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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炮手】【第二部】【作者:大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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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9-17 17:56:42 | 只看该作者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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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皇甫晓晨 于 2017-9-21 18:50 编辑



  天才炮手2

  第一章 许五号观战


  “蓝军,演习时就是必须失败的一方吧?”杨副处长想起了军演的潜规则,扫兴的问了一句。

  “未见其。”参谋长并不认同这种角色,“有时候,激烈反抗的蓝军,常常把红军打得落花流水呢!”

  “我们集团军有你许五号的指挥,不管是扮红军还是蓝军角色,军演一定会取得胜利!”杨副处长恰如其分的恭维了参谋长一番,随后把那份报告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这个军威是干什么的呀?”许参谋长一看报告的题目,就打了个问号?调一个小兵,还要我来签字?而且,教导队借调人员,怎么是你文化处的人来办手续?

  “这军威,你认识呀!”杨副处长立刻想起了赵队长提醒他的话,“炮团团庆演出时,他演唱了《黄河船夫曲》,你还热烈鼓掌了呢!”

  “啊哈,想起来了。那个小兵,会操时还得了标兵呢!”许参谋长想到这儿,脑海里有了印象,立刻又问:“教导队调他干什么?怎么是你来办这事?”

  “教导队是想调他来担任文化教官吧?”杨副处长含糊其辞地回答,“不管赵队长怎么想,我们就是想调他来参加汇演,现在,汇演和实弹射击的时间撞车了,需要把他放到教官队伍里延迟考核时间。”

  “嗯。可是,今年炮兵教导队的实弹射击非常重要。”参谋长说到这,手指那幅新式坦克挂图,说:“摧毁这些乌龟壳,全靠咱们的加农炮了!”

  “所以,我们的汇演,不敢影响实弹射击啊!就是将来补,军威也得补上实弹射击这一课。”

  “那就好!咱们让他来个射击、演出又不误。”

  许参谋长听到杨副处长说了这么多,不再追问,立刻提笔签字:同意。杨副处长说了“谢谢参谋长支持。”敬礼退出了。

  参加军区汇演的日子越来越近,第二师演出队已经来到军部几天了,他们经过一次次的排练,单等到为军首长和军部机关汇报演出之后,就奔赴军区。

  然而,被杨副处长安排的压大轴的歌曲《人民炮兵上战场》,演员军威迟迟没有来报到。说起来,这也怪不得军威,他本来是打好背包,马上就来报到了,许五号亲自来到教导队,要观看炮兵打坦克实弹射击,为了保证全员出战,军威只能是打完了实弹射击再去演出队了。

  按照顺序,实弹射击本来应该从一连一班开始,为了照顾军威参加汇演,只好让二连三班先打。

  如果不是直接射击而是间接射击目标,学员们可以站在指挥所里,担任指挥排长和连长的角色,通过遥控指挥炮阵地射击就行了。

  但是,炮兵打坦克,敌我是面对面的较量,为此,学员们就要担当实弹射击中最重要的角色——瞄准手,即副班长。此举的目的,就是要考验他们的实战能力,看看他们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判断力和灵敏度,准确地将炮弹打到对方坦克的身上去?

  炮兵打坦克训练,惯常的做法是打木靶。这种木靶是由三合板做成坦克的侧面形状,下面由绞盘索牵引着在地面直线前进,火炮瞄准之后,发出的炮弹只要打到板子上,就算是命中,可以得分了。和平时期,炮兵训练打坦克多少年了,都是照此办理。

  但是,今年的打坦克训练,许五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要求实弹射击必须加大难度,从实战出发,检验炮兵真正的打坦克能力来,为此,他让马副师长和赵队长放弃了射击目标采用绞盘索拖木靶的办法,而是用一辆机械车辆改装成坦克的形状,让它在目标区以自由方向、自由速度、不规则的往前行进,这就加大了炮弹命中目标的难度。

  军威作为第一个上“战场”的人,自然是紧张了些。这时,号称炮兵专家的赵队长向他面授机宜:打这种活靶子不要慌忙击发,关键是找准时机,虽然它不是匀速运动,但是变速运动中的角度会有变化,你要抓住它的侧面暴露无遗时再击发,十有八九会命中它的要害部位的。

  为了让军威心中有数,他还提前让军威来到靶场,用随身携带的瞄准具对准前方的一辆汽车做了瞄准示范,军威就知道对付这种活靶子的要领了。

  军参谋长许五号非常重视这次射击,早早儿就来到了靶场。他一来,马副师长、牛政委、赵队长自然要前来陪同。

  九点一刻,红蓝黄三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实弹射击演练开始了,代训连的警卫员人按照规定跑到了目标区,发现确实没有了闲杂人员在目标区,才往炮阵地发来了安全的通报。

  这时,整好队伍的马副师长立刻向许参谋长报告:“许参谋长,教导队参加实弹射击人数:288人,其中有学员连200人,代训连88人,射击准备完毕,请指示!”

  “开始!”许参谋长命令。

  “是,开始!”马副师长转向待命的那辆牵引了火炮的军车,大声地命令道。

  接到命令,军威所乘的炮车箭一般驶入了阵地,到达指定地点,奔跑的炮车戛然而止,军威和炮手们火速的从车上跳下来,操起军用镐锹开始挖助锄坑。

  坑挖好了,三四炮手在炮长口令下开架,固定火炮。待火炮固定好了,军威飞快的跑到瞄准位置,将手里在的瞄准镜安装在火炮瞄准具上。

  这时,就听到对面的目标区咚咚两声巨响,随后,现场指挥的马副师长大声地喊叫:“瞄准手注意,坦克开出来了!”

  军威从瞄准镜看出去,这辆坦克果然不出所料,是自行运动的。它的前面是防弹板,板子中间只有几条缝隙供驾驶员往外观测道路,估计这位驾驶员的视线一定很糟糕,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辆坦克的速度飞快。本来是两千米的距离,转眼间似乎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瞄准手,抓住时机,开炮。”马副师长的督促声,大概是怕军威延误了战机吧!

  “注意,瞄准要害部位。”这是赵队长的声音,明显是要他沉住气,不要贸然击发。

  245临阵搬兵

  虽然坦克的速度很快,但是它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车体不稳定。看上去,它行进中速度忽快忽慢,方向忽左忽右的样子,但是,显得有些摇摇摆摆,重心不稳似的。

  一瞬间,它的车身不知道怎么了?朝外面的一侧歪曲了一下,下面的急速旋转的履带暴露了,军威抓住这稍纵即逝的一瞬间,狠狠地按下了击发杆,炮弹轰隆隆飞出了炮膛。

  咔啦啦!就听到一阵刺耳的钢铁撞击的声音,随后,那辆坦克被击翻在地,履带的轮子朝向了天空,剩下的半截子履带唿隆隆空转起来。

  “打中了!”赵队长带头呼喊,学员队伍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瞄准手注意,第二辆坦克出现了!”许参谋长大声地提醒。

  军威本来以为打中第一辆坦克就完成任务了,没有想到还有坦克队形出现。从瞄准镜里仔细一看,后面的坦克不是一辆,而是三辆,看来好象是要连续作战了。

  看到目标出现,班长立刻发出了“一发装填”的命令,随着装填手一声“好!”军威重新调整炮口方向,对准了后面的坦克,继续寻找战机。

  这次出现的几辆坦克,改变了行进路线,有的露出了侧面,有的露出了斜面,最后的一辆,竟然会对着炮阵地,直接冲过来了。本来它是在队伍的最后边,这一下,它成了带头羊了。

  “妈的,我就先打你!”军威狠狠的骂了一句,对准它的前头防弹装甲板就是一炮,结果,这辆争先恐后一般往前冲的坦克首先趴窝了。

  接下来,连锁反应就出现了,前面的坦克趴窝,后面的两辆冲上来,却被趴窝坦克阻当了道路,歪歪斜斜想改变方向,军威趁着它减速的时刻猛然又是一炮。这一下,它原形毕露,四个轮子朝天了。

  “哈哈,这也不是坦克啊。没有履带啊!”赵队长看到军威连续打翻了三辆坦克,十分的高兴,说话就戏谑起来。

  “这辆是装甲车!”许五号提醒他。

  “军威,再来一炮!让它们有来无回!”赵队长兴高采烈的喊叫起来。

  剩下的最后一辆,一看大势不好,竟然会掉头逃跑了。军威岂能放过?对准它的后皮鼓就是一炮,这一炮好像是实施了定身法,妄图逃跑的坦克一下子就停车,滞住在那儿了。

  “军威,还能打不?想打,再来一辆!?”这时,许五号的话已经是开玩笑了。观战的人跟着就大笑起来。

  实际上,这坦克不可能再出现了。用机械车改装这种坦克靶,是要花钱的。如果不节约使用,许五号的军费就要超支了。

  “军威结束了实弹射击,代训连的炮班长命令“收炮、撤出阵地。”观战的学员们送给了军威热烈祝贺的掌声。许五号兴奋的问他:“军威,打得不错!有什么体会?回去总结一下,介绍给大家呀!”

  “要说体会,就是首长的实弹射击思路改革的好,逼着我们从实战出发考虑问题。”大获全胜的军威也十分的高兴,就说了一句心里话。心想,如果不是这么进行实弹射击,还是打那种木靶子,也许自己不会打出这样的成绩呢!

  许五号听军威这么说,心里美滋滋的,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背后有人大声地“报告!”,回头一看,是文化处杨副处长。

  “杨副处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许五号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从机关跑到了靶场来了。

  “报告参谋长,军区首长要求我们汇演队伍今天晚饭前到达沈阳军区报到。请首长允许军威跟随我们出发!”

  “哦。”许五号立刻想起了他前几天说的借调军威到演出队的事儿,就恍然大悟似地说道:“你看看,我这几天,光想着打坦克的事了,怎么把军威参加汇演的事儿忘记了?好的,军威,马上跟随杨副处长出发吧!”

  “是。”军威向许五号敬礼,马上到炮车上取了自己的背包。今天是按照实战要求进行实弹射击的,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在炮车上,军威拿了自己的背包往杨副处长带来的吉普车上一扔,跟着就上车,离开了靶场。

  “对不起杨副处长,让你亲自跑这一趟。”军威抱歉的说道。这几天,自己只是注意了实弹射击训练的事,参加演出队到军区汇演的事儿,还真就让他忘记了。如果不是杨副处长亲自来,他不一定能想起这事儿来呢。

  “呵呵,没什么,许五号好歹是放你走了。如果他上来那个拗劲儿,硬是不放你走。我也没有办法。”

  “不会吧?”军威不相信许五号会那么不讲理,“参加汇演,也是为集团军争光啊!”

  “话是那么说,但是,咱们这政治工作和军事工作相比,还是军事工作更重要。

  “所以,在军事、政治工作发生了冲突时,政治工作还是要让位于军事工作。再说,今年除了汇演,还有军演呢!军演,那可是硬碰硬。稍微松懈一点就会败下阵来。

  “要是那样的话,一年的工作全都玩完了!首长们的立功受奖、提拔重用,全都没戏了!”杨副处长说起这些话来十分的认真,全不像是危言耸听。

  “这么一说,军演的胜负,其重要性就像是真的打仗差不多啊!”军威惊讶的感叹道。

  “当然了。今天如果不是实弹射击,而是真正的军事演习的话,打死我也不敢到阵地上去找你。”

  杨副处长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意思是,别看我这副处长你们觉得挺风光的。我这文化干部也有自己的难处啊!

  车子一会儿就到达了军部。杨副处长说参加汇演的人都住在招待所里,就让军威拿了背包来到招待所安排了房间。此时,各房间的人都空了。杨副处长敲了几个门,服务员告诉他:“都去餐厅吃饭了。”杨副处长就拉了军威下楼到了餐厅。

  来到大餐厅,避开乱哄哄的就餐者,杨副处长把军威领到一个包间里,就见包间里的大餐桌上坐满了人,但是还没有上菜上饭。

  第二章 泼辣的女鼓手

  “同志们,军威来了!”杨副处长见大家都想在这儿,就兴奋的大喊了一声。

  “啊。”人们听到杨副处长的喊声,,立刻站立起来,接着就鼓掌欢迎了。

  这时候,一位长了白白净净脸蛋儿的小战士突然间跑过来,来到军威面前猛然一个拥抱,嘴里还大声地喊叫:“军威哥,你可来了!”

  军威见这小战士这样,刚刚要回应他的拥抱,突然间吓了一跳,立刻躲避开了。原来,这个小战士的胸前,有两个圆滚滚的肉团让他大吃一惊:

  这位小战士,到底是男兵还是女兵?他知道,在师部机关,都有女兵编制。这二师的演出队,也许真有女兵呢。要是那样,自己就不能那么随随便便的拥抱人家了。

  杨副处长顾不上军威被拥抱的尴尬,立刻向他介绍餐桌上的战友们:这位是苏队长,那位是段指导员,这位是歌唱演员,那位是舞蹈演员。

  军威一下子也记不下这么多人,只得一一握手敬礼。可是,握手一圈,也没有看到张敬发,心里就有点儿失落,自言自语地说:“张敬发没有来么?”

  “哈哈,你想张敬发了?你看看这是谁?”杨副处长就把手指向了刚才与他拥抱的那个小战士。这时候,那小战士看到军威,脸上一副羞涩的样子。

  “敬红,还不快来介绍自己?”杨副处长大声提醒他。

  “是。报告军威哥,我叫张敬红,是演出队架子鼓手。张敬发的妹妹!”

  “啊呀,你是敬发的妹妹?幸会幸会。你叫我哥,可真就叫对了。我和敬发在炮团是铁哥们儿。你是他的妹妹,就等于是我的妹妹。”

  军威象征性握了对方的手,心想,幸亏刚才自己没有孟浪的拥抱人家,人家真是小姑娘呢!不过,这小姑娘也够泼辣了,见到自己这个陌生人就敢拥抱。

  幸亏自己与张敬发是铁哥们儿,如果不是这层关系,他就真有点儿接受不了呢!

  “听说军威的歌唱得好哇!”军威一看,是坐在旁边的苏队长主动和自己说话,连忙客气的说:“谈不上好,就是敢唱罢了,也没有名师相授,自己瞎摸索着唱。”

  “军威不用谦虚。杨副处长早就介绍过你了。你光会唱,还会写,是个全才啊!”

  “哈哈,你们猜我去给军威请假时,他在干什么吗?他正在靶场打坦克呢!四发炮弹,击毁了四辆坦克,连许五号都乐得大喊大叫呢!”杨副处长看饭菜没有端上,就吹嘘起军威来。

  “呀!击毁四辆坦克?那都是真的么?”听杨副处长这么一说,几个女兵就瞪大了眼睛。

  “都是农用车改装的。”军威笑笑,回答道。

  “坦克被击毁,那坦克里的人呢?壮烈了吗?”段指导员就好奇的问。

  “我们实弹射击属于演习性质,打的是空包弹。就像是礼炮一样的。不伤人的。”军威一边回答,心里觉得好笑,这些人,怎么什么也不懂呢?

  “是啊,这空包弹,就像是咱们参加拍摄抗美援朝电影时那样的,战场上看去枪林弹雨,炮声隆隆,其实都是空包弹,只能烘托战场上的气氛,不伤人。”

  苏队长看来好象是老兵油子,什么阵仗都经历过的。不像别人那么天真好奇。怪不得让他当演出队长,而且还要让他的演出队代表集团军参加军区汇演呢。

  就在这时,饭菜端上来了。人们不再说话,开始准备用餐。军威发现,这些人用餐十分的讲究礼貌。来了比较好的菜,都要相互夹菜,一旦谁需要,就有人立刻递过去。

  全不像炮团演出队,吃起饭来一个个狼吞虎咽的,不管不顾。大概这是苏队长严格管理、严格要求的吧!从这样的团体里走出去的人,一定是一位谦谦有礼的君子。

  军威看到这些人如此的有礼貌,就想做点礼貌的事情。见汤盆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就主动拿起汤勺为大家盛汤,然后通过转桌一一传递到每个人面前,人们就礼貌地说声“谢谢”,虽然这样做有点儿让人放不开,但是军威觉得这种气氛给人的人感觉特别好。心想如果都是这样子做人做事,社会上那些骂脏话、打架斗殴等不文明的现象就会少了,或者是杜绝了。

  吃了饭,杨副处长就对军威说:“我们参加汇演的节目已经排练了几遍了。唯独你那首《人民炮兵上战场》还没有与大家合练呢。

  “出发之前,我们不安排别的工作了,军威你和大家走一遍台好不好?”杨副处长这么一说,军威就楞住了,瞪大眼睛问:“怎么?这首歌曲让我来唱?”

  “当然是你唱了。”杨副处长不容置疑的告诉他:“这首歌词是你创作的。再由你亲自演唱出来,就属于兵写兵、兵演兵了,意义重大啊!

  “如果不是你来演唱,而是别人来演唱,即使是比你演唱的好,那效果也不如你亲自演唱。军威,别客气了,来吧!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至于别人,行也不行!”

  杨副处长说了一句相声里的话,逗得人们哈哈大笑,军威也不好推辞了,只好跟着大家来到俱乐部大礼堂里。

  大礼堂的格局有点儿像炮团的俱乐部,好像是出自于同一个设计师设计的。只是舞台上的面积比炮团礼堂宽敞多了,灯光和音响效果也比炮团的设备高了几个档次,到底是集团军总部,建筑形象到底是显得恢宏些。

  各就各位之后,舞台布景就出现了炮团俱乐部老宋创作的那幅画有大炮的油画作品,随着苏队长一声“开始”,张敬红的架子鼓开始了前奏曲演奏。

  这时的她摘了军帽,露出个性十足的发型,双手挥起鼓槌,先是模仿了重型炮弹出膛的几个重音,接着是有人用口技做出的炮弹在空中呼啸和轰然落地的效果,再经过张敬红熟练的动作秀了一通自己的擂鼓技艺,伴奏的主旋律刚刚开始,舞蹈演员就在闪烁的彩色灯光里喷出的雾蔼里跳着霹雳舞步出场了,当张敬红咚咚咚咚的节奏敲打开,军威的心跳动起来,不唱都不行了,于是,一首自己创作的歌曲,终于在这正式的舞台上,让他完整地演唱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

  乓乓乓乓乓乓乓

  人民炮兵勇敢上战场

  咚咚咚咚咚咚咚

  乓乓乓乓乓乓乓

  地动山摇宇宙放红光

  炮声隆隆惊雷动

  犹如杀声响

  红旗摇动弹出膛

  敌人魂魄丧

  侦察兵,测试准

  指挥真叫棒

  瞄准手,眼睛亮

  敌人无处藏

  人、民、炮、兵,勇敢上战场

  摧、枯、拉、朽,无敌能挡

  短兵相接无所畏惧

  大炮要把刺刀上

  侵略-者们-谁要-敢来

  把他们彻底的消灭光光光光光

  咚咚咚咚咚咚咚

  乓乓乓乓乓乓乓

  人民炮兵勇敢上战场

  咚咚咚咚咚咚咚

  乓乓乓乓乓乓乓

  协同作战各把战歌唱

  硝烟滚滚雷声振

  歌声满天响

  杀声阵阵威力大

  砸向敌胸膛

  火箭炮叱咤风云

  战场美名扬

  火焰冲天入敌阵

  侵略者把命丧

  加农炮威震敌胆

  神斧射天狼

  穿甲弹闪金光专刺

  乌龟壳胸膛

  人、民、炮、兵,勇敢上战场

  勇、往、直、前,无敌能挡

  心红志坚骨头过硬

  大炮神勇铸辉煌

  装甲-铁甲-何所-畏惧

  管叫你呜呼哀哉见阎王亡亡亡亡亡

  咚咚咚咚咚咚咚

  乓乓乓乓乓乓乓

  人民炮兵勇敢上战场

  咚咚咚咚咚咚咚

  乓乓乓乓乓乓乓

  人民炮兵开辟作战新篇章!

  演出结束了,舞台灯光下烟雾弥漫,电子乐队和伴舞演员们脸上身上热气腾腾的,似乎是不想结束的样子。

  张敬发这小子充分展示了旋律和节奏的魅力,让演唱的人停不下来,让观众席上人似乎也难以停顿下来。

  “杨副队长,不错吧!第一遍合成就这么成功。”观众席上的苏队长看了军威和自己的演出队合作的很好,心里非常满意。

  “军威,你刚才演唱,是不是把歌词给改动了?!”杨副处长听得仔细,看的认真,哪怕是一点儿纰漏,也要严肃的指出来。

  “改词?没有哇!”军威明知道自己即兴发挥,改动了几个字词的发音方式,但是一旦承认改词,就是严重的问题了。

  “还说没有?你那个‘人民炮兵’,‘摧枯拉朽’,‘勇往直前’。分明是顿开唱了。”杨副处长毫不客气的揭露了他,随后说:“你这歌词是《解放军歌曲》公开发表了的,人家都是照发表的版本演唱的。就算是你原创的,也不能随便的改。听到没?”

  “听到了。我一看这电子乐队、舞蹈演员阵容这么棒,就情不自禁的自由发挥了一下。”军威在检讨自己的同时,顺便也把电子乐队和伴舞演员表扬了。

  两个人刚刚说到这,就见有人出现在门口,大喊一声:“杨副处长,车来了。走不走?”杨副处长看看手腕上的表,两点了,连忙说道:“走!出发,军区八一礼堂。”

  车子开出军部,军威的心情一阵放松。经过高炮团营房,军威想起了这些日子在教导队的生活,刺激而又变化多端。

  从二连三班的普通学员、到为代训连战士挨饿仗义执言的正义者,再到储藏室电脑上网的特殊待遇享受者,电影前的演唱,张红光的伴舞,实弹射击击毁四辆坦克的成功,更有灵芝姑娘QQ留言引起自己对未来生活目标的重新思考,将来调入教导队担任教官的憧憬,似乎是有了让他重新走向新成功的意义。

  只是,这新成功之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呢?是新的挫折?或者是新的烦恼?过去,他曾经有过无数的成功,但是每一次成功之后都是半途而废,不像是永远发那样,一下子就迈进了成功的行列。这一次来文化处,参加到军区汇演的队伍里,是自己又一次成功的开始么?

  驶过了高炮团营房区,车子驶向乡间公路,渐渐地,路边的房子稀疏起来,景致开阔了许多。田地一小块一小块的,边角规矩规矩,方方正正,像是用剪刀修理过了。

  春天了,山野呈现的都是绿色。旱地里景致少些,水田里倒映了一角天空和几团云彩,就让人凭空多出几分想像来。看不见人劳作,偶尔看见一两头牛趴在田里歇息。

  军威很久没见过这么秀气的农家景致了,叹息了一声说:“将来在这儿盖个房子养老,也是不错的。”旁边的张敬红斜了他一眼,“还不是呆几天就腻了,这儿没有公交车,没有自来水冲厕所。看一看,不过是几分新鲜。”听她这么一说,军威就想起了山城堡傅春英、傅春燕一对姐妹花,她们从本溪城区刚刚来到乡下,也是很有新鲜感的,但是看到乡村的公共设施的落后和缺乏,那个傅春燕就常常怀念起城市生活的好处和便利。

  这一对姐妹花,很长没有与自己联系了。自己的不辞而别,是不是惹她们生气了?如果自己培训结束回到三营营房,她们会不会责怪自己?

  想到此,军威连自己都在问自己:你不是正在进行调入军炮兵教导队当教官的事情么?如果是这样,哪里还有回山城堡的机会?

  “敬红,过来!”车前面位置就座的杨副处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喊张敬红到他的座位上去。张敬红过去了,就见杨副处长先向她说了些什么,张敬红频频点头,随后,杨副处长就把前面座位的靠背当成架子鼓敲打起来,张敬红也伸出手,跟着他的动作敲打着,看来,两个人好象是研究架子鼓的节奏问题。

  研究完了,张敬红一边往回走,一边掏出手机,大声地问:“哥,我们新买的架子鼓,怎样才能打出低音炮的效果来?”

  回到座位上,就听张敬红开始发牢骚:“你既然写出了伴奏曲,为什么不给我一份?害的我瞎打一气,杨副处长还得慢慢地纠正我。”

  第三章 实弹射击的体会

  军威听出她在与哥哥张敬发通电话呢,很想与张敬发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她一副生气的样子,军威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车子好像是绕过了本溪市区,几栋楼房闪过,就进入到高速公路了。车子速度加快,人们的心情惬意,就跟着车子音箱放的歌曲哼唱起来。

  上午是紧张的实弹射击,接着是舞台上的合练走台,军威想不累也得累了。他忘记了身边坐了一位漂亮的姑娘,眼睛一闭,睡着了。

  可惜好梦不长,刚刚要进入沉睡状态,杨副处长高举手机走过来,说:“军威,赵队长电话。”

  一听到是赵队长电话,军威马上警醒过来,此时此刻,赵队长攥着他调动工作的命运呢,他的话对于自己都是圣旨一样的。

  “喂,军威,你们已经在路上了?”赵队长说话从来都要婉转切入主题,不像有些军事干部开门见山。

  “是啊。请问赵队长有什么指示?”军威马上毕恭毕敬起来。

  “上午许五号让你谈谈实弹射击成功的体会,你想出几条来没有?”

  “这点儿事儿,还真的要谈啊?”军威谦虚了一下。

  “军威,你以为许五号是说着玩儿呢?告诉你,你这是四发四中,许五号高兴了,才让你总结的,你要是打的一般,许五号才没这心情呢。抓紧给我总结几条。不然,许五号过问时,我就递不上当票了。”

  “好的。”军威知道这事的严肃性了,就把自己上午想到的几点谈了出来,“当时我对参谋长说射击成功是首长改革思路的成功,绝对不是恭维的话。

  “因为,过去坦克目标是单个出现的,瞄准手只考虑到眼前的一辆坦克,如果是几辆坦克出现,瞄准手就要考虑如何打的战术问题。

  “譬如,后面的三辆坦克靶出现之后,我为什么不打最前面的一辆?而要打从后面冲上来的那一辆呢?因为它的速度快、体量也大,妄图与第一辆坦克争功。我就选择了它。

  “一旦它被放倒,就会阻挡其它坦克的前进道路。所以,坦克靶的变速运动、成群结队出现更接近实弹状态,更能考验瞄准手的灵敏度和智慧。”

  军威说到这,不知道对不对赵队长的思路?停顿了一下。

  “说的很好,再具体一些。”赵队长提醒他。

  “另外,面对坦克这个庞然大物,瞄准手不能急躁。打第一辆坦克时,尽管马副师长督促我快点发炮,但是,在没有发现对方的破绽之前,我还是牢记了你的指示,沉着应战。

  “终于,它在运行中把自己的侧面暴露给了我,尽管稍纵即逝,让我抓住了,这炮弹一出膛就致它于死地了。”

  “嗯。军威啊,你走之后,学员们都在争论一个问题:火炮打坦克,到底应该是先发制人?还是后发制人?大家以你为例,争论的脸红脖子粗。不知道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火炮对坦克,应该是以静制动的关系。一般来说,火炮在暗处,坦克在明处。火炮应该是沉着冷静,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如果不是这样,贸然地与坦克抢射击速度,一旦第一发炮弹失利,后面的结果就不堪设想了。记住,坦克上的火炮打的也是穿甲弹,人家的杀伤力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不是后发制人,与人家抢速度,吃亏的只能是火炮。”军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说错了?

  “军威,看来,你好象是倾向于后发制人。”赵队长点明了军威的结论。

  “是的。因为火炮的性能在那儿摆着呢。”军威肯定了自己的话。

  “好啊,军威,刚才的电话我已经录音了,让书记员整理一下,送到许五号那儿去。可以么?”

  “可以可以。再请赵队长批评指正啊!”

  军威觉得这一场谈话应该是结束了,为了炮兵教导队工作的事,让杨副处长耗费了这么多电话费,真不应该啊。

  军威还手机的工夫,就见车窗外边的空中出现了一架低空飞行的飞机,惹得人们兴奋的观看着。这儿是飞机场啊!

  “桃仙机场到了!”杨副处长看看那架飞机,说道。

  “什么桃仙?其实,这儿原来是姚千户乡,不知道当初的决策者怎么想的,非要把好好的姚千改为桃仙?他是想吃王母娘娘的蟠桃还是怎么的?”

  苏队长几句调侃的话,把车上的人们说乐了。人们知道桃仙机场离沈阳市已经很近了,睡觉的,打盹的都精神起来,做好了下车的思想准备。

  “军威哥,你来过沈阳市么?”旁边的张敬红大概是快到家了,有点儿兴奋,就与军威攀谈起来。

  “没有来过, 不过,我从这儿路过到本溪的,对这儿感到很亲切。”

  “亲切?为什么?”张敬红以为军威说话有什么特指的深意呢。

  “呵呵,我们当兵时,征兵的人说是沈阳军区的兵。我们以为目的地是沈阳呢?没想到,上了闷罐车,到了沈阳却不让下车,拐到本溪山沟里去了。所以,一到沈阳,就觉得离家近了。”

  “哎唷,才当兵一年多,就想家里的媳妇儿了?丢丢。”张敬红就做了个刮脸的羞人动作。在部队,想家就被人认为是想媳妇儿,很没有面子的。连张敬红这小姑娘都知道这事。

  “呵呵,什么媳妇儿?我媳妇儿,这时候不知道在哪个爪哇国呆着呢?”军威看到张敬红的动作,随口说了一句。

  可是,此时此刻,他不由地真的想起了张莲、灵芝姑娘。如果看到自己和张敬红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坐在一起,那个灵芝姑娘也许不会说什么?可是那个张莲,一定不会轻易地饶过他。好歹两个人的关系都是结束了的。

  车子进入到沈阳市区,人们都站立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和繁华的街市。虽然二师演出队的驻地是丹东市,但是那儿的城市规模与繁华程度,毕竟与这省会城市还是有差别的。张敬红一边注视着两旁街道的变化,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怎么了?这儿也拆了!”从她的嘴里应该感受到,沈阳市区拆迁的幅度太大了。有的地方,竟然会让张敬红这个老沈阳人不知道这儿是哪儿了?

  在沈阳市穿行了半天,不知道躲避了多少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车子终于驶入一个宽敞的大院子里,渐近一栋楼房前,见楼顶耸立了“金星宾馆”几个大字。

  “这儿原来是军区招待所,现在变成军区宾馆了。”张敬红告诉军威。

  “为什么要竖立‘金星宾馆’这么几个大字呢?”军威觉得军区招待所应该是军内的机构,专门招待的下级来军区办事人员的,怎么也装潢成地方商业酒店的风格了呢?

  “为了吸引旅客呗!这还不明白?”张敬红笑了军威一下,怪不得哥哥说他是农村来的孩子,看来他好象真的有点儿土呢。来到沈阳市,竟然会眼睛不够用了似的。

  人们下车,进入到接待大厅里等待杨副处长和苏队长去办理报到和住宿登记手续。不大一会儿,就见苏队长拿着一堆房间的钥匙卡把大家叫去,一一分配住宿房间。

  军威被分配到杨副处长和苏队长的房间里。听到分配房间的号码,军威就为苏队长和杨副处长往楼上的房间搬运东西,其实,除了随身携带的洗漱用品,别的也没有什么,那些乐器道具都是装在大客车厢里,明天到八一俱乐部礼堂还要卸到舞台上走台用的。

  来到分配的301房间,杨副处长就被叫去抓阄。杨副处长怕自己的手臭,谦让了一下,让苏队长去。苏队长不干,说:“人家要求集团军带队的负责人去,我去算什么?”

  军威见杨副处长抓阄走了,就用电水壶烧了开水,泡上茶叶与苏队长聊天儿。苏队长说:“如果不能抓到好阄,杨副处长的思想负担就重了。”

  原来,凡是参加汇演活动,哪个演出队都不希望自己的队伍第一个出场。因为,评委会评定获奖作品或者是演员,都是汇演结束最后评定的。

  最后演出的队伍,能给予评委会最深刻的印象。如果是第一个演出了,有的评委也许是把前几天演出节目的内容都忘记了。所以,演出顺序的潜规则就是:越往后越好。

  参加汇演的队伍一共有六个,四个集团军,一个警备区,还有一个要塞守备部队。往常都是四个集团军先演出,警备区和守备部队殿后。

  每天的白天和晚上各安排一场演出,共计有三天时间汇演结束。自从实行抓阄制度以来,只安排晚上演出,白天用于排练和大家相互交流。

  这样,汇演时间延长了,费用增加了,当然,军区政治部会算帐,既然是时间延长了,上级又不拨付增加的费用,这样,各演出队的食宿费用就只能自理了,军区除了提供演出舞台灯光布景音响器材等等基础设施,还有组织评比一项,其他的事情,都是各演出队自己承担,为这,有的单位就提出反对的意见来。

       第四章 将军之家

       其中,财政状况一直困难的守备部队,甚至于提出了放弃汇演的意见,要不是军区首长批评,这汇演弄不好就会失去某个军级单位的参加,变成缺员的部分演出了。

  “要是这么说,这汇演岂不是劳民伤财?没什么实际意义了?”军威听苏队长讲了军区汇演史,不由地感叹了一声。

  “是啊,真要是为了活跃部队的文化生活,还不如多发几台彩色电视让战士天天看到央视的节目,那样的话,更实在。

  “可是,如果不搞汇演,将来总政那些那些文化团体来选拔演员怎么办?将来总政如果搞全军汇演怎么办?军区政治部设了文化部,总要开展些工作吧!”

  苏队长的话把军威提醒了。他从连队里出来,只知道机关工作应该是服务于连队,没有想到下面的工作也要服从于上面的需要呢?

  原来,部队的很多工作,并不是实际的需要,而是部门机构工作的需要。想到这儿,就觉得这种汇演,不过是文艺同行们的一次交流和比武,与部队的现代化建设、战斗力提高,根本就挨不上边。不过,作为一个战士,他不能像苏队长这个老兵油子一样的牢骚满腹,他要听从杨副处长的安排和命令,认真的参加好这一次演出活动。说起来也是来之不易的机会。连张敬发那样的文艺人才都不能亲自参加演出呢,自己一个业余爱好者能够加入到这个团体,岂不是很幸运么?

  再说,如果不是炮团王干事以文艺兵的名义把自己征到部队,自己连当兵的机会也没有呢!自己是部队文艺工作的受益者,更不能随便的说风凉话了。

  两个人都喝了不少茶水,频频的去卫生间解决便溺问题。大约晚上九点左右,杨副处长抓阄回来了,从他那美滋滋的样子,苏队长就猜到他抽了上上签。

  果然不出所料,杨副处长这一次抽了第六签,最好的演出顺序。

  “这下好了,我们可以获得五天的排练时间,增加新节目都来得及。”苏队长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那可不行。”杨副处长就说了文化部的新规定:开演之后,凡是参演队伍必须全员观看其他队伍的演出,不得私下搞排练和交流的活动。这样,在没有演出之前,自己的演出队只能乖乖地观看其他队伍的演出了。

  “这样也好。好好的学习学习嘛!”苏队长说了一句冠冕堂皇的话。

  杨副处长说了汇演的一些规定,就去卫生间洗澡了。这时候,张敬红却推门进来,邀请军威陪自己出去串个门。离开队伍外出,必须要请假的。

  军威就向苏队长请假。苏队长见一男一女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显然是不放心。就盘问张敬红,去哪儿?是不是想回家?如果想回家,队里会安排的。

  张敬请红却告诉他,不是回家,是去男朋友家串门。看望男朋友的父母亲。苏队长也不客气,就追问谁是她的男朋友?是在地方工作还是在部队工作的?

  张敬红就告诉他,自己的男朋友就是本师高炮团的少尉排长张红光。他父亲是军区后勤部副政委张祥瑞,这么一说,苏队长立刻对张敬红刮目相看了。

  原来这位不起眼儿的架子鼓手小姑娘,是将军家未来的儿媳妇啊!看看外面的天黑了,实在是有些担心,不准假吧,自己盘问了半天了,准假吧,万一发生问题怎么办?

  进退两难,没有办法。只好悄悄地拉开卫生间的门,请示杨副处长。杨副处长听说她是去军区首长家串门,又是和军威同行,岂有不准之理?或者是抽了上上签高兴吧,立刻就准假了。

  见杨副处长准许了,张敬红兴高采烈的拉了军威的手就走。军威看到苏队长那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就故意收住脚步,认真的问张敬红:“那个张红光,真是你的男朋友?”

  “是啊。你认识他吗?他就在你们教导队一连集训呢。”张敬红这才想起军威是从军炮兵教导队来的。男朋友张红光正在那儿参加集训呢。

  “不光是认识,我们还是好朋友呢。既然是这样的关系,你为什么不早说?”军威生气的问。

  “我现在说还晚吗?”张敬红奇怪的问他,

  “要不是你们认识,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张敬红不知道军威为什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杨副处长都准许了,你还看他苏队长的脸色干什么?

  “不是不是。张红光邀请过我去他家串门看望老爷子,我这次来沈阳,也想去看望一下老前辈呢!走吧!”军威连忙向张敬红解释,看到苏队长的脸色正常了,才随着张敬红往外走。

  两个人出了金星宾馆大院,信马由缰往前面的热闹地方走。“这儿是太原街。沈阳市最繁华的街市之一。”张敬红向导者一样介绍着走过的位置。

  前面有个岔道,一家门脸不大的个体照相馆灯火通明。拐过去是一条更宽敞的大街,看到了土黄色的军人俱乐部和电影广告宣传牌,再往前,是有军人站岗的军区某机关铁大门。

  过了这个让人觉得肃穆威严的地方,旁边竟然出现了一个有礼仪小姐迎宾的玻璃大门,“这好像是桑拿浴要开张吧?”张敬红猜测着,两个人近前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一家新开业的洗浴中心,玻璃门旁,贴了一红一粉两张彩纸,红纸上写着“开业大吉,优惠七天。”粉纸上则写着:“招聘搓澡师傅,按摩小姐”,玻璃门上端,一架宽木框里,画了几个弄水戏波的泳装美女,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在她们的乳旁臀下,写了“鱼水情洗浴中心”几个艳俗大字。

  张敬红见军威瞅见眼前的灯红酒绿有点儿眼光缭乱,就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军威似乎是觉得了不对劲,立刻躲闪了一下,说:“敬红,你往我身上靠这么紧干什么?这儿又没有坏人。”

  “怎么了?你是哥,我是妹,借你身体靠一下不行么?真是小气鬼!”张敬红说到这儿,竟然会狠狠地往他的身体上撞击了一下,见军威的脸红了,才离开他的身子继续往前走。

  “这儿,一定是军区大院吧!”当张敬红提醒他“到了”时,军威想,这位少将,一定是住在岗哨林立的家属区的,但是,走到那儿,并非如此。

  他和张敬红只是在门卫那儿登了记,往里面走,看到这儿就是一个庞大安静的住宅区。树丛掩映中,一层层深灰色的二三层小楼错落有致的排列着,与下午车子在沈阳市区穿行看到的情景相比,这儿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沈阳市,几乎看不到行人,没有喧哗的声音,没有追逐跑闹的孩子们,也没有老头儿老太太们在外面步履蹒跚的行走。每一座小楼似乎都是封闭安静的,像海里岛屿一样的幽静。小楼之间,都是隔了一段相应的距离,免得相互打扰和影响。

  军威看到这儿,不由地感到了震撼和沉思,心想,张红光在这样幽静的环境里长大,想不高雅都不行。再想想自己军庄的落后与愚昧,觉得自己先前就与张红光这样的人拉开了差距。

  怪不得张敬红这么娇美年轻化女孩儿,还没怎么成熟就选择了这样的生活环境?看看这儿的高雅的环境,即使是没有接触到这儿的人,也觉得自己低矮了三分。

  石径,椭圆形的花坛,葱绿树林,绿地,小楼,华灯,眼前的一切在夜色灯光映照下,呈现出柔和的光线。静静地小楼散落着,偶尔透过木栅栏,看到一辆停泊的洁净铮亮的轿车。军威觉得这儿的一切堪比电影中的外国贵族区,中国人一向标谤自己一穷二白的自卑感在这儿被给予莫妙的安慰。

  既然是未来的家居,张敬红对这儿当然是熟门熟路。来到一株有着娥娜多姿树形树冠的菩提树下,张敬红大步流星走向前去,举手就按响了电子音乐门铃。

  军威这才看清,菩提树下,原来是一栋小楼的门口。张敬红把手伸出,在门框的位置摸索了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蜂鸣声,接着,似乎是有人走到了门口,大声地问:“谁呀?”

  “张妈,是我,张敬红,我和一位战友看你来了!”奇怪,这张敬红,怎么用了这种称呼?军威以为这个张妈是保姆的角色呢,看到老太太老态隆钟的样子,才知道她是将军的夫人。

  “红儿,我的宝贝儿,原来是你呀!”里面一声热烈的回应,就听到门松动打开的声音,接着,啪达一声,门口台阶的灯亮了。军威想,自己和张敬红,一定进入到对方监视的视线里了。

  门一开,军威就看到了将军夫人雍容华贵的形象,看到军威提了礼品盒站在门口,就问:“红儿,这位是。”

  “哦,他是红光的战友,也是我们一个演出队的。他叫军威。”

  “张妈好!”军威习惯的敬了个军礼,也不知道这位将军夫人是不是军人?

  第五章 将军的教诲

  进了屋子里,张妈就大声地朝楼上的房间里喊:“老张,来客人了。”

  “不就是红儿嘛!”楼上的人回应着。

  “还有红光的战友呢!”夫人提醒他。

  一听说儿子的战友来了,老头儿就往楼下走来,军威看到这位将军虽然穿了便衣,却是十分的精神,腰板笔直,军裤穿的整整齐齐,白色的衬衣扎进裤腰里,显出军容风纪严格的样子。

  “将军好!”军威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只能称呼军衔,并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你好,军士长。”将军看到了军威肩章上的军衔,随意的举手,礼貌地还了礼。

  听说军威是儿子的战友,以为是一个部队呢。就问:“你也是二师高炮团的吗?”

  “不是。我是军炮团85炮营的,来军炮兵教导队集训,认识了红光。”军威解释着。

  “请坐请坐!”夫人见人们都站立说话,连忙让座。

  “张妈,这是我孝敬你们的雀巢咖啡。”张敬红先拿出自己的礼物来,接着又把军威买的铁观音茶叶送到将军夫人手里,说:“这是军威送给将军伯的见面礼。”

  “唉呀,看你们,来了我们就很高兴,还花钱买这么多礼物干什么呀?”将军夫人客气了一下,将两个礼品袋放到了客厅的礼品柜里。

  “你们的85炮,还是苏军56式的那种吧!”将军虽然军衔很高,但是在军威面前平易近人,显然是想拉近距离,多了解一些儿子在部队的情况。

  “是的。”军威点点头。

  “嗯。有点儿落后喽!”将军点点头,接着说:“将来一定要朝着自行火炮方向发展喽!”

  “这些大炮保养的还不错呢。如果淘汰,岂不是浪费了?”军威问。

  “哈哈,可以配备到预备役部队嘛!”将军笑了笑,又问张敬红:“你们是来参加汇演的吧?”

  “是的。将军伯,你最近身体好吧?”张敬红叫“将军伯”很自然,可是军威听起来觉得别扭,这军界的人结了儿女亲家,也不忘那个军衔制吗?

  “本来很好的。可是,最近一调动工作,血压又升高了。”将军夫人无意中透露了一个秘密。

  “将军伯,你不是在后勤部吗?怎么调工作了?”张敬红瞪大眼睛问了一句。

  “我被调到装备部任副部长了。呵呵,实质上还是后勤保障工作。”将军笑了笑,回答道。

  “装备部,专业性很强吧?”军威就插了一句话。

  “呵呵,不过就是武器装备更新换代的事儿。”将军笑了笑,尽量贬低着自己工作的神秘性,接着就问军威,“你和红光在教导队相识,感觉他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儿娇气?”

  将军这一问,军威才想起自己来串门的主要目的,是向人家的父母亲报平安介绍情况啊。自己怎么就疏忽这事儿了呢?

  于是乎,军威马上说道:“虽然我和红光认识时间不长,可是听领导和战友们介绍,他学习认真,训练刻苦。和大家团结也好。一点儿也没有高干子弟的架子。

  “给我的印象,他一点也不娇气。连出公差勤务干活儿他都是抢着去。那天我们一起去拉粮,他一气扛了三个面袋子,连司务长都说他是大力士呢!”

  “哈哈!”听到军威绘声绘色地介绍,老两口乐开了怀,将军夫人就说:“这小子在家什么活也不干,到了部队还泼辣上了!”

  “唉呀,要不是当年让那群跳舞的小伙子们迷惑住,高考肯定能进重点大学。文艺爱好,坑人哪!”

  将军不知道怎么想起了儿子因为迷恋跳舞影响高考的事,守着儿媳妇这个文艺兵就咒骂起了文艺行当,然后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其实,红光是有文艺天赋的。”军威立刻为张红光的文艺爱好辩护:“那天我唱歌,他主动的为我伴舞,观众席上掌声雷动,连马副师长都称赞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呵呵,作为年轻人,喜欢唱歌跳舞我不反对。可是,这终究不是正业啊。”将军说到这儿,嘱咐张敬红:

  “敬红,等汇演结束,你还是申请回到你的通信站去工作吧。你们这师级演出队,没有专业编制,终究要解散的。”

  张敬红见未来的将军公公这么说,顺从的点了点头。

  “红儿,让他们两个军人在这儿说话,咱们娘儿俩上楼。”将军夫人见到未来的儿媳妇,喜欢的不得了。就把她拽到楼上亲热去了。

  “你们的集训,用的是哪个炮种的代训连?”将军见老伴儿和儿媳妇离开了,又谈起了部队的事儿。

  “85加农炮。”军威回答。

  “重点训练什么科目?是直接射击?还是间接射击?”将军问得很细。

  “许参谋长要求间接射击和直接射击并重。可是,我觉得他更重视直接射击。我临来之前,教导队举行直接实弹射击,他不允许任何人请假缺席。

  “文化处催促我到演出队报到,他还让我完成了实弹射击任务再走。”军威见将军这么熟悉炮兵的情况,就一五一十的汇报着。

  “嗯。看来,今年军演,你们的许参谋长好象是做好了炮战的准备了。”将军听了军威的介绍,沉吟了一会儿判断道。

  “将军,咱们军演,不都是以步兵为主吗?你怎么说炮战?”军威像个小学生似的发问。

  “呵呵,步兵解决战斗,那是传统的战法。现在的战争,也提倡人性化,以减少伤亡为主要目标了。现代战争,讲究远距离解决战斗。最好是不伤一兵一卒取胜,那才是高明的指挥员。”

  “如果这么说的话,常规战争中的炮兵就是作战的主要力量了?”军威瞪大眼睛,说着自己的想法。

  “除了炮兵,还有坦克、装甲兵,都是进攻的利器。”将军就想到了自己工作中涉及到的那些武器装备。

  “哦,怪不得许参谋长这么重视打坦克训练?”军威自言自语地说,“这次实弹射击,他把原来的木靶改成机械车辆模仿坦克自行的活动靶,而且不是单个的靶子,是坦克编队出现,特意地提高实弹射击的难度,更加接近实战气氛。”

  “呵呵,人家第三集团军教导队集训坦克兵冲锋陷阵,你们的教导队却是集训炮兵打坦克。有意思有意思,看来今年的军演,好象要上演车炮攻防的大战喽!”将军听了军威的话,好像是感悟到了什么,呵呵笑了起来。

  见将军这么笑,军威立刻感到,作为将军,在军区大型军演活动中,他一定会担任重要的角色的,就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将军,如果搞军演,你一定是在导演组指挥吧?”

  “嗯。”将军并不掩饰自己的重要作用,说道:“也许是在导演组指挥,也许是在裁判组裁决。唉呀,都是得罪人的角色呀!”

  说到这里,将军遗憾的摇了摇头。看来,他的作用好象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不是关键岗位,哪儿会得罪人?

  “哈哈,你们两个人,就知道聊天儿,这茶水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喝呢?”正聊得恰到好处,将军夫人领着张敬红从楼上走下来了。

  这时,军威看到,张敬红已经让未来的婆婆精心打扮过了,白底黄花儿的汗衫,笔直的裤子,腰身娥娜,一双白色的细高跟鞋让身体几乎要飘了起来,原来的文艺女兵,现在变成一个活泼可人的女孩儿了。看来, 这位婆婆对未来的儿媳妇好象不是一般的喜欢。

  见茶杯里水没有喝过,张敬红连忙过来,将茶水换成热的。

  军威看看墙上的电子钟,已经是9:50了,觉得应该告辞了,人家将军夫妇二人本来是休息了,让自己和张敬红打扰醒了。

  于是乎,就拿起已经是温热的茶水,喝净了,表示对首长的礼貌,随后说:“将军、伯母,你们对红光还有什么事?我回去传达一下?”

  其实,他觉得自己这么问纯粹是废话,人家的儿媳妇在这儿,什么话说给她转达张红光不就得了。还用得着自己?但是,即使是这样,礼貌的话还是要说出来。

  “嗯。军士长。”将军记不住军威的名字,就称呼他的军衔,“既然你们要回去销假,我也不留了,你告诉红光,家里一切都好,不用他挂念。好好的训练就行了。”

  “请将军放心,我一定转达到。”军威听了将军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头。

  老两口送他们到了门口那,将军却又拍了拍军威的肩膀头,说:

  “如果有机会见到许参谋长,也请你转告许他,我支持他的训练改革。也赞成他一切从实战出发的训练思路。嗯,将来军演,无论我担任什么角色,都会以实际行动支持他。”

  “谢谢将军的支持。如果有机会见到参谋长,我一定转达你的话。”军威心想,自己一个小兵,哪儿能随便的见到军参谋长大人?但是,既然将军有这番心意,自己也要礼貌回应才是。

  两个人来到大街上,已经是寂静无声的时刻了。除了偶尔驶过的车辆闪过的灯光,只有街灯幽幽的挂在那儿。

  第六章 街头漫步

  军威就想,市区的白天那么热闹,那么喧哗,到了晚上竟然也会鸦雀无声,好像是半夜三更军营的样子。文艺作品中描写的那些都市的夜生活,怎么一点儿也体现不出来呢?

  “想什么呢?”张敬红从未来的公婆家出来,好像是完成了个重要任务,心情轻松起来,一边走,一边好像故意的踢着那些路上的小石子,其实,人行道上平平整整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踢的。

  军威第一次走进将军家里的门槛儿,心情的紧张程度可见一斑,刚刚出门,他身上还在冒汗。这一刻,就轻松了不少。

  “嗯。我在想你刚才被婆婆换装打扮的样子,好漂亮啊!”军威有意的开起了玩笑。

  “穿那种紧身的衣服,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性感?”张敬红大胆地问他。

  “什么。性感?”军威明知故问。

  “傻瓜。连性感都不知道。装纯洁呢?”张敬红好像看出来他在捣鬼,就揭穿了他。

  “我真的不知道。”军威一本正经的说道:“性感,就是激起性欲的那种感觉吧?”军威说着,瞟了她一眼,看她作何反映。

  “坏蛋!”此时此刻,张敬红扬起粉拳,照着他的胸膛就是一阵子乱捶。“你说这话,是不是想勾引小妹妹?”

  “不是不是的。”见她急眼,军威连忙否认,接着解释:“我就是觉得,你穿上那样的衣服特别的美丽,让人动心。”

  “嘻嘻。”这时候,军威突然间感到了附近好像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立刻回头大声地喊叫到:“谁?!”这一声喊叫,在夜空里格外的响亮,甚至于有嗡嗡的回声在寂静的街市震荡。

  “哪儿有人啊!”听到他大喊,张敬红也警惕的回头瞅着走过来的道路,见什么也没有,就用胳膊肘儿捅了一下军威,“你干嘛神经兮兮的?吓唬自己干什么?”

  可是,军威是深夜多次站岗放哨过的人,他相信自己耳朵的听觉。又朝着身后的方向巡视了一遍。街市上静悄悄的,确实是毫无声响。

  只有一片黑影那儿,好像是隐藏了什么秘密?可是,那儿是自己和她刚刚走过的呀!于是乎,奇怪的摇摇头,再次与她并肩同行了。

  往前走了几步,又到了那个刚刚开业的洗浴中心。那些身穿泳衣的美女不知道怎么突然间一个个活动起来,施了媚眼勾引着路人进入到她们的温柔乡里。这时候,张敬红旧病复发,再次将身体靠紧了他。

  这次军威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躲避她,反而是紧紧的回应了她,任凭她那温柔的身体偎依在自己的怀里。

  快到那个拐角处,不知道怎么这儿的情景变了,刚才那个照相馆没有了踪影,面前呈现了一个三角形的街心小公园。

  军威正在诧异,张敬红好像是发现了熟悉的路径,伸手拉了军威,径直地穿越了小公园,想抄近路早点儿到达宾馆。

  脚下不再是平整的油漆路而是软绵绵的草坪了,草坪上面,是几棵姿态优雅的小松树。简简单单的几棵小树,在这深夜里就成了一丛小树林,遮掩了外面的世界。

  “呵呵。”就在这时,前面响起了瘆人的几声冷笑。

  “谁?!”这一次,轮到张敬红害怕了。她那颤斗的喊叫声,明明带了几分紧张和恐惧。

  “小美人儿,不好好的走大路,来这树林子里干什么?是不是想和你的大兵哥干坏事儿?”下流的话语之后,便是一阵淫秽的笑声。

  “臭流氓!”张敬红听到这淫秽的笑声,愤怒的骂了一声。

  “嘻嘻,看你这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是个纯洁的少女呢。其实,你这种小女兵,早就让你的首长亲热不止一次了吧?破瓜的滋味儿好受么?要不要哥们儿再给你来一次?”

  “臭流氓,滚开!”张敬红再次愤怒的骂了一句话。

  “哈哈,今天晚上既然有缘来相会,我们怎么能滚开?来,让哥们儿给你做个妇科检查,看看你那儿还能不能经受住丈夫新婚之夜的考验?嘻嘻,来呀!”

