来一阵争吵声，然后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妈的！”欧阳立刻滑下1001机，冲进树林里，看到娰颖在委屈地抽泣。
中尉冲过去就是一个蹬踢，把工程师踢翻。那人吼着一个侧踹，但欧阳一个右滑步躲开，同时抱住他的腿，伸腿一绊一扭，将他摔倒。
这招叫“绊腿踢肋”，但欧阳并没有踢肋部，而是顺势狠踢他的睾丸！那人惨叫一声，捂裆蜷成了虾球。
“他妈的逼，敢打老子的女人，想死是吧！！给我他妈的逼滚！”他咆哮着，像一头扞卫领地的雄狮。
娰颖的前男友立刻艰难地站起来，弓着身逃跑了。
“小宙，你太狠了吧。”她扶着他的肩膀说。
“我是当兵的，干的是杀人的活儿。”他淡淡地回答。
10分钟后，他们目送两架倾-4在夕阳中飞走，异国赭红色的火烧云格外美丽。
九、集团军的反击（2）
2049.1116.0604
阿修罗部队在兰契的外围遭受到强大的阻击，DB集团军依托建筑，展开了疏死搏斗。张锰集中了军区所有的电子对抗力量，把阿修罗的通信干扰地一塌糊涂。
两架歼-31飞行在兰契上空，计划实施近距离支援。但为了全歼敌一线部队，任务临时改为战场遮断。
万米下的地面传来隐隐的密集炮声，战斗机直接用光学手段，发现了正向前线机动的阿修罗纵队。
歼-31直接俯冲而下，像两柄银色的利剑，借着重力加速到2.1马赫，投放蓝箭-15导弹！
敌机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导弹从天而降，两架阿修罗瞬间变成火球。歼-31一下拉起，从敌人的纵队上呼啸掠过。
阿修罗们用35mm炮集火射击，中国战机大幅摆动规避着，飞出火炮射程。
战斗机在远远地空中回转，打开加力，蓝色的钻石射流从矢量喷管里喷出，把速度猛加到2.23马赫，同时发射导弹！
蓝箭-15以4马赫的速度疾驰向阿修罗。它们已经习惯了反坦克导弹不大于2马赫的攻击，来不及反应。
4个火球在敌队形中爆出，歼-31再次以70°冲上云端。
四枚R-77TE导弹飞了过来！
鹘鹰战斗机作出20多G的转向动作，导弹纷纷脱靶。
歼-31的雷达上出现两架SU-67!
它们比中国战机整整先进一代，但鹘鹰们毫无畏惧，向他们发射四枚霹雳-29！
SU-67靠着6代机的机动性躲开四枚空空导弹，与歼-31迎头相对。
它们四机惊险地对头错过，轰鸣着划出4道弧线，双方加力的尾迹混乱交错，两架SU-67首先咬尾！
歼-31像云中飞蛟般滚转俯仰，每一个动作都超过15G，印度驾驶员根本无法用视线锁定目标。
中国长机机头猛一上昂，SU-67认为它要做眼镜蛇，拉起机身减速。
但歼-31在上方一个敏捷的筋斗，向正下方的敌机射出一串20mm曳光弹，将它像火机一样打着。
另一架歼-31也反咬住敌机，敌机拼死摆脱，但鹘鹰完美地复制它的动作。SU-67的驾驶员体力不支，动作稍有迟钝，歼-31果断射出一枚霹雳-22，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飞过去，直接命中发动机。
两架SU-67旋转燃烧着坠向地面，中国战斗机骄傲地想：“俄国战机就是这种水平吗？”
它们的坐舱里，是空的。
2049.1116.0744
“我今天一定要干掉见到的第一架阿修罗！”欧阳狠狠地说。
“火炮初速现在是4214m/s，不要算错提前量啊。”娰颖提醒。
1001机在兰契的街道上大步行走着，右手持着EMG-5电磁炮，准备向某阿修罗排翼侧攻击。
他走向一个十字路口，把电磁炮伸出去观察敌情，发现了一架阿修罗刚刚通过500米外的一条街。
欧阳宙乘其不备，快速把EMG-5对准它，一炮把它轰穿。
“我说了，第一架。”中尉露出得意的微笑。
当他正在装弹时，一根电磁炮管从对面的墙角探出。欧阳立刻后退几步，前方的墙壁立刻“轰”、“轰”被击中两炮，飞射的水泥块把楼房的玻璃打碎。
Lar-2迅速移动的破洞边，向阿修罗开炮，但敌人也机敏地跳开。
这样谁也杀不死谁。
两机在墙壁后等待了半分钟，揣测着彼此的意图，然后同时走出来，炮口向下——他们要进行一场武士间的搏斗。
1001机把EMG-5挂回背上，阿修罗则把四门炮扔掉。两架LARO取下近战武器，蓝色等离子体从欧阳的巨刀上喷出，敌机被红光笼罩着。
双方相向冲击，像两颗红蓝色的彗星，即将以无可阻挡之势相撞！
战机同时刹车，制动爪将柏油路划出深痕，举刀接战！
欧阳的蓝刃飞快挥舞着，电光石火般攻击着那四把红焰，等离子的旋风把空气切割地炽热而狂躁。
但双刃不敌四刀，1001机在战斗中后退几步，然后像前天一样向后跳起，但高度更高！
阿修罗也跟着向前跃出，但无法够着他，徒劳地在空中挥着刀。
欧阳宙在空中抛下HPC-6，从取下电磁炮，瞄准开炮，敌机的头顿时爆炸了！
两者同时落下，无头的阿修罗痛苦挣扎着，1001机高高举起左手的等离子刀，深深插透它的背部，结束了它的痛苦。
“今天，我要杀掉一个连队的阿修罗。”欧阳捡起他的刀说。
2049.1116.1013，兰契。
AFC旅坦克5连在城西北的那格里（Nagri）建立仓促防御，抵抗阿修罗部队对旅翼侧的钳击。
战场云中显示，一个阿修罗排正向他们机动，预计发动攻击。
整个连队还剩7辆车，应咏平的503车布置在一个土包后，静静地瞄准路口。
突然，一根炮管从700米外的山边探出——这是阿修罗的惯用侦查手段。
四架敌机一起从山后面奔出，不等它们展开，2连的坦克就“磅”、“磅磅”地射击！
140mm穿甲弹纷纷脱靶，只有503车没有开炮。
阿修罗们以S形机动向5连阵地冲击，此时的兵力比为7：4，火力比为7：8。
敌机的冲击方式让坦克的数智火控无法跟踪目标，应咏平果断抛弃火控，直接用眼球瞄准。
不等阿修罗们发动首轮射击，503车开炮，“磅”！
一架敌机的右腿应声爆炸！
3架敌机连续开炮，6枚弹丸5发命中，其中2发跳弹，2发击穿了车体，1发击穿炮塔。
现在依然有战斗力的坦克还剩4辆。
坦克5连继续射击，一发穿甲弹击毁了受伤机，又一发击中了敌机的腹部。
两架阿修罗越来越近了，电磁弹丸一下打中503车的首上钢板，在车体表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热划痕。
又一辆坦克爆炸了！
应咏平瞄准奔跑冲来的敌机，它凶恶的气势让他胆颤，没有被影响到头脑，上等兵对准它的前胸击发火炮！
电热化学炮的箭形弹丸穿透255mm厚的钛合金复合装甲，敌机内的驾驶员炸成一片肉酱，背部的甲板也被打透了。
奔驰的阿修罗向前滚倒，独角插进土里，刮出一条土沟。
503车成了最后一架敌机的目标，它扔下电磁炮，展开等离子切割器，犹如堕天使路西法的翅膀。
两发钨合金弹丸脱靶，阿修罗冲到503前面，发疯似地挥着巨刀猛砍！大大小小的装甲块到处乱飞，火花如雨点般包围了它们。
“嘭”！一发穿甲弹轰断了它的双腿。紧接着，另一发炮弹击中了胁侧！
阿修罗倒在503车的车体上，死了。
503车的炮管不翼而飞，全身布满累累刀痕，一台电动机也被切开了。
应咏平从上下打开的后门里爬出来，一下侧倒地。他气喘吁吁地站立着，如目了地狱般，环顾着一片浓烟和残骸的战场。
“503，我的503！”坦克手含着泪，抚摸着自己的爱车。
2049.1116.1207，贾巴尔普尔
一列崭新Asura-beast挺立在林斐飞面前，显示出不可战胜的威武，但她心里没有一丝乐观。沙尔曼·布朗和维拉·巴克罕站在她身后5米外。
“为什么还没攻下兰契！”她愤怒地眯着眼。
上校上前一步：“指挥官，我们的部队遭受到顽强的抵抗，和强大的空中打击，只能后撤了到兰契外围。”
“不可能，单凭DB集团军的实力，是无法阻挡阿修罗的！”林斐飞转过身，盯着上校。
“空中打击。今天PLA空军的攻击格外强大，把后续第二梯队完全截断了，前线没有兵力补充，也无法撤退。第3旅和第5旅被全歼了，翼侧迂回的第2旅也遭受重创。”
“不可能！Asura在设计之初就考虑了躲避空地导弹，战斗机对地支援很难产生效果。”
上校很艰难地解释：“中国战斗机今天变得异常强大，利用载机加速，提升了导弹的速度。争夺制空权的SU-67全被击落了，因为中国战机动作高达20G，战术也诡异莫常。”
“他们一定派了赛博飞行员！ ”她坚决地判断。
“中国没有赛博飞行员吧。”上校不确定地说。
“有，而且20年前我见过。”她思虑着，“算了，不讨论这了。上校，湿婆的核心成员完成Cytrans了吗？”
“是的，但还剩一个。”“谁？”她瞪着眼睛。
“他。”上校看看维拉。
林斐飞一掌插入上尉的腹腔，闪电般把他血淋淋的胰脏拽出来，丢在地上，一脚踩碎。
巴克罕跪倒在地，捂着流血的腹部，发出痛苦的哀鸣。
“你还留恋这个肉体吗？脆弱的人类。”林斐飞说着转身离开，向400米外的旋翼走去。
上校跟着她后面，维拉艰难地俯身，将一块残存的胰脏装入口袋。
“Majalis.”他喃喃说。
九、集团军的反击（3）
2049.1116.1257
东线司令部里摆上了简单的桌子，上面放着明虾、米苏拉塔等西餐和红酒，G军区司令、B军区司令、张锰、CA集团军军长坐在旁边。
“我们都认为，你不可能守住兰契，你是怎么做到的？”陈巅峰举起酒杯。
张锰也举举高脚杯：“我去找了云凌海。”
“你把他的空战技术要来了？从赛博人的神经网络中提取特定的技能，这可个是世界难题。”B军区司令问，他用视察前线的眼神审视着杯中的赤霞珠。
少将金属的脸上露出笑意：“不，他把自己给我了。”
三个将军吃惊地睁大眼。
“什么？你什么意思？”满头白发的B司令惊地问。
“战术飞机无人化。这个工程我们各大军区都在推进，而G军区是走在前面的。我们战区空军的所有战斗机，都集成有自连接神经网络。
“他把神经网络复制了一份，我都拷到G军区战斗机的神经网络里，让它们成为了‘死亡机群’。”张锰得意地笑着。
“你真是个怪才。”陈巅峰将插起的橙汁鲑鱼排放下，“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打？”
张锰郑重地说：“重夺安比加布尔，打到沙赫多尔，占领贾巴尔普尔，切断印军的LARO生产。”“然后呢？”
“去进攻海得拉巴。”
“东线不是要打新德里吗？”B军区司令皱眉。
“只是我们集团军。”DB集团军军长艰难地说，“我已经向军委，报告了关于Ψ的一切情报，主席非常重视，决定将占领海得拉巴、歼灭Ψ、阻止湿婆的任务交给我。”
陈巅峰看着他，用眼神对张锰说：你终于要去救斐飞了。
G军区司令的神情转瞬即逝，客观地问：
“你们军还要多少战斗力？”
“46％。”他如实回答，“没有补充，这真的很困难，但我就是为完成不可完成的任务而生。”
“但你们军缺编太严重了，这种状态是不可能再前进上千公里的。”陈巅峰摇摇头，“知道Norinco的NG计划吗？”
“我听陆航湍说过。”张锰点点头。
“我向总装申请，把那批最先进的武器系统，先配发给你吧。”
B军区司令表示赞同：“我没意见，毕竟有很大的可能性——海得拉巴比新德里更重要，陈司令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
“B军区也损失了32％的战斗力啊！”少将惊讶地说。
“我们是王牌部队，没大碍的。而你为我们引开了阿修罗的铁流，所以还要谢谢你。”B军区司令真诚地说。
“我个人也没意见。”CA集团军军长表示。
“谢谢，谢谢，谢谢！”张锰站起来与所有人握手，“湿婆确实是最大的威胁，我一定会不负众望，攻下海得拉巴的！”
维纳斯的新生
时间:2049.1111.0629
地点:“钢窟”Cytrans room
林斐飞关上门，脱下白色的风衣，露出黑紧身衣包裹的完美身躯，按动修长脖颈下的解脱钮。
半透明的连体服从白细柔洁的皮肤上滑下，在她脚下变成一摊没有重量的纤维。
她迈着高贵的步伐，犹如一个舞蹈家，走向房间里唯一的固体金属床。雪白的臀部接触床体，床面的局部自然升起，均匀地承受她的重量。
湿婆的设计者躺在床上，平静地说：“Cytrans automatic system start.”
“Model secect(模式选择).”系统提示说。
“Prototype(原型)5.”
“Password.”
“Iron smile.”
一针苯巴比妥注入林斐飞的体内，她越来越困，渐渐失去意识。
简约的金属床内部复杂的机构展开，推刮器剃掉了她的长发，露出白色的头皮。一个智能精密电锯插入她的额头，旋转着将她的头颅锯开，轻声掉进托盘里，粉色的大脑完整地暴露在空气中。
超低温氦气从多个方向喷向她灵魂的容器，瞬间冷冻了它。
接着，十三根纳米探针管接触了那个脑，开始精密而系统地拷贝她每一个多极神经元里的化学状态，确定激励函数，并记录了突触的连接情况，吸除那些抄写后的神经元。
同时，墙后的一套赛博体制造程序也已启动。
一具钛合金骨架在悬空的支架上被3D打印出来，机械手将一束束压电人造肌肉连接骨骼。微型冷聚变反应堆、核燃料供给系、小型智能变压组、机体调控机、各种缆线。被放入腹部和胸腔。
探针们的进度快速有序，10分钟后就将半个大脑吸食记录，Cytrans system(赛博转换系统)的量子计算机里已经开始构间大脑的虚拟模型了。
一个神经网络正在实时构建，70亿个纳米单体多极神经元连结，处于静息状态。
赛博躯体上的肌肉固定到位，像一具剥了皮的灰色女体。
一层软聚合物膜套了上去，让它变成了1:1的人偶。高热气体马上吹过去，皮肤预定的质地和色泽成型，包括脸部，都与林斐飞一模一样。
她的大脑不复存在，一个新的大脑已经完成，被放入赛博身躯的颅内，完成与机体的最后融合。
尸体被操作床回收、焚烧。崭新的艺术品用三根钢管托着，放到床上。
一会儿，睫毛修长的眼睛缓慢地睁开。
赛博女人赤裸地站起来，从托盘里捡起颅骨，把上面的银头环戴到自己头上。
“Death and rebirth.”她看着托盘里的长发。
注释
1.托卡马克反应堆：用磁场将等离子约束在真空中，通过感应、中性束、离子回旋共振、电子回旋共振、低杂波等方式将等离子体加热到上亿度的高温。由苏联科学家于20世纪50年代提出，目前有国际热核聚变实验反应堆计划（ITER）、中科院等离子研究所的实验先进超导托卡马克（EAST）、西南物理研究所的环流2号。
2.PLC：Programmable Logic Controller，可编程逻辑控制机，一种集计算机技术、自动控制技术、通信技术为一体的自动控制装置，可靠性高，可适应恶劣的环境，用于逻辑控制、模拟量控制、位置控制、数据显示、联网通信等。
3.弹形系数:某种弹丸形状与标准弹丸形状的差异，引起空气阻力变化的程度。
4.弹道系数:反应弹丸的物理特性（形状、大小和质量）与空气阻力加速度的关系。
十、黑夜的碎片（1）
Fragment of dark night
太阳变成了萎缩的花环
垂放在
每一个不朽的战士
森林般生长的墓碑前
乌鸦，这夜的碎片
纷纷扬扬
——北岛《结束或开始》
2049.1116.2354
在一片漆黑“钢窟”最深处，cytrans room的门打开了。
铃兰从里面跌跌撞撞地走出来，全身一丝不挂，白嫩的小脚踏着冰冷的地板，头脑昏沉沉的。
突然，走廊苏醒，墙壁和地板发出柔和的白光。
她睁开小眼睛，勉强地扶着墙，心想：眼镜，我的眼镜呢？我没穿衣服啊！
墙壁上闪烁着一串前进着的剪头，她顺着墙壁前进，头脑渐渐清晰：
我把目标基因和各种生物的基因进行了匹配，发现了它真正针对的是那种生物。天哪。自毁程序输入了，巴克罕进来。难道说，我已经。
她走到了箭头终点，A5K研究室，门是虚掩着的。
推开门，铃兰发现一切照旧，维拉·巴克罕坐在自己的实验桌前。
“Majalis，把衣服穿上。”他的口气中透出微微的虚弱。
“是。”她拿走离心机上叠地整齐的实验服。
铃兰小心地走进研究室，感到自己的存在很突兀。然后维拉中尉转过身，露出虚弱的表情，仿佛大病了一场。
“对不起，我杀了你。”他年轻的脸上毫无愧疚感。
她眼睛睁大了一点，然后又释然，归于平静。
维拉低下头，再抬起来，直视着刚刚重生的女孩：“林斐飞，想要使用启示录。”
“不行，启示录是绝对不能释放出来，它会毁灭整个地球！”铃兰叫起来。
“是的，我也不想。我不想我的父母死去，让他们在生前叫我人类的叛徒。我。还留恋这个世界，留恋这个泰戈尔描述的国家，留恋卡卡拉，我的家乡。”
天真的铃兰立刻跑过去：“巴克罕中尉，我们来一起阻止它们吧！”
“谢谢，我现在是上尉。”他半闭着眼点点头。
“我们该怎么办？”她急切地问，“现在病毒在哪？”
“在新德里，英迪拉·布朗的控制下。”他说，“它储存在Rusan公司的总部大楼里，那里戒备森严。我需要你，研究出一种对抗启示录的生化手段！”
铃兰把脸偏到一边：“可，该怎么办呢？”
“这要看你的头脑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但仍没有头绪：“上尉，能给我一个Pad吗？国际生物学家可能会有办法。”“不行，这里现在布置了电磁屏蔽器。”
“能让我出去吗？”“不行，钢窟的门口有监视系统。You must,fight along。”
维拉·巴克罕站起来，给她一个小钥匙：“这是个量子信道机，有需要你就发信。我要走了，这里的设备都都可以继续使用。你一定，要研究出杀死启示录的方法！”
铃兰独自留在空空的研究室里，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不痛，但依然有感觉。
2049.1117.0714，拉杰布尔(Rajpur)。
DB集团军正在快速推进着，就像切开烂肉的剃刀，将阿修罗集团军残余的部署分割歼灭。
在1001机震动的驾驶舱里，姒颖正给驾驶员一口一口喂着速热手抓饭。他警惕地环视着充满杀机的山林，小心着即将飞来的每一发炮弹。
“不用了。”欧阳说，“我真希望你和那个人回国。即使我死了，你还可以活着。”
“不要这么说，要死就死在一块。”她爬回在自己的舱室。
弹丸扎进Lar-2AX前面的土里，激起一片土灰，欧阳宙向弹道的末端打出还击的一炮，向右奔跑，躲开数发穿甲弹。
躲避在树林里的阿修罗冲了出来，一架，两架，一共四架！
“妈的，我说你应该回国嘛！”中尉喊道，把两台核反应堆的功率开到最大。
敌机的8门电磁炮全部开火！
炮弹像雨一样从身边射过，此时欧阳脑中不是惊恐不已，而是冷静，异常的冷静。
“现在不是歼敌的时候了，逃跑啊！”姒颖对他喊。
欧阳马上检查战场云中的战况，发现四周都开始激烈交火，而自己连队的5架Lar-1正在3公里外与一架阿修罗缠斗。
一直独立作战的欧阳必须联系连长了。
“701，我是1001，有四架敌机正向我对我攻击，请求掩护，完毕！”他在波道里着急地说。
“1001，你他妈又给我找麻烦，先别过来，我们这儿也要命！”连长用双30炮追打着跳跃中的阿修罗，其他4架Laro一枚枚发射着红箭导弹。
可恶！
1001机反手握住EMG-5，火炮双向稳定，对准一架追击中的敌机。
“啪”！弹丸炸出一个紫色的电弧飞出炮口，打中一架阿修罗左胸，火花飞溅，让它向倒地向前滚。
剩下3架阿修罗也开始做S形机动，每次开炮都更谨慎了，但弹道也更接近1001机。它们已经掌握了Lar-2A的躲避规律，继续这么下去，欧阳和姒颖都会死。
一座小山从它眼前出现。
欧阳挂回电磁炮，停止给主炮电容充能，把几乎所有电力都转到腿上！
1001机拐出一个大半径曲线，成功逃脱。
2049.1117.0931，钢窟。
她已经试了31次了。
铃兰在计算机里模拟了各种氯霉素类、大环内脂类、单内酰类药物，甚至抗肿瘤抗生素，但结果都完全无效。
她摇摇头，站起来，从咖啡机里接了杯滚烫的咖啡。
即使找到了又怎么样？启示录的传播范围非常广，普遍播撒是不现实的，而且在抗生素的刺激下会很快变异，最后用什么都没效果。
女生物学家近乎绝望了，想再次用疼痛刺激自己的神经，仰头将烫咖啡一饮而下。
“噗”！她一下将咖啡吐出来。
没有痛感，没有味道，怎么回事？
她再次狠捏脸蛋，一点都不疼。“难道我真的已经。小宙，我。”她悲伤地自语，痛苦地把头埋在桌上。
我无所谓了，我已经死了。但，人类还要继续活着，我在死亡中为生者而战。
她抬起头，吟起“垮掉的一代”诗人，艾伦·金斯伯格的那首《在死亡中》：
生命似乎是一条通道
连接两道门，通向黑暗茫茫
生命和死亡本无区别
——都是永恒
铃兰躺到地板上，闭上眼睛。
她已经连续工作9个小时了，心灵已被一次次失败带来无望折磨地疲惫不堪。
霍普金斯女孩想睡，但已失去了睡眠的能力。
地板的寒冷让她灵光一闪——
Apocalypse is apocalypse！
只有启示录可以对抗启示录！
对，以启示录病毒为基础制造一种反病毒，虽然它同样对目标生物有杀死作用，但却可以增殖，而且速度要更快！启示录的基础是噬菌体，任何毒素都很难有针对性，所以它必须有主动攻击性！好，得得到一份启示录的样本。
她立刻拿出量子信道机：“巴克罕上尉，我需要一份启示录，研制一种反病毒，这可以拯救我们的世界！I will call it。”
铃兰脱口而出：“Renoah(Noah即为诺亚).”
2049.1117.1109
全副武装的上校推开工程指挥中心的门，看到林斐飞面对着观察窗。
一台300米长的巨大机构正在吊装，几十根粗粗的碳纳米管吊索系着它，湿婆如平原般的外层甲板打开着，就像地陷一般。
“沙尔曼·布朗，出什么问题了。”她仍保持着稍息的姿势。
“我的主人，阿修罗。崩溃了。”上校端着CM-19卡宾枪沉重地说。
“然后呢？”林斐飞口气淡漠。
“DB集团军正在重新进攻安比加布尔，我们，将要失去它了。”
“Fucking shit!”她怒骂一声。毕竟，这是她第一支部队。
“我们该怎么办？”他问。
林斐飞转过身，神情凶狠，完全看出去过去的影子：“随它去。把剩下的阿修罗都给陆军，我们建立一个新军队。”
“再生产一个阿修罗集团军？”
“不，”她的表情缓和了一点，“是神只。”
巨型机构已经开始吊入湿婆的内部，上校的表情非常震惊：“指挥官，你是说，那些概念LARO？它们简直可以说是未来武器，而且生产成本非常高！”
她露出妖艳的笑容：“Ψ控制了多少工厂？”
“9个。”
“安德拉邦、中央邦、马哈拉施特拉邦有多少生产重型装备的工厂。”
“34个。”
“全部武装占领！”
“我们不能这么做，这是政变！”沙尔曼·布朗反对。
“这就是政变！！现在北线和西线的局势非常恶劣，你认为新德里沦陷后，湿婆神军党不会投降吗？”她冷冷地命令，“执行！”
“是。”上校只得说。
“还有，再去完成一件任务——”她转过身，看着正在缓慢装入湿婆体内巨大机械内脏，“把张锰的头带回来。”
“杀了他？”
“是的，把头完整地给我。”
他心里忖度着这个任务，想到了林斐飞的目的。
但他不得不执行。
“It must be done。”上校拉了一下卡宾枪的枪机。
十、黑夜的碎片（2）
2049.1117.1630，安比加布尔
炮击的声音不断地在城内响着，ABE旅的装步连正在对市政府发动猛攻，一个步兵连在守卫着它。
9辆37式轮式步战车，和50多个JAI-4包围着它。敌军从窗户里探出各种枪械，向机器步兵们射击。但敌人一露头，45mm自动炮就“嘭嘭嘭”地打出几发智能杀爆弹，打穿墙壁，把里面的人员炸死。
市政府眼看就要攻克了！
阿修罗的炮管从大楼后面伸出，“邦”一炮击毁了两辆步战车，然后收回去再装填，再次击中两辆中国战车。
装步连长呼叫炮火支援，很快一群炮弹砸在大楼右侧100米外的楼房上。
“偏了，打偏了，再往北修100米！”连长戴着战术头盔喊，在Pad上标注炸点的位置。
“你们有没有激光指示器！”榴炮4连长在耳机里说。
“妈的早丢了！”“那你们他妈的快撤，小心炮弹落你阵地上！！”
当装步连准备撤退时，突然传来“啪”地一声，阿修罗从大楼后面倒了出来。
射击者是欧阳宙。
“不用叫炮兵了，我来吧。”中尉用电台对那名连长说。1001机冲到市政府前面，装甲挡开轻武器的攻击，右臂伸进一个个窗口，将敌人用加特林机枪打成肉酱。
JAI像狼群一样冲上去，攻入政府大楼。无数激烈的枪响后，装步连的连旗插在了楼顶上。
两枚“金刚杵”反坦克导弹飞来，1001机敏捷地跳开！大楼被导弹击中，连旗从房顶上震落。
欧阳转过身，看见东北方5000米处悬停着2架“伐由”。
Lar-2AX抬炮瞄准，让弹道末端点在中间一架“伐由”上，人工加注跳角误差①和瞄准线弯曲误差②。
“啪”！炮口闪出一个电弧，电磁弹丸射上天空，划出一道优美精密的弧线，“嘭”地击中目标直升机。
一辆阿周纳从街道上开出，从背后瞄准1001机。
“快躲开！”娰颖高喊提醒他。
1001机一个侧步，穿甲弹从它的肩部擦过。欧阳宙反身一炮，阿周纳轰然爆炸，炮塔飞上天，身首异处。
中尉又躲开一枚导弹，移到政府大楼后面，用电磁炮再次精确瞄准，再次击落一架伐由。
此时，一根三角形截面的炮管顶住1001机的后背。
欧阳闪电般转身，甩开阿修罗的电磁炮，左手的HPC-2A喷出蓝色的光刃，一刀斩向敌机的肩部！
敌机的右臂掉落在地，等离子刀深深地切入了它的胸膛，猛烈地烧灼它的机件，金属热液像血一般喷射着。
它向左边倒下，手中的电磁炮甩地老远。
2049.1117.2311，新德里
维拉·巴克罕开着一辆银色奔驰XV300，行驶在黑暗的空旷街道上，只有车灯照亮前方的路面。
首都已繁华不再，像一座瘟疫后的死城。
轰炸CF师的轰-26炸毁了城市的多个发电厂，并大范围地投掷了石墨炸弹，将新德里的高楼群熄灭了。
前方就是Rusan总部大楼了。
它高为451米，像一根细长的火柴棍，在漆黑的市中心闪着零星的灯光。
尼泊尔和缅甸在中国武警和美军的维持下，基本恢复了社会秩序，开始组建新的民主政府，重建生产和经济运行。
C、L军区部队攻陷了莫拉达波德和昌迪加尔，整个印度首都人心惶惶。大部分市民都向南方逃走了，留下的人并不是对印军的胜利有信心，而是对PLA和平解放新德里抱有希望。
湿婆神军党的政权风雨飘摇，反战的浪潮席卷整个印度。警察已难以制止愤怒的民众，军党只得派遣军队镇压。
张锰将军，快打到海得拉巴吧！上尉心想。
奔驰XV300在Rusan总部大楼50米外停下。大楼门口站着两名哨兵，手持奥地利的SG-516步枪。
维拉把车窗调成黑色，开始在里面换衣服。
一根短枪管从窗户里伸出，“砰”、“砰”轻轻两声，哨兵们中弹倒地。
全身特战服的上尉从车里走出来。他拿着一把AK-35MS微声冲锋枪，背着贴身的战术工具箱，腰间挂着手榴弹，腿上插着军刀，像一个夜行的忍者。
他要盗窃一份启示录样本。
上尉轻快地跑向大楼，登上台阶。
“Sergeant,Rusan的监控系统瘫痪了吗？”他向54公里外的倾转旋翼机发信。
“Yes,captain.”
他向猫一样在漆黑的大厅里走着，绕过金属塑像：一个张开四臂的梵天，每只手里都托举着DNA的双螺旋。
上尉轻步到电梯边，蹲着按了下控制面板上的虚拟按钮，电梯门很快就打开了。
他要去最顶层。
电梯像火箭一样上升，维拉保持着蹲姿，躲在电梯门旁边。半分钟后，第132层的门打开了。
密集的枪弹从门外射进来！
小口径子弹打穿了电梯墙壁，维拉冷静地甩出一枚手榴弹。
那颗手榴弹很快被扔回来，但巴克罕眼疾脚快，一脚踢飞了它，在电梯外爆炸！
警鸣大作，特种兵冲入倒着几具尸体的走廊，向目标房间快速奔去。
“Unlock！”他大喝一声，一脚破门！
9mm微冲对一阵扫射，各种医学仪器纷纷爆炸。巴克罕向一个密码柜打出几枪，从里面拽出沉重的金属箱。
启示录病毒就在里面。
这个金属箱重90公斤，外壳由27mm厚的合金钢制成，强行破坏密码装置就会永久闭锁，那时只有火炮才能轰开它了。
但巴克罕有办法。
他从战术背包里拿出一套特种工具，将纳米提取器固定在箱子的缝隙边。直径0.08微米的柔性管子插入箱内，扎破石英玻璃瓶，从里面吸取了0.2毫克的样液。
他从背包里拿出索降器材，收好各种设备，将碳纳米管绳索系牢在门把手上，3枪打破窗户。
寒冷的风呼呼刮进来，维拉站到冷风刺骨的窗外，看了一眼400多米下的地面——一丝恐惧从心中浮起来，但马上克制住了，毕竟他是特种兵。
他吊在绳索上直线下降，腰间的滚轮飞快转着，警车的鸣笛越来越大，直升机的旋翼划着空气，风在他耳边呼呼吹着。
快了，快到地面了！
警车从几百米外的十字路口出现，一辆停下，剩下地向奔驰冲来。
停下的警车上部署了狙击手，其他的警车里纷纷伸出各种枪械，向维拉·巴克罕开火。
还剩下20米！
子弹从上尉的身边飞过，他把绳索滚轮的卡笋调地更松，加速下落。
突然，一发12.7mm制导子弹打断了他上方的绳索，巴克罕从空中坠落！
一阵失重感，他像沙袋一样重重地摔在地面，瞬间昏迷。
全身的剧痛激醒了他，他吃力地仰头，看到警车越来越近了。
巴克罕挣扎地站起来，勉强跑到奔驰XV300边。“啊！！”一发9mm子弹打中了他的右胸，让他再次倒下。
上尉捂着流血的胸口，每一口呼吸都像饮入开水。他爬上车，一下把油门踩到底，奔驰嗡一下冲了出去!
4辆警车追击着他，巴克罕点击武器面板上的机枪钮，两具M134加特林机枪从后座盖上升起。
他用点击屏幕，锁定最前面的两辆警车，开火！两根火鞭从旋转的枪管里喷出，警车们的前部猛烈爆炸，一下翻滚着飞上天，砸在后两辆车上面。
一架米-367警用直升机飞来，机头的三管重机枪向奔驰打去!
机枪的震响回荡在黑暗的楼群间，奔驰VX300靠着球形轮大幅机动，躲避着射击。它的机枪由于仰角有限，无法反击。
奔驰冲出城外，车身上被击中数弹，弹孔的花朵在直升机的探照灯下，各外闪亮。
维拉血流不止，紧张的驾驶让他的心跳加速，伤势越来越重了。现在，他已不是靠四肢驾驶，而是靠生命最后的意志！
“Hold on,captain！”头盔里传来军士长的喊声。
一发大口径子弹打穿了奔驰的金属氢储箱，由于里面的低温而没有爆炸，但固态的氢却剧烈气化，发着“呲——的”声音。
由于没有了储箱的超压，供给到燃气机的氢不足，车越来越慢，最后停了。
米-367在巴克罕周围向心盘旋，在车前百米处悬停，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奄奄一息地上尉！
驾驶员按下机枪钮。
突然，一枚“毒刺4”单兵防空导弹拖着白烟飞来，命中直升机的尾梁！让它失去动力，在地面坠毁爆炸了!
维拉的视线已经模糊，只看见一片扑动的火光。
“Majalis。”他说出最后的话，背包里的启示录样本依然完好。
十、黑夜的碎片（3）
2049.1118.0312，兰契
“岔”、“岔”、“岔”。
张锰脚踩着厚厚的落叶，独自走在郊外的树林里，远离了自己指挥所。
战况发展地比较顺利。下午，装甲AE旅、ABD、ABE机突旅重新夺回了安比加布尔。整个集团军全线休整，为明天6点进攻沙赫多尔做准备。
他走出树林，来到一个水库的宽阔大坝上，仰头看着西边的一轮明月。
将军的思绪回到了20多年前：
他身负背囊从火车上下来，从北方的大学来到南方的部队的那个夜晚，和一百多个新兵坐在CGX团绿色的大操场上，仰望星空看到的，是这个月亮。
广州战役中，他紧张地步战车上跑出来，抬头看到的，就是它。
钛金属解散的前一个晚上，照耀着他和林斐飞在操场上漫步的，还是它。
一年前，他在游艇上见到斐飞的最后一个夜晚，闪烁天幕中的，也是它。
毫无疑问，几千年前的苏格拉底，一亿年前的恐龙，看到的还是这个月亮。
如果，我没来得及攻下海得拉巴，人类毁灭了，这个半径几千公里的球体，依然会绕着地球旋转几十亿年，直到膨胀的太阳吞噬这个行星系。
当他让思维飞去遥远的彼方时，没有留意到一个人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张锰一转身，看到了同样一身迷彩，手无寸铁的印度军人——他竟是那个人！
他一眼就认出了上校，故意冰冷地说：
“Who are this mother fucker(你是哪个王八蛋)？”
“The man who took your lover(夺走你恋人的人)。”
“沙尔曼·布朗？”
“正是在下。”
两人相距20米，像武士一般对峙着。将军说：“你来干什么？”
“林斐飞让我来杀了你。”
他在说谎！这个男人，你今天要死在我手里！！
张锰飞速奔跑冲去，凌空跃起一个飞脚！
上校一个高高的鞭腿，狠狠踢开了少将，让他飞出十几米外，狼狈地滚下大坝。
少将三步跳上坝顶，瞬间掏出手枪，“砰砰砰”，3发9mm帕拉贝驽姆弹打中了上布朗的前胸！
但上校巍然不动。
怎么可能？!
“来，杀了我。”对方脸上露出轻蔑的嘲笑。
他是个赛博人吗？不管了！张锰像箭一样冲过去，和上校疯狂地搏斗起来！！
无数个直拳、格挡、侧踹、蹬踢、勾拳，在他们间快得看不见地交错，宛若微型龙卷风在大坝上刮着。张锰身上的迷彩越来越烂，逐渐陷入劣势，然后主动后跳10米，与敌脱离接触。
妈的！！！
“不管你怎么认为，但是，你老了。”布朗嘴角挤出一抹笑，“而我，是崭新的。”
毕竟，张锰的FCC是赛博机体的最原始型号。
少将再次冲过去，把老旧的快中子反应堆的功率开到最大，全力与敌人肉搏鏖战！
上校也加大了拳脚的速度和力道，轻易地压制住他，然后一脚把他蹬飞，在地面擦出一条十几米的痕迹。
沙尔曼·布朗一下跳过去，对着刚站起来的张锰狠打一拳，把他打出7米远！
这时，一辆南国利剑的37式步兵战车开出树林。
军长立即用波道说：“用炮轰！”
“嘭”！一发45mm炮弹把他打飞！
“哼哼哼哼。”上校冷笑着站起来，右臂连同肩膀一起消失，露出金属的骨骼和躯干内的机件。
“你太幸运了。”他笑着傲慢地说。
“嘭嘭嘭”！自动炮的三连发把他打烂了，身体飞散开来，成了一片零件和压电人造肌肉。
一队手持枪械和火箭的特种兵冲上大坝，在将军周围建立防御。
“把残骸收集起来，我们回指挥所。”张锰压着杀气说。
在水库西北方5公里外，一架“夜影”隐身直升机默默观察着一切。
上校坐在驾驶舱里，戴着瞄准头盔，一枚“金刚杵”导弹已经锁定了37式步战车。
“将军，你就这点能力吗？太弱了。”
上校的手指放在发射钮上，准备DB集团军将斩首。
但下一瞬间，他放弃了。“夜影”在空中旋转机身，融入茫茫的夜色，原路返回。
注释
1.跳角误差：弹丸脱离炮口的瞬间，炮身轴线的延长线和瞄准时炮身轴线的延长线通常不一致，两者的夹角产生的误差。
2.瞄准线弯曲误差：空气不均质影响折射率，导致瞄准线弯曲产生的误差。
十一、幻影行动（1）
Operation Ghost
无论如何，你不会听到我做什么
不光荣、不干净的勾当
我不会对不起
我们的神、法律、民族和我自己。
——弥尔顿《力士参孙》
2049.1119.0638，丹普里(Dhanpuri)
天空中的阴云如舞蹈般涌动着，风在去沙赫多尔的78号高速公路上呼呼吹刮，公路上看不到任何车辆。
不，路面存在这什么！
可以听到一阵阵履带碾压过路面的声音，异常的气流卷过公路。
小雨“沙——”地下起来了，慢慢变大。78号公路上出现一队硕大的透明轮廓，逐渐清晰。雨水从透明的车体上洒落，仿佛一群幽灵战车降临到了印度大地。
这是10辆49式第六代隐身坦克。
ZTZ-49是一种颠覆性的坦克，战斗全重71吨。它的能源为一台5000KW超速激光打靶反应堆，两台电动机输出功率为900KW，剩余的功率为6台超导电容充电，给电磁主炮提供强大的瞬间电流。
它延续了39式坦克的外形，装甲更厚了，炮塔更窄，电磁炮最大穿深为2000米距离上击穿61°着角480mm均值钢板，威力远超电热化学炮。
它全身都包裹着一层负折射率超材料，可以让包括履带在内的全车隐身，而且抗磨损，不沾泥，排异油水和灰尘，行驶300公里后才需给履带换膜。
在新503车里，应咏平陷入了一个成为坦克的真实梦境里：
他的双足变成轮和履带，双手变成了电磁炮管，眼睛变成了瞄准镜、旋转的观察镜和相控阵雷达，甚至可以感知坦克的每个器官。
我是坦克。
雨停了，他的耳边传来连长的声音：“全连注意，开启加温除水系统。”
10辆坦克外层的蜂巢状变温单元启动，一阵白气从透明的轮廓上吹起，连成了一条长长的雾带。坦克连继续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两条开进的履带印迹。
2分钟后，5连越过一个缓坡，停了下来。
前方是上级指示的敌军前沿伏击区，但应咏平只看到墨绿的山林，和从两山间穿过的公路。
当连长正在申请旅炮兵火力侦查时，他的501车突然被击中！弹丸从车体上弹飞，在首上甲板上留下一条红热的划痕。
“全连注意，呈前前三角战斗队形，展开！”5连长喊道。
敌人从湿路面上的履带印上看出了他们的存在。“001，我是T501，申请高热量燃烧弹，轰击我正面山体，完毕！”
49式坦克纷纷撞倒防护栏开下路基，敌军的穿甲弹向幻影们开火。
坦克们迅速在敌火下展开，一群122mm火箭队覆盖了前方的山林，3000°的铝热剂点燃了湿润的树林。山头的烟越来越浓，最后演变成一场熊熊的山火。
阿修罗们冲出火场，与看不见的中国坦克激烈对射。
坦2连向7架阿修罗冲击，501车冲锋在前，勇猛地开炮！
穿甲弹打中了501车的首下装甲，穿透并打烂了电动机、靶丸供给系。电容破裂，强电流通过车体，把5连长烧得焦黑！
虽然敌机可以瞄准麦田中的压痕，但坦克的电磁炮让它们难以躲避，被一架接一架地击中。
伏击之敌被全歼了。
应咏平迅速接过指挥权，指挥坦克5连继续前进。
2049.1119.0904，戈提（Kothi）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陆航湍、欧阳和娰颖，站在完成隐身改装的1001机的两腿之间，一起抽着烟。
“你前男友自杀了。”NORINCO副总裁说。
“什么，他死了？！”娰颖面露惊讶和伤感。
陆航湍说：“很不错的同志，不喜欢说话，但每天工作都很积极，加班到很晚。他也很爱小颖，把她作为最重要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
欧阳宙不以为然：“男人把精神寄托异性在身上是不成熟的表现。”
你不也是这样吗？她心想。
老者皱起眉：“让他绝望的是你，罪魁祸首还在侃侃而谈！”
“我杀的人太多，已无所谓间接杀人了。”中尉摇摇头。
娰颖马上替他解释：“不，小宙是杀敌，不是杀人！”
“小伙子，作为暴力机器很爽吗？”陆航湍嘲笑着说。
“我冒死为国家冲锋陷阵，你居然说我是杀人机器！”欧阳宙一手指向他的鼻子，“你这个。”
“停停停！”她伸手制止他们，“算了，我们谈工作吧。超颖隐身模块在雨水中效果很差，所以1001机也不能全天候光学隐身。”
陆航湍故意装成像什么都忘了的样子：“对，所以要小心雨水和泥泞。电磁隐身方面，还要拓展波段，目前只能实现700-35000MH之间的断续隐身。液氮冷却系还没装上去，所以战机只能单面红外隐身，无法全向隐身。”
“而且，Lar-2的结构已经快到极限了，更全面的隐身应该看预研中的Lar-3吧。”娰颖回应。
欧阳也插话：“我们连队已经换装了Lar-2，本来我就可以在连编成内作战了，可你们偏偏昨晚飞过来，连夜给1001加装了隐身系统。结果，旅部指定我为独立特战单元，负责隐身侦查和纵深破坏，还是要单打独斗。”
“英雄，注定要不与众合，特立独行。”陆航湍对中尉露出微笑。
2049.1119.1056，沙赫多尔
Lar-2AX楼房上跳跃前进着，深入印军占领区，准备去斩首第23机械化师的指挥所。
两军的炮兵进行着激烈的炮战。由于中国炮群部署在城外，印度炮兵在城内占领了有利地形，将楼群变成了遮蔽界，所以印军的联盟SV火炮占了很大优势。
欧阳趁着两军的炮击，在房顶上起跳，以掩盖落地时的声响。
可恶，1001机越来越接近市中心了，大厦的高差越来越大，超过了机体的跳跃能力和抗冲击极限。
Lar-2AX从楼房爬下，机械脚踢碎了窗户，玻璃哗哗地落下，尽量轻声地着地。
欧阳的雷达早已关闭，保持无线电静默，小心地端着电磁炮前进，绕过一个个火力控制点。
突然，来自旅部的命令报文发来：“1001，坐标30645，53640处广场，5分钟后将集结敌一个坦克营，你部将其歼灭，毁伤程度大于70％，执行！”
他发出“收到”的信号，然后转口就骂：“操，他们真把我当成战神了！什么都让我干，真是。”
娰颖安慰他：“行啦，能者多劳。现在整个集团军要发挥极限的战斗力啊。”
中尉选定了一个发射点，广场旁的一座酒店的楼顶，那里超过了印军坦克炮的仰角极限。
他不顾暴露自身，在楼群间大步奔跑，像猿猴一样爬上那座酒店的墙壁，登上房顶，俯视整个广场。
两辆35mm自行高炮已经首先行进入广场，旋转着跟踪雷达，建立对空警戒。
欧阳宙将EMG-5举过头顶，“啪”，一炮将一辆自行高炮摧毁。于此同时，阿周纳坦克也开始进入广场。
电磁炮口的电弧暴露了1001机，另一辆自行高炮瞄准他，一串猛烈的火鞭打了过来！
欧阳连忙后退，穿甲燃烧弹有力地击穿了墙壁，飞过他的头顶。
LARO依托隐身优势，上前一步，再次打中了第二辆的高炮，消除了地面火力的威胁。
1001停止射击，做出已近离去的假象，让敌坦克营从四面八方进入广场。
欧阳突然站出来，用电磁炮击毁一辆辆阿周纳。高射机枪的子弹打地房顶边不断碎烂，但是欧阳依然无情地开炮着。
他们开始撤退，突然左边的楼房一个爆炸！
这是一个Pzh-2000炮兵连的试射，准确的效力射马上就会到达。
1001机马上爬下酒店，但就在下到第八层时，155mm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在楼房上，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
数枚延期引信弹丸砸穿房顶，将房屋的结构破坏，整个建筑轰然坍塌！Lar-2在空中落下，被一片瓦砾掩埋住了。
一辆阿周纳坦克向废楼开来。
两支机械臂从混凝土块中伸出来，向下刨挖着，很快就将1001机的头露了出来。
但欧阳看到的却是一个炮口，里面很光滑，没有烧蚀的痕迹。
“磅”！一声巨响，箭形穿甲弹以2040米/秒的速度向1001机射来！
由于它们离得很近，瞄准镜和炮身轴线有一定的距离，弹丸从1001机的上方飞过，打断了它的刀形天线。
坦克放弃了火力攻击，直接开过来，准备用60吨的车体碾压Lar-2！
欧阳趁机从瓦砾里艰难地抽出电磁炮，对着它的车底开火！
电磁穿甲弹从双V形底装甲上射入，打烂了中组油箱、发动机、变速箱，后从底盘的左后方穿出，让坦克爆炸燃烧起来。
“妈的，险些就要死在这了。”娰颖呆呆说。
十一、幻影行动（2）
2049.1119.1124，湿婆工程指挥大厅。
“你为什么没有杀他？”林斐飞面对着战役全息沙盘，没有看背后的上校。
“他还有用。”上校全副武装站着。
“你敢违反我的命令？！”她厉声喝道，“你不想活了吗？”
沙尔曼·布朗紧张地走上前：“听我说，指挥官，他还有用——“我们已经占领了三个邦的重型装备工厂，以及生产链所需的一切机构。我的父亲现在很愤怒，他质疑我要叛变！于是我解释：我们需要生产‘神只’，以对抗张锰最先进的第二代赛博化部队。我还说：只要支撑到湿婆完成，PLA的几十万军队都不在话下！他开始怀疑我了。
“但是，如果‘神只’之军建立，没有张锰的DB集团军会很快崩溃。那时，我父亲会开始大清洗，把我的势力从党内清除，肢解Ψ，将‘神只’们调到正面战场。
“如果张锰依然指挥着DB集团军，它就是难以战胜的。我们可以迟滞DB集团军的前进，争取制造湿婆的时间，同时又不会遭到印军的清缴。所以，现在不能杀掉张锰。”
林斐飞冷冷地笑了。
“我知道，你害怕我得到张锰的头后，复活他，取代你的位置，所以你不肯执行任务。我也许应该先杀掉你。”她屡了屡头发，“但，你是正确的。”
上校松了一口气，开始汇报战况：
“指挥官，沙赫多尔的情况很糟，两个隐身装甲旅和一个第二代LARO旅正在进攻23师。而且，城内发现了一个隐身Lar-2，神出鬼没。它的性能大大加强，并且装备了比阿修罗更强的电磁炮和等离子切割器，预计要斩首23师师部。”
“指示前线部队，缴获那架LARO，我想要看看一年后，Norinco的科研实力有多大提升。
“还有，生产我们的宪兵机器人，做好占领印度南部各省的准备。”
2049.1119.1304
天空依然阴沉，对沙赫多尔的第一阶段攻势已经结束，零星的交火声衬托出城内的寂静。
1001机继续向23机械化师指挥所前进。它已经换了备份刀形天线，并补加了负折射率外层，依然处于隐身状态。
阿修罗在城市内巡逻，欧阳异常地小心，离目标还有5公里的直线距离。
突然，雨下了起来，巨人的轮廓显现了出来。驾驶员立刻寻找可以隐蔽的地方，但附近只有一家花旗银行。
敌机的脚步声传来，阿修罗走进1001机所在的街道。
什么也没有。
那架阿修罗扭着腰，仔细观察搜索，雨水从口中的黑炮管上甩落。它沿着街道走着，发现花旗银行前有异常的大片水渍。
敌机俯身查看银行大厅内，看到了地板上一大片LARO形的一滩水，于是举起电磁炮开火了！
一声巨响，银行里一片狼藉！
还是什么也没有。
它一转身，抬头看到了一座被轰成骨架的废楼上有个透明的影子，但晚了。
欧阳打出百分把握的一炮，将敌机摧毁在银行前。
1001机从房顶上爬下，在雨中继续前进。
很快，他到达了师指挥所200米外。
那座沃尔玛上树立着几根天线，从高度看，有三根短波天线，六根超短波天线。门口停着两辆指挥型轮式步战车，6名手持AK-12的士兵守卫着。
透明的1001机冲出来，一炮把两辆步战车打了个对穿，左手的12.7mm加特林机枪轻松射杀岗哨，奔跑到沃尔玛门口——战车和士兵是假的，建筑里是空的！
战车发动机的轰鸣传来，到处都是阿修罗奔跑的声音，1001机被坦克和LARO迅速包围了！
“这是个陷阱！”欧阳吃惊地说。
十几根炮管齐齐地对准他，扬声器重复着一句话：“Surrender,put down your weapon！”
“不能投降，不能投降啊！”中尉的被固定的手颤抖了。
2049.1119.1705，钢窟。
维拉苏醒了，躺在病床上。
他在昏迷中不时发出呻吟，喊着家人的名字，但叨念地最多的还是“Majalis”、“give it to Majialis！”
铃兰守在他身边：“维拉，别动，你的身体更换了4个器官。”
上尉想坐起来，但上半身只能抬起很小的角度，于是放弃了。“样本在哪里？”他虚弱地问。
“在A5K，我已经开始用它研制Renoah了。”她露出心疼的表情。
他愿意为拯救世界而死，为了我的一句话，就肯独捣龙潭，是个真正的男人。
“Why？”铃兰轻声问。
“Why what？”他也问。
“为什么你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个。”
“我相信你。”维拉回答，“I\\\'m a commando.”