  大概是看到军威半天沉默不语,害怕了。前面的树下出现了三个人的黑影。走着靠近了张敬红身边。

  “臭流氓,滚开!”本来是想给对方来个突然袭击的军威,这时不得不警告他们了。如果他们不傻,这个时候应该是迅速逃离才对。

  “哈哈,你小子,半天不敢吭声,现在充英雄了。你要英雄救美么?先看看哥们儿的家伙让不让你?”说着,就听到剑出鞘的声响,随后,一把雪亮的匕首出现在军威的面前。

  “我操你妈!”军威一时激愤,脏话跟着出了口,随后将一条胳膊迎上前去,狠狠地抓住了那个举了匕首的手腕子,往上一抬,趁着那小子立足不稳的瞬间,飞起一脚,踢向了他的裆部,他小子惨叫一声,顿时倒下,另外的两个,看到军威的功夫,竟然会撒丫子就跑了。

  “操你妈,站住啊!”军威气愤地大喊一声,就要追上去,没想到张敬红却狠狠地拽住了他的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张敬请红是要故意的放歹徒逃脱?

  这时候,军威忽然看到刚才被告自己踢到在地的那家伙,他手里有匕首呢。正要回去收拾他,却见他歪歪斜斜站立起来,妄图逃跑。

  军威不顾张敬红的阻拦,上前就是一脚,这一脚,他没有踢到人,却踢到了那一把匕首上,就听到当啷啷一声,那把匕首被他踢飞到马路中央去了。

  军威还想再给那歹徒补充几下拳脚,让他长点儿记性。没有想到,此时的张敬红却死死地拖住他,让他几乎动弹不得,这样,那个歹徒眼睁睁从他眼皮子底下瘸着腿逃跑了。

  “敬红,为什么拦住我放走他们?”军威有点儿生气了。

  “算了算了。军威哥,这种街头恶棍,你惹不起的。一会儿他们要是报警找来警察,事情闹大就不好收场了。”张敬红好像是多次的经历过这种骚扰似的,显得十分的镇静和老道。

  “即使是那样,你也得让我施施拳脚,出口气啊!”军威觉得十分的窝火。

  “好了,军威哥,看到你有这么好的功夫,就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了!”张敬红竟然会不明不白地来了这么一句话,让军威半天也回不过其中的滋味儿来。

  出了小树林子,过了马路就是金星宾馆了。两个人回到宾馆入住的楼层,都有点儿累了,礼貌地打了招呼,就由军威去向杨副处长销假。

  回到自己的房间,见苏队长不知道去了哪儿?杨副处长躺在牀上,正在拿着电视机摇控器挑选频道。军威销了假,杨副处长就问张敬红的未来老公公真的是将军么?

  军威就说人家是军区装备部副部长,这一下,杨副处长就没有怀疑的份儿了,只是淡淡的说:“看来,他那个男朋友真的是将门之后了。

  “他的舞蹈跳那么好,他的父亲却反对他进入到师演出队里去。为这,苏队长怎么做说服工作也不行。好象真的瞧不起咱们这一行呢!”

  杨副处长说着,摇控器定在了音乐频道,就见屏幕上出现了一位美国的歌星,正在以怪异的步伐进行着摇滚音乐的表演。

  “军威,看,这就是世界级的摇滚巨星,美国的迈克尔·杰克逊。”杨副处长看到这位歌星出场,,立刻坐了起来,介绍说:“你注意他的演唱风格,多么前卫,多么刺激啊!”

  “听说,他的唱片,发行了2000多万张,荣获世界第一名呢!”军威想起李老师介绍过这位歌星。

  “实际上,迈克尔·杰克逊的艺术成就不仅包括音乐,还有舞蹈,服装,化妆设计,包括舞台灯光焰火,他应该是一个完整的娱乐节目系统的主宰。

  “迈克尔·杰克逊在舞蹈上的创造力非常优秀,甚至于超过了他的歌唱成就。他的‘机器人’舞步和着名的‘太空步’。风靡一时。

  他的舞蹈动作(看,就像这种手摸下体的动作等等等)冲击了美国的社会世俗文化道德标准界限,被所谓正统人士抨击为‘下流’。

  “但正是这些大胆的充满挑战的舞蹈动作影响了现在各国的流行乐舞台。军威,既然你选择了摇滚风格,演唱时不妨大胆些,“就算是被人批评,说你胆大妄为,也比演出之后毫无反响好多了。这就是音乐的实质,尤其是流行音乐,更是如此。” 杨副处长一边说,一边对屏幕上迈克尔·杰克逊赞叹不已。

  军威听明白了杨副处长的意思,那就是演唱流行歌曲,要奔放,要大胆,要突破世俗传统的难关,可是,看看屏幕上迈克尔·杰克逊那狂放的类似于男女苟合的下流动作,军威就摇摇头,心想,我要是这样,还不得被列入扫黄打非的对象?

  两个人正议论着,苏队长回来了。他与杨副处长简单的打了招呼,随即进入到卫生间里冲起了澡,出来之后,竟然会不明不白地问军威:“军威,听他们说你会武功?”

  第七章 疑心生暗鬼

  “哈哈,我哪儿会什么武功?不过是在团警卫排跟着老兵学了几个动作。”军威谦虚的回答了他,接着就起了疑心。

  刚才在那街心小公园,张敬红为什么阻止自己追赶那些歹徒?难道说,欲非礼她的人,是她认识的熟人?

  刚才他还想,这几个歹徒可能是张敬红入伍前认识的几个小混混,垂闲她的美貌未能得逞故意来袭击她的。

  可是一想,军区大院那么高雅的环境怎么会出现姜文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中马小军那样的小流氓?

  另外。张敬红来沈阳参加汇演,他们这些小混混怎么会得知消息?就算是他们从某种渠道得知了消息,又怎么会知道张敬红今天晚上的行踪?

  军威回想起今天晚上事件的过程,军威觉得张敬红是被人尾随和跟踪了的。这种事儿,只能是与她极其熟悉的人才能做到。

  而今天晚上知道他和张敬红去串门的人,除了杨副处长,就是苏队长了。杨副处长是个口碑极好的仁人君子,不可能干出跟踪女部下这种下作的事情来,即使是想干,他也没有时间啊。

  倒是苏队长,得知了这消息,有可能会走漏消息或者是安排了演出队哪个人跟踪了自己和张敬红?要是那样的话,这就让人太不可想像了。

  集团军内的几个师级演出队,都是男女混杂的队伍。为了防止男人们为某个女人发生争风吃醋的事,军政治部曾经要求各演出队要严格管理,尤其是在演出排练期间,禁止男女战士谈恋爱,更不允许婚外情、婚外恋或者是发生婚外性关系,凡是发生的,除了给当事人处分,演出队也要解散。

  为这,集团军内已经不止一次解散过演出队了。难道说,苏队长这么老实巴交的人,也有追逐年轻女人的嗜好?

  文艺兵啊,演出队啊,看上去像是十分的光鲜。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龌鹾藏于其中,怪不得将军劝自己的未婚儿媳妇张敬红及早离开演出队,看来并非是因为没有专业编制的原因,他是想让她早日脱离这种环境啊。

  第二天上午,参加汇演的六支队伍集合在八一俱乐部大礼堂召开会议,军区文化部部长公布了抽签结果,宣读了汇演计划和活动安排。政治部一位分管文化工作的赖副主任作了重要讲话。这算是汇演工作开始了,也算是进行了汇演的动员工作。

  下午,各演出队坐在食堂里各自的餐桌上,讨论赖副主任的重要讲话。军威十分的认真,把赖副主任讲话的记录拿出来,想说上几句话,但是,慢慢地,就觉得不对劲儿。

  说是讨论,其实是互相串通信息,发牢骚。譬如,苏队长已经得到信息,这次参演的大连警备区演出队,征兵时就注重了征收艺术院校毕业的学生,他们的演出队说是业余的,其实那舞台灯光布景设备比专业的还专业。尤其是那些艺术院校的毕业生,表演起来简直就是大连市的第二歌舞团。这样的大城市的水平,咱们野战军哪儿赶得上?

  当然,也有另一方面的消息。譬如守备部队的演出队,因为经费困难,不要说征兵选择文艺特长兵,就是在现有的兵源中选拔文艺骨干,也没有几个像样的。

  最后,逼得没有办法,只好通过歌咏比赛,层层选拔,总算是矬子里拔大个,凑齐了一支演出队伍,如果是按照表演艺术水准评比名次,他们宁可弃权,也不想在这丢人。

  还有,第三集团军演出队这次汇演不是搞综艺表演,而是排练了一出现代京剧《.装甲神兵》,这是什么玩艺儿?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祭出京剧这老古董来?

  连队的战士们,哪个能看得懂?你弄那么多花里忽哨的京剧武打动作迷惑观众,与我们的综艺表演有可比性吗?

  听苏队长议论起了军队文艺圈内的事儿,军威插不上嘴,不好妄加评论。只能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当个听众。

  突然间,刺耳的手机彩铃声音响了,人偿不约而同的看向杨副处长、苏队长和张敬红那儿,除了他们几个,别的人都不允许佩带手机的。

  这时,就见张敬红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先是嗯啊啊的回应了几句话,接着就高举手机朝军威走来,告诉他:“张红光电话找你!”

  “哈哈,红光找军威,是不是想要决斗?”就有几个演出队员恶作剧的说道。

  “呲!去!”张敬请红呸了他们几个,随后把手机递给了军威。

  “喂?军威你好!”张红光在电话里很客气。

  “红光你好!”军威看到几个男演员对张敬红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也不躲避大家的注视,故意大声的与张红光说话。

  “谢谢你,陪敬红看望了我的父母亲!”原来张红光是说这事儿。

  “应该做的。”军威随即回应说:“咱们是亲密战友,我来到你家门口,能不去看望一家老人么?啊,红光啊,你家老爷子、老太太,身体好着呢!”

  “军威,我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听上去,张红光的态度很严肃,军威就不再公开他们的谈话内容,而是以信号差为由,来到了窗户前。

  “红光,什么事?请讲。”军威料到张红光没有大事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就静下心来慢慢地听。

  “军威,许五号很有可能要紧急调你回来!”张红光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呀?我刚刚在演出队报到一天,马上就要演出了啊!”军威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这边的情况紧急。你知道吗?咱们许五号的冤家对头,第三集团军的参谋长郑五号昨天带着他的英雄坦克手来咱们教导队挑战来了!”

  “什么?郑五号带英雄坦克手挑战咱们的教导队?这是怎么回事?”军威听的有点儿懵了。

  “这事儿,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反正,你做好回来打坦克的思想准备就行了。”

  张红光看来好象也不知道详细的情况,话说到这儿就要告别,军威只好结束通话,说:“红光,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和敬红还有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敬红太年轻,心眼儿照她哥哥敬发可差远了。必要时,请你关照她一下。”张红光对自己的未婚妻充满了担心。

  “放心。有我在这儿,什么问题也没有。”军威满口答应,他不知道在这儿汇演还能出现什么问题?

  张红光与自己的通话内容,应该是仅仅限于两个人知道的秘密,这事儿,只能是两个人知道,连杨副处长都不能告诉的。但是,这事儿,瞒谁,也不能瞒张敬红。

  因为,许五号与郑五号的关系,他那天晚上听张将军说了一点点,这事儿要搞清楚,必须让张敬红问她未来的老公公才行。

  张敬红听了这事儿,不敢怠慢。晚上就拨通了将军家的电话,直到把事情了解的清清楚楚。

  原来,许五号和郑五号同为中越自卫反击战场下来的功勋老兵。但是,两个人由于出身的兵种不同,他们在战争理论上所崇尚的兵器也不同。

  郑五号是坦克兵出身,相信战场上只有坦克才是攻防兼备的战争利器,只要有了强大的装甲部队,地面战争就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而许五号是炮兵出身,相信只有炮兵才是军中之神。有了强大的炮兵,不仅可以攻城略地,而且也能进行有效的防御。

  两个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实干家,上级首长对他们的训练思想向来都是积极支持的。而借重于上级的支持,郑五号训练的重点就放在了坦克兵身上,而许五号则把训练重点放到了炮兵身上。

  今年初,军区召开部队作训会议,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会场上围绕火炮与坦克的优势辩论起来,先是理论交锋,后来就慢慢地变成了吹牛:

  郑五号吹嘘自己第三集团军有对越战争时立过功的英雄坦克手,英雄坦克车。而许五号则吹嘘自己有珍宝岛自卫反击战中击毁过最先进的苏T-62坦克的英雄炮。

  最后,两个人都说服不了对方,竟然会叫起板来:让咱们的英雄炮和英雄坦克车对抗一下怎么样?旁边的人都是看热闹的主儿,听到这儿一致同意赞成,还鼓动他们不要食言,一定要进行一次顶级的火炮坦克大PK,,到时候看看鹿死谁手?

  开始,军区首长觉得这不过是两个人的开玩笑的话。但是又一想,如果让火炮与坦克来一次直接的对抗,也许会总结出什么实战的经验来。

  于是乎,就表态支持开展这一场对抗赛。郑五号当场要求,军区首长要给这一场比赛提供特殊经费补助:如果他的坦克车出现意外,军区应该再补充一辆相同性能的坦克。

  而许五号没有提什么要求。他以为,如果不出意外,坦克肯定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火炮哪儿会出什么意外?

  第八章 许五号与郑五号

  会场上叫板叫完了,算是满足了彼此之间的一点儿虚荣心。开会回来之后,两个人都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之中,这事儿,或许就不了了之,过去了。

  但是,第三集团军的坦克团最后参加了一次出境的军事演习活动,在这一场演习中,集团军坦克团冲锋陷阵,连外国友军都称赞他这是一支装甲神兵呢。

  这时的郑五号就想起了年初与许五号的那次叫板。如果让自己的坦克与许五号的火炮对抗,他那些过时的火炮一定是不堪一击。

  尤其是听到许五号正在自己的炮兵教导队重点训练打坦克时,心里更是攒足了劲儿,要让许五号在自己的装甲神兵面前俯首帖耳,甘拜下风。

  于是乎,他带领自己的英雄坦克车和英雄坦克手,千里迢迢从辽西驻地来到沈阳军区作训部,要兑现自己挑战许五号英雄炮的承诺。

  他还要求军区作训部的人去现场做个裁决和见证,看看对方的英雄炮是如何让自己的装甲神兵打趴下的?

  因为年初有约定,作训部通知第四集团军许五号做好迎战准备,并选择相应的炮兵实弹射击靶场。

  靶场有两个现成的地方:一是教导队靶场,一是炮团靶场。他让郑五号来到现场自己选择,省得让人家说自己挟主场之利欺负人。

  军区作训部的人已经与郑五号奔向第四集团军了,至于这次车炮PK双方准备好没有?什么时候较量?张将军这边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但是,军区首长已经指示他们装备部要报告装备总部,如果这辆坦克被火炮击毁了,总部应该给补充一辆同类型的坦克。总部听了他们的报告,表态:

  如果火炮被毁,可以补充一门。但如果是坦克被毁,只能送到工厂大修。因为,此类型号的坦克属于新型装备,刚刚出产需要改进,早已经停产了。

  这就是说,如果坦克不能取胜,就也别再想得到补充了。张将军听说军威可能要回去参战,特意地告诉张敬红,他对那类型的坦克比较了解,如果军威想了解坦克的性能情况,他可以提供帮助。

  军威听了张敬红介绍的情况,心里十分的感动。如果不是张将军介绍,自己哪里知道许五号与郑五号之间这么多的情况?

  何况,张将军还想给他进一步提供坦克性能的情况,这就更可贵了,看来,他好象必须亲自上门请教一次。

  没有等到晚上,军威就马上向杨副处长请假,要去张将军那儿请教。因为,张将军正在机关上班,如果不马上过去,捱到晚上,自己和张敬红半夜三更的出入将军家里,影响人家休息不说,再让张敬红那漂亮的姑娘招惹了什么男人的骚扰,可就得不偿失了。

  装备部的办公大楼里洁净明亮,肃穆安静,军威来到张将军办公室大声地“报告”过,张将军就把他拽到一幅宽幅的新型坦克解剖图前,详细的介绍了这个型号坦克的特点。

  将军这一讲解,军威记住了,这个新型号的坦克速度特别快,一般的炮兵打它,往往被它的速度迷惑,常常会抢先射击,那就正中了它的下怀。

  因为,这类坦克采用的是红外线瞄准技术,对方一旦暴露目标它就会立刻回击,对方基本上就被报销了。要打掉它,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它的速度跑起来之后,寻找战机。

  它一旦快速地运动起来,就容易漏洞百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的软肋暴露无遗了。

  “请教将军,它的软肋是什么呢?”军威想,张将军说的软肋,就应该是火炮瞄准的要害的地方。

  “看!这两个位置。”张将军将手里的教鞭指向了坦克的腹部的底盘和其炮塔后侧的油箱散热器,“如果能瞄准这两个位置,立刻发射炮弹,那么它就会成为一堆废铁了!”

  军威瞪大眼睛,仔细的注视了半天,觉得张将军说的实在是有理。但是,这两个位置,太隐秘了。一般来说,它不会将那两个位置暴露出来的。

  除非是翻车、仰面朝天时,或者是转弯的一瞬间,这样的战机,太不容易捕捉了。

  “军威啊,因为你可能要投入这一场恶斗了。作为老兵,我提醒你一下,”

  张将军见军威听的认真,就想对这个年轻人多嘱咐几句话:“任何先进的武器装备,都是由人来操作的。

  “通过学习大量的战例,我发现,掌握了最先进武器装备的部队,不一定是就是胜者。相反,先进的武器装备,有可能更会迷惑人的斗志,“让人误以为有了这先进的武器装备,就可以高枕无忧,放心取胜了,反倒是轻视了对手。倒是那些手持看似落后武器装备的人,“能够提高警惕,拿出十二分的注意力来认真的对待敌方。所以,常常出现先进武器装备的部队败给相对落后武器装备部队的例子。

  “别看我是个装备部副部长,我从来没有被先进的武器装备迷信过,打仗啊,说到底,打的是人的意志、勇敢精神,智慧,只要不轻敌,认真的思考,临场发挥好,谁都有取胜的把握。”

  “谢谢张将军,你不光给我讲解了坦克的性能,还给我上了一场战争的哲理课。如果许五号把我召回去参加这一场车炮大PK,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

  “我就不信,火炮技术落后几年就一定得败给他们的坦克。”军威表示了自己的谢意之后,才离开装备部大楼,快速地回到了金星宾馆。

  过去了一天,没有动静;又过了一天,仍然没有动静。白天学习讨论,晚上观看演出,军威原本随时随地准备参战的思想慢慢地就麻痹起来。

  他想,人家郑五号叫板的是许五号的炮兵,而全军那么多炮兵,并不是非他军威回去参战不可。教导队的代训连就是85炮加农炮,从他们中间抽出任何一门火炮都是可以参战的。

  即使是郑五号叫板英雄炮,还有八连的金明他们,金明之所以代理了排长职务,就是因为他掌握了熟练的实弹射击技术,这一次如果是让他参战,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这么几天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或许是这一场PK早已结束了。至于谁胜谁负?估计军区作训部的那些专家会作出公断的。

  他甚至于更多的想到了自己的演出,想到了那首歌曲会不会受到观众席上人们的欢迎?会不会受到评委会专家们的青睐?至于车、炮大PK的事,或许已经是过眼烟云,与自己无关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是第六天,晚上就轮到第四集团军的最后一场演出了。按照规定要求, 这一天,晚上演出的队伍白天可以到八一俱乐部大礼堂去彩排或者是走台训练。

  军威与演出队的人们来到大礼堂舞台上,熟悉着这儿的新环境,新的灯光布景和音响设备,觉得哪儿都是那么先进,那么新鲜。

  正要捉摸如何在这新的舞台上展现自己的风采,突然间,两个人刺耳的手机铃声同时响了起来。

  先是张敬红高高举了手机对军威大喊:“军威哥,红光的电话来了!是不是那件事啊?”说着,就把手机放到了军威的耳边。

  “军威,看来,好象非得你出山了。”张红光声音听上去有点儿异样,让人觉得大事不妙。

  “红光,怎么了?”军威焦急的问着,心想可别出现意外啊!

  “昨天车炮PK,你们炮团英雄炮的金明,可是丢了老娘家的人了!”果然不出所料,金明败了。

  “怎么回事?”军威想知道失败的原因。

  “那个金明,心理素质太差。人家的坦克一启动,他就把第一发炮弹打出去了。

  “结果,让人家的红外线瞄准仪逮了个正着,一炮反击回来,咱们的炮阵地就被炸得坍塌了。裁判组当场认定,咱们的英雄炮‘炮毁人亡’,这一场车炮大PK,,坦克胜,火炮败!”

  “怎么会这样?”军威突然间想起了张将军嘱咐自己的话,看来,金明好象就是让它的速度迷惑了,早早儿地开炮,结果正中它的下怀。

  “可是,对于这个结果,咱们的许五号毫不服气。他要求再来一次,还大声地对裁判组喊叫:‘等我的军威回来,我一炮就报销你这个乌龟壳!’”

  张红光学得维妙维肖,看来许五号好象接受不了失败的刺激。

  “裁判组允许再来一次吗?”军威担心的问,希望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但是,张红光却说:“为了取得更翔实的数据,便于开展战例研究工作,裁减组竟然同意了许五号的要求,看来,你好象被推到这风口浪尖上了!”

  “怎么会这样?”军威喃喃自语起来。

  “军威,事情既然是这样了,准备上战场吧!我相信你行!也许你马上就会接到许五号的紧急命令了。”

  “谢谢你红光。”军威正要致谢,杨副处长突然间大声地冲他喊叫:“军威,放下电话,马上出发!”

  军威就知道杨副处长接到许五号严厉的命令了,否则,他不会连辩解都没辩解就要求军威马上出发,这儿,晚上还要不要自己演出了啊。如果去参战,回来再演出来得及吗?

  第九章 箭头绷到了弦上

  杨副处长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拽了军威的手就往大礼堂外面走。果然不出所料,许五号的座骑——沙漠风暴大吉普车,早已经等待那儿了。

  “军威,记住,战斗结束马上回来,争取参加演出。我让舞台监督等待你回来再开始。祝你凯旋归来!”杨副处长嘱咐了军威,接着又嘱咐司机:“胜班长,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位胜班长司机听了杨副处长的话,笑了笑,说:“杨副处长放心,我一定像护送许五号那样让他安全到达目的地。”杨副处长这才与军威敬礼告别。

  沙漠风暴看上去像悍悍的样子,但是开起来却是十分的平衡。军威坐在上面,与自己团长的那辆大吉普车相比,简直是舒服的不得了。

  让军威更觉得奇怪的是,虽然是在沈阳市区的大街上,车子却好像并不躲闪什么,也不减速,就这么一直高速往前冲,跑了一会儿,军威仔细的往外一瞅,看到车顶好像是闪着什么灯光警示,而且,车的鸣笛声音也是与其他的车辆不同,这才知道,一位集团军首长的座骑,在紧急情况下,是有办法让自己保持速度的。

  “军威,听说你打炮很厉害的。”胜班长与军威聊起了天儿。

  “哪里有什么厉害处?不过是瞎打。”军威谦虚的说。

  “啊唷,可不能那么说,你要是瞎打,许五号就不会指望你给他挽回面子了。”胜班长一边操纵自如,一边盯着前方的道路。

  “胜班长,你这姓真好。”军威突然间想起,这个时候,尽量让自己轻松愉快些,少聊这方面的话题。

  “我这姓怎么好了?”胜班长觉得军威的话好笑。

  “你看看,我要上战场了,就有你这位姓胜的班长前来接我,这不是预示着我要取胜吗?”军威呵呵一笑。

  “嗯,多亏我没有姓输,或者是姓败。哈哈。你们炮团那个金明,也太屁蛋了。人家坦克刚刚开动,他就慌慌张张开炮了。

  人家那是啥?那是红外线瞄准系统,你这么早开炮,不是送给人家当活靶子么?连我这外行人都看着不对劲儿了。”

  看来,金明的失败好象成了部队的热门话题,不然,这位开车的班长怎么也知道的这么详细呢。“车炮对抗很紧张的。”军威 就为金明辩护,“或许他想先发制人吧。”

  “他心理素质不行。你看那紧张的样子,忐忑不安的神情,心里就没有底。”胜班长好像是亲临现场观摩了这一场对抗赛了。

  车子在市区的大街小巷三拐两拐,不一会儿就出了闹市区,开到了沈本高速公路上。

  “军威,你会开车吧?”胜班长突然间问他。

  “在小车班摸过车,很长时间不开了。”军威实事求是的说。

  “来,你开一段,放松放松。”说着,胜班长把车停住,将驾驶员位置让了出来。

  既然是让自己放松,军威也不客气,坐上了驾驶员位置,按照驾驶规范要求起步、加速、挂档。可是,他觉得这车有点儿怪,自己还没有挂档,速度就起来了。

  “胜班长,这车,是无极变速么?”军威问。

  “到了一定的速度,它会自动换档的。”胜班长眯缝了眼睛回答,好像要睡觉的样子。军威心想,自己不是专业的驾驶员,你对我开车怎么就这么放心?

  好车上了高速公路,就像是飞起来一般,军威并没有超越的意思,却看到一辆一辆的豪华车被自己超越过了,还没见哪一辆车超越了自己。耳边风声唿唿响起,这时候,他眼睛盯着前方,根本顾不上想打坦克的事了。

  大约只不过几十分钟的工夫,本溪到了。胜班长睁开眼睛,出示了路卡,过了收费站,提醒军威:“下面的路况复杂了,我来吧!”军威就让出了驾驶员位置。

  车子开进了三家岭隧道,车上电话铃声响了,军威抓起电话接听,刚刚喂了一声,就听到对方问:“是军威么?”原来是许五号的电话。

  “报告参谋长,我是军威。我们正在三家岭隧道往前行驶。”

  “军威,怎么样?紧张么?”许五号语气显得轻松,显然是在为他释放思想压力。

  “有点儿。”军威不敢吹牛了,实话实说。

  “没什么,不就是个乌龟壳么?记住你说过的后发制人策略,沉着冷静。你一定会赢!”

  “谢谢参谋长鼓励。我保证完成任务!”军威最后还是乐观的表了态。

  车炮对抗赛的地址就选在了军炮兵教导队靶场,军威来到现场一看,可不得了,现场的阵势犹如一场足球比赛,就见双方的观战人员犹如球迷的啦啦队,分别簇拥在自己的阵地上。

  坦克一方,观战人员簇拥着自己的郑五号,上面举出了醒目的标语牌:装甲神兵,天下无敌!而火炮一方也不示弱,就见教导队全体官兵围绕在许五号的指挥台周围,醒目的标语牌上写了:英雄炮兵,无坚不摧!也不知道从哪儿调来了很多号兵,他们一齐吹奏起冲锋号一般的旋律,让人听了精神为之一振。

  而在火炮和坦克的中间地带,停了一辆装甲车,上面的大气球飘下了一条标语带:车炮对抗赛裁判组。看来,好象怕哪一方走火,误伤了他们,他们的为安全起见,不得不采取了这种防护措施。

  军威一下车,自己的队伍就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好像是自己的球队上场亮相了。军威面向许五号敬了军礼,又向旁边的张红光招手致意。

  这时,就听到许五号旁边的一位参谋向裁判组报告:“炮方战斗人员已经到达,请指示。”

  就听到装甲车上传来了口令:“准备开始!”

  “军威,你看到没有?眼前这门炮,就是你们炮团八连的英雄炮,昨天让人家打成这个熊样子了。今天你要抓住战机,给我复仇!”这时,许五号大声地对军威进行了战前动员。

  军威往前一看,可不是么?眼前的这门炮,正是自己一班的英雄炮,可惜,前面的遮弹防护板被人家的炮弹削掉了半边,阵地上的其他部件被乱扔了一地,看来好象是来不及收炮,就让裁判组宣布炮毁人亡,不得不慌乱地逃跑了。

  军威听到裁判组已经发出了开始的命令,沉住了气,大步流星迈向自己的阵地,检查了一下火炮,见瞄准装置依然完整无损,便来到炮弹箱子前搬起一发炮弹,沉稳地站在炮口,将炮弹对准了方向,匡当一声,稳稳地将炮弹送进了炮膛。

  “报告裁判组,炮方现在是单兵作业,请求增援装填手一名!”炮方的指挥参谋见军威一个人装填炮弹,立刻请示裁判组。

  军威没有听到裁减组的答复,却见代训连一位身材魁梧的战士迅速地进入了阵地,接着就手擎一发炮弹站到了他的身边,意思是你打吧,你打了我就随时把炮弹装填进去。

  军威向装填手点点头,就听到裁判组的装甲车上发出了红绿蓝三发信号弹,对抗正式开始了!军威立刻俯下身子,眼睛贴在瞄准具上往前观看,就见对方的坦克发动了。

  那声音不像是普通的坦克,倒像是改装后的大型车辆,它的发动机带动车体振动的声音轰隆隆响成一片,似乎是显示自己的大块头一般。

  接下来,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坦克车没有径直冲自己而来,却是冲向了旁边的一棵大树。这时,坦克的侧面暴露了,这时炮兵击毁它的好时机。

  但是军威想想,没有击发。距离太远,加上炮弹飞行的误差,难免会有失误。如果不慎让它的红外线瞄准具捕捉到自己,岂不犯了金明同样的错误?

  就见那棵大树本来是屹立在那儿,像是一根铁桩子,但是,那辆坦克开过去,咔嚓一声,大树顿时被撞断,随后,那坦克就掉转了方向,面对火炮冲了过来。

  “妈的,给我玩心理战呢?”军威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随后说道:“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坦克疯狂的往军威的炮阵地这儿冲锋着,瞄准具里刻度眼见得慢慢地缩小:100米、80米、70米。

  “军威开炮哇!”背后又传来了马副师长焦虑的声音,他看到坦克眼看就要接近火炮了,如果不抢先发射,岂不等着人家来摧毁了你?

  但是,军威依然没有击发的动作,倒不他心里是多么的镇静,而是那辆坦克疯狂的加速度,让他看到了对方的心虚,那坦克车体已经在颠簸地行驶中晃动了,但是军威毫不为之所动,他想起了张将军的嘱咐,知道这坦克在等待自己的第一发炮弹暴露目标,让它的红外线瞄准仪捕捉呢,但是,军威绝不能上当。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坦克距离火炮将近500米时,不知道怎么路上一个石头或者是凸起让坦克颠簸了一下,随后,在迅速调整的过程中,坦克前部仰了起来,炮口朝向了天空,履带的前轮好像是在空中转动起来。此时此刻,军威敏锐的看到了坦克的腹部。这时不打,更待何时?军威几乎没有瞄准动作,手腕子下意识地往下一按,轰隆隆,炮弹出膛了!

  第十章 刺刀见红

  好!自己的战友发出了欢呼声!

  别人可以尽情地欢呼,军威却不敢大意,顾不上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连忙观察弹着点,他以为自己这一发炮弹肯定会击中坦克腹部,那样,这辆坦克就报销了,不要说穿甲弹会穿透它的胸膛,就是震,也能把坦克车的人震死,起码震昏迷了他们不是问题。

  可是,那辆坦克并没有像他想的那么容易被命中,好像是炮弹有点儿打歪了,炮弹没击中坦克腹部,而是偏离了一点儿,打在了履带上,因为,军威看到坦克已经停驶了。如果不是想延缓对抗赛时间,裁判组现在应该宣布坦克被告击中,结束战斗了。

  但是,接下来,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这时候,只见坦克的顶盖被掀开,一个坦克兵爬了出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如果这时军威连续发出一枚炮弹,就会让三个坦克兵当场毙命,就算是空包弹,也会把他们砸成肉酱。军威的手已经放到了击发杆是了,但是想一想,还是没有行动,那样的话,太残忍了!

  也许是坦克性能超群,也许是装甲神兵身怀绝技,一眨眼的工夫,坦克车履带竟然会被修复了,就在三个坦克兵迅速地钻进坦克的一瞬间,坦克车轰隆隆的响了,接着又是全速前进,冲着军威的火炮冲锋过来,这一次,坦克兵不像刚才那么客气了,一边入前冲,一边对准军威咚咚发来两发炮弹。

  糟了!看到这儿,军威不由地一阵慌乱。刚才自己的恻隐之心,竟然会让这些王八蛋疯狂了。

  他们的红外线大概已经通过自己炮弹热源准确捕捉到了火炮目标,如果不及时将它击毁,自己的火炮将会面临着万劫不复的命运。

  可是,因为那坦克炮口刚才是指向天空的,先进的红外线调整不了炮口方向,坦克射出的两发炮弹都打高了,它们分别呼啸着从火炮头顶飞过去,射向了更高更远的方向。

  坦克不能停车,一直急驰着,眼看就要飞奔到火炮的前面了,军威清楚的看到,距离刻度仅仅是400米了!

  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找准对方的软肋,这时候即使是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出去,也无济于事,85炮弹打到这种高强度的铁甲身上,犹如弹脑袋瓜子一样,一下子就会弹跳过去。

  而对方的坦克炮弹却是致命的。“打呀,军威打呀!”后面的战友疯狂的催促着他,但是军威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么高速度的运转,坦克不可能不露出马脚来!

  果然不出所料,坦克的右履带轮侧不知道咯到了什么,突然间一个凸起,而左边的履带轮凹了下去,这一个歪斜的间隙里,军威捕捉到了那片百叶窗似的形体,其中似乎还有热汽冒出来,259致命的一击妈的,这不正是张将军说的那油箱和散热器位置么?军威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他的扳着火炮击发杆的手立刻一沉,炮弹轰隆隆飞了出去。

  他觉得眼前冒出了无数的金星,耳朵几乎没有被震穿孔了一般,战友们刚刚震耳欲聋的呼喊,一下子变成了静音,他想听到炮弹击中坦克的爆裂的声音,但是他没有听到,睁大眼睛往前一看,啊呀,只见坦克那儿一团火焰腾空而起!

  “击、击毁了!乌龟壳完蛋了!”军威短暂的震聋之后,终于恢复了听觉,他听见了许五号近似狂妄自负的喊叫声。

  可是,军威没有想到此时自己已经胜利了,他想起了张将军介绍的,这种新型坦克在中弹之后,仍然可以自行前进数十米,而且还会自动发射炮弹。

  如果不彻底摧毁它,让它的余弹伤了自己怎么办?想到这儿,军威瞄准了目标,手腕子又在击发杆按了一下,可是,膛里没弹,他击空了。怎么回事?

  他正要骂旁边的那位黑铁塔装填手,只见装填手摇摇手制止他,还往前一指,要他注意。这时,军威看到对方的红十字救护车冲到了坦克前,开始救护伤员了。

  为了安全,车顶上甚至于飘起了一面白旗。按照国际公约,对方举了白旗,宣布了投降,再开火就是违规了。这时候,裁判组的大喇叭宣布:坦克车毁人亡,今天的对抗赛,火炮胜,坦克败!

  军威这才知道,情况结束了。但是想起刚才自己的英雄炮那种狼狈的样子,军威煞有介事地对装填手大喊:收炮!装填手笑笑会意,两个人都分别站在火炮两侧位置,完成了收炮动作。

  一辆炮车准时开来,两个人吃力的将火炮挂在牵引车的挂钩上,然后上了炮车,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撤离了阵地。

  跳下炮车,军威正要装模作样地准备向许五号报告,突然间被什么碰了一下,一抬头,自己的额头碰到了一架摄像机的镜头上,举摄像机的,竟然会是炮团俱乐部的老宋。

  “宋老师,你怎么来了?”几乎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军威狠狠地拍了拍老宋的肩膀。

  “这不是杨副处长紧急通知我,为你的PK摄制整个过程来了么!你几点回去?杨副处长还盼望你回去进行精彩的表演呢!”

  这时,军威才想起,自己是从八一俱乐部大礼堂赶来参战的。可是,刚刚取得了胜利,许五号正在高兴,马上撤离,这可能吗?

  这时候的老宋,见到军威为难的样子,立刻掏出手机向杨副处长报告了这边的情况。事实证明,老宋这样做,恰到好处。

  “老许,今天你把你的神炮手调回来对付我的英雄车,算你狠。咱们军演战场上见!”对方的郑五号见自己的坦克失利了,许五号高兴得叫起来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就举着电动喇叭在那边隔空喊话。

  “哈哈,老郑,你的坦克都举白旗了,你还不服气?不服再来。军演的时候,你就是把你的坦克团调来,我的英雄炮照样地打你个有来无回!”许五号作为胜利一方,当然嘴上不能输给对方,立刻用了最刻薄的话反击了回去。

  此时此刻,两位军级首长已经失去了大将风度,变得像两个小孩子斗气似的。但是,尽管嘴上斗气,按照规则的要求,两个人都还得去裁判组那儿,听凭裁判组的点评。

  许五号与郑五号两个军参谋长,分别乘坐了自己的“沙漠风暴”,来到了双方交战的中间地带。裁判组的人马上下了装甲车进行点评。

  “你们这次车炮对抗赛,各自一胜一负。算是打了个平手吧!”经过了简短的点评,裁判组长做出了和为贵的姿态,意思是你们二人握手言和吧!

  “要是在战场上,就没有被击毁的炮再次复活射击的理由了吧?”仗着自己的首胜,郑五号用揶揄的话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呵呵,要是在战场上,你那些下车修理坦克的人还不得被我们的炮弹砸成肉酱。”许五号突然想起了军威手下留情的细节,就利用这一点反击对方。

  “好了好了。谢谢你们二位首长,为我们搞作训研究提供了一次经典的战例。希望你们各自总结经验,不断提高吧!”裁判组长强硬的和了稀泥,强行让两个人握了手。

  尽管是两个老对手,许五号还是懂得对方是远来的客人,自己应该尽地主之谊的。就请郑五号陪军区裁判组领导到自己的军部餐厅吃饭,但是,郑五号提出,吃饭可以,许五号必须把今天那个神炮手带上,他要亲自与这个炮手谈谈,他是如何战胜了他们这辆经过改装了的新型坦克的?

  但是,当许五号让身边的参谋通知军威陪友军首长就餐时,参谋却告诉他:“军威已经出发了。”

  许五号只好抱歉的告诉郑五号:“老朋友,实在是对不起,这位神炮手正在沈阳八一俱乐部参加军区汇演活动,今天晚上有他的表演节目,他已经出发去沈阳了。”

  “什么?你们这位神炮手,竟然会是一个演员?!”郑五号大吃一惊,实在是不可理解。他以为,这样的人, 一定是许五号养在教导队里的技术尖子。

  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在舞台上唱歌跳舞的演员,根本不是这方面的什么专业技术人员。看来,许五号在发现人才、使用人才这方面好象比自己技高一筹。

  因为胜班长要为许五号接待客人服务,军威是军管理处小车班的另一台越野车送回沈阳的。当车子开到金星宾馆军威下车时,杨副处长正和演出队一帮子人在门口台阶那儿焦急的等待自己呢。看到军威,杨副处长立刻舒了一口气:军威啊,可算把你盼回来了!真怕许多五号不放你回来呢!

  这时候,军威才知道,为了晚上演出,演出队已经提前吃了晚饭。好早去舞台做演出准备。军威为了保证演出,草草地吃了几口饭,立刻随大家赶到了八一俱乐部大礼堂。

  第十一章 虚拟的空翻

  二师演出队的节目都是经过了长期排练准备好的,只有军威的这一首歌曲,虽然是被杨副处长安排压大轴的。

  但是,由于他这首歌曲表演形式和风格奇特,与二师演出队的节目整体好像是两层皮一样,怎么串联也串联不到一台节目的气氛中去,除了电子乐队和伴舞演员能够与军威的演唱有机地结合到一起,其他的人看军威表演就好像是观看另一台演出一样。

  他们只是觉得这首歌的演唱新颖、热闹、好看,其他的事情既提不出意见,也帮不上什么忙。即使是电子乐队中,也只有张敬红一个人,在为军威的现场效果绞尽脑汁的想着新的套路和细节,别人只能是跟着现场节奏走,这种摇滚表演本来就是有点儿随意发挥的东西,想按照预定的设想达到什么程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军威哥,你想过这首歌曲万一演唱火了现场会出现什么情况?”军威小声地演唱了一遍之后,张敬红认真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没想过。”军威摇摇脑袋瓜子,“这首歌,会火?!”军威并不指望获得什么“火”的效果,在他看来,只要是观众席上有掌声,被认可。

  好象就已经不错了。这儿,毕竟是军区汇演的大舞台,观众席上不仅有军区机关干部和直属单位的官兵,更多的是家属区的家属子女,还有从沈阳音乐学院、辽宁省音乐家协会邀请来的专家学者做评委。面对这些见过大世面的人,要想火,不那么容易吧!

  “军威哥,我提个建议,为了增加演唱的轰动效应,你不要那么呆板的唱,一开始就应该融入到舞蹈里去。

  “你看看美国的迈克尔.杰克逊,还有那个麦当娜,不都是边歌边舞吗?而且,他们还是领舞者的角色呢!你是主角,必须要让观众的眼光都聚焦到你的身上!”

  “可是,我没有他们那种舞蹈功力啊。”军威无奈的摊开了双手,“不要说别的,张红光那样的空翻动作,我就做不了!”

  “做不了就练。谁一开始就能做?”张敬红毫不留情的说道:“我就不信,练个空翻比打坦克还难!”看来,张红光好象已经电话告诉她自己打坦克取胜的情况了。

  “我试试看。”军威被她的激将法惹起性了,心想,我来几个失手动作你就该知道我有多笨了。你就不会这么吹毛求疵的要求我了。

  军威学着其他的舞蹈演员的样子,做了笨拙的起始动作,但是,怎么努力也翻不过去。

  “空翻过不去,就实翻!”这时,张敬红竟然会想出了这样的馊主意。实翻,就是用手和脑袋瓜子拄地,做出近似空翻的动作来。要是那样的话,节目演完了,自己的脑袋瓜子还不得撞出一个个大包来?

  “给你!”见军威为难的样子,张敬红不知道从自己的架子鼓那儿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接着就摘下军威的军帽,将那个好像是厚皮垫似的东西塞进了帽子里。

  “翻吧!”张敬红先是命令军威自己练,接着指了几个舞蹈演员,“你们。和他一起练!”然后就敲响了自己的架子鼓,咚咚咚咚的鼓点声中,军威竟然会做出了逼真的空翻动作。

  “啊呀!军威,你翻过来了!!”苏队长看到军威优美的空翻动作,竟然会大声地鼓掌了。

  “苏队长,我这是实翻的。”军威实事求是的告诉他。

  “嗨嗨,舞蹈这玩艺儿,就是做比成样,看着好看就行!什么虚啊实的。越是虚假的东西越是好看!我看,今天晚上你就这么翻,保证出彩!”

  自从张敬发在军威的演唱中加进霹雳舞伴舞以来,军威总是觉得自己与伴舞的人是两层皮的感觉,他唱歌是稳稳的节奏,伴舞者是疯狂的节奏,而军威又没有练习过那些激烈的类似空翻这样的高难度舞蹈动作,自愧不如人家,就有了几分自卑。

  正是这种自卑,影响了他在舞台上的自由发挥。他只能按部就班唱自己的歌,那些伴舞演员无论是怎么过份的疯狂,他也没有办法。

  而今天张敬红采用这种秘密的弄虚作假的方法让他随着大家一起空翻,他就觉得自己已经超越了舞蹈演员动作最难的关口,其它的表情与肢体动作都不在话下了。

  所以,军威的舞蹈动作大胆奔放起来,过去,舞蹈演员的动作本来是伴随他的唱歌旋律和节奏的,由于他的舞蹈工夫不过关,他的歌唱倒像是伴舞蹈了。

  现在,军威的心里有了底气,就理所当然在舞台上唱起了主角。虽然他是混杂在舞蹈演员队伍里歌唱,但是他力争让自己的动作紧紧的配合自己的歌曲旋律和节奏,让那些舞蹈演员跟着他的动作走,而不是他随着舞蹈者们动作。再加上张敬红的鼓点节奏明显是跟着军威这个主角击打的,那些舞蹈演员就不知不觉地成了军威的配角。

  “呵呵,这个样子了。有意思有意思。”杨副处长看到军威这首歌变成了这幅格局,竟然会大加赞赏了,虽然演出之前这样突然改变风格有点儿风险,但是不这样做恐怕难以撼动这个大舞台了,为了演出的轰动效应,干脆,不如就此一搏。今天上午,军威那一场车炮对抗赛,不就是风险求胜的产物么?

  “军威,你要放开手脚,大胆地展示自己的风格。我将调动所有的艺术形式配合你,包装你。让你像击毁那辆新型坦克一样击中观众席上人们的心。”

  杨副处长的话说的含糊爱妹,不知道他会为军威的演出将要调动哪些艺术形式?为他做出什么样的艺术铺垫来?

  演出规定时间本来是七点,因为军区副政委要来观看演出,故而延长了一下,正等待的焦虑,舞台监督突然间通知“开幕”,原来是军区副政委已经悄悄走入观众席落座了。

  这位副政委是从第四集团军晋升上来的。所以,今天晚上他要观看一下旧部的演出,算是给演出队一分鼓励吧!

  钟声响了,大幕开启。观众席上的人睁开眼睛,突然间一亮。原来,第四集团军演出队表现出来的,是完全不同于其他演出队的特殊风格。

  眼前的布景,不是人们看惯了的营房情景、边塞风光、操练的战士,喊杀震天的训练场,在明媚的春光里,是百花盛开的村庄,是蓝天白云的美景。

  而荡漾在人们耳畔的旋律,不是兵之歌、枪杆诗,而是朝鲜族优美的民歌《阿里郎》。

  哟, 这杨副处长,是要标新立异?离经叛道?

  人家的演出,都是军营枪弹的猛料,你们怎么就一反常态来了一幅歌舞升平、轻歌曼舞的美景呢?难道说,你们要脱离兵味儿?彻底的秀一场异国情调的民族艺术?

  杨副处长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因为,随着剧情的发展,短暂的歌舞升平之后,就是战斗警报的响起,一架敌机入侵了。

  在惊心动魄的警报器的呼啸中,熟睡的高炮战士们迅速的起牀、来不及穿好衣服,便急不可待地奔向了自己的战斗岗位,几乎是一刹那间,第一发炮弹打了出去。

  背景幕布上,一架飞机拖了黑烟,被击落了。

  这是一次着名的军事行动,也是家喻户晓的一次政治事件。

  六十年代某一年,美军侦察机侵入我中朝边界领空,妄图侦察我军军情。上级的雷达发现了目标,立即命令二师高炮部队迎战敌机。

  结果,离开抗美援朝战场十五年没有军事行动的二师高炮部队,凭着日常坚持不懈的刻苦训练,仅仅用十五秒的时间,就将这一架美军先进的侦察击落了。

  为此,军事专家们指出,正是坚持不懈训练的十五年,造就了战斗胜利的十五秒。

  驻守辽东地区的第四集团军,将这个事件作为题材编成歌舞剧来参加军区汇演,谁敢说他们脱离了部队生活?谁敢说他们标新立异、离经叛道?

  再说,他们的驻地是朝鲜族同胞居住生活的地方,适当地表现一下朝鲜民族的文化不也是正常现象吗?

  既然是表现了紧张战斗的十五秒,那么在这战斗的高朝之后,表现一下载歌载舞、军民欢庆的场面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于是,当那架敌机拖着黑烟被击落之后,接下来就是载歌载舞的美丽的画面了。人们细细一数,那些演员里穿了鲜艳民族服装的朝鲜族姑娘,一共有十名。

  在野战部队,男兵多、女兵少,尤其是师部机关,仅仅有十个女兵编制,想多也多不了。现在,二师的演出队就来了十名,看来,这个师的首长好象对演出队太重视了。

  接下来,是小剧、小品节目。即使是曲艺类的搞笑节目,也不乏军人的家属、配偶来部队探亲,或者是婚恋过程出现的搞笑情节和语言。

  人们普遍感到,第四集团军的演出,极大的突出了女性演员的魅力,这就显得与那几个演出队风格明显的不同了。

  第十二章 压轴之精彩

  当节目进行到舞蹈表演《黄海前哨》,全体演员做出了优美的前哨雄兵的造型时,演出好像是要结束了的样子,人们纷纷看表,不对呀,按照正常的演出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呢!

  接下来,男女节目主持人的背后幕布上出现了央视军事频道节目的画面时,人们才知道,压大轴的节目在下面呢。

  央视军事频道节目主播微笑着,开口就提了一个问题:“各位观众,如果一门火炮和一辆坦克车在战场上相互遭遇,是火炮能击毁坦克?还是坦克能摧毁火炮呢?

  “对于这个问题,相信人们会得出形形色色各不相同的结论。是啊,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难以给出准确的答案。

  “但是,沈阳军区作训部组织的一场火炮、坦克实弹射击对抗赛,让这个问题有了准确的答案。参加这场对抗的坦克,是第三集团军坦克团参加过中越自卫反击战的英雄坦克班,而参加这场对抗的火炮,则是第四集团军炮兵团参加过珍宝岛自卫反击战的英雄炮班。

  “由于新型坦克进攻胸猛,火炮已经输了第一场对抗赛,下面,请大家观赏,更换了炮手的英雄炮如何接受失败的教训,再战坦克?面对新型坦克的猛烈攻击,性能相对落后的火炮能不能发挥自己的优势,反败为胜?

  主播介绍了情况之后,舞台背景上出现了炮兵靶场上车炮对抗赛的画面:

  庞大的坦克车轰隆隆吼叫着,将一棵大树拦腰斩断。火炮阵地上,军威擎起一发炮弹,神情严肃将炮弹装填进炮膛里,坦克车快速地冲向了火炮阵地。

  军威发社了第一发炮弹,坦克车履带故障。

  坦克手们动作敏捷的爬出了坦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将履带修复完毕,坦克再次发威力,吼叫着冲向了炮阵地,坦克炮喷出了怒火,连连发炮。

  炮手沉着冷静,果断的击发,坦克突然间起火!

  摇了白旗的红十字救护车冲向了坦克。

  炮阵地上,战士们激动的欢呼雀跃。

  主播画外音:经过两个会合的较量,裁判组判定:双方各有一场胜负,平局。但是,本场对抗赛的结果是,火炮胜,坦克败!

  央视播音画面消失了,主持人走向前台大声地说道:“各位首长、战友们,看到我们人民炮兵的威力了吧?

  “好的,下面,就请刚刚从这场对抗赛战场上凯旋归来的英雄炮手军威,为我们演唱他亲自创作的新歌:人民炮兵上战场!

  啊???主持人话音未落,人们就质疑起来:怎么?这位英雄炮手还会写歌?还会唱歌?这是真的还是移花接木?杨副处长,你可不能开这种玩笑啊!!

  但是,当二道幕布拉开,军威与舞蹈演员们站立在舞台上面向观众席时,人们纷纷回忆刚才央视画面那位英雄炮手的面容与这位前排主角演员有没有区别?经过认真比对后,终于点点头:是他。是真的。于是乎,就热烈的鼓起掌来。

  演唱没有马上开始,而是电子乐队对于气氛的渲染:

  轰隆隆!架子鼓模仿了重炮发射炮弹的巨响。由于太过逼真,音响的功率放大器竟然会让舞台上的灯光闪了一下。

  人们正为这重炮的模仿声感到恐惧,轰隆隆!又是一声响,这一下,剧场里灯光竟然会全部被震动的熄灭了!

  就在人们惊讶的张开大嘴时,架子鼓手咚咚咚咚敲开了暴风骤雨般的鼓点,霎时间,幕布上出现了万炮齐鸣,万箭齐发的壮烈场面。

  火箭炮、高射炮的炮弹连续射向了空中。

  舞蹈演员们突然间发力,刚才还巍然屹立的身体即刻猛烈的抖动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咚乓乓乓乓乓乓乓这两句拟音歌词,军威大声地唱出来,不知道是自己的声音还是张敬红架子鼓的声音?

  人民炮兵勇敢上战场

  咚咚咚咚咚咚咚

  乓乓乓乓乓乓乓

  地动山摇宇宙放红光

  唱到这儿,军威兴奋的转动了身体,随后伸出手往幕布上的画面一指,意思是炫耀:你们看看,这画面和我的歌词吻合不?

  炮声隆隆惊雷动

  犹如杀声响

  红旗摇动弹出膛

  敌人魂魄丧

  侦察兵,测试准

  指挥真叫棒

  瞄准手,眼睛亮

  敌人无处藏

  人、民、炮、兵,勇敢上战场

  摧、枯、拉、朽,无敌能挡

  唱到这儿,军威清晰的记得杨副处长警告他不准随意的改动歌词,可是,看看观众席上人们激动的神情,他觉得如果不大声地喊叫,就实在对不起这样的气氛了。

  这么喊叫完了,心里毕竟有些担心,就偷偷地看了看站在舞台一侧杨副处长一眼,见他正暗暗地为自己做着加油的动作,索性放开了自己,单腿跪地,手伸开直向空中,学着摇滚歌手的习惯动作,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

  短兵相接无所畏惧

  大炮要把刺刀上

  侵略者谁敢来

  把他们彻底的消灭光光光光光

  唱到光光光光光的连续发音扇情处,军威在舞蹈演员齐步走的时刻,情不自禁来了两个虚拟的空翻,惹得观众席上顿时尖叫声响成了一片。

  咚咚咚咚咚咚咚

  乓乓乓乓乓乓乓

  人民炮兵勇敢上战场

  咚咚咚咚咚咚咚

  乓乓乓乓乓乓乓

  协同作战各把战歌唱

  火箭炮叱咤风云

  战场美名扬

  火焰冲天入敌阵

  侵略者把命丧

  加农炮硝烟弥漫

  神斧射天狼

  穿甲弹闪金光专刺

  乌龟壳胸膛

  装甲铁甲何所惧

  管叫你,呜呼哀哉见阎王亡亡亡亡亡

  有了第一段的成功实践,军威把第二段歌词演唱的轻松自如,潇洒随意,张敬红的架子鼓也配合默契地跟着他,一会儿模仿重炮的发射,一会儿模仿火箭炮的轰鸣,有时候,还会听到高射机枪的哒哒哒哒的连贯的响动,撩拨得观众席上人们心都痒痒了。

  忽地,随着摇滚气氛的浓厚,舞台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电子乐队的全体人员,一下子加入到舞蹈演员的队伍里,架子鼓手张敬红竟然脱离了岗位,别人的手里有乐器,还可以跟着旋律做弹奏的动作,张敬红长发披肩,只是随着音乐节奏疯狂的扭动着、舞蹈着,实在觉得季寞了,就拿起鼓槌,竟然在舞蹈者们的肩膀上、脊背上敲打了几下,惹得人们哈哈大笑之后,她索性靠近了手持麦克风演唱的军威,先是夺下他的麦克风学唱了几句,接着就把鼓槌举起,在军威的脑袋瓜子上敲打起来,他那脑袋瓜子上竟然会发出了架子鼓似的声音,让人们觉得好奇又好笑。

  咚咚咚咚咚咚咚

  乓乓乓乓乓乓乓

  人民炮兵勇敢上战场

  咚咚咚咚咚咚咚

  乓乓乓乓乓乓乓

  人民炮兵开创作战新篇章!