虽然欧阳宙也炮火硝烟的战场上为国而战，但上尉的所为更感动了她。
“我爱你。”她爱怜地看着他。
维拉有些吃惊：“谢谢你。我，我也爱你。”
铃兰坐到病床上，把身体俯下去，轻轻吻在他的嘴唇上。
“你现在还要恢复，所以我不能为你做更多。Reroah需要添加更多的基因，我现在还要编写一个性状合成软件。”
他躺着问：“我需要多长时间恢复？”
“2天就够了。”
“你仍然需要什么？我可以帮助你。”
铃兰生气地怨他：“不要再谈论战斗了，你需要休息！”然后她调皮地说：“不然我就骑在你身上，直到你死为止！”
“我很想要。”维拉年轻的脸上露出笑容，“希望你快点成功，新德里已经岌岌可危，湿婆神军党可能提前释放启示录。”
她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No problem，We stand together(我们一起战斗).”
十一、幻影行动（3）
2049.1119.2051
“沙赫多尔被攻破了，23机械化师的残部正向穆尔瓦拉撤退。整场战役没有损失很多兵力，模块化部队形成战斗力的速度很快。”张锰对陈巅峰说。
东线司令部正准备转移B军区刚刚打下的巴特那①，一辆辆东风战术卡车装载着指挥信息系统，人员全部登上反地雷防伏击车，周围一片繁忙。
“这不好啊，”东线司令点上一支烟，“现在兵力铺地太开，你的攻击方向完全和整个东线的主攻方向不协调。”
张锰双手后背：“而且，媒体也察觉到了东线的问题，网上开始怀疑我攻击方向，妄加揣测的声音一大片。全球很多人都在讨论阿修罗的出现和我军换装的问题，有人提出这场战争中还巨大的神秘内幕。
“也许，是时候提议中央，将湿婆向全世界公开。”
“我认为可行，这在舆论上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司令点点头。
“哦，还有一件事，Lar-2AX在沙赫多尔被俘虏了。”
“什么？！这可是我军最先进的Laro，里面有很多印度没掌握的技术！它上面不是布置了北斗坐标发射器吗？快派南国利剑去营救！”
张锰困难地摇头：“不行了，印军在纵深内配置了大量北斗干扰器，坐标信号在4个小时前就消失了。”
“这是一个严重问题。由于3D打印和抄袭技术的应用，一旦装备被孚，很快就会被生产出来。他们会用Lar-2AX的技术攻击我们！”陈巅峰严肃地看着来往的车辆。
“我会派遣无人机侦查，尽快展开营救的。”张锰说。
他们沉默了一会，然后陈巅峰说：“在攻下贾巴尔普尔后，我们的战线无法与你的进攻方向吻合了，你做好独立作战的准备了吗？”
“当然，我会彻底独立出去，直捣海得拉巴。”
一架倾-4旋翼尖啸地飞来，在两个将军前面降落。
DB集团军军长走向舱门，转身向司令敬了一个礼：“我们很难再见面了。我有一种预感，这一别是最后一次。连长。”
陈巅峰思忖着这话的含义。
“你要亲自去救她吗？”陈司令怀疑地问。
少将没有回答他，而是引用了《1984》里的一句话：“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
他转身上了飞机。
2049.1120.0043，锡霍拉(Sihora)。
在这个灯光昏暗的帐篷中，仅布置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欧阳宙被绑在其中一个椅子上，旁边站着两个印军士官。
中尉黑色的作战服被扔在一边，身上只剩内裤，但依然神情坚毅。
“你叫什么。”桌子后表情凶恶的少校用英语问。
“我忘了。”
少校用印度语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个士官对欧阳一阵暴打。
“你叫什么。”他再次问。
“我不记得了。”中尉鼻青脸肿，淡淡地说。
士兵们利落地解开捆绑绳，连椅子一起把他踹翻，一起对着他拳打脚踢。
欧阳宙侧倒在地上，吐出几口血，站起来，身板依然笔直：“Jesus fucking Christ.”
那个身穿迷彩的少校点了一下头，士官把中尉强压在椅子上，重新绑好，在一个塑料袋里撒尿，套紧在欧阳头上。
他很快呼吸困难，感到肺都快炸了，徒劳地试图咬破袋子，极力扭动挣扎，一会就不动了。
袋子被取下，士官一拳打醒欧阳宙，在他的脸上又添一块青紫。
“你想要说些什么了吧。”少校轻松地问。
“不。”他虚弱地回答。
“Again.”这种水刑又折腾了一次。
少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依然沉默的中国军人：“Why you said nothing？”
“I am a soldier of people\\\'s liberation army（我是一名解放军军人）.”中尉回答。
“But why what？”
“I was sweared（我发过誓）.”
“You sweared what？”
“I am a soldier of people\\\'s liberation arm, I swear:Obey the leadership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serving the people wholeheartedly.obey orders,observe discipline.valiant,sacrifice,kill our enemy,standing to fight, never betray PLA，defend motherland with my life！”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
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
少校笑了。
他挥挥手，示意一名士官出去。
两分钟后，被脱地只剩内衣的娰颖被3名士兵压进来。
“Don\\\'t touch her,you beast!!!”欧阳怒吼着。
“Every man have weakness，take your lover to the battle field，this is your mistake（任何人都有弱点，把你的恋人带上战场，这是你的错误）.”他刚说完，士兵们就把娰颖压在桌子上，开始解腰带。
“小颖！！”他愤怒地企图挣脱，却招来对腹部的一拳。
“Tall,just tall！”她反抗着，但却用汉语说，“小宙，我的这个项链，其实是个量子信道机，我们必须争取时间！！”
他痛苦地喊道：“Stop,Stop！！please let her go,I will tall you anything you want！”
2049.1120.0256，那格普尔
在旁吉·劳埃德公司的一条3D打印生产线上，林斐飞看着一批刚完工的Agni②，心里燃起希望。
“指挥官，我们拆除了Lar-2AX的一台托卡马克反应堆，正在研究中。”上校在她背后说。
“干地好，我们又会有一项新技术。”她语调平稳地回答。
“另一件事，主人——存储在Rusan总部大楼里的启示录病毒被袭击了。”
“什么？!启示录怎么样？”林斐飞顿时激动起来。
“完好，但是据印军的测量，样本里少了0.204㎎，密封瓶上有个0.085微米的孔洞。袭击者驾驶的是一辆改造后的奔驰300XV，牌号是伪造的，经检测，那个用中国的铝板制造的。”
她的眉头皱起来：“据我对中国的了解，中国没有也不可能在其他国家派遣间谍组织，但也无法排除在一年内，向危险国家派遣他们的可能。”
“那，我加强搜索。”
“嗯，巴克罕怎么样了。”
“他依然没有赛博化，正在钢窟养伤。”上校回答。
“我不知道他应该如何在未来的地球上生存。”她摇头。
沙尔曼·布朗踱到林斐飞身边，指着那些高大的LARO：“MK5简直是真正的神只，人造的战争修罗。我们什么时候把它们派上战场？”
“72小时之后。”
2049.1120.0332，海南文昌，中国太空军第3军C?中心。
一个直径8米的全息地球显示在C?中心的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轨道和代表太空物体的光点环绕在地球周围，就像一个大线球。
第3军军长接过参谋长递来的一杯哥伦比亚咖啡，缓慢嘬饮。
可恶，怎么对付那些48小时内发射的印度侦查卫星呢？我们的太空部队刚正式成立4年，各项装备还没有研制成功，原来“靠天吃饭”的国防科大又开始大搞人造神经网络和量子计算机，我们连一颗攻击卫星都没有！
“轨道上还有多少力量，我们军？”这个少将问。
“5颗遥感卫星，2颗激光致盲卫星，还有3颗轨道服务机器人。”参谋长说。
轨道服务机器人，是一种靠等离子发动机驱动的全电小型卫星。它可以变轨接近、停靠被服务卫星，交会对接，用机械手对它们进行维护维修、加注燃料等工作，被戏称“太空保姆”。
一丝灵感划过太空军长的脑海：
“对了，我们的轨道服务机器人装载有卫星控制模块吧。”
卫星控制模块是一套计算机和收发信机的结合体，用于让控制系统故障的卫星重新恢复正常。
“是，每颗RSR-4都备有7个控制模块。”
“很好，制定一套轨道机器人接近印度卫星的计划，现在!”
。
1个小时后，在漆黑冷寂的地球阴影，和太阳炙烤交替的太空轨道上，一个展开着太阳帆板的小卫星快速变轨着，接近一颗印度军事通信卫星。
它发射着雷达波束测距，光电探测器已经可以看见目标了。
100米、70米、30米。
它射出一根牵着导线的电磁铁，像投出一枚太空石子，无声地吸住那颗通信卫星。
RSR-4开始收线，把自己缓慢拉向目标，附着在寄主身上。
“太空保姆”转脸变为“太空刺客”——轨道抓捕机器人。
它伸出一支装有等离子切割器的机械细臂，在比自己大几倍的目标表面切开一个口子，破坏摘除里面的星载计算机。
卫星控制模块被另一个机械手放进去目标体内，模块内的自动连接器伸出，建立控制关系。
目标卫星继续进行着中继转信，但所有的信息都通过另一个信道，源源不断地穿向太空军第3军的指挥控制中心。
2049.1120.0603，锡霍拉。
漆黑的仓库的门被打开，欧阳宙被推了进去，一下摔倒在地。
“小宙，你来了？”浅睡中的娰颖被惊醒。
“是。”他无力地说，顺着声源爬到她身边。
“你受苦了！”她把他搂在怀里，亲吻他满是血腥味的嘴，抚摸着他遍体鳞伤的身体。
“这算什么，只是对我意志的淬火罢了。”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你说了什么？”她悄声问。
欧阳坚毅地小声说：“全是假信息。他们连打带骂地不停重复提问，但我记忆力好，全部对上了。”
“1001机在哪里？”
“我在进来时看见了，在仓库左边150米处，距离指挥所60米，腹部的装甲被强行打开，好像少了一台反应堆。”在经受饥饿、疲劳和毒打后，他的头脑依然清晰。
“就等着你的情报呢，我带到这时被蒙着眼睛，没看见。现在我们可以向陆总报告了！”
“好，等等。”他充满顾虑地问，“他们有没有。”
“没有，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她充满爱意地说。
项链的步枪和扳手被分开，过了好长时间，才传来陆航湍焦急的声音：
“小颖，你在哪？!”
“陆总，我在贾巴尔普尔的一座野战军营里！”她飞快地说。
“我联系张锰将军去营救你们！欧阳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受伤？多大规模的军营？大概位置在哪？”
她回答了他们的大致情况后，欧阳说：“这里兵力约一个营，装备为阿玛塔Ⅲ步兵战车。他们在1001机上放了北斗干扰器，但我靠惯性导航判断出了位置，在贾巴尔普尔以北，锡霍拉镇附近。”
他讲明了军营布局和他们的关押地点，条理之清晰让陆航湍佩服。
“很好。你们在拷问中有没有泄密？”Norinco副总裁担心地问。
“没有。”中尉果断地回答。
“我。我说了一些，一些修改后的参数。”娰颖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修改后的参数也可以泄密，敌人会从各种数据中综合比对，最后得出一个接近真实的大概值！”
“可，我不说就会被。”她为难地辩解。
“好吧，我体谅你的难处。我会通知张锰将军，让他调动战斗机进行详细侦查，再派遣特战分队去救你们。坚持住啊，千万不要进一步泄密，不然对国家、军队和公司的危害极大！完毕。”
我做了什么？万一被处分怎么办？可是。不行啊！
当娰颖从呆愣状态中醒来时，小宙已经枕在她大腿上，沉沉睡着了。
注释
1.巴特那：比哈尔邦首府，印度的宗教圣地，拥有2500年的历史，曾为孔雀王朝的首都。
2.Agni：阿耆尼，印度神话中的火神
十二、战略联合纵身攻击群（1）
Strategic Joint Deep Attack Group
我没有疯，这是战争。不要再叫我奥雷连诺了，从现在起，我是奥雷连诺上校。
——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2049.1120.0800，班德哈维加赫(Bandhavgarh)。
宋河边的树林里被坦克强行推出一个空地，就为这个庄严的仪式。
晨光清朗，LARO、战车、整齐地列队，总参谋长和国防部长站在一起，面向笔直站立、神情肃穆的DB集团军军长。
没有军乐，没有致辞，没有任何形式主义的浮华，仪式就这么开始了——总参谋长郎耀徽上将，用洪亮的口气宣布：
“中国人民解放军，战略联合纵深攻击群，今天正式成立了！
“此攻击群建立目的，是以完全独立的形式，插入敌纵深，攻击并占领敌极重要战略目标！它以G军区DB集团军为基础，配属空军、二炮、太空军部队，是我军最精锐的武装力量，在战争中将起决定性作用！”
张锰背后的几名少将和大校的脸仿佛也成了金属。
“原DB集团军军长张锰，任打击群司令，现授予中将军衔！
“原N军区空军，强击BH师师长，任空中作战群群长。
“原二炮部队HXH导弹旅旅长，任弹道导弹群群长。
“原太空军第3军军长，任太空作战群群长。
“原G军区后勤部副部长，任后勤保障群群长。”
总参谋长又宣读了一些职务，然后国防部长说：
“同志们，据大量的情报，印度正在研制一种毁灭性的武器——湿婆。并且，一种对人类威胁巨大的病毒‘启示录\\\'，也完成了武器化。
“同志们，事关国家与人类存亡的时刻到了！战略联合纵深攻击群，就是一支执行力挽狂澜的任务的部队！占领海得拉巴、歼灭Ψ特种部队、摧毁或夺取湿婆，是中央和联合国，赋予各位的光荣而艰巨的使命！”
郎耀徽将军接过话：
“整个攻击群，分为主要攻击群、右翼掩护群、左翼掩护群、后卫群、机动支援群、后勤保障群，以及各军种作战群，组成一个多维攻击力量。
“初步攻击目标为贾巴尔普尔。夺占以后，以图马-勒格纳东-塞奥尼-拉姆代格为攻击轴线，直取工业重镇那格普尔。
“接下来，以兴根卡得-马雷冈-阿迪拉巴德-尼尔莫尔为轴线，打到尼扎马巴德。然后，攻占距海德拉巴80公里的拉马延贝德。
“届时，海德拉巴必然会建立坚固的大纵深防御体系，你们一定要以空天电磁侦查手段，摸透敌人的兵力部署和实时动态，以电子干扰、空中力量和弹道导弹，毁瘫敌C4I系统，配置多梯次兵力，攻入城内，找到‘湿婆\\\'，俘获或摧毁它！！”
总参谋长用烈焰般的目光，看着张锰和各军种的精英指挥官，他们都是经历过残酷的世界大战洗礼的军人：“同志们，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他们像一群士兵般喊道。
攻击群成立仪式结束后，张锰在河边找到了郎耀徽。
中将直截了当地问：“参谋长，如果我们没有在湿婆启动前摧毁它，并且无法用常规火力歼灭它，怎么办？”
其实，整个攻击群组建和作战计划都是张锰提出的。
满头白发的总参谋长沉思了一会儿：“你想说什么？”
“我谨就这个问题，咨询上级的意见。”
郎将军笑了：“我听陈巅峰多次谈起过你。你这个人，根本上独立的，不相信任何人。你是个优秀而无私的将领，但根本就不为国家而战。”
张锰不动声色：“我确实为祖国而战。”
“但，这是你的理念，你在人类社会中找不到丝毫认同感，所以，你只为理念而战。”
钛金属战士沉默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问吧。”防长抛开这个话题。
他脱口而出：“能不能使用核武器？”
“我没有决定权。”总参谋长转过身，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国家主席都没有决定权。”
“那谁有决定权。”
上将神情严肃地说：“敌人。”
2049.1120.1043，钢窟。
铃兰坐在普惠公司的核酸合成仪前，第一种Renoah的RNA，合成完毕了。
她将微孔盘从合成仪中取出，放入定量PCR仪里，用划动控制触屏，输入复制数量和方式，开始大量生产Renoah-1。
在铃兰身后的大型恒温培养箱中，启示录和目标生物在不断繁殖着，马上就要用于第一次实验了。
她从超高速离心机里拿出四支试管，坐回实验桌，用滴管吸取启示录样液最下方的蛋白质外壳，滴入一个干净的试管中。
纤白的小手从PCR仪里拿出Renoah的RNA，一点点从微孔盘里吸取，滴入蛋白质外壳样液中，然后静静等待。
小宙现在在哪里呢？他还活着吗？我爱上维拉是正确的吗？
如果有一天，小宙真的驾驶着LARO到了海德拉巴，攻入了钢窟，他还能接受已经赛博化了的我吗？我表面拥有人的形态，我可以拥抱他，可以亲吻他，但。
当他的舌头进入我干涩的嘴里，我该如何告诉他，我已没有了肉体。我们该如何在一起，如何缠绵呢？
还有维拉，他真的只是为了拯救人类，才去独闯Rusan总部吗？他，真的爱我吗？
当铃兰的神经网络思考这些时，Renoah基因和蛋白质外壳的结合已经完成。
OK，it is time.
铃兰从大型恒温箱里拿出装着启示录和目标生物的培养皿，用滴管吸取了一点Renoah，滴入培养皿淡绿色的液体中。
她挪过数字光学显微镜，直接靠实验桌上的屏幕观察实验效果。
什么？根本就没有Renoah反病毒!
“怎么回事？!”铃兰惊叫一声，马上从显微镜下拿出培养皿，在新培养皿里倒了一些Renaonh样液，推到显微镜下。
屏幕上只有一片残骸。
她的预想被证实了：Renaoh-1的蛋白质识别能力还不成熟，它被制造出来后，首先会攻击杀死彼此。
怎么去除蛋白质表面的启示录特征呢？有了，让启示录再进化变异，淘汰掉那些蛋白质特征！再用变异的启示录-2离心出外壳，制造出Renaoh-2！
好，再行动。她坚定地想。
2049.1120.1209
欧阳宙结束了第二次的审讯，还是昨天的问题，但他的回答有些许不同，被反复殴打凌辱地不成人形。
战略联合纵深攻击群对贾巴尔普尔的进攻开始了——AFC突机旅（+2Y）从昆达姆（Kundam）延12号公路向卡哈马拉（Khamaria）发动主攻。
ABD突机旅（-2Y），向巴瑞拉（Barela）方向实施助攻攻。
ABE突机旅越过12A公路，占领卡巴（Khapa），阻止南方的第6山地师的增援，断敌向南的退路。
装甲AE旅直接向城北攻击，坦克2营重兵把守的贾巴尔普尔武器厂。
然后，坦克3营向南攻守敌的左翼，1营继续向西进攻，完成对整个城市的合围。
集团军炮兵旅，对正面攻击的两个突机旅实施全般支援；战役火箭炮旅，对守城的31装甲师的C4I目标实施打击。
空中作战群，派遣歼-53战斗轰炸机，负责争夺制空权，随时给予地面部队支援；太空作战群提供太空侦查情报，弹道导弹群保持待命。
而南国利剑特战旅，则有另一个任务——
营救在锡霍拉市郊的1001机机组。
5架倾-4旋翼机搭载着30名特战队员，向锡霍拉超低空飞行。
18分钟后，他们到达了那个装步营1500米外。附近本来部署着爱国者-5.7防空导弹，但早已经被激光制导炸弹摧毁。
他们一定要秘密行动，因为敌军已经在1001机上安放了聚能炸药，随时可能引爆。
没等旋翼机落地，特战队员们就鱼惯跳到黄土地上，快速建立防卫圈。
他们穿着灰色的隐身外骨骼系统，带着电磁步枪、电磁狙击步枪，以及红箭-119反坦克导弹。
这种导弹采用攻顶弹道和爆炸成型战斗部，在目标上空10米处爆炸，在空气阻力下产生一枚速度达2500米的短粗自锻破片，以动能击穿目标装甲，比破甲弹更适合对抗复合装甲和主动防御系统。
特种兵们分成2个狙击组、3突击组、1个反装甲组、1个预备组，分别向各自的出发阵地和狙击点奔跑去，速度快地惊人。
“全连注意，隐身外层加电，执行！”特战4连连长文峻坚下令。
所有的装甲战士突然在烈日下消失，他们的武器上也有超颖材料层。
7分钟后，兵力部署到位，完成一切战斗准备。
整个军营有10个野战活动板房，一个弹药库和油库，和一个空仓库，31辆重型步战车盖着反雷达伪装网，整齐地排列在营房前。
8名游动哨在营区周围警戒，毫米波侦查仪还发现了2处隐蔽的暗哨。
特战连长快速用Pad修订作战计划，上传到特级战场云中，让队员们明确各自的行动。
然后，他用量子信道机，向旅部发送情况报文、视频和照片情报，并请示开始攻击。
“毒蛇1，执行！”南国利剑的指挥官说。
文连长部署行动：“狙击1组2组，快速歼灭敌明哨，2组C、D、E三名，歼灭敌暗哨，执行！”
47式狙击步枪上加装火控组件，类似于光点投射式火控系统①，可以自动计算风速风向、气温、湿度、表尺、目标提前量，在瞄准镜中投射一个修正后的瞄准点，既保证了精准度，也不至像制导子弹那样削弱弹丸的威力。
狙击组迅速分配好各自的目标，同时击发!
“啪”！高超音速箭形弹划破空气，所有岗哨同时倒地。
“突击组，攻击!”