  随着歌词接近末尾,张敬红突然间一个空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狠狠的朝那具大钹砸了下去,乐声即刻停止。

  刚才还狂歌劲舞的演员们猛然间一个休止,犹如体操运动员悠然落地的动作。火爆的摇滚戛然而止。

  哗啦啦——观众席上掌声雷动了!

  “军威!出列!上前边来!”掌声刚刚停下,有人突然间大声地呼喊。

  精力高度集中的杨副处长听到喊声,急忙往观众席上望去,发现是副政委在喊。

  “军威,快快见过刘副政委!”杨副处长急忙走到舞台一角,大声地提醒他。

  “是!”军威立刻往前跨了一大步,他知道,副政委这么做,是要人们认识他,加深对他的印象。

  “你就是那个英雄炮手军威?”副政委问。

  “是。我就是第四集团军炮团八连一炮长军威。”军威想,既然是央视介绍了自己的炮手身份,这时候,就不要想什么代理排长的事情了。况且,自己的肩膀上,扛的是军士长军衔呢!

  “你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副政委看到自己的旧部出了这么一位文武双全的人才,很高兴,竟然会聊天儿一般与他攀谈起来:“打坦克与唱歌,哪个难?!”

  “只要有首长坐镇,哪个都不难!”军威话说出口,就觉得这话里有点儿溜须拍马的献媚成份,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撒谎,这确实是他真正的想法。

  “今天你打垮了郑五号的坦克,许五号给了你什么奖赏?”副政委不再废话了,干脆来真的。

  “许五号承诺给我记二等功。”军威想起了许五号现场说的话。

  “好的,许五号既然给了你军事训练二等功。现在,我让杨副处长为你记文艺演出二等功!从今天起,你就是文武双料功臣了。”

  “是!”杨副处长万万没有想到,副政委会现场宣布了对军威的奖赏,这样,岂不是为自己演出队的评优获奖提供了最好的依据。忙不迭就答应了。

  “谢谢!谢谢老首长鼓励!”军威想起这位副政委就是自己所在集团军的政委提拔上来的,故而用了老首长的称呼,这样,显得彼此之间亲近了很多。

  “谢谢各位观众的大力支持!”军威想,如果没有观众席上那么热烈的反响,自己的演出哪儿会受到军区首长的奖赏?在向首长敬礼之后,又向观众席上的人们鞠了一躬。

  第十三章 许五号的礼物

  军威回到教导队,完成了最后一个学员的实弹射击科目,这期集训队就可以按照计划宣布解散,弟兄们可以打道回府了。

  部队的基层军官就是这样,在连队,盼望出来学习提高自己的水平。一旦集训时间长了,就觉得学员生活紧张、枯燥,又怀念在连长当官的日子了。

  你看看集训队这些连、排长们,初来教导队时兴高采烈的,过了那一阵子新鲜劲儿就显得懈怠了。现在,一听说要回去了,一个个又精神抖擞了。

  像所有的集训一样,炮兵教导队集训每一批学员,都要进行总结,为每一个学员写一份不错的鉴定。工作上的程序做完,最后的仪式就是会餐告别了。

  其实,如果说收获,这批学员中,军威的收获是最大的。按照梁团长的想法,他本来是没有机会来参加集训活动的,但是,经过杨副处长帮忙,军威 不仅仅是来到了这儿参加了集训队活动,而且还拿到了两个二等功。最重要的是,他将关系转到了教导队,脱离了炮团那个伤心地了。这儿,应该是他的福地啊!

  学员们在餐桌上相互敬酒,军威的脸上通红的了,本想回到宿舍里躺下休息一下,这时,教导队通讯员来喊叫他:“赵队长有请!”

  “这个时候,队长找我干什么?”军威觉得这个时候去见队长,有点儿不礼貌。可是,既然是让通讯员来找自己,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来到队部门前,军威大声地喊了“报告!”就听到屋子里有人哈哈大笑:“哈,一定是军威来了!”军威听到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是谁?

  进屋子里一看,眼前竟然会出现了许参谋长。

  “敬礼!”军威连忙立正敬礼。

  “哈哈,军威,没有想到,你这远程实弹射击成绩也不错啊。可造之材啊,是吧,老赵?”

  见赵队长赞赏地点点头,军威连忙说:“多亏赵队长教导有方。”

  “军威,如果说打坦克的事,我确实提醒你要后发制人,但是这次远程实弹射击,可全是你自己悟的。”赵队长谦虚的说着,接着又问军威:“你知道我们让你来干什么么?”

  “这。”军威瞪大眼睛看看两位首长,心想,我知道你们让我来干什么?

  “军威,听说,你入伍前,是重点高中的毕业生?”许五号问他。

  “是。我是武县一中毕业的。可惜,高考失利。”军威没有掩饰自己的失败。

  “如果让你现在走进大学课堂,你能跟得上吗?”许五号接着就问。

  “什么?走进大学课堂?”军威一下子懵了,心想,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军威啊,许参谋长对你的前程十分的关心。听说你的提拔问题因为文凭问题被组织处卡住了,他就亲自出马,为你联系了沈阳炮兵学院,想送你去那儿进修。你。觉得怎么样?”

  “太好了!”军威听到这儿,简直是喜出望外。其实,是不是文凭影响了自己的提拔问题他想的并不多,关键是,能在部队圆了他的大学梦,这是最重要的。

  “军威啊,我本来是想送你去合肥炮兵学院的。那儿是中国炮兵培训的最高学府。不过,沈阳炮兵学院也不错,属于正式的本科。

  “主要是,这儿离咱们部队近,将来联系方便。你现在去学习,只能是插班,相对于那些正常上学的人,你要比他们辛苦些。”

  “没事。我努力补习就是了。”军威毫无畏难情绪,乐观的说道。

  “军威,这是许参谋长与军区作训部首长、还有炮兵学院首长几次三番的沟通,才谈妥的。将来毕了业,不要忘记许参谋长对你的器重和栽培啊!”赵队长语重心长地告诉他。

  “是。谢谢许参谋长,将来毕业之后,军威敢不效犬马之劳?!”

  “哈哈,军威,既然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今年军演,我兴许会把你调回来,参加到以赵队长为首的参谋部来呢。”许参谋长突然间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我不会影响你正常的学习、毕业的。”

  “没有问题。军威随时随地听从首长调遣!”军威敬礼,要告别首长。

  “好的,去准备准备吧!后天就要出发呢!”赵队长提醒他,顺便把《插班入学考试通知书》递给了他。

  军威回到宿舍,见自己的手上拿到的不是《录用通知书》《入学通知书》,而是《插班入学考试通知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去问教导队的教导主任,主任一看这份《通知书》,就笑着告诉他:“军威啊,你可是捡了大便宜了。你知道么,现在国家对高考管理越来越严格,只要是进入到大学学习,都要通过正式的高考才能取得学籍。

  “但是,现在,军校的考试时间早过了,为了方便你们这些特殊的插班学员,就采取了先上车、后补票的方式。

  “你到了学校,可以直接听专业课,但是同时也要补习文化课,然后进行入学补考。”

  “入学补考很难么?是不是本校组织考试?”军威听到这儿,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了。

  “入学考试,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就看你的底子怎么样了?”主任笑笑说:“不过,对于你来说,不应该是问题的。

  “你的歌词写那么美,又亲手击毁了对方的乌龟壳,你这脑袋瓜子,还有什么说的?可是,学校只负责补习功课,考试的事,必须是到校外,参加全国统一的自学考试,“及格之后才能发《录取通知书》或者是《入学通知书》。要是学校自行组织考试,岂不是失控了?”

  “嗯”军威这下明白了,原来,许参谋长只是给了自己一次进阶的机会,并不是把自己放进了上大学的保险箱里,看来,好象还得拼搏一番,才能圆自己的大学梦呢!

  又一想,现在是一个高度竞争的社会,什么事是一帆风顺的?许五号和赵队长让自己参加车炮对抗赛,不也仅仅是给自己一次机会么?当初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啊。

  不过,那一次上阵之前,有张老将军的精心指导,这一次,自己将要仰仗哪位高人呢?

  “主任,谢谢你的指点。与其这样,我就早点儿去报到,准备考试的事吧!”军武想,自己是去参加战斗的,不是享受什么待遇的,既然是战斗,莫不如早做准备。

  军武向赵队长打了招呼,在司务长那儿开具了粮油供应关系,在书记员那儿开具了党员组织转移手续,与张红光打了招呼,第二天就启程去沈阳报到了。

  现代化的交通越来越方便。军武没有去买火车票,也没有去长途公共汽车站搭车,而是来到本溪水洞风景区,看好了一辆从沈阳市发来的旅游大巴,与司机、导游谈好了价钱,顺车来到了沈阳市东陵区,又乘坐了出租车,顺利的到达了沈阳炮兵学院。

  军武先来到学生处,拿出自己的《插班入学考试通知书》来,那位工作人员看了《通知书》,接了他的密封的档案,然后为他安排了宿舍、班级,又领他到财务处缴纳了学费、伙食费,唯独没有发给他校徽、学生证,看来,自己好象是个没有学籍的大学生了。

  炮兵学院属于军委总参谋部管理的军事院校。学生们一律穿军装,实行军事化管理,但是,那些穿军装的学生们都没有军籍。也没有军衔。

  军武看看自己肩上的四级军士长的军衔,心想,你们有学籍,没有军籍,我呢,有军籍,没有学籍。咱们算是扯平了,将来我有了学籍,还要超过你们呢。

  大概是军区作训部与学校有约定,军武被分配到炮兵指挥系炮兵指挥专业。听了半天课,就觉得有些迷惘:老师讲的内容,与军炮兵教导队的教官们讲的几乎不差什么,难道说,在这儿重新听一遍,就为了那张文凭?

  学校安排的专业课程并不是很满,基本上是半天上课,半天自学。但是,因为军武还有入学补考的压力,下午还要去基础部听老师讲课,补习数理化和英语课程。

  下午来到基础部补课教室,军武大吃一惊:需要补考的人竟然会这么多?而且,这些人大部分是地方来的。

  很多的人是高考失利的高中生,落榜后不想复读,又不甘心去那些不入流的民办大学混,辗转反侧之后就报考到这儿来了。

  还有的是政府机关干部,因为缺乏文凭,影响了提拔,一把年纪了还要坐在这儿熬煎。军武看到 一位经济部门的处长,熬得头发都要掉光了,就开他的玩笑说:

  “老哥,你都是处长了,这么大的官,怎么还来这遭罪?”那位处长也很风趣的反问他:“老弟,你都是四级军士长了,挣那么钱还来混什么?”两个人说完,互相看了看,都笑了。

  这时,那位上课的数学穆老师就来播话说:“看来,二位好象已经是精英人物了,没有文凭影响了升迁吧?没有问题,只要是能够坚持听课,考试没有问题的。保过就是了!”

  “穆老师,你对我们那么有信心?”处长就与穆老师叫板,看来他对自己的考试挺担心的。

  “没有问题。我说能过就能过。要不,我们这大学基础部,教学水平哪儿去了?”

  第十四章 天降大任于斯人?

  通过了入学考试,军威回到宿舍,把原来的军装换成了肩章上一道杠的学员服,显得确实是精神了很多。出门时,那位看宿舍大门的阿姨看看军威说:

  “小伙子好帅气!可惜个头有点儿矮。军威,你知道么?这军装什么人穿上好看?个子高、脖子长的人穿军装才显得精神。你穿上军官服,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位大首长!”

  军威听了,微微一笑,心想,这人真会说话。先说你个子矮,又说你像个大首长,让人听了,怎么也不会生气。

  下午是做专业课作业和自学时间,军威想到自己已经通过了统一考试,是正式的军校学员了,先要给赵队长和许参谋长报个喜讯才好。

  许参谋长是高级首长,自己不方便联系,但是,找赵队长很方便的。于是就来到电话机旁边,通过军线找到了军教导队,向赵队长报告了这个重要的消息。

  “呵呵,这是大喜事。军威啊,我就说你肯定行的!一会儿我再把这好消息报告给许五号。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报告了首长,军威突然间想到,这样的大好事也应该让家里人知道,让灵芝知道才好。就出了宿舍,来到校外的长途电话亭,给家里报了喜讯。接着又给灵芝报喜。

  母亲在家里听说军威成了炮兵学院大学生,比听到他立功受奖的消息还高兴。说:“你能上大学,这是最好的事情了。年轻人有知识,比有什么都好!”

  灵芝听说他上了大学,竟然会说到了张莲与吴三秃结婚的事情。说:“那个吴三秃从部队拿来一个党票、一个驾驶执照,就把张莲高兴的什么似的。军威你却成了军校大学生了,让那个张莲后悔去吧!”

  军威听她这么说,心里觉得好笑:如果不是张莲与我分手,我和你能走到一起么?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走出电话亭,军威看到一家正在营业的网吧,忽然想起很久没有上网了,应该看看那些网友会有什么信息给自己吧?转眼又一想,自己正式入学的事情,该告诉的都告诉了。

  部队的人,除了赵队长和许五号,其他的人,没有告诉的必要了。另外,家里的人,除了母亲、灵芝,别人谁还有资格听到这样的消息,即使是她们听说了,除了几声廉价的祝贺,还能说出什么真诚的感受来?

  想到此,就大步流星回学校了。刚刚到达宿舍门口台阶,那位阿姨就大声地喊叫:“军威,你回来 的正好,快接你们首长的电话。”

  首长电话?军威听到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电话机旁边,一拿起电话,就听到了赵队长疾促的声音:“军威啊,刚才我把消息报告给了许五号,他不是一般的高兴啊!他说,我们的军威终于进入到军官行列里了。他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放暑假?”

  “暑假?”军威一下子懵了,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刚刚入学的学生,怎么就一下子扯到了放暑假的事上了?

  赵队长见他没有回答,猜测到他也不知道,就接着说:“如果是七月份就好了。那是咱们第四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在军演中对抗的关键时刻,许五号还盼望你能回来指挥炮战哪!哈哈!”

  什么,让我指挥炮战?军威听到这,身上不知道怎么回事,顿时吓得一个激凌!

  他知道,许五号这个作为军首长,说话不是随便的开玩笑的。

  也许是自己在车炮对抗赛中的精彩的表演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某种特殊的信任感,一旦有了重大的事件,他就想到了自己,而且会把最重要的战斗任务交给自己。

  许参谋长啊,我不是什么神人,我只不过是个小兵,刚刚代理排长没有几天,那次车炮对抗获胜,我是借了张老将军的光,应该说是凭了几分运气的。

  军演这样的大事,不光是需要知识、经验,还要有资历,才能指挥千军万马。我刚刚来这学习了几天炮兵专业课程,怎么能去军演中指挥炮战?

  可是,一想自己之所以能够从炮团调入到教导队工作,能够参加车炮对抗赛,那不都是凭许五号的信任和支持么?

  就连这一次来炮兵学院进修,也是许五号凭着自己的工作关系,亲自出马到军区作训部、炮兵学院为自己创造的机会。不然,军校已经开学半年了,什么人还有插班学习的机会?

  想想许五号对自己的信任和栽培,军威觉得暑假参加军演责无旁贷,但是一想集团军之间的大型演习,那炮战绝对不是一般规模的炮战,起码需要出动一个炮团以上的兵力才行。那样的事,我做得来么?想到此,军威禁不住有些害怕起来。

  第二天的专业课,人们觉得气氛与平时不一样。因为,学院的一位副院长来到教室里,他来,并不是亲自上课,而是向大家隆重推出一位从合肥炮兵学院请来的一位教授:马天军。

  副院长介绍:马天军是中国军界研究炮战的专家,也是知名教授。前些日子,刚刚去参加国际“孙子兵法学术交流”活动,回国后,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被我们院长请来了。

  今天各位同学能够亲耳聆听马教授讲课,应该是幸运的。军威就细细地端详这位马教授,只见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那体魄、气质,怎么看怎么像是军炮兵教导队本期集训队的马副师长。心想,光听副院长这么吹不行,一会儿听听他讲课怎么样吧!

  果然不出所料,马教授一开口,不仅仅是出口成章,而且口才极佳,讲述课程内容的逻辑性强,一下子就把学生的注意力紧紧的抓住了。

  马教授的讲课的精彩之处,在于他能够撇开教材,讲自己的东西。他先是简要地回顾了世界的炮兵史,从拿破仑的军中之神,到苏军的大炮兵主义;从德国的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家族的巨炮到二战苏联部队的喀秋莎火箭炮,从牵引到自行,从炮弹到火箭,从火箭到导弹,从战术导弹到洲际导弹,航空母舰、核潜艇;甚至于对激光武器、电磁炮发展的前瞻性知识都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让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军威听得连记录都不想做了。

  马教授的课程之所以这么吸引人,并不在于他如何炫耀自己的口才和知识,而是紧紧的贴近了现实炮战的战例。

  这些战例有从海湾逼急来的,有从科索沃战争来的,也有军事演习中红蓝双方角力的事实。讲到最后,他竟然会讲到了沈阳军区作训部组织的一次“坦克火炮对抗赛”。

  “同学们,如果你们觉得我讲课的内容离你们太远,看不见,够不着。那我讲一个发生在你们身边的事情。那就是最近我军炮兵界盛传的一场坦克火炮实弹射击对抗赛。

  “话说咱们沈阳军区有两位军参谋长,一位是第三集团军郑参谋长,以重视坦克闻名,另一位是第四集团军许参谋长,以重视火炮闻名。

  “为这,两个人在军区作训部组织的一场研讨会上发生了争执,他们都强调各自的优势,互有相让。有人就提议,何不让你们的火炮、坦克来一场实弹射击对抗赛,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为了参加这次车炮对抗赛,那位郑参谋长特意地训练了自己中越自卫反击战下来的英雄坦克班。当然,许参谋长选的也是曾经在珍宝岛战场下来的英雄炮班。

  “英雄坦克班挑战英雄炮班,那情景真是剑拔弩张啊!第一回合,因为火炮班长见坦克气势汹汹地冲来,缺乏经验和自信,抢先发炮,结果,被坦克车先进的红外线瞄准系统捕捉住,咣当一炮打来,咱们的火炮中弹。军区裁判组宣布:坦克胜,火炮败。

  “面对这一现实,第四集团军许参谋长不服气呀!他大声地与郑参谋长叫板:‘如果我的军威回来,管叫你这乌龟壳有来无回!’在许参谋长强烈的要求之下,也是为了进行科学研究,军区裁判组同意了许参谋长的要求。那么,真正的车炮对抗赛才开始较量。

  “为了体现坦克的威力,那位坦克班长没有直接冲向火炮,而是将靶场上的一棵大树咔嚓撞断,想通过心理战给这边的炮兵班长来个下马威,没有想到,这位炮兵班长不吃这一套,“后来,那辆坦克气势汹汹冲过来时,炮兵班长沉着应战,一直不开炮,即使是后面的首长大声地催促他‘开炮开炮’,他依然如故,沉静的观察坦克的行进路线,寻找它有可能出现有破绽。

  “结果,高速行进的坦克不知道怎么回事,车体在颠簸地行驶中没有保持好自己的姿势,就在坦克距离火炮70米时,不知道它的什么破绽让炮班长抓住了,他抓住时机,果断开炮,坦克履带被打中,“一般来说,坦克履带被炮弹击中,应该说是废了。可是那辆坦克上的几个人却钻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修理好了履带,坦克车再次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而且还连连开炮,“真正考验炮手的机会来了!只见这位炮手不为坦克炮火所惧,沉着冷静发了一炮,正中坦克要害部位,坦克起火了!这一下,裁判组才最终宣布:火炮胜,坦克败!

  第十五章 军事思想的高度

  “同学们,你们以为火炮击中坦克,仅仅是扳加一局这么简单么?你们以为这一场车炮对抗赛的结果应该是平局么?非也!

  “因为,参加对抗赛的那辆坦克,是新型的改装后的坦克,而那门火炮,则是依苏军56年生产的85加农炮仿制的反坦克加农炮。

  “这属于50年代技术与90年代技术不平等的对抗。能够在这种不对等的条件下展开对抗而且能取得胜利,应该是火炮的成功!我们的那位军威炮手,才是真正的英雄呢!”

  “嘻嘻!”不知道怎么回事?马教授讲到这里,下面的同学窃笑了,不一会儿,甚至于出现了“哈哈”的笑声。

  “怎么了?同学们,我哪儿讲的不对吗?你们怎么都笑了?”马教授没想到自己这么严肃的讲课竟然会出现了嘻笑的声音。

  “马教授,他。就是军威!”班长站立起来,向马教授说明情况。

  “什么?!你是军威?你就是那个击毁新型坦克的英雄炮手军威?”马教授听班长一说,顿时瞪大了眼睛。

  “报告马教授,我是第四集团军炮兵团八连一班长军威。”军威就正式的介绍了自己,因为马教授讲战例时称自己是英雄炮班长,他就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教导队助教了。

  “啊哈,我见到英雄了!”马教授说着,就从讲台上下来,前来握军威的手。

  军威见马教授走下了讲台,连忙立正敬礼,谦虚的说:“英雄,我不敢当。不过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

  “呀呀,那可不是死耗子!那是有色金属,金戈铁马的现代化利器呀。我见过很多的神炮手,平时打木头靶子习惯了,听到坦克车轰隆隆响的声音就吓得手足无措了。面对那个气势汹汹的庞然大物,你怎么那么冷静呢?”

  “因为,我知道,即使是再现代化的武器,它也有缺陷,也有软肋。”军威平静的回答。

  “那。你说说,这一款坦克的缺陷和软肋是什么?是履带部分么?油箱部位么?”马教授一边问,一边回到了讲台上。

  “它的缺陷和软肋,除了履带部位,还有它的腹部,发动机散热器。这都是炮手射击前应该寻找的目标。”

  “人家有那么厚的装甲保护,前进时又是正面冲击你,这些软肋你怎么能寻找得到?”马教授提的问题很关键。

  “正常行驶我们是难以寻找到的。但是,它一旦高速前进,就要颠簸,一旦颠簸起来,这些部位就难免不暴露在外。我的第一发炮弹,本来是瞄准了它腹部的,但是炮弹飞行的误差,让我打到了履带上。”军威据实而述。

  “同学们,听到没有?这就是中国古老的孙子兵法在现代战争中的具体运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马教授听到军威这么说,似乎是切合了他的讲课内容,十分的高兴。

  “军威,据我所知,你入伍仅仅一年多,而且原来不是在炮班工作。你怎么对这种坦克构造这么了解?”

  “是。是。是有高人指点。”军威本来不想说出张老将军的事情,但是,面对马教授,他不好意思隐瞒事实。

  “哪位高人?”马教授紧追不舍。

  “军区装备部一位老首长。”军威实在不愿意说出张老将军的名字。

  “看看,这就更证明了知己知彼的重要性了。同学们,你们要记住:将来在战场上,研究敌人比研究自己更重要。

  “美国一位着名统帅就说过:当敌人进入了我们的火炮射程时,我们也处于敌人炮火的射程之内。军威如果不研究这辆坦克的弱点,他能沉静地等待时机吗?

  “他能坚持到坦克火炮相距70米才开炮吗?70米,什么概念?那基本上是坦克快要顶到炮口上了!一般的人,谁能挺得住?他为什么挺住了?除了他个人的心理素质好。

  “更重要的是,他了解敌人,知道敌人的软肋在哪儿?这就是战场上两军对垒时最重要的因素!军威啊,这课,你可以来讲的。”

  “不敢不敢。”军威连忙站起来说道:“马教授的课讲这么精彩。我都恨自己没有录像机摄像了。你请继续讲!”

  “军威啊,我听说,那天击毁坦克之后,你们的许参谋长当场就承诺给你记了二等功?”马教授的讲课看来是很灵活的,该严肃时严肃,该活泼时活泼轻快,一点儿也不死板。

  “是的。”军威知道马教授要拿自己来调节课堂教学的气氛了,就点头称是。

  “军威啊,我听央视的军事记者们说,你那一天记了两个二等功。

  “你这么优秀的人才,不说给个校官,起码也得给个尉官吧!怎么搞的?现在才是个准尉?”马教授看看他的肩章,取笑说。

  “军威只是喜欢舞枪弄炮,热爱军事。入伍一年多就荣获二等功,已经是心中有愧了。哪里还敢想什么加官进爵?”军威想了想,觉得这样回答才确切。

  “哈哈!热爱就是成功的开始。”马教授听了军威的话,赞许地点点头,接着又说:既然我们两个人见面了,有两个问题我还要问你:

  “第一,当你第一发炮弹打出去,坦克上的人都从塔台上钻出来,要修理坦克履带时,你为什么不趁机补上一炮,将他们消灭?反倒让他们修理成功,使坦克再次行进了呢?”

  “那样的话,会伤人的,甚至会死人的。“军威镇静的回答。

  “这是演习,听说打的是空包弹。”

  “空包弹砸了他们,也会让他们变成肉酱。”军威笑着说。

  “哦,看来你是位仁人君子,战场上也有儒家风范啊!第二个问题,他们的坦克重新启动后,曾经连续发社了两发炮弹,“为什么没有击中你?难道说,你有隐匿的独特方法?或者是他们的红外线瞄准仪器失灵了?”

  “都不是。是他们的火炮在颠簸中偏离了方向,而他们的炮手太迷信红外线瞄准仪器,没有及时的修正过来,所以,他们的炮弹就飞上了天。”

  “是啊是啊。所以,我一直认为,再现代化的武器装备,也是由人来操作的。在战场上,人的因素第一,“如果只有先进的武器装备,而没有高素质的人去掌控它,去操作它,再现代化的武器装备也难免吃败仗!同学们,在这个战例中,大家是不是体会到了这方面的军事思想?”

  马教授的课是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的。马教授走出教室后,班长就问坐在后排的一位女同学:“喂,小章,你用手机录像没有?”

  那位小张女同学是个很腼腆的姑娘,见班长问她,就怯怯的说:“录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既然录制了,马上去阅览室,传到电脑上做成视频文件,发我们每个人一份。”班长这么一说,教室里一片欢呼雀跃的样子,看来,大家好象都给马教授的课迷住了。

  中午就餐时,班里的同学看到那位副院长领着马教授进了小餐厅,大概是要招待一下客人吧。这时候,班长就冲着副院长的背影骂了一句话:

  “院方宴请马教授,怎么就不知道让军威去陪一下呢?这么大的学院。还差这一双筷子?!”军威连忙解释:“院里有规定,师生不同席。何况人家又是远道来的客人?”

  班长依然不满意地说:“什么师生不同席?就是个借口。你要是军区首长的儿子,他们早巴不得把你找去作陪了,这学校,做事差劲儿。”

  军威不知道为什么班长还有一些学生对学院的领导总是不满意。入学之后,他们不是对伙食有意见,就是对宿舍卫生有看法。

  为此,学院领导不得不一次次出来道歉或者是出面解释清楚。军威想,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样或者是那样的想法呢?看来,自己好象是对这些社会上的事情太生疏了。

  人情世故还要学习吧!当然,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插班生,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一个:学习知识,拿到文凭。

  这个神圣的目标把其他的一切事情都给淡化了,所以,什么师生关系?什么同学关系?包括男女同学之间的关系,他都是慎之又慎的。

  因为是军校,班里男生多、女生少,谈恋爱几乎是性别失调。即使是这样,也常常传出某男生与某女生关系密切或者是爱妹的故事。

  但是,对这方面的事情,军威似乎是忘记了。前一阵子,或者是因为考试,思想压力大,心思没在这方面。另一方面,或许是穆温馨把他的心都给点据了,让他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了。

  周末舞会也许是大学校园里流行的活动。尽管班里找不到像样的舞厅,借不来像样的音响器材,但是,一到周末,班里的文艺委员出于履行职责,都要热情的张罗一番。

  前一阵子,因为几个插班生要参加全国统一的自学考试,班里舞会就少了这些人参加。今天,那些人都不用去参加文化补习课了,所以,他们就没有了拒绝参加活动的理由。

  第十六章 舞会上的矮姑娘

  班里的舞会,通常都要由几个舞林高手传授一下跳舞要领,然后大家就拉开桌椅进行手把手的交谊舞实践活动。

  这时,那些男同学们,个个都打扮的人模狗样的,穿梭在打扮入时的女生之间精心挑选着自己要帮教的对象,那些面容娇美小皮鼓挺翘的小姑娘自然成了首选的目标。

  然而,有的女生,身材不妙或者是面容不怎么漂亮的,往往就被男生们给忽视了。譬如,上午那个为马教授上课录像的小章姑娘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一位男生来请她跳舞。

  看着其他女同学翩翩的舞姿,听着一阵阵的欢声笑语,小章的一颗心渐渐地凉了下去紧接着是一阵潮水般的屈辱感几乎使她窒息。

  正当她准备离开这个与她格格不入的地方的时候,却看见了一只邀请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这个勇敢的邀请者正是和她一样才走进校门的插班生军威。

  其实军威也不太会沈阳这儿交际舞的跳法,可当他的目光几次扫过小章的时候,年轻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激愤之情。这姑娘,本来是很可爱的,就是因为个子矮,就被冷落了。

  军威和小章的笨拙舞姿引来了一些人的侧目,可两人却是跳的那样专心,仿佛整个舞会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军威几次踩到了小章的脚。

  小章一点也没在意,此刻她的心里除了难过就是对这个男生的感激。

  为了这十几分钟蹩脚的共舞,她愿意将这个可爱的男生记一辈子。

  这是小章参加的第一次舞会,也是她以后四年大学生涯中参加过的唯一一次舞会。

  后来每当班级举办舞会,她总是一个人躲在寝室里看书,心里想着那个珍藏在心底的男生。

  有一天,军威来到教室自习,发现小章一个人坐在后面的座位上玩手机,近前一看,她正在看一首歌曲的视频。军威听那旋律有些熟悉,就凑近去看,一看,竟然是自己在军区汇演时演唱的《人民炮兵上战场》。

  “军威,这是你吧?”小章见军威凑近了自己,就大大方方与他开起了玩笑:“我下载了你演唱的这段视频,你不会收我的版税吧?”

  “哈哈!你喜欢看,说明瞧得起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收你的版税?”军威见她开自己的玩笑,也就没那么矜持了。

  “嘻嘻,军威你好帅气的。就是身材高的稍微矮一点儿,如果再高点儿的话,就是人见人爱的大帅哥了!”

  “小章,你对身高这事儿,就那么在乎吗?”军威心想,都是同命相怜的人,说这个话题谁也不会觉得难堪的。

  “我本来不在乎的。可是社会上的人都在乎。”小章似乎是为此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说道:“要不,舞会上为什么男生邀请我跳舞呢?如果不是你给我面子,我觉得简直丢死人了!”

  “是啊,这事儿,我也遭遇到过不公。譬如当兵时,人家一目测,就把我这小个子一下子淘汰了。后来,如果不是需要文艺兵,我也许是穿不上这身军装了呢!”军威想起自己的往事,有点儿黯然神伤了。

  “呵呵,我以为只有矮个子姑娘才让人歧视呢,没有想到你们男人更是这样。没什么,只要咱们自己别瞧不起自己就行了!军威,我们做朋友好么?”小章说到这儿,脸上一阵红云掠过。

  “谢谢你!小章,我在家乡,已经有女朋友了啊!”军威此时想起了灵芝,心想,我怎么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呢?

  “嘻嘻,看你。想哪儿去了?你以为我要和你结婚么?我哪儿配?我就想,有时间我们相互多说说话,多聊聊天儿。做个彼此的贴心人就好了。你说,好么?”小章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说完这话就认真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是等待他的答复。

  “好吧!”军威没有任何的犹豫不决,就答应了。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任何一个拒绝的理由,都是对她严厉的、致命的打击。

  “太好了太好了!我也有男朋友喽!”小章听到他的答复,竟然会高兴得叫起来,伸手就将胸紧紧的抱住了。

  天气热,穿衣服少,她胸前那两团子肉紧紧的贴上了他的身体,让他激动却又有些难堪的罪恶感。

  但是,他没有推开她,任她那儿在他的身体上贴着、磨着、蹭着。幸亏这时候教室里没有其他的人。

  自此,两个人都觉得,他们彼此之间有了某种默契,某种牵挂,某种关心和惦念。当然,他们都是理智的人,知道这仅仅是友谊,不是恋爱。

  除了彼此之间的好感相处,在这种情感里没有任何世俗的目标,譬如上牀睡觉,譬如谈婚论嫁。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定性这种关系?

  说是柏拉图之恋吧,两具活生生的肉体近在咫尺,时不时会有亲密的接触。说是婚外情人吧?他们却又极力地回避了那个几乎无所不在的性的感受。

  时间一久,两个人都觉得彼此之间怀念眷恋,也不知道这种友谊与恋爱的区别何在了?

  这天是星期五,到了下午,人们正考虑如何渡过这美妙的周六、周日时,班长突然间宣布:这个休息日班里搞集体活动,去附近的东陵郊游。

  东陵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陵寝,算是个着名的旅游景点。沈阳炮兵学院的招生广告上,就把校园濒临东陵的天柱山下作为优势来宣传的。但是,郊游,一般都是春天的项目,现在是六月份了,怎么还搞这种集体活动?把我们当成少先队员过儿童节么?

  其实,这次活动并非班长侵占大家的自由活动时间,而是校方的安排。原因是,自从全国统一考试结束以来,校方觉得学生不太好管理了。

  其中大多数正规入学的学生是没有什么管理问题的。主要是那些插班生,自从结束了考试以来,他们没有了补习文化课和学籍考试的压力,就有点儿胡作非为了。

  有的周六、周日未经许可擅自去网吧上网,有的私下去小酒馆酗酒,还有的未经批准偷偷买了手机。

  为了防止出现更多的问题,校方强调,要加强业余时间的管理,特别是那些插班生,更是管理的重点。

  军威所在班的班长也知道这种情况属于校方的无奈之举,但是搞什么集体活动呢?他在高楼上远眺,突然间校园外面的山上草长莺飞,杂花生树,心想:何不郊游而去,一睹明山媚水,一抒胸中之块垒?

  他想了想,沈阳市的郊游去处,除了北陵,就是东陵了。东陵就在学校的附近。大清先祖的陵寝殿堂严整,古木参天,是郊游的好去处。另外,这儿离学校近,也省得为寻找交通工具犯愁了。

  班长让人象征性的打了个旗子,一班人溜溜达达来到东陵,见这儿天朗气清,群山新绿。努尔哈赤的陵墓建在山坡上,比他儿子皇大极的北陵更见雄伟。

  眼下,苍松环抱,黄瓦红墙。同学们一看这风景便觉得有了情绪。一个个忙不迭的拿起相机和手机拍照。班长见大家情绪很高,带头去爬那一百零八级山的台阶。

  到了最上面的门口台阶往下看,见大家的速度有快有慢,遥跟着自己到了山顶,有的还在半山腰甚至是刚刚攀爬,旁边的一位女生就提醒他:自由活动吧,反正我们都出来了!

  于是乎,班长就大声地宣布: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注意安全!要两个人以上组成小组,不要单独的活动。

  于是,小章趁机拉着军威的手,找了陵墓外的一处僻静地方,这里既可以看见红墙和宫阙的一角,又有几棵盘虬多姿的白皮古松。她倚靠在一棵古松树上,要军威为他拍照。

  看看取景器里小章,军威突然间觉得这姑娘很美丽:白净的脸,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挺直的鼻子,就连那张嘴红艳艳的,也有了几分撩人的性感和妩媚。

  除了个子稍微矮一点,应该说是一位美人也不过份,不知道为什么,沈阳这地方的人偏重于个头,将这么个好姑娘给忽略了。

  “干什么呢?半天还按快门儿,浪费我的表情呢?”见军威只是盯着相机看,却不拍照,小章叫喊起来。

  “嘻嘻,我就喜欢你这么深情注视我的样子,多看一会儿嘛!”军威也不着急,慢慢地欣赏了半天,才将快门儿按钮开关按下去。

  “我看看!”小章过来要检查拍摄效果。

  “给!”军威退回到到显示,将她刚才的画面显示了。

  “你怎么抢了这么个镜头?趁人家呶嘴儿的时候你就拍摄了。干什么呀?想要我的香吻?”

  “正是呢!”军威见她摆弄相机时一副可爱的样子,那两片红红的嘴唇儿不知道怎么又呶了起来,趁机就俯身下去,将自己的嘴唇送上去了。

  “唉呀呀!让人家看见。”小章急忙地躲闪,军威就警惕性往旁边瞅,见班长与那个高个子女生手牵手,慌里慌张往山下的松林里跑开了。

  第十七章 不一般的姐夫

  周围坐满了郊游的游人,但都是小夫妻带着孩子们来的。看到一个个小家庭幸福美满的样子,军威觉得自己与小章这样的人有些孤单。于是,就轻轻的提议:

  “小章,咱们回市里吧?我请你上香港美食城。”

  “谁跟你上香港美食城!那种地方,你以为坐着舒服?我看还不如吃肯德鸡,还不如吃乡下小店呢!你这个人,才挣几个钱?不过是几千元。别学那种没文化的暴发户好不好?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暴发户!”

  于是乎,到了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就附近的乡街上,找那些下小店。乡下小店每一家的外面都有一位招手小姐。他们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店面,军威到厨房里转了一转。

  招手小姐围前围后,比香港美食城的小姐热情几倍。看来,这儿的小店能招来客人,好象全都是招手小姐的功劳。老板一定有提成奖励的。

  他们要了三菜一汤,价钱便宜。小章想吃香椿炒鸡蛋,军威就说:香椿是我们山东老家产的。这儿哪里有?真想吃,跟着我回家吧!

  小章听了,嘻嘻一笑:如果跟着你回家,你妈妈还不得把我当成儿媳妇,让我们睡在一张牀上?

  他们的这一间小屋没有第二起客人,两个人都不喝酒,显得冷清。军威和女孩子在一起也喜欢谈政治谈军事谈天说地大发宏论。

  见小章有点儿厌烦,微微皱了眉头,这才停下,换了话题,询问起小章家里的事情。 这一问,军威才知道,小章也应该是军区家属大院里的部队子女。

  不过,她的父母亲不是军区首长,而只是军区202医院的医务人员,知识分子型的人家。家里除了她,还有一个姐姐。姐姐与她相比,身材高大,长发飘飘,大学毕业就结婚了。

  姐夫是军区保密部门的军官,虽然官职不大,但是身居要害职位,与军区首长和方方面面的人接触比较多,再加上他心眼儿活络,办事圆滑。

  现在小章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这位姐夫出面解决的。小章高中毕业后,本来报名参军了,按照军区对家属院里孩子照顾就业的政策,她被分配在202医院当护理员。

  但是,为了将来评定军衔方便,姐夫硬是为她联系了炮兵学院来进修,说是一旦拿到大学文凭,入伍后就能直接到医院机关或者是后勤部门做管理工作,进入到干部队伍里,不必在护理员这种小兵的岗位上熬年头了。

  “呵呵,这么说,你这位姐夫,高瞻远瞩啊!连你未来的路都给铺好了。”军威听到这儿,对她这位姐夫赞叹不已。

  “呵呵,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这姐夫,几乎顶得上一个儿子了。”小章说起自己的这位姐夫,充满了自豪感。

  “如果说我们结婚,那你们家就有两个儿子了。”军威趁机说道。

  “嘘!你又违规了。我们不是说过么?不许与我谈婚论嫁的。”小章警告他。

  出了小饭店,有出租车开往市区,但是要价非常的高。军威怕她再说自己是暴发户作风,没有敢伸手拦截。这时候,她看到景区大门西侧广场上停了很多的公交车,就说:我们去坐公交车吧!“军威就跟着她来到了停车场。

  一辆开往北陵的公交车,车厢里空荡荡的没有乘客,连司机也没有。但是看到车前的标识:开往北陵。两个人就上去了。

  小章上了车,就往最后面的座位上坐。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辆车半天也没有乘客上来。两个人都觉得累了,索性放松一下,小章疲乏的往后面的靠背上一仰,胸前露出白化化的一大片肌肉来,军威看到这儿,一时性起,伸手将小章擎起,放在他的怀中。

  小章本来想阻止他,可是从车窗吹进了夏天热热的风,热风使人迷乱和悸动。小章只有任他亲近,任他吻。她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热烘烘的男人的气味。

  她想起他熟悉的另一个男人的气味,这气味有某种不同。她特别重视男人身上的气味,气味相投是很重要的。

  她想慢慢地享受这一下这气味的乐趣,但是没有想到,此刻,他的大手向她的上衣里伸了进去。

  “军威,你要干什么?不,不行!” 小章极力挣扎着,双手抓住了军威的手。

  “我想要你!”

  “不行,绝对不行!”

  军威仍不放松,但是前面的驾驶员门被打开,司机来了,使他不得停下了。

  车子是开往北陵的,军威和小章游览了东陵,不可能再去北陵了。中间的一站,小章快到自己的家了,她要回去看看。军威目送她下车。

  当车子重新启动,军威一双眼睛还留恋的往后面张望着她的娇小的身影。突然间,军威发现,她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傍了一个高大的军人。

  这军人身材魁梧,腰板挺直,军威看到他,禁不住泛起一股醋意:这个人,是不是她的那个神通广大的姐夫呢?如果是的话,军威真的想与他当面会一会呢!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你总是想某件事情的话。总是有机会找上门来。

  这天下了课,军威与同学们正往食堂走,就见一辆沙漠风暴越野车开到了学院的办公楼前。接着,一位身材高大的军人从车上下来。

  军威看看这个人,觉得十分的眼熟。直到小章清清脆脆地喊叫了一声“姐夫!”军威才知道,他就是那个在军区保密部门工作的军官。

  军威仔细的瞅了他的军衔:两杠四星,大校。心里不免感慨万端:就他,竟然会与赵队长平级。自己炮团的梁团长管着一千多人,几十门炮,才是个中校呢。

  看来,要当官,好象还得是大机关呀。

  小章与姐夫说了几句话,那位姐夫好像有公事要办,匆匆忙忙上了办公楼。军威也没有在意。来到食堂,买了饭菜坐下,小章端着饭碗凑过来,问他:

  “军威,你会唱古曲吗?”

  “什么?古曲?”军威不知道小章怎么问起了这事儿?说实在的,在学校,李老师曾经为他们演唱过古典,因为学生们不喜欢,她就没有认真的教。今天,小章怎么问起了这事儿呢?

  “我倒是试着唱过。但是不敢说会唱。”军威知道唱古曲的规矩和说道很多的。自己不过是在李老师的练声房子里试着唱了几首,哪儿敢说自己就会了?

  “为古琴伴唱,行么?”小章说得更具体了。

  “怎么了?为什么问我这事儿?”军威觉得奇怪,现在的大都市,尽管时兴国学热,但是,真正演唱古曲的人,还是不多的。更何况是为古琴伴唱的事,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今天我姐夫来,就是为这事儿。”见军威纳闷儿,小章索性说出了实情:“军区司令部有位首长,来了一位韩国朋友,这位朋友是一位古琴大师。

  “他带来了两位徒弟,想在沈阳市搞一场古琴观摩演出活动。古琴演出,需要有人为他们伴唱。为这,那位首长找了军区歌舞团的女歌唱家,“但是,他那位女徒弟点名要男演员伴唱,而且提出,最好是年轻人,年龄不超过20岁。军区文化部的人就推荐了你。

  “为这,我姐夫才来联系学院的首长。政委说,你唱歌没有问题,但是能不能唱古曲?他也不知道。所以,姐夫让我问问你。”

  “既然是这样,我试试看。”军威觉得这是国际艺术交流的大事,而且是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善举,自己拒绝就不好了。

  “不是试试看,而是要精心准备,你知道么?听说有这么一场古琴演出活动,省音乐家协会、音乐学院的人都要前来观摩呢。你可不能给演砸了啊!”

  小章的意思是,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可不要太勉强了。人家对方是国际友人,这种事,你可不能开国际玩笑。

  “那我就好好的准备准备。”军威点头表示同意了。因为有李老师教过的底子,他觉得这事不一定像小章说得那么难。

  “那。我就告诉姐夫了。”小章见军威答应了,马上掏出手机,报告了姐夫。

  军威吃完了饭,刚刚走出食堂,就见院政委领着小章那位姐夫大校迎面走来。

  “政委好!大校好!”军威按照礼节,立正敬礼。

  “军威好!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军区司令部保密室朴大校。”院政委介绍。

  “朴大校你好!”军威再次敬礼,心想,政委只介绍军衔,不介绍职务,说明他还没有实职呢!没有实职能混到大校,看来是个厉害的家伙!

  “军威,听说你会唱古曲?”朴大校开门见山就问。

  “跟着老师学过,但是很久没有唱过了。”军威实话实说。

  “既然是学过,说明有基础。这样吧,下午我们去见下那位韩国女士的面,看看她对伴唱有什么具体的要求?然后你准备一下。”朴大校说完,看了看政委。

  “是!”军威见政委点头表示同意,就愉快的服从了命令。

  “那就。上车吧!”朴大校向军威做了个请的姿势。

  市区六月的天气有点儿热了。那辆沙漠风暴越野车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六月直射的阳光,专拣路边的树荫慢悠悠的行驶着。穿街过巷,来到了一扇朱漆的大铁门前。

  司机下去按了门铃,说了什么,大门开了一道缝,探出一个女人的半截身子,她抬起头来,看着朴大校,噗哧一笑:接着就咕噜了一句韩国话,好像是打招呼:“朴,是你?”

  朴大校对女人做了什么表情军威没有看到,但是他清清楚楚地听到朴大校说话叽哩咕喽的,原来他是朝鲜族人。

  两个人都说朝鲜语,军威也听不懂,只是像呆子一样盯着那女人看,看了她足有两分钟,让她几乎以为自己是神经人士,或者是个色鬼。

  第十八章 迷人的古琴师

  其实这也不能怪军威,在他这一生中,还没有看到过如此真实的漂亮女人,她让他看不出她的确切年龄,眉目如画,桃腮樱口,有少女的清纯也有少妇的成熟。

  当他的目光移到她的下颌以下,突然一大片晶莹如玉的肌肤跃入眼帘,那里有任何女人都不能比拟的丰润,连锁骨的突起也是秀气的惊人,在粉色的开胸连衣裙内,那突兀的胸乳的弧度和那道深深的乳沟,令军威差点眩晕。

  当她的声音传来,军威依然无礼的注视着她,这让她的脸颊悄然爬上两朵红晕,她轻轻轻的啐了一口什么东西,随后是那娇滴滴的问话声。军威听不懂,朴大校立刻翻译说:“她问:你是军区汇演唱红的那个军威?”

  军威反应过来,连忙从自己的兜儿里找出那张军区汇演现场演唱的碟片,递了过去。

  面前伸来一双细嫩的手,纤长的手指,涂了豆蔻一样的红指甲,她的手指轻轻的触到军威的掌缘,令他内心一阵的悸动。

  军威一直看着她,她冲军威露齿一笑,整齐的雪白牙齿仿佛珍珠晶莹,她的嘴角展现一缕顽皮的笑容咕噜了一句话。朴大校连忙翻译了她的一句话:

  “她说你现在像个呆子!哪儿像封面上的这位摇滚歌手?”说完,她转身进了门,铁门关上,把军威的眼光从她娇柔的背影上硬生生的隔断。

  侧面的小门关上了,紧闭的大门却让她拉开了。车子开进了院子里,熟悉的笑容又出现了,和刚才不同的是,她似乎是对军威热情了些,竟然拉住他的手,把他们让到了房子门口台阶旁边的乘凉小亭子里,军威多么想反握住她那只嫩嫩的小手,可是他不敢,旁边还有朴大校和司机呢!

  就在他进入乘凉小亭子的一瞬间,他闻到她身上散发的茉莉花的香气,他不由地使劲吸了一口气,从她的身上转移了目光。

  大门里的世界和他们刚才穿梭的街巷完全不同,军威不懂这外面看似简陋的深院独楼,内里却是如此的幽静美丽,青石庭院花木丛丛,葡萄架下石凳石椅,女主人显然刚刚在葡萄架的阴凉里看书,微风吹过,飘来石桌上小香炉里茉莉香的味道,军威几乎不相信这是这个曾经闻名中外的重工业老城竟然会拥有这样优雅的去处。这儿不会是宾馆吧?也不可能是军区的招待所,那么,就是大富翁们的私人会所了。

  她把客人让到石凳上,让一个仆人角色的朝鲜族女孩儿给客人倒了杯茶,自己也在对面坐了下来,客气的说了一句话,意思是:“天热,你们喝点茶水吧!”说完专注的看起了军威的那张碟片封面。

  军威和朴大校讪讪地道谢,她却冲军威莞尔一笑,军威被她的笑再次征服,心里想: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多好,这一瞬间恐怕是我一辈子里最暇逸的事了。

  趁着朴大校与她说话,军威偷偷地看她,今天她穿的的是一件白色的无袖衬衫,下身是白色的裙子,一切显得合身得体,当军威的眼光瞟向她的脚时,心里又是莫名的起了冲动。

  多么嫩白秀气的脚啊,她正两腿交叉伸直了,凉拖鞋被垫在了脚跟,两只脚掌恰恰从石头桌子底下伸到军威的面前,脚弓的弧度和脚趾的纤秀是他难以想象,脚掌没有常人的经络浮突的样子,一切是那样的柔嫩,平滑。脚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涂上了粉色的指甲油。

  她不时稍稍晃动自己的腿,让两只小脚丫晃动成了一片晕白,把军威的心跳仿佛也控制了,随着她的脚的晃动而时快时疏。

  喝了茶,军威的心里仿佛着了火,他知道自己的裤裆里正蠢蠢欲动,他连忙把面前的一把扇子拿起来,挡在身前,深深吸气,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准备随时接受对方的提问。

  这时,女主人放下了碟片,抬头看着军威,她显然看出军威的窘态,因为他涨红的脸和鼻尖的汗水还有眼神里赤裸的玉望,已经是毫无疑问地显露出来了。

  她抬手抚了一下秀发,飘逸的长发,在透过葡萄叶间隙照下来的阳光下闪着流动的光泽,女人伸了个懒腰,手臂举到头顶向后向上伸,而腿也绷直了向前伸。

  这时军威发现她的肢窝里白衬衫的边缘露出的几根腋毛,而她的脚却几乎要触碰到军威的腿上。当军威看到这一切,仿佛遭到雷击,燃烧的欲火腾的燃到了极限。

  就在这时,她面向军威,叽哩咕噜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样的话?

  “她问你,唱过《阳关三叠》吗?”朴大校翻译了她的话。军威不懂得韩语,只能点点头。

  “她要你唱一遍听听。”说到这,朴大校期待的看着军威,意思是,你得马上来一下,不然,人家面试不通过,今后你就没有希望了。

  “《阳关三叠》,就是那个《渭城曲》吧?”军威想要核实一下她要听的曲目,万一弄错了就麻烦了,他知道,中、日、韩对古典文化的理解是有差异的。

  看到她点头了,军威就想起了蒋大为唱过的那一个版本的古曲,随后小声地哼了一个开头:

  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霜夜与霜晨。遄行,遄行,长途越渡关津,惆怅役此身。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

  她听到这儿礼貌地鼓了一下掌,随后却不知道对朴大校说了些什么。“军威,她要你站起来,正规的演唱一遍。”朴大校说出了她的意思。

  军威看看自己的下面,那种冲动早已经消失了,就大大方方的站起来,用了规定的声调,从头到尾的演唱了一遍:

  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霜夜与霜晨。遄行,遄行,长途越渡关津,惆怅役此身。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依依顾恋不忍离,泪滴沾巾,无复相辅仁。感怀,感怀,思君十二时辰。商参各一垠,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日驰神,日驰神。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芳草遍如茵。旨酒,旨酒,未饮心已先醇。载驰骃,载驰骃,何日言旋轩辚,能酌几多巡!

  千巡有尽,寸衷难泯,无穷伤感。楚天湘水隔远滨,期早托鸿鳞。尺素伸,尺素伸,尺素频伸,如相亲,如相亲。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

  当军威尽了全心全意将这首古曲演唱完毕之后,有点儿怯生生的看了看她对面的裁判官。看她刚才听歌的样子,是全神贯注地听着的。

  说明她听进去了。但是,最后她会做出什么样的评价来呢?是象征性的鼓励几句话,还是真心实意的说声好,满意的将自己留下来配合她的演奏呢?

  “奥骨仑,奥骨仑。”见朴大校问她的感受,她没有说出中文“好”来,也没有说出英语的“GOOD”,这让军威心里很是郁闷。谁知道她嘴里的“奥骨仑”是什么意思?