十二、战略联合纵深攻击群（2）
军营里一片混乱地喊叫声，三片尘埃从不同的方向冲来，清脆的枪声响起，跑动中的敌人纷纷倒地。
印度步兵们依托地形，向幻影们射击着，但电磁子弹被一个个爆头。一些车组人员跑向步战车，狙击手们很快就击毙了他们。
不对称的密集交火在烈日下持续了2分钟，敌军被牢牢压制住了。
空仓库的门被击中几枪，然后被空气一脚踹开。
“欧阳宙！”门口传来文峻坚的声音。
中尉立刻爬起来：“到！”
“快去驾驶LARO！”
“是！”
欧阳顿时忘掉了身上的疲惫，冲出门外，娰颖跟在后面。
“别跟过来！”他对她喊。“我是随机技术员！”
他们冲入枪林弹雨的战场，流弹从身边穿过“啾啾”地飞过。
他和她登上LARO，一起协力手动打仓门。欧阳按动总电源开关，唤醒强大的战争巨人，用12.7mm机枪向残余的敌军猛烈扫射！
这时，5架倾-4飞向军营，垂下钢索，在1001上空密集地悬停。
“躺下！”特战连长向1001机喊。
特种兵们围到躺倒的LARO身边，解除隐身，从背囊你拿出纳米高强度缆绳，绑在它的腰部和四肢上。
倾-4的旋翼卷起大片的风沙，让视野一片迷茫。一辆印军的步战车刚刚出现，就被特种兵发射的红箭-119导弹击毁。
5名特种兵把垂下的钢索接在缆绳上，旋翼机们降落，隐身特战分队快速登机，那5名队员蹲伏在机身上警戒。
机群再次垂直升空，钢索绷紧，将相当于10辆汽车重的1001机吊了起来。
Lar-2AX向南飞离，5名特种兵爬上钢索，回到旋翼机里。
一串40mm曳光弹打来，机群转为固定翼模式，以六百公里的时速向攻击群飞去。
2049.1120.1415
装甲AE旅2营接受了攻占贾巴尔普尔武器厂的命令。
31辆49式坦克从帕拉格尔(Panager)镇出发，成后三角战斗队形，对整个武器厂实施包围。
隐身坦克群越过7号公路，用零星的射击摧毁伪装后的阿周纳坦克掩体，位于队形中部坦克8连把炮管调向后，纷纷撞破围墙，冲入厂内。
躲在厂房后的阿玛塔重型步战车开出来，用反坦克导弹锁定49式坦克。
坦克开炮，步战车的炮塔侧射出“金刚杵”！
阿玛塔的装甲在电磁动能弹下犹如脆弱的冰块，被轻易地打穿。“金刚杵”虽然击中了坦克，但依然没有打穿它们，只是让它们丧失了部分隐身能力。
这时，厂房里出现了一些响动，一种不知名的巨大机器正在运动。
阿修罗出现了。
它们不再是原来阿修罗，躯干更瘦了，没有携带电磁炮，手持4把更强更热的等离子切割刀。
这就是Asura-beast(野兽)，阿修罗的近战型号。它没有了厚装甲和巨型电容，战斗全重下降到了38吨，机动性和敏捷性非常强。
它们通过热相仪观察到了坦克8连，疾速从厂房后跑出来。
49式坦克们纷纷转动炮塔，快速跟踪，虽然隐身坦克的火控系统可以有效针对第二代LARO，但目标太快，很难瞄准。
10辆中国坦克开炮，但只打中了一头Beast。其他的阿修罗冲到坦克跟前，将发着红光的巨刀狠狠插入49式坦克的顶部，火花四溅。
两翼的坦克连包围过来，向阿修罗们射击，三架中弹爆炸。
更多的阿修罗从厂房里跑出，足有一个营的兵力！
它们像一群由机械巨人组成的斯巴达部队，凶猛的气势令人产生死亡的恐惧。
浩荡的Beast群像洪水一样淹没了整个坦克营！
一百多具红色的等离子刃狂挥猛砍，金属碎伴着火花快乱飞着，很快就工厂中就只剩下三大片残骸。
“放弃占领贾巴尔普尔武器厂，直接彻底摧毁它！”坐在指挥车里的张锰直接下令。
两架歼-53战斗轰炸机从东面飞向工厂，在8000米的空中投放出四枚1000公斤级空气燃料炸弹，接连命中敌机的队形中央！
四个大火球爆炸开来，把十几架阿修罗炸飞了。
5分钟后，一个VAA-7攻击机营到达了依然残存敌军的厂区，5管30mm航炮的弹流射击着受伤的Beast，火箭弹像火力暴雨一般轰炸着躲避的敌机。
整个阿修罗营被全歼了。
2049.1120.1813
对31装甲师的进攻作战非常顺利，一切穿插、干扰、渗透和火力打击，都在没有太多困难下完成，完美地就像演习。
印军的信心正在丢失。他们现在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战斗了，丧失了战术的创造性和指挥的主动性。
在北线和西线，PLA已经推进到了巴尼伯德和阿杰梅尔，对新德里形成了一个半弧形包围，第14军和第13军顽强抵抗，但已经穷途末路了。
张锰没有建立指挥所，而是把司令部放在一辆39式步战车上，靠量子信道与各个指挥控制节点车联络，印军的斩首更困难了。
这是一种“微核心，巨后方，全对称”的指挥编组。
“微核心”是指挥中枢，由指挥官带精干人员编成，“巨后方”是中枢外延，由指挥机关大部分组成，负责外围协助和保障指挥。两者依靠量子网络组成分散而交互的指挥架构。指挥机构的大量指挥员依托“微核心”指令，提供信息支援、决策支持，并调动部队，战术行动控制精确，指挥效能很高。
“全对称”是指：在信息栅格网络②中，一旦某一节点故障或被摧毁，其应用功能可以迁移到备用节点，保障信息流量流速全域覆盖，可靠性大大加强。
太空作战群的天基预警雷达发现：印度南部有3枚弹道导弹发射！
弹道被迅速精确解算，落点指向保障群的各个运输车队!
保障群携带了支持攻击群作战48小时的物资，一旦被摧毁，张锰将失去12小时后的作战能力。
“保障群注意，‘天鹰\\\'来袭，将在9分钟后抵达，做好核防护！”
数千辆东风战术卡车开入车掩体，正在运动的卡车全布利用地形隐蔽。
“防空反导群注意，4号方案，执行！”
防空群的红旗-44远程拦截弹发射，6枚射程为700公里的导弹弹出发射管，“呲”地几声呼啸直插天空，向3枚烈火导弹加速。
拦截弹群以10马赫的速度飞上太空，印军导弹使用燃气舵规避，6枚拦截弹击中了其中1枚。
二次拦截！
又有4枚红旗-44发射，但烈火导弹再入大气后将拉起，再次飞上太空！
这是Sanger弹道③。
拦截弹改变轨迹，继续追击2枚烈火。
在太空中，地球巨大的轮廓显示出一个长长的弧形，4枚红旗扑向目标，一枚烈火被无声地击中，化为火球和无数碎片。
这是最后一枚导弹，它放弃攻击防御严密的战略攻击群，飞向正在进攻瓦拉纳西的CH集团军。
性能略逊的红旗42导弹从瑟瑟拉姆西部发射，但发发错失了目标。
弹道导弹以15马赫的速度命中了CF集团军的军部，但战斗部里装的不是TNT——一颗200万吨的三相弹爆炸了！
一阵淹没世界的闪光持续了8秒，天空发着蓝中带绿的光芒，大地上出现了一个散发着白烟的巨大核太阳。
暴露的官兵全身燃烧起来，在地上痛苦地滚动挣扎，但很快就变成焦黑的肉体，被吹上了天。
连续爆炸的气浪和超压把坦克、LARO、步战车、卡车玩具似地掀飞，把建筑冲垮，大块水泥、H形钢和各种物品飞射着。
紫色的巨火柱极快升起，如同生长的活物，顶端变成了一个不断翻滚的巨型蘑菇云。火柱变得五彩斑斓，像怪鱼的鳞片。
那蘑菇云继续上升，变成了一个绽放着的花朵，爆心处的几百米的圆坑内表面发着红光，高温让视线都扭曲了。
核弹毁灭了半径30公里内的AAB突机旅、装甲CG旅、ADH炮兵旅，并让整个CF集团军遭受重创。
湿婆神军党疯了！！！
张锰接通总参谋长的电话：“朗参谋长，印军企图对我的攻击群发动核打击，由于我的拦截，它们改变了弹道，打击了CH集团军！我部有3枚东风-19短程导弹，1枚东风28中程导弹，共9枚TNH-6，4枚CNH-9弹头保持一级战备状态，命中时间最短，是否由我实施核还击！”
“我知道了，我请示一下华主席。”郎耀徽说。
这两种导弹都是末超(末段高超音速)式多弹头导弹，是继集束式、分导式之后的第三代多弹头导弹。
当导弹母仓进入中段后，所有子弹头靠火箭抛射装置同时分开，形成各自的弹道。乘波体弹头飞入大气后，在卫星制导、捷连贯导、电视自主寻的制导系统的联合控制下，按非弹道轨迹，以高超音速击中目标。
1分钟后，军委的核还击命令批准下来。
“弹道弹道群注意，震雷1、2、3，惊雷1解除3级稳控，密码DD34579G、KZ69428P！”
“震雷、惊雷解锁完毕！”原HXH导弹旅旅长回答。
“惊雷1目标：联合战役模型，A3675点！震雷1、2、3目标：联合战役模型，AGA15组群，AGA16组群。着弹点优化分配，打击单元加注控制信息，执行!”
弹道导弹群C?计算机从实时更新的战役模型中，抽取9个最大价值目标点，打击这些弹着点可以实现对印度第15、16军的最大毁伤。
然后，所有坐标被量子加密后，发送到一辆东风-28发射车和3辆东风-19发射车上。
粗大高耸的弹道导弹在液压系统下起竖，发控手按下发射钮，携带着13枚死神的4根巨柱轰响着升空，喷着烈焰和白烟向太空加速！
。
4枚CNH-9弹头直接将印军导弹车从地球让消失。
另外9枚CNT-7则落向CF集团军正面的印度15军、16军，核火球在7千平方公里的南线出现，将3万名印军淹没在毁灭性的光辐射、冲击波和放射性烟尘之中！
所有2炮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将常规弹头换为核弹头。
总参谋长向湿婆神军党严厉表态：
如果你们继续使用核武器，中国为了保护本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安全，将对印军所有核打击系统，以及战略、战役军事目标，发动彻底的毁灭性核还击！勿谓言之不预也。
战争，现在质变了。
十二、战略联合纵深攻击群（3）
2049.1120.1941，湿婆工程指挥中心。
“赌博失败了。”上校对正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林斐飞说。
“战争本身就是赌博。”她头也不抬。
“在刚才的核打击中，据统计，已有5万名军人和4万平民死亡。”沙尔曼·布朗看着即将完成组装的巨大湿婆，痛心地说，“我认为入侵战略核打击系统真是个错误。”
林斐飞冷酷地回答：“他们早晚都会死的，不要在意。”
“Shut your fucking mouth, BITCH(闭上你的逼嘴，婊子)！！”上校惊雷般骂出，“你根本就没有人性！！他们是我的人民，我的战友！！这里是我的祖国！！！”
迅雷般的回旋踢踢在沙尔曼的脸上，让他飞出十几米远！
若不是刚才那一幕，很难想象如此娇美的身躯，可以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你是谁。”林斐飞冰冷地问。
“沙尔曼·布朗。”他站起来。如果普通人挨那么一下，早就身首异处了。
“不，你不是。”“什么？”他不服输地说。
“You are not Indian,you are cybestani.You are not a man,you are a CYMAN(你不是印度人，你是赛博斯坦人；你不是人类，你是赛博人).”
“但是我的心，依然是一个人类。”上校反驳说。
“打开你的胸膛，那里面没有心。”
他屈服了。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赛博女人能够轻易杀死他，就像他可以杀死张锰一样。
上校紧皱着眉，低下头：
“我父亲一定会追查，是谁入侵了核打击系统。我是知道密码跳变规律的不多的人之一，而且烈火-11的首先打击目标是DB张锰的攻击群。”
“嫁祸给21军军长斯卡尔将军。”她平淡地回答。现在与张锰作战的就是机械化21军。
“斯卡尔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印度陆军最卓越的指挥官！”
“但是，除了他，还有谁能替代你呢？”
上校咬着牙说，“你太冷酷了。”
“在通向权力的过程中，必须伴随着牺牲。你必须出卖所有人，背叛所有人，才能到那个顶峰。”
而且，首先出卖和背叛的是，自己的灵魂。
“权力意志。尼采说：超人不相信一切理念，而在一切之上强加自己的理念。”林斐飞回到自己的指挥桌前，“多么简单的道理。”
“我明白了，指挥官。”
“我们的理想，就是创造超人，创造超人的国度，实现人类由末人进化为超人。如此崇高的使命，你应该感到光荣！”
2049.1120.2249，昆达姆(Kundam)
夜幕沉沉，贾巴尔普尔战役已接近尾声。
整整一个印度装甲师在16小时内被全歼，藏在分布全城地下的阿修罗生产线也被捣毁了。
Norinco公司再次派出了专组，维修改造Lar-2AX。上级经过一系列的问话，确认欧阳宙和娰颖仅在特殊情况下泄露了少量秘密，而根据PLA战时的条令，允许他们继续作战，以功抵过。
1001机在树林里由厂家连夜维修着，两个乘员被安排去睡觉休息，不允许再知道更多资料了。
明天，新的战场在等着他们。
娰颖进入单兵帐篷，躺进迷彩睡袋中，思绪回到了几年前的大学时光：复旦的课堂，安静的图书馆，校园周边的咖啡厅，上海的街道，实习的军工厂。
往昔的生活如梦似幻，没有Lar-2、没有核弹、没有炮火，没有战争。但，也没有他。
她被轻轻拍醒了，被那只坚强而熟悉的手。
“小宙。”娰颖睁开眼睛。
回答她的是吻和重重的压迫，她看到了他青紫的脸庞，感受到了他伤痕累累的身体。
“你需要休息。”她说。
没有任何话语，那双手打开睡袋，脱去她的内衣。她也解开他迷彩裤的腰带，温柔地引导。
这是没试过的姿势，令她身体受到一波波的冲击，直达大脑顶端的愉悦与刺激，被所爱者征服的幸福感。
她默契地配合着他，随着他一起律动，在夜空上战斗机的呼啸声中。
让我们趁机戏耍吧
像一对食肉猛禽一样嬉狎
与其被炮火摧成粉碎
不如把我们生命立刻吞掉——
用全身的力气
把甜蜜的爱情揉成一球
通过粗暴的撕打把我们的欢乐
从死亡的两扇钢门间穿过④
他们侧身抱在一起，娰颖对他说：“真的好爱你。”
“我也是，真想永远不要分开。”
“等战争结束后，你向张锰将军报告转业吧，来Norinco，到我们厂当装备试验员，可以驾驶最先进的机型，工资相当于副师级干部。”
欧阳更紧地搂着她：
“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有可能，多枚核弹已经在飞向我们的路上，下一分钟我们就会死。”
“别这么想，相信咱们。”
一阵阵枪声打断了情侣们的对话。
欧阳飞快地穿上迷彩服，把95-5步枪递给她，手持ZH-05C步枪卧倒。
一队武装步兵出现在夜视仪中，看来一些印军从防御稀疏的翼侧渗透进来了。
“快躲到树林里，去维修场的警卫排那，我掩护你！”他小声地说。
穿好衣服的娰颖卧倒在他身边：“不，要走一起走！”
“你这个傻妹子！”一阵子弹打了过来。
娰颖“嘣嘣嘣”地开枪还击，短发猛烈颤动。欧阳宙迅速连续发射5发20mm空爆榴弹，炸地敌军伤亡惨重，全部卧倒。
发动机的轰鸣声传来，一根熟悉的炮管从夜幕下的山坡上伸出——阿周纳坦克!
“我们快去1001机那！”他喊道。
他俩立刻躲着子弹向树林里跑，看到高大的Lar-2AX已经修复完毕，挺胸屹立着。它的左手上拿着一个6米高的三角形厚盾牌，像一个放大缩窄的臂章。
欧阳心里一阵不安：如果它是用复合装甲制造的，巨大的重量肯定会影响机动性。
陆航湍全副武装，手持一把95-5对他俩喊：“1001已经改装好了，快去驾驶吧！”
当欧阳坐回驾驶舱里，连接上控制系统时，发现左手上的盾比自己想象地轻多了。电磁炮装填，高能电容充电。
“这个盾是空心的吗？还是爆炸反应装甲？”中尉问。
“大部分是空心的。这是液态智能护盾，里面有86个蜂巢状储液格，若炮弹击中某一格，其他储液格里的液态金属会迅速涌入中弹格，在电流的作用下0.0002秒变成固态，相当于480mm的均质钢板。”陆航湍回答。
“可这也挡不住4代坦克的穿甲弹啊。”1001机撞倒树木，冲向敌坦克群。
“倾斜角，这就需要你的战术了！”
4辆阿周纳撞倒树木，出现在欧阳前面。
Lar-2AX前扑卧倒，把液态智能护盾盖在前面，伸出电磁炮向敌坦克们开火!
第一发弹丸打中一辆敌车，其他坦克向1001机射击。140mm穿甲弹击中护盾后被一发发弹飞，欧阳躲在盾后继续开炮。
又击毁一辆，再一辆。中尉轻松地歼灭了突入攻击群翼侧的坦克。
1001机像古罗马角斗士一样站起来。
注释
1.光点投射式火控系统：扰动式火控系统的一种，主要用于第二代坦克。一炮手跟踪测距目标后，计算机输出提前量和火炮高低角，在视野里投射一个瞄准光环，炮手操纵火炮使光环对准目标，即可开炮。
2.信息栅格网络：对信息化装备系统网络规划，利用光纤、电台、卫星、量子通信，使所有信息系统和装备处于同一网络中，实现系统结构合理、路由寻址快速、抗毁能力强。
3.Sanger弹道：一种再入式弹道。当弹道导弹第一次再入大气后，利用末端控制技术将其拉起，第二次进入太空，第二次再入大气后继续以非弹道轨迹飞行，以高超音速击中目标，与钱学森弹道略有不同。
4.这首诗改自十七世纪英国诗人安德鲁·马维尔的《致他娇羞的女友》
十三、背叛与神祗（1）
Renegade and Deity
我是一个背叛者
我向被诅咒的道路
出卖自己的生命
我是背叛的主宰。
——阿多尼斯(叙利亚)《背叛》
2049.1121.0846，湿婆工程指挥中心。
“您好，总理先生。”林斐飞彬彬有礼地对英迪拉布朗说，显示出一种对严峻现实的超脱。
“你好，林女士。”印度总理在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形势非常紧张，支撑南线的两个军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核打击。北线和西线虽然顽强抵抗，但PLA已经推进到哈里亚纳了。国内民意不断反对我党，我们的政权摇摇欲坠。”他沉重地说。
“没关系，当湿婆完成时，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还有多长时间？”总理问。
“一周。”
“不。用不了一周，PLA就会攻入新德里！”
“没关系，”林斐飞再次重复，“即使失去了新德里，海得拉巴依然可坚持，只要抵御住张锰的联合纵深攻击群就行了。”
英迪拉·布朗挥手愤怒地喊：“不，我们不能失去新德里，这会使军党崩溃的！你到底在用那些工厂生产些什么？印军需要新装备补充!”
她遗憾地缕了缕长发：“我们需要对抗张锰的部队，也需要装备。”
“什么装备？”
“神只。”
印度总理眯起眼睛：“我不知道神只是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需要，把那些工厂还给我！”
她露出神秘的笑：“好的，总理先生，没有问题。但是，您答应的启示录呢？”
“作为最高威慑吗？它现在在我的旋翼机里。”
林斐飞立刻在脑中下令：包围占领英迪拉·布朗的旋翼机！
“密码是什么？”
“你为什么着急？等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布朗不耐烦了。
她认真地看着印度总理：“告诉我，现在。”
他摇摇头：“不行，对不起。”
“指挥官，目标已经被占领，机组人员已经杀光了。”
林斐飞将玉臂一下插入布朗的腹部：“告诉我，密码。”她的手在他的腹腔里毒辣地搅动，抓住了他的脊椎。
总理的脸痛苦地抽搐着：“你。这婊子。”
“告诉我。你知道日本武士的切腹自杀吗？他们在切腹后不会立刻死去，而是会漫长而痛苦地垂死数个小时。这个时间里，我会折磨得你生不如死。”她残忍地笑着。
“201809170827DOOM，这是沙尔曼的生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英迪拉·布朗瞪大了眼睛。
林斐飞瞬间抽出血淋淋的手臂，他一下倒地，肠子流了出来。
“谢谢你的礼物，这是我的礼物。”她从口袋里拿出银色的头环，戴在布朗宽阔的额头上。
湿婆之母走出工程指挥大厅，轻轻说：“Explode.”
2049.1121.0912，图马
1001机再次担负起了旅纵深攻击的任务，以全维隐身状态渗透到图马城内，企图搜索并摧毁第6山地师的师部。
其实，整个攻击群的前线部队全都处于隐身状态，纵深打击、超越攻击①战法大量运用，其攻势摧枯拉朽：防守的印军分队往往刚被斩首，精确而猛烈的火力突击就从天而降，然后就被不知从何来的直瞄射击歼灭。
Lar-2AX举着液态护盾，小心前进着，在一个条街道上发现了近30辆BMR-30轮式步战车。
“001，我是1001，43561街，敌集结轮式机械化营，完毕。”他向旅部报告。
“很好，马上就有炮兵进行火力摧毁，隐蔽观察打击效果，安全距离300米，完毕。”
1001将护盾背在背上，爬上一座十几层的写字楼，站立在房顶上默默观察。
“看，超音速弹群！”姒颖指示向后方。
欧阳转身抬起头，看到天空中飞下一片越来越大的黑雾，那是AFC旅炮2营的第一轮“南风”全膛枣核②底排弹③!
恐怖的弹群像死亡之雨般落下，每一个“雨滴”都引发一个猛烈的爆炸，将整个街道淹没在闪光和烟尘中！
一阵火力风暴结束，又一阵如爆炸之海的炮击就接踵而至。
三轮惊天动地的齐射后，印军的BMR-30变成破烂的废铁，一个机械化营被全歼了。
“001，目标毁伤度100％，完毕！”
“继续侦查，执行！”
“明白！”
他继续前进，娰颖在观察员舱里读着新改装方案，一言不发。
突然，欧阳宙发现了一支奇怪的LARO部队!
它们骑着四足底盘，或是说一种像孔雀的LARO。孔雀细长的头部装着一具火力凶猛的5管45mm机关炮，装甲包裹的四蹄非常强壮，身披着闪亮的羽毛形装甲，尾部有一个扇形的金属片组，就像开屏了一般。
骑士更加古典而古怪，它有着围成一个花瓣形的6个头，中间树立着一根立杆，顶端是一个边长1米的黑色金字塔。它的6对手臂上握着短管的电磁炮，全身披挂着古典的盔甲，表面上刻着与现代武器不相称的浮华纹饰。
这些LARO就像来自异世界的一群机械贵族骑兵。
Kumara，战神鸠摩罗——神只系列的第一种型号，代号MK3。
“001，我是1001，发现不明LARO分队。”中尉把影像数传给旅部。
“火力试探一下！”
欧阳宙蹲下，倾斜着架起盾牌，伸出炮管：“小颖，你听说过这种武器平台吗？”
“没有，完全没有任何情报。”
“那就投石问路吧！”
一发电磁穿甲弹飞出EMG-2的炮口，弹丸以12马赫的高速射向先头的敌机！
箭形弹丸难以想象地急剧减速，居然在它面前完全停下，像一枚金属飞矢般悬在空中，砰一下落到地上！
鸠摩罗弹下的尾屏又立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欧阳吃惊地叫道。
“不可能，电磁弹丸的动能足有37兆焦，任何东西都不可能让它停下！”
几十门电磁炮突然对准1001机，他被发现了！
不可能！1001机的正面在光学、红外、电磁方面都是隐身的，只要结构不被破坏，就不可能被发现。
1001机猛一跳开，电磁弹丸就像暴雨般集火射来，楼顶像火山似地爆炸了。
它们到底是什么？!
“旅长，我的电磁炮无法击中他们，我暴露了！”他紧张地说。
“‘无法击中\\\'？什么意思？”
“旅长，弹丸被一种奇怪的力场拦截了。”
“先别管，快速撤出战斗！”
2049.1121.1025，孟买。
这是一片偏僻的海滩，咸腥的海风凛凛，天空中阴云沉沉，银灰色的高楼群在东方矗立着。
二十多名军人整齐列队，面向大海，队列前的维拉·巴克罕严肃地看着他们。
他们来自Ψ的情报、侦查、网战部门，大部分是优秀的士官，少数是初级军官，都是维拉经过慎重考察的人选。
“先生们，我知道，情况非常紧急。我们失去了贾巴尔普尔的重要基地，有些部门还遭受到了南国利剑的打击，所有人都很忙。但是今天，请抛开这些，听我告诉你们一个令众神震怒的真像！
“我们都知道：Ψ偷袭了印度南部的工厂，去生产神只，建立一支属于Ψ的军队。让首都陷入危机中。那么，它的目的是什么？”他停顿了一下。
“背叛祖国，毁灭人类。”
一片沉默。
“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已经听说过‘湿婆\\\'和‘启示录\\\'了，两种世界上最强大、最恐怖的武器。它们最终的目的，就是毁灭旧人，创造新人。而且，它还要摧毁更多。”
上尉的眼睛里燃烧着太阳的碎片：
“地球，将随人类一起终结。”
接着，他告诉了他们启示录的真相，听者无不惊叹唏嘘。
“相信我，兄弟们：我们的上校，已经死了。活着的那个东西，是林斐飞的傀儡，一台强大的战斗机械。”
他们继续沉默着。
维拉深情地说：
“我们发过誓，我们要忠于印度，忠于革命，忠于Ψ，忠于我们伟大的领袖——英迪拉·布朗。但就在今天早上，总理已经。被林斐飞。残忍地杀死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拖着视神经的残缺眼球，高高举起。
“这是总理的眼睛！”
又一阵压抑的沉默后，队列里爆出一个喊声：“复仇！！！”
“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她杀了领袖！”、“婊子！”、“我要杀了她！！”队列里掀起了一阵愤怒的浪潮！
他感到很满意，一切都在控制中。
“同志们，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要背叛Ψ，因为它背叛了祖国和湿婆神，我们是它的背叛者！！”
“我们是背叛者！！”他们齐声高喊，显示出一种军队的团结统一。
“我们是背叛者！”上尉振臂一呼。
“我们是背叛者！！！”
“非常好，同志们！”维拉·巴克罕身上涌出一股与年龄不相称的领袖气概，“现在我们就叫：Renagade.”
他们对着印度洋咆哮着：“Renagade！Renegade！！Renegade！！！”
上尉自信地看着他们，等待复仇的热血冷却：
“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夺取一辆烈火-11远程导弹发射车。
“我拥有详细的计划。我将领导着TAG，夺取肯德瓦空军基地的发射车。在林斐飞释放启示录病毒之后，用弹道导弹把Renoah反病毒投送过去。我希望你们能做好情报支援。”
一个脸上带疤中尉问道：“但是，如何操纵导弹和更换弹头呢？”他叫萨加德·莫雷斯。
“印度导弹部队里有我的内线，他也动员了一些导弹专业的技术人员。”
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叛军们纷纷表示，愿意服从维拉·巴克罕的指挥。
“很好！同志们，希望你们能忠于Renegade，忠于祖国和人类。”
十三、背叛与神祗（2）
2049.1121.1209
AFC突机旅7连到达了图马外围，和1001会合。
“连长，城内出现了新型LARO，它们拥有超常的战技术性能，可以拦截超速弹丸，火力非常强大。当时，我的光学可见率是0.073％，RCS是0.0004平方米，红外标差±0.037K，这都被发现了，你们要小心啊。”欧阳宙对全连说。
随后，欧阳将新型LARO一切情况编写成报告，发送给张锰。
10分钟后，整个主要攻击群停止前进，就地转入防御。
Ψ的神只部队开始了突击。
他们像机械骑兵般从图马一线冲击了出来，与AFC旅、ABD旅、ABE旅接战。
神只部队的火力是中国LARO的6倍，而且每当炮弹接近鸠摩罗时，全部被一种不知名的力场拦截，攻击群全线撤退。
4架VAA(VTOL Aattack Aircraft)-8向前线飞行，执行近距离支援任务。
这种攻击机是攻击倾转旋翼机的延续，拥有瘦长的隐身气动外形，两翼上是两台方筒形电热涵道风扇发动机，功率2540千瓦，由机体核反应堆提供能源。
电热涵道风扇发动机的结构，类似喷气发动机。
它拥有内、中、外涵道、压气机和电动涡轮，但是燃烧室换成了电加热室。垂直起降和悬停时，关闭外涵道，使用大推力-高排气-低速模式工作；高亚音速飞行时，开放外涵道，使用低推力-低排气-高速模式工作。
靠这套动力系统，AVV-8可以拥有长达8小时的续航时间。
雷达发现了一队开进的鸠摩罗!