  “军威,她说,你的嗓音很纯正的。如果配上的她的古琴,就更妙了!”朴大校终于翻译出了她的话。

  “呵呵,谢谢!”军威心想,虽然她不说汉语,估计谢谢二字她是会听懂的。心想,她不是简单的说自己唱的好,而是称赞自己的嗓音纯正,这是对于个歌者最大的赞赏了。

  平白无故的让这韩国女人把自己考核了一番,军威却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回来的路上,军威难免要问这问那。朴大校听军威问,呵呵一笑,才说起了事情的源由。

  原来,这位女士名字叫朴贞子,她并不是地道的韩国人,而是吉林省延边大学艺术学院的学生,在出国潮中,去了韩国,为了站稳脚跟,拜首尔着名的古琴家姜雨为师,在姜雨的古琴馆从事教学工作。也组织学生到日本、台湾及东南亚华人多的国家进行过艺术演出交流活动。这些年,虽然创出了较大的名气,但是却从来没有来过中国。

  古琴是中国的传统乐器,这种乐器不能到中国表演,自然是一件很遗憾的事。为这,姜雨联系了南京、扬州的同行,拟去开展演出交流活动。

  但是,对方提出,古琴演奏是一门高雅的艺术形式,欣赏者并不多。如果说是演出,恐怕没有多少观众。既然没有票房收入,这种演出交流活动只能是自费组织。

  姜雨是埋头于古琴世界的艺术家,哪儿知道什么自费组织这种演出交流活动。正为难之际,朴贞子联系上了自己这个延边大学的老同学,而姜雨大师的同乡也正在沈阳军区司令部任职,同乡加同学两层关系,姜雨就提出了来沈阳市搞一场古琴观摩演出活动的事。

  作为同乡哪有不允许的道理?当然,答应这件事情是首长的事,真正的操办人却是他这位保密室的大校。

  这些日子,从找赞助单位、拉观众,寻场地,请新闻媒体,样样都是朴大校跑前跑后的张罗,今天请到军威通过了朴贞子的认可,算是最后一件事了。

  朴大校希望军威能够与朴贞子配合默契,把这场观摩演出活动搞好,满足姜雨大师来中国的心愿。也能够让他在老同学的眼睛里有点儿面子。

  第十九章 歌声无国界

  听了朴大校的介绍,军威才明白,表面上,这是国际间的一次文化交流活动。但是,因为没有政府的背景,其实更像是朴大校、军区司令部首长、朴贞子、姜雨大师之间个人友谊的交流活动。

  在这一场貌似隆重高雅的艺术交流活动中,参加活动者多是看朴大校的个人面子而不是冲着弘扬古琴艺术的初衷来的。

  至于朴大校本人,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卖力的东奔西忙,难道说就是因为尊重首长,为了满足首长的愿望?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但是到底是为了什么?军威也想不出更确切的答案来。心里话,既然朴大校找到了院政委,而他又是小章的姐夫,那么,自己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谁的面子,也要把这一场演出搞好。

  回到学校,军威就来到校外的一家长途电话亭,给李老师打电话,先是问了她在学校的工作怎么样?没想到李老师说自己离开了学校,调到德城市群众艺术馆工作了。

  军威就表示祝贺,群众艺术馆毕竟是专业的文化单位,能够发挥李老师的专业优势的。军威就说了韩国一古琴师邀请自己为古琴伴唱古曲《阳关三叠》的事。

  李老师就说,这几年,歌唱家演唱古曲的很多了,她先是让他听听蒋大为演唱的版本,后来听说古琴师是位女性,却又让他听一下殷秀梅演唱的版本,并赞赏殷秀梅演唱的节奏、发音吐字是很讲究的,颇有古风。

  军威听李老师这么说,当天晚上就跑到中街书店,购买了殷秀梅带有《阳关三叠》曲目的专辑。回来之后,到了音乐教室将那个碟片放进音响设备里静静地欣赏。

  果然不出所料,殷秀梅对这首古曲理解的深透,吐字发声都是一丝不苟。听得军威立刻入了迷,慢慢地就跟着哼唱起来。

  正如痴如醉的学唱着,就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院办公室的人,他说:“朴贞子女士被朴大校送来了,一会儿她就想与你在这儿合练一下。政委吩咐了,这音乐教室就是你们练习的地方。”

  从此以后,军威的“天天练”多了一个项目,除了早晨起来练功,再就是晚上与朴贞子练唱,幸亏这位朴贞子女士冰雪聪明,她来这儿穿戴朴素,态度也是严肃的。军威就没有了两个人初次见面那种性欲火喷的激情了。

  两个人之所以能够静下心来专心的练唱,主要的原因是语言不通。朴大校又不可能呆在他们身边一直做翻译,所以,两个人的交流只能是摇头、点头。如果军威唱的好,她就点点头,如果不好,她就摇摇头,再来一遍。

  听李老师说,古琴伴唱难度很大的。演奏本来就是即兴,若自弹自唱也罢,若要另一个人能与琴声应合,简直就如同要求他与你一同呼吸一样。

  不过军威年轻气盛,从来喜爱挑战,知难而进。他与朴贞子商议,要用“浸泡”的方式进行排练。他每天请朴贞子演奏三遍《阳关三叠》,他只闭目聆听。

  同时还用音乐教室的器材录下了这三遍琴声,于是无论是上课走路吃饭,还是下课运动娱乐,他都时时刻刻挂于耳中,他还洋洋得意道,就是在睡梦里,他也能听到她弹奏的琴声。

  听了军威的话,朴贞子哈哈大笑,还把自己的巴掌亲切的打在军威的肩膀头上。军威不知道她这动作是韩国人的亲近方式?还是中国朝鲜族的友谊表示?

  好在两个人的练习仅仅是晚上音乐教室里一个小时,结束时,朴大校的车就会准时地把她接走了。

  即使是同学们说军威天天晚上有美女陪唱,惹来些无端的嫉妒,但是他们也只能嘴上痛快,军威与异性的严谨的态度始终让他们觉得军威不会有风流故事发生。

  即使是小章有时候不无醋意的问上一两句话,问完也就罢了,没有更多的实质问题的指向。

  转眼就到了观摩演出的日子。经过前一阵子的宣传策划,这场观摩演出已经造成了相当大的声势了。朴大校顺势而动,左右逢源,邀请了方方面面的观众,还聚集了众多媒体名流。

  他转前忙后地招呼,俨然一副总指挥的姿态。为了让观摩演出具有可看性,他邀请了附近的朝鲜族中学文艺队前来助演,而且敦促大家进行了彩排,还婉言谢绝了附近社区朝鲜族大妈们广场舞似的几个目。

  演员们倒也积极配合,都严阵以待。仿佛参加这样的古琴观摩演出活动,也让自己的风雅很有腔调。

  演出大幕拉开,姜雨大师的那位男弟子李吉善自谦要抛砖引玉,先上台演奏了一曲《高山》。下面的观众都是看朴大校的面子应邀前来,演奏结束后自然要报以热烈的掌声。

  演员们陆续上台,中间还穿插了歌舞《阿里郎》和《桔梗谣》。而朴大校对军威朴贞子的高调炒作让观众席上的人对两个人合作的这一节目抱了极大的兴趣和期待。

  等朴贞子在琴前坐定,军威大步走上台来,下面的朋友们就开始起哄喝彩。军威倒镇定肃穆。他注视着朴贞子。用唇语问了句,你信我?这次倒没有娇媚之气,像一句承诺似的。

  与平时的说话声很是相异,军威的歌声浑厚深沉,颇有古韵,一张口便压住了刚才的喧哗,全场登时宁静了起来。

  朴贞子暗暗思索,虽说古琴演唱类似诉说,但如若只用毫无修饰的嗓音,一般的人声和这苍旧的弦声确是有隔膜,很难交融。军威一定也琢磨到这点。

  他竟然用技巧,自我调制了一种既自然,又妥贴的声音。那就像是,他为平凡的嗓音引入了一段故事,一个情境。

  是大病初愈,是醉后悲歌,或是回望往事,久别重逢。于是那气韵丰富的声音,虽乔装打扮,却引人入胜。丝毫不觉做作。

  要再寻思与她的应和,朴贞子更是惊异而感动了。事先,朴贞子曾多次问他,要不要制定一些暗号或手势,军威一再回绝。与其说朴贞子信任他,不如说,她远没有军威的这份专注认真。

  既然他说不用,她就作罢。朴贞子的心里没有那些虚荣的负荷。于是朴贞子真的随心所欲地演奏着。只是她渐渐地发现,他果真合得好极了。

  他完全知道她的习惯,她的停顿,她内心情绪的延宕或激越。有时候,就算她临时放缓呼吸,定定心神才拨动另一节的第一个琴弦时,他竟然也能猜透,进入得不疾不徐,严丝合缝。

  又有好多个时刻,她都忘记那声音是来自军威的喉咙,方佛就是她心中指尖自动飘将出来的。于是忍不住想起两个人的初次见面,让他们各自觉得心有灵犀。

  他站在侧面,背对着琴,侧对着观众。“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第一叠唱毕,他缓慢转身,轻轻地踱步。

  第二叠,离别的惆怅更深,朴贞子曾跟军威讨论过,她最喜欢的正是三叠之中的这一叠。“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

  这当是送别的席间,酒神降临的时刻,情感击溃理智,欢乐麻醉绝望,友人酣醉淋漓,得意忘形,除非此刻,鲜有人有这种追问的气势,也鲜有人能如此尖锐地直面绝望。

  军威果然唱得一波三折,醺醺荡漾,然后一筹莫展地“日驰神,日驰神。”

  朴贞子虽未抬头,却知道他正对着她,神思驰骋,眉头深锁。

  而她那与植物同韵律的心脏,像是忽然被击中,绛珠草动了凡心。她涨红着脸,那渭城曲里一唱三叹的叠音,轻叩,打动,而后势如破竹,像蜜汁或毒液一般冲进体内,沁入血液。

  她指下的琴弦,生动地摇曳,跳跃,振颤,仿佛应和着她身体的苏醒,舒展,绽放。她的心竟然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些微薄而真切的悸动。

  她不知不觉抬起头,眼光从琴弦离开,望向军威。这一个瞬间,这眼前的人,这人世的事啊,谁相因,谁相因,谁又可真正参透缘因呢。

  他们的演出非常美妙,台下一片掌声。记者们也褪下傲慢,闪光灯把个小小琴台照耀得璀璨夺目。收拾完这三叠的离愁别绪,军威终于生机回还,开始了他本性的流露。

  他又可爱又儒雅地走到朴贞子面前,向前深深作揖,而后拉她走到台前,向大家致谢。朴贞子只觉得周身暖融融的,脸红症在强光中,恰好显出一抹娇媚。

  军威的眼光更比那些灯来得灼热持久,他目不转睛地深情地注视着她。他需要在她的脸上发现她心动的蛛丝马迹。而他一定找到了。

  朴贞子望着军威,看他红彤彤的双颊泛着明媚的光泽,他看起来年轻极了,简直像个孩子,骄纵,执拗,像大考之后迎来了好成绩,非要等到一个甜蜜的奖赏不可。

  第二十章 突发的强暴

  或许正因为她的心预备要给他奖赏,这会儿的朴贞子故意不去看他,掩口会心地笑起来。

  猛然间,朴贞子在人群靠后的位置,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双热辣辣的目光。

  她正呆滞,军威笑嘻嘻地贴着她的耳朵,“我们该下去了。姜雨大师该压轴了!”她才回了一半神,解了一半冻。她全身的知觉只剩下热腾腾的脸。

  她木木地跟随军威往下走。募然间,世界仿佛不由分说,下台后,那军威竟莫名径直走到那人刚才的座位旁边。并将朴贞子让到那儿坐下。

  “军威,你们二位,演唱得太好了!简直是珠联璧合!”那个人靠近了军威,大声地赞赏着。“小章,你怎么来了?”军威没有想到她在这儿。

  “我和班里同学都来了。”小章指了指身边的那些同学,责怪地说:“如果不是我们来,掌声会那么热烈吗?”军威就想到,这一定是那个朴大校安排的。

  待姜雨大师抚出锵锵的琴音,因着通晓音律的体质,观众席上人们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转向古琴。

  那演奏的古曲《幽兰》之中的明媚、优美、释然、高贵,像一幅清晰明澈的画,跃然于观众眼前。

  眼中的画又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那棵兰草就要变成一棵巍峨的树,凛然伫立在她的额前。人们刚刚沉醉于美妙的琴声里,不料一个天塌地陷的琴音将人们的注意力打断了。

  台前的人早已下意识地惊起几声尖叫和一片骚动。姜雨大师先前呆呆地坐在那演奏着突然间身子一歪,好像是晕厥了过去。

  李吉善与朴贞子连忙上台扶起了师傅,朴大校奔出叫来了汽车,人群也跟着涌出演出厅,关切目送。一时间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朴贞子惊魂未定,纷乱中,一只手钳住她的胳膊,逆着人流,没入里侧的休息室中。

  他就像在大学里那样,那么直接、迅速,一进屋就贴到她身上,咬住她的嘴唇。

  他像是被什么突然间发生的事激得疯狂了。他体内像有一股崩裂的岩浆,他完全不能掌控。仿佛要从他的七窍中奔涌出来,却还不够,还要手舞足蹈。

  朴贞子突然间想起他刚刚还在出去叫汽车,怎么转眼间就来到这儿了?她想起了第一次他对她的猝不及防的亲吻,这一次他却是要真真实实地侵犯她。

  她拼命挥舞着双臂,瞪着眼,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她背过脸去。一滴泪哗地落到她的唇上,像一个闪亮的钻石注脚。

  她羞愧地感到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在张开,渴望,迎接,这羞愧竟然让它们更加迫不及待。。她也已经烘烤得当,焦嫩多汁。他们都借用别人预热了情绪和身体。

  而现在他们同时关闭了理智。刚刚好。他搂紧她。一股无名的暗黑力量压着他,他像是要哭,像是饿不知耻地乞讨。他的脸沉成深灰。烟草变成火药。他滚烫,危险。他需要尽量地吮吸,吞噬。

  她感到有很多的东西从他的身体里射了出来,随后又从她的大蹆那儿流下来。直到两个人都听到了外面的喧嚷声,不得不整理好衣服。才听到外面的李吉善和军威正接待记者们的采访和提问。

  实际上,军威和李吉善是被记者们围堵了才不得不接受采访的。倒不是有意躲避,而是觉得接受这种采访的人,应该是姜雨大师或者是朴贞子。

  但是,姜雨大师进了医院,那个朴贞子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尤其是那个朴大校,他本来一直是活跃在舞台上下的人物,现在,竟然也会玩失踪,人们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去向了何处?

  怪!

  第二天,沈阳市的省市级主要媒体都报导了韩国古琴大师携男女弟子来沈举行观摩演出的消息。各大报纸虽然只是花边新闻似的窄窄的一条消息,那也是给足了这位大师面子的。

  而那些电视台的新闻报导的就更有意思,本来是姜雨大师的观摩演出活动,摄像镜头上展示的更多的却是军威与朴贞子演唱的场面。

  至于姜雨大师,不过是舞台灯光下轻拂琴弦的一瞬间,再后面就是定格的画面和话外音的叙述,让人觉得有点儿本末倒置。

  军威上课之后,朴大校那辆越野车开进了校园。他拿出来一张迅速制作完成的他与朴贞子伴唱的碟片,又夸奖了他对自己的支持,算是对二人合作的一个完整的交代。

  但是,当他问及朴贞子昨天晚上去了何处?为什么对记者的采访避而不见时,他的脸上一红,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我和她,处理了一件紧急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朴大校不说,军威也不好意思问。心想,自己不过是看在小章的面子上,为她这位姐夫的事帮个忙罢了。至于朴贞子与他的关系,两个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哪是他过问的事情?

  到了晚上,朴贞子一个人来到了学院。她没有乘坐朴大校的越野车,而是乘坐出租车来的。军威是被守卫室的电话叫到学院的门口去迎接她的。

  军威看到她的眼光里有些缭乱,有些慌张。他就问了姜雨大师的病情。她说没有事了,昨天晚上演出他有点儿激动,血压升高了,导致了触弦用力过猛,琴弦骤然折断。

  但是,去医院点滴之后,已经没有问题了。今天下午他出了院,为他的老乡和朴大校举行了答谢宴会,预备明天就要启程回国了。

  军威十分的惊异,她本来可以说汉语的,两个人说话也都用不着请朴大校翻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却佯装不懂汉语,人为地阻止了两个人之间更进一步的交流?

  看来,今天晚上她来找自己,好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她为什么毫无遮掩的亮出了自己的汉语?

  同时,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涌上了他的心头:今天下午举行答谢宴会,她为什么不邀请自己?即使是姜雨大师和李吉善忽略了他、她也不应该忘记提醒他们的。

  “军威,在你们军人的眼里,我们艺术行当的女人都是贱货么?”猛然间,她语出惊人,吓了军威一大跳。

  “贞子,你怎么这么说?”军威瞪大了眼睛,立刻觉得这女人心里藏匿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然,她不会口出此言。

  “我被朴大校强奸了!”她睁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丝毫不像是撒谎或者是故作夸张的样子。

  “朴大校强奸你?真的?”军威心里立刻涌出无数的问号。心想,你们不是同学么?如果不是同学情谊,你们师徒三人怎么来到中国?来到沈阳?

  “是的。千真万确!”她镇定下来,镇静自若的告诉他。“什么时候的事?”军威追问。

  “就是昨天晚上演出后,趁着汽车送姜老师去医院的慌乱时刻,他把我带到了休息室里。”军威这才知道,昨天晚上记者采访,为什么找不到朴大校了?

  “你报警了么?”军威心想,这事儿发生的太突然了。而且,他们师徒三人就要回国了。恐怕报了警也不会有什么圆满的处理结果了。

  “我不回去。我要留下,与他处理这个问题。”朴贞子也不背他,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你是想。私了?”军威想,他们两个人是大学同学,也许是谈过恋爱,诉诸法律也许是两败俱伤的事情,如果私了的话,或许能够得到应该获取的东西。

  “军威,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不私了,又有什么好办法?”朴贞子一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表情,这让军威的心里十分的沉痛。

  “军威,以后见面或许是不方便了。这样吧,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下。”说着,朴贞子将自己的名片交给了他。

  “可惜,我没有手机,没法联系你。”军威抱歉的说道。“除了手机,还有别的方法呢。”她提醒他。军威这才看到了她名片上的电子邮箱地址和QQ号码。

  “贞子,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军威看到对方对自己这么推心置腹,可自己也不能她做什么,心里觉得无比的惭愧。

  “你不必道歉。我只是怀念这一段美好的时光。可惜,它过的太快了!也太短了!”她习惯的抬起手来,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附近。

  两个人都知道这不是分手缠绵的时刻,只好挥手再见。军威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出租车,心里默默无声的祝愿她“保重!”

  回到宿舍,来到自己的楼层,就见自己的屋子门大开着,里面传来班里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军威一听小章就在其中,马上她们来干什么了?

  白天,老师讲的是炮群射击,军威作为从炮兵部队出来的人,听这门课程尚觉得有难度。而这几个女生,不是从通讯站、医院送来的进修生,就是还没有军籍的国防生,她们连大炮都没有看见过,你让她们学习炮群射击知识,岂是对牛弹琴一样。但是,学校规定,炮群射击是期末考试的必考课程。

  这样,几个从来没有见过大炮的女生就犯愁了,为了理解这方面的知识,她们要求军威给她们补补这方面的课。

  第二十一章 不是强暴是诱惑

  开始,是小章一个人的要求,后来,几个女生知道了,也要跟着来凑热闹。实际上,军威也是个学生,怎么能补课?

  他想起自己从教导队带来的那些炮兵知识手册,就想先请她们认识各种各样的大炮,增加些感性认识,或许对她们理解课程有点儿帮助。

  军威一出现,女生们一阵欢呼声。军威见同室的室友没有在屋子里,就知道他们回家住了。只得拿出那本炮兵知识手册来,讲几种大炮的性能,随后又翻出炮群阵地的照片,让她们知道大炮的性质就像是枪一样的,都是消灭敌人的武器。与枪相比,大炮的射程远了,威力大了,它们射杀的对象除了步兵,还有坦克、装甲车、防御工事等等等,如果不是火炮单个射击,而是把各种各样的火炮集中在一起使用,那就是炮群了。

  如何使用炮群杀伤敌人,主要是看敌方的目标是什么?如果是步兵,那就是将火力最强的火炮配置在前沿,这样,才能对敌人的进攻或者是防御构成最大的火力震慑。

  如果不是单一的步兵,而是坦克群、装甲部队,那么就要将反坦克炮布置在前沿阵地,对这些铁甲目标形成直接的威胁震慑,延缓或者是阻止它们向前的行动。

  讲了一会儿,军威觉得自己很卖力气了,可是,那几个女生并没有恍然大悟的样子,意思是听不明白。

  军威就归纳了一下,她们还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这时候,小章索性就问军威:“依你的判断,如果考试的话,老师会考哪方面的内容呢?”

  “我只是讲一下自己知道的炮兵常识。如果让我押题,我可不会。”军威想,你这个小章可真能瞎扯,如果我押题押不对了,让你们白白忙活一场,考试不及格,我岂不成了罪魁祸首?只得把自己认为是重点的地方说了说,人们这才觉得有了点儿收获,有的就把教材上的作业题点了几道让军威做。

  军威一个一个的做过了,她们又问了解题过程,才看看墙上的钟十点了,觉得时间太晚了,回自己的屋子里休息了。

  女生们离开了,小章却没有走。军威看到同室的人都回家睡了,只剩下自己和她孤男寡女两个人,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心想,这些日子忙着与朴贞子练习伴唱,根本就顾不上小章这一头的事儿了,难道说,她留下来,是要找自己补偿她?

  没有想到,小章毫无亲密的表示,张嘴却是问了一句:“刚才,那个朴贞子跟你说什么了?”

  军威一楞,没想到小章会问这事儿。可是,一想到朴贞子说的那事儿,实在是不能告诉她。她的姐夫朴大校强奸了朴贞子,这事儿,怎么好说得出口?

  “她是不是给你说我姐夫的事了?”小章竟然会主动的说了出来。

  “你姐夫?朴大校?他们会有什么事?”军威佯装不知,却撒个谎说:

  “她只是告诉我,他们下午宴请了军区司令部的首长和朴大校,没有邀请我,故而代替姜雨来道歉。还说,他们明天就要回国了。”

  “她也要回国吗?”小章盯着他看。军威立刻就明白了,这小章已经知道了朴大校与朴贞子的事情了,只是不好意思告诉自己。

  “她和姜雨大师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国了。”军威依然装糊涂。

  “不!她不走!”小章倒是明说了,“军威,你知道么?朴贞子是条美女蛇,或者是咱们中国人说的狐狸精。她用美色引诱了我姐夫,然后又要讹诈他。”

  “引诱?讹诈?怎么会这样?”军威瞪大眼睛,一副惊讶的样子。他确实是惊讶。惊讶的不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小章说出时的那份坦然自若的样子。

  看来,她眼睛里的姐夫好象是无比神圣的,纵然是朴大校强奸了朴贞子,她也会顺从她姐夫的说法,认定朴贞子是引诱,而不是她姐夫兽行发作。

  看来,朴贞子好象是提出了私了的条件,这条件或许是有些苛刻,让朴大校认为是讹诈了。或许是需要动用家庭经济收入的一部分,这样,朴大校不得不向家庭成员通报情况。这家庭成员,包括小章。

  “军威,如果朴贞子找你说的不是这事儿,那当然好了。如果是这事儿,我希望你能站到我们这一边。劝她少给我姐夫惹事生非。”

  小章也不管军威是什么感受,明明白白地说着自己的要求,“既然你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了,我也劝你,今后少与她来往!”

  “哦,我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实在是太惊讶了!”军威极力掩饰着自己对朴贞子的同情或者是对小章的反感,依然如故的表示着自己的惊讶之情。

  在他看来,那个朴贞子,或许是有撒谎的可能,但是,一个女人,无端指责别人强奸她,好象是太傻冒了。

  虽然说韩国的男女关系比较开放,但是不少正统的人士还是希望自己的妻子守贞的好。朴贞子是个未婚女子,自然懂得自爱的道理。

  小章啊,你这是怎么了?朴大校不过是你的姐夫,他把你推荐到这儿来上学,只是尽一个家庭成员的责任,难道说,他这样,就可以让你不顾是非的为他的罪恶进行辩解和掩饰了么?

  突然间,军威感到了一份幸运和解脱:自己与这个小章,多亏保留了还算纯洁的关系,如果不是这样,而是上牀了或者是同居了,他将如何从这种关系里拔出脚来?

  又一想,两个人都“好”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说,因为朴贞子的出现,或者是因为强奸事情的出现,他真要与她断绝关系么?军威问自己。好像是不太可能。

  但是,让两个人继续走下去,保持那种稳定的关系,也似乎是不可能了。因为,接下来,小章不仅仅是为她的姐夫辩护、掩饰,还常常在他与朴大校的交往中担任中间人或者是信使的角色,小章的心,显然是向着姐夫那一边。至于军威的感受,她是不在乎的。

  已经是期末考试即将来临的日子了,同学们都在摩拳擦掌的准备应试。如果考试及格了,就会有一个愉快的暑假等待着他们,如果不及格,等待他们的将是令人心惊胆战的补考。要是那样的话,暑假就没有欢乐而言了。

  军威正在教室里,与大家伙儿一样的埋头复习功课,小章进了教室,也不管军威正忙着复习,张口就说:“军威,我姐夫来了,让你马上过去见他!”说完,也不看军威的表情,冷冷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军威没有问小章她的姐夫在哪儿?找他有什么事?只是很不高兴的站立起来,向班长打个招呼,随后走出教室,往学院门口的守卫室走去。

  “军威,不好意思,耽误你复习功课了吧?”朴大校见军威来了,起来迎接。

  “是啊,朴大校,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是个插班生,不努力恐怕是考试难以及格了。”军威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意思是有什么事你快说,说完了我还要马上回去复习功课呢。

  “呵呵,军威啊,咱们之间。恐怕是有点儿误会。既然是见面了,找个肃静的地方好好的聊聊好吗?”

  朴大校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大概他手里有什么王牌握着,丝毫没有准备军威会拒绝他的邀请。军威想,一定是朴贞子那件事情,他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好吧,既然朴大校这样客气,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军威知道,现在城里人说的肃静地方,大概就是咖啡厅了。如是安排,朴大校一定是有备而来。

  城市的咖啡厅遍地开花,走出学院,往左一拐,就出现了玫瑰花咖啡的招牌。

  两个人走了进去,屋子里的人已经是不少了,虽然不是人声鼎沸,也不像军威想像的那么幽静。心想,在这儿谈事情,哪儿能保密?

  但是,当服务员将他们引入到里面的一个位置时,周围顿时肃静下来,服务员调好了咖啡,他们俩在大沙发上就座,室内的灯光突然间调暗了,暗到将将能看清咖啡杯。

  接着,服务员将悬挂于他们头顶上的罩子灯拧开,光线笼罩了他们二人的一片小天地,让人觉得这儿周围没有任何人的声息,只是他们的世界。

  “军威,朴贞子是不是和你说过?我强奸了她?”朴大校开门见山,问道。

  “言谈话语之间,好像是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我不信。你们曾经是大学的同学,或者是还谈过恋爱,在这个开放的时代,你们之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军威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只能表明自己的想法。

  “其实,强奸也罢,上牀也罢。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男女发生性关系呗!不过我已经把她摆平了。”朴大校说到这儿,看看军威,似乎有炫耀的意思,“我为她筹集了十万资金,盘下了一家艺术学校必为古琴馆供她办学,还为她办妥了一切需要官方审批的手续。”

  第二十二章 堵你的嘴

  “既然是这样,她应该是满意了!”军威瞅瞅他那得意的样子,心想,他不一定又动用了何方神圣的力量与关系,才使事情有了这样的结果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能为朴贞子负责任,也算是一条汉子了。

  “朴大校敢作敢当敢负责任。佩服佩服!”军威说着,朝他伸出了大拇指。

  “军威啊,我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堵住你的嘴了!”朴大校说话直爽,军威早有耳闻,但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想到朴大校竟然会如此的直爽?什么?堵我的嘴?有这必要么?

  “朴大校,在我的眼里,你是我的首长。能邀请我为朴贞子伴唱,也是你瞧得起我。如今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与我无关。

  “即使是你真的强奸了她,那是你们恋人之间的事儿,作为局外人,我为什么要管这事儿?呵呵,朴大校请放心,这件事儿,我绝对守口如瓶,不会说出去的。

  “也许我还不是值得你信任的人,但是祸从口出的道理我是懂的。朴大校,我的嘴不用你来堵。”军威如此这般的表白了一通,心想,他应该对自己放心了吧。

  但是,朴大校却眨巴眨巴眼睛,先是赞许地点点头,随后却又说:“我知道军威是个仁人君子,不说别的,就冲你和小章二人的朋友关系,我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你。

  “但是,形势会有变化的。人的想法也会变的。将来,如果朴贞子爱上了你,或许是你爱上了她,你会恨我夺走她本来属于你的处女贞操的。

  “不过,这我也不担心,尽管你得不到朴贞子的处女宝了,但是小章的处女身,我是为你留下了的,你尽管放心的享用好了!

  “呵呵,我这话,说得太下道了!对不起!”朴大校说到这里,淫荡的一笑,在他的心里,女人的贞操可以当成礼物来赠送的。

  “朴大校,谢谢你,这么瞧得起我。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与小章,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永远不会有什么贞操问题。

  “至于朴贞子,我说了,对这事儿,我守口如瓶。我说话算数,不需要你的什么赠与来交换!“军威把话说得很庄重,心想,我的大校,我都如此的表态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呵呵,军威啊,小章一直称赞你的侠肝义胆,今天我算是真的领教了。”说到这,朴大校竟然会啪啪鼓了几下掌,随后说:

  “尽管你不需要我的什么赠与。但是我还是为你准备了一件你十分需要的东西。”说着,朴大校打开自己的保密箱,掏出其中的一份文件,送到军威面前一晃。

  军威无意间一瞅,见封面上印了“秘密”二字,不由地好奇,再仔细看那文件标题,竟然是:军区年度军演预备方案。

  啊呀!军演预案?!军威惊讶的叫出声来。

  “军威,你现在可以看一看。但是要快。”秘密文件再次送到他面前,但是那文件却是在朴大校的手掌里端着,他想拿到自己的手里细致的翻阅一下,看来好象是不允许的。

  军威只能一目十行,大致地浏览。刚刚到了最后一页,那文件突然间从他面前消失了。他立刻感到了这份文件的重要性和神秘性。

  说重要,因为它是两个集团军实兵演习的绝密策划,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文件决定了一个集团军演习的胜败,而演习的胜败将决定一大批高级军官的提拔使用。

  作为一个小兵或者是部队的基层干部,能够看到这种文件的几率几乎是零。军威知道,作为一般的人,看到这份文件也许是没什么大用,但是,自己作为许参谋长的心腹爱将,作为将来可能要进入到军演参谋部的人,了解其中的有关情况就是至关重要的了。

  不过,刚才的军威只是兴奋、迟疑不决,就没有仔细查看那些重要的部分。例如,敌军的进攻路线、作战策略,作战的主要战场。等等等等。

  他只记住了两座山的名字:东尖山、医巫闾山。东尖山是第四集团军坚守的大本营,而医巫闾山是第三集团军的作战指挥部。

  这些内容,估计双方都已经是知道的了,那么,自己看到这些,又有什么价值?关键是。他想到了自己应该知道的那些。

  “朴大校,谢谢你的信任。军威眼拙,看到这文件,过于激动,脑袋瓜子一下子成了一片空白。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再看上一眼?!”军威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了。

  “可以。但是只能看十秒钟!”朴大校不亏为专业保密人员,知道在这种场合如何保全文件的秘密性。

  文件再次出现了,军威迫不急待地翻阅到了最后一页,见到了那条重要的行军路线:202国道南侧,接下来,他记住了那个红色的醒目的箭头记号。

  他还想看到其他的内容,但是文件被果断的被抽回去了。

  “军威,你刚才看到什么了?!”朴大校不再是求他三缄其口的强奸者了,而是再次变成了司令部保密室的高级首长。

  “报告朴大校,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军威心想,这种把戏,我还用你来教?你忘记我是个出色的演员了。

  “聪明!”朴大校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头,就像是电影上的首长拍小兵的肩膀头一样。

  “军威,今天晚上,我们在这儿都得到了自己应该得到的。我想,这结局应该是很圆满是吧!”

  “谢谢你朴大校这么看得起我。军威绝对遵守诺言,守口如瓶。只是,将来如果有求朴大校之处,还望大校给予方便!”军威说到这儿,立正敬礼,随后冲吧台大声地喊叫:“买单!”

  “笑话!我请客怎么能让你买单?”朴大校将军威掏出来的几张百元大钞塞回他兜儿里,随后在服务员递来的帐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看来, 这位没有实职的大校,好象掌有某种财权, 不然的话,怎么在这儿签单就可以了。

  两个人都怀着某种满足的鬼胎来到了咖啡厅门口台阶,正要往下走,突然间听到一声“姐夫!”军威瞪大眼睛一瞧,是小章,从树下的黑影里钻出来了。

  “小章,你怎么来了?”朴大校见到小章,似乎是比军威更吃惊。

  “我等军威啊!”小章毫不在乎的说道。

  “军威啊,你看看我这小妹,多么挂念你啊!你却说什么你们是普通的朋友。这哪儿是普通的朋友能够做到的。呵呵。”

  朴大校说着,冲一辆刚刚停下来的出租车走去,军威和小章两个人都过去与他告别。军威还掏出了20元钱递经了那位出租车司机,让他把人送到目的地。

  学院的大门就在附近,但是,这个时候,他们怎么放松这种轻松的好时光?小章的嘴唇向旁边的林荫路上一哝,军威就知道了,他们应该出去散散步了。

  绕开学院的门口方向,往相反的方向逆行、转弯,就是市政刚刚修缮一新的市区南运河,运河边上,杨柳依依,夜幕下的情侣双双对对。

  这个时候如果不去陪同情侣散步,简直就是辜负了大好时光了!小章也没有征求军威的意见,大步流星往前面走,军威就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你在这儿,等待了半天了么?”军威问她。

  “是啊,我早就来了。”小章说。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屋子里?”

  “你们两个大男人谈事情,我跟着去掺和什么呀?怎么样?你们谈得好么?”

  “很好。”军威只是说着,他真不知道小章为什么会来这么早等待他们?难道说,她真的知道他和他谈了什么事?或者是预先知道他们要谈什么事?

  “怎么个好法?”小章追根究底了。

  “我们都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军威毫不隐瞒事实。但是也不想具体的内容说出来。

  “哈哈!那就好。我还真怕你们俩会在这儿打起来呢!”

  “什么?打起来?为什么?”

  “因为。你们两个人都爱一个女人,是情敌啊!”

  “胡说八道。我爱你。他也爱你么?”军威反问道。

  “哈哈,你爱的不是我。是那个朴贞子。”小章也不怕军威生气,管自直接说了出来。

  “瞎扯!你姐夫才爱那个朴贞子呢。不然,他们怎么会发生。”军威不想说了。

  “我姐夫得到了她的肉体,却得不到她的心。你呢,得到了她心里的爱慕,却得不到她的处女宝了。这。是不是很不公平?”小章说到这儿,很为自己的雄辩感到洋洋得意。

  “错!你这句话,应该是把朴贞子的角色换成你。”军威毫不客气的反驳她。

  “换成我?你是说,你得到了我的心,却得不到我的肉体。很遗憾是不是?”

  小章说到这儿,大胆地瞪眼瞧着军威。见军威默不作声,觉得说到了问题的实质上,随后呵呵一笑,说:“放心,到时候,我会让你得到的。”

  第二十三章 旅途巧遇

  班委会决定,暑期要组织大家去西部医巫闾山旅游,军威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的兴奋,对那位来自于第三集团军的班长也敬佩起来。

  因为,他从朴大校那儿得知,今年的军演,第三集团军的大本营就在医巫闾山,这一去,自己可以去熟悉一下地形了。

  这位班长十分的仗义。答应到达锦州后由自己的部队接待大家的食宿。这就让人刮目相看了。

  军威就联想到,即使自己是教导队赵队长眼里的红人,也不敢贸然答应为这么多人负责食宿接待事项。

  看来,这位班长好象在自己的部队地位是较高的,起码,他与首长的关系应该是极好的。否则,怎么敢于作这样的主?

  旅游地的食宿接待有人负责了,交通费还是要自理的。好在军校的学生都是有工资或者是津贴费收入的,经济上都有承担能力。

  班长派人到沈阳火车站购买了团体火车票,全班几乎占了大半个车厢。人怎么这么多呢?军威正纳闷儿,就发现,今天的情景就像那天去东陵郊游一般,本来是男多女少的班级同学,现在都是双双对对的。原来,男生们又把自己的女朋友找来了。更让军威奇怪的是那位女兵冷美人,一向对班里的男生是不屑一顾的。

  人在背后称她是老处女,好像她天生的讨厌男人似的,这一次,她的身边,竟然会坐了一位肩负了大尉军衔的军官,看来,这个暑期,人们好象是真的放松了。

  连全班最矜持的这位女兵,也将自己的男朋友公开了。难道谁还要隐瞒自己的情感世界?如果不放开些,就显得太虚伪做假了。

  按照座位顺序,军威、小章就在这位女兵和大尉军官的对面的位置。这就不由地军威不打招呼了。反正都是携女朋友旅行,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刘,这是我的同班同学,军威、小章。”女兵显示了格外的热情来向自己的男朋友介绍同学,又强调说:“这小章,是军区202医院的,这军威,是第四集团军的英雄炮手。”

  “啊,你就是击毁了文青坦克的那位英雄炮手?”那位大尉听了女兵介绍军威,竟然会惊呆了。

  “谁?文青?文青是谁?”军威一下子楞了。

  “哈哈,文青就是与你搞车炮对抗赛的坦克班长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大尉觉得奇怪。

  “啊呀,原来如此。我们当时就是懵懂的上战场对抗。哪儿知道对方是谁?”军威呵呵一笑,心想,自己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看来真是太糊涂了。

  即使是首长没有介绍这方面的情况,自己也应该问一问,他倒是听赵队长说了,对方的坦克班长是位很优秀的老兵。已经在合肥炮兵学院受训一年多,毕业就会被提拔重用了。

  “听说这位文青很优秀。毕业后会被提拔重用吧!”军威见这位大尉这么熟悉的说出文青的名字,估计他们应该是熟悉的。

  “怎么,你不知道?文青早就毕业了。参加那次对抗赛之后,就被破格提拔为上校团长了呀。”

  “呀?!上校团长?”这也太快了吧?这一下,轮到军威惊讶了。心想,梁团长熬了多少年,才熬到了今天的位置。

  这位文青,就因为有了大学文凭,又有了那次对抗赛的战绩,这么快就被提拔了?这简直就像是坐直升飞机提拔差不多了。

  “请问,你和文青,是一个部队的么?”军威暗想,如果这位大尉也是坦克部队的,将来军演一旦出现车炮对抗的场面,他岂不就是自己的对手了?

  “原来是一个坦克团的。现在,他去新团当团长了,我还在老团当排长。”大尉介绍说。

  “新团、老团是怎么回事?”军威觉得奇怪。

  “嗯。原来,我们第三集团军七师只有一个坦克团,今年,军区又配备了一个新型号的坦克团,于是,就有了两个坦克团。为了区分,我们原来的坦克团叫老团,文青的新型坦克团就称新团了。”

  “如果是具备了两个坦克团的实力,你们七师岂不是成了装甲部队了?”军威从教导队学习过装甲部队的编制原理,故而发问。

  “是啊,我们已经伸请组建装甲师了。军区估计就要批下来了。今年军演,看来我们装甲师肯定是进攻的主力了。”大尉说着,好像是看到了装甲部队发展的远景,显得很是自豪。

  “哦。真好!”军威嘴里在赞赏着,其实心里在想,如果不出意外,自己的炮兵在军演战场上面对的就将是这支装甲部队了。

  “军威,听说你对打坦克很有研究?”军威刚刚想到对面的人可能是自己的对手,没想到他主动的问起这事了。

  “我没那么厉害。”军威放低了姿态。

  “不厉害,怎么把文青打败了?他可是咱们部队有名的老狐狸那,一般人很难制服他的。”大尉说着文青的厉害,看来,自己在他们的印象里好象是个神乎其神的形象。

  “我能取胜,实际上是文青给了我一个面子。如果他不是冲得太猛,而是抢先发炮,我的火炮早就让他摧毁了。

  “他想冲到我面前,来个干净利落解决问题,所以让我抓住了他一个破绽。大尉,不瞒你说,现在的火炮再先进,也不是坦克的对手。”

  军威感慨万端,实际上是开始麻痹对方了。心想,这个人一旦把自己的话在他坦克团传播开来,自己迷惑对方的目的就达到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们这些坦克兵一旦进入到那密不透风的乌龟壳里,最怕的东西,除了反坦克导弹,再就是你们的火炮了。”大尉到底是坦克兵,说起话来深有体会。

  “嘻嘻!什么话?乌龟壳?你这坦克兵自称坦克是乌龟壳。你们。岂不成了乌龟了?哈哈!”旁边的女兵听到自己的男朋友说到这儿,开心的大笑起来。

  “去去去!”大尉见女兵取笑他,觉得自己口误了,连忙呵斥她,“我们男人聊天儿,你插什么嘴?”

  “哟哟!这就摆男子汉大丈夫的架子了?到时候,别看你在外面指挥千军万马,回到家,照样在搓衣板上跪下。我说的对不对?小章?”女兵说了,想从小章那儿得到点儿火力支援。

  “你这么优秀,敢情管得住他。我可不行。”小章就真像未婚妻那样瞪了军威一眼,“我要是说话声音大一点儿,他还不高兴哪!”

  “好了,睡会儿觉吧。明天还得上山呢。这种夕发朝至的火车,就是让人睡不好觉。”大尉觉得和军威聊得差不多了,开始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这时,车厢里已经是呼噜声响成一片了。

  见大尉眯缝了眼睛,军威也不再与他聊了,将自己的眼睛闭看,眼见得就要睡着了,可是,旁边的那位冷美人女兵,一下子释放了自己的柔情,瞬间就倒向大尉的怀抱里,旁边的小章就有样学样,也将自己的脑袋瓜子歪斜在军威的胸前,好在小章个头矮小,身子显得小巧玲珑的,即使是她做出再大的动作,军威也不觉得有什么压力,先是迷迷糊糊的歪斜在靠背上,慢慢地就进入到梦境里,先是看到对面的大尉与冷美人拥抱亲吻,接下来是小章双手缠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都情不自禁的纠缠在一起了。

  “好了好了,到站了,下车下车!”突然间听到班长大声地喊叫起来,昏睡的人们都睁开了眼睛。

  军威连忙推开怀里的小章,看看表,才下半夜三点半,不由地站立起来,从行李架上往下拿下旅行包,一行人下了火车,来到站台上,天色还黑着,夏夜的风微微吹来,让人觉得分外的精神和凉爽。按着车站指示牌,大家检票出站,广场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也没有车的影子。

  班长就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班长就告诉大家:“接站的车已经出发了,大家再稍微等待一下。”

  人们就老老实实站在那儿等待,这时,文艺委员却带头说了一声:“就算是从营房开出来,也得半小时呢。咱们傻站在这儿等什么?干脆,进屋子里歇歇脚吧!”

  她这一说,人们就跟着她进了候车室,先是坐在那些长凳子上休息,接着就有人躺下睡觉了。

  班长一看这是他的女朋友带的头,也就不好说什么,出来旅游,就是宽松,就是放松,哪里还有什么纪律可言?

  军威坐在靠近门口的长凳子上,眼睛看着门口,生怕接站车来了让班长再督促自己,尽管小章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他也不敢闭眼睛。

  他在班里是以讲究军容风纪出名的,但是在车厢里,小章歪斜在他身上睡觉的样子,一定让班长看了个清清楚楚吧。

  这样,军威就板了脸,装样子了,既然清醒了,就要拿出正经八百的样子来。这时的班长却来到他面前说:“军威,要是困,就睡一会儿吧!估计得20分钟以后了。”

  军威是在小车班呆过的,知道早晨路上车辆少,行车速度很快的,就告诉班长:“早晨的行车速度快,如果不出意外,15分钟到达没有问题的。”

  果然不出所料,不大一会儿,天色蒙蒙亮的时刻,就见一辆草绿色的大客车驶入了车站广场,班长立刻让文艺委员喊叫人们起来。自己出去迎接客车了。

  客车没有载大家去景点,而是来到了一处营房。营房在一个小山坳里,客车到达时,战士们正在出早操,车子停下来,他们都好奇的朝这边张望。

  几个带兵的军官见客车停下,立刻上来打招呼,班长下了车,一一行军礼问候,大概是客气的说“添麻烦”之类的话,其中有个黑红脸膛的中尉军官人上了车,告诉司机:“去食堂吧!”

  食堂里早就把早餐准备好了。因为刚刚下车,人们觉得还没怎么饿,那位中尉军官却一个劲儿地劝大家“多吃点儿,上山很累的”。

  第二十四章 奇山丽景

  来到文艺委员与班长面前,中尉军官开玩笑说:“弟妹你得多吃点饭,上山累了,班长也背不动你的。”文艺委员就大大方方的说:“本姑娘身强力壮,谁要他背?”

  人们就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中尉军官好象与班长有特殊的哥们儿关系。不然,怎么会这么热情的安排大家的食宿接待?

  吃完早饭出来,军威仔细观察附近的地形和营房设施,断定这是一处步兵营房,因为,他在操场上看到了几门排列得整齐的82迫击炮,这种炮,是为步兵营装备的,在军炮兵教导队那儿,根本就拿不出手,只有在步兵营,才会当作重型武器被恭恭敬敬的摆放在操场上作为一道风景线向前来的客人们展示。

  听说,班长本来是步兵,送到炮兵学院进修颇有争议,大概他是步兵连的82迫击炮班长,才勉强以炮兵的名义送到炮兵学院的吧!

  饭后,人们上了那辆草绿色的大客车,又来到了锦州市区,有人就问:怎么又回来了?班长就解释:文艺委员为了让大家玩得尽兴,特意从旅行社请了一位导游。现在是去接导游的。

  军威就带头称赞说:“班长安排的真是周到啊!”班长说:“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的看一看,没有导游解说,看也是瞎看。大家不能白来一趟是不是?”

  “各位游客大家好!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锦州中旅欢迎各位同学光临锦州,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锦州中旅的一名导游员,姓张,大家叫我张导就可以了。”

  班长说的果然不错,那位身材修长、亭亭玉立的导游小姐一上车,就把人们兴致调动起来了。路上,张导就手持小喇叭,开始介绍医巫闾山景区的情况,将人们的季寞情绪一扫而光。

  “今天我们的旅游目的地是医巫闾山,在这段行车过程中,我先要向大家作以简单的介绍:医巫闾山山势自东北向西南,长45公里,宽14公里,面积630平方公里,属阴山山脉余脉,主峰望海峰海拔866.6米,为闾山的最高峰。岩石主要为花岗石所组成。

  “闾山历史悠久,被称为东北三大名山之首。闾山也是历代王朝所推崇的灵山胜地,凡遇大典或天时不顺,皇帝都亲自或派遣官员来闾山告祭。

  “清代帝王对闾山更是推崇倍至,康熙、雍王、乾隆、嘉庆、道光5位皇帝都曾亲自到过闾山,焚香祭祀,遍历胜迹,至今仍有很多碑刻仍完好地保留在山中。”导游不紧不慢的说着,车子却开得飞快,不一会儿,便来到医巫闾山的山门了。

  “首先,我们见到的便是医巫闾山的山门,山门采用了悬臂交叉剪影式的奇特新造型,是中国八十年代最高建筑艺术之一。四根悬臂立柱再现也着名辽代建筑的风格。

  “山门中是一个独特的剪影,各位同学请猜猜,这剪影像是什么?猜出来有奖哦!”美女导游说到这儿,俏皮的来了一句笑话。

  “这剪影,不就是一把伞吗?”班长先入为主,心想这有什么难的?

  “恐怕不是。”文艺委员立刻阻止了他的瞎说,“要是雨伞,谁都能看出来,干什么还要奖励?”接着竟然会面向军威:“军威,你说,这剪影到底是什么?”

  军威实际上也正猜测着,他想起了一个地方,但是叫不准,没敢说话,见文艺委员提问了他,就瞪大眼睛向那导游说:“我看,好像是天津蓟县独乐寺的轮廓。”

  “不是好像,它本来就是!”导游小姐肯定了他的答案。人们听到军威答对了,先是一阵子掌声,接着就有人起哄:“导游小姐,你不是说,猜对了有奖励么?是什么奖励?当场兑现好不好?”

  “什么奖励?要看猜中者有什么要求了。”导游小姐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一点儿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问军威。

  “哈哈,军威,求个拥抱吧!”有人起哄。

  “拥抱怕小章吃醋,来个飞吻也行啊!”那位冷美人大声地建议。

  “解放军叔叔们,不带这么玩儿的啊!”导游小姐一看这些人这么放肆,就放低了姿态。

  “好了好了,人家都叫咱们叔叔了,这奖励就免了!”军威大声地说道:“我要求张导做好解说就行了!”

  一场闹剧过去,人们继续往前走,看到一大片莲花瀑布中,有一位美女雕塑在瀑布中正梳妆打扮。

  “同学们,我们看见面前的这座塑像,名为玉女洗头,塑像为满族女子。大家知道,满族的祖先是吃了天女的红果怀孕而生的,“所以,在满族女子中非常崇尚贞德,眼前的满族女子的洗头塑像,就是根据乾隆皇帝的《圣水盆》一诗所塑的。”

  走过了玉女洗头的雕塑,绕过迎客松,见前面竖立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了“医巫闾山”四个大字,而且旁边注释了四个字“乾隆御笔”,不知道是真是假?

  “各位同学,眼前医巫闾山四个大字为乾隆皇帝御笔的临摹。”张导一句话就把大家的疑惑解开了,接着她又指着旁边的两个站立的狮子说:

  “这两个站狮是从明万历年间镇守辽东的李成梁总兵门前的站狮移至此地的。它们除了体现山门的威严及李成梁官位的象征之外,它们这种成45度角的对视,又象征着和谐的未来。”

  “嘻嘻,这位张导,真能讲政治。两个站狮子在这儿就是体现皇帝题字尊严的,与和谐的政治口号有什么关系?”军威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人们就哄笑起来。

  张导见军威嘲笑她,就回应说:“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吧!古今皇帝,哪有不希望社会和谐的道理?”军威就觉得这小姑娘机智应答很有品位,不由地生了几分敬意。

  接下来,人们沿着石阶而上,见路边的石头上有很多的斑点,不规则的排列着,不知道为何物?张导马上解释说:“这段由山门至道隐谷的山路原为满清时期原有的山路,为保持原样而没有改动。”

  继续前行,一侧出现了一座翘角飞檐、雕梁画栋的四角木亭,上面写了“观艺亭”三个大字,亭柱上题写了对联。上联“地静避凡尘问景堂深山曲抱”,下联“处幽宏造化旷观峰矗水飞流”。人们不由地驻足观看。

  “同学们,这处观艺亭建于清朝乾隆十九年(公元1754年),长宽各 1.5米,黄琉璃瓦顶。亭中原设有皇帝御椅。亭的西南有一块长12米,宽10米的花岗岩平面巨石,称为 习武台。是清朝皇帝来闾山游览时,途中休息和观赏武术表演的地方。”

  “这幅对联,是乾隆的书法么?”不知道哪个人大声地发问。

  “虽然不是乾隆的御笔,但也是名家之作。他就是中国已故着名书法家、辽宁省书法家协会主席沈延毅所书。明时,这还是草亭,清时,已改为琉璃亭了。”

  “沈延毅的字也很值钱的。”不知道哪个人冒出了滑稽的一句话,让大家唏嘘不已。

  再往前行,山势渐陡。在山道右侧现出一块顺山势微微倾斜的巨石。石上有字,字在叶间,撩开枝叶方知是“从善如登”四字。

  “大家知道吗?这块巨石屹立道旁,它是从闾山大石棚形成过程中滚落至此的。上面从善如登几个大字写得苍劲有力,是由清乾隆34至36 年清代镶白旗人广宁(也就是后来的北镇县)知县爱新觉罗·庆龄亲笔题写,意为人生一世做好事比登山艰难。

  “这四个大字是庆龄在广宁任县令期间辽西遭旱灾,他忧民疾苦,帮助老百姓乞雨后有感而题,写在此石上意在鼓励后来人不畏艰难,多做善事。”

  人们往上走着走着,见一侧山崖上部有一佛龛,内雕刻古佛一尊。摩刻艺术精湛,体态丰满,端庄慈祥,目视前方,神态自然,导游立刻上前介绍:“这尊佛被称为护山佛。也是是闾山的护法神。好的,前面,就是攻巫闾山最奇特的风景大石棚了。”

  大石棚是人们久闻大名的闾山奇景,军威往前一看,就见半山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屋檐似的东西,人们从屋檐下面走过去,犹如被山石华盖保佑下通过一般,众人禁不住走进去,在里面驻足观看,实际上,不过就是个石头屋檐似的东西,但因为是巨石横空出世一般,也就显得格外的奇特。

  “大石棚是大自然鬼斧神工创造出的奇迹,长45米,上宽20米,下宽10米,夏季可避暑纳凉。大石棚怪石陡立,自然形成,为闾山一奇观,“夏季泉水由石棚飞流而下,恰如白玉珠帘,凌空抖落,形成瀑布景观,人们称之为山阁瀑流,又叫道隐谷。因辽太子耶律倍在此学道读书而得名。”

  哦!听到这儿,军威才觉得这大石棚奇特,不光是形态奇特,而且是有历史典故的,如果不是导游介绍,游客哪儿知道这些事情?

  既然风景是这样的奇特,而且又是昔日太子读书处,自然少不了文人骚客的挥毫,军威就见大石棚附近的悬崖上,摩崖石刻很多。

  第二十五章 美不胜收

  有“水石奇观” 、“高山流水”、“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云壑”、“思岩”等,字形大小不一,字体各异。

  尤以明朝嘉靖年间辽东分守道张邦土所书“医闾佳胜”四字最为醒目。每字1.6米见方,颜体楷书。

  随后,导游引领人们沿着石阶往棚内走。里面还有内容呢。迎面为一精美小阁,额书“思岩”二字。阁依岩立柱,就山成屋,天人合一,构思奇巧。

  阁内因供18尊彩色罗汉造像,张导就说这是被人们称为18罗汉堂。军威看那18位彩色的罗汉,栩栩如生的样子,身上飘出一阵油漆的味道来,心想,大概是刚刚油漆过吧。

  看了18罗汉堂,导游将人们带着往回折返,竟然会回到了刚刚进入石棚的一侧,就见上面有泉水从棚顶前沿滴流而下,落到石棚下边石雕的盆里,叮咚作响,清水跃波溅珠,盈盈外溢。

  “同学们,这就是‘圣水盆’。原为金代雕凿,民国期间丢失,后用花岗岩雕制而成,清乾隆皇帝到闾山巡游揽胜时,“见这一不寻常景致封之为‘圣水盆’,并由梦而感写下一首七言绝句:‘垂崖迸水落丝丝,冬不凝冰事匪奇,应为仙家修养法,将临玉女洗头时。’”

  听了导游熟练的背诵了这首古诗,军威不由地想起了刚刚进山门时那个玉女洗头的雕塑。心想,世上的山山水水,只要与皇帝联系上,就有了几分灵气。这是不是官本位文化的影响呢?