它们立即展开横队，发动机下偏，转为悬停攻击状态。
“注意，18发破甲火箭弹，按编制序列，从前到后瞄准！”中队长下令。
“攻击！”
AVV-8们机翼下的火箭弹巢喷射出4条火箭长龙，射向敌机纵队!
敌机纵队只拦截了最初几枚火箭，纵队前部变成了一片爆炸的海洋。敌机群迅速疏开，规避那些激光驾束制导的火箭。
机械孔雀的45mm自动炮纷纷向VAA-8开火，中队长立刻切断发动机供电，让座机垂直下落，躲开飞射而来的曳光穿甲弹。
其他的AVV-8仅仅是后退或侧飞规避，弹丸击穿了他们的复合材料外壳，失控坠落。
连长机重启发动机，俯冲拉起，转向向后飞去。
2049.1121.1257，贾巴尔普尔。
烈日下，张锰从重型指挥步战车里走出来，神情焦急地看着南国利剑的旅长：“刘上校，查明了敌人是什么了吗？”
这个上校外貌比较年轻，但眼神却很老成：
“首长，我们的网络特战营在整个Ψ战网中搜索到了大量的情报，得知它们是最新建成的LARO师，一个师四个团。它们的编制与阿修罗部队类似，除了LARO，没有其他兵种。
“那种LARO叫Kumara，鸠摩罗，MK3。它是印度战神，湿婆之子，骑孔雀，六头十二臂，曾在7岁时打败阿修罗王。它重量约为97吨，配备六门16兆焦电磁炮，虽然49式坦克的正面可以抵御，但承受不了它的连续射击。”
“防御能力呢？前线反映，单个弹丸根本接近不了这些LARO。”张锰问。
“电场主动拦截系统。它们的六个头不仅是观瞄装置，还是一套高量电子束发射器。请看这个，首长。”
特战旅旅长从指挥作业包中拿出战术Pad，调出欧阳宙拍摄的那段视频资料。画面一祯一祯地播放，模糊的弹丸一段一段地飞向街道上的敌机。
“首长，看那个杆上的金字塔！”
“那个是雷达吧。”
“对，四面体超速跟踪微米波雷达，可以解算炮弹、导弹的弹道，定位隐身目标。”
突然，最前方的LARO头部射出一束紫色的射束，照射到弹丸上。弹丸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停止在敌机跟前。
“大量高速电子发射到弹丸内部，同时，”旅长指指敌机坐骑弹下的尾屏，“这里产生极强的负电场，形成异常大的排斥力，让弹丸急剧减速，最后速度为零。”
张锰惊叹：“简直是未来科技，我们国家从来没研究过这种防护系统。”
“不，首长，有人研究过。”
“谁？”
“林斐飞院士。”
将军沉默了，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翻腾。
“首长？”上校问。
“没事了，你按照你们制定的侦查破坏方案，继续行动吧。”
“是！”
刘旅长走向自己的40式高机动装甲指挥车，进去后发动车辆。
待南国利剑的车开离后，张锰自语道：
“斐飞，我不得不怀疑你对国家的忠诚了。”
2049.1121.1330，Ψ特种部队指挥中心。
上校面对着摄像机，开始向全世界发表独立宣言：
“你们好，人类，我是沙尔曼·布朗上校，Ψ特种部队的指挥官。
“现在，我正式地宣布：Ψ不再服从湿婆神军党的指挥!马哈拉施特拉邦、洽蒂斯加尔邦、奥里萨邦、安德拉邦、泰米尔纳德邦、喀拉拉邦、卡纳塔克邦以及果阿邦独立了！
“现在，它们属于我们这个新国家——Cyberstan——的领土，并且，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他从系统里调出一个视频，上面是那格普尔、孟买、达尔瓦德、海德拉巴、班加罗尔、萨勒姆、德里久尔等印度城市的画面：天空中飞行着Ψ特种部队的旋翼机，街道上巡逻着机械宪兵，无人战车守卫着交通要道，高楼上放置着宣传广播塔。民众们表情呆滞，在机器人的枪口下麻木地行动着。
“湿婆神军党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我们才是！
“我们有最先进的武器、最先进的科技，我们无法阻挡且不可战胜！我对中国侵占我们领土表示强烈的谴责！如果PLA不从我们的领土上撤军，停止对我们军队的轰炸，我们将对他们发动毁灭性的攻击！”
“世界，我告诉你：我们的目的，是实现人类的进化！这是一个伟大而光荣的目标，这个目标将很快会实现！”
摄像结束，沙尔曼·布朗一下捂住脸，显得很痛苦。
“完成了吗？”林斐飞问。
“完成了，按照您的稿子，一字不落地宣布了。”
十三、背叛与神祗（3）
2049.1121.1330，Ψ特种部队指挥中心。
上校面对着摄像机，开始向全世界发表独立宣言：
“你们好，人类，我是沙尔曼·布朗上校，Ψ特种部队的指挥官。
“现在，我正式地宣布：Ψ不再服从湿婆神军党的指挥!马哈拉施特拉邦、洽蒂斯加尔邦、奥里萨邦、安德拉邦、泰米尔纳德邦、喀拉拉邦、卡纳塔克邦以及果阿邦独立了！
“现在，它们属于我们这个新国家——Cyberstan——的领土，并且，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他从系统里调出一个视频，上面是那格普尔、孟买、达尔瓦德、海德拉巴、班加罗尔、萨勒姆、德里久尔等印度城市的画面：天空中飞行着Ψ特种部队的旋翼机，街道上巡逻着机械宪兵，无人战车守卫着交通要道，高楼上放置着宣传广播塔。民众们表情呆滞，在机器人的枪口下麻木地行动着。
“湿婆神军党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我们才是！
“我们有最先进的武器、最先进的科技，我们无法阻挡且不可战胜！我对中国侵占我们领土表示强烈的谴责！如果PLA不从我们的领土上撤军，停止对我们军队的轰炸，我们将对他们发动毁灭性的攻击！”
“世界，我告诉你：我们的目的，是实现人类的进化！这是一个伟大而光荣的目标，这个目标将很快会实现！”
摄像结束，沙尔曼·布朗一下捂住脸，显得很痛苦。
“完成了吗？”林斐飞问。
“完成了，按照您的稿子，一字不落地宣布了。”
2049.1121.1510，图马。
在没有接到总部命令的情况下，攻击群按原有的战略行动不变。
1001有了新任务，尝试歼灭一架鸠摩罗，找到地面LARO部队对抗它的方法。
欧阳宙再次深入图马城，寻找处在补给维护状态的鸠摩罗。
“我们只有一门电磁炮，会很容易被拦截，所以我建议先用机枪破坏其四面体雷达，用护盾挡住第一波射击，再用电磁炮打掉骑士。”娰颖说。
“好主意。”
7分钟后，他看见了一架落单的鸠摩罗。
1001机蹲下身，斜架起盾牌，持炮的右臂上的加特林机枪刚刚瞄准敌机雷达，对方的6门电磁炮就对陆续向它开火。
第一发弹丸击中了液态护盾的中央，又一发打中了左上部。欧阳等待它把6发炮弹全部打完。
但第三发直接打中了第一发的破口，护盾内的蜂巢状钛合金支撑层崩裂了。欧阳立刻发现情况不对，马上侧移几步。又两发弹丸狠狠击在盾牌上，震地娰颖全身发痛。
中尉躲到建筑后面，紧张地决定换个战术。
1001机无法隐身了。
“拼了!”
欧阳宙举着盾牌冲了出来，用机枪猛烈地向敌机全身射击着，子弹像烟花般地弹飞，鸠摩罗把剩下的一发炮弹打在他的护盾上。
还有150米!
中国驾驶员把盾牌猛一甩过去，像一个巨大的飞板直冲敌机：
“这下拦不住了吧！”
沉重的液态护盾旋转着击中骑士，把砸下坐骑，1001机借着速度猛一跳起，在空中扔下电磁炮，抽下等离子战刀，对着躺倒的敌机一劈而下!
鸠摩罗从前胸被一劈两半，火花犹如瀑布，欧阳宙转身一刀，连脖子一起砍掉了机械孔雀的头。
“装备再好，一砸就倒，性能再高，也怕菜刀。”
2049.1121.1804
“同志们，现在我们开会，目的就是为了应对当前的战况，集思广益，希望同志们思无不言，言之不尽。”
张锰坐在指挥车里，用虚拟会议平台对各分群的指挥官说。
将军们在虚拟的会议室里端正坐着，等待张锰深入剖析战况。
“同志们，攻击群附近的印军已经基本被清除，我们面对的敌人，是Ψ特种部队的武装力量。他们在今天中午1点半宣布独立，成立了一个所谓的叫Cyberstan，赛博斯坦的的国家。这个国家的领导者，就是Ψ的指挥官，沙尔曼·布朗上校。”
虚拟会议室里出现一个全息沙盘，上面有战略联合纵深攻击群的详细部署，和正面敌军的概略情况。
“同志们，我们的正面，是一个LARO师的兵力，它的战斗力非常强大，甚至比阿修罗集团军强大数倍。靠赛博化空中力量，DB集团军挫败了阿修罗，但今天，空中打击对这个鸠摩罗师的影响很有限。
“战术！同志们，除了战术，还是战术。前线已经采用了集火射击、火箭弹饱和攻击等战术，但收效不大，我们还需要最天才的战术！”
空中作战群群长抽了口烟：
“无解啊，张将军。LARO和坦克无法射中它们，炮群的155mm炮弹和122mm火箭弹的破片也很难杀伤它们，我们发射的反坦克导弹也会被拦截。
“所以啊，只能派歼-53投250公斤以上的制导炸弹，去轰炸它们的作战部队和后勤系统，至于他们的指挥系统。他们是网络化的分散指挥，靠全量子信道通信，根本找不到什么团指挥所、师指挥所。”
空军少将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
“用微波炸弹吧，这个可以有。”后勤保障群群长说。
“没用的。”主要攻击群群长说，“电子对抗旅试图用定向EMP压制，但没用。人家连天线都没有，微波很难钻入机体。”
“派空天战斗机，直接轰炸海德拉巴！”空中作战群群长对太空作战群群长说。
“卫星在海德拉巴一个指挥机构都没找到，炸什么？！”太空军少将说。
弹道导弹群群长发话了：“这样吧，我有一个办法，张将军。”
“说。”张锰点点头。
原HXH导弹旅旅长微笑着道：
“我从军校刚到部队时，是搞气象的。说实话，气象对导弹发射没太大的影响，下雨顶多把人淋湿了。驻训时我从东26发射车上摔下来，把胳膊摔了个粉碎性骨折，麻药麻到了脸上，硬是把钢板装了，真生不如死！
“鸠摩罗拦截射弹的原理，就是靠让弹丸和导弹带电，用负电场减速。让这招失效很简单——下雨。
“人工降雨，电子发射到我们的弹丸上，马上就传导到地面和空气中了，就这么简单。”他把手一摊。
所有人恍然大悟：“好主意呀！”、“我怎么没想到？”、“哎，可以啊！”
张锰举起钛金属大拇指：“这招行，我看行！！”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但是。”原HXH导弹旅旅长露出痴尴尬的笑，“据我们气象单元通报，这几天中央邦都不会有云，而且风向不对，是往西北吹的。”
虚拟会场陷入一片沉默。
“风往北吹，这招被否决的好干脆。”导弹旅长的半边脸上挤出一个笑。
“不，这招儿可行！”张锰深思之后说，他看看表情默然的太空作战群群长，“吴少将，应该给我们说说你们十年前秘密搞的SAHFACP计划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
2049.1121.2049，湿婆工程指挥中心。
这里越来越不像工程指挥中心了。
巨大的全息沙盘摆在大厅正中央，上面显示着黄色的印度3D地形，一支支PLA部队、印度军队、赛博斯坦的神只部队部署严密，各个重要城市、军事基地和工厂都按重要程度注明了等级。
大厅边缘摆满了量子通信控制机、指挥网模拟计算机、生产调度优化计算机、科研综合统筹计算机、大数据民意监控器。空气里充满了臭氧的味道。
林斐飞脱下了白风衣，穿上了黑色的战术背心，背着提把很大的FAMASⅢ电磁步枪，腰间挂着高碳钢刺刀。
“元首，我们第一批神只的3种型号已经生产完毕，可以把它们全部投入战场了。”
她没有理沙尔曼·布朗，而是继续调度着全息沙盘上的鸠摩罗师，考虑着6个小时后的攻势。
“元首，我们已经拥有一个国家了。也许，应该和中国和谈，一起去进攻印军，然后得到国际社会的承认。”
林斐飞摇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
“我们的目标，是实现人类的赛博化。像维拉·巴克罕那种人是大有人在的，他们无法接受。如果国际社会要接受我们，就必须要让Cyberstan实现民主，而一旦民主，人类的进化就无法在这个新国家实现。”
其实，她已经习惯并享受着独裁，要从她手上夺走绝对权力，是不可能的，这是独裁者的共性。
“可是，Queen，虽然我们的LARO非常先进，但没有足够的空中力量和弹道导弹，我们还是无法和中国对抗的。”
“不需要。”她再次摇头，“叫我指挥官，不要叫我女皇。”
“是，指挥官。为什么？”
“我意已决，一定要毁灭人类，人类才能获得新生。我们只需要支撑到湿婆完成的时间就行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执意要毁灭整个行星？”
她缓慢而意味深长地说：“Death and rebirth.”
注释
1.超越攻击：超越前沿攻击群一时难以夺取的敌前沿或浅近纵深防御要点，快速进入敌纵深歼灭敌人。一般在前沿攻击群、航空兵、炮兵、防空兵支援、掩护下，以多路并进或1～2路接力锲进，直插敌纵深。
2.枣核弹：远程全膛弹(ERFB，空气动力优化弹)，外形像枣核，飞行阻力小，射程远。该弹没有圆柱部，由弹带和定心块组成膛内支撑面，弹体呈流线型，弹形系数仅有0.7，波动阻力和涡流阻力更小，射程比普通弹增加20％。
3.底排弹：底部排气弹(Base bleed projectile)，指弹丸尾部装有排气装置，用于减少飞行中的底阻以增加射程的炮弹。有的通过排气装置内的底排药在低压下燃烧，排出气体填充因弹丸运动所形成的低压区。有的底排药燃后产生富油贫氧气体，喷到弹后涡流区后燃烧起来，使弹底区域压力局部增大，可使作用到弹底上的底阻减小50％～60％。
十四、弑神之战（1）
Deicide’s Cempaign
一切天神皆死去，如今我们希望超人长生。
——尼采《苏鲁支语录》
鸠摩罗LARO师不知疲倦地夜以继日向张锰的攻击群强攻猛打，虽然整个攻击群奋力抵抗，但神祗的铁骑还是攻到了贾巴尔普尔城下。
中将计划的人工降雨也在连夜实施，大批装着碘化银战斗部的红旗导弹被空投到攻击群中。
国防科技大学和太空军的一项秘密工程起了关键作用——SAHFACP，太空有源高频大气控制计划。
30年代末，中国太空军向轨道上建设了一套高频电波发射装置，它由14个模块组成，每个模块由空天飞机运输上太空，然后在轨道拼接起来。它由空间小型核装置作为能源，发射功率高达3200兆瓦。
它可以用高频电波加热地球某处的电离层，改变电离层的结构，形成透镜结构，进而改变大气的风向和温度密度，甚至改变气候。
现在，这个在440公里轨道上运行的，拥有12根高频天线的156吨的庞然大物苏醒了。
SAHFACP的核能源装置不是靠放射性衰变的核电池，而是一台双循环托卡马克核聚变反应堆。它有两个等离子容器，互相交替地激发、冷却，产生能量正输出。由于它不是在一个容器里一直保持着一亿度的高温，技术难度大大降低了。
强大的电能注入变压器，转入巨大的方形阵高频天线组的每个振荡器，以每束近300兆瓦的超短波发射出去，并且按电波接触电离层的角度不断调节频率，以达到电离层各层的最大吸收。
。
2049.1122.0643，贾巴尔普尔以东，3号野战机场。
下雨了。
昨夜凌晨3点，一枚枚装着碘化银的红旗-44导弹射入突然从飘来的积雨云中，大暴雨从天而降。
天空很阴暗。泥泞的土地上铺着4块抗高温起降板，两架歼-53战斗轰炸机在雨中等待挂弹，但整个机场的车辆却很少，被淋透蓝色工作服的空军战士不停忙碌着。
这种战斗轰炸机很长很大，空重达到了16.4吨，采用了6代机的类飞翼布局，外形类似歼-50，两台MS-4V发动机位于机身前侧，一台位于机尾，主翼靠两片拱起的加强翼连接机身，给前侧发动机留出了喷气空间。
歼-53打开外挂点，自动装弹车驶到它们翼下，液压杆升起，把5联装的蓝箭-15反坦克导弹架安装在是挂点上。
一共40枚蓝箭-15、4枚天戈500公斤级空地导弹、4枚霹雳-29中距导弹、4枚霹雳-22格斗导弹、600发30mm穿甲燃烧弹补挂完毕，人员车辆撤离。
歼-53的三台MS-4V尾喷管向下偏转，喷出蓝色炽热加力尾焰，挂着满满的弹药缓慢升到空中。
它们尖啸着升到170米高的空中，尾喷管向后偏转，向前飞去。
仅亚音速飞行了10分钟，战斗轰炸机们便发现了第一批目标。
那是个以前三角队形前进的鸠摩罗连队，一共14架。歼-53们分配目标，全部锁定，“簌簌簌簌”地把14枚反坦克导弹全部发射出去。
三角队形马上疏开躲避，铁蹄激起大片的泥浆，电磁炮纷跟踪空中的中国战机。
天空中飞满了曳光弹丸拉出的亮线，犹如二战时的高炮阵地在射击。一枚枚蓝箭导弹俯冲而下，击中多架闪避不及的敌机!
战斗机横滚转向，在空中一个斜筋斗，二次攻击!
导弹再次飞离挂架，命中目标后，机械孔雀们仰着头向歼-53开火，炮管飞速旋转着喷出火鞭。
战斗机猛然拉起，对空的弹流从下面飞过。
双机笔直地冲上霄际，突破厚厚的云乌层，离开残酷的战场，飞升到雪白的云海之上。
如洗的云海一望无际，犹如上帝的天国，灿烂的朝阳照耀在光洁的机背上。
歼-53发动机功率减小，上升的速度很快下降为零，竖直地在空中悬停了一瞬间，然后像两片树叶般向后翻转，像飞刀一样往下落。
这个动作叫“钟摆”。
两架战斗轰炸机从乌云中直冲而下，对着一览无余的战场发射数枚导弹，几个爆炸从大地上像星光似地闪现。战斗机一下拉平，险些撞到地面。
一个LARO连被全歼了。
2049.1122.0713
攻击群所有LARO部队连夜配发了液态智能护盾，两个炮兵群补充了0.5个基数①弹药，开始了全面反击。
可是，量产型Lar-2的125mm滑膛炮很难击穿神只的胸装甲，毕竟那是一款三代坦克的主炮，对付第4代LARO力不从心。
唯一一台Lar-2AX依然独立奋战着。
“磅磅”！！
1001机的护盾承受住两枚电磁弹丸的重击，EMR-2对着正前方的敌机开炮，骑士的胸口瞬间开花。
机械孔雀的45mm自动炮高速旋转着喷出一条火舌，曳光弹流直射欧阳。1001机卧倒用盾牌挡住，弹丸噼里啪啦地弹飞，一炮摧毁那头机械畜兽。
Lar-2AX站起来，雨刷冲洗着它的全身，装甲光润发亮。
又有一架鸠摩罗从雨中出现，欧阳宙侧向奔跑，一面用液态护盾阻挡其射击，一面在电磁炮瞄准视野中把右翼敌机的座骑套在正中，击发!机械孔雀中弹，骑士向前栽下来。
失去了电场防护的鸠摩罗，在欧阳手下不堪一击。
1001机走过去检查那些没用烟的残骸，却没有发现一点血肉。
这是第7架了。
“它们是无人驾驶的。”欧阳宙踢飞了一支残臂。
“但，AI不可能作出那种战术动作，规避、利用地形、灵活使用武器，还有协同。”娰颖深思地说。
“那你是说。”欧阳怀疑地皱眉。
“驾驶员都赛博化了。”她回答。
突然，饱经战阵的军人的直觉让欧阳猛抬护盾，一声巨响，从天而降的箭形弹丸被弹飞了。
中尉望向天空，那个场面惊呆了他——一架LARO在天空中飞行。
那架LARO很瘦长，拥有类人外形，全身是蓝灰色的薄装甲，一对三角形的机翼从背上伸出。它背后有两台喷气发动机，小腿后背装着两片V形尾翼，四条手臂一起握着一具细长的电磁炮，被它的机体衬得像把狙击步枪，两根弯曲的长矛挂在腰间。
1001机向它开炮，在没击中高速飞行的目标。飞人继续向他飞来，又一发炮弹轰击在液态护盾上。
“它到底是什么？”欧阳发问。
“也许神只系列的另一种型号！”
飞人继续接近Lar-2AX，忽然俯冲下来，快速拿起古怪的长矛，刃部发出耀目的白光，直刺而来!
中尉举盾阻挡，但等离子长矛刺穿厚厚的盾牌，一下把1001机的身体扎透!
欧阳宙推开盾牌，把瘦长的敌机甩出去，冷却钠从伤口里涌出来。他扔下电磁炮，从背上取下HPC-3，蓝色的等离子体喷出。
由于反应堆金属冷却系损坏，整个机体渐渐变热。
飞人三只眼睛盯着欧阳，举起亮着白光的长矛，雨水落在炽热的光刃上，发出呲——的声响。
“机体要撑不住了，里面马上就会变成火炉，必须速战速决！”娰颖提醒。
“我——知——道！”中尉驾着敌机挥刀冲过去！
1001机冲击着横砍一刀，飞人跳起来，喷气发动机突然启动，升地更高，然后一矛刺下，1001机后撤一步，等离子矛头扎进路面。
支援，支援！
机体内越来越热了，欧阳一面与敌机缠斗着，一面呼叫最近的攻击机群，请求火力打击。
飞人连刺几矛，被1001机艰难地挡开，欧阳宙和娰颖汗如雨下。
“这家伙太灵活了！”欧阳躲过等离子长矛的一记横劈，上步斜砍，飞人一个侧滚，再次站起来。
突然，它弓着背向后跑奔跑，喷气发动机启动，一下腾空而起，尾喷管喷出两道紫色的射流，飞翔了起来。
它挂回等离子矛，取下细长的电磁炮，180°横滚，倒飞着对1001机打出一炮!
弹丸打断了欧阳宙的右腿，让他单腿跪倒在地上。
飞人继续瞄准中国LARO抬起的头颅。
忽然它放下炮管，转身正飞，尖啸着打开加力，发动机喷出蓝色的尾焰，飞离战场。
一群VAA-8向它发射霹雳-22导弹，飞人在空中大幅机动滚转着躲避攻击，导弹爆炸在身边。
它越飞越快，肩部突然出现一个锥形云团，一声音爆的巨响穿来。敌机进入超音速，在下雨的天空上变成了越来越小的蓝点。
1001机的驾驶舱盖咔一下打开，欧阳宙和娰颖热得满脸通红地爬出来。
“可恶，又要大修了。”中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她一起把战斗服解锁。
2049.1122.1106，钢窟。
“嗡嗡”的超速离心机停止旋转，铃兰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启示录-2的蛋白质外壳和RNA的分离产物。
虽然铃兰采用了辐射、化学药剂、高温、改变外环境和宿主等方式促进启示录的变异进化，但这种人造病毒还是太顽强了，甚至可以自我修复遗传物质。
不过，它还是屈服于铃兰的意志和生物学规律，渐渐产生有效变异，蛋白质外壳改变了。
很好，现在开始组合Renoah-2。
她按组合Renoah-1的方式，把Renoah的RNA与启示录-2的蛋白质外壳倒入一个锥形瓶中，静静等待。
维拉已经组成了一支叛军，计划去抢夺一辆中程导弹发射车。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我的成果，装在导弹里的，终结启示录的反病毒，Renoah-2。
25分钟后，铃兰从锥形瓶中吸取一些样液，滴到载玻片上，放到数字光学显微镜下。
反病毒体完好，它们没有互相攻击！
她又吸取了样液到试管里，再加入启示录病毒，等待了3分钟。
显微镜中，Renoah-2正在缓慢攻击启示录，但目标生物也死光了。没关系，Renoan的RNA上有特殊端粒，到102代时会自动灭绝。
铃兰兴奋地拿起量子信道机：“维拉上尉，维拉上尉，我成功了！”
对面传来一阵“砰砰砰砰”的枪声，还有更大的爆炸声，铃兰担心地喊：“维拉，维拉！”
“哦，这太好了！我这里很忙，一个小时后我呼叫你！”巴克罕的喊声传来。
十四、弑神之战（2）
此时，肯德瓦空军基地上空烈日炎炎，枪声一片，TAG与守军激烈交火着。
维拉把AK-12自动步枪架在钜马的钢筋上，一枪一枪射击着200米外墙后的印军，弹壳掉落在草地上。
“3组，从翼侧突击目标！”话音刚落，一发步枪弹打中凯芙拉头盔，让他倒地抱头。
“是，上尉！”中尉萨加德·莫雷斯回答。
莫雷斯中尉带着5名TAG队员剪断一人高的蛇腹形铁丝网，快速拉开，呈前三角队形从西南方突入基地。
“轰”的一声爆炸，冲在最前方的上士的小腿被炸飞了，他踩中了反步兵地雷。
“冲击，不要管我，这是决定人类命运的一战！！”上士高喊着，不顾流血的断腿，架上米尼米轻机枪，其他队员们在上士的火力掩护下继续冲击，穿过混合雷场。
基地警卫排被牵制在门口，300米外的几个发射人员被上士的轻机枪杀死，导弹车库升起最后的防御——两座无人机枪塔。
5名队员迅速利用地形卧倒，机枪塔上的M240坦克机枪猛烈射击！两名士兵中弹身亡。
50公里外，两架米-28NI正向基地高速飞行，20分钟后就会到达。
3组一名中士举起手中的美制M29K榴弹发射器，选择左轮弹仓里的一发破甲弹，瞄准一座机枪塔，扣下扳机!
35mm破甲榴弹破膛而出，飞向300米外的机器塔，轰地击中，黑烟泛起。
另一具机枪向中士射击，7.62mm北约弹打中他的脸，让他的半个头和头盔一起飞出去，脖子上只剩一个血淋淋的下颌。
离他最近的下士飞快爬过去，子弹狠狠打掉了臀部上的肉，但下士不顾剧痛，扯过M29K，背带把上士的尸体掀了过来。
又一座机器塔被轰掉，剩下的两名队员冲向导弹车库。
他们不到一分钟就到达车库，枪杀了正向发射制导系统输入自毁程序的军官，拉开一辆烈火11导弹发射车的车门，跳了上去。
“上尉，我们完成了！”驾驶座上的下士对单兵超短波电台说。
“非常好，炸毁这里，消除痕迹和证据，尽快撤离!”
副驾驶座上的中士从战术背包里拿出一枚小型云爆弹，定好时间，扔到一辆发射车的车底。
沉重的烈火11中程弹道导弹开出车库，门口与警卫排对峙的特战队猛烈开火压制敌军，庞大的发射车挨了十几枪，撞开移动门，向外面驶去。
“所有单位，撤离!”维拉·巴克罕下令。
他们跑向轮式高机动车，向土路上驶去，上尉的指挥车开到发射车前面开道。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车队后的空军基地爆炸了，一个携裹火焰的大蘑菇云从导弹车库上升起。
2049.1122.1619
AFC和ABD突机旅重新夺回了图马市，但刚刚出现的飞行Laro让张锰感到很头疼，因为虽然攻击群的战斗力很强，但纵深很浅，保障系统和空中力量的野战机场离前线太近，一旦被突破就非常危险。
飞人是电磁隐身的，升可为低空突击力量，降可藏于城市山岳之中；聚可集中优势兵力，散可袭扰游记，战法诡异多变。而且持续作战能力很强，后勤保障地点很隐蔽。
现在张锰中将最担心的，就是那些LARO靠地面的杂波躲过空中侦查，分散渗透到攻击群纵深，再突然升空集结，对我军地面的机群、弹道导弹阵地、保障群和指挥信息系统发动毁灭性打击。
“首长，我知道那些飞行LARO的型号。”南国利剑旅长用特别信道对张锰说。
“说。”
“它们叫Surya，苏利耶，MK4，是印度神话中四臂三目的太阳神。它的航空发动机大概与VAA-8的类似，不需要碳氢燃料的。”
“有性能数据吗？”
“没有，我们这次没有入侵成功Ψ的网络，因为由于上次的泄密，他们更新了防火墙，我们的旧病毒植入不进去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它叫苏利耶的？”中将奇怪地问。
“哦，我母亲是北大文学系的教授，小时候经常给我讲神话故事。印度神话里带有飞行特征的，而且还有四条手臂三只眼睛的，只有苏利耶。”
“这样啊。你有什么具体建议吗？他们数量太大，空中力量对付不过来啊。”
特战旅长笑了：“打鸟用弹弓。我建议，把防空群的自行高炮和近程防空导弹分配给各个野战排，把太阳神从天上逼下来，把它们当地面部队打！”
2049.1122.1936，勒格纳东前线
“我怎么总感觉新装的右腿有点无力？”1001机奔跑在布满积水的漆黑街道上，水花一路溅起，液态护盾龟壳似地背在后背，左手上拿着一举从机械孔雀头部拆下的45mm自动炮，弹链粗犷地缠在手臂上。
“新腿是Lar-2量产机的标准配件，没有经过加强呢。”娰颖说，“哎呀，好痛啊。”
他心疼地埋怨：“既然那个来了，昨天修机后就该留在旅部休息嘛，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打仗呢？你一直都疼吗？”
“是啊，老是这样呢。人家放心不下你啊，还要提供技术指导呢。”
一架苏利耶从一座银行大楼后飞来，1001机敏捷地举起左臂的45mm自动炮，猛地打出一串炮弹，右手取下盾牌。
娰颖马上说：“战机没有装对空火控系统，敌机速度240米每秒，高度410米。向前修正7个密位②，放松左臂握紧度0.4，增加射弹散布!”
护盾承受住一记重击，欧阳按她说的向前修正，又一条火鞭打上去，当场将飞人打地空中解体，肢体和碎片像烟花似的飞散落下。
“漂亮！”娰颖喊。
“你是怎么知道要修正7密位？”
“我在NORINCO时去过N军区一个防空旅保障过，听过一个副营长讲手动瞄准。中午你去旅长那汇报时，我去陆总那拷了一本JGZ-48激光防空系统的资料，一直在学习呢！”
这时，对面的街道上走来一架从没见过的LARO。
它大概是林斐飞设计的唯一一型完全仿人的LARO了。它的相当强壮，但没有阿修罗那么多的压电肌肉，衬地头有些小。它的头瘦而棱角分明，上面树立着三根锋利的短角，眼睛是正常的两个。而它仅有变形是：小臂和手很大，但却没任何武器。
在残酷激烈的战场上却手无寸铁，这让比它的另外两种同伴更接近“神祗”这个称呼。
它就是火神阿耆尼。
欧阳毫不放松警惕，架起护盾，抬起电磁炮严阵以待。
敌机傲慢地举起粗壮的右臂，张开手掌，将掌心奇怪的洞口对准1001机。
在EMG-5射出四千多米每秒的超速弹丸的同时，阿耆尼的掌心喷出一束9000万度的紫色超高温等离子射束，直接将弹丸融化爆炸，冲击在1001机手上的电磁炮上。
电磁炮瞬间变成了一根红热的棍子，大片金属液哗一下落在柏油路面上，“呲”地冒起一股白烟。1001机的右手只剩下一副烧红的手骨。
“怎么可能？！”欧阳睁大了头盔里的眼睛。
“等离子攻击射束！”娰颖回答。
1001机猛把盾牌扔过去，阿耆尼一抬左臂，一束等离子体射中盾牌，在空中把它割成两半，从敌机身侧飞过。
欧阳趁机抓起45mm自动炮射向敌机，可炮弹群击中敌机的胸膛时全部跳飞!
1001机抄起等离子巨刀左右弹跳着冲过去，强壮的火神阿耆尼举着双手连连开火，超高温等离子射束接连擦过机体，把他的装甲上烧出一条条血红的伤痕，钛金属液像鲜血般飞溅。
逼近了!
中尉猛一挥刀，砍掉了阿耆尼的头!
欧阳宙再一个顶肘，把敌机击倒在地，然后狠狠把等离子战刀插入它的胸口!
5分钟后，1001机拖着火神的尸体向回走，在地面上刮出一道深痕。
十四、弑神之战（3）
2049.1122.2127
一辆48式履带式激光防空系统和AFC旅坦克2连前进在开向塞奥尼市的夜路上。
这种激光高炮使用和自行榴弹炮相同的底盘，但装了4台并列50千瓦级自由电子激光炮，旁边挂着4枚红樱近程防空导弹。它的炮塔后立着一部斜四棱柱形的四阵面相控阵雷达，可以探测到30公里外的目标，并引导导弹发动攻击。
它行驶在5辆坦克的中央，雷达扫描着夜空，一有些许的闪烁，那个飞行物就别想保持完好了。
目标出现！
斜距离6750米，高度357米，方位13-45，航行向量-145. -257 .-2.3，RCS3.4，敌我识别信号：无，合成孔径雷达像素匹配识别：苏利耶78％，对我威胁：9.9!
JLZ-48激光炮向坦克2连发出防空警报和目标信息，立刻紧急停车，四门自由电子激光炮迅速转向目标，雷达-红外双瞄准！
四道平行的绿色光束射向天空，照射到一架苏利耶上。
它的机体立刻疾速升温，液氮冷却系的存储罐突然承受到超出标准的压强，瞬间膨胀爆炸了。遭受攻击的苏利耶背装甲炸开，聚合物外层的复合材料机翼被烤焦了两大块，严重形变，失去空气动力往下栽去。
更多目标从雷达上闪现，一共6个!
JLZ-48的火控手将所有的红樱-28发射出去，在空中拖出4道白烟，4颗星星在夜幕中飞向各自的目标。
4束激光再次攻击一个目标，这次烧毁了它的左翼，让它旋转着下坠。
由于翼面积太小，苏利耶的空中机动能力远没有现代战斗机强，敌机3架被直接被导弹命中。
剩下两架敌机逼近车队400米后，放弃了空中攻击，还未完全落地就射击坦克的翼侧，打穿了两辆车的炮塔和底盘。
3辆49式坦克迅速原地转向对准苏利耶，刚刚瞄准就开炮！
一架LAROL被炮弹轰成了齐腰两截，另一架躲过弹丸，打开发动机，猛一起跳飞了过来，取下两具等离子长矛。
坦克们的热象仪中只剩两个白亮刺目的光斑，让驾驶员们瞬间茫然无措。
它跳向一辆坦克，将一根炽热的长矛从顶上插入乘员室，烧死了驾驶员。接着它把另一根等离子长矛猛地投向另一辆坦克的侧面，像古希腊的长矛扎捅破牛皮盾牌一样穿了进去。
苏利耶举起电磁狙击炮，准备干掉最后一辆坦克时，4束强激光直接照射它的眼睛，把里面的光电观瞄装置烧坏。最后一辆49式抓住机会，轰穿了它的胸。
2049.1123.0104，海德拉巴
灯火璀璨的城市夜幕中，林斐飞站在城市中1008米高的“巴别塔”顶，大风把她乌黑的长发吹刮地像一面黑暗旗帜。
同样全副武装的上校也爬了上来，他在黑夜中依然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睛。
他不敢让她看见自己的眼睛。
“元首，袭击肯德瓦空军基地的主谋查出来了。”
“谁？”
“维拉·巴克罕。他复活了Majalis，让她去研制针对启示录的反病毒。而且，他策反了Ψ里一些优秀的士官和TAG，组成了一个叫Renagade的反抗组织。17日在孟买的病毒遇袭案也是他干的。”
“杀了他。”她毫不吃惊的冷冷地说。
“但是，他是我最精英的部署，TAG也是我最锋利的队伍，很难寻找并歼灭的。”
“那你就亲自去把他找出来！”林斐飞厉声说。
“是，元首!”
他们沉默了一会，然后沙尔曼·布朗说：“元首，我们的神只军队已经全部投入战场了，正在和张锰争夺塞奥尼。虽然我们的LARO战斗力非常强，就像二战时虎式坦克之于盟军坦克，海湾战争M1A1之于T72一样，但是，我们不光没有制空权，而且连合成军队都说不上。
“张锰的空中力量和炮群可以轻易打击我们的纵深，虽然我们把后勤保障单位都隐蔽配置，而且设置了很多假目标，单机的持续作战能力很强，但还是因此擎肘太多。”
林斐飞说：“难道我们就不会全面穿插他们的纵深吗？”她从来不过问战术问题。
上校摇头：“攻击群是一支强大的现代联合军队，纵深配置很严密，而且预备队反应很快，穿插分队很容易受到反冲击，被迟滞后，纵深重要的目标早就转移了。”
“苏利耶不能做到吗？”
“不行，张锰的近距离防空火力太强了，而且不是独立配置的，而是伴随各作战分队、火力打击模块、指挥机构行动。他在纵深内加强了歼-53和VAA-8巡逻，就像防空预备队一样。”
她略一思忖：
“后勤，从后勤下手。”
“你的意思是。”
“整个攻击群每24小时就要消耗掉近2万吨各种物资。虽然它们的主战装备都以核聚变为动力，但保障的车辆依然使用金属氢。大量的弹药、燃料、备件、维护器材品都靠运输机从南线的机场空投到保障群中，这是张锰的生命线。”
“切断它？”
“派苏利耶们绕过攻击群，袭击那些运输机！”
注释
1.基数：炮兵作战一天所需要的弹药，等于10个炮标准。85mm加农炮为120发，122mm榴弹炮为80发，152mm、155mm为60发。
2.密位：军事领域中的角度单位，将圆周分为6000密位，1密位等于3/50度，广泛用于枪炮射击和侦查中。
十五、背叛者的情报（1）
Renagade\\\'s intelligence
沉重的枷锁会被打破
监牢会坍塌——
在监狱的入口
兄弟们将交给你刀剑
——普希金《寄西伯利亚》
2049.1123.0554，钢窟，A5K研究室
巴克罕将一把短小的HK-416SC卡宾枪递给瘦小的铃兰，让她的脸更加茫然。
她已经穿上了一套TAG的单兵作战系统，胸前插满弹夹，腰间挂满手榴弹，头盔上装着夜视仪和头盔显示器，窄窄的肩上绑着单兵电台。
戎装并没让这个柔弱的女孩增加一分强悍。
“上尉，Ψ真的要来吗？”她的眉毛变成了八字。
“是的，Majalis，他们很快就要来了。”维拉的装束和她一样。
铃兰带上装着Renoah-2的密封瓶，和上尉一起走出A5K研究室，向唯一的电梯快步走去。
在进入中转防爆室前，维拉·巴克罕突然停下，示意铃兰蹲下，在门刚刚打开一条缝时投出一枚手榴弹。
爆炸的巨响刚落，巴克罕闪电般对着防爆室内一阵扫射，弹壳跳在铃兰的头盔上。
防爆室里躺着一片全副武装的尸体。
战果并没有使维拉更乐观，因为他知道：一百多米的地面上，有更多的Ψ等着他们。
他打开量子信道机，对一直协助自己的军士长说：“米扎尔，我需要一次火力压制。”
“在钢窟地表吗？”军士长回答。
“是的。”
“范围是多少？”
“入口为中心的1平方公里，1/4的破甲子母弹，1/4的杀爆子母弹，1/2的燃烧子母弹。多长时间可以完成准备？”
“5分钟。”“好，让那架旋翼机加速前进，在完成打击后接我们去2号基地。”
“一定完成！”
维拉看着神情忧郁的，不自然地持着枪的铃兰：“Majalis，等待5分钟。不要担心，你的身体是原型1，上校的机体是原型4，你虽然没有那种强大的力量，但北约步枪弹和炮弹破片依然对你是无效的。”
“抱一下我，维拉，求你。”她带着强烈的不安，祈求道。
上尉愣了一下，上前一步，给了铃兰一个紧紧的拥抱，两把卡宾枪夹在他们身体之间。
他吻起了铃兰，舌头轻轻伸进她干涩的嘴里，拭着她的舌和口腔。
“我爱你。”他带着淡淡的深情说，“嫁给我吧，在这一切都结束后。”
她把额头贴住他的额头，闭上眼，点点头。
。
远程火箭炮群的打击如期而至，300mm火箭的子母弹们像钢雨一般覆盖了钢窟上面一平方公里的土地，把密集部署的装甲车、步兵和坦克炸地粉身碎骨！
他们掀开顶盖，爬出安全梯，牵住彼此的手。
炽热的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和硝烟的味道，一切都在燃烧着，蘑菇云环绕四周，到处都是装甲车辆残骸和烧焦的尸体。
“这里是地狱。”铃兰呆呆地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轰炸过后的天地。
忽然，三辆阿周纳坦克从燃烧的森林里开出！
“跑！！！”维拉·巴克罕拉起铃兰奔跑着。
坦克炮的140mm榴弹击中他们身侧的地面，冲击波把他俩掀飞起来，落到烧焦的草地上。
一架“夜影”隐身直升机东南方飞来，锁定三辆坦克，打开武器仓，连续把金刚杵导弹发射出去，把阿周纳们接连炸成火球。
铃兰恐惧地爬起来，看到维拉已经一动不动地趴在几米外，大量的血被炸松的黑土焦吸收了。
她赶忙奔过去掀开他的身体——
他的左脸已被弹片削去了一半，白森森的牙齿和颧骨外露着，身上被弹片穿地千疮百孔，黏糊糊湿肠子混合着各种脏器流在地上。
她的心碎成了血色的玻璃片。
“维拉，维拉！”铃兰绝望地喊着。
“把Renoah。交给。给。米扎尔·巴拉蒂军士长。”
铃兰跪倒在他身前放声痛哭，但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当她和军士长一起把他抬入旋翼飞转的直升机时，年轻的上尉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2049.1123.0704，杜姆瑟尔。
杜姆瑟尔镇的早晨一片安详，鸟鸣啾啾，低矮的民房整齐朴素，小溪里潺潺的水流清澈沁人。如果没有一架在晨光中屹立的Lar-2突击机器人，那么这里堪称世外桃源。
陆航湍、欧阳宙和娰颖围在一个散烟灶前，锅里煮着一些面条。
“你上次拖回来的那架LARO残骸，拆解分析的结果出来了，它叫阿耆尼。”NORINCO副总裁说。
“那种等离子炮怎么那么强？简直变态，全世界都没有预研过那种武器。”欧阳揭开锅盖，面条似乎熟了。
“不，我们北方工业预研过。”陆航湍熄灭烟，“林斐飞曾涉足那个项目，还拷走过一份核心资料。”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泄露给了Ψ。”
欧阳和娰颖马上紧张地站起来，中尉向来者敬礼并报告：“首长同志，AFC突机旅特种侦查小组正在准备早餐，请指示！中尉，欧阳宙！”
中将轻松地笑着走来：“做早饭哪？青菜瘦肉面对吧，给我也来一碗！”娰颖噗一下笑了。
“你要吃了面，我把你吃了。”陆航湍头也不抬地搅着锅里的面条。
“老旅长，是那股冲击波把你给吹到印度来的？”张锰完全没有将军的架子。
“你扔的核弹啊。”他夹起一大筷子面条，埋怨起来，“我说你不在司令部指挥作战，怎么喜欢往前线跑？你老连长都批评你了！”
张锰坐到老者身边：“老陈？他正为那几颗核弹焦头烂额，放射性沾染区干扰了他进攻安拉阿巴德。
“S军区已经快攻下密特拉了，距离新德里还有40公里。Ψ背叛了湿婆神军党，英迪拉·布朗被杀，都对印军的军心士气产生了很大的打击。印度很快就要投降了。”
Norinco副总裁故作平淡地说：
“你就是来通报战况的吗？你肯定有什么事求我，求吧。”
中将笑了：“老旅长了解我。”
陆航湍点上一根烟：“我当然了解你，你是个自私而孤独的人，就像一枚自主寻的的导弹一样，眼里只有自己的目标。没有需要，你什么人都不关心。”
“不，我不是这种人。”他的口吻认真严肃：“但今天，我确实是来问你的：那种叫阿耆尼的LARO的等离子炮是什么原理？”
“托卡马克反应堆里的超高温等离子体，用骨骼内的电磁管引出来，作为战术武器。”陆航湍如实回答。
“除了林斐飞，没人能想出这种武器。陶瓷基复合材料防热瓦也许可以防御吧，就是太贵了。”张锰点点头，“那么，Norinco还有没有类似的定向能武器，可以对抗神只？”
“有。”
“什么？”
“粒子炮。”
2049.1123.1025，维沙卡帕特兰
黑色的“夜影”在简易的停机坪上降落，机体被火辣辣的太阳烤地发烫，旋翼有节奏地旋转着。侧门打开，满脸胡子的军士长在烈日下步下舷梯，神情复杂，白铃兰紧随其后。
一个排的TAG在机下整齐列队，但等待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米扎尔·巴拉蒂军士长，上尉在哪？”一名脸上带疤中尉问。
“夜影”的旋翼慢下来，军士长黝黑的脸满是汗水。他用沉重的语气说：“莫雷斯中尉，上尉，已经走了。”
队列依然沉默着，所有人一动不动，但肌肉都一阵阵不自主的痉挛。
那名中尉冷冷地说：“这个女孩是谁？”
军士长回答：“发明Renoah的人，Majalis White.”
“那个创造了启示录的女人？！”中尉露出看到了一个女妖似的神情。
铃兰立即解释：“不，我只是完成了启示录对目标生物的识别！”
“上尉是为救你才去钢窟的，你必须为他的死负责！”中尉端起AK-12指向她，打开保险，瞄准具反射着阳光。
白铃兰一点都不害怕，她的使命已经完成，而且还害死了维拉，她现在只想以死赎罪。
她闭上了眼睛。
“停，长官，子弹无法杀死她！”军士长一下抓住了中尉的枪管，“她还很有用!”
他转过脸问铃兰：“你可以联系到人民解放军吗？”
“我不能。”她委屈地摇摇头。
军士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上尉说过，你的肉身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射杀。”
“我想起来了，我能！”欧阳宙的脸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很好，告诉PLA，我们是盟友。”
十五、背叛者的情报（2）
2049.1123.1341，恒河平原，巴特那城上空
涡扇发动机的尖啸着，四架空降AE军的运-42呈棱形编队，在两架歼-50A的护航下向贾巴尔普尔飞去。
它们非常大，使用弦展比为12的HWB布局(Hybrid Wing-Body,混合翼身布局)，巨大的机身扁平，整体是一个升力面，三台大涵道比发动机用支柱架在机翼后缘。它们全身是蓝黑色的空军涂装，机背两侧上的V形尾翼像一对刀子，一点都不像B-2。
这种运输机的载重量高达128吨，航程18000公里，可以将一个机械化连空降到地球的任何角落。
每一天，都有两百架次运输机不分昼夜地将各种物资投送到贾巴尔普尔，形成一条空中生命线。
它们上面装满了战略联合纵深攻击群必需的弹药、配件和能源——电磁穿甲弹丸、155mm系列炮弹、红箭-33、模块装甲、坦克电动机、核反应堆、Lar-2的四肢和其他零件，还有880公斤吨的氘化锂、液氘。
两个光点出现在歼-50A们的雷达上。
速度750，高度1400米，距离350公里。
雷达分析反射波频率特征，识别目标：苏利耶。
本着远距离歼灭的作战目的，歼-50A为了扩大霹雳-29的武器包线，封闭外涵道，加大功率，“邦邦”两声突破音障，脱离运-42编队，向苏利耶们猛加速。
霹雳-29的椭圆形武器包线拉长，最终在载机达到3.6马赫时将光点套进去。
弹仓打开，利剑出鞘！
导弹借着初始速度飞向苏利耶，两个目标似乎发现已被锁定，高度迅速降低，从一千米的高空降到低空，最后竟消失了！
突然，运输机正下方又出现6个目标！
此时歼-50A离运输机已有54公里！
6架苏利耶直线爬升，歼-50双机一个高速大迎角转向，向回飞卫护运输机。
敌机像机械天使般以130米/秒的速度上升，很快就看到头顶上的4只三角形的蓝色大鹏。
两架苏利耶手持着四根等离子长矛，从同一个地方刺入左侧运-42的机腹，向左右切拉，划出一个6米长的发着红光的口子。
死亡天使向后切割，将运输机开膛破肚，沉重昂贵的军用物资压开机腹，像内脏一样落出来。
另外4架苏利耶则采用了更直接的攻击方式，
3架敌机跳上两架运-42足球场那么大的宽广机背上，机械的脚爪抓住蒙皮，开炮轰坏机尾突出的发动机。
最后一架落到运-42的机头上，用长矛一下一下往里刺，杀死驾驶员，破坏机载电子设备和飞控系统。
这架运输机里装着Norinco的第一批粒子炮。
运输机群失去控制和动力，在空中像波浪似地飞行，犹如4片巨大的树叶。
四百多吨的补给损失了。
两架歼-50A飞回来，与苏利耶们展开激战。
霹雳-22导弹撕裂长空！
敌机的机翼、控制舵的面积太小，其发动机没有矢量控制，空战能力仅相当于老式攻击机。
两架苏利耶被击中，其他敌机向迎头冲来的歼-50开炮，根本无法击中3马赫飞行的高速目标。
歼-50A向两侧分散转向，从后方朝苏利耶射出几条航炮火鞭，30mm弹流扫中两架敌机，打地它们像中弹的飞鸟似地爆炸解体。
最后两架苏利耶向下俯冲，企图将中国战机引到低空。
10000米。7000米。4000米。800米。大地像一块无际的墙壁般撞来。
苏利耶们同时摆动腿背的尾翼，大半径180°转向，和歼-50A一起冲向对方!