  看了这些,军威觉得大石棚的人文内容应该是差不多了,正要疲倦的想坐下歇息一下,哪知道导游见他这样子就批评说:“这就累了?重要的东西还没看呢!”

  “重要的东西?”军威不由地疑惑,心想,刚才看了那么多人文景点了,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看?

  “还有个胡仙堂,你没有看呢。”导游提醒他。

  “狐仙?这儿也有狐仙?”军威以为是什么封建迷信的东西。

  “不是狐狸大仙,是姓胡的大仙。”导游笑着纠正了他,军威就随着人们又往里面的一侧走。

  一处山洞出现了,看到门口上方悬写了“有求必应”四个大字,军威就想到了花钱求神拜佛那一套,心想,这儿,不会是骗钱的地方吧?

  往里面看,有大仙的塑像,有香案、祭拜的台子,颇有点庐山仙人洞的风貌。但是,军威看到脚下的水泥石阶,看到那些用钢筋焊接的桌椅板凳,上面铺了一层木板,木板上面蒙了层布料遮盖,就看出其中的做假来。不过,导游一番讲解之后,人们顿时对这儿的神仙恭敬起来,“胡仙堂原为一天然古洞,在洞中有一张仙人牀,传说有位仙人曾在此居住。据《封神榜》所传,在民间有三位成仙得道的狐仙,他们是亲哥仨,分别是大爷、二爷、三爷,“姜子牙在封神时,让大爷保佑江南,二爷保佑中原,三爷保佑东北。因此,在我们东北的寺庙和家庭的仙堂里供奉的都是胡三太爷。”

  胡三大爷?好像是农村的一位老头儿。军威听到这个称呼,心里一笑,接着看到“有求必应”下面还有一幅对联。上联是:“在深山修真养性,”下联是:“出古洞四海扬名,”

  大概是“有求必应”四个字太有诱货力了。导游还没有动员,几个同学就抢先掏钱买香火,然后与恋人双双跪在胡三大爷面前顶礼膜拜起来。

  军威见班长和文艺委员带头参拜了,觉得自己不拜拜显得不合群,于是就主动掏钱买了香火,学着其他的同学情侣的样子,与小章虔诚的跪在那儿。

  导游看到军威和小章并排跪下,连忙提示:“二位,既然是这样了,你们可以求功名利禄、求早结良缘、求早生贵子。”说得军威和小章脸色通红。

  军威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天然有迷信超自然力的说道。见导游说得情真意切,也就假戏真做,心里想起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首先,他想到了自己入伍之后的幸运及遭遇,想到了遇到的小人梁团长,想到了帮助自己的贵人杨副处长、赵队长还有许五号。

  心想,自己是个小兵,不能为他们这些首长做什么,那就为他们求个工作顺利吧!而要工作顺利,今年首要的一件大事就是要取得军演的胜利。

  那就是说,自己求胡三大爷的事情,就是盼望在今年的军演中,第四集团军能够击败对方,大获全胜!

  求了胡三大爷之后,军威与小章两个人都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军威看到班长和文艺委员两个人都心满意足的样子,心里就滑稽的想到,刚才,他们两个人求了胡三大爷什么事?

  他们自己又许了什么愿呢?如果他们两个也求胡三大爷让第三集团军军演获胜,那么,胡三大爷是不是要为难了?该听哪一个的呢?哈哈,想到此,军威自己就笑了。

  拜了胡三大爷这位有求必应的神灵,估计景区收入不少,导游也会拿到一定的提成吧?军威有点儿下作的想。

  这也不怪他,因为,经过这一番热火朝天的香火祭拜,现在的张导笑容满面,神情愉快了不少。

  “同学们,你们都是军校大学生,不正在苦读吗?那你们一定要认真的看看这个景点,这儿就是耶律楚材读书堂,是元朝宰相耶律楚材幼年读书的地方,”

  听导游这样说,军威抬头望去,见前面出现了一座显得十分沧桑的古建筑,上面的匾额上写了“耶律楚材读书堂”七个大字。

  军威读史,知道耶律楚材三岁丧父,母亲杨氏曾经为他建了读书堂,督促他好好的读书。没有想到,他的读书处竟然会在这么个山青水秀的地方。

  “耶律楚材在闾山度过童年、少年时代,在闾山悠久的历史文化影响下,严师的教诲下,使他成为博古通今、运筹帷幄的一代贤相。后来他辅佐三位皇帝,励精图治,国运昌盛。

  “元史称他为三朝元老。死后葬于北京颐和园。读书堂内陈列有耶律楚材在闾山读书和辅佐元太祖忽必烈的蜡像,供游人观瞻。”

  听了导游介绍,军威对这位耶律楚材心驰神往,就要前去观瞻他的蜡像。但是,这个时候,就见站在高处的班长手机彩铃响了,在这空旷的山顶上,显得特别的刺耳。

  “小章,打开手机。院政委让军威接电话!”班长拿起手机一听,竟然会是院政委找军威找自己的手机上来了。看到军威正在与军威并排前行,就把电话转移到小章这儿。

  “开着呢!”小章举起自己的手机冲班长晃了晃。军威就纳闷儿,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电话追到这山上来了?该不是朴贞子那件事儿发酵了吧?

  正瞎猜测,小章的手机响了,她嗯了一声,就把手机朝军威递过来,还提醒他:“是院政委!”

  “政委你好!”军威接过电话,连忙先打招呼。

  “军威,现在,我受你们的许参谋长之托,通过电话这种形式,转告第四集团军党委对你的任命。”政委语气十分的严肃。

  “什么?任命?”军威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任命的事。同时却觉得事情不一般。不然,许参谋长怎么会这么着急,让政委转告对自己的任命呢?

  “军威,根据工作需要,军党委任命你为军司令部军演参谋部上校参谋!”政委郑重其事的将任命宣布了。

  “什么?参谋部上校参谋?这。”军威听到这儿,嘴唇激动的哆哆嗦嗦。他曾经梦想过自己的飞黄腾达,但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学员,一下子就成了上校参谋了。

  如果说参谋职务可大可小,这上校可是实打实的军衔啊!

  “军威啊,我祝贺你。虽然这上校是个临时军衔,但也毕竟是实在的待遇。我想,“许参谋长此举,或许是在军演中要让你发挥重要作用!嗯,详细情况回来再谈。你考虑一下,有什么事需要学院做的,我会尽力而为。如果想学什么,我可以安排专家教授对你进行个别的辅导。”

  “谢谢你院政委,我一定不辜负党委的期望,也不辜负院首长对我的栽培,如果需要院首长帮助,我不会客气的。”军威知道院政委的意思了,说话也没有那么客气了。

  “好吧,军威,趁着出去,好好的玩儿玩儿,回来之后,我会安排专人向你介绍军演的知识的。再见!”

  “哈哈,军威,你升官了啊!!”刚刚放下电话,就见身旁的小章激动的朝他扑过来,看来,刚才政委与他通话的内容,小章好象是听得清清楚楚了,不然,她怎么会如此的激动。

  “没什么,”军威见她紧紧的拥抱了自己,轻轻的拍拍她的背,低调的说道:“不过是个临时军衔。”

  第二十六章 山上最高峰

  “临时军衔才有机会呢。”小章竟然会讲出了下面的话:“我姐夫开始就是个中尉,后来,军委保密部来军区检查保密工作,司令部为了作需要,授予他临时少校军衔,“军委检查组走了之后,对他的工作大加赞赏,结果,他一下子就升为大校了。军威,我真高兴!你太优秀了!”

  “没什么没什么。“见众人对他们侧目而视,军威慌忙的离开她远些,”你姐夫是应付检查组,我可是要经过军演战场炮火的考验啊!”

  军威不知道怎么了,一听她拿自己与她的姐夫相比,心里就觉得不舒服。当然,他懂得身上的荣誉越多,肩上的担子就越重的道理。他不知道许参谋长究竟会把什么样的重担压给自己?参谋这个职务,实在是有些虚无飘渺,让人看不出首长的真正用意来。

  “同学们,知道你们的脚下是什么地方,它通往哪儿吗?”导游的一声话语唤醒了懵懂思考中的军威,一看,自己的脚步,已经踩在了一条山脊梁背上,路边,还修建了类似女儿墙的点缀,好像是走在了万里长城之上。

  “这儿就是那个微型长城吧?”军威好像是有点儿印象。上山之前,他仔细查看了门口的导游路线图。

  “是的。但是它原来的名字不叫微型长城,而是叫老祖峰,传说闾山老祖在此峰修炼。它原为辽兵修建的一个哨所。现在改建成百米的微型长城,又叫山脊游览线。

  “我们往前走,会看到一块巨石,传说闾山老祖曾在石窟窿修炼,后来炼成后将石崩开,于是此处多了一景,人称老祖石。”

  军威来到那块巨石前,见上面有人刻写了闾山主峰四个字,就以为这儿是最高峰,就要下山了,刚刚询问了下山的路径,导游笑着说:“主峰不见得是高峰。我们要去的最高点在那边——白云关,也就是螺旋峰。”

  果然不出所料,军威朝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一块巨石突兀悬落于陡峭的崖上,而那些建筑,就盘旋在巨石和悬崖之中,让人望而生畏。

  迎面的崖壁上,有几处醒目的摩崖石刻,分别是“壁立万仞”、“闾山第一石”“人间天上”。军威请教导游这些字是何人所写?导游告诉他:

  “‘人间天上’是王尔烈书写的,另外那些字则是辽东总兵官右都督马永所题。军威就想,这些导游果真是有备而来,你问不倒她们的。当然,如果不询问,她们也不会主动的告诉你。

  军威发现这白云关是由花岗岩石块砌成的,人们跟着导游进了石门盘旋而进,经“代屏石”,就登上了最高处的“观音洞”,洞内一尊泥塑观音,导游说这就是“望海观音”。

  洞前有一平台,大家站在台前,导游说晴天丽日时可远望渤海,故清乾龙皇帝将其名为“望海寺”。军威站在这儿,往山下观看,只见万里松涛,苍茫云海,哪儿有什么渤海?

  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是的军演参谋部的人了,如今来到这第三集团军的大本营,何不收集点儿“敌军”蛛丝马迹的情报,将来好在首长面前有些谈资?

  可是,一看那苍茫云海的景色,哪儿也感觉不到军家刀光剑影的味道。心想,这是不是有点儿枉虚此行了?忽然看到即将结束游程导游小姐那轻松的表情和轻快的脚步,就想起刚刚在山门她说的奖励自己的承诺。当然自己不会去向她索要什么,但这毕竟是个搭讪的理由,于是乎,趁着她身边没有人,悄悄地尾随上了她。

  “张导!”尾随地几步,军威觉得再不说话就没有交流的机会了,连忙凑到她身边,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呵呵,这位同学,你是说,我的奖励还没有兑现是吧?”导游一下子猜到了他的意思。

  “不是不是。”军威连连摇头,说:“奖励的事,我说免了,就是免了。现在,我有个事情想打听一下你。”因为有求于人,军威说话特别客气。

  “说吧。凡是我知道的。”张导十分的慷慨,又十分的严密。

  “听说,你们的驻军,在医巫闾山将会有一次大型的军演。司令部就设在这儿。你知道具体的情况吗?”

  “这儿是旅游风景区。哪儿会有大型的军演活动?”张导听了他的话,先是反驳了一句,接着,又想到了什么,随后往一侧的大石头攀登上去,往山下遥望起来。

  军威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在医巫闾山景区一侧,出现了一个古建筑群,其中有红墙黑瓦,好像是一座古庙。

  “知道那是哪儿吗?”张导问他。

  “好像是一座古庙。”军威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是。那儿就是闻名全国的北镇大庙。有一年,部队的军事演习,就是在那儿搞的。”

  张导一说,军威心里明白了。他想,朴大校文件上的医巫闾山,或者就是一个泛指。那个北镇大庙,也许就是军界活动的风水宝地呢。

  “请问张导,一会儿我们要去那儿游览吗?”军威看张导一副准备下班的愉快的样子,心里知道不会去那儿了,但是他不死心,一定要想方设法去那儿看看。

  下山的速度远远地快于登山的速度,不到半小时,人们就已经到达了山门,坐上回程的大客车了。

  “好了各位同学,我们为期一天的闾山游就要结束了,相信这里的美丽景色也会给您留下美好的回忆。十分感谢各位对于我这一天来工作的信任与支持,“同时,也希望各位今后能够继续参加我社的参观游览活动,如果有缘,张导仍然愿意为您导游。最后祝医座的各位游客心想事成,工作顺利!”

  一阵掌声响了起来,张导在人们的注视中下了客车,军威、小章两个人都紧紧的跟在她的后面,好像要去干什么。

  “喂?班长,军威和小章,两个人跟着导游干什么去呀?他们两个人不回去么?”几个人同时发出了疑问。

  “人家小章的妈妈要她去歪脖老母那儿去还愿。军威跟着一起去。一会儿就回来了。”文艺委员代班长回答,人们就释然了。

  刚刚下了客车,一辆后面有棚的三轮车就开过来了。

  张导一挥手,军威和小章立刻跟随她上了三轮车,嘟嘟嘟嘟一阵子声响,三轮车离开了山门,至于它是开往歪脖老母所在的青岩寺还是去北镇大庙,人们哪儿知道?

  “二位,趁着赶路,我先把北镇大庙做个简要地介绍吧!说是北镇大庙,其实就是个山神庙。因为闾山是名山,这庙也就跟着有名了。”张导说起庙来,不像介绍医巫闾山那么龙重了。

  “听说那庙修建得很好呢。”小章就聊起了这方面的话题,希望她多介绍些情况。

  “名山之庙嘛,当然与一般的山神庙不同了。这座庙,建在山坡上,东西宽109米,南北长240米,占地很多的。

  “山门、神马门、钟鼓楼、大殿、御香殿、内香殿、更衣殿、寝殿(后殿)等建筑,都是依坡势排列,上下相形,参差错落,十分壮观。”张导介绍起来,就像是背诵课文似的。

  “这庙里,供奉的是道家还是佛家?”军威心想,前去祭拜,总要知道庙里主神吧!

  “既不是道家,也不是佛家。山神庙嘛,供奉的只能是医巫闾山山神。”

  “哦,山神!”军威听到这儿未免失望。这让他想起许许多多的普通的山神庙来。觉得这庙里不供奉佛、道,只供奉山神,是不是太一般了些。

  “千万不要小看这山神。过去,元、明、清帝王登基时,此殿都要由官方举行仪式,遥祭此山山神,托其庇佑国祚连绵呢。”张导看出军威的眼神里有轻视山神的意思,立刻纠正他的错误认识。

  三轮车嘟嘟嘟嘟开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古建筑前。张导就大声地说“到了!”军威远远地看去,果然不出所料,这座古庙的建筑依山势排列,由南向北层层升起。

  它的主要建筑似乎是紧紧的遵循了一条中轴线,显得规模宏大,气势雄伟。庙前正中是一座六柱五楼式牌坊,两旁各立有一石兽。

  张导领着他们两个人拾级而上,便是歇山式三券洞山门,门额下中刻“北镇庙”三字。进入山门登上二十级台阶为神马殿,看到殿内塑有两匹马和两个马童。

  张导说:“这是为山神行走时预备的坐骑及随从。”过了神马殿,往北是一个高大的月台,绕以雕工精细的石栏杆,而在它的地面上,有九条雕塑的长龙。

  军威觉得甚是奇怪,张导说这是月台上的九盘龙,九盘龙顶盖上面是转运台,如果人从上面走过,就会转运了。小章听了张导的话,就自言自语地说:

  “他的运气够好的了,再转恐怕就要把运气转走了。”张导听小章说话刻薄,就毫不客气的批评她: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当个上校就好运到头了么?将来,他兴许会当将军呢!你这位贵夫人,不也要跟着做官太太么?”

  第二十七章 暮色苍茫游古刹

  军威听导游这样说,就往那转运台上走了一趟,心想这导游哪儿知道自己的上校军衔是临时的,连小章这位女朋友都是临时的呢!随后又看看那些楼房殿堂,似乎都是建筑都在月台之上,才觉得这建筑群是很讲究的。

  往前行走,见庙内一殿前碑刻甚多,张导就指着那些碑刻介绍,哪些是元碑,哪些是明碑,哪些是清碑,还说,这些碑刻大大小小几十块,上面镌刻着历代帝王的题咏或重修庙字的记事等。

  过了碑刻,出现了一座殿宇,张导说这是御香殿。过了御香殿,即是正殿,军威仔细观察这正殿,见面阔五间,进深三间,歇山式大木架结构,上盖绿瓦,雕梁画栋,古朴典雅,殿内北部中央的神坛上供有一尊北镇山神塑像,东西两侧的墙壁上绘有古代某朝开国元勋的人物的画像。

  军威觉得这正殿恢宏壮阔,足可以当会议室用了。张导解释说这儿是祭祀的场所,所以显得十分的宽敞。

  其实,军威的本意是,如此的场所,会不会是第三集团军的作战指挥部或者是会议厅呢?但是张导并不往那方面说,军威就觉得有点儿扫兴。

  正殿的后面,接下来就是更衣殿、内香殿、后殿。后殿是山神夫妇的内宅,规模仅次于正殿,殿内有山神夫妇及童男童女塑像。

  军威看那山神,黄金塑身,威严庄重,心想,这大概是借了皇家的光,日子过得比那些佛道神灵过得滋润多了。

  出了后殿,军威以为全部的殿堂应该是看完了,但是张导却饶有兴趣的带领他们二人来到了庙院的西北角,就见那儿还有个别殿式的古建筑,进去一看,似曾相识,军威不由地大叫一声:

  “这不是下午在山上看过的胡三爷和胡三奶奶么?”张导见军威猜不出她的用意,故意的笑而不答。小章就有些沉不住气,说:“既然是下午看过了,我们就不看了。”

  大概她以为张导还要她掏钱祭拜吧,转身就要走,这时的张导见军威也要走,竟然会拽住了他的胳膊肘儿说:“这位上校,你不是要打听那件事么?怎么说走就走了?”

  “难道说,这儿。”军威以为张导暗示他这儿有什么玄机,心里就有些疑惑,心想,这么个小殿宇,怎么会成为第三集团军的指挥部?

  如果要选择这儿的话,也要选择正殿那样的宽阔的厅堂差不多。正这样想,张导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你那位女朋友目光短浅,你这位上校怎么也不知道我的意思呢?”

  “张导,你的意思是。”军威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来此地的目的,是要打探第三集团军指挥部的情报。可是,那方面的情报,现在你是打探不到的。”

  “你是说,时候未到?”军威心想,可能是自己有点儿着急了。

  “即使是时候到了。人家也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岂容他人接近?”张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要启发军威。

  “你的意思是。要从长计议?”军威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能猜测。

  “是啊,欲速则不达嘛!”张导点点头。

  “张导,你是这儿的导游。如果不出意外,这儿出现了军事行动,一定不会瞒过你的眼睛。”军威受到了启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了。

  “那当然了!”张导颇有这方面的自信。

  “如果将来这儿有风吹草动的话,能不能与我通个信息呢?”军威因势利导,得寸进尺。

  “你想让我做你的耳目?间谍?”张导听军威这么说,嘻嘻一笑。

  “难道不行吗?”军威索性直说,“我会付费的。”

  “本姑娘收费就是天价。怕是你付不起的。”

  “说!”军威做出一副慷慨给与的姿态。

  “金钱有价,情义无价。我要你。”张导的嘴唇往院子里小章那儿示意道:“把她甩了,做我的男朋友。”

  “这。”饥不择食的军威听了她的话,马上就想说出“行”的话来了,因为他太需要她的帮助了。

  但是,一想到小章后面的那个姐夫朴大校,他掌握着更为高级的军事情报和机密,就觉得甩开小章是不理智的。

  “她个子矮矮,长相也不出奇,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女人嫉妒的本性难移,不知道这位导游怎么了,刚刚接触小章就反感上了?

  “张导,我和她的关系,你有所不知。”军威就讲了自己的家乡有女朋友,和这个小章,只是亲密的同学关系,还说了他们之间不上牀睡觉、不谈婚论嫁的几条约定。

  “嘻嘻,这倒新鲜。有当婚姻外小三的,竟然还会有当恋爱事件小三的,这人啊,几乎就是小三的预备役了!”张导不失时机的数落起他们这种关系来。

  “张导,谢谢你对我的厚爱。但是,我与她,是有约定的。我不能因为你,就这么与她分手吧?”军威实在没办法讲出朴大校的关系来。

  “如果舍不得她,那就是说,你要拒绝我了?”

  “也不是。”军威说。

  “那,你就是脚踏两只船,我就成了小三了?”张导质问。

  “张导,你是位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导游,相信你也懂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的道理吧?”军威想,怎么出现了这种局面呢?

  “军威,走啊!”外面的小章,见军威还没出去,催促起来。

  “好吧,不啰嗦了。这是我的名片。我们之间,看缘分吧!”说着,她将自己的一张印刷精美的名片送给了军威。

  “谢谢你,可惜,我没有手机,也没有名片,不能和你交流。”军威接过她的名片,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过去没有手机。当上大校了不能买一部吗?”她反问他。

  “嗯,我回去就买。”军威这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变化了,买手机不应该有问题了。

  “军威,天黑了呀!”外面的小章显然是不高兴了,几乎是嚷了起来。

  “哈哈,她吃醋了!”张导对小章的喊叫只是轻轻的一笑,随后与军威来到了院子里,看看外面的天色真就黑了下来,用暮色四合来描述,好不为过。心里就诧异,刚才的殿堂里,光线怎么那么亮堂堂的呢?

  “老刘头儿!开灯啊!这么黑怎么还不开灯?”张导似乎是对这儿很熟悉,竟然会对这里的工作人员大呼小叫的。

  马上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应答了,接着啪达一声,院子里,门口台阶上,照明明全部亮起,特别是那些摆放在地面上的射灯,将彩色的光芒投射在古老的殿宇和松柏上,让整个庙宇显得流光溢彩,古色古香中,甚至于显出了几分冥府的意境和阴森。

  “刚才的事情就那样吧,有机会再联系。”张导知道军威和小章要告辞了,自然要把刚才与军威谈过的事做个了结和交待。

  “谢谢你,辛苦了!”小章也知道古庙之游是导游的规定外动作,当然要表示谢意。张导说了一声“没什么”掏出手机开始联系交通工具。

  不一会儿,一辆三轮车开过来了,虽然也是带车棚的,但是不是刚才那一辆了,看来,这好象都是张导可利用的资源。

  一上车,小章就向张导提出来一个问题:“我们两个请假说是去青岩寺还愿,回去怎么说呢?万一说穿帮了,岂不让人家怀疑?”

  ”这个好办。一会儿到北镇分社,我给你们拿几张青岩寺导游图,他们看到你们手里的地图,就不会怀疑了。”

  张导想了个办法,让车子开到北镇中旅的分社,将几张青岩寺导游图送给了军威和小章,车子随后急奔锦州市区。

  回到那个营房,军威和小章直接来到食堂里,见餐桌上摆放了酒菜,大概是营房首长的接风宴席吧。看到军威和小章归来,人们一阵子掌声,看来,宴席好象没有开始,专门等待他们似的。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军威不好意思的冲大家拱拱手。就见那位营房首长过来与军威握了手,随后举杯致敬酒辞:

  “各位学员战友,欢迎你们来到我这个山寨。本寨主没有好东西款待大家,只是薄酒一杯,加上粗茶淡饭。欢迎各位常来常往,干杯!”

  首长敬了开杯酒,又挨桌敬酒,他本来是先到了班长那张桌子的,班长不知道冲他说了什么,他就立刻让班长陪同来到了军威的餐桌上,连连称呼“军威上校”

  军威心想,刚才自己没有到达,他们能够等待自己,也是因为这个上校军衔的缘故吧!部队这环境里,真是衔高一级压死人啊!

  饭菜吃得很高兴,但是住宿却出了点麻烦。因为这营房的小招待所只有几个房间,住不下。营首长只好让一部分战士到附近的老乡家里借宿,腾出来两个大房间供学员们住,因为是集体宿舍,只能是男女分居。

  这时,有些矫情的人就埋怨了: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亲密的渡个蜜月,怎么分居了呢?有的人甚至于提出来要去锦州市区住宾馆。

  第二十八章 煲电话粥的冷美人

  事情闹到军威这儿,军威说:“人家热情洋溢的接待了我们,如果不住这就是不给人家面子了,干脆,忍耐一下,明天再说换地方的事儿,”众人这才平息了。

  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些人对住宿的不满和牢骚到底让班长知道了。第二天早晨吃饭时,班长就告诉大家上车时把东西带齐全,晚上要到师部招待所住。

  于是乎, 早餐就成了告别仪式。等到人们上了客车,营房首长们让战士列队欢送。军威十分感慨的说道:

  “人家班长好心好意的接待大家,搭了这么大的人情,有些人竟然会发牢骚,看来真是众口难调啊!”旁边的小章就说:“这种事,要么不干,要干,就壑出去,让人家满意。”

  听了小章的话,军威觉得,在人情世故方面,小章似乎是比自己还有经验。如果班长这事儿让自己摊上,自己不一定像班长这么沉着冷静呢。

  白天,先游览了辽沈战役纪念馆,接着又去海边,游览了笔架山,风光旖旎,让人们心情感到特别的舒畅,但是。唯有一件事让人们觉得美中不足。

  那就是,那位冷美人在客车上一路煲电话粥。说实在的,在这种旅行途中,无论是谁,与情人、朋友粘粘电话,煲煲电话粥都是让人理解的。

  反正也不花别人的钱,你愿意煲多久就煲多久。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可是, 这位冷美人,竟然会与她那位大尉男朋友在电话里吵了一路架。中心思想是:你为什么不来陪伴我?

  人们这才注意到,那个大尉,自从把这位冷美人从学院接来,就见不着面了。昨天游览医巫闾山,没有看见他的踪影,今天的客车上,依然没有看到他的出现。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说好了陪着我渡暑假散散心的,为什么来到这儿就不见人影了?”

  “我太忙了。训练紧张,不让请假的。”对方在电话里解释着,因为军威离的近,几乎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

  “不就是开坦克吗?干什么弄那么紧张?”冷美人好像是对刘大尉部队的事了如指掌,将对方严肃的军事训练说得轻飘飘的,根本不拿当回事儿。

  “这次训练是新科目,步坦协同合练!”对方大声地喊叫着,恐怕这儿听不清似的。

  “小崔,不要太过份了啊!”听到这儿,班长从自己的座位上站立起来,制止着冷美人。

  “好的好的,晚上早点过来!不准迟到!”冷美人狠狠地警告了对方,才不情愿的放了电话。

  军威正津津有味的偷听着,没有想到班长起来制止了冷美人的这个让他饶有兴趣的电话。

  因为,军威知道,刘大尉是第三集团军老坦克团的,现在他们的军事训练这么紧张,说明他们已经开始年度军演的准备了,所谓的新科目,可能就是对付第四集团军的某种新战法。

  可惜,这么好的一个获取情报的机会,让班长给打扰了。正惋惜着,忽然想起,班长也是第三集团军的成员啊。

  作为集团军送到军校进修的优秀战士,人家自然有为本部队保密的义务。刚才他批评冷美人太过份了,不是批评她条情过份,而是批评她在通话中涉及了军事机密呀。

  军威这时才敏敢的觉悟到,自己是在第三集团军的防区内,某种程度上说,他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有必要防备他这个未来军演可能的对手的。

  晚上来到师部招待所,也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师部招待所座落于锦州市郊,建筑标准为二星级,各个房间都有标准的牀榻和卫生间,情侣们见有了自己的小天地,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有的人进了房间,就忙不迭的亲热起来。

  这一缠绵起来,吃饭集合就成了难题。到了约定的晚饭时间,只有军威、小章、冷美人三个人准时地坐在那儿,别人,服务员电话提醒了两遍,也不见人们下来。

  班长一看这情况就急眼了。因为,下午,师党委刚刚在招待所召开了一个会议,听说是沈阳炮兵学院的学员住到了这儿,好客的师长就想与大家见个面,敬杯酒。

  如果一个个赖在屋子里不出来,食堂里稀稀拉拉坐这么几个人,班长怎么向师首长交待?

  没有办法,班长就亲自上楼,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砸起了门。

  这一下,那些热烈缠绵的情侣们不得不连忙结束好事,整理好衣服,匆匆忙忙下楼了。他们看到军威、小章、冷美人三个早早儿地坐在那儿,不由地奇怪:这几个人是怎么了?

  如果说,冷美人的男朋友军事训练紧张不能赶来相聚有情可原,那么,军威与小章,怎么就不知道抓紧时间在屋子里亲热亲热?

  难道说,他们两个人都那么冷血,一点儿也没有亲热的玉望?或者是真如他们自己表白的,两个人都只是柏拉图之恋,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呢?

  大概是姐妹二人犯了同样的毛病吧?有人就冲着冷美人和小章开始嘁嘁嚓嚓小声议论起来。军威明明白白听见了,却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毫不在意。

  那位冷美人与小章两个人都姓崔,一个叫崔小文,一个叫崔小章,一文一章,听上去好像是一对亲姐妹。其实两个人都是独生女,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给女儿起名时,父母亲好像是先知先觉的意识到了她们二人的姐妹关系似的。

  不过,两个人的性格脾气都是那么的相似,单单是对男人的冷漠这一点,两个人的态度都是那么惊人的一致。军威与那个刘大尉找了这一对姐妹花做女朋友,简直是找到了冷血动物一般。

  因为是好久才集合起来,师首长早就等着来敬酒见面了。军威看到那位师长佩戴了大校的军衔,身材魁梧,红光满面,一看就是位统帅形象的人物。

  他率领的七师,原来就是机械化装备,现在增加了新型坦克团,改编为装甲师指日可待。难怪他的精气神显得这么好!

  师长客气的敬了酒,可能是有什么应酬的场面,就在几个参谋人员簇拥之下去了二楼包间,剩下的学员们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开怀畅饮了。

  军威看到班长与文艺委员为了这次旅游辛苦操劳的样子,觉得可亲可敬,立刻建议同学们敬他们二位一杯酒,同学们立刻热烈的响应,有人还起哄两个人喝交杯酒,好在两个人都很大方,人们没有怎么动员就完成了交杯酒仪式,让晚宴的气氛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头。

  这交杯酒的仪式刚刚结束,就见刚才一位陪同师长的大尉参谋下楼来。他来到班长的座位前耳语了几句话,班长就走到军威面前,说:“军威上校,我们军首长郑五号来了。听说你在这儿,请你上楼!”

  “什么?郑五号请我上楼?”军威马上就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心想,自己不过是个刚刚被授予临时军衔的小兵,人家郑五号是统帅级人物,自己哪儿敢到人家面前去?

  刚刚要推辞,却听那位大尉参谋说:“上次在贵军搞车炮对抗赛,郑五号就向许五号提出来要见见你。可惜你去参加演出,没能谋面,让郑五号觉得十分的惋惜。今天既然遇到了,还望给个面子。”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军威听参谋这么说,觉得却之不恭了。立刻应邀前去。文艺委员见军威答应了,马上就请小章陪同前往,小章死活不肯。

  后来,文艺委员解释说:“崔小文的男朋友刘大尉也在场,崔小文也要参加的,你们姐妹两个人都要夫唱妇随才行。”小章这才有了勇气,羞羞达达跟着走了。

  刚刚走上二楼,穿着红色旗袍的女服务员忙走过来,恭敬地拉开一间包厢的门,军威来到门前,发现里面的人已经站立起来,前面的两人,军衔最高,其中有一位是少将军衔,那就是郑参谋长了。大尉参谋介绍了军威与郑参谋长相见,又介绍了旁边的师长和副师长等首长,身后那些人有些不敢靠前,想必是参谋人员或者是司令部机关人员。军威向郑参谋长立正敬礼,见郑参谋长身材高大,面皮白净,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风度翩翩,很是儒雅,据赵队长向他介绍,郑参谋长本来是总政治部的机关干部,后来到南京政治学院进修,在报刊上发表过多篇军事论文,被当时军委首长看中,调到沈阳军区政治部工作一段时间后,就被派到第三集团军,先后担任团长、师长,现在已经是第三集团军作战的灵魂人物了。

  见军威恭敬地向自己立正敬礼,郑参谋长伸出一双大手,与军威热情地握了握,微笑道:“军威,上次车炮对抗赛,我就向许五号提出来见你一面,可惜你去沈阳参加汇演,没能如愿。今天得了机会,一定要好好的聊聊。”

  第二十九章 郑五号的宴席上

  军威含蓄地一笑,轻声道:“郑参谋长,不要客气,早就听说你是军内少有的学者型干部,在军内外很多知名媒体上都发表过大作,军威一个临时授衔的小兵,能够与你坐在一起,三生有幸。”

  郑参谋长听了,眼睛一亮,连连摆手道:“军威说笑了,您虽然是临时授衔,可也是演习场上摔打出来的车炮对抗行家能手了。

  你能用老式的85加农炮击毁我们的新型坦克,这可是了不起的成绩,我那些纸上谈兵的文章,可不如你这真刀实枪的战绩。”

  军威摆了摆手,诚恳地道:“那是文青班长手下留情,我可不敢说自己是胜利者,而且,那天的结果,有很多偶然因素,“除了文青没有先发制人开炮射击,也和这种坦克行进中颠簸太大有关,但未来的战场上靠钻空子,不是长久之计.

  再厉害的神炮手,也有失手的时候,要想用火炮阻挡坦克的进攻,还要做下很大的功夫才行。”

  郑参谋长暗自吃惊,他没有料到军威会这样坦诚,非但不居功,反而一针见血地指出那次火炮射击中存在的问题,与许多年轻的战士硬往脸上贴金,不择手段抢战绩的做派截然不同。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得到许参谋长的重用,果然有不凡之处,他不禁微微一笑,有些钦佩地道:

  “军威,即使是车炮对抗中还有些问题需要重视,但是你能在一天之内荣立两个二等功,绝非易事,您这态度,实在是太谦虚了。”

  军威呵呵一笑,摇头道:“郑参谋长,我一个小兵,在你面前只是实话实说,和谦虚没有一点关系。”

  郑参谋长笑了笑,侧过身子,佩戴大校军衔的马师长伸过手来,与军威握了握,便请示郑参谋长,可否开始了?郑参谋长就笑着道:“这是你的酒桌,听你的。”

  马师长就吩咐上菜,几个身材苗条的女服务员鱼贯而入,把精致的菜肴端了上来,众人各就各位,那些穿着红色旗袍的服务员斟了酒,就撤到几位领导身后,小心伺候着。

  马师长先端起酒杯,笑着道:“军威,你是演习场上的英雄,想必喝酒也是海量,我们这些老家伙可能都不是对手,也就不搞车轮战了,你多喝点,一定要尽兴,好不好?”

  军威也端起杯子,微笑道:“马师长过誉了,我酒量其实很有限,不过今天各位首长盛情款待,我肯定是要多喝点的。”

  众人附和着碰了杯,都是一饮而尽,随后放下杯子,各自夹了菜,服务员上前斟了酒,就又退了回去。

  马师长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又端起酒杯,微笑道:“军威,后生可畏啊,我们几人,除了刘大尉和你们的班长,差不多都是奔四十的人了,而你还不到二十岁,这样年轻,就成为上校了,前途不可限量啊,来,咱俩碰一杯。”

  军威忙端起杯子,谦虚地道:“马师长,我还年轻,经验不足,听学院的首长讲,你率领的是一支新型的装甲部队,以后在军事训练方面,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马师长却摆了摆手,笑吟吟地道:“军威上校,关照谈不上,互相支持吧,可能用不了几年,你军威就飞黄腾达了,到时我们这些人再登门拜访,可不要给闭门羹吃啊?”

  其他几人听了,都跟着笑了起来,经过他的一番调侃,酒桌上的气氛轻松许多。

  军威微微一笑,摇头道:“马师长言重了,这个玩笑开得大了些,我可当不起。”

  旁边的那位大尉参谋见话说到这儿了,一边摆弄着杯子,一边在旁边笑着插话道:“军威,你要当不起,可没人能当得起了,二十岁左右的上校,全军区怕是也没几位,五根手指就能数的出来,马师长说的没错,只怕不出十年,大伙就要靠你来关照了。”

  虽然清楚两人在灌迷魂汤,军威还是有些暗爽,两人讲的也是事实,只要没人刻意拦路,按照他现在的发展速度,三五年提一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出了意外,在某个位置上耽搁了十年八年,也也有机会进入师团级的干部序列,若论军队仕途上的发展前景,餐桌上的几位,也许是确实远不如他。

  在部队里,年龄确实是个宝,越到高位,就越是重要,往往相差两三岁,就决定了谁上谁下,要想最大限度地延续政治生命,就要在前面跑得快些,还要稳健,身上不能留下太大的污点,才有可能在关键时刻胜出。

  与马师长碰了杯之后,那位穿着红色旗袍的服务员再次上来斟酒,军威在点烟的时候,无意间,眼角的余光落在她旗袍的开衩处,瞄见雪白的大蹆根,心里竟然‘咯噔’一下,这位女服务员竟然没有穿内库,虽然对她生不出半点兴趣,军威还是觉得有些刺激,手指下意识地抓挠了一番,就在这时,郑参谋长端起杯子,笑着道:“军威,轮到我敬酒了。”

  军威皱眉吸了口烟,微笑着摆手道:“郑参谋长,刚才马师长可是有言在先,不搞车轮战,咱们可不能喝得太急了,我要是喝多了,当场出丑,那就是丢老娘家的人了。”

  郑参谋长打了个哈哈,表情庄重地道:“军威,你是远道来的客人。我这杯酒是一定要敬的,您上次的车炮对抗赛可帮我解决了大麻烦,本来就该谢您的。”

  军威微微一怔,端起杯子,苦笑着道:“郑参谋长,如果是对抗赛的事情,那就不是敬酒,而是罚酒了,我上次对咱们的装甲神兵多有得罪,你该不是心里生气,在酒桌上兴师问罪吧?”

  郑参谋长连连摆手,笑着道:“军威,那样的得罪,您要是再多些,就会帮我解决很多的老大难问题了,自从这新型坦克装备到我们集团军之后,全军上下一派盲目乐观情绪,以为这新型坦克团就可以天下无敌了。

  “要不是您出手击败了文青,亲自让我们看到了这种坦克的不足,只怕我们倒现在还盲目乐观,根本没心情改进训练方式,所以啊,这杯是感谢的酒,您一定要喝。”

  军威笑了笑,点头道:“感谢就免了,你不见怪就好,来,郑参谋长,咱们干杯。”

  碰了杯子以后,几人又夹了菜,那位大尉参谋笑眯眯地说道:“军威,下午收到军区作训部简报了,我看到你已经成为第四集团军军演参谋部的人了。

  “军演以前,不知道军威会向许参谋长如何献计献策?阻挡我们的进攻呢?”

  呵呵,这位参谋,真有意思,竟然会在酒桌上探查对方的军事情报?

  “呵呵, 这位大尉,实在是对不起。军威昨天在山上刚刚接到任命通知,至于我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参谋部的人在军演中是个什么角色?我一无所知。这方面的事,倒要向大尉你请教呢!”

  “王参谋,你这是干什么?”见自己身边的人问这事儿显得太露骨了,郑参谋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呵呵,军威,对不起!”那位参谋连忙道歉。

  军威笑着摆了摆手,没有吭声,他心中有数,在今年的军演上,郑参谋长肯定是有了精密的部署的,这次参谋将这话提起,无非是探听探听一下对方准备工作的虚实,显示他的精明,这也表明,第三集团军对于军演,已经是磨刀霍霍了。刘大尉为了训练,连陪伴女朋友的假都请不下来,足以说明他们的训练是多么刻苦。

  郑参谋长今天宴请自己这么个小人物,主要是出于好客,也许是想探讨车炮对抗的一些战术问题。

  但是那位参谋,释放这种信号,就有些极力拉拢自己的意思,只是奇怪的是,他选择的时机,竟然拿捏得如此准确,难道是事先得到了郑参谋长的暗示?

  仔细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军威笑了笑,慢悠悠地吸着烟,目光在酒桌上几个人的脸上扫去,沉吟不语。

  郑参谋长颇有儒将之风,他向自己的部下敬了酒,又向几位女士敬酒,众人闲聊了几句,开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那位大尉参谋摆了摆手,几个女服务员会意,忙走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军威掸了掸烟灰,知道要进入主题了,就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斜眼瞄着那位参谋,等着他开口讲话。

  参谋叹了口气,把握着手中的杯子,意味深长地道:“军威,不瞒你说,今年的军演,军区首长已经明确,我们第三集团军为红军、进攻方。

  “但是,我们的很多工作都还在原来的训练框架里打圈圈,明显的不适应的担任红军进攻一方的任务要求。为什么会造成这种局面呢,我觉得,还是指挥部参谋部人员的原因,“尤其是我们军部司令部机关,有些参谋人员观念有问题,思想僵化,跟不上新形势,却恋着机关舒适的的位置不肯离开,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却没办法进入到参谋部这个指挥中心里来,我认为,这是最根本的原因。”

  第三十章 举杯论战

  “大尉参谋你说的对,在用人的问题上,我们第四集团军照样有这方面的问题。”军威皱眉吸了口烟,把半截烟头掐灭,丢在烟灰缸里,不痛不痒地接了一句,他非常清楚,这位参谋此刻在借题发挥,对方口中所谓的有些参谋人员,实际上就是特指他的同行同事战友们。

  从某种意义上讲,参谋说的并没有错,但这种缺点,倒不是第三集团军独有的,这顶帽子即便扣在任何一个集团军甚至于扣到他自己身上,恐怕也不为过。

  说起来,现代战争条件下的军事演习活动,双方之间最大的矛盾,其实还是指挥部智囊团的指挥能力,指挥艺术。

  在这方面,如果参谋部不能提出好的作战方案来供首长决策参考,就失去了参谋部存在的意义,这才是军演双方战斗进程的症结所在。

  而当初,许参谋长在军演参谋部人员的选择上是倾向于经验丰富的老家伙的。这次,看到郑参谋长果断的启用新人,连文青都因为参加车炮对抗赛而获得破格提拔了。

  所以,许五号估计是力排众议,才将自己的安排到这么个位置上吧?即使是首长还没有找自己谈话,交待工作任务,军威也不能消极等待,他从昨天晚上开始的刺探情报的活动,就是尽职尽责的一个实际行动。但是这方面的问题,不是一个参谋应该说的。

  现在,无论他讲得多么义正言辞,军威都不为所动,只是付之一笑。他想,如果郑参谋长或者是马师长让自己谈谈这方面的问题,他也许是会给对方面子的。

  他正这么想着,马师长就端起杯子,请示郑参谋长说:“郑五号,我想与军威探讨个军演方面的问题,可以么?”

  郑五号笑了笑,还是说:“刚才我说了,这是你的酒桌,你作主啊!”那马师长就不客气的对军威说:

  “只要端起酒,都是好朋友。军威啊,虽然我们两个集团军将要在军演中进行实兵对抗,但我们毕竟是友军关系,既然今天已经是坐在了一起,不妨随意的聊聊。

  “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的军演,郑五号让我们装甲师对你们第四集团军冲锋陷阵,你这高参将如何建议许参谋长阻挡我们的进攻呢?”

  呵呵,果然来了!军威听到马师长这么说,不得不认真的说道:“马师长,你真是抬举我了。研究这么重要的问题,恐怕我这小兵是上不了台面的。即使是我有什么建议说出来,许参谋长也未见能听。”

  “军威,我们随意的交流嘛!说说你的想法。”郑参谋长也不想喝闷酒,显然是同意马师长这么做的。

  “如果说我的想法,那就是隐蔽自己。第一要隐蔽,第二要隐蔽,第三还是隐蔽。尽量让你们的装甲神兵找不到我们。”军威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郑参谋长问。

  “因为,你们的装甲部队太厉害了!”军威不无羡慕的说:“快速反映,单独作战,还有,500多辆坦克,300多辆装甲车组成的突击力量是何等强悍啊!

  “另外还有导弹化,防空团的优势,即使是孤军深入,单独作战,也是一支不怕敌方任何防御措施的攻击力量,如果遭受到轻微抵抗时,“一天可推进400公里,在未接敌情况下,一天推进1000公里!面对这样强大,这样凌厉的攻击,如果不隐蔽,搞硬碰硬,只能是自取灭亡。”

  “我们的装甲部队固然强悍,但是你们的坦克团也不弱啊!”郑五号觉得军威强调的有点儿片面了,“另外,还有你们神勇的炮兵部队呢。”

  “即使是炮兵神勇,他们分散在军炮团和各师炮团,自成体系,难以形成有力的拳头,哪儿像你们的装甲师,集中了全军天上地下最优势的火力,平时统一管理,战时统一指挥,其威慑力量非同一般啊!”

  “军威只是一味地强调隐蔽,不谈进攻,岂不是要被动挨打么?”那位大尉参谋插嘴了。

  “隐蔽不是躲避。等到了有利时机,该出手时还是要果断的出手。”军威心想,如果不实事求是,一味的示弱,人家就不相信你说的话了。不得露出自己的一点儿真实意图。

  “军威,你的意思是,对付我们,还是用打坦克的方法,等待我们的漏洞出来之后再出手?”那位大尉参谋自作聪明的解释了军威的用意,随后用了不屑一顾的口气说道:“可惜,大兵团作战,不是一对一的车炮对抗。”

  “军威不过是一介武夫,只知道冲锋陷阵,刺刀见红。至于大兵团作战的事儿,我哪儿懂得?”军威想,既然你对我不屑一顾,我索性装孙子算了。

  “军威,我听出来了,你这思路,是典型的弱势思维。想来个诱敌深入吧?我想,你据说的出手,一定是伏击战。

  “可惜凤凰山那儿,都是平坦的开阔地,有利于装甲车和坦克横冲直撞,潜伏起来打伏击战, 不是那么容易的。”马师长听出了军威话里的意思,既像是赞赏,更像是否定。

  不过,军威觉得他说话很有道理。凤凰山附近的地形,没有打伏击战的地利条件。

  “谢谢马师长提醒。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们也没有硬碰硬的资本。我的作战思路,一是隐蔽好自己,二是抓住时机不放。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军威的思路很现实,也很实用。我想,许参谋长会考虑你这个思路的。孙子曰:兵以诈立。既然是武器装备暂时处于劣势了,只能用这样的战略战术了。有位古人说: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这是谁说的了?”

  “韩非子。”军威马上回答。

  “对了,韩非子之后,还有位古人说了‘兵不厌权’四个字,后面不知道怎么演变成‘兵不厌诈’了。实际上,诈也罢,权也罢,都是讲变化的道理。

  “马师长啊,你可不要小看了军威的‘隐蔽’策略,这里面可有大文章可做呢!你以为有了那片开阔地,你的金戈铁马就如入无人之境了吗?

  “军威若是实施了隐蔽战术,也许真的会让你们的装甲神兵找不到攻击的目标呢!”说了这几句带有总结意味的话,军威以为他要准备散席了,没有想到他抓起自己的手表看了看,却喃喃地疑问道:“这个文青,怎么还没有到呢?”听到这,军威才知道,这位郑五号还安排了自己与文青见面的节目了呢!

  “参谋长,文青。”大尉参谋听郑五号问文青的事,连忙俯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那意思是,文青有了什么特殊情况,好像是来不了了。

  “这这这。”郑参谋长显然是生气了,“我本来想安排他们二人来个煮酒论英雄,没有想到,他倒出状况了?”

  “谢谢郑参谋长安排。以后有机会,还是请你、马师长和文青到我们那做客吧!”军威知道散席的时刻到了。人家一位少将首长,在这儿坐这么久,确实是不容易了。如果不是等待文青,也许是早就离开了。

  郑参谋长起身离开,众人送到走廊门口,军威向郑参谋长立正敬礼告别。郑参谋长问班长“什么时候离开?”班长回答“明天早晨就回去了”

  郑参谋长邀请军威再留一天,明天中午与文青聚会一下。军威感谢了郑参谋长的好意,说这已经是打扰首长了,见面的事以后再说。郑参谋长只好作罢,与马师长一同离开了。

  回到房间,军威烧了开水,想冲个澡就上牀睡觉了,但是他没有看到小章跟着自己回屋子里,觉得奇怪,打了她的手机找,她才回来。

  军威催促她去冲澡,心想,借着这酒意,两个人都兴奋着,上牀亲热亲热没有问题吧!没有想到,小章冲澡后出来,抱歉的告诉军威:今天晚上不能陪他在这屋子里睡觉了,她要去崔小文的房间里陪伴她。

  “人家那位刘大尉来了,两个人都要效鱼水之欢呢,你过去捣什么乱?”军威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

  “那位刘大尉来是来了,可是还要回部队搞夜训。两个人回房间干了那事他就要离开,小文姐季寞,非我去陪她。”

  “那就去吧!”军威心里话,你怕小文季寞,就不怕我季寞吗?就觉得找了这么个临时女朋友确实是别扭得很。

  现在,各房间的情侣都是在颠鸾倒凤的亲热呢!她却借故离开了自己,说这话,人们也许没有人相信呢。

  心里空荡荡的难受,军威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张导,又看到房间里对外拨号的电话机,从旅行袋里掏出了她的名片,按照她上面的手机号码拨打起来,她真的接了,军威就说起自己今天晚上的宴会来。

  说着说着,见对方听得认真,不知不觉地话就多了,最后,竟然会把文青失约、郑参谋长扫兴的事儿说了。哪里知道,张导一听到文青的名字,就问他是不是那个坦克团长?

  军威说是啊,你认识他?张导告诉他,文青今天晚上自己开车,带着一个绝佳的美女去青岩寺找歪脖老母还愿了,还亲手为歪脖老母身上披了红彩绸缎呢!

  军威不由地大吃一惊:这个文青,胆子太大了!为了陪伴美女,竟然会把郑参谋长和马师长的事放在了脑后。他可是郑参谋长亲自提拔重用的年轻新秀啊!

  “你们部队的军官,除了妻子,还可以有情人吗?”张导见军威沉默不语,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好奇的问他。

  “不可以的。战士们连在驻地谈恋爱都不允许呢。”军威就向她讲起了部队的纪律和禁忌。

  第三十一章 团长梦

  “哦,这么说,这个文青是大胆包天了。啧啧!”张导伸了伸舌头,大概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游客的机密事情合适不合适?

  “起码是不道德的。”军威心想,按照文青的年龄和事业成功度,不可能没有恋爱对象或者是家庭的,既然是那样了,就应该是洁身自好才对。

  这样子带女人出去,连军、师首长安排的事情都给耽误了,这是不是有点儿色迷心窍,玩“女”丧志?

  “他说,他在团里有自己独立的小洋房。他干什么都没有人管的。是么?”张导大概是听文青对她吹嘘的事有点儿不真实,想在军威这求证一下。

  “是啊,一团之长么,按规定是有自己的住房的。如果他喜欢那个女人,偷偷地带去同居,是不会有人管的。”

  军威想起了梁团长的那个别墅小楼,觉得同样是上校,当一个实职团长与当一名机关干部差距真是太大了。

  譬如,如果梁团长把一个婚外情人领到家里去住,除了老婆女儿管他。别人谁会说什么?而司令部机关的那些参谋,只能是住宿舍。合法的妻子不到探亲假都不能同居,更何况另外找女人?

  “呵呵,怎么了?听我说了文青的事儿,你是不是觉得有失落感?”张导见他半天不说话,就联想到了什么。

  “是啊。有点儿。”军威承认了。

  “你那位临时女朋友呢?”张导突然间想起了小章。

  “她去陪另一个女人了。”军威说了她不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所以你觉得特别的季寞?”张导笑着问

  “是的。”军威不再装了。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能去陪你。我在做一个开辟新旅游区的策划案。今天晚上要加班加点。”

  “辛苦了!我也不能帮你的忙,不打扰了。”军威心想,既然是这样,自己干什么打扰人家?让人家忙吧。

  与张导道别晚安,军威打开电视机,半天找不到可看的节目。他听说现在的商务旅店房间里可以上网。这是部队的招待所,当然不会提供网络服务。

  当兵啊,就是不自由,处处受限制。当前,让军威觉得最别扭的就是手机、上网两件事儿,手机的事,回去请示赵队长,估计问题不大,上网的事,只能靠学院的阅览室了。

  同时就觉得纳闷儿,自己这次进入到参谋部工作,是临时性的还是长期的?从临时授衔的情况来看,自己的军衔和调动都是军演需要。

  一旦军演结束,这上校和参谋职务就会无效了吧?看来,自己下一步的工作目标,好象就是拿到文凭,如果拿不到文凭,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像一切旅游活动一样,来时兴致勃勃,回去就觉得不过如此。班里的同学登上返程的火车,就不像来时那么兴奋了。也不像来时那么遵守纪律了。

  也巧,这趟从锦州始发的火车早晨起来根本就没有几个乘客。同学们刚刚上车,还能够按照车票的座号坐在一起,一会儿见其他的车厢里空荡荡的,就自动转移了。等到了凌海市,原来的车厢就剩不下几个人了。

  虽然在住宿时小章慢待了军威,但是在火车上她还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军威毕竟是上校了。连第三集团军的参谋长都把他当贵宾呢,自己作为女朋友,怎么能那么冷淡?

  再说,自己的大姐崔小文是有名的冷美人,但是与刘大尉仅仅是见了一会儿的面,两个人就上牀干了那事,自己这么端着架子,军威能没有想法么?