中国战机机背的航炮喷出激烈的火舌，机械天使举起长矛！
4架空中武士相互错过，两架苏利耶全部被击毁，一架歼-50的左翼被齐齐切断，旋转着斜落，栽在印度的稻田里爆炸了。
“控制链路，控制链路!”唯一幸存的歼-50里的云凌海想，他要拯救还在空中滑翔的一架运-42。
控制信号从运-42的刀形天线中传入每个动作筒，飞机失控的舵面立刻稳定下来，那架运输机在歼-50的控制下终于开始平飞。
一架战斗机操控着比它重十倍的运输机，继续向贾巴尔普尔义无反顾地飞去。
2049.1123.1621，那格普尔以东，彭达拉镇。
Lar-2AX已经修复完毕，即将出征。
就如同1001机每次都担任试验新式武器的任务一样，它首先换装了最新的PQG-1，质子加速炮。
它现在握在1001机的手里，从远处看和普通火炮没什么区别，但炮口是封闭的，炮尾不大，没有自动装弹机——它就是一个武器化的直线加速器。
PQG-1由炮尾的高频电流发生器、等离子质子源、高温超导线圈组，和炮管的真空粒子通道、CO2冷却系、隔热防护外壳组成。
武器发射时，氢等离子体被导入质谱仪，分离出质子和电子。质子束流被电场引入真空粒子通道，在不断高频变换的电场下加速到光速的80％，从炮口射出。
当准直性极好的质子射流击中技术装备后，会击穿烧蚀电子设备，并在目标内部产生强电流脉冲，对其全身精密元件进一步破坏，将其彻底瘫痪。
这种武器是现代高技术装备的克星。
“这只是第一代的粒子炮，”娰颖装着背囊说，“第二代将是π介子强力炮。”
“其实，电磁炮也能击穿所有战术目标的装甲。”欧阳已经穿好了黑色的作战服，背上背囊，准备上机。
“但没有击中关键位置，就必须再次攻击。质子加速炮只要击中敌机的任何部位，电流脉冲就足以破坏它。而且质子流的弹道几乎就是一条直线，只需修正地磁场就行了。”
“π介子炮是什么？”他问。
“π介子是传递强相互力粒子，质量相当于电子的275倍。当π介子强力炮的射束击中目标后，会产生核爆炸，威力是毁灭性的。”
中尉的背囊里传来一阵铃声。
“你有印度的朋友吗？不可能啊。”娰颖奇怪地问。
他放下背囊，掏出响着的Pad——
白铃兰出现在屏幕上。
欧阳宙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不可思议地惊喊道：“铃兰！”
她忧伤地轻声回答：“是我。”
“你不是——”
“我死了。真的死了。”
铃兰的手摸向自己的颧骨，指头刺进去，缓缓撕开脸皮，露出泛着灰色光泽的压电人造肌肉和金属骨骼。
“你被。”他从阳光下落入了漆黑冷寂的深渊。
“我被cybenize了。”她右脸上的压电肌肉动了动。
欧阳激动地快语道：“你现在在哪？我要去救你！”娰颖的身体抖了一下。
“维沙卡帕特兰。不要来，我只想通过你联系PLA，我们在Ψ中组建了一支叛军。”
叛军？这可是很有用的战略资源！
他坐到背囊上，完全不考虑铃兰的感情地问：“在哪里？多大规模？拥有武器的种类数量？人员组成是什么情况？政治倾向？”
铃兰对他的表现非常失望，摇摇头：“一言难尽，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算了。我们有一份关于Ψ的绝密级资料，马上传给你，希望通过你把它交给解放军高层。”
“可以，我交给张锰将军。”欧阳郑重说。
她犹豫了几秒，话锋一转，很难以启齿地问道：“那，你还爱我吗？”
“我。”欧阳宙无法回答，因为娰颖就在他身边，“我要救你回来。”
她的眼睛低垂下来，脸上流露出身陷地狱般的悲伤，好像要哭了：“果然，还是。”
“我爱你！！”他什么都不顾，狠下心喊道。
铃兰抬起头，眼里燃起熊熊的希望。
“铃兰，等着我，我来救你！”他紧紧握着Pad，坚决的目光仿佛能把它扎穿，“即使你在最深的海沟，恒星的核心，宇宙的边缘，我也要救你回来!!!”
她露出凄美的微笑：“好，我等你。”
通信中段了，屏幕上显示一个9TB的文件正在传送。
欧阳深深低下头，双手抱在头上，纠缠痛苦地抓着头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把铃兰救回来！
“你打算怎么办？”娰颖把手放到他肩上。
“我。真的不知道。”两滴眼泪落在草地上。
十五、背叛者的情报（3）
2049.1123.1904，那格普尔
AFC突机旅绕过神只军队的主要防御地域，直接奔袭至那格普尔的外围，从翼侧对神只们的后方保障分队实施打击。
他们的主要敌人，是可以快速机动的苏利耶部队。
全旅的OLI还剩下84％，加强了一个红旗-79B中程导弹营，再加上旅属的一个JLZ-48激光高炮营，防空火力很强。
这次，欧阳宙再次担负起武器试验的任务，他的实战报告决定整个攻击群的Lar-2是否换装粒子炮。
“专心操纵，不要想着她了。”娰颖感到1001机的步伐明显不对，就像在弹奏一支不和谐的曲子。
多云惨淡的天空下，市郊的房屋向后掠过，1001向市中心前进着，但中尉已无法保持对敌情的高度警惕了。
每个人都有弱点，他们的弱点往往就是最重视的东西。
“我爱你。”他极不自然地吃力地说。
“你对她也这么说了。”她冷漠地回答。
欧阳感到心绞成了一块拧紧的毛巾：“你这么说，让我怎么专心操纵！”
“那你怎么解释！”女人的生理周期影响了娰颖的大脑，“人都是你的了，你现在却说要救另一个女孩!”
“我。”
虽然他很想说：仗打完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像两条蛞鱼一样24小时紧贴缠绕，直至不分彼此连器官都融合。但那不过是幻想，战争会在下一秒将他们终结。
一架阿耆尼出现在正面！
欧阳宙的反应迟钝了。
敌机举起手臂，手心里喷出紫色等离子射流！
1001机侧向躲避，等离子射流把他后面的建筑烧地爆炸。阿耆尼增大射流的角速度，紫色等离子体像一把笔直修长的热刃般划过来！
1001机一个前扑，后脑勺被烧化了，沉重的机体把水泥路面擦破。
阿耆尼抬手再次射击，欧阳一个测滚，旁边地面被超高温等离子体烧过，爆炸的水泥块溅了他一身。
加电，高频发生器加电！！可恶，我怎么忘了加电！！！
他早把心中的苦恼抛在脑后，操纵战机迅速跪起，闪电般抬起质子加速炮，瞄准发射!
没有一丝后坐力，一束直径3厘米的淡蓝色质子射出炮口的四极磁铁聚焦器①，击中阿耆尼的腹部，强电流脉冲直贯它的全身！
巨大的机器人无力地垂下手臂，向前轰地倒下了。
“苏利耶，苏利耶！！”娰颖喊着。
欧阳宙仰望天空，无数的苏利耶LARO像蜂群一样铺天盖地地飞来！
旅长的声音传来：“全旅注意，撤离至进攻出发阵地，撤离至出发阵地！”
2049.1123.2104
“将军，那份情报初步分析出来了。”攻击群情报处处长说。
张锰把视线从全息沙盘上移开：“有什么内容？”
情报处处长把食指和拇指在空中捏了捏，全息地图的比例尺缩小，显示出整个印度的南部：
“数据的量很大，关于Ψ的编制组织，武器装备的定位、弹药油料器材的存储、历史情况，但没有最核心的部分。内容详细，错综复杂。但最具价值的是，他们占领的工厂的位置。”
中将“乓”一下以拳击掌。
处长将DNA盘插入指挥计算机，调出面板，沙盘上显示出一片闪烁的星海。
“它们大部分在马哈拉施特拉邦和安德拉邦，都在我们歼-53的作战半径以内。剩下的在卡纳塔克邦和泰米尔纳德邦，战机通过伙伴加油也可以够着。”
张锰从迷彩服口袋里掏出一盒登喜路，发给情报处处长：“辛苦了。那Ψ的编制呢？是不是变成了军政府了？”
“不，整个赛博斯坦由原有的政府部门负责，但只是名义上的，这个政府被Ψ完全控制着。它下辖两支武装力量：赛博国防军、Ψ特种部队。”
“那所谓的神只部队呢？”
“情报有限，只知道属于国防军。关于LARO，只有目前在战争中出现的5种LARO的数据——MK1哈努曼，MK2阿修罗，MK3鸠摩罗，MK4苏利耶，MK5阿耆尼。还有两种MK6和MK7，它们更加强大，但我们完全一无所知。”
张锰走出搭着伪装网的指挥帐篷，来到虫鸣的夜空下，那名中校紧随其后。
“有关于湿婆和启示录的消息吗？”中将自己也点上烟。
“没有。” 对方说。
攻击群群长将持烟的手背在身后：“那，从目前的情报看，你认为它们是什么？”
“将军，我想过很久了：从目前印度的军事科技实力推测，湿婆应该是一种超级电磁投送核打击系统。现在的氢弹需要核裂变弹触发核聚变，所以氢弹的数量也受制于离心机和裂变反应堆。但是，他们可能使用这种技术——”
他从DNA盘里调出一个灰色的球形，上面像足球表面一样插满了单体金属元件。
“硬X射线激光点火技术。那些小元件是硬X射线激光器，对应着很多个通向氘化锂材料体的正中央。强激光同时照射靶心，引起核材料中心聚变链式反应，产生热核爆炸。
“这种氢弹只需要从海水里提取出氢同位素就可以制造，工艺简单，可以成千上万枚的大规模生产。
“资料里虽然没有湿婆的具体情报，但可以通过周边的一些数据分析出它的占地面积相当大，所以我推测那时一种环形电磁太空发射装置，可以像自动炮一样把无数氢弹发射到轨道上，这些核弹在太空中变轨，使用常规弹道或Sanger弹道，对敌国的导弹防御系统发动饱和核突击！”
张锰点点头：“你的推测有道理，Ψ就是企图毁灭整个地球。那启示录呢？”
“不知道，而且我感到很奇怪。”
“有什么异常？”
“启示录是一种人造病毒，但完全没有使用天花、霍乱、HIV的基因，而是使用了脘病毒和一种噬菌体的遗传信息，完全猜不出靠什么杀死全人类。”
中将沉默了。
“将军，您还需要询问什么？”
“哦，没有了，你可以走了。”他用信任和赞扬眼神看看中校。
注释
1.四极磁铁聚焦器：在设计磁极的形状时，让磁场在水平、垂直方向上都有梯度，让粒子束在一组磁铁段上水平聚焦、垂直散焦，另一组磁铁段上水平散焦、垂直聚焦，像透镜组一样将粒子束变细，束流截面大大缩小。
十六、湿婆神军党的崩溃（1）
disintegration of Shiv Sena
在世界上，现在杀人，过去杀人，血像瀑布一样流，血像香槟酒一样流。
——陀斯妥耶夫斯基
2049.1124.0943，新德里
隆隆的炮火声在整座城市里回荡着，它们是中国的155mm大口径压制火炮，有的是坦克的直瞄射击，有的则是Lar-1的反坦克导弹。而印军的反击，就像喧闹嘈杂的工地上的一声叹息。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黑色的烟柱在楼群间高高地升起，中国战斗机在阴云密布上呼啸飞过，攻击旋翼机在高楼间穿梭悬停，对藏匿在建筑里的印军发射一阵阵航炮。
“如果第33装甲师还不在1小时内突破PLA的包围圈，你就饮弹自杀吧！！”
湿婆神军党副书记尼赫鲁站在党本部大厦的窗边，看着正在被战火破坏得千疮百孔的首都，脸被愤怒和绝望扭歪了。
即使圣雄在世，也无力回天。
CI集团军、DX集团军、ED集团军和1个巴基斯坦集团军，在新德里周围形成了一个半径36公里的包围圈，并攻陷德里，将印度第14、15、16军残部放入口中，锋利的牙齿已经合拢。
军党刚刚失去了南部诸邦，而且在仍处于控制下的国土中，反战的巨浪汹涌澎湃。大量民兵部队叛变、百姓拒绝缴纳战争特别税、罢工罢市。市场由于大量印钞，卢比贬值了50万倍，银行破产，股市狂跌，人们甚至背着成包的钱去购物，人民币在黑市上和卢比的兑换率高到1:9000万。
现在，只要有人能拿出一沓印着毛泽东的纸，那就是富豪了。
尖塔形的军党本部大楼下响起一阵阵枪声，但很快被急促炮轰淹没。
尼赫鲁向下看去，发现和警卫部队交火的是一群民兵！！
RPG拖着两条灰烟击中警卫们的掩体，无数持枪的暴民像潮水一样涌向本部大楼，蚁群一样钻进去。
“伊兰尼，快把我密码柜里的箱子拿过来，再叫直升机！”党副书记喊道。
在焦灼地等待了1分钟后，女秘书跑步抱来一个黑色的箱子，但紧随其后的，是数名端着AK步枪、冲锋枪、火箭筒的愤怒民兵。
尼赫鲁吓地扑通跪下，求饶着打开箱子，亮出里面满满的红色钞票。
一个少年用土语恶狠狠地骂了句什么，用乌滋打爆了他的脑袋。
2049.1124.1157，那格普尔，小雨。
娰颖走了。
欧阳在驾驶舱里半闭着眼，精神恍惚地驾驶着1001机，他要去找寻并破坏藏在城内的后勤机构。
自从昨晚吵架后，她向Norinco打出报告，在深夜里飞回上海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他了。她已经“丢失”了，如果女人决绝起来，她们会像烈日下的干冰一样，从对方的生命里蒸发。
铃兰在遥远的彼方，生死不明；娰颖彻底消失了。战争还在继续，死神终会用镰刀刺穿他的身体，把他拖到冥河的对岸。
我的生命有什么希望？
我为什么要驾驶LARO？为什么要战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还是死了比较好。
炽热的等离子体突然射来，在1001机前胸的装甲上擦过，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水汽。
歼灭敌人的杀心翻腾上来，欧阳立刻恢复到战斗状态，双目中放出猛虎的光芒。
阿耆尼在左侧的街道上傲慢地举着双臂，手心对准1001机，锐利的双眼盯着他。
不能射击！
欧阳宙一跃跳到了建筑后面，高频发生器已经加电。
利用地形，战术的基本理念。
他伸出质子加速炮，发现敌机也不见了。
三百米外有一家商店和一家咖啡馆，它躲在左边还是右边？离它最近的是右边，所以他肯定躲在左边！
1001机故意跑了出来，敌机听到响动，从左边咖啡馆的墙后伸出炮管！
“I catched you！”欧阳瞬间向躲藏的敌机开炮。
淡紫的质子射束穿透两层水泥墙，击中阿耆尼金属腹部！
敌机压电肌肉松弛，三十多吨的躯体从墙后，沉重的双臂摊开，溅起一片水花，像一堆湿淋淋的废铁一般。
lar-2AX继续前进，雨水从灰色的装甲上震落，像孤独的猎人般，搜索着那些保障机构。
他注意到一个超市，它的内部全部被搬空了，除了柱子什么都没有。
换成红外视野，空无。毫米波，没有。等等，激光雷达探测到了反射畸变！
1001机用手臂上的大口径加特林机枪对向那些空间，全射速猛烈扫射，隐身棚布被撕碎，敌军的物资碎片横飞，很快就变成了一堆堆垃圾。
当欧阳宙转过身时，一个凶恶的庞然大物在看着它——全新的LARO。
它是一头像房子那么大的机械野牛，全身的装甲相当厚，牛腿像石柱一样粗壮，头上长着两根直直的长角，背上有一门电磁炮。
中尉抬炮射击，但质子束流命中粗大的牛头后，它竟然毫发无损！
Lar-2一个侧倒，机械野牛的电磁炮弹打了过来，紧接着就直直向他冲来！
1001机刚刚站起，就看到喷射着红色等离子体的牛角以不可阻挡之势扑面而来，像两根射来的粗矛，大地剧烈震动着。
野牛LARO的等离子角刺穿了欧阳的身体，它就这么扎着1001机向前大步，铁蹄把路面狠砸出一个个脚印！
牛头使劲一甩，巨人般的Lar-2抛射上的天空，把建筑的5楼撞出可怖的凹陷，再以钢铁不可承受之重般落到地上。
1001机俯卧在地，一动不动。
2049.1124.1400
印军5个师的战略预备队不再服从军党的领导；新德里城防司令单方面停火，接受PLA进城；西印度洋舰队宣布独立。
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这三记重拳摧垮了湿婆神军党的意志，让它不再负隅顽抗，宣布投降。
中国提出了7点要求：
1.所有印度军队停止抵抗，交出武器，让联合国军接管现有领土。
2.湿婆神军党必须立刻解散，交出战犯。
3.战后恢复印度革命前的国名、宪法。
4.战后大量裁军，只许保留维持国防的武装力量。
5.销毁一切核武器。
6.向侵略过的亚洲人民道歉。
7.缴纳战争赔款，40年内付清。
总参谋长面对着全系屏幕上的印度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克里斯·布朗，冷静地抽着烟。
在全息画面背后，一辆辆受伤的“阿周纳”坦克在维修，伤兵们拄着AK-12步枪一瘸一拐路过，天空中飞过一架架米里直升机，吊着受损的榴弹炮、装甲车后送，一片混乱。
“你输了。”参谋长说。
“如果不是背叛，我不会输。”联席会议主席脸上写着严峻，充满了战败者的不屈服。
参谋长突出一口烟：“你们还有16万人的部队，如何安排，你来决定。”
“如果我能决定，就让他们战至最后一滴血。”那个四星上将说，“可是，我输了。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保卫的了。”
总参谋长悲哀地摇摇头：“我们不是侵略者，我们是按照联合国的命令，来推翻一个邪恶的政党，给印度人民以民主和自由。”
“你们不过是想铲除一个威胁罢了，你们不想让我们超过，就像新世界大战前西方不想被你们超越一样。这是一场霸权主义战争。”印度四星上将露出轻蔑的眼神。
“我们有联合国的授权。”总参谋长说，“倒是你们在站前侵略亚洲各国，那算什么？你是英迪拉·布朗的弟弟吧，那你就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师长迅速升到参联主席的吧。”
他不说话了。
参谋长接着说：“Ψ杀了你的哥哥，你就不想报仇吗？”
那人的眼神变得像看见了恶狼。
“你手里还有6个师的兵力，我们协调叛变的5个师，归于你的麾下。你让他们，去进攻赛博斯坦。我们不会把你定为战犯，并让你在民主政府建立前，当新印度的临时总理。”
2分钟后，总参谋长接通了军委主席的电话。
“首长，我已经和克里斯·布朗达成了协议，让他去进攻Ψ。”
“很好，安排特种部队在隐蔽在他和他的部署身边，等赛博斯坦被歼灭后。明白吗？他是湿婆神军党的残余，不能让他的集团在印度存在。”
“是，首长!”
十六、湿婆神军党的崩溃（2）
2049.1124.1700，那格普尔
5个旅对这座城市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这种战术PLA使用的越来越多了，这是兵力优势的体现。
部署在古吉拉特邦和中央邦的5个印度师开始了对赛博斯坦的进攻，Ψ抽调了大量的神只部队，让本来就兵力不够的他们陷入了危机。
还好，湿婆进入了最后的调试阶段。
狼牙山五壮士连再次担负起进攻市政府的重任。
“轰轰轰轰轰轰！！！”
6发延期引信155mm炮弹砸透了市政府大楼，在内部轰地爆炸，十几个楼内的士兵被冲击波推出来，像布袋似地撞在对面的大厦上，落在地面上，鲜血淋漓。
721机和722机并排向政府大楼冲击，右手持着质子炮，左手的45mm自动炮向沙袋掩体里的轮式步战车打出几个3连发，街道两侧爆炸了。
一头鸠摩罗驾着机械孔雀从建筑后走出，四门电磁炮迅速瞄准721和722，“啪啪啪啪”！！连续4道电弧从炮口闪现，721的身体被轰穿，722机的头被打飞了。
连长陆平域的701用质子束流中鸠摩罗的右胸，那个机械骑士像触电一样抖动了两下，从坐骑上摔下来。
机械孔雀头的机关炮连续射击，701机三十吨的躯体向前一滚，敏捷地抬炮“磅”地开火，失去主人的鸟兽它跪倒在地，黑色的炮管插进柏油路面。
“712、724，从东面截断增援之敌，原主攻组，继续攻击！”连长大声指挥着。
炮声依然震天动地，两架预备机动组的战机向市政府后方翼侧奔跑，突然看到了一头机械野牛！
没有任何考虑，712机、724机用质子炮相继射击，可是质子束流击中野牛的腹部和背部后，就像绵软的水流般，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什么东西，可以挡住具有超强穿透力的粒子束？!
野牛转过身，背上的电磁炮向724开火，“邦”一下打中了它，向712奔腾冲来!
712机开动45mm机关炮，但曳光弹丸打中牛身和牛头后，就像光线射在镜面上般纷纷弹飞。
尖锐的牛角喷出红色的等离子刃，“连长。”712机的驾驶员刚刚喊出一声，座机就被牛头轰地顶中，扎了上去!
野牛插着那架Lar-2继续奔驰，把它的机体在墙上猛刮，大块的水泥崩落出一条线，炽热的牛角在它体内震动烧灼，把驾驶员残忍地烤死了。
“712、712、712，操他妈的！！”陆平域骂道。
机械野牛出现在701机前方，牛角上插着712的尸体，红色的金属热液像血一样流下。
“他妈的逼!!!”LARO连长用质子炮猛射了2秒，粒子炮的超导磁铁组过热了，喷出一阵白色的二氧化碳。
“全连到457M标定点集合，集火射击高危目标！”
野牛已经甩掉了712机，追着7连连长猛奔。
几束质子射流击来，但野牛就像什么事没有似地继续猛追。
“全连。全连！！撤退，快撤退，以最高速度撤退！！！”
2049.1124.2105
欧阳宙醒，全身剧痛，特别是头有一种炸裂感，昏沉沉的。
他解开座椅的约束，一声闷响，摔在前舱壁上。
一片漆黑。
中尉打开左腕的战术手电，寻找备用电机的开关，发现它也损坏了。
1001机死一般地躺在路上，背部的沉重的装甲舱盖缓慢地手摇开，一身黑色作战服的欧阳宙爬出来。
3分钟后，全副武装的中尉走在空旷昏暗的城市中，背着背囊。远方的天幕被照成一阵阵红色，那是，制导炸弹的闪光。
他按着头盔上视网膜投射器上的电子地图慢跑前进，肩上的单兵电台开成非静噪模式①，传来沙沙的白噪声。
北斗、GPS、GNSS系统在Ψ的干扰下失效了，他试图接近己方部队，寻求救援。
可是，TBR-909电台的通信距离只有5公里，希望渺茫。
“砰”，一枚弹片极其凑巧地落到了他的头盔上，一下将他击倒。
欧阳在地上抱着头，咬紧牙关不叫出来，待疼痛缓和后，他坐起来，想起了一个人。
他从背囊里拿出Pad，拨通那个电话——
“小宙！”铃兰出现在屏幕上，她的纳米智能纤维的脸已自愈。
“铃兰，我爱你！”她不知道娰颖的存在。
“我，我也爱你。”他也不知道她与维拉·巴克罕的恋情。
两人说的都是真话，这种双方都经历过战火和死亡考验的爱情，本身就实属不易。
“铃兰，你现在安全吗？”
“嗯，而且我现在是Renagade组织的核心成员，负责编写对抗启示录病毒的数学模型。”
欧阳宙对她讲述了自己的困境，希望通过她联系到PLA。但铃兰却回答：
“不行，PLA没有和Renagade建立联络，可能是因为Renagade本质上是忠于湿婆神军党的吧。”她摇摇头，“但，我可以去救你！我有权力调用旋翼机，而且你是世界上最优秀的LARO驾驶员，他们会很想要你的。”
“Renagade有LARO？”欧阳惊奇地问。
“是，他们窃取了Ψ的一些装备。”
他突然想起来：“对了，启示录和湿婆到底是什么？”
“秘密，Renagade不让透露给任何非核心成员。而且，对于湿婆。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哦——好的。”他眨眨眼，也对她说出那句话，“我等你。”
“我会亲自来的。爱你。”
“爱你。”
2049.1125.0010
“你们都是吃屎的！！！”
张锰面对站成一列的各群指挥官破口大骂，战术扬声器发出如手榴弹爆炸的声音，让这些少将和大校们感到震耳欲聋。
“那格普尔就是我们嘴里一块肉，你们硬让Ψ把肉夺了回去！！”
主攻群群长冷静地低声解释：“司令，在那格普尔出现了MK6。”
“这个我知道，但不是你们失败的原因，你们失败的原因是：轻敌！！”
野战全息投影机在沙地上投射出一片3D战场，上面详细地显示着攻击群的部署、Ψ的部署、东线陈巅峰的部署、西线部队的部署、原印度军队的部署。
“看上去，形势一片大好，我们只剩下最后的敌人。但是，”中将一砸手掌，“你们低估了赛博斯坦的生产能力！印度是全球第二大工业国，制造业仅次于我国，战备资源储量巨大。他们的3D打印机一全速开动，24小时就能生产3000架LARO。这也是前期我们打印度军队困难重重的原因之一。
“现在，Ψ拥有未来般的神只部队，你们想就依靠联合国军的兵力、空中优势就可以轻易打败吗？”
张锰指着空中作战群群长的脸：“你，为什么不加紧对赛博斯坦的工厂的轰炸，那些歼轰-53达到了最高出动架次吗？”
那名大校没底气地说：“达到了。”
“放屁！！平均单机出动率不到攻击群建立后的68％。”
“我们的歼击轰炸机需要保存寿命。”
“扯淡！！战争一秒没打赢，就一秒保持全力以覆的状态!”