  不过,即使是有了什么感觉,她料定军威也不会冷淡她,离开她。两个人都是约定好的,不谈婚论嫁,不上牀睡觉。另外,她与他之间,还有姐夫那层关系呢。

  想起姐夫,她就觉得脸红心跳。那天,他这个让她一直尊敬的姐夫突然间说话下了道:要求在她的身上体验一下处女的感觉。

  开始,她真想上去扇他两个耳光。但是,想想姐姐婚前那么风流的样子,就知道这姐夫也许是早早儿就戴了绿帽子,心里竟然会有些可怜他了。

  还好,这位大校姐夫只是动口,并没有实际侵犯她,也许是考虑到她至今还没有男朋友吧?本来形象就很不好,如果再不是处女,将来的日子怎么会幸福?

  后来,她与军威交往了。她故意向姐夫说了这事儿。姐夫的那份华心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收敛了。他甚至于郑重其事的向她表白:“你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军威吧。我不能造成你一辈子的痛苦。”

  之后,她真的想与军威体验一下那方面的生活,但是,她的心里,对姐夫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自己的处女宝,是不是他与军威进行的一种交易?自从发生了朴贞子的事情以来,她冥冥中有一种预感,姐夫这么精明的人,既然说出口的事情,不会轻易地放手的。

  ”叮当“一声响,来短信息了。小章打开一看,是姐夫发来的:

  闾山一游,处女宝就丢掉了吧?

  这人,怎么发这种信息?小章偷偷看了一眼军威,满脸通红。立刻回复:

  瞎说。本人完好无损。

  姐夫:其实,你对他不要这么矜持下去了。军威是个好男人,将来前程万里。或许,不久之后,他就是货真价实的团长了。

  小章:真的?

  姐夫:我是干什么?没有影子的事不会乱说的。

  小章:那你说,军威会到哪个部队当团长?人家第三集团军的文青,早就是坦克团长了。

  姐夫:军威是神炮手,当然要当炮兵团长了。

  小章:不会吧?听军威说,他们军炮团,早就有梁团长在那儿占据位置不放了。

  姐夫:哈哈,小章,你以为第四集团军就一个军炮团么?

  据可靠消息,军区马上要为第四集团军装备一个02反坦克轮式突击炮团。他们军党委早早儿的把军威任命为司令部的上校参谋,不就是为他当这个团的团长做组织准备么?

  小章:你要是这么说,倒是有可能。可是,军威说,他的上校参谋是临时授衔。大概军演之后就要取消这个任命了。临时授衔,能够提拔到正团职位置上么?

  姐夫:嘻嘻,什么是临时?什么是正式?全看工作需要。如果军威在军演中再立新功,这临时授衔不就变成正式的了吗?军威是个天才,能够创造奇迹的人。正因为这样,许参谋长才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吧!

  小章:不光是许参谋长,就连第三集团军郑参谋长、马师长都对他欣赏有加。这次到锦州,他们二位首长还宴请了他呢!

  姐夫:哦。这老郑,真行!还没开打,就知道搞心理策反工作了。军威没喝多吧?

  小章:没有。他显得很有深沉,一点儿也没给第四集团军丢脸。

  姐夫:呵呵,真不亏是许五号的爱将!小章,你为什么不赶紧的抓住他?要是他将来的地位高了,美女多了,花了心,你可就后悔莫及了!

  小章:去去去!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抓住他?

  姐夫:怎么样?处男的感觉不错吧?

  小章:我要睡会儿觉,再见!

  小章将他其中有处男处女的句子删除,将手机塞进口袋里。

  “谁的短信息?让你聊了半天?”见小章这半天一直沉缅于短信息聊天,军威禁不住发问了。

  “我姐夫。”小章也不隐瞒事实,“他说,你可能会当团长了!”

  “瞎说!”军威心想,自己刚刚接到一个临时的授衔任命,他就传来这么个不靠谱的消息,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他可不是瞎说。”说完,小章就光明正大地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翻到刚才的聊天儿内容那儿,让军威自己去看。

  啊?!军威看到两个人的聊天儿内容,不由地惊讶的张大了嘴。如果说刚刚听到小章说自己当团长觉得不靠谱,那么现在根据朴大校聊天中说到的情况,自己当团长很可能是真的呢。

  凭着自己的感觉,他这次被授予临时上校军衔,很可能是被提拔重用的前奏曲。那个文青都被提拔为坦克团长了,自己是他的克星,为什么不能当炮团长?

  虽然自己的军龄没有他长,而且取得文凭的时间也比他晚了些,可是,战场上两军对垒,凭得是勇敢、智慧、果断的反应能力,军龄、文凭那些事情,还值得讲究么?

  再说,参谋长授予自己的毕竟是临时军衔,他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在军演中冲锋陷阵秀一次自己卓越的才能,一旦军演出现失利,就可以自动取消了。这种临时性的授衔任命,不会给组织带来负面影响啊。

  回到学院,同行的同学已经是没有几个人了。原来,有的情侣在火车上就制定了“私奔”计划,回到沈阳火车站就又购票登车,开始第二次蜜月旅行了。

  反正是暑假了,班长也懒得多管闲事。回来给学校汇报了一下情况,就去与文艺委员商量两个人的休假计划了。

  第三十二章 志同道合吗?

  这时,学院的政治部却来了电话,问军威是不是回来了?班长说回来了,政治部的人就让他转达:政委让军威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军威是怀着鬼胎来到政委办公室的。他想,自己刚刚回来,政委就找自己,是不是要转达军党委对自己团长的任命呢?

  但是,政委丝毫不说任命的事,只是问他:“军威,你认识军区装备部的张老将军么?”

  军威不敢说自己认识,只是回答:“我和他儿子张红光是教导队战友。所以见过面。”

  “哦,怪不得。”说着,政委递过来一本厚厚的资料,说:“这是张老将军让参谋给你送来的反坦克轮式突击炮的资料,他让你趁暑假时间好好的研读一下。”

  “是。”此时的军威没有听到任命消息,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一听到张老将军对自己的关怀和期望,心里就觉得格外的温暖。

  张老将军于他,不蒂于雪中送炭的恩人。现在他送来这本资料吩咐自己好好的研读,不正是及时雨一样的重要么?

  “军威啊,你应该给你们的赵队长打电话汇报一下自己的情况。他已经来了几次电话找你了。”军威刚刚翻阅了一下那本资料,政委就提醒他。

  “是。”军威连忙站起来,“政委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军威回到宿舍,就趴在桌子上,翻开那本资料,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这本资料分两部分:一部分介绍炮的性能。另一部分介绍该炮参加军演活动的战例和实弹射击中的技术资料。

  军威对于这种炮,只在国庆阅兵式上见过实物,实际上他对这个炮种是一无所知的。现在有了这本资料,等到拿到了解开谜底的钥匙。

  心想,张老将军真是急自己之所急,对自己真可谓悉心栽培了。有这么好的老首长关心自己,自己就好好的学习业务,将来在军炮兵教导队当个好教官得了,干什么还要想当团长那样的好高务远、野心勃勃的事情?

  阅读到午饭时刻,军威出来去食堂,路过守卫室,看到了那台军线电话,就想起政委告诉自己给赵队长打电话的事儿,连忙进去,挂通了自己的教导队队部。

  赵队长一听是军威,十分的高兴。夸奖他期末考试成绩不错。得到了专业老师的称赞,接着又祝贺他被授予上校军衔。军威感谢赵队长对自己的栽培和提拔重用。

  赵队长说,这不是他的功劳,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这上校军衔是许五号在军党委会上提出来的意见,要感谢,就感谢许五号或者是军党委。

  军威就问赵队长打电话找自己有什么指示?赵队长说,过几天要召开参谋部会议,研究讨论军演作战方案,许五号希望军威能够参加,不知道军威是不是方便?

  军威见赵队长客气,就说:已经是放假了,自己应该回部队效力才对。只要来了通知,自己立刻出发去参加会议。

  赵队长听了,很是高兴,告诉他这几天做些准备,在会议上提出自己的意见来,不要让许五号失望。

  军威心想,即使是我提不出什么好的意见,通报一下第三集团军的备战情况还是可以的吧!再说,自己手里还有02反坦克轮式突击炮的资料信息,为首长决策提出些参考意见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儿,军威看到守卫室的阿姨拿着自己的手机接着电话走了进来,随后就请示赵队长,自己想买一部手机,不知道可以不?

  赵队长说:“你已经上校军衔了,按照规定应该由上级配备手机的。咱们的书记员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型号的?干脆你就自己买吧。买回来队部给你报销购机费和通话费。”

  军威见赵队长这么痛快地答应了自己买手机,乐得几乎要跳起来。下午,就与小章来到小北关街手机市场,选择了一样功能比较先进的“三星”,配备了卡号,才几千元就搞掂了。

  小章就告诉他:“尽管是报销话费,你也不要花大头钱,没什么要紧的事最好是发短信息,会省不少钱的。”接着就告诉了他用手机发送短信息、照相、录像的操作办法,军威听她讲了那么多,心想,现在的年轻人没有手机,真像是傻瓜一样。但是又一想,如果不控制,部队的战士们都有了手机,部队的管理也真是大问题了。

  既然手里有了通讯工具,军威就想与家里打个电话。说说自己最近的情况。拨号拨到家里,正好父母亲都在。军威就说自己买手机了,可以用和家里通电话了。

  父母亲都说,家里人都挺好的,不要惦念。好好的在军校念书。等到毕了业, 不管是提干还是复员回家,家里都能接受。母亲甚至于说到了张莲与吴三秃结婚的事儿。

  他盼望军威赶紧再找个女朋友,趁回家探亲时把婚结了。虽然是大哥二哥都给她生了孙子、孙女,两位老人家还是盼望看到他的孩子。

  军威见母亲一说这事儿就没完没了,只好答应她自己尽快解决这事儿。还告诉父母亲,过些日子部队搞军事演习,自己可能要回去参加,到时候打电话就不方便了。

  如果家里有事儿,最好是晚上或者是早晨来电话。直到父母亲答应知道了,军威才恋恋不舍放了电话,心想,以后再有事儿,不用到街头打长途电话了,更不用写信了。

  打完了家里的电话,军威自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灵芝。他告诉了她自己的手机号码,把自己被授予上校临时军衔的事儿也说了。

  没有想到灵芝对这事儿并不感兴趣,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探亲?如果她回家探亲的话,他们两个人就去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她的年龄大了,爸爸妈妈怕她成为剩女,常常催她这事儿。现在,连姑姑姑父也不断的给她介绍对象,让她感到很为难。如果军威回家探亲,一登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对于灵芝的心情,军威当然理解,但是他不知道灵芝为什么对他担任上校参谋的事毫无兴趣。看看张导对他担任上校的那种欣喜的表情,两个人的态度差距太大了。

  是灵芝太不了解部队情况吧?或者是她憧憬的婚后生活并不是随军来当军官太太?这事儿两个人真要好好的谈一谈才行。

  自从有了青春期的冲动以来,他与青梅竹马的张莲以及这位伴舞的灵芝分别谈了一场火热的恋爱,虽然算不上轰轰烈烈,但是也投入了自己真挚的情感。

  只是在这纯粹的情感中,他对于未来的生活考虑的少了些。譬如,他与灵芝,只是追求了一种少男少女的浪漫情怀。至于她心里追求的未来是什么?他毫无所知。

  现在,他把自己的一腔热血都投入到部队建设上了。对此,她是怎么想的?是支持?还是冷淡?或者是反对?这样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搞清楚。

  所以,在与张莲分手后的一段时间内,他觉得落寞、彷徨。觉得灵芝姑娘的到来实在不能填补他与莲儿姐分手后的感情空白。大概这就是原因之一:志不同道不合。

  过去,他之所以与莲儿姐恋爱得那么牢固,那么充实,除了两个人青春的冲动,还有他们共同的理想:他想到部队闯出自己的新天地,她满腔热情的支持他,期盼他成功。

  如果自己不能回家,她会义无反顾地来部队与他一起生活。而灵芝呢,能做到这一点吗?从她对自己荣升上校的冷漠态度可以推测出,她对这一切不感兴趣。

  两个电话打完,不知不觉地耗费了半天工夫,连读书都给耽误了。看来,这手机除了给人带来方便,好象也能给人带来麻烦呢。

  当他放下手机,重新翻阅一下那本资料时,猛然间想到,自己应该给赵队长打电话呀!他是批准自己买手机的人,如果不告诉他自己的手机号码,显得多没有礼貌。

  于是乎,他就拨通了赵队长的手机号码。赵队长说将他的手机号码存在自己的手机了。接着又告诉他:参谋部的会议可能要提前召开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接下来的阅读,并不能专心致志。因为,手机的短信息铃声总是一声一声的响起,开始,是小章的骚扰逗笑,他只是看看,也不回复,表示自己正忙着,可是,一会儿,各式各样的广告信息就来了。还有那些无聊的黄段子。

  他本来不想看了,但是又怕小章有什么重要的事耽误了。当他打开刚刚响起的提示铃声,竟然会发现,发来短信息的不是小章,而换成朴贞子了。

  军威就有些诧异:自己与她,几乎是要失去联系的人了,她怎么来短信息了?再说,自己买手机的事,没有告诉她,她怎么就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了呢?

  她的短信息是:军威,很高兴你有手机了。也祝贺你成为上校参谋了。我们常联系好么?

  军威不由地惊异她的信息的灵通,就回复:朴姐。谢谢你的祝贺,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第三十三章 一张纸片子

  饭馆不算大,但很干净。她坐在一个小包间靠窗口的座位上,要了一小碗冷面。望着窗外的马路,她突然觉得头有些晕,太阳木钝钝地照进了屋子里,她一下子什么记不起自己是干什么来了。

  奇怪呀,真是奇怪,她一知道了他的手机号码,居然就要想到与他马上见面。她回忆不起来上次与他见面的样子了。是在学院的门口?还是在街上的饭馆里?

  真的,如果不是朴大校赌气似的提到他,她竟然会记不起他的模样来了。是啊,她与他在舞台上合作,曾经是那样的默契,心里对他有过丝丝缕缕的亲近。

  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朴大校一说到他,她陡然间,就有了这种见他的面的剧烈的冲动。

  发了短信息,他回复了。最后的话让她心里感动。他没有忘记我。他对我还是心存好感。他不像是朴大校说的,得到了小章的处女宝就把旧爱全都忘记了。

  “军威,你能出来一下么?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她忍耐不住,就直接打电话给他了。为了说明见面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她拿出那件东西来做诱饵。其实,她也不知道朴大校遗留的那一张纸片子对他到底有没有用?但是,那东西对自己毫无处,交给他,也许是个不错的归宿呢。

  接到朴贞子的邀请电话,军威本来想拒绝她的。心想,你虽然让朴大校糟塌了,但是朴大校为你筹资办起了古琴馆,解决了你的生计问题,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为情人如此付出的?你还要找我干什么呢?算计他么?这事儿我可不能干。可是,一想到那个让自己曾经神魂颠倒的漂亮女人,军威的脚步还是向着她说的地方迈动了。

  沈阳这座城市,朝鲜族的冷面馆几乎普及到了每一处大街小巷里了。军威想起学院附近的商业街上小吃部林立,就往那条街上走。行走几步,眼前一亮:大同江冷面店。

  下午,吃冷面的人没有几个了,只有几个穷光蛋,借着这儿廉价的咸菜小吃灌啤酒。她说是在包间里,军威就往里面走,身穿朝鲜族服装的女服务员打开包间的门,让他看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是她。但是她变了!军威的眼前出现的似乎是另一个女人的面孔:画眉修长,杏眼桃腮,动人的笑意,接着是楚楚可怜的泪眼,还有那只在阳光下颤巍巍的白化化半裸的乳房,顶端的那点嫣红就要露出来了。

  “军威!”看到他,她不顾女服务员站立一侧,激动的过来,将他紧紧的抱住了。

  “朴姐,别。”军威看到旁边的朝鲜族姑娘羞红的脸,自己很不好意思。

  服务员出去了,她把他抱的更紧了。她那软绵绵的身体不再是他心里的想像,而成了他感受到的实实在在的一团肉箍在了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的身上火烧火燎的难受起来。

  “军威,想我了么?”女人从来都是循序渐进,不会直入主题的。即使是朴贞子这样的熟女感觉了军威身上的火热冲动,她也要进行必要的情感预热。

  “想了。”到了这时候了,军威还有什么可装的。

  “坏蛋,既然想我,有了手机为什么不告诉我号码?”她嗔怪。

  “呵呵,对不起,我这手机是偷偷买的。不敢公开的。”军威撒了个谎。

  “不管怎样,你都应该告诉我。”她有点儿强词夺理了,但是她觉得自己这样也没什么,因为,她没有把他当外人,既然是这样了,还那么多的顾虑干什么?

  她把把他拉到那个小饭桌前,迟缓了一下,之后就张开了大蹆,修长的腿放在小凳子上,让她的私处展现在军威眼前,可能因为羞耻,她起伏着胸部和小腹,嘴唇也不住地抖动起来,而此时此刻,军威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强,他玉望蠢动,裤裆遏制不住地膨胀起来。

  他本能地来到 她面前站定,紧紧的抱住她想重复他与那些女人们的故事,果真如此了,他和她就像和那些女人一样的白白的忙活了。半天也没有寻找到应该进入的地方。

  她看到他笨拙的样子,忍住笑,动手解开他的裤子钮扣,卖力的吞吸舔弄。他抱住她的头,主动在她的口腔里动作,一阵阵麻痒的感觉侵袭了他的中枢神经,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起另外几个女人的面孔:莲儿姐、灵芝、虚无飘渺的傅春英,张桂英,还有距离最近的小章。接下来,就怒冲冲地喷射出来了。

  她咕嘟一声把他的那些东西吞进肚子,嘴角残留着白浊的痕迹。

  “朴姐,对不起,我太放肆了。”军威觉得自己太无耻了。

  “不要这么说,放肆的人是我。”朴贞子把他的衣服整理好,让他坐下把自己没有吃的那一小碗冷面吃了,就拿出那张纸片子来,问:“军威,这个。对你有用么?”

  “啊??!”军威看到那东西,大吃一惊:“这。你是在哪儿拿到的?”

  那是一期军区作训部编发的简报:军演动态第03期。本期的内容是:第三集团军正式成立参谋部。

  接下来的详细内容是,第三集团军为了搞好今年的军演,已经正式成立了参谋部。参谋部人员不仅吸收了富有经验的机关干部、基层指挥员,还吸收了军内的专业技术人员和青年人。

  譬如,为了加强进攻的演练,他们把坦克教导队的资深教官吸收进来,并参与了作战方案的制定。他们还坚持发挥年轻干部的优势和作用,譬如,刚刚提拔的坦克团长文青,这次就进入到参谋部,他结合今年的军演特点,提出了加强步坦协同作战和夜间作战的建议,发现了很多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有效提高了训练质量。

  “我以为就是一张纸片子呢,没有想到你这么认真的看。看来,它好象对你真有用。”朴贞子见军威拿起那张纸片子就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有用的事,感到了欣慰。

  “朴姐,你这是从朴大校那儿弄到的吧?”军威猜测道。

  “是啊。”朴贞子毫不掩饰她与朴大校继续着那种关系,索性说了实话:“今天他和我亲热时,突然间接到了电话,他慌里慌张的就把这东西忘记了。如果你觉得有用的话,拿走吧!”

  “那可不行。”军威看到朴贞子对这种秘密文件竟然会如此的随意,不由地后怕起来,连忙告诉她:“你没看到这儿标记了‘秘密’二字么?如果弄丢了,朴大校要受处分的。一会儿,他就会打电话来冲你要了。”

  “那。你记住这内容了么?”朴贞子问他。

  “我又不是神童,哪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军威想,我知道个大概情况,也就可以了。

  “那,你就用手机把它拍照了吧!以后想看,可以随时随地看。”朴贞子提醒他。

  “嗯。”军威突然想到了自己手机的摄像拍照功能,立刻打开手机将文件内容拍照了。

  通过无意中阅读到这期简报,军威得到了两个重要的信息:一是文青受到了重用,他主张加强步坦协同作战演练,看来好象是打先锋的角色。

  另外,他们的坦克教导队资深教官都能进入到参谋部了,这说明,第三集团军的进攻战打的是坦克牌,即使是组建了装甲师,他们的作战重点依然是放在坦克冲锋陷阵上。

  既然是这样,那自己就应该向参谋部提出:要重视炮兵部队的作用。尤其是反坦克炮,一定要靠近前线配置,只有这样,才能有效的阻止和挫败对方几百辆坦克的强悍攻势。

  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了这一张秘密简报透露出来的信息,军威对朴大校那点儿有限的醋意一下子就消失了。相反,他还有点儿感谢他,为自己送来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回来的路上,军威看到了一家烟酒糖茶礼品店前熙熙攘攘的非常热闹,就走进去凑热闹一般浏览了那些所谓的精品茶。

  看到那个“铁观音”品牌的包装盒,军威想起几个月前自己送给张老将军的礼物就这铁观音,时隔几个月了,那茶叶应该是喝完了,自己应该再去看望一下老人家。

  不说别的,就说这一本反坦克轮式炮的资料,对于他就是很难得的。这说明,老人家时刻在想着他的需要,想着他的进步。自己现在沈阳学习,正好方便串门。

  如果不抓紧时间去,等回到本溪哪里还有机会跑这儿来。想到这儿,他就向售货员打听有什么适合老年人喝的茶叶?

  售货员介绍了时下流行的“大红袍”,军威就买了一个大红袍礼品盒,装到商店赠送的礼品袋子里,招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军区大院方向奔去了。

  第三十四章 谆谆教诲

  看到军威,张老将军和老伴儿非常的高兴。为了方便两个人聊天儿,老伴儿特意将刚刚打开的电视机关闭了。

  “军威,放假了吧?”老将军很了解学院的情况,随意的问道。

  “是的。张将军,谢谢你送我的那本资料。真是太及时了!”军威为了让老将军高兴,就谈起了其中有关火炮功能的部分内容,意思是自己已经阅读过了。

  张老将军见军威对那本资料很重视,很喜欢,就夸奖军威好学上进。军威就借机请教:“张将军,你刚刚为我们的军炮团配备了120自行反坦克炮,我觉得那个炮已经是够先进的了。难道说,这轮式炮的性能比120还先进?”

  “军威啊,若是论火力,你可能觉得这105毫米炮的威力赶不上120吧?是的,一般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尽管120的炮火威力大,但是它有个致命的弱点:机动性能差。

  “我们最先装备120自行炮的一个团参加上合组织反恐军演,一辆120自行火炮本来是安排为坦克冲锋提供掩护的,但是,因为它的履带车行动迟缓,连续几辆车抛锚。

  “结果,前面的坦克还要回来解救它。这不,人家手持穿甲武器的步兵上来,几个小炮就给它打瘫痪了。军威啊,真正的好武器装备不是如何杀伤敌人,而是如何保护自己?

  “提高自己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现在的交通运输条件这么先进,履带车显然是不适合快速机动作战的需要了。”

  “嗯。”军威听到这儿,点点头。心想,还是老将军站得高,看得远。自己就知道打打杀杀,哪里考虑过自己生存能力的问题?

  而且,他知道,不光是自己的军炮团,就是第三集团军的装甲师,步兵师,也是配备了120自行火炮的。如果不出意外,那位文青团长,一定会让自行120火炮跟着他的坦克车冲锋陷阵的。

  “我看这炮车的外形,很有坦克范儿,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当坦克使用?”军威突发奇想的说道。

  “万万不可。”张将军一口就否定了他的设想,“军威啊,别忘了,再怎么改装,它也是火炮,不是坦克。而这种反坦克炮,最基本的战术动作是静止射击,“如果让它运动起来冲锋陷阵,它的装甲那么薄弱,怎么能行?弄不好,还没等到你冲上去,人家的穿甲武器就让你炮毁人亡了。”

  “要是部队战士要求这样做呢?”军威不死心,心想看看老将军的担心究竟在哪里?

  “要是炮兵自己要求这样做,等于是玩命!如果是首长让这么做,就等于是玩炮兵的命!”

  张将军戏谑地说了个排比句,以加深军威对这个问题的印象,最后又叮嘱了一句:

  “军威啊,如果首长不保护自己的反坦克炮兵,那就等于让敌人的坦克失去了它的天敌,任凭它们横冲直撞了。这后果,要多严重有多严重!”

  “嗯。”军威点点头,觉得老将军说的很有道理。他想,张老将军固然这么认为,可是,立功心切的文青,弄不好就会让这玩艺冲锋陷阵的。

  “老将军,今年的军演就要开始了,我们第四集团军据说是担任蓝军的角色。不知道老将军对我们的军演有什么高见?”

  “依我之见,蓝军角色更能考验部队的战斗力。是啊,你们集团军过去一直担任冲锋陷阵的攻击型角色,这一次,军区首长大概要考虑你们的防守能力了。

  “如果是我指挥,我会首先隐蔽好自己,孙子兵法曰,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你们呀,应该学学足球赛的防守反击。”

  见老将军与自己设想的策略基本一致,军威听得十分的投入,正要兴致勃勃的听下去,没有想到,有人按了门铃。

  俗话说,前客让后客。军威为了不打扰老将军休息,只好告辞了。但是,老将军似乎是意犹未尽,将军威送到门口台阶还拍他的肩膀嘱咐说:

  “你们年轻人,都是争强好胜的。很多的老家伙就想利用你们的这一弱点,让你们不计后果的冲锋陷阵。如果是进攻方,冲一冲也没有什么,“但是,作为防守战略的实施者,要切记稍安勿躁的道理,沉着应战才行。年轻人除了有冲劲儿,还应该有定力。”

  “是!”军威知道张将军这些话都是为自己好,就来了个立正敬礼告别。意思是,你的话我记下了。

  如果不是参加参谋部会议,军威还真没有机会进入到军部办公大楼里。赵队长带他来到司令部会议室,见与会人员的军衔一个个都是双杠双星以上的军官,只有自己是光板的肩章。

  原以为参谋部的会议应该是许参谋长主持的,没有想到,军首长一个个都来了。参谋部的人员到齐之后,紧跟在后面的就是军长、政委及副军长、副政委,连政治部主任、后勤部长也来了。军威一看这阵势,哪儿只是司令部的会议,简直就是军党委会了。

  虽然是参谋部会议,但因为会议内容是研究军演作战方案,姜军长当仁不让地主导了局面,他虽然身材不高,可嗓音极为洪亮,说话时自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威势,如果不是额头上清晰可见的一块老年斑,恐怕没有人会清楚,他已经年过五旬了。

  政委在军首长中是较为年轻的了,他与许参谋长年龄相仿,都是四十几岁,只是从外表上看,他显得更为年轻些,中等身材,眉毛极重,这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阴骘,即便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也会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非常安静地坐在姜军长右侧,很是低调,极少发言,但仅从寥寥数语当中,军威就已经判断出,此人绵里藏针,道行很高,也许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

  “许五号,我看到有几个陌生的面孔呢!都是何方神圣?介绍一下吧!”政委看到军威这么个小小的准尉坐在那儿,有点儿诧异,就让许参谋长介绍几个新参加会议的人。

  “嗯,我就从炮兵教导队的人开始介绍吧。”许参谋长看看军威,首先介绍:“这位是咱们炮兵教导队的助教,现在沈阳炮兵学院学习,是我们临时授予军衔的上校参谋:军威!”

  听了许参谋长介绍,军长政委众人就注视起了军威。军威立刻站立起来,向两位首长立正敬礼。

  “既然是上校军衔了,为什么还不把肩章换过来?”姜军长见军威还佩戴准尉学员的肩章,就大声地发问。

  “军衔是临时授予的。”许参谋长小声地解释。

  “临时的也应该换上啊。”军长大声地说道:“不然,将来战场上他怎么对下面发号施令?”

  说到这儿,他冲身边的一位军官说道:“老姚,去准备。”那个老姚听说是军司令部的管理处长,一听军长吩咐,马上出去了。

  许参谋长刚刚介绍了几个新人,那个老姚就把一幅新领来的肩章放到了军威面前。军威一看,是两杠三星的上校军衔肩章。正有些惊讶,就听许参谋长说:“肩章来了,请军首长授衔吧!”

  “他是你的兵,还是你来授。”军长推辞。

  “既然你们俩谦让,我来吧!”

  这时候,政委迅速地起身来到军威面前,先与军威握手,随后,将那两枚肩章认真的佩戴在军威的肩膀上,众人鼓掌祝贺,军威向政委立正敬礼,并说了一声:

  “谢谢政委亲自为我授衔!”政委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是替军长和许参谋长代劳的。这一下,你可显得精神多了!一会儿开会,你可要踊跃发言啊。”

  肩膀上扛了两杠三星,军威觉得自己的身份高贵了许多。旁边那些人,再也不用鄙夷的目光看他了。

  一个小插曲过去了,见军长暗示参谋长可以开会了,参谋长就让保密室的人把事先制定出的作战方案发给了大家。

  “大家先看看文件吧。看了再发言。怎么样。”军长说完,看看旁边的政委。

  “可以可以。”政委就顺着说:“大家好好的看,看了,发言才有的放矢嘛!”

  军威没有急于阅读文字说明,而是先看了那张作战态势图,就觉得有点儿别扭。这份由作训处研究制定的作战方案,摆了一幅纯粹防守的态势。

  从兵力部署上看,他们把下属三个师按照梯队式排出了三道防线:第一道防线,由第三步兵师镇守边界,防止敌人进入我方的防区;第二道防线,是由第二师防止敌人进入到我方的腹部;第三道防线,则接近了凤凰山指挥部,防御部队正是本集团军的精锐部队——机械化第一师。而军炮团、坦克团,高炮团,还有通讯营、防化营、工兵营,舟桥连这些直属部队,则都是龟缩在指挥部后面,简直不像打仗,而像是在峨嵋山躲避战祸一般了。看来,作训处的参谋们好象是错误的理解了军区首长的意图,就等着被动挨打严防死守了。

  第三十五章 作战方案的争执

  实际上,按照演习规则,蓝军一方是可以反击对方,甚至于反败为胜的。不然的话,让红军轻易地取胜,就失去锻炼部队,提高战斗力这个军事演习的根本目的了。

  等到军威看了这张排兵布阵的态势图,正要拿出铅笔来往图纸上做些改动,这时候,他听到了人们嘁嘁喳喳地议论的声音,大概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吧?

  “军威,怎么样。”旁边的赵队长见军威拿出来铅笔要往上面画什么,知道他有了自己的想法,故而提问。

  “赵队长,排兵布阵的态势图上,我怎么看不到反击点呢?”军威皱紧了眉头,不知道作训处这些高参如何做出了这么一个作战方案?难道说,军长、参谋长有这方面的意图?

  “呵呵,也许是。有人要孤独求败呢!”赵队长竟然会说出一句武侠小说中的话来。

  “孤独求败?”军威一下子不明白了,“难道说,咱们第四集团军,往年的军演场场都是凯旋归来,觉得获胜获的厌烦了么?”

  “哪里哪里?”赵队长连忙解释,“虽然是军演,但是胜负也将决定相关首长的升迁调动。所以,没有不想获胜的人。只是,如何获胜?人们的思想观念是不同的。

  “有些人觉得,既然是蓝军的角色,就不可猛打猛冲,而是要悠着点,给红军留下点面子,只要将对方拖垮,我们就可以逸以待劳,将长途奔袭而来的疲劳之师全歼于自家门口。

  “即使是偶尔败北,军区首长也会原谅的。假设我们蓝军强打猛冲把红军打败了,也许会让军区首长不高兴的。我想,也许是基于这种思想,作训处才会做出如此保守的方案来。”

  “不对呀!”军威立刻反驳说:“上级再三地强调,红军不是天然的胜军,蓝军也不是规定好了的败军。如果我们甘心情愿失败,那还参加这种演习活动干什么?不如直接把白旗插到凤凰山上去得了!”

  “呵呵,军威,你有什么想法,一会儿可以发言嘛!”赵队长见他有想法,就鼓励他说出来。

  “我。”军威看看周围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军、师、旅、团首长,自己呢,不过是刚刚被临时授衔的校官,在这场合,自己哪里有发言的资格?真要想说,也得等首长点名或者是不利己时再说吧!

  “各位,这方案怎么样?讨论一下吧!”姜军长见众人小声地嘁嘁喳喳起来,知道这方案的实质已经被大家理解了,就让大家发表意见。

  “我说。”有一位秃头脱顶的大校举手请求发言。

  “老孙,你说吧!”军长看到这位师长钯得冒汗了,笑着允许他了。

  “这是第三师孙师长。”赵队长提醒军威,“这一次让他们师打头阵,他保证有牢骚要发了。”

  “呵呵,首先,我要感谢这方案的制定者。这位高人,怎么这么瞧得起我们第三师呢?我们这第三师的武器装备是最落后的。军演时,历来是预备队角色,根本就拿不上台面。

  “这一次,却把坚守第一道防线的光荣任务交给了我们。好荣幸啊!只是,我担心,没等到我们荣幸,全师可能早就‘光荣’了。

  “这方案给我的感觉啊,我们第三师,怎么想都是充当炮灰、送死的角色。姜军长、许参谋长,我老孙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但是,两军对垒,总要实力相当才靠谱吧?对方的第一道冲击波,肯定是他们新组建的装甲部队。

  “到时候,他们的几百辆坦克、装甲车压过来,你让我们去阻挡,我们有那个实力么?不等到我们出击,恐怕人家的金戈铁马就把我们血肉之躯全都碾压成齑粉了!”

  “老孙,注意你的态度。”见孙师长一味发牢骚,政委很不高兴。俗话说,演习如实战,如果师长们都是这么消极,不肯往一线冲,那岂不是逃兵、懦夫一样?

  “老孙,既然你不愿意防第一道防线,那。你看,谁应该往前放呢?”军长没有批评他的态度,只是想听听他的修改意见。

  “姜军长,这话,我怎么说呢?”孙师长觉得说出这话来肯定得罪人的,但是不说又过不了关,只好咬牙说道:

  “能够对付装甲部队的,除了咱们的王牌第一机械化师,再就是车坚炮利的第二师了。论人员构成,论武器装备,怎么也轮不到我们第三师头上吧!”

  “老孙你说什么呢?想找替死鬼怎么的?!”孙师长话音未落,就听到第二师穆师长咆哮如雷了。原来,这位第二师的师长对这作战方案也是不满意的。

  原来他设想,放在第一道防线的应该是军中精锐第一机械化师。如果不出意外,第一师与对方的装甲部队抵抗一阵子,实力必定有所下降,到时候,他们二师再迎击这个受挫后的伤病之师,取胜还是有把握的。

  但是,现在的方案,却是把第三师这个窝囊废放到了第一道防线上,让他们去迎击人家的装甲部队,肯定是一败涂地。那样的话,自己第二师对付敌人的装甲部队就困难多了。

  也许是多年驻守丹东这座美丽的城市,二师的人特别爱面子,如果在今年的军演中不能取胜,以后他这师长还怎么当?将来的兵还怎么带?

  “呵呵,二位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都不想到第一线去防守对不对?可是,如果你们都不去。那只有第一师顶上去了。

  “不过,你们想到没有?咱们的王牌师,承担着保卫军部的重要责任呢!如果把他们调往第一道防线的话,你们二师、三师敢承担保卫军部的重任吗?”

  说话的人是作训处长,方案是他主持制定的。原来他想,任何方案都是有利有弊的,人们提出什么意见来都是正常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两位师长提出了反对意见,如果他不及时阻止一下,这方案眼看就要流产了。

  “嗯。发言,还有谁发言。讨论继续进行。”军长心想,作训处的人处心积虑搞出来这么个作战方案,总不会都是反对的声音吧?

  “我说。”这时,第一师刘师长要求发言了。

  “嗯。”军长点点头,心想,这位师长应该是拥护这个方案的吧。

  “这个方案,我仔细查看了,很好的。”刘师长果然支持这个方案:“过去我们是红军,进攻时我们冲锋在前是应该的。今年,我们是蓝军,主要是防御。

  “既然是防御之战,我们机械化师当然要坚守大本营,保卫军部。老孙、老穆,你们对这方案有些想法,我理解。但是,这是军演,是打仗。凡是军事行动,总要讲究些计谋的。

  “在整体的计谋中,任何部队都是指挥员手里一个棋子。都要听从指挥员的调遣。更多的大道理,我就不说了吧!

  “我之所以赞成这个作战方案,除了它具体的排兵布阵,我更欣赏的是制定人的智慧。我觉得,这个作战方案,充满了哲理性,它运用了古人的智慧,颇有点‘田忌赛马’的风格呢。

  “你看,让第三师守第一道防线,就相当于用我们的劣等马对敌人的上等马;让我们第一师防最后一道防线,相当于精锐之师阻击他们的疲劳之旅;这样出奇制胜的排兵布阵,一定会收到出奇制胜的效果的。”

  “老刘,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是劣等马?我们第三师不过是武器装备差点,就成了劣等马了?要是把你们的武器装备交给我们,咱们战场上比试比试,说不定谁是劣等马呢?”孙师长听刘师长把自己比喻为劣等马,很是生气。

  “老孙啊,既然你这么自信,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一线位置耿耿于怀呢?”这一下,刘师长捅在了他的软肋上,孙师长顿时哑口无言了。

  看看几方的争论都是围绕着排兵布阵的位置展开,姜军长觉得有点儿扫兴。对一个方案,不同意见的争论他是提倡的。他希望在争论中能够出现新的思路,新的思维。

  可是今天,争论点却是谁靠前谁靠后的问题。除了刘师长的发言有点儿业务性,那两位师长简直是临阵脱逃一般。

  见三个师长的态度已经明朗了,他就提醒军直部门的人发言,看看能不能碰撞出新的思想火花来?首长,他看到了炮兵教导队的赵队长,就提醒他发言。

  “对这个作战方案,我暂时先不表态。我只是说自己的一点儿感觉。我觉得,几位师长只是围绕着自己的战斗位置争论,没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觉得,你们的思维,还是停留在步兵解决战斗的陈旧观念上,而没有考虑到现代战争的复杂性。起码,没有考虑到现代战争条件下武器装备的重要作用。

  “我先说说咱们的对手,第三集团军历来都是在军演中扮演蓝军角色的。今年,为什么他们要求扮演红军角色,主动担任进攻一方?

  “还不是因为他们比我们多了一个新式坦克团,由此组建了装甲师,觉得自己的武器装备取得相对优势了么?

  第三十六章 炮战思维

  “前几天,我们的军威同志暑期去辽西旅游,了解到了敌方的情况是,他们正在积极进行步坦协同作战的演练,甚至于连晚上的时间都给利用了。

  “我们几位师长,什么时候想过对付敌方的坦克问题?如果不想这个问题,只是在作战位置是争论不休,有什么现实意义?其实,现代战争,某种意义上打得就是武器装备。

  “如果不好好的研究对付敌方的装甲部队,不好好的解决阻击坦克的问题,无论是在什么位置,都难逃失败的下场。”

  “老赵,你能不能。具体的展开说说?”姜军长见赵队长点出的问题很具体,很实际,就产生了追根究底的兴趣。

  “一句话,我们要从旧的作战思维模式解放出来,树立现代战争的思维模式,眼前,起码先要树立炮战思维。因为,对付敌方的坦克,除了导弹,就是火炮了。”

  “哈哈,炮战思维。这个思路好。不亏是炮兵教导队长啊。老赵,展开。具体的谈一谈。”姜军长再逼他展开详细的谈。

  “这个。具体么,我也没有考虑好。我建议,让咱们的军威谈一谈好不好?”说着,赵队长指着军威说:

  “军威现在是炮兵学院的优秀学员,过去在车炮对抗赛中曾经击毁过第三集团军的新型坦克车,而且,当时坦克车上的班长就是现在第三集团军吹嘘的少壮派坦克团长文青。

  “我相信,这方面的事儿,他谈的会比我好。”

  “好,那就请咱们的少壮派谈谈。”政委听到少壮派三个字,觉得特别受刺激。

  因为,在军区组织干部工作会议上,第三集团军把新提拔的坦克团长文青作为他们干部队伍建设的一大奇迹来宣扬,而他们第四集团军却拿不出自己的少壮派干部苗子来。

  有点儿憋气。现在,看到眼前的军威,不由地眼前一亮,这不就是自己梦里都想的少壮派干部苗子么?

  心里话,虽然军威不是团长,但是也被授予了上校军衔,也算是自己部队组织干部工作的成果了。只是,这个人表面上的形象光鲜,不知道他的脑袋瓜子里有没有深奥的思想?

  “呵呵,不好意思。”军威看看会场上的人,哪个人的资格都比自己老,哪个人的军衔都比自己高,尤其是看到自己的老领导——军炮团团长梁佛信在坐在那儿,眼睛一直在鄙夷自己,就有了几分怯懦。

  但是听到政委喊他“少壮派”,不由地想起了那个手下败将文青。就有了一点儿心理优势。心想,虽然眼前的这些人都是自己的首长或者是前辈,但是论年龄,他们都没有自己的优势。

  于是乎,就不在乎那些鄙夷的目光了,当然,他十分的注意自己说话的口气,要尽量谦虚谨慎。

  “赵队长的炮战思维,我理解,是根据他多年的炮兵训练实际经验,根据军党委、军首长对炮兵训练的重要指示考虑出来的。

  “尤其是许参谋长今年提出来的要做好炮战,尤其要重视反坦克炮战的思路,根据第三集团军的进攻特点提出来的。

  “在各位首长面前,我是个无名之辈,没有资格在这儿夸夸其谈。但是,我想趁这机会,汇报一下有关方面的信息,继而谈谈自己不成熟的想法,供各位首长参考,有不足之处,还望给予批评指正。”

  “不用客气,你就大胆地说吧。你已经是参谋部上校参谋了,有资格发言的。”姜军长见军威太畏难了,就大胆鼓励他。

  “是。”军威冲姜军长点点头,然后开始了发言:“最近,学院放暑假,班里组织了一次医巫闾山之游。我有幸接触了第三集团军的一些首长,同时也感受到了他们全军上下厉兵秣马,积极备战的热潮。

  “我们有个女同学,她的男朋友是装甲师坦克团的大尉排长,为了参加训练,他甚至连陪同女朋友的假也请不下来。晚上好不容易请假来了,吃了饭就立刻归队了。

  “我问他,你们的训练为什么这么紧张?连陪女朋友的时间也不给。难道说,你们不觉得厌烦么?他说,因为我们实施了新战法,全军官兵们觉得新鲜刺激,就不觉得累了。

  “后来,我追问他所谓的新战法是指什么?他说,就是坦克战,装甲车战。他们的郑五号在动员大会上明确告诉步兵师的战士,“你们到了战场上不用放枪了,也不必害怕挨枪子了,只要能跟得上坦克的速度,你们跑到凤凰山就算是胜利了!

  “听听,人家的新战法如此的突出坦克、装甲车的冲锋作用,连步兵的枪都不在乎了。我们为什么不针锋相对的实施炮战策略,将我们的炮兵推向战场的第一线呢?”

  “什么?!你要把炮兵推向战场第一线?!还没开战,你就让大炮上刺刀?简直不像话。”军威的话音刚落,对面的梁佛信团长就暴躁的站起来,冲着军威瞪大了眼睛。

  “老梁,你这是干什么?”政委立刻制止了他,“让军威说完嘛!他现在是参谋部的上校参谋,不是你过去的代理排长,更不是你的警卫员了。你对军威应该尊重。”

  “我不是不让他说话。更不是摆老资格,炮兵部队本来就是在后方支援步兵冲锋的。现在,他却要把炮兵摆到第一线位置上,这不是乱来么?”

  “梁团长,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敌方的坦克群攻上来了,你们的反坦克炮不上前线,难道说你要让步兵的血肉之躯去迎击么?”军威也不示弱,当场给他一句硬话。

  “就算是打坦克,也是师炮兵团的事,第一师不也装备了120反坦克炮么?为什么你非要我们军炮团上前线?”梁佛信有点儿恼羞成怒了。

  在他的心里,无论前方的战斗多么激烈,军炮团呆在大后方是心安理得的事。这个军威,竟然会本末倒置,打他们炮团的主意?让他们的大炮去堵敌人的枪眼?

  “梁团长,我只是说让炮兵上前线,还没有说让你好军炮团上前线呢,你紧张什么?!”军威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说:

  “步兵在前,炮兵在后,这是步战的旧思维。现代战争,哪还有前、后方之说?这一次,第三集团军组建的装甲师,就是由军坦克团和步兵师的坦克团共同合成的。

  “大敌当前,不去考虑冲锋陷阵,却在一个劲儿挑拣安全的位置,这样的士气怎么能够保证打胜仗?”军威此话,早已超出了争论的范围,似乎是呵斥梁佛信贪生怕死了!

  人们见军威一个小青年胆敢与资格老的梁佛信这么互掐,就有点儿惊讶的紧张。有的人甚至于担心梁佛信会不会对军威这个小年轻大打出手?

  但是,此时此刻的姜军长,似乎是不知道军威与梁佛信在炮团的纠葛,只顾自己听得痛快,啪啪鼓了几声掌,竟然会站立起来邀请军威到前面去,让他将墙上悬挂着的排兵布阵图重新改动一下。

  “这。”军威一下子发怵了。心想,这张图,是作训处的高参们反复斟酌才做出来的。其中弄不好就会有某个首长的意图在其中,让自己修改,自己即使有那个水平,也没有那个胆量啊!

  “喂,军威,来呀!”这时,半天没有吱声的许参谋长突然间喊叫他过去。许参谋长这一声召唤,让军威的心里一下子有了底。

  他知道,作训处的人是许参谋长的嫡系部下,如果许参谋长允许自己对这张图进行改动,那么自己就不用担心作训处的人对自己有看法了。

  于是乎,就在许参谋长的鼓励下,军威大胆地来到军首长的座位旁边,从姜军长的手里接过那根教鞭似的指挥棒,先慢慢地在图上划了一圈,说道:

  “其实,这张图的排兵布阵应该是中规中矩的。即使是不做任何修改,我们第四集团军按照这张图的战法,也会粉碎敌方攻占我凤凰山指挥部的企图。

  “但是,我们第四集团军在历史上是一支着名的能攻善守王牌部队。今年,面对敌方咄咄逼人、志在必得的嚣张气焰,我们岂能只是窝囊废似的消极防守?

  “为了把仗打的漂亮些。我建议作如下改动。”说着,军威将指挥棒毫不客气的往军炮团的位置上一指,接着又一移动,本来是在凤凰山后位置的军炮团,就被军威给移动到了山前的位置。

  但是,此时此刻,军威的指挥棒并没有停顿下来,接着,那根指挥棒在军威的指挥下再次往前移动、移动。慢慢地,越过了第一师、第二师的位置,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到越过了第三师坚守的第一道防线,于是乎,军炮团的位置,就到了军区划定的楚河汉界的最前哨。

  这时候,军威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用指挥棒在地图最前端的位置上敲打了几下。看来,一直居于大后方的军炮团,好象飞起来一般,一下子从大后方来到了最前线的位置。

  第三十七章 叫板梁团长

  “军威,你它马的要干什么?你把大炮摆到拼刺刀的位置上,想让我们去送死?!你知道军炮团是干什么的?你懂不懂得炮兵的基本常识?!”

  梁佛信见军威做了如此的改动,竟然会破口大骂了。他觉得军威此举绝不是简单的改动什么排兵布阵的位置,而是在玩儿他这个老炮兵!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到梁团长满脸羞涨的通红的样子,军威知道自己此举是刺激到他的心里去了。但是面对他的谩骂,他又不能显得畏惧,再次刺激他说:

  “梁团长,对不起,如果你的炮团到了这个位置,你知道应该如何布置你的兵力吗?”

  “尊敬的军威上校,我不懂,我是还请你示下吧!”梁佛信撇了撇嘴,心想,我先把你放到火炉上烤一烤火,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招儿来?

  “那我就班门弄斧了。”军威毫不客气的用指挥棒在楚河汉界位置上比比划划的说道:“面对敌方的坦克群,你的120反坦克火炮应该置于前沿阵地。”

  “够了!”军威的话音未落,就听到梁团长愤怒的大喝一声,“现在的军炮团长是我,不是你!炮兵部队如何排兵布阵?我自有章法。还轮不到你这个无名鼠辈来说三道四!”

  梁团长发作了。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面子,否则,他这个老炮兵让这么个小兔崽子羞辱一顿,可就太丢人了!

  “对不起,梁团长,得罪了。”军威理解的向梁团长拱手作揖道:“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建议,说明我的思路还不完善。但我这是为了工作,没有别的意思。

  “为了表明我自己没有私心杂念,我现在向军首长请战:请把我派回到军炮团八连继续代理排长,我保证,听从梁团长指挥,在战场上勇敢地冲锋陷阵。

  “如果文青的坦克团胆敢侵犯我们的边界,我一定一炮击毁他的指挥车辆,让他们的坦克团有来无回!”

  “军威,此话当真?”没有想到,此时的梁团长,与他叫上板了。

  “军中无戏言。”军威确认了自己的话。

  “既然如此,我也表个态,如果你能回去。我把三营交给你指挥!”梁团长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竟然会甘愿交出一个营的指挥权?

  “梁团长,这可是你说的。”军威不知道怎么了?立刻就认了真。

  他知道,军炮团虽然有四个营,但是120反坦克炮是全团对付装甲部队的重要力量,梁团长这么说,不过是激将法,说着玩儿的。他哪里就舍得把营长的位置交给自己?

  “军威,那你就回去。当个上校营长,比在这当参谋实惠多了!”看到梁团长与自己的老部下相互叫板,众人只是觉得好玩儿,见军长、政委、参谋长对他们的叫板笑嘻嘻看热闹,毫不制止的样子,众人就跟着起哄。心想,这大概是首长为了活跃会议气氛而故意的放纵这两个人吧!

  梁团长与军威一老一少的叫板还没有个结果,就见一位参谋急匆匆地走到军长面前耳语几句话,军长脸色一沉,与政委招呼了一下,连忙跟着走了出去。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姜军长去接军区首长的电话了。咱们继续讨论吧。”政委连忙将会议拉回到正题,就对作训处长说:“处长,你觉得。军威说的有道理么?”

  “有道理是有道理。”作训处长似乎是听军威的发言意犹未尽,就问道:“军威,你对于整个的军演,还有什么战略方面的思考?都说出来好么?”

  “呵呵,我一个刚刚入伍的小兵,哪里懂什么战略思考。我只是觉得,面对敌方的强势,我们应该首先做好隐蔽的工作。”

  “隐蔽的工作?你是指。”作训处长不知道军威是如何提出来这个问题的?

  “敌方既然做出了志在必得的样子,想必是他们的侦察战早就开始了。

  “我想,他们侦察的目标无非是我们的作战方案、排兵布阵的措施。这样,他们才能有的放矢的对我们进行有效的打击。

  “但是,如果我们做好了隐蔽保密的工作,就会让敌方摸不清我们的意图,找不到进攻的重点,那样的话,他们的强行进攻就只能是无的放矢或者是错的放矢了。”

  “具体的说说。”作训处长鼓励他畅所欲言。

  “首先,从今天起,全军的思想要进入到临战状态。我们的作战方案、排兵布阵措施。都要当作绝密信息严格控制外传。

  “各部队的无线电通讯一律改为密语通话。有线电话要严格检查线路,杜绝被窃听的可能。另外,各级首长的手机要上缴封存,绝不能让移动电话成为敌方获取我情报的便捷渠道。

  “将来,即使是战斗打响了,我们也要做好隐蔽、伪装工作。孙子兵法曰,行人我无行。掩真示假。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虚张声势,声东击西。”军威还想滔滔不绝地说下去,这时候,姜军长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军威连忙打住。

  “哈哈!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军区装备部为我们新装备了一个105自行反坦克轮式炮团!”

  姜军长说着,掩饰不住满脸的兴奋之情。接着就对军威说:“军威,这对于你的炮战思维,可是大大的有力啊!”

  “姜军长,炮战思维是赵队长和许参谋长发明的。我只是个追随者。咦?你说的这105轮式炮,不是120那种履带车了吧?”军威着急的问。

  “那当然,要是履带车,还能叫轮式炮么?”许参谋长抢先回答了军威的话。看来他好象早有所闻,一下子就说出二者的区别了。

  “太好了太好了!梁团长,这一下,你们的实力可是大大加强了啊!”军威一时高兴,就说了一句很不靠谱的话,上级装备的是炮团而不是炮营,一个炮团,怎么会编制到军炮团的序列里去?梁团长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兼任两个炮团的团长啊。

  “哼!”梁团长的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对于军威的示好,他一点也不领情。他早就听说军里要装备新炮团的事情了,但是,这个团会交给谁去指挥呢?肯定不是他梁佛信。

  许参谋长早就批评他在炮兵训练中毫无作为和创意了。这样的新炮团,哪里轮到他来指挥?现在。看看军威那种小人得志的样子,他不由地醋意大发,根本就没有高兴的心情。

  政委看看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就想反正也讨论不完了,不如暂时休会,做个小结,将来有时间再安排深度的讨论。就看看姜军长和许参谋长,问:“你们二位,谁来小结一下?”

  “将来的军演,许参谋长是总指挥。小结,你来做吧!”姜军长看看许参谋长,一上午没有怎么说话,就把小结的事让给他来做了。

  “那。我就说说吧。”许参谋长见姜军长让他来小结,也就不客气了,说道:“今天上午,只是个初步的讨论,主要是听听大家伙儿的意见,咱们也不做什么结论。

  “我就顺便说一下所谓的炮战思维吧!呵呵,所谓的炮战思维,就是因为第三集团军装备了那个新型坦克团让我感到了震动,想到我们的作战对象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步兵占领山头阵地的对抗,而是演变成钢铁装甲的碰撞了。

  “所以我就把如何打败敌方的装甲部队当成了今年军演的主要目标,而要对付以坦克群为主的装甲部队,除了导弹,只有火炮了。所以,才出现了今年春天车炮对抗赛的事情。事实上,正是那一场对抗赛,让我看到了炮兵与装甲部队对抗的重要性。

  “因此,我对今年的炮兵集训非常重视,我们不仅仅是进行了炮兵知识的授课,而且分别进行了两次实弹射击训练。

  “所谓的炮战思维,就是这么来的,不过就是重视炮兵的作用。至于算不算思维?大概还没有上升到那个高度。

  “如果不介意过分夸大炮兵的作用,把炮兵作为致胜法宝也算作是一种思维的话,军威你们就称它为思维吧。哈哈!

  “最后我要强调的是,今年的军演出现了新情况。敌方的情况变了,我们的情况也变化了。所以我们要改变传统的步战观念,从新考虑如何战胜我们强硬的对手?

  “至于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实施我们的防守战略?今天我先不做结论,请作训处综合大家的意见,重新修改完善,最后,由军党委来定吧!”

  许参谋长做了小结,政委宣布散会,并提醒大家食堂安排了自助餐。但是,与会的这些首长,不知道是显示自己的特殊待遇,还是看不上军部食堂的饭菜水平,一个个下楼就冲自己的小轿车走去。赵队长见状,便提醒军威回教导队吃饭,不在这儿凑热闹了。

  来到二楼,军威本来想去文化处看看杨副处长。但是门却被紧锁了。这时,旁边的梁佛信正好走在他身边,就主动的搭讪他说:“军威,你的老乡吴三秃在楼下呢。你不去看看他?”

  第三十八章 可怜的莲儿姐

  军威听说是吴三秃开车送梁佛信来的,当然要去看看他。毕竟是一个村里的人,坐一列闷罐火车皮来当兵的,不去看看不对劲儿,再说,人家回家探亲了,自己怎么也得去打听一下自己家里的事吧!

  “军威哥!”吴三秃一看到军威出现,就连忙从小车里钻出来,“你高升了哈!”

  “什么高升?临时的。”军威知道自己的上校肩章让吴三秃感到震撼了,只得低调些,接着就亲切的问他:“你回家探亲挺好的吧?结婚时,场面是不是很排场?”

  军威问这些,只是客气的说说话,表示一点儿关切和礼貌。没有想到,吴三秃听到军威问结婚的事,脸色一沉,突然说到:“妈的,别提了!”

  “怎么了?”军威立刻就大吃一惊,莲儿姐是吴三秃一直追求的姑娘,为这,不惜与军威成了情敌。现在,姑娘让他追到手了,怎么反倒是这么个冷淡的态度呢?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张莲。她是个破货!”说完,吴三秃狠狠地瞪了军威一眼,好像这破货与他有关似的。

  破货,就是说新娘子不是处女了,而破处的又不是新婚男人,看来,吴三秃为自己的绿帽子恼羞成怒了,好象是将莲儿的姐的不贞归结为与军威恋爱的事情了。

  “三秃,莲儿姐是个好姑娘。你说她。也许是常常骑自行车,颠簸的吧?呵呵,这事儿,我也不清楚。既然是结婚了,就好好的过日子吧!”

  “军威哥,你们谈了那么长时间的恋爱,如果说是你们有了那事,我不怪她,人之常情嘛!可是,她说那男人不是你。这不,咱哥儿们俩都它马的不是她的初夜者。你说,这女人贱不贱?”

  “三秃,千万别这么想。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在乎那事?只要莲儿姐对你好,孝敬你的爹妈,你们就好好的过日子吧。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家族纠纷,我们还不一定分手呢?珍惜她,好么?听说她去乡政府工作了?是不是要转正了?”

  军威想叉开话题,没有想到,这一叉话题,吴三秃的醋意又上来了,“乡政府。别提了。如果不是到乡政府工作,她的清白的身子不一定丢掉了呢!我看,她的贞节,十有八九是那个教育助理。那个王八蛋,我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别别别。三秃,你不是一直很爱莲儿姐么?既然结婚了,那就好好的过日子。这事儿,别说没有,就是有,你也应该原谅她吧!”军威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也很纠结。

  作为一个清纯少女,她的第一次不管是献给他军威,还是献给吴三秃,都是正常的。因为,他们两个人确实都是真心诚意追求她的。

  可是,她与吴三秃的新婚之夜,竟然不是第一次了。那么,那个男人会是谁呢?在吴三秃的眼里,大概他军威就是罪魁祸首了吧?

  “军威,走啊!”这时,赵队长看到梁佛信已经上车等司机半天了,就催促他上车。

  “三秃,再见,有时间到我那儿去玩儿啊!”军威连忙与吴三秃打招呼再见。

  坐到车上,军威的心里一直纠结的难受。吴三秃的话像是钢针扎在心上,万分的疼痛。莲儿姐那青春美丽的形象,曾经是多少小伙子心里追求的美女啊。

  可是,那吴三秃娶了她做媳妇,就不再像过去那样的珍惜她了。这种事情,也不能全怪吴三秃,在老家的传统观念中,女人的贞节是大事,现在虽然不像过去那样讲所谓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了,但是,如果新娘子初夜不是处女,都要让人们骂作不正经的。

  尤其是吴家人这样的没有开化的旧脑袋瓜子里,对女人的处女情结更为严重。如果吴三秃能够有几分理智,将这事情隐瞒起来,那么,莲儿姐还有几分颜面。

  如果不是这样,让她的脏话、坏话满天飞,莲儿姐这位昔日的金枝玉叶就要倒大霉了!不过,站在吴三秃的角度上想想看,也不怪人家生气。

  你的第一次给了谁?总要向丈夫说实话吧?吴三秃这么精明的人,如果用骑自行车运动量等等理由去搪塞,他显然是不肯相信的。

  军威甚至想到了,如果与莲儿姐结婚的人不是吴三秃而是自己,自己能够接受她的不洁之身吗?恐怕也是未必的。

  恋爱时,两个人虽然都是亲热过了,或者是出格地亲热过了,但是,在没有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之前,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处女之身的。

  那不是封建思想作怪而是尊重对方。但是,如果他对她的这种尊重和保护没有效果,而是让别的男人得到了她,他军威即使是再宽宏大量,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想到这儿,军威 就有些责怪张莲了。你是个精明的人啊,怎么就这么随便的将自己最富贵的东西交给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了呢?难道说,你就没有想到以后丈夫的感受么?

  责怪了一会儿张莲,军威又想到一个疑点:吴三秃婚前,没有听说他与哪个姑娘谈过恋爱,也没有听说他与哪个女人有风流罪过,按说,他是个处男。

  一个处男,怎么会了解女人身体的情况呢?譬如说军威,虽然与几个女人亲热过了,可是,在没有实质性的发生性关系之前,他对女人身体的那些事还是懵懂的。

  譬如说处女膜那种事情,他就不明白。如果你吴三秃是个好男人,你怎么会了解女人身上的那些情况?看来吴三秃好象是挺追求纯洁的,但是他这种纯洁只是要求自己的女人,他自己,则是放荡不羁的。

  想来想去,这种事情想不出个结果,索性不再去想。上午开会,人们对作战方案的争议那么大,他还不知道赵队长是怎么想的呢?看看车上的赵队长,正眯着眼睡觉。

  实际上,军威知道他是睡不着觉的。如果不出意外,这个轮式炮团的武器装备一旦到位,他这炮兵教导队势必要开展一场紧张的集训活动。

  让新兵们尽快的熟悉新火炮的性能,及早地形成战斗力。如果在军演中新炮不能上场,那么这些新装备就失去了意义了。他正要问他这方面有事儿,突然间叮咚一声,手机的短信息铃声响了。

  打开一看,是小章发来的:“你在哪儿?是不是回部队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喴!我回部队,有必要告诉你吗?军威心里就有点儿不高兴。两个人都还没怎么着呢,就管上我了。

  军威原本想回复她:我是接到紧急通知,回来参加参谋部会议的。但是一想到这会议已经具有了秘密的性质了,如果告诉了她,她再问开会的内容,岂不是要泄密吗?

  也许是小章不想获取这方面的秘密。可是,她那个姐夫想知道。如果不慎她泄密给她的姐夫,她的姐夫再把这消息透露给第三集团军的人,岂不糟糕了!

  于是乎,军威就告诉她:老乡探亲回来了,我打听一下家里的事儿。

  “哦,你老乡探家,一定结婚了吧!你的父母亲,没有逼迫你回家娶媳妇么?”小章果然相信了他的谎话,还回复了这么一句笑话。

  “是啊。父母亲为我物色了两个漂亮的姑娘等待我选择呢。她们俩一个叫小文,一个叫小章,你说我选择哪一个?”军威想,不就是闹着玩吗?谁怕谁呀!

  “混蛋,你想姐妹通吃?你有那能力么?”小章的回复后面,附了个垂闲坏笑的表情符号。

  “没有问题。别说是你们姐妹两个,就是再来几个,我照样能应付。”军威回复道。

  “哈哈,有机会我去歌厅雇几个小姐来,让她们试试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小章看来心情好象不错。一句一句的陪着他聊,军威心想,这手机这玩艺可真不得了,找点时间就能与情人聊几句天儿。如果自己将来在军演中采取手机上缴的措施,还不知道那些玩儿惯了手机的人能不能接受呢?

  “军威,你什么时候回沈阳?明天能见到你么?我想你了”军威本来想冷淡一下她的,她却扇情的回复了这么一句,让军威真不知道如何回复了。

  如果不是军演在即或者是轮式炮团已经装备到了军内。或许军威可以渡过一个轻松的假期。如果他想回沈阳,不用请假,明天说走就走。

  可是,现在的情势,自己刚刚在参谋部会议上提出了炮战思维的主张,而且又是与梁佛信之流唇枪舌剑过的。这个时候,自己怎么可能放弃了这一切,回到沈阳享受与情侣的乐趣呢?

  正不知道如何回复小章的短信息,赵队长的手机铃声哗啦啦响了起来。赵队长接了电话,一脸严肃的“嗯啊嗯的”点头表示同意或服从。军威感觉,一定是军首长来的电话,不然,赵队长的态度不会这么恭顺的。

  “军威啊,明天,军长、政委、许参谋长去军区装备部办理轮式炮团接收手续,要我们两个人都跟着去。”放下电话,赵队长就郑重其事地告诉他。

  第三十九章 糊涂庙糊涂神

  哦。军威先是服从的点点头,随后就想,接收一个新炮团装备,确实是军内的大喜事。军长、政委两位顶级首长出面是应该的。

  许参谋长这个军事主管和赵队长这个炮兵总教官参加也未尝不可。可是,自己跟着这么几位大首长去,是那门子原因?怪呀!论资历、论军衔、论职务,自己都是无法与这些军首长随行的。

  难道说,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炮战思维让首长对自己有了好感?或者是让自己这个热爱火炮的发烧友对新型的大炮先睹为快?激发自己炮点思想的某种灵感?

  不管怎样,去是肯定要跟着去了。你就是有天大的理由,几位军首长的指示也不得违背。况且,眼前还有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赵队长呢!

  “小章,我明天回沈阳。”军威见事情已成定局,就发短信息告诉了她。

  “太好了!明天直接来我家好么?”小章哪里想到军威并不是因为她的思念之情与她约会,而是有重要的公干呢。

  “对不起,刚才军首长通知我,明天去军区装备部接收一批武器装备。我们要见面,可能会晚些时候了。”军威心想,为了不让她失望,索性把话说明白吧。

  但是,小章好像是有点儿执迷不悟。她接着就毫无怨言地回复到:“好的,无论是多么晚,我都等待你!吻。”

  呵呵,军威看到小章竟然会如此的痴情。心想这女人真麻烦。如果这个时候朴贞子也发短信息来,要求与他约会,他岂不要抓瞎了。

  猛然间就感觉到,现在这手机,是与男女之情紧紧的相联系的。是的,恋爱中的男女,要靠近手机的方便条件相互交流感情。婚外情的人们,更是要依靠手机条情。

  怪不得他在家刚刚购买了手机后,人们就笑话他:“你这么年轻轻的人买手机干什么?想找情人?”嘻嘻,原来不过是个通讯工具,一下子成了社交的渠道或者男女不伦之情的通道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军威准时来到教导队炮场,和赵队长一起等待军首长。等了半天,不见军首长的小轿车出现。8:00左右,才见一辆崭新的白色面包车开来。

  军威一看,那辆轿车的前面镶嵌了“奔驰”的标志,才知道今天军首长随行人员多,所以就没有坐自己的专车。

  面包车停下,军威和赵队长一起立正敬礼,见车上走下了军长、政委、参谋长,还有军装备部长、司令部的作训处长、炮兵处长、装备部的车炮处长。

  这些人,都是必须要去的人啊。想一想,就觉得自己跟着这么多高阶人物去参加这样的活动有点儿勉强。

  “老赵,你来,我们到你们队部商量点儿事。”军长下了车,就对赵队长说。赵队长就随着几位军首长去了自己的队部。

  军威认识炮兵处长和作训处长,刚刚聊了几句天儿,装备部长的车炮处长就问军威是哪个单位的?炮兵处长连忙介绍军威是炮兵教导队的助教,现在沈阳炮兵学院进修。

  装备部长就问军威:你在学院,接触过这种炮么?军威说在学院没有听说过这炮。但是他看到了介绍这种炮的资料,就简单的说了一二,装备部长称赞说:怪不得你能在车炮对抗中击毁文青的坦克,看来你好象对装甲武器和反装甲武器很有研究啊。

  刚刚聊起天儿来,就看到队部二楼的窗户被打开,赵队长就扯嗓子喊叫:“军威,上来!”军威知道这是军首长要找自己,连忙往队部楼上跑去。

  进了屋子里,见三位军首长坐在沙发上正笑着谈论什么。军威一出现,就把议论的事儿停止了。政委让军威坐下,然后就问:“军威,如果我们让你指挥这个轮式炮团的话,你将在军演中如何排兵布阵?”

  哟!原来这几位军首长是考核自己啊。军威马上就明白了。可是,这样的考核,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譬如政委问自己问题,不是先问“让你指挥这个团,怎么样?”而是直接问自己如何排兵布阵,这不是有点儿强撵鸭子上架么?

  听到政委这样问军威,赵队长立刻将墙上的幔布打开,参谋部会议上那一张排兵布阵图出现在面前了。

  军威也不客气,上前接过赵队长手里教鞭,指着地图说:“应该是摆在最前线位置。这儿。”军威就把教鞭指向了军区划定的军演楚河汉界前沿。

  “为什么这么靠前?敌方的装甲部队第一轮冲击波十分的胸狠。你为什么不避其锋芒呢?”军长发问。

  “是啊,《曹刿论战》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你不避开敌人的锋芒,上来就硬碰硬。万一遭受了它们坦克群的重创怎么办?”政委同样怀疑军威的这种安排。

  “两位首长说的有道理。一般来说,面对强势的敌人,尤其是这种现代化的装甲部队,我们防御一方应该是避开其锋芒的。

  “但是,现代的炮战和装甲之战是以摧毁对方的钢铁武器装备为作战目标的,只要有效摧毁了对方的装甲武器装备,就能使敌方的士气受挫,鼓舞我们的战斗打的更好。

  “至于遭受重创的危险,确实是存在的。但是,只要我们搞好伪装,修筑坚固的防御工事,这种危险是可以化解的。”

  见军威说话十分的自信,政委先是赞同地点点头,接着就问军长和参谋长:“老姜,老许,你们俩。觉得怎么样?”

  姜军长和许参谋长只是说“很好很好”,再没有提出其他的问题来。两位军事首长的态度让军威有点儿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政委好歹还说了句“如果让你指挥这个轮式炮团”的明白话,而军长和参谋长只是“很好很好”,是什么意思?是同意自己指挥?还是不同意自己指挥?

  刚才,赵队长匆匆忙忙的让自己上楼来,原来是这么糊涂庙糊涂神儿的,让自己依然处在闷葫芦里。

  几个人憋闷了一会儿,就见许参谋长看看腕上的手表,说:“该走了吧。”于是,几个人就呼噜噜下楼来。登上那辆面包车,风驰电掣一般往沈阳赶。

  来到装备部办公楼里,原来以为是一位处长接待,没有想到,出来迎接的竟然会是张老将军。看到他,军长、政委、参谋长立刻敬礼。

  其实,张老将军如此热情的接待第四集团军的人员,大概是与自己的儿子张红光在人家手下当兵有关。

  张老将军与第四集团军首长关系很好,才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当兵的。现在有了接触的机会,张老将军哪儿能不表示一下礼貌呢?

  “老姜,你们三位军首长亲自出马来接收这批武器装备,好重视啊!喂?你们新任的团长来没?”张老将军突然间大声地问道。

  “来了!”说道这儿,姜军长使劲地拍拍军威的肩膀,意思是:他就是。怎么样啊?

  “什么?我就是新任的团长?”军威顿时大吃一惊。

  “哈哈!军威,你成了上校团长了哈!祝贺祝贺。”张老将军见军威受到了提拔重用,由衷的高兴。

  “是临时的。”军威见刚才军首长不明确的态度,突然间又把自己推出来,就断定自己这“新任命”属于兔子尾巴长不了的那种情况,于是乎,尽量的在老将军面前降低姿态。

  “哈哈,不管是长期的还是临时的。你都拥有指挥这个炮团的权力了。怎么样?这下知道我送你那本资料的用意了吧?”

  “谢谢老将军关心。多亏那本资料,才让我对这种炮有了基本的认识和了解。”军威心想,都到这时候了,也不必掩饰自己与张老将军的关系了。

  “嗯。既然各位都来了,咱们先办正事吧!”张老将军就用电话叫来了手下的一名主任,领第四集团军的装备部长去办理有关手续。

  军威见首长都坐下了,就充当起公务员的角色,打开电水壶,为大家沏茶。这时,张老将军却拦住他说:“军威,你也得去。有几张表格需要你这接收的团长签字呢!”

  军威就连忙跟着自己的装备部长来到了一间在屋子里,填写了几张表格。一般都是装备部长先填写,他在后面跟着填写。

  有几张需要军长、参谋长签字的,就让车炮处长送到张老将军的办公室里签。前前后后填写了那么多表格,签那么多字,都没有政委的签字。

  军威就想,军政首长说是平级,实际上还是军事首长比政治首长有实权。你看,接收新武器装备,哪里有政治首长的差事?

  怪不得部队的官兵都说是军事首长比政治首长大呢?政治首长除了提拔干部那点儿事情,基本上没有什么实际上的管理权了。

  在填写表格的过程中,军威看到了一张兵员实力交接表,就问:“接收武器装备不就是那些大炮吗?怎么还有兵员实力?难道说,连操纵火炮的战士也一起为我们配备了?”

  第四十章 代理团长

  见军威这么问,军区装备部那位主任就解释说:“一般情况下,我们装备部为下面添置新武器是只给武器不给人的。可是,为了尽快地形成战斗力,参加今年的军演活动,“咱们张将军特意与调出装备的炮师首长协商,将火炮的驾驶员和炮长随着火炮调来了。这事儿。可是少有那!你这团长,得好好的感谢张老将军。”

  军威这才明白,张老将军此举,完全是照顾自己啊。如果不是这样,回去临时训练新炮手、新驾驶员,没有半年时间根本形成不了战斗力。

  心想,张老将军如此的关切,岂能是一个感谢所能表达的?就连忙表态说:“大恩不言谢。我们就用军演的好成绩来报答张老将军吧!”

  办完了相关手续,张老将军就让手下人安排中午的酒宴,说是很长时间不见老朋友面了,要与军长、政委、参谋长好好的喝上一杯。参谋长却急于要去看看新装备的火炮。

  接收新武器装备,事先看一看是应该的。张老将军就领着众人下楼,坐上自己的专车在前面引路。白色的面包车在后面跟随,顺着大街小巷绕来绕去,竟然会来到了沈阳火车站的编组站位置,远远地就看到一门门涂了浅黄迷彩图案的炮车停在了一长列平板车上。

  “哈哈,这不是坦克吗?怎么说是自行火炮?”军长看到新炮的初容,禁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它确实是像坦克。”军区装备部那位主任就告诉他:“不光是外表上像坦克,它的功能也像坦克呢,开始设计它的初衷,就是配合步兵进攻,负责炸碉堡和摧毁敌方工事的。后来,才慢慢地演变为专门对付坦克装甲车的利器。”

  来到装在平板车上的火炮前,军威看到每辆火炮车里都有人,就断定他们是司机和炮长,故意上前与他们聊天儿,问他们想不想到第四集团军来?

  那些司机和炮长回答倒也干脆利落:只要有仗打,到哪儿都是保卫祖国。都是为人民服务!军威就觉得这些在专业炮师培养出来的人,连思想素质也这么高。心里非常高兴。

  军威想到自己马上就是这个现代化炮团的团长了,心里涌出一阵阵的兴奋与自豪。虽然刚才首长的态度有点儿爱妹或者是显得不太情愿,但是,现在代理团长的毕竟是自己。

  至于他们的犹豫不决,军威也理解了,自己不过是当了一年多时间的兵,一下子破格晋升到上校团长的位置,一般来说是难以让人接受的。

  就算是自己一天立了两个二等功,那其中有多少幸运的因素啊!自己凭什么就这么飞快的得到提升了?或者是有第三集团军的文青做对比吧!

  人家文青那可是当兵多年,并在军校正式毕业的。自己当兵时间短不说,至今连毕业证还没有拿到呢!幸亏这个新团的战斗骨干都是其他炮师调来的。

  如果不是这样,让军炮团那些人来充实这支部队,那些昔日的哥们儿能不能服从自己的指挥还两说着呢!

  “张老将军,这些炮能不能下来一辆?让我在这儿开个来回,撒个欢儿?”军威看到那些新的自行火炮,心里就痒痒了,心想,这儿地势这么开阔,我要驾驶这炮车兜上一圈风,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儿啊!

  “哈哈,军威,这些火炮尚在运输途中,它们要被送到小市火车站,然后才能下车归你指挥呢!放心,以后这车,有的你开。现在,还是好好想想你的炮战思维,如何对付文青的坦克团吧!”

  众人正说笑着,细心的军长却伸出手,开始数起了火炮的数量。数了一会儿,就问张老将军:“老将军,不是说装备我们一个团么?怎么这火炮才30门?这。也就是五个连队吧!”

  “军长,你说对了,这就是五个连队的实力。但是,回去之后,你可以在军内调整嘛!我们装备给第三集团军的坦克团,也只有五个连队。

  后来,他们把军坦克的一个营编进来,才形成现在的规模。现在装备新武器,都是这么做的。”

  “嗯。”军长马上点点头,一会儿对许参谋长说:“依我看,干脆把梁佛信的三营拿出来,配备到新团里,让这个新团专门对付敌人的坦克装甲武器。”

  “那就是专业化了。那样的话,我们就把这个新炮团更名为反装甲炮团。专门对付老郑的装甲部队。”许参谋长听了军长的话,频频点头。

  “要是那样的话,梁佛信恐怕要暴跳如雷了。”政委听了军长和参谋长的话,不以为然。

  心想,梁佛信与军威这一老一少本来就斗得不可开交,你们现在把梁佛信的实力抽出一大块送给军威,那。岂不等于剜他的心头肉一般么?

  但是,因为战事紧急,面临着兵火相交、两军对垒的形势,就是心头肉也得剜了。回去之后,军党委召开紧急会议,决定从军炮团抽出三营,编入到新装备的轮式炮团里。

  同时决定,三营教导员孙承武任新炮团政委,军衔由原来的少校提拔为中校。军威心里话,自己这个上校团长是临时的。不知道孙政委这个中校政委是不是长期的?如果说他是长期的、正式的,那么,自己这个临时工就要敬他三分了。

  好在孙政委是个德行极高的人,在上级宣布任命之后,他抢先对军威表态,一定要以实际行动支持军威的工作。军威本来就尊重他这位老领导,见对方这么表态,心里就踏实下来了。

  如果说有什么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就是这营房分在两处,给管理带来些不便。新来的五个连队,驻扎在军直通讯营腾出来的营房里,是靠近军部的位置,而孙政委的那个老三营依然在山城堡的迎风镇。如果有事儿,就得两头跑。幸亏现在的交通方便了。

  如果全团集体活动,老三营的人就提前把那辆山城堡乡——小市的公交车包下来,拉到军部岔道口战士们下车往原通讯营方向走,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学院还没有开学,军威这代理团长就离开教导队,住到了自己的团长宿舍里。这团长宿舍是后勤处确定的,是原来通讯营长的宿舍,虽然没有军炮团梁佛信的房子那么豪华,但是一座独立的小平房加上周围的小花园,却也十分的幽静。军威住下来,除了到团部正常的办公,倒是在这幽静的屋子里读了几本兵书。

  虽然是代理团长,但是也让军威感到了肩膀上担子的沉重。除了正常的训练,干部战士的探亲假安排,军衔评定问题,一大堆麻烦的事接踵而来,让军威觉得迎接不暇,苦不堪言。

  幸亏有孙政委这么个老首长,军威把诸如此类的事情全权委托他代为处理,自己专门思考军演的事情,这才保证了他对演习场上炮战的正常谋划和思考。

  军威对于什么事一旦专注起来,别的事就会忘个一干二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刚刚坐在了团长的交椅上,难免这也新鲜,那也新鲜。

  虽然孙政委承担了大师的部队管理事务,但是每天接触的事情总是过去没有接触过的。再加上军演炮战那么多的事情要他考虑,所以,将那些女人们忘在脑后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这天上午,军威正与参谋长、后勤处长研究未来军演战场上火炮的隐蔽和伪装问题,发生了一点也不小争执。

  参谋长认为,不管是新装备的105轮式炮,还是老三营的120履带自行火炮,伪装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根据他参加上合组织军演的实际经验,这种火炮采取土木掩体工事的做法已经不能保障火炮的安全了,必须要改用钢筋混凝土结构的防御工事才能抵挡住敌方新型坦克炮的轰击。

  但是,后勤处长考虑到经费支出有点儿捉襟见肘,不太同意修筑钢筋混凝土结构的防御工事。为这,两个人都不相让,辩论了半天。

  军威当然是倾向于参谋长意见的。但是后勤处长是全团的大管家角色。他也得尊重他的面子,于是乎,就宣布暂时休会,等以后再研究考虑。

  孙政委军威倾向于参谋长的意见,答应去做后勤处长的思想政治工作。但是军威也不能袖手旁观。他正考虑如何才能说服后勤处长的事。警卫员突然间来报告:“团长,有人找你。”

  “谁?”军威大声地问,心里话,我刚刚驻扎在这深山沟里,怎么会有人找到这儿来?

  “我!”门口马上有人回答。军威一看,不是别人,是小章。

  “呵呵,小章来了,请进!”军威这才想起,那天去军区装备部接收武器装备,他答应去看她的,结果一忙活,这事儿让他忘到脑袋瓜子去了。小章此次来,一定是找他秋后算帐的吧。

  “团长大人,架子好大啊!”小章嘲讽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吭哧一下坐在了软软的沙发上。

  “这里说话不方便。走吧,到我家去。”

  第四十一章 盛夏正午时

  军威像其他的团领导一样,有了自己的住宅就称那儿是自己的家。岂不知,人家是有妻子的人,他连个未婚妻还没有确定下来,就自称那儿是自己的家,难免让你觉得好笑。

  “你有家了?”小章听了军威的话,瞪大了眼睛。

  “我有自己的房子了。不就等于有家了么?”军威理直气壮地说道。

  “嘻嘻,光有房子,没有老婆。算什么家?我要是住在这儿还差不多。”小章说着,脸上一红,但是却充满了美好的想像和憧憬。

  “那好,今天晚上你就住这儿吧!”军威也不管那个了,你开玩笑我也开玩笑,反正两个人都不是拘谨的初识阶段了。

  好在那个房子离团部很近,溜溜达达几分钟就到了。军威也不忌讳什么,就与小章两个人肩并肩地在树荫下的小道上往自己的房子里走着。

  “军威,那天我不是说等你么?你怎么没见人影呢?”小章想起了那天的事,责怪道。

  “对不起,那天刚刚接收了火炮,军威就让我回来查看新营房,我哪儿敢留在沈阳?”军威解释着。

  “你不能留下,应该打个招呼啊!就这么让我一个人闷头等你。妈妈还特意为你做了朝鲜料理呢!这算是怎么回事?简直。简直就是。”

  “是什么?”

  “傻老婆等乜汉子!”小章吐露了一句东北的歇后语。

  “哈哈,咱们都一样的傻。行了吧!”军威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还要强词夺理,心里话,既然你那么等我,为什么不来个电话问问我有没有特殊情况去不了呢?我要是乜,你也不聪明。

  “是啊,咱们两个人一个傻,一个乜。都是傻逼。”大概是考虑到要进入到两个人的私密住所了,小章说话显得放肆起来。

  天气有点儿热,从团部走到宿舍房子,两个人都是汗汵汵的了。军威打开屋子门,两个人更觉得热不可挡。

  “你这团长的屋子里,怎么不安空调呢?”小章打开了窗户,又开了电扇。仍然是热呼呼的难受。

  “刚刚搬来,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哪儿会像炮兵学院的宿舍那么讲究?”军威想,这是军营啊,不是享受的地方。

  “淋浴总该有吧?”小章想冲一下身上的汗。

  “有。是人家老营长留下的。”军威就去卫生间温水了。水烧热了,军威看着莲蓬头冒出来的水花儿,自己也有了淋浴的冲动。但是,这小章太能端淑女架子了,与她洗鸳鸯浴,似乎还不到时候,还是忍耐些吧!

  “来洗吧!水好了!”军威喊叫她。

  “嗯。”小章只是嗯了一声,却没有进来。军威就出来看她干什么,没想到,她竟然会坐到了地板上。

  “你怎么坐地板上了?那有沙发呀!”军威提示她。

  “你这屋子里,只有地板上最凉快!”小章反倒坐那儿不愿意起来了。

  “来,冲澡吧。冲了就凉快了。”军威催促她。

  “来,拉我起来!”小章好像是疲惫不堪,懒得起来。

  军威觉得她这是向自己撒娇呢,就过去拽她的胳膊。但是,她没有顺势起来,反倒是躺下了。还说:“这脊背躺在地板上,太凉爽了!”

  “别闹。快洗去。洗完吃饭。想去哪儿吃?是到食堂还是去小市的饭馆?”军威说着,再次去拽她。她没有伸出手,而是伸出了一双脚。

  军威半蹲下来,伸出再去拉她,小章两只脚突然间昂起,一下子蹿在军威的面前,她的上半身依然平摊在地,小腿和脚却以倒立的姿态游走于军威凸起的裆部那儿,军威这才注意到,一向穿长裤的她今天却是穿了裙子。此时此刻,她那半截裙子被翻披下来,在臀部形成了喇叭花形状,内库部位像花蕊一样的跳动着撩拨着他。

  “小章。”军威似乎是提醒她,现在不是时候。

  “军威,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无耻了?我太放荡了?”小章仰在地板上闭了眼睛。

  “不是。”军威连忙又解释自己的担心,“你第一次来,万一他们要来看看。撞上了多不好?”

  “抱我去洗澡。”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命令他。

  他抱了她滚烫的、热热的身子走向了卫生间。将她放在了淋浴器下面站好,看她一件件剥下自己的衣服,一直到赤身露体。才不得不退回来。

  电话铃声响了,军威连忙去接,是管理股长打来的,说:“听说你女朋友来了。她喜欢吃什么菜?我让炊事员炒几个送去。”

  “不要了,一会儿我们想去小市吃呢。”军威推辞,心想,自己也没有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管理股长怎么就这么确认她的身份了?如果将来灵芝来部队看望他,他岂不是说不清楚了?

  小章冲了澡,心平气和的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有那么热了。不大一会儿,炊事员送来了几个菜,其中有几碟朝鲜泡菜。小章看到后情不自禁地说道:

  “你们部队也吃朝鲜泡菜,闻着味道挺不错呢!”军威就想,这管理股长的情报工作可够细致的,连小章是朝鲜族姑娘都打听出来了。心想,既然知道她是朝鲜族姑娘,为什么不弄碗朝鲜冷面来,岂不是更消暑解热。

  既然有了几个菜,军威就想招待小章喝点酒,打开冰箱,还有几瓶啤酒,那是昨天晚上找几个单身的团领导喝剩下的,干脆一起喝了算了。

  几杯啤酒下肚,军威就问小章:“怎么想起到这儿来看我了?今天下午回去么?”

  听军威这么说,小章就拉长了一张脸:“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刚刚来,就赶我回去?”

  “你不回去,还要住这儿?”军威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不走了。

  “原来我是想下午就回沈阳。可是,看到你这屋子空荡荡的好可怜,我就改变主意了。”小章说着怪怪地对他一笑,完全没有了那种淑女的矜持了。

  “小章,我真的好感激你这想法。可是,咱们那约定,不应该失效吧?”军威想起了她屡屡对自己的拒绝,就不想让她迷失在这不切实际的梦幻里。

  “军威,你是怕。对你有影响?”小章看到军威那副担心的眼神,觉得自己的想法他肯定难以接受。渐渐地就放弃了那分臆想。如果今天不回家,她的父母亲就会追根究底询问个不停。那样的场面,她可不想遇到。

  “嗯。”军威毫不迟疑的承认了。

  “回去。可以,但是走之前,你得把我干了。”接下来的话,小章觉得难以说出口了。

  不就是那么个游戏吗?军威想起两个人那天晚上在沈阳南运河岸边树丛里的事,觉得无所谓的。不管怎样,只要她回去就好。他这空荡荡的屋子里,确实是需要一个女人,但是有了灵芝,这个女人就不应该是小章。

  夏天,部队有午睡时间,军威的卧室里,那窗帘本来从来不用的。但是今天中午,他把它拉上了,而且将屋子里的情形密封的紧紧的。好像是要渡过一个不同寻常的特别时刻。

  屋子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光线好像是暗了下来。军威看到她饥渴的目光,几乎是将她硬扯到牀上,接下来是又搂又抱,又摸又捏。少女已经软绵的身体哪儿经得起这样的眺斗?

  四肢伸开之后,就像八爪鱼一般附在了军威的身上,芳香的鼻息在军威的耳边喘息如酬,传达出毒汁一般的春情。军威就觉得自己晕涨难持了。

  在这间空旷已久的屋子里,两个人似乎都搭上了自己青春的生命,不断的搏斗,不断的深吟,其中有拉扯,有抗拒,然而终究是难舍难分。

  两个人似乎都在寻找突破的入口或者是抽离的出口,或者是虚拟的可供欢爱的寄托之处。窗帘的外面世界白化化的似乎与室内一起,形成了一个宽阔的婚牀。

  一丝不挂的少女下了最大的决心,要与这激情的男人共赴云雨,然而那男人却像是固执的吊着对方的胃口,故作姿态的要与她避免那一刻千金的到来。

  最终,纯真的情战胜了肮脏的欲。两个人还是都觉得幸福愉快,好像是朝着一个天堂般的制高点飞腾起来。

  过后,他们只是感觉到了彼此下身那儿相当的温暖湿润。他们都分泌了很多很多的粘液。很多很多。两个人的手指、嘴唇都闪着微微的亮光。

  他们极度的紧张和激动,混合着空前的陌生的温和的激情,有时候,不知道谁的手会突然变得冰冷而发抖兴奋。纯粹的兴奋,好像没有什么可怕的。

  她的深吟的声音很好听,她的投入的样子很好看。她光光的身子让军威第一次意识到女人这方面的美,头一次从身体亲密接触的角度欣赏一个女人的语气、眼神和充满爱妹的体贴。

  这虽然不是他预先期待的,但是他们就这么做了。其间,她不断询问他的感受,她是那样关注他的感觉。

  有时,他感觉他们俩是原始林莽中的两个小孩,迷了路,拉着手;有时,他觉得他们俩是共同面对狼群的小白兔,哆嗦着,拥抱着;有时,他又感觉两个人是一场恶战之后幸存的小鹿,互相舔着伤口;最终,他们才感觉到彼此之间应该是前世今生的一对伴侣,在盛夏的这个中午走向了情感的绝顶。

  第四十二章 坚固不摧的防线

  尽管他们知道,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他们的目光始终是迷茫的。开始,他像一个需要爱的小孩,让她哄他,她就像姐姐一样去哄他照顾他。

  后来,他又像是哥哥一样的去满足她,爱抚她。他们俩互相照顾互相慰籍,一会儿两个人都被对方照顾得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昏昏欲睡;一会儿,却又来了精神,继续体验到了后来,两个人之间的那种默契,让他们恍惚觉得好像已经相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一样,也许他们本来就是默契的伴侣。

  男人女人天生都需要别人的关爱,但是双方的法定婚姻关系真的很重要么?

  滴滴。汽车喇叭声响起,是自己的那辆越野车开来接她送她走了。

  她本来想让小车送自己到小市火车站就可以的。但是军威考虑到那样还要从本溪转乘,就索性让司机送她到本溪火车站,上车后,几站就到沈阳了。

  下午,会议继续开,参谋长已经设计了钢筋混凝土防御工事的平面图,还像预算员一般测算了工时和费用。幸亏午饭时孙政委把后勤处长的思想政治工作做通了。这个防御工事的方案才被通过了。

  会议开完了,军威还拿着参谋长设计的图纸在那儿看。120履带炮车的防御工事基本上是一个半圆形掩体,固若金汤,犹如碉堡一般,但是,在这120履带炮车的前面,却又出现了一排半圆形的小掩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想让步兵师的火箭筒手埋伏在那儿?

  “这个,是为吉普车设计的。”参谋长告诉他,“100无后座力炮,咱们的步兵师都有吧?”

  “有是有。可是,那些师长都把那些炮当宝贝,不肯拿出来的。”军威知道他的意思了。

  “如果他们不同意拿出来,就等着让对方的坦克把他们轰了吧!”参谋长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的炮兵,本来在后方对他们进行炮火支援的。现在,我们冲到第一线来了,他们凭什么还要保存自己的实力?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撤回二线去。”

  “别别。我只是担心,师里的首长懂不懂得这样的道理。”军威想,自己不仅仅是新炮团团长,还兼任参谋部上校参谋呢,实在不行,找许五号奏上一本,什么事都解决了。

  前些日子,借着新团组建的热乎劲,军威把新炮车拉到军炮兵教导队靶场上进行了实弹射击演练,虽然靶子是木制拖靶,但是其行进速度与坦克是接近的。

  军威第一次操作新炮打了两发炮弹,全部命中,让人们见识了他这个神炮手的风采。而且,只要自己的炮团被部署在第一线作战,从其他的部队调兵遣将都没有问题的。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实际情况是:他苦心构筑的这一道马其诺火炮防线,只是建立在猜测和想像中,这其中有一个必要的条件就是,敌人的坦克群必须从他的炮兵防线面前通过才行。

  如果人家文青不进入他预定的线路,而是走了另一条路,他这条防线就一文不值了。他这一门门威力无比的大炮,基本上就成了一堆废铁。那样的话,不要说预想的胜利了,简直就等于闹了一个大笑话。

  回到办公室里,军威再次拿出那套军用地图来,一一认真的小浏览着,按照军区部署,第三第四两个集团军基本上以辽河为界,河西为第三集团军战区,河东为第四集团军战区。

  如果第三集团军对第四集团军发起攻击,有南、北两条道路可走,其中南道为千山道,北道为首山道。他们选择哪一条道路,取决于军区相关部门让他们从哪条铁路线上运兵。

  如果军区选择了沈山线,进攻一方从锦州登车,至大虎山下车,他们必定要选择首山这条进攻线路直取凤凰山大本营。如果不是这条线,那就是从锦州转道盘锦,再至鞍山,那样的话,进攻方只能选择千山道攻取凤凰山了。

  两军对垒,最忌讳的就是情况不明了,为这,军首长派出了相当庞大的侦察队伍,探听探听对方的进攻线路,但是,至今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不知道对方的进攻路线,就没法实施精准的排兵布阵。如果是原来的战法,他们炮兵完全可以不管这些,静等着听从军部命令就行了。但是,现在的军威,把自己的反装甲部队推向了战斗机第一线,他就得考虑这些事情了。

  因为,炮兵部队不像是步兵,构筑防御工事简单快捷,像他们参谋长设计的这种钢筋混凝土防御工事,必须提前施工才行。

  如果不是提前施工,等到敌人来了临时动手,就难以保证质量了。

  而且,按照军威的战略构想,防御工事的构筑还与他倡导的隐蔽战术结合起来实施,如果不获取事先准确的情报,一切都会显得忙乱不堪,弄不好就要贻误战机了。

  当初,他之所以敢于在参谋部会议上发言,并大胆地挑战第三集团军的装甲部队,那是心中依仗了自己拥有的信息渠道。

  这其中,有朴大校、朴贞子,小章,甚至于还有医巫闾山的那位张导游。可是,现在看看到了进行决策的关键时刻了,那些个心里依仗的密探,为什么没有及时的把有关信息报送来呢?

  难道说,他们的信息源出现了问题?还是自己获取这些信息的付出方式出现了问题?如果真的像朴贞子曾经说过的朴大校有时候会靠出卖机密获取好处的话,自己先前获取的那些信息都要面临着偿还债务的问题呢!自己对他们,需要付出情报费用么?真的需要的话,自己去哪儿筹集这一笔资金呢?

  嗡嗡嗡嗡。手机开始振动了。为了减轻自己持有手机的负面影响,军威早就把手机设置为振动模式了,因为,团里规定战士和基层干部不允许持有手机,虽然自己无法隐瞒持有手机的事实,但是他也极力消除手机造成的负面影响。一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小章的。他就问:“小章,火车到哪儿了?”

  “哈哈,我已经到家了!”没有想到,小章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怎么这么早就到家了?”军威有点儿纳闷儿。

  “我在本溪乘坐了快速车,40分钟就到沈阳了。军威啊,谢谢你派车送我。”

  “客气什么呀!那位司机,没管你叫嫂子吧?”军威知道那个司机喜欢开玩笑。他真怕开玩笑小章吃不消呢。

  “哈哈,他真叫了我几声‘嫂子’呢!不过,他敢叫,我就敢答应。谁怕谁呀!”小章毫不在乎。

  “这也好,将来你再来,他们就把你当成押寨夫人了!”军威也顺势开起了玩笑。

  “军威,我现在想你了。怎么办?”小章不知道在哪里?说话随意起来。如果在家里,守着父母亲她敢这么放肆么?

  “怎么办?凉拌!”军威也就开起了玩笑,心想,两个人不过是做了个类似“过家家”的性游戏。她怎么就沉缅其中了?

  “真的。我好想怀念中午那种感觉。如果你有网络多好!我用视频看看你那儿,也许会感到满足的。我真后悔,为什么不用手机把咱们的过程录制下来?”

  “再见面时,我们真人秀多好,干什么看那些玩艺?”军威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对于她的一种安慰,还是一种承诺?

  “混蛋。虽然你不允许我登堂入室,但是我还得为你服务。”小章好像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声音变得严肃了,“姐夫让我转告你:司令部派出的铁路军代表,出发去大虎山了。”

  “啊呀——”军威听到这儿,一边是大吃一惊,一边又是喜出望外。既然是这样,那么,第三集团军的运兵线路一定是沈山线了,因为,他们要从大虎山车站下车,军代表不仅仅是联系车皮,还要去兵站安排部署吃饭、休息等等事情呢!所以,军区的代表必须先去大虎山。

  “小章,请你转告姐夫,我衷心的感谢他。也谢谢你的转达。”军威想,自己又欠了他们的人情了。

  “我不需要你谢。记住,这是经我手传达的第一份情报。一旦超过了三份,我就理直气壮的住你们军营的团长官邸里去了。哈哈,你等着。”

  “好的好的。欢迎你!”军威心想,像朴大校嘴里的情报,每一份都是价值连城的。你要是住进来,我白白地捡个押寨夫人,大便宜呢。

  “其实,我也不想向你要什么名份。就是。那种感觉,太让人销魂了!啊呀,坐火车这一路,我就想中午那一刻,简直是回味无穷啊!”小章有点儿陶醉了。

  “小章,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没有真正的。”军威的头脑还算是清醒,他不知道小章就把这样做当成了真正的作艾了。其实,他知道那离真的做还差得远呢!

  “这就足以迷惑我了。如果是真的,还不得把我舒服死啊!”看来,小章好象是比他更明白这方面的知识。

  记得她说过,她和崔小文一起看过外国人的黄色电影,知道那事情是怎么个过程?怎么个原理?讲起那方面的事,连军威都替她脸红呢!

  第四十三章 文青也有难处

  “小章,姐夫还说了别的情况没有?”军威正要这么问,突然间觉得这样会让小章觉得自己太贪婪了。如果还有别的情况,小章不会不说的。

  于是乎就告诉她,大部队里禁止用手机打电话的,如果有事,就发短信息吧!不然,他守着战士接手机影响不好。小章答应知道了,他对着手机“啵啵”了几声,这才放下电话。

  呵呵,第三集团军竟然会走沈山线,那么,他们的进攻路线,一定是首山道了。想到此,军威立刻来到电话机旁,就要准备向许参谋长汇报这个重要情况。可是,想一想觉得不妥。

  这条来自于朴大校的情报,是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私密交往的。如果许参谋长知道了这件事情,追问消息的来源,自己怎么回答呢?

  算了,还是暂时保密吧。类似的消息,许参谋长迟早会知道的。

  于是乎,军威就收起了四处炫耀的那颗心,冷静的伏在桌面儿上再次浏览那幅军事地图。

  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村落标记,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现在地方上的腐败官员,热衷于基建投资,原来好好的道路被他们改的乱七八糟的。

  有些测量好的山头高度都给改变了,这给军事训练和演习活动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如果不亲自去堪察,弄不好就被地图给欺骗了。

  军威在首山大道的起始处,发现了一座小山似的标记,地图比例尺太小,一下子让人叫不准它的准确位置。军威又把最新出版的《辽宁省地图》<辽阳市-县>部分拿出来对照。

  果然不出所料,那儿确实是一座小山,名字叫尾山,好像是与首山遥相呼应的意思。可是,看看它们的相互位置,有点儿别扭。

  从方位上看,首山处于大道的南边,而尾山处于大道的起始处,或者应该是首山的西北侧,原来的首山大道,是从首、尾二山相交的夹空里穿越过来的,再看看首山南面,地势开阔平坦,似乎是有一条备用的道路,不知道是不是让热衷于基建的地方官员给改动过了?

  如果是将这条备用路好好的修建一下,也许会比原来的大道更为平坦,更适合于军事行动呢!那样的话,文青就会面临了走原来的大道还是走新修大道的问题。

  而自己呢,设伏必须根据文青选择的道路而定。这样,尽管知道了对方的大方向,但是这具体的道路,还是无从所知。

  深秋的锦州海岸,风轻云洁,山海清朗,沿海的公园里红树碧郁,棕榈霄挺,朱槿绽放,缠绵淡雅。

  新坦克团的营房,就建立在这一天一地一海间,宿舍、操场、坦克库一系列建筑铺排得大大方方,风姿气韵无与伦比。

  初秋季节,阳光洒落收割过的山海间,熨帖和煦的大地,沃野像生过婴儿的年轻母亲,妩媚、温醇、丰满而柔韧的躯体,幸福地舒展在干干净净的晴空下。

  远来的游客们流连海畔,看垂柳婵媛,赏花草葳蕤,漫步曲径隐逸,喘息清婉幽丽。而海中那鱼翔潜底,又一下子把人们的依稀往事、钟爱笃情,一一唤了回来。

  文青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眼睛盯着墙上那幅电子地图,始终思考着自己的进攻线路应该是选择在旧路还是新路上?

  前几天,郑五号培养的高级卧底梁佛信将对方的作战方案(草案)发来了。果然不出所料,一听说自己要担任蓝军的角色,许五号就在排兵布阵上做出了被动挨打的姿态。

  令他不解的是,明明知道自己这第三集团军是要以装甲部队的坦克团为突击队冲锋陷阵的。不知道怎么了?

  许五号没有派出自己的克星军威来抵挡自己,而是把他那个窝窝囊囊的步兵第三师放到了第一道防线上应付自己的钢车铁炮。

  难道说,他们要让自己的这个绵羊师当炮灰来试探自己的虚实?或者是不得不象征性的抵抗一下,为自己的彻底失败表露无心恋战的投降姿态?

  这作战方案的唯一可取之处,就是它适当的运用了田忌赛马的策略,先让第三师这匹劣等马与自己这匹千里马对抗,然后,再让自己以疲劳之师与他们的第二师周旋。

  如果自己不能取胜,接下来将要对付他们的精锐之师第一机械化步兵师,谁胜谁负那就难说了,因为,自己的装甲部队属于长途跋涉才进入到敌人的阵地的,而人家的机机械化第一师却是以逸待劳。如果不能顺利的推进,让他们死死的咬住自己,这军演到底怎么个结果,就不好说了。难道说,许参谋长先做出示弱的姿态,随后再反戈一击,创造一个蓝军胜红军的军演奇闻。

  从目前的排兵布阵方案看,很可能是这样子的。因为,从这个作战方案上,他没有看到军威的影子。

  听说,军区装备部已经为第四集团军装备了新的反坦克炮团了,而且许参谋长提议让军威担任了团长,这消息刚刚传到他耳朵里,着实让他害怕了一阵子,看来,他们的许五号唯才是举,好象要让军威这个少壮派团长专门来对付他的新坦克团了。虽然他和军威在车炮对抗中打了个平手,但是他感觉军威这个人是用脑袋瓜子打炮,而不是凭借匹夫之勇的。

  所以,他有些敬畏他。对抗赛的当天他就想与这个英雄炮手会一会,可惜,人家去沈阳参加军区汇演了。原来,这位所谓的神炮手不过是个唱歌跳舞的浪荡公子。

  这种人心里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玩艺儿,哪有精力专心研究打炮,专心研究个人奋斗的正经事儿。

  所以,这次他来医巫闾山来旅游,郑五号宴请了他,并让自己去作陪,他就毫不客气的爽约了。军威虽然是个上校,但却是临时授衔,哪里像他,名正言顺的上校团长。

  不过,听郑五号和马师长说,军威谈论了自己的军演策略,倒是让两位老首长刮目相看的。后来,郑五号身边的大尉参谋告诉他:

  军威谈的无非是隐蔽、示弱、伪装那一套诡道思维,没什么了不起的。他才将这个人从自己的对手位置抛开了。

  只是,他不知道,既然是许五号启用了军威,为什么不让他在军演中担任冲锋陷阵的角色,与自己的装甲部队面对面的较量一番,而要把他放到大后方呢?

  可能是那些老家伙不服气,没有人搭理他那一套诡道思维吧!

  想了半天人家的事,文青觉得自己开小差了,连忙将眼睛凑到地图前,看着那条新路与旧路的不同。只是,在地图上看路,怎么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就那么一条线,旧路那条线是粗粗的实线,新路那条线则是断断续续的,分明就是一条普通的乡村路,但是,据他的侦察兵实地考察,那条新路倒是比旧路宽敞了许多。

  只是因为有一段河滩路资金不到位尚未硬化,所以车辆不如旧路那儿车辆拥挤。这正是文青需要的路,坦克行军不像是汽车,道路越平坦越好。

  像旧路这种高级路面,如果坦克通行还有不少麻烦事要办呢。如果走新路,直接从河滩上就轰龙龙碾压过去了。而且车辆稀少,便于保密。何乐不为呢?干脆,走新路!

  事情一旦下了决心,就没有犹豫不定的痛苦折磨了。其实,文青觉得,作为一个少帅团长,应该是果断的人,像战场进攻路线这种事情,就应该是快速决断的。俗话说,当断不断,反被其乱嘛!

  叮咚叮咚。正为自己的英明决断所陶醉的文青,突然间被办公桌上电话铃声惊醒了。部队的电话都是没有来电显示的,他这时不想接电话,拿起听筒就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文青吗?明天下午,咱们参谋部到大庙那儿开个会。”文青这才听出,这是郑参谋长的声音,否则,一般的人哪个敢喊叫他的名字?

  可是,这时的文青已经开始膨胀了,对于郑参谋长这个有知遇之恩的人,也不像过去那样毕恭毕敬了。

  “开会?开什么会?”文青本来应该答应“是”的,现在竟然会放肆的问起了会议内容。

  “就是那个作战方案。”郑参谋长不太情愿的告诉了他。

  “那个作战方案,不是研究过了么?”文青又反问了一句。

  “再讨论一下细节嘛!”郑参谋长不再说什么,咔嚓一下放了电话。

  “嘻嘻,老头子生气了!”文青笑着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觉得这些老家伙真够啰嗦了,作战方案的主要内容研究一遍也就行了。细节,让指挥员现场决断嘛!

  不过,既然老头子亲自打电话通知他参加会议,看来好象是真有些重要的细节需要讨论呢!反正他这坦克团的进攻路线已经确定了,走新路。晾那些老头子不会提出反对的意见来。

  第四十四章 大庙门前的哨兵

  另外,这次会议的地点选择在大庙,让他很高兴。这些日子,他正要去大庙拜一拜那位胡大仙呢!