“王昶徽！”
“到！”主要攻击群群长像士兵一样答到，他原来是DB集团军副军长。
“你留的预备队是不是太多了？!ABE旅的战斗力还有94％。”
“我认为需要节约兵力。”
“狗屎！！前方兵力不明，没有住够的突击力，怎么确保完成任务？!”
看到这群中高层军官被骂地灰头土脸的样子，张锰的语气缓和下来：
“同志们，其实，这次战役的失败，主要不能怪你们，是MK6已经完全超出了我地面部队的技术水平。但是，”他一转话锋，“你们的状态真的很让我失望，太轻敌，太乐观了！”
之后，那些军官们称司令员的怒骂为“手榴弹”。
中将面向“南国利剑”旅长：“申大校，根据印度神话，MK6应该叫什么？”
“阿修罗们曾向修罗世界发起攻击，派出了一头牛魔。它非常厉害，众神们都拿它无可奈何，于是用所有的神力创造了一个女神——近难母迦杜尔。众神把各自的武器都给了近难母，让她拥有终极的力量，把牛魔打败了。这个牛魔也是牛魔王的原型。”特战旅旅长回答，“它就是Mahisha，牛魔。”
主要攻击群群长开口：“希特勒曾在斯大林格勒战役后研制一种‘撞击虎\\\'，用被虎式坦克淘汰下的VK4501P底盘，被称为障碍物摧毁坦克。它的前装甲类似斯大林3的垂直V形，可以把敌人的坦克撞翻。但项目被取消，3辆底盘被改成了‘斐迪南\\\'突击炮。”
张锰双手后背，在队列前踱着步：
“可是，它为什么能防御我们高穿透力的质子炮呢？靠的是什么技术？”
情报处处长掏出DNA盘，插入指挥计算机，调出一段前线的视频：“司令同志，各位首长，请看这里。”
画面中牛魔的牛角上插着一架LARO，向拍摄者奔来，身上粘着一些装甲碎片。
“Lar-2的复合装甲大部分是非金属，为什么会粘上？而且在剧烈震动的奔跑中还会不掉下来？我猜测，那一定是电场！
“Ψ已经掌握了电子射流发生技术，应该可以在LARO的装甲层中带上高电量的负电，偏转、吸收大部分质子束流。而且林斐飞带走了粒子炮技术，Ψ应该对这种武器的防御方式有研究。”
将军停止踱步：“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怎么应对呢？”
“让前线的LARO部队换下大部分粒子炮，用原来的电磁炮，或者两种火炮一起装备。它正面的防护力很强，电磁炮无法击穿，但可以靠数量优势包围它们，打侧面!”
十六、湿婆神军党的崩溃（3）
2049.1125.0553，那格普尔
欧阳宙躲在一个空了的香料商店里，席地坐在柜台后面，05式步枪夹在两腿之间。
硝烟味已经散去，他沐浴在龙涎香、麝香和沈香的味道中，等待铃兰。
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吗？如果不是她死了，我肯定不会接受娰颖。我该向她坦白吗。不知道。她拥有赛博的躯体，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关系，只要能在一起就好。
旋翼机声音传来，她来了？
欧阳握着步枪，屈身走出门外侦查，那是一架Ψ的旋翼机！
他连忙躲进去，背囊里的Pad响了。
“铃兰！”他小声喊。
“小宙你在哪，怎么找不到你？”
“我在一家香料店里！”“快出来啊！”“外面有一架Ψ的旋翼机！”“嗨，那是我们的！”
他背着背囊走出来，在有节奏的“叽叽叽”声中仰望着旋翼机降落。然后，全副武装的铃兰从打开的舱门中跳下。
年轻的中尉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一下紧紧抱住铃兰娇小的躯体，用在军旅中变得有些粗糙的脸狠蹭着她的脸蛋，泪水激动地涌出来。
他深吻着她，不在意铃兰口中的干燥，只想把三年的生离死别拼命补回。
“Well，you two lovers is enough(好啊，你们两个情侣够了吗)?”一句轻慢沙哑的印度式英语传来。
欧阳分开铃兰举起枪，用威胁的眼神瞄准旋翼机上的印度军人：“Who are the motherfucker(你他妈是谁)?”
“Oyanzee，you too tough，looking like a fucking good soldier(欧阳宙，你很强硬啊，看上去真他妈像个好兵).”那沙哑的声音说。
中国军人放下枪，说：“你是Renagade的人吗？”
“我是萨加德·莫雷斯中尉，Renagade的领导者。你想要为我们战斗吗？”
晨曦在东方出现，欧阳宙说：“我只为人民解放军而战。”
“忠诚，这是军人的第一品质。”莫雷斯中尉赞赏地笑了，“你不必参加我们，只你需要为我们战斗。当这场人类的危机过后，你就是个自由人了。”
在国外武装力量下作战，纪律会把我送上军事法院的，但如果是被孚就不一样。但铃兰,她还能回国吗？
赛博人在国内还没有任何法律保障。为Ψ研究病毒，进入外军的核心层，国家也不会放过她。
是爱情重要，还是忠诚重要?天平的两端几乎是等重的。
铃兰，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我。我。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她脱下他的战术手套，握紧他的手，让他骨头都疼了，将自己的渴望和焦思传递给他。
“I will go with you.”欧阳也握住铃兰的手。
2049.1125.0945
一架歼轰-53战斗轰炸机携带着12吨的弹药飞行在马哈拉施特拉邦上空，准备对预定的18个目标进行打击。
三台MS-4发动机的轰鸣在大块云朵间响彻着，突然雷达在44公里外发现两架空中目标!
能在如此接近的地方才被雷达发现，它是第6代战斗机!
可是，印度空军已经和他们统一了敌我识别信号，Ψ又没有战斗机，那是什么？
下面就是城市，歼轰-53里的云凌海不想把炸弹都扔下去，只能硬上了！
没有霹雳-29，近距离的霹雳-22导弹也只有两枚，他等待着敌机逼近。
那是什么？模糊的轮廓看不出和地球上任何战机相近。苏利耶，怎么可能是苏利耶?！
它们机翼的翼展和后略角更大，尾翼也更宽，换装了两台AL-76M自适应发动机，进气口斜向外，前部有遮挡风扇的反射网。
苏利耶们都手持着4具流线型的单管45mm机关炮，胳膊上固定着格斗弹弹仓，等离子长矛挂在腿上，仿佛为空中截杀而生。
MK4AF——苏利耶的空战型号。
“让我来干掉你们，‘霸天虎\\\'。”歼轰-53狠狠想。
战斗轰炸机打开加力，“砰”一声突破音障。
中国战机的光学摄像器看清了一架MK4AF的脸——狰狞的魔鬼面孔，三角形的鬼眼，满口利齿的嘴上没有鼻子。
8门45mm机关炮编织出一个交叉的火网，歼轰-53从火网间穿过，左支撑翼被命中一弹。
战斗机在超大载荷中中抢占有利位置，锁定了一架500米外的苏利耶！
霹雳-22格斗导弹飞出侧弹仓，盯着目标的炽热的发动机，直扑而去！
它必死无疑。
MK4AF立即熄火发动机，全身的装甲打开缝隙，喷出一大股冰凉的氮气，霹雳-22的红外焦平面上的热源消失了！
导弹错失目标。
另一架苏利耶趁中国战机锁定之机，咬住了它!
歼轰-53拼命地做S形机动，企图摆脱敌机，但弹仓满满的弹药让它的机动性大大下降。
什么都不顾了，投弹!
主弹仓在超音速下打开，两具旋转武器架接连把一枚枚重磅制导炸弹甩出。
MK4向目标开炮!
曳光穿甲燃烧弹天女散花般向投弹中的歼轰-53打去，非常意外地打中一枚刚刚扔出的1000公斤级航弹。
一个几十米的火球轰然爆炸，把中国战机炸地什么都不剩。
注释
1.静噪模式：在电台未接收到有效信号时，会输出各种噪音信号，于是就在电台发信时调制一个非自然频率，处于静噪模式的电台只有接收到那个频率的信号时才会输出。这种技术可以减小戴着工作帽(坦克帽)、乘员头盔的车长的听觉疲劳，缺点是会减小通信距离。现代电台一般采用150Hz导频静噪。
十七、赛博化之躯（1）
The Cyber Shell
一方面，人是自然界中小小的神祗，另一方面，人又带着与生俱来的被造性和必死性。
——加里·贝克尔《反抗死亡》
2049.1125.2017，维沙卡帕特兰
这是一个漆黑的烂尾楼的地下车库，但两层中间没有地板，一行人打着手电前进着。
他们中不光有欧阳宙、白铃兰和莫雷斯中尉，还有两名Renagade的技师。欧阳宙把05式步枪的侧皮卡汀尼导轨上安装战术手电，举着枪观察着车库内部。
突然手电光斑照到了一个巨大的“墙体”上，熟悉的装甲的形状立刻让欧阳肾上腺素喷涌——LARO!
“Asura！！！”他拉着铃兰飞快地躲到一个柱子后面，步枪“咔”地装上一发破甲枪榴弹。
包括铃兰在内的所有人惊讶地看着他，莫雷斯说：“不要恐慌，它是死的。”
欧阳拉起铃兰，不可思议地问：“你们是怎么得到它的。”
“这是秘密。”铃兰抹着他头上的汗。
他将举着枪向阿修罗照去，发现它的侧面还有更多的LARO：骑着巨大机械孔雀的战神鸠摩罗，折叠起翅膀的高挑的太阳神苏利耶，傲然高耸挺立的火神阿耆尼，还有如巨型塑像般的牛魔。
欧阳过去都是在LARO上看它们，现在则是仰视，感到它们真是一群无坚不摧、不可战胜的神魔。
“印度人真是天才！”欧阳感叹道。
“不，中国人才是。”莫雷斯中尉说。
“什么？”年轻的中国军官奇怪地问。
印度中尉回答：“所有这些机械的神只，都是林斐飞的杰作。”
“Ψ强迫她设计出了这些?！”
“不，而是她控制了整个Ψ，把它变成了一个恐怖的、能够毁灭整个地球的组织。”
欧阳宙转向铃兰：“她背叛了国家？！张锰将军这么努力地指挥战斗，就是为了去救她，而她却背叛了祖国？！”
“是的。”铃兰遗憾地承认。
“启示录到底是什么！”欧阳迫切地追问。
铃兰闭上眼摇摇头：“对不起，小宙，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她真挚而无奈地看着他的双眸：“我只能告诉你：我爱你。”
莫雷斯打断他们：“好了，你快回答我，你愿意驾驶‘神只\\\'吗？用它们帮我们打败林斐飞？”
“它们的操纵方式和中国LARO的有什么区别？”欧阳问。
“更简单，非常简单，因为驾驶它们只需要。变成它。”
“什么？”他困惑地问。
“它们的内部没有任何驾驶员，需要驾驶员赛博化，就是变成林斐飞和张锰的那种人，直接靠纳米神经元网络操纵。”莫雷斯冷酷地笑笑。
“那不是需要抛弃血和肉？”欧阳瞪大眼睛，这种代价对他来说不可接受。
“是的。所有的神只驾驶员，都是以死亡而获得新生，最终变成了神。
“以现在赛博斯坦的军事工业生产能力，建立现代化军队是完全可能的。但林斐飞没有足够的忠诚于她的人，于是，就依靠以‘成为神’吸引Ψ成员，让那些人扔掉肉体，建立一支可以于现代军队对抗的神只部队。现在，我问你：你愿意成为一个神吗？”他深邃的眼睛看着中国军人。
欧阳宙持枪摇头：
“对不起，我不能做这个。”
印度中尉露出深不可测的微笑：“好的，给你一夜的时间去考虑。Majalis，带你的男朋友去房间。”
两人走出LARO机库，上到烂尾楼的第五层，铃兰带他顺着长长的黑暗走廊来到一个带门的房间前。
他们一直牵着手，她刚刚打开门，欧阳就立刻把她紧紧搂住。
“铃兰，铃兰，铃兰。”
中尉喘着气把背囊和步枪扔在地上，脱下黑色的战斗服。女生物学家一边接吻一边急躁地脱去全身的装具，灰绿的迷彩下直接露出雪白的“肉体”。
他亲吻着她的乳房，如饥似渴地把她推倒在床上。
欧阳很意外地发现居然有那种设计，虽然仅此而已，但依然非常敏感。
铃兰眩晕地娇喘着，紧紧贴着他发烫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所有控制。
“我们永远在一起。”他停下来，在她发红的耳边说。
“会的。快啊。”
但他不想那么快就结束，慢慢和她柔情蜜意地缠绵，在融合中全力温柔地厮磨，直到电子信号在铃兰的神经网络中累积到决堤的边缘——宇宙爆炸了。
日珥在太阳炽热的表面翻腾，岩浆从火山顶蹦射到天空，γ射线撕裂黑洞的吸积盘，等离子射流冲击出热液的通道，天国降临，圣光普照，大地被爱的能量炙烤蒸发，玫瑰色的气流在太空中奔涌。
铃兰“呲”一下按动一个注射瓶，将麻醉剂注入欧阳的脊椎。
“铃兰？！”他吃惊地看着身下的爱人。
“对不起，小宙。”她抱住他渐渐无力的身体。
2049.1126.0545，海德拉巴，湿婆工程指挥中心“单纯依靠新装备是没有用的。”沙尔曼·布朗说。
“曼施坦因曾在《失去的胜利》中评论希特勒，他总是希望依靠一些新式的坦克和突击炮就能赢得胜利，攻打库尔斯克的‘卫城’作战计划就是因为等虎式坦克延误的。
“我们当面之敌有23万人，但神只只有965架，而且，随着战况的恶化，愿意赛博化的人越来越少了。”
林斐飞包围在一片极端纷繁复杂的3D图纸投影中，离沙尔曼·布朗十几米远。
“我不关心。”她冷冷地说，编写着一行关于网架结构优化的复杂方程，“我给你72小时，把张锰阻挡在海德拉巴以北，这就是全部。”
“可是，元帅，请关闭这些图纸吧。”元帅说。
这一片密如蛛网的立体图片立刻消失，变为熟悉的3D沙盘，但形势已大为变样。
“苏拉特和赖布尔在PLA西线和东线部队的猛攻下沦陷了，那格普尔被纵深攻击群主力绕过，现在张锰将军的前锋已经接近兴根卡得。我们的工厂在中国空军的昼夜打击下损失惨重，生产能力下降了26％。”
林斐飞走出沙盘，气势汹汹地来到沙尔曼·布朗面前：“不要管这么多，让我们的主力去攻击张锰！”
“可是我们的领土。”
“不要关心领土！！”她对着他的脸像老虎似得吼道，“它们什么都不是！！！”
上校不说话了。
“听我说：湿婆是一项超级工程，它的浩如烟海的主要设计全部由我负责。没有任何人知道湿婆的全貌，只有我！我希望你不要拿战争来分散我的注意力，不然你就会被粉身碎骨!
“72小时。”她猛一转身，“滚吧！”
2049.1126.1101
欧阳宙苏醒了。
我怎么动不了？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观瞄模式转换?热像模式?相控阵雷达、毫米波雷达、激光雷达?这些怎么在我脑子里?
一片漆黑中，两个探照灯砰一下打在一台高大的LARO上，把地下机库照亮了。
欧阳感到灯光刺眼，自己悬在十几米的空中，俯视着下面的人——莫雷斯，巴拉蒂军士长，还有昨天那两名技师。
这是一架从没出现过的黑色LARO，锋利的如黑曜石矛尖一般。
它是仿人外形的，腰很细，说明它的能源机构非常小，但和阿修罗一般有两对胳膊，头上有三根电子战刀天线。它除了拥有一对锐利的三角眼外，还有一圈小小的六边形副眼。
LARO背上的武器非常多。呈X形挂置的四把等离子短刀，足有十米长的等离子主刀，四门模块化等离子炮，一具不知原理的十三米长的炮。很难想象一个平台居然能携带这么多威力巨大的武器。
“铃兰，你在哪！！”那架LARO用欧阳的声音喊道，震耳的喊声在机库里回荡。
白铃兰的声音在欧阳脑中响起，就如同来着遥远的太空：“小宙，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铃兰，铃兰！！！”黑色LARO焦急地呼唤着，突然意识到了全部真像。
“莫雷斯，你做了什么？你这婊子养的！！我不会为你们战斗的，你们这些印度狗！！”
莫雷斯中尉的脸隐没在黑暗中，但可以看见他狞笑的轮廓：
“这架LARO是林斐飞最后一架验证机——MK8，克利希那，毗湿奴化身的美男子，是目前地球上最强的大型突击机器人。它是第一架，也可能是最后一架。
“它采用了最先进的超导压电人造肌肉，全身都是冷的，这种肌肉几乎不产生任何热量，效率接近100％，力量大得惊人。引擎是全电输出冷聚变反应堆，提供的有效动力是阿修罗的3倍。
“那个长长的火炮，叫xRLC，XRadial Laser Canon(X射线激光炮)，一种自由电子激光炮，拥有从阴极中轰出电子的驱动激光器，电子加速器，筛选电子的磁压缩器，用变化的磁场引起电子振荡而辐射出X射线的波荡室组成，能产生一束能量非常高的X射线激光。
“X射线能将目标物质原子内层的电子轰飞，根据俄歇驰豫①，外层的电子向内层跃迁，直到将目标所有的电子扫除。裸露的原子核互相排斥，一切都会被肢解摧毁。”
“考虑到它的探测系统过于复杂，所以采用了双操纵模式：一名驾驶员，一名情报员。它的赛博驾驶员是你，而情报员是。Majalis。”
欧阳狠狠地问：“是你让铃兰给我打麻醉药的？”
“不，Majalis是自愿的，你可以问她。”
他的心感到一阵绞痛。
莫雷斯中尉接着傲慢地说：“现在，你在我手里。You fight，or dead.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但你的女朋友，会和你一起死。”
“你这个魔鬼。”欧阳宙怨恨地说。
“我不是魔鬼，”印度特种兵摇摇头，“林斐飞才是。我们一起战斗，才能拯救人类。”
十七、赛博化之躯（2）
2049.1126.1405，印度东海岸，亚兰
美国第七舰队在距海岸17海里外展开，3艘两栖攻击舰的尾部开下一辆辆两栖远征战车和LCLAⅡ登陆艇，快速编波，开始向海岸冲去。
广阔的海面上，朱姆沃尔特Ⅱ的电磁舰炮高抬着炮管，“啪”、“啪”地发射着GPS制导炮弹；濒海战斗舰舰艏的76mm速射舰炮“砰砰砰砰”开炮着；“超级战斧”巡航导弹冲上天空，飞向远方；一架架MV-22E倾转旋翼机满载着陆战队员从甲板上升起；F-35Bblock80呼啸穿行在蓝天上。
赛博斯坦的摊头阵地正在被猛烈炮轰着，部署着遥控炮塔的支撑点上炸起黄色的沙土，黑烟在整条海岸上上升着。
在看不见的电磁战场中，Ψ的控制电波被干扰地一塌糊涂，雷达和岸舰导弹的通信链路被切断，一辆辆盖着伪装网的掩体内的布拉莫斯Ⅱ导弹成了摆设。由于恐惧美军的反辐射导弹，守军连防空雷达都不敢开机。
两架海豚形S-97高速直升机飞入守军的纵深，来到守备旅的旅指挥所上空，一名名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像糖葫芦似地快速索降下，冲进去一阵射击，俘虏了那个叛变印军的旅长。
海上出现了一排黑点，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波冲滩编队逼近了。
两栖战车在靠近海岸时开炮，40mm自动炮喷出一阵阵黑烟。LCLAⅡ的密集阵20mm近防炮也射出火鞭，把一个扔在开火的无人炮塔打烂。
LCLAⅡ冲上白色的沙滩，放浪门啪地放下，一辆TM-1主战坦克刚刚开出来就发现了隐藏的反坦克导弹塔，转动炮管一下就轰碎了它。
海滩上布满了美军，3个守备旅在半个小时内被瘫痪瓦解。
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二师开始在长驱直入。
2049.1126.2203，戈德古代姆
克利希那已经前进了几百公里，穿越Ψ松散的防御区，来到了这座城市的郊外。
由于这架Laro重达46吨，Renagade无法依靠运输旋翼机直接投送到海德拉巴附近，欧阳和铃兰只能通过机械化方式运动。
他们在高速公路上前进，像潜行的幽灵。
突然，欧阳看到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对行走的骷髅，不，是苏利耶。
虽然中尉和这架LARO的战斗力不容怀疑，但在到达海得拉巴前尽量不暴露自己仍是成功的保证。
四周都是草丛，逃跑是会暴露自己的，欧阳只好躲到了路基下。
苏利耶的声波反隐身探测器注意到了MK8的动作，齐步跑向声源的方向，然后，他们在中尉和铃兰躲藏的路基旁停下了。
他们走下了路基，将主动声呐打开。
四束等离子体击穿苏利耶的躯干，钢液四溅，两架飞行恶魔滚落到路基下，成了无人收尸的冤魂。
2049.1127.0923，塞奥尼
“你怎么联系起我来了呢，我正对神祗部队焦头烂额呢。”陈巅峰在信道里对说。
“当然是教你怎么对付它们。”张锰回答。
“怎么打？”
“你们面对的是非对称军队，以前对付印军的战术没用了。首先他们没有指挥所，只能大量歼灭其部队才能击败他们。你们要建立很多个独立坚强的战斗组，以多对一，以联合对单一兵种，各个击破。同时，利用兵力火力优势，大胆穿插迂回，阻敌增援，零敲牛皮糖，才能以战术胜利换来战役胜利。”
“哼，”陈巅峰吐出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研究过你的战术，早就在这么打了。”
“我猜也是。其实，我是想让你帮一个忙。”攻击群司令笑了。
“我就知道，但我这里实在抽调不出兵力和架次了。”
“我不需要你的落后的坦克和LARO。导B旅还有战斗力吗？”这个导弹旅在苏利耶的突击下遭到了严重破坏。
对方一下感到吃惊：“你想干什么，现在使用弹道导弹会被误认为核攻击的，需要军委主席的批准！”
“已经批了。你还有多少弹道导弹。”张锰自信地问。
东线司令说出了几个数字。
“帮我想海得拉巴发射3枚东风-28中程导弹，常规战斗部。”
“什么？想玩两伊战争中的导弹袭城吗？”陈巅峰嘲笑道，点上一支烟。
“不，投石问路，我想实验一下海得拉巴的导弹防御系统。”
很快，撒罗拉卡拉(Sarolakala)附近的导弹B旅向东南方向发射出3枚导弹。
导弹升入了寂静的太空，被赛博斯坦的战略预警系统发现了。
“发射拦截弹！”林斐飞喊道。
部署在拉杜尔(Ladur)的S-900阵地发射出反导导弹，像几束拉长的白发一样升上天空。
PLA地面雷达发现拦截弹群，导B旅指挥所立刻向导弹发出中段变轨指令！
9枚S-900在太空中错过目标，成为了轨道上的几颗垃圾卫星。
三枚东风再入地球大气，于稀薄临地空间的气体摩擦产生了一个发光的等离子体壳。导弹的燃气舵向下喷射，给了导弹一个上抬的力矩，再次冲上阳光炽烈的太空。
Sanger弹道。
中国弹道导弹就像打水漂一样在太空-大气层间跳跃飞行，赛博斯坦的第二次拦截也在这种无规律的航线下失败了。
东风逼近了海得拉巴，如同三个跳水运动员般俯冲下去！
“紧急启动！”林斐飞担心未完工的湿婆遭到核打击。
海得拉巴城东部，一个半径300米的城区突然爆炸炸了，600吨的TNT将那个圆形的区域炸成了爆发的火山口！
三枚导弹以十几马赫的超高速冲击湿婆，分裂成9个子弹头！
更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从炸开的大坑里射出无数绿色的亮线，笔直地飞上空中，依次击爆了一枚。两枚。七枚。九枚东风弹头！
等离子炮。
这是世界上最强的导弹防御系统！
10分钟后，张锰看着屏幕上海得拉巴的卫星照片，感到前方的挑战艰难而沉重：
“湿婆，你终于露出冰山一角了。”
注释：
1.俄歇驰豫：Auger relaxation，指电子有从外层轨道向内层轨道跃迁的倾向。
【完】
总字节数：54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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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7-9-24 17:12: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