  自从当兵以来,他每年都要到胡大仙那儿参拜的,所以,当兵这几年事业顺利,步步高升。现在面临着军演的一场恶战,他更要去请求胡大仙保佑自己取胜了。

  走出骄阳似火的夏日,季节的时针又拨到了金色的秋。军威很早就有这个念头,离开枯燥的军营,乘着凉爽的秋风,去哪个景区走一走,去领略民俗风晴的韵味,去感悟田野里的那串收获的快乐。

  现在,他来了,不过,不是他自己来的,而是跟着张导带领的一个旅游团来的。说实在的,他对自己来这儿决断有些惊愕。

  新炮团刚刚成立,多少事情等待他这一团之长处理,况且又面临了军演的重大事件,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接到她手机发出来的短信息,一看到“我想你”三个字,他就决定立刻到这儿来。

  当然,他需要向许参谋长请假。他请假的理由就是来这儿摸一下对方的底。到底能不能摸到人家的底?如果不能摸到底细他回去应该怎么向许参谋长交待?这些事情,他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几声鸡叫、几声犬吠,迎来了辽西仲秋的清晨。一轮火红的阳光透过层层薄如轻纱的晨雾,放射出万道霞光,草尖上酝酿一夜的露珠也被染红。

  微寒的秋风轻轻地掠过额头,南方来的这些游客呼吸着东北清新的空气,顿感一种乡野的温馨。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湛蓝的天空下,白云飘过,落叶飞舞,小鸟呢喃。满目漫天的黄色遮山映水,军威和游客们在张导小旗子的引导下,从附近的北宁市区一路走来,他们品尝着那黄色的主色调,是那般地柔和与惬意,如同品尝那杯浓香的茉莉花茶,一股幽香便在体内扩散了,荡气回肠而又令人回味。

  一席山风拂过,纯净如水,不带一丝修饰,洒洒脱脱,爽爽利利。如果说和煦的春风是温柔的少女,羞羞答答、多情含蓄;那么这爽利的秋风则更像洒脱的张媚,秋水伊人,韵味深长。伴之其中的,总有几片枯黄的落叶。但是这落叶也给人几分惆怅,几分情思,让人觉得很美,很有人生的某种情调。

  平坦的道路结束了,开始上坡,军威像游客们一样,俯下身子,忽然间,洁净的黄土路上多出一双精致的女士皮鞋,皮鞋上面点缀的小钻光芒四射,竟晃得军威险些睁不开眼,他顿时心里一惊,目光顺着那双皮鞋往上看,是一件黑色健美运动裤,再往上,是一件米黄色的紧身小衫,再往上看…望着那张秀美绝俗的面容,军威登时愣住了,原来眼前这个绝色丽人,竟是张导,那个在他心里美丽而又活泼的美少女,此刻,张导恰好站住,回头招呼游客们跟上,没想到军威正在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张导竟也愣住了,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后,才轻轻叹了口气,大声地呼唤了一声“大家跟上啊”,然后继续向上方走去,她的步履轻盈,悄然无声;身姿曼妙,有如夏柳秋荷。

  刚刚从失态中清醒过来的军威这才发现,为什么自己一接到她的短信息,他就毫不犹豫地赶来了,原来自己是被她的美貌吸引来了。想想看,这事儿可真够荒唐的。

  可惜,军威刚刚让张导带来的这种美感,一下子就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冲淡了。

  众人跟着张导的小旗子,兴致勃勃的来到了大庙前的牌坊那儿,有人甚至掏出了相机,开始拍照了,没有想到,突然间听到有人大喝一声:“站住!”

  军威和游客们抬头一看,原来是两个全副武装的大兵,威风凛凛的站在路口,阻挡了人们前进的脚步。

  “解放军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张导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的情况,立刻上前询问。

  “这儿,戒严了!”两个大兵大声地呵斥道。

  “这儿戒严了?”张导摇摇头,“有通知吗?”

  “自己看!”一个大兵胸狠的把头转向一侧,让张导看部队刚刚贴出来的戒严令。

  “这戒严的事,你们怎么没有和景点打招呼呢?害的我们还把游客往这儿领。”张导有点儿不高兴了。

  “别啰嗦。走开!”那个高个子大兵严厉的呵斥着张导。

  “我们是旅行社的,你们戒严应该是事先安排通知我们的。”张导不情愿的看到这个景点白白的让游客跑了一趟,难免要说些什么。

  “走开!快点儿!”见张导啰啰嗦嗦,另一个大兵竟然会举起了枪,将枪口对准了游客队伍。

  “张导,走吧!”军威看出来了,这是第三集团军的某个部门驻扎在这儿,要借这块宝地搞什么军事活动呢。张导遭遇他们,属于典型的“秀才遇到兵”了,这时候,你说什么也别想进去了。

  “不行。这是你们旅行社广告上承诺的旅游景点。我们不能白白跑一趟,我们一定要进去看看。”游客们见这么好的景点却不能参观,纷纷喊叫起来。

  张导也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向旅行社说明情况。旅行社指示她景点改为青岩寺代替这儿,人们的反响才没那么激烈了。

  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幸好旅行社派来了大巴车,将人们送往青岩寺,人们才免去了旅途之苦。临上车,军威不由地往大市方向看了看,见除了门口台阶的两个岗哨大兵,庙的院子里还有穿着将校服装的高级军官在走动,就断定为这儿是一个不同凡响的指挥机关。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真就不虚此行了。

  “军威,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这吗?”中午,回到旅行社休息室,张导才有了与军威好好聊天儿的机会。

  “你不是说,想我了么?”军威的心里本来是想着大庙遇到的那一幕的,想和张导聊点儿正事,但是, 一看到她风姿秀丽,绰约多姿的样子,不由地情意绵绵起来。

  “是啊,真的好想你——”张导回应了他的话,接着就说:“不过,你刚刚提拔为团长,忙得很呢,没有要紧的事,我哪儿敢随便的调动你?”

  张导先是深情的望了他一眼,随后就说起了正事,“有个情况,也许是对你很重要。”

  “什么情况?是上午大庙那件事么?”军威心想,上午那事她好像事先并不知道,怎么说起了那事呢?

  “上午的事儿是个例外。我一点儿也不知道的。”张导说了一声,随后坐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打开电脑,招呼军威过去看。

  军威坐到她的身边,看她打开网络,找到锦州电视台的新闻节目,用“回放”功能重播了一条地方新闻:

  驻军某坦克团为了提高现代化战争条件下的冲锋能力,苦练基本功,从难从严开展训练,部队的战斗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新闻导语之后,出现了文青率领坦克团训练的场面:空旷的海滩上,一辆辆坦克飞速前进,扬起的沙尘铺天盖地。

  不时,有坦克停顿了一下,然后,坦克炮口吐出了团团烟雾。烟雾弥漫之后,远方的靶子被炮弹炸的粉碎。

  最后,所有的坦克集结在一起,文青站在指挥用的装甲车上,进行训练总结:“弟兄们,今天训练很辛苦。射击也比较准确。可惜的是,有个别的车辆瞄准不认真,行进中就把炮弹打出去了。你们也不仔细的看看,你们的炮弹打哪儿去了?击中了目标没有?

  如果不能首发炮弹命中目标,等人家的红外线瞄准仪把120炮弹打过来,你们就等着车毁人亡的结果吧!

  “所以,大家务必要记住,我们面对的是神炮手军威指挥的120、105两种新型火炮组成的反坦克炮团,“如果不想车毁人亡的话,现在就集中精力抓紧练习,练出首发炮弹命中率百分之百的本事来!大家记住没有?”

  “记住了!”虽然坦克手都是分散在各辆坦克车上,但是能有如此整齐的回答也算是有气势的了。

  这段新闻视频结束了,张导将电脑关闭了,问军威:“这个。对你有用么?”

  “有用有用。这可是有着大用处呢!”军威看了这一段新闻视频,回想着刚才视频上的画面,心里想到的很多很多。

  也许是市民们或者是一般的老百姓们看了这一新闻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是对于军威这个炮兵行家,立刻就参透了其中蕴含的特殊意义:

  第一,文青特别重视首发炮弹命中的作用。这无疑是抓到了点子上。现在的反坦克炮都是安装了红外线瞄准仪或者是射击指示系统的,如果不能首发命中,无疑就是给对方反击提供了机会。因此,军威注意到,文青的这些坦克在射击前,都是先停顿一下才发弹的。

  第四十五章 夜袭

  第二,停顿一下再射击,固然提高了瞄准射击的准确度,对于首发命中十分的重要,但是这停顿的瞬间,也为反坦克炮还击提供了瞬间的机会。如果自己的炮兵能够抓住这瞬间的机会,也能够做到首发命中,那么,文青的所谓装甲神兵就会失去它的神性了。

  “这个视频资料,我要带走。方便么?”军威想,如果许参谋长让自己汇报摸底情况,这一段视频无疑是最珍贵的敌方资料了。

  “方便的。我复制一下就行了。”说着,张导在电脑键盘上输入了一些指令,立刻将视频做成了文件拷贝到U盘上,交给了军威。

  军威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将那U盘放到了贴身的衣服兜儿里了。张导见军威这么珍爱这段视频资料,就觉得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随后拿起桌子的电话听筒来,拨了几个号码,说道:“大厦宾馆么?我是中旅,请订一个豪华包间。住一晚上,明天早晨退房。”

  “张导,你干什么呀?我不住这的。”军威想到家里那么多事儿,哪里敢在这儿耽误下去?就谢绝了张导为他安排住宿的事儿。

  “怎么了?你今天晚上回去?干什么这么着急?”张导没有想到军威会拒绝她的安排。

  “家里事情很多,再说,我想趁这次外出,到首山那儿看一看。”军威回军营是假,想去首山看看地形却是真的。

  “军威啊,上午你已经看到大庙那儿戒严了。这说明那儿一定有个高级指挥机关。难道说,你就不想亲自去那儿看看?”张导提醒他。

  “嗯。我倒是很想去那儿看看。”军威点点头,接着又发愁了,“可是,那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如临大敌一般密布了警戒,我们怎么能进得去呢?”

  “如果你不走,如何进去。我想办法。”张导调皮的说了一声,却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那好吧。我住下。可是,那豪华包间,你退了吧!”

  “怎么?你还想走?”张导有点儿不高兴了。

  “张导,我要抓紧时间去首山,如果这次不能成行,再出来就不容易了!”

  军威显得归心似箭。

  “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强留了。”张导马上撅起了嘴。

  “张导,军演之后,我们见面会有机会的,我随时都可心来找你。”军威解释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什么,就问她:“你这儿的电子市场上,能买到窃听器么?”

  “什么?窃听器?有我这东西,什么信息都能捕捉到的。还用什么窃听器。”军威看到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来,近前一看,那手机上的偷录偷拍功能都有,就不再想购买器材的事情了。

  下午的景点,是在北宁市区观看那些古老的佛庙、道观、、财神堂、将军府等等市区景点。有旅游大巴接送,就省了不少的脚力。

  游客队伍到了最后的景点——白云道观时,就见张导与道长不知道说什么事?道长似乎是不太情愿,张导软磨硬泡的说了半天,才见道长点头表示同意。

  大巴车把游客送到住宿的宾馆,又将张导和军威送回到旅行社办公楼。一下车,军威就把兜子递给军威,催促他快快上楼。到了她的休息室便将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告诉军威:“快点换上。”

  军威一看,是道袍。不由地嘻嘻哈哈笑起来,“干什么呀?你让我和你去做法事?”

  “别啰嗦!快点儿,换!”说着,张导将门关紧,自己率先脱了外面的衣裤,然后将那件女道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军威知道这是要去办正经事了,连忙将道袍拿到卫生间里,先脱下自己的衣裤,随后将那道袍穿身上,还挺合身的。

  “军威,出来。我要方便一下。”刚刚换了装,她在修面敲门。军威连忙打开卫生间,让她进来,自己回到屋子里。

  张导也不忌讳,卫生间的门没有关,更没有锁,直接方便起来。军威听着她那哗啦啦小便的声音,心里话,这个张导,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泼泼辣辣,比那个小章可是畅快多了。

  两个人的衣服换成了道袍,来到楼下,夕阳西下了,街道都是下班回家的人。张导来到街口,招手叫了一辆三轮摩的,说了一声“大庙”,三轮车突突突往大庙开去。

  刚才在市区,还是白天的样子,来到也外,就见天色一点点的黑下来。到了大庙,已经是暮色四合,灯光亮了。两个人来到大庙入口处,就见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照射过来,一个人厉声地喊叫“干什么的?”

  “嗯呀,解放军同志,我们是白云观的,道长派我们两个人前来还愿的。”张导主动的上前答话,并拱手施礼。

  “还愿?还什么愿?这儿,有军事活动,已经戒严了!”听上去,还是上午那个站岗的大兵。

  “解放军同志,我们出家人是讲信用的,如果只许愿不还愿,以后我们还怎么修行?你们的首长与我们的道长关系密切,请给个方便好不好?”

  张导假模假式的,拿出女性的温柔来,说话都是娘娘腔了。而且,让军威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会大胆地凑近了那位大兵,将一个红包塞进了他的手里。

  大兵好像是被感动了,就说:“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请跟我见过首长的面,如果他们允许,你们就进去。如果首长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无量寿佛!”张导说了一句道姑感谢的话,对军威点头示意,自己就跟着大兵往里面走去了。军威不知道接下来的戏怎么演了,只好呆呆的等待在那儿。

  不大一会儿,就听到里面的女声喊叫:“道兄,来呀!”军威知道这是张导在叫他,因为是乔装打扮,她自然不能叫他的名字。

  军威进了庙门,张导小声地告诉他:“那长官允许了,但是只给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够了。”军威想,我也不想自己在这儿亲自侦察,只要把那东西放置到恰当的位置就行了。现代侦察,哪个离得了电子仪器?

  两个人都觉得时机难得,抓紧时间往里面山神像的供室里走,路过正殿时,军威觉得奇怪,黑黑的天色,屋子里不点电灯,却是烛光闪烁,好像是搞什么祭祀活动。

  刚想从正殿中轴线上穿过去,门前的哨兵立刻制止了他们两个。军威只好绕行,到了旁边的小过道,张导靠近他,耳语道:“里面好像是在开会。”

  “那为什么不点电灯?”军威觉得奇怪。

  “为了保密吧!”张导好像是了解内情似的,“不通电,窃听的电子仪器就难以发挥作用了。”

  “哈哈,那是传统的窃听方法。我们有你这手机,还怕探不来地雷的秘密?”军威心想,得想办法把手机放置进去。

  “可是,我们怎么把手机放进那儿?”张导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

  “给我。”军威要过手机,沿着正殿的墙根往前溜,转眼来到了后门,他发现,古庙的木门缝隙很大,尤其是门板与门槛儿之间的缝隙更大。他悄悄地伏在门槛儿位置偷听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大声地喊叫:

  “即使是有了装甲部队,也不能忽视步兵冲锋陷阵的作用,步兵是用来解决战斗的。不是跟着坦克瞎跑当陪衬的。”军威见会议讨论声音的分贝如此之大,估计这手机录音效果不会错的。

  他将攥了手机的手差入到门板与门槛儿的夹缝里,顺着门槛儿的坡度轻轻的往下面一顺,手机溜到了屋子里的地面,“咔嗒”那微微地落地声音几乎让人不能听到。

  回到张导身边,张导就询问他放置在了门槛儿的什么位置,最好是放在边缘位置,如果不是在边缘,而是正中间,就容易让走路的人蹋到。听说 是放在了门轴位置,才放心了。

  办完了正事,两个人都装模作样地来到了最后面的山神殿,焚香祭拜。因为没有带供果,张导就从自己的衣兜掏出了几张十元的票子来,放入到功德箱里。军威见张导如此讲究,不敢怠慢,连忙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入到功德箱里。

  走出山神殿,外面是秋高气爽的夜景,银河系的星群闪闪烁烁,让人觉得意境是那样的美。军威正要顺着来路往回走,张导却提醒他:

  “我们既然是来这儿一趟,何不去拜拜胡大仙?”

  “拜了山神,又拜胡大仙,这样灵验吗?”军威觉得连拜二神,有点儿缺乏虔诚了。

  “神仙是各有分工的。”张导说,“山神保佑人生,胡大仙保佑事成。难道,你不想让胡大仙保佑你军演事成么?”她这么一说,军威就跟着她往胡仙堂位置走了。

  与山神殿和正殿的幽黑环境不同,这儿的胡仙堂倒是灯火辉煌,远远地就看到里面也像是有人在参拜了,军威心想,已经戒严了,怎么还有人来拜胡仙?

  第四十六章 近身格斗

  正要往前看看是何许人也?张导猛然伸出手拦住了他,“慢!”随后悄悄地告诉他:“文青在这儿。”

  什么?文青?自己的对手?军威一下子惊讶了,心想,这个时候,这个场合相遇,两个人岂不都是冤家路窄?

  恍惚间,就见胡仙堂门口一个人影晃动,灯光下,那人显出了一张英俊的脸,脸上五官端正,军威印象最深的是他那一双眼睛,又圆又亮,那近似外国人的鹰钩鼻子,让他不由地想起了托翁《安娜卡列尼娜》中的男主人公渥仑斯基。

  心想,凭他这一张风流才子貌,就会讨不少女人的喜欢,何况他还有着上校团长的官衔呢!正瞎想,就听到那文青朝他们这方向大喊一声:“干什么的?!”

  看到文青发现了他们,张导突然间往后一退,将军威推在了前边,看来,她是怕文青认出自己吧?他好象记得她说过他们认识的。

  “我们是道家子弟,来还愿的。”军威往前,拱了拱手,算是施礼。

  “还愿?不知道这儿有军事行动,已经戒严了么?”文青似乎是不相信军威的话。

  “我们来到这儿,才知道有戒严令的。不过,你们的首长与我们道长关系很好,我们进来,是你们首长允许的。”军威再次解释。

  “既然是这样,快走吧!”文青好像是对他们的疑心未除,命令他们马上离开。

  “无量寿佛!”军威深施一礼,拉了张导的手,说:“道兄,我们快走吧。”

  两个人都好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一般,快步流星往景区出口走,这时,就听到那个文青大喊了一声:“哨兵!”接下来,就见门口台阶站岗的哨兵奔跑到文青面前。

  “这个时候,怎么能把生人放进来?!”文青开始训斥哨兵了。哨兵就开始辩解,说是得到首长同意,但是文青似乎是不依不饶。依然是强词夺理的在那儿训斥着。

  女人的感觉是敏锐的,张导就觉得那文青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就拽住军威的手,沿着庙宇里墙根儿小跑起来。

  两个人都慌慌张张的,眼看要跑到庙门牌坊那儿了,就听到后面的哨兵厉声地喊道:“那两个道士,站住!”

  军威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本能地停止了脚步,但是张导却不管不顾的一直跑了下去。也许是怕文青一会儿上来认出她吧?

  军威想到这儿,自己也懵了,心想,如果张导被认出来,自己的身份也保不了密了,如果那样的话,自己这次锦州之行,岂不是无功而返?

  岂止是无功而返,弄不好,暴露了自己侦察对方的秘密,还让自己的集团军落下个暗地里搞奸细活动,让军区首长通报批评呢!要是那样,军演还没开始,就在道义上失败了。

  不容多想,军威再次启动了脚步,朝着景区入口处飞奔起来。

  飞奔之间,听到哨兵在后面大声的警告:“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果然不出所料,军威在飞奔中就听到啪啪两声枪响,子弹从自己的头顶上呼啸而过。

  他知道这哨兵不敢真往自己的身上打的,但是还是有点儿紧张,一紧张,脚下不知道绊住了什么东西,扑通一下跌倒了。怔了一下,就要爬起来继续跑,这时,就见那个哨兵胸神恶煞一般阻挡了自己的道路。

  军威并不畏惧,想夺路而逃,那哨兵却将枪支扔到地上,伸出手打了过来,军威就伸出脚与他搏斗,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几下子,就觉得对方都是练过功的。

  军威想,这位哨兵一定是警卫连的,练习过基本功,但是,即使是训练过,他也比不过韩班长教给自己的那一套独门秘笈。

  于是,就对着夜空中大喊:“道兄快跑,让我们的道长找他们的首长来理论。”为了尽快脱身,军威不敢恋战,用了韩班长秘笈中的几个招数,那哨兵就有点儿晃晃荡荡,要败给他的样子,军威笑着摇摇头,刚要转身,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大手,将他的嘴牢牢堵住,紧接着,脖子上出现一柄银色匕首。

  在那一瞬间,军威全身的汗毛仿佛都已经竖了起来,醉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求生的本能令他迅速做出反应。

  捉腕、转身、压臂、扫腿四个动作有如行云流水般美妙,动作舒展有力,一气呵成,随后在一声惊呼之后,袭击者的身子‘扑通’一声便重重地扑倒在地上,而那把银色匕首已经落入军威的手中,这时他才发现,手中的匕首分明只是半自动步枪上的一柄枪刺。

  看来那人好象是早就埋伏在他的身后了,见哨兵招架不住了,才将哨兵枪上的刺刀拔下来,当成了袭击军威的利器。

  “好个胸恶的道士,竟然敢殴打我的哨兵!”被扑倒在地上那位狠狠地骂着人,对方的语气军威听得清清楚楚,这不是文青吗?

  如果不赶紧逃跑,与他纠缠在一起就麻烦了,于是乎,顾不上这儿的事情了,拔腿再跑。一直到了通往北宁市区的大道上,听到张导小声的呼唤他的名字,才停下来,四处观看。这时,张导猛然从路边的玉米田里蹿出来,拉着他进入了密密的青纱帐里,两个人才都歇了歇气。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没有跑出来呢!”军威的心里咚咚跳着,分明也感到了对方剧烈的心跳和身体的发抖。

  “对不起,为了我的事儿,让你受惊了!”军威见她浑身筛糠的样子,顿生几分怜惜之意,就关切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起她来了。

  “受点儿惊吓倒也没什么,只怕让文青认出了我,事情办砸了,我们就真的死定了!”她紧紧的抱住他,好像是脱险之后的再次重生,“军威啊,多亏你会武功。不然的话,我们就会让他们逮住了。看到文青把刀架到你的脖子上,我真不你捏了一把冷汗呢!”

  “呵呵,没什么。现在,还是想想我们该怎么回去的事吧。”军威觉得这儿太危险,必须尽快离开。

  “听。”这时候,张导突然间捂了他的嘴,一听,附近传来了文青打电话的声音:

  “喂,白云观刘道长么?你们是有两个道士来大庙还愿么?”看来,文青好象是彻底的怀疑上他们了,竟然会找道长做调查了。

  “是啊!”夜间的手机声响太大,军威和张导听的清清楚楚。还好,道长承认了这事情。

  “你们的道士都会武功么?”文青询问的更详细了。

  “我们这位是道姑,哪儿会什么武功?可是,听说她有位同学是沈阳八仙观来的,不知道他会不会武功?”

  “哦,好的,知道了,道长再见!”看来,文青好象明白了什么,不再追究了。

  “团长,我觉得那小子身手不凡,好像是特务连的呢!”这时,旁边的哨兵提醒文青。

  “什么特务连的?他是沈阳八仙观的。你知道么,沈阳八仙观、斗姆宫的道士都是习武的。”刚刚说到这儿,就听到远处的庙里有人大喊:“文青团长,参谋长要你回来开会。”

  文青听到有首长让他回去,嘱咐哨兵提高警惕,随后回庙里了。这时,张导才让军威把手机给她用一下,她要招呼一辆三轮车来拉他们回去。

  但是,为了不惊动大庙的哨兵,张导不能让三轮车开到大庙这儿来,两个人就跌跌撞撞在玉米田里走了半天,差不多到了玉米田另一侧的道路上,三轮车才开过来。

  上了三轮车,张导就沉默下来,大概是心有余悸,她依偎在军威的怀中,身子哆嗦个不停。军威不停的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她依然不能平静下来。

  三轮车嘟嘟嘟嘟驶入了市区,直到司机喊叫一声“到了”,两个人下了车,军威搀扶着软瘫一般的张导,沿着街路,歪歪斜斜地向前走着,行了二十几米远,两人来到霓虹灯闪烁的大厦宾馆前,进了接待大厅,张导向服务员要了预订房间的房间门卡,两个人乘电梯上了三楼,进了右侧的309房。

  开门,打开壁灯后,走进屋子里,张导脱下了那一双道士鞋,轻轻丢到鞋架上,趿着拖鞋走进去,一下子扑倒在沙发上,抱起了一只粉红色的软垫,仰头叹息道:“还是这里舒服。”

  军威走了进来,环顾四周,见屋子虽然是普通的房间结构,但是面积很大,一些工艺品摆在一侧艺术造型的博古架上,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笑着问道:“真是一个豪华的包间呢?”

  张导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墙壁,轻声道:“这儿的隔音效果不好,咱们说话时小点声,免得吵醒邻居。”

  军威皱了皱眉,把目光转向那几层博古架的位置,瞄了两眼,见上面摆了几件古人性爱的工艺品,就苦笑着道:“这房间里文化氛围,有些爱妹呢。”

  张导咯咯地笑了几声,把手里的软垫丢了出去,翻过身子,喃喃地道:“要不是考虑到接待你这大团长,又怎么订这么豪华的包间,喂,你不是着急往回走么?现在可以回你的小市军营了!”

  军威缓缓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轻轻抚摸着,微笑道:“张导,看来,你好象不那么害怕了。刚才见你吓成那样,我好心疼呢。”

  第四十七章 千年只为遇见你

  张导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捉住了军威的手腕,蹙眉道:“别老是叫我张导,我有名字,叫张媚。”

  军威点点头,品匝着她这个名字,赞赏地说道:“媚,妩媚。这名字好,与你们曼妙的身材,姣好的容貌,十分的相配。我就叫你媚儿妹妹好么?”

  张媚双手捧腮,盯着油亮的地板,怔怔地道:“媚儿妹妹,这么称呼让人觉得有点儿发贱。干脆就叫我张媚好了。”

  军威笑了笑,善解人意地道:“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张媚淡淡地一笑,摇头道:“明白又有什么用,你现在想的,大概是赶紧拿到那个手机窃听到的情报,然后火速赶回去,与你那个临时女朋友相会吧!”

  军威有些尴尬,摸着鼻子笑了笑,轻声道:“你讲话很直爽,不像刚才表现的那样柔弱。”

  张媚抿嘴一笑,喃喃道:“你的外形这么俊朗,气质也好,不然我怎么会对你一见钟情,当了那个矮个子女人的小三呢。军威,我觉得,你不像是个军人。”

  “那我像是什么?”军威有些佩服这张媚敏锐的洞察力,饶有兴趣地问道。

  张媚轻轻摇头,叹息道:“说不出来,反正不像军人。”

  “难道你不知道,我曾经在部队演出队呆过。”军威决定给她透露点个人的隐私。

  “啊哈,你当过演员啊。怪不得那么招女孩子喜欢?”她像是恍然大悟,接着问:“你在演出队是干什么的?唱歌还是跳舞?”

  “唱歌。”军威毫不掩饰的告诉她。

  “真的?那就给我唱一首歌,好么?”她立刻就要欣赏他嗓子的歌声是什么样的水平了。

  “好的。我献丑了。来一首《千年只为遇见你》吧。”

  千年只为遇见你

  等有情人来相聚

  百转千回只为你

  等待千年前缘续

  千年一直都想你

  想你终会来相遇

  反反复复都为你

  等你今生红尘里

  尽管时空多变幻

  情在烟雨中

  千年只为遇见你

  只为遇见你

  梦里寻你千百回

  暮然回眸里

  千年只为遇见你

  只为遇见你

  繁华殆   尽一笑中

  拈花一笑里

  千年只为遇见你

  只为遇见你

  众里寻你千百度

  灯火阑珊处

  千年只为遇见你

  只为遇见你

  隔空一瞬间

  霎那一千年

  千年只为遇见你

  等有情人来相聚

  百转千回只为你

  等待千年前缘续

  千年一直都想你

  想你终会来相遇

  反反复复都为你

  等你今生红尘里

  尽管时空多变幻

  情在烟雨中

  千年只为遇见你

  只为遇见你

  梦里寻你千百回

  暮然回眸里

  千年只为遇见你

  只为遇见你

  繁华殆尽一笑中

  拈花一笑里

  千年只为遇见你

  只为遇见你

  众里寻你千百度

  灯火阑珊处

  千年只为遇见你

  只为遇见你

  隔空一瞬间

  霎那一千年

  时空多变幻

  情在烟雨中

  千年只为遇见你

  只为遇见你

  梦里寻你千百回

  暮然回眸里

  千年只为遇见你

  只为遇见你

  繁华殆尽一笑中

  拈花一笑里

  千年只为遇见你

  只为遇见你

  众里寻你千百度

  灯火阑珊处

  千年只为遇见你

  只为遇见你

  隔空一瞬间

  霎那一千年

  千年只为遇见你

  等有情人来相聚

  百转千回只为你

  等待千年前缘续

  军威唱完了,张媚只是礼貌地鼓了一下掌,并没有更多的反映,军威想,是不是自己暴露了当过演员的身份,让她怀疑自己是在故意的演戏了?

  想到此,便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感情,若有所思地仰坐在沙发上,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半天沉吟不语。

  张媚坐了起来,转过头,斜睨着军威,淡淡地道:“在想什么?”

  军威摸着下巴笑笑,轻声道:“我唱了半天,你毫无反映,看来,我好象没有希望与你上牀了。”

  “上牀睡觉?”张媚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后伸出纤纤玉手,拂了拂秀发,有些惆怅地道:“军威,我是个闯荡江湖的导游,真要招惹了我,你会有麻烦的。”

  军威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我的麻烦本来就不少,不在乎多上几件。”

  张媚伸了个懒腰,轻声道:“我渴了,你去泡茶好么?”

  军威苦笑着点点头,摸起电茶壶,接通电源,烧了水之后,泡了浓茶,回到座位上,两人默默地品着茶。

  十几分钟后,张媚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拨弄着杯子,在‘哒啦啦’的响声过后,她轻吁了口气,悄声道:“如果。现在赶你走,你会离开吗?”

  “不会。”军威仰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沉吟道:“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不错,是我喜欢的那种。”

  张媚面色微红,捧着脸躺到沙发上,迟疑道:“那你能保证忘记这一晚吗?”

  “不能。”军威瞥了她一眼,轻轻摇头。

  张媚蹙起眉头,撅着最吧道:“记住,即使是你自我感觉良好,以后没事也不要来骚扰我,如果做不到这点,你就必须马上离开。”

  军威放下杯子,微笑道:“好吧,我答应你,如果你愿意,咱们日后可以形同路人,不会打扰对方的生活。”

  张媚轻吁了口气,伸出一根葱削玉指,指着卫生间道:“抱我去洗个澡,要慢慢的,脚步越慢越好。”

  “你要洗澡,我得先去放水呀。你是不是应该把衣服脱了?”

  “你先去。”张媚瞪着他,似乎是嫌他啰嗦。

  军威从卫生间回来,见张媚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深吸了一口气,抱起横卧在沙发上的她,缓慢地起来,一步步走进卫生间,打开壁灯,停下脚步,轻声道:“感觉怎么样?”

  “可以。.”

  张媚轻轻摇头,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到浴缸边,回头望了一眼,淡淡地道:“出去吧,40分钟后再进来。”

  军威微微一怔,皱眉道:“为什么要那么久?”

  张媚低下头,抚摸着浴缸里温热的水,轻声道:“洗过澡后,我可能会睡着的,那时你再进来。”

  军威摇了摇头,解开上衣,放在栏杆上,淡淡地道:“那我可等不及啊。”

  张媚伸手关了壁灯,转过身子,颤声道:“别那样,按我说的办,这是最大的底线了。”

  军威脱了衣服,缓缓走过去,一步步走了过去,微笑道:“不要怕,没什么好担心的。”

  张媚用双手捂了脸,连连摇头道:“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军威把她抱了起来,打开了炫目的灯光,伸手去脱她那件黑色高领毛线衫,张媚捉着毛线衫的下摆,咬着嘴唇,固执地道:“不行,这样不行。”

  军威把手探在她的腰间,沿着平坦光滑的小腹,轻轻滑了下去,低声道:“为什么不行?”

  张媚红着脸,扭动着身子,颤声道:“别,快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军威歪着脑袋,噙住了她娇艳的粉唇,用力拥吻了起来。

  张媚躲闪着,胸前剧烈地起伏着,气喘吁吁地扭动着身子,在某个瞬间,她忽地踮起脚尖,两条修长的美腿颤栗着绷紧,翘臀摇动了数下,猛然睁大了眼睛,摆脱了军威的嘴唇,一口咬在他的肩头,喉咙里发出几声含混不清的呜咽。

  军威微微皱眉,忍着肩头火蜡辣的疼痛,趁机脱下她身上的毛线衫,轻轻丢在身侧的大理石台面上,又拨去了白色的贴身短衫,露出白皙华腻的肌肤来,他摘下那件充满诱货的黑色抹胸,咬着张媚的耳垂,悄声道:“不光模样俊俏,身材也这样好,真是个妖精。”

  张媚双手捧着丰挺饱满的酥胸,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倚在乳白色的釉面瓷砖上,剧烈地喘息着,半晌,才低下头去,哀恳道:“关灯,把灯关掉,求你,太难为情了。”

  军威轻轻摇头,缓缓走了过去,解开她腰间纤细的皮带,褪去浅灰色的裤子,挂到衣架上,只片刻的功夫,就在张媚的战栗中,褪去了淡粉色的丁字裤,娴熟地解除了她身上最后的束缚。

  军威低下头,轻吻着她的酥胸,手指触到她的双腿之间,或轻或重地刺激着她的敏敢地带,在疾促的喘息当中,张媚终于迷失在他的眺斗之下,双手拉扯着军威的头发,上身向后仰去,销魂地深吟着。

  几分钟后,军威抱起了浑身酥软的妙龄少女,把她放在宽大的浴缸之中,轻轻伏了过去,在一番温存之后,开始了猛烈的攻击,但是,此时此刻,张媚是那样的清醒。

  在水花四溅中,她紧紧的抓住了他那个东西,不让它实质性的进入,只是局限于某一范围内,让它在那儿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有时候还让它围绕着某一点转动起来。

  原本是觉得千回百转,眼看就水到渠成的军威,也只好在她规定的范围内,肆无忌惮得动作。 在一波又一波凌厉无匹的撞击下,张媚的身体变得柔若无骨。

  她满面潮.红,羞恼地睁开一双迷离醉眼,斜睨着激动不安的军威,叼起一根白嫩的食指,抖动着殷红的嘴唇,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婉转娇啼。

  军威觉得她那儿湿热热的,好像进入到真正的温柔乡里。他发力的耸动着身子,撞得浴缸也发出咚咚的响声,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痉挛之中,人就发出高亢的喊声,下身不受控制地悸动起来。

  第四十八章 车奔首山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晨,天色大亮了,这时,外面传来叮咚的门铃声。张媚呆呆地看了看门口,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立刻穿好衣服,去开了门。

  “张导,这个。给你。”门外是大庙上的工勤人员老刘头,他手里拿了军威昨天晚上扔在大庙正殿里的张媚的手机。

  “谢谢你,刘师傅。昨天晚上遇到什么麻烦没有?”张媚见自己的手机完璧归赵,有些不相信似的,问了一下情况。

  “有哇!那个文青好像是发觉了什么。散会之后就间警卫员们搜查正殿的角角落落。我借收拾卫生的机会趁早把它捡起来藏到我兜子里。”

  “谢谢你,刘师傅你辛苦了!”张媚没有想到那个文青真的警觉了。觉得有些后怕。

  “不客气。昨天晚上,看到你们做了那么多的功德,我跑个腿算什么?张导,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谁呀?”军威被说话声吵醒了,见张媚回到屋子里,就问她。

  “是大庙打扫卫生的老刘头儿,他给我送手机来了。”张媚告诉他,“昨天晚上,文青让警卫员们来了个大搜查。这手机,差一点儿回不来。”

  “那咱们好好的谢谢这位刘师傅吧!”军威想,这刘师傅应该是贵人一个了。应该是好好的表达谢意的。

  “要是像你这样临时抱佛脚。就来不及了。知道么?昨天晚上咱们的功德钱,起作用了。”

  “咱们才给了一百多元钱,能起什么作用?”军威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媚告诉他,这大庙本来设有风景区管理处负责管理的。因为那些吃官饭的人不怎么上班。平时的杂务工作都是靠刘师傅一人承担。

  为了激励他的积极性,处领导就规定,零星的功德钱可以由刘师傅支配。这样,凡是求他办事的,就多扔几个功德钱。

  所以,昨天晚上到了山神殿,张媚才主动捐了功德钱。这些事情,刘师傅通过监控器,会看的清清楚楚。

  “哦。原来是这样。”军威恍然大悟,心想,这些事情,自己未必能懂得,就赞赏起张媚的成熟和老道来。

  “别那么虚头把脑的恭维我,来点儿实惠的。为了纪念昨天晚上这个浪漫的夜晚,咱们俩互换手机怎么样?”张媚突然间提出来一个重要的问题。

  “好哇!”军威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根本就不考虑对方手机的品质如何?只是想到了那上面有他急需的军事机密。

  “嘻嘻,我这手机的款式、品质可不如你的新啊!就算。就算我沾你的便宜了。好不好?谢谢你了,小哥!”张媚这时候显出了一副狐媚的样子,这样子让男人不想奉献也得奉献。

  “你叫我小哥?咱们俩,到底谁大呀?”军威笑了,两个认识这么久,还没有论过年龄呢,“我是个小羊。咩!”张扮了个鬼脸,意思是她属羊的。

  “啊呀,你才。十六岁?”军威真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女孩子就敢出来闯荡江湖了。

  “是啊。所以,我叫你小哥,你不吃亏吧?”

  “嘻嘻,你个小女生,应该叫我解放军叔叔。”军威索性也开起了玩笑。

  “有你这样的叔叔吗?”张媚冲他一挤眼睛,意思是昨天晚上你这叔叔也太不像样子了。

  “昨天晚上。是另外一回事。”军威狡辩了一句,“嗯,手机给你。”

  “为了保护咱们彼此的隐私,这手机的私m卡卸下来吧!”张就熟练的打开手机后盖,将两个手机的卡卸下,又告诉军威:

  “我把自己的私M卡取下,这内存卡就送给你了,里面有你要的东西。嗯,咱们成交了。你。可以滚蛋了!”说着,张媚就抬起腿,轻轻的踹了他一脚。

  北宁市是新成立的县级市,原名北镇县。北镇在历史上是东北的重镇。名胜古迹非常多,可以说是个历史文化名城,唯一的缺陷就是不通铁路,旅游的人们来这儿,想坐火车的都要坐公共汽车去锦州市转车。

  军威多次浏览这一带的军事地图,自然知道这儿的方位。他从大厦宾馆出来,没有回锦州,而是叫了一辆出租车,从北宁直接向南,开到了盘锦地区,随后又往东,驶向鞍山地区,再往北,就是辽阳首山了。

  坐出租车,自然不如自己的军用小轿车舒服。但是,因为拿到了军事情报,军威心情舒畅,丝毫也不觉得累了。

  车子呼呼地往前行驶,一直到中午,眼前出现了一座城镇,司机告诉他:首山到了。这儿也是辽阳县驻地。军威就让司机把车子开到首山脚下,然后自己慢慢的往上攀爬。

  “大哥,一个人爬山多没意思?我给找个导游好不好?50元就可以。”军威往上爬了几步,出租车司机就在山下冲他大喊。

  军威纳闷儿,这位北宁市的出租车司机,竟然会熟悉这儿的导游?又觉得一个人确实没什么意思,就停下脚步来,等待导游的到来。

  不大一会儿,见一个女孩子打了一把伞,从旁边的一座古寺里走出来。军威这才发现,天色有些阴沉沉的,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那女孩子来到军威面前,就问:“先生是来旅游的吗?先去那边的清风寺看看好不好?

  那可一座寺院明代建筑呢。”

  “谢谢,不去了,我就想看看山,你给我讲讲这座山吧!”军威不是对古寺不感兴趣,而是怕去了又会发生什么故事,耽误了正事。

  “那好,咱们就直入主题,首山的位置在辽阳西南,可以说是辽阳城名副其实的门户。据说,三国时司马懿讨伐公孙渊之战就发生于此,唐太宗东征高句丽曾驻军于此,上世纪初的日俄战争,这里也是战场之一。

  “哦,这儿曾经是战场?”军威有点惊愕了,他知道近代史上的中俄战争应该是发生于旅顺的,怎么这儿也是战场?可是,如果是战场,这座明代的清风寺又是如何保存下来的?

  “虽然经历历次浩劫,但清风寺一直保存完好。据说在日俄战争时期,双方历时30天的拉锯战,“将原本郁郁葱葱的首山炸得只剩下石头,其中仅一个炮弹就可以摧毁整个寺庙,然而清风寺却躲过了此劫。”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吧?”军威问。

  “是啊。当地人说,在战争打响的时候,保护古寺的原因就在日军元帅乃木的身上。

  “开战头一天,乃木梦见了一个胖大的弥勒佛和他结拜成为兄弟,让他不要炮轰南山坡上的寺庙,第二天乃木醒来后,就命令士兵不准把炮弹落入南山坡。

  “战争结束后,乃木寻迹找来,果然见到南山坡上有一座寺庙。于是,佛主显灵保佑千年古寺一说流传了下来。”

  “呵呵,这说法可不好,这岂不是为侵略者歌功颂德吗?”军威笑了笑,劝导游今后不要这么说了,但是导游只是笑笑,解释说:“旅行社这么教的,我就跟着这么说,实际上是怎么回事,我哪儿知道?”

  “是啊,连我也不知道的。但是,日本侵略中国是罪恶滔天的罪行,即使是有这种偶然的事,也不能这么传播。”军威说着自己的道理,导游频频点头表示同意,其实,她心里怎么想的?他哪儿知道。

  沿着登山小径向上攀去,便开始了真正去首山的路程。开始的路途较为平缓,而随着不断向上,山势越发陡峭起来。

  见军威有点儿气喘吁吁地,导游趁机介绍,在战火洗礼这里之前,历史上的首山曾经树木繁茂,遮天蔽日。那时候,山上长满蒿草,芬芳异常。

  而现在的首山,最多的是石头。不过,首山之石,外形奇特,有的相偎相依,有的若即若离,大小不一,形状相似却相映生辉。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军威与导游站在那儿俯视首山全貌。在这座小小的山峰,他觉得似乎是窥见了千山那般的险峻。

  往前看去,见有高、中、低三层战壕一样的钩壑,西南段拐弯处有一个堡垒,其墙好像是石头砌成的,导游说,这些都是1904年8月6日至9月4日日俄战争辽阳会战时留下的。

  军威想起来了,学院的教授讲战史,曾经说到过这一战,日俄战争时的辽阳会战,是继旅顺口攻坚战之后的一次重要战役,对整个日俄战争的战局有着重要影响。

  从1904年8月6日至9月4日俄军退出辽阳,会战历时30天。辽阳会战,主战场在首山,当地人称之首山会战。

  在这次战役中,库巴特金率俄军分三道防线,投入战场兵力22万人,还有各种炮火武器。而日军则兵分三路,投入三个军,计13.4万人。

  那年的8月29日,日军夺下大石门岭孟家房,中、左两军会师后,共同进逼首山,从此拉开了首山战役的序幕。

  第四十九章 首山上

  首山战役的主战场在首山主峰附近,俄军在阵地上修筑了通连相望的曲线炮台及五角和四角的明碉暗堡。到了9月,这场战争终于以俄军败退而结束,两军共死伤官兵4.2万多人,等待着他们的是下一战,地点在沈阳。

  回想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再回过头来看首山,峰顶宽阔而平坦,已经没有了昔日鏖战的痕迹了。这时的军威,突然想起了尾山,它在什么位置呢?

  “就在那儿。”导游听军威问,立刻往山下的西北方向一指:“那个曼头状的山丘,就是尾山。有人也叫它‘曼头山’,现已建成为公园了。

  “山上还能看到日俄战争和解放战争时修筑的碉堡,日俄战争时的炮弹壳、散弹,在山上常有发现。你要去看看么?”

  “不去了。”军威心想,这儿的人真会做买卖。刚才那出租车司机推荐了这位导游,这导游又动员自己去尾山,如果和她粘糊下去的话,她也许还要向自己推荐饭馆、旅店呢!

  “刚才那位出租车司机,是你什么人?”军威觉得这导游的面目与那个司机有点儿连相,随意的问道。

  “他是我哥哥呀!”导游毫不掩饰这层关系。

  “你哥哥,他怎么去北宁开出租车了?”军威纳闷儿。

  “哈哈,他是去北宁送客人,你是搭他的顺风车回来的。”导游说着就大笑了,意思是军威让司机捡了个大便宜,回程车收了正常车的价钱。

  “没什么,司机也挺辛苦的。”军威大度的呵呵一笑,心想,这导游与张媚比起来,可是直爽的多了。

  “谢谢你,我们就到这吧。”军威掏出了一百元给她:“辛苦你了。”

  “说好是50元,我不能占你便宜的。”导游执意要找他钱。

  “我说不用找就不用找了。”军威推回她的手,掏出手机对着山下轮廓取了景,想照几张相,这时,那导游却问:“先生,你是军人么?”

  “你怎么知道?”军威知道是自己的军裤泄了密,就不想隐瞒了。

  “前几天,这儿也来了几位军人,在这山头上又是照相又是步量距离,闹腾了半天呢。”导游无意中透露了一个秘密。

  “你听他们说话,是不是有点儿翘翘的锦州口音?”

  “是啊,他们抽烟时,说烟卷儿是烟‘zhuan’儿。”导游俏皮的学着。

  哦。军威一下子沉思起来,看来,那边的首长们好象是下手更早,早早地来实地考察了。而自己的军首长,还在军部大楼里四平八稳的研究纸上的作战方案呢。从这一点看,自己这边首长们的精神状态就与人家第三集团军大不一样。

  “他们。说了些什么呢?”军威想,导游是个局外人,从她嘴里了解些情况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他们七嘴八舌的各说各的,我也听不明白。好像是说,这儿适合做指挥所,那儿做观测点。你们。是有军事行动了么?”

  “我就是个预备役的,详细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估计会有军事演习什么的吧?”军威也不想太隐瞒了什么,索性给她一点信息。

  “要是那样的话,这儿要戒严了。游客就不能来了。”导游忧心忡忡,竟然会想到了军事演习给自己的生意带来的影响。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军威开始劝导游下山去忙,说自己要在这儿呆一会儿。导游怕他下雨了挨浇,很客气的将自己的雨伞留下了。

  军威先对着附近的地形拍了几张照片,随后坐下琮思考,这座貌似低矮的首山不仅仅独有自己的陡峭,还有那么一段独特的历史,大自然历经风雨,不断见证着历史,这儿就是当年日俄战争的痕迹啊。多少年过去了,军区又把军事演习放到了这儿,如果不出意外,两个集团军会利用最现代化的常规武器,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这难道是历史的巧合?

  指挥所?观测点?对方将要在这儿做什么呢?按照炮兵的思维,指挥所是确定射击诸元,指挥炮兵阵地发射炮弹的灵魂中枢,这么说,来的那些人是对方的炮兵部队?

  炮兵部队的作用,就是为步兵冲锋陷阵提供炮火支援的。当然,坦克冲锋陷阵,也需要炮兵的火力支援,不然,那些前进路上的地雷场,他们就无法躲避,只是让炮兵引爆了,他们才能往前冲。

  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对方利用首山的制高点一边指挥坦克冲锋陷阵,一边指挥后方的炮兵为坦克团排除障碍物。这样的话,一举两得。

  要是那样的话,来这儿的人就绝非是一般的炮兵部队的人了,弄不好,就是师长级的人物,或者是郑五号也会亲自出马呢?

  但是,刚才通过与导游的闲聊,他知道对方并没有带那么多的警卫人员和车辆。而像是轻车简从的阵势。

  这就更让军威不解。为了这次军事演习获胜,郑五号会下那么大的决心?亲临一线,不辞辛苦的与部下堪察阵地?

  又一想,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为了探求情报,自己不也是撒了谎,一个人孤身探虎穴么?这时,才想起,手机里那些秘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听呢!

  虽然知道自己是孤身一人在这儿,因为是探听秘密的事,军威还是左顾右盼的搜索了半天,确认没有人在自己的身边,才打开了手机的视听资料键——“我认为,进攻的路线,必须确定在山北旧路。”一个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声音,军威听出来了,这是那位强调步兵作用的人。看来好象是位步兵首长。

  “山南的新路是一片开阔地,便于坦克群展开大规模的进攻,你为什么非要选择那条狭窄的旧路?”文青反驳的声音。

  “看上去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但是经过实地考察,我发现那儿都是河滩地,遍地都是河卵石。坦克辗过去不成问题,步兵奔跑起来,“就会不断的跌交,根本就不能正常的行走,哪儿能跟上你的坦克?旧路这儿,虽然看起来狭窄,但是转过山角地势就平坦了,这对于坦克步兵奔袭都是有力的。”

  “根据我们的高级卧底梁佛信提供的情报,对方部署在第一线的是他们的第三师,那个孙师长是个有名的老狐狸,善于打伏击战。

  “如果他提前占领了首山制高点,再在北面的山坡上布下炮兵部队,那么,我们的装甲部队就危险了。”文青据理力争。

  哦?!听到了这儿,军威心里一惊。他没有听清文青后面的话,只是“高级卧底梁佛信”,就足以让他大吃一惊了。

  看来,自己集团军的参谋部里好象早有梁佛信这样的内鬼了。这样的话,许五号这仗还怎么打?自己那天在会议上说了那么多炮战思维的话,会不会被他当作情报出卖给对方?

  “即使是这样,你从山南新路上进攻就没有风险么?那个孙师长既然能在北面山坡上伏击炮兵部队,为什么就不能在南面山坡上设伏?”步兵首长反问文青。

  “你睁开眼睛看看。”文青“哗啦”拉开了地图上的布幔一般,开始了人身攻击的语言,“这南面的山坡是陡峭的,人都无法立足,怎么能让炮兵部队设伏?没研究好地形特征,就不要信口开河好不好?”

  “好的。我不说了。刚才,算我胡说八道。”那位步兵首长一听文青的话如此的强势,立刻偃旗息鼓了。

  “老马,你说说看。”听出来这是郑参谋长的声音。

  “好的。不过,我同意把进攻的路线选择在北面的旧路。”马师长说话沉着冷静,想必是经过了周密的思考了,“文青,你说的山南河滩地适合坦克作战的道理我明白,可是,别忘了,我们只是选择进攻的路线或者是行军路线,不是在这儿开辟战场。

  “那个军威一直是主张隐蔽作战的,这样,他的轮式炮团绝对不可能开到第一道防线来,既然对方的精锐不在这儿,你们的坦克团干嘛那么在乎对方的伏击?

  “大不了是老孙的步兵侦察连来个小骚扰。我的意思是,咱们选择旧路,可以提前占领首山的制高点,利用这一制高点,“不仅可以指挥我们的炮兵射击,为坦克冲锋陷阵扫除障碍,同时,也可以为咱们的装甲部队提供观测服务嘛!”看来,马师长好象是来过首山了,对这儿的地形了如指掌。

  “我就担心,军威的轮式炮团会插上来,在山坡上伏击我们,马师长,你看看这儿,地形相当狭窄,如果让军威的轮式炮团盯上,咱们的装甲部队岂不是被人家瓮中捉鳖了?”文青袒言了自己的担心。

  “放心。军威不过是临时任命的代理团长,在排兵布阵这样的大事上,我相信他没什么发言权。

  “梁佛信说了,他正建议许五号,把军威的轮式炮团紧紧的捆绑在他军炮团的战车上,让他们那些先进的轮式炮就隐匿在凤凰山后面,“不到了关键时刻,绝不允许他擅自出战。这下,你放心了吧?哈哈。”

  “如果是这样,军威的轮式反坦克炮就成了摆设了。那岂不是瞎了装备部张老将军的一片好心?哈哈。”文青也放肆的大笑起来。

  接下来,应该是郑五号总结了吧?他是会议的主持人,也是各种问题的决策者,他的结论,对于这次刺探的情报的准确性至关重要。

  第五十章 难以启齿的建言

  但是,正当军威竖起耳朵来,要倾听这最重要的讲话时,视频里却传来了“呲啦呲啦”的噪音,糟糕!军威一下子沮丧起来,这手机的功能故障了!妈的,这是最要紧的时刻,它却故障了。这个败家的手机!

  还好,“呲啦呲啦”响了一阵子,后面断断续续的出现了郑五号的话:“既然是选择了旧路良好的交通运输条件,我们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摆脱对方第三师、第二师的干扰,“尽快地进入到凤凰山腹地与他们的机械化第一师正面接触,那时候,我们的装甲师和另外几个师将他们的凤凰山紧紧的包围起来,“一旦出现了围攻的形势,就算是军威的轮式炮团出现,我们也无所畏惧了!哈哈。攻破凤凰山指日可待!”随后,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谢天谢地!关键的秘密总算是让我听到了。军威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却犯愁了,这么重要的机密,应该如何透露给许五号呢?

  如果不策略一点儿,实话实说,那肯定是不合适的。许五号这个人一向光明正大,如果看到自己通过这种不正常的渠道获得了情报,一是反对,二是不相信,那样的话,自己的煞费苦心就将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会失去许五号对自己的信任。由此来看,一个人干点事不难,难的是如何策略的把它表达出去。

  噼噼啪啪。突然间落下了雨点。军威连忙拿起那把雨伞,顶在头上往山下走。怪不得今天这儿一个行人也没有,原来是这阴雨天闹得啊!

  “报告!”来到军部办公楼许五号的办公室前,军威的喊声宏亮而又激动。

  “请进!”许五号看来好象是比较方便,一声报告就允许进入了。

  “呵呵,是军威啊。去辽西回来了?有没有收获?”许五号正站在一幅宽大的军用地图前研究着什么,见是军威来到,连忙坐回到座位上。

  “有。”军威就把张媚录制文青坦克团训练场面的那个U盘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许五号问。

  “是文青坦克团训练的录像。”

  “打开看看。”说着,许五号指了指身旁的电脑。

  军威把U盘差入电脑,调出了文件,另一面墙上的显示屏出现了坦克轰龙龙开过的壮观的场面。接下来,坦克稍作停顿,一团火焰从坦克炮口喷射而出,随后闪过靶子被击中的特写镜头。

  “这小子,训练抓得不错啊。”看到这儿,许五号禁不住称赞起来,随后问:“这是你在现场录制的?”

  “不是,这是锦州电视台公开报导的。”军威实话实说。

  “这新闻。有什么价值?”

  “有。”军威知道许五号没有看出其中的门道来,索性告诉他:“我发现有一点值得我们注意的地方:那就是文青强调首发必中,为这,他的坦克上的炮手只能停顿一下再射击。这既为我们的炮弹击中它提供了机会,也给我们的伪装和隐蔽提出了新的课题。”

  “你怎么想的?”

  “我想,我们要根据文青训练的特点,强化我们炮手间歇瞄准射击的能力,力争在坦克停顿一下的机会击中它;“同时,我想,我们的火炮简单的隐蔽是不安全的,应该把隐蔽做成坚固的钢筋混凝土防御工事才行。”

  “是啊。不管是火炮还是坦克,只要首发命中,对方就没有了反击的机会。但是,一旦首发放了空炮,那就危险了!军威,我看你这想法很好。

  “这一次军演,郑五号把他的宝都押在这装甲部队上了,而文青的坦克团就是他这支装甲部队的灵魂。只要我们找到对付他们坦克团的办法,就不愁打不败他。”

  “可是,我听对方那些人说,你准备把我的新炮团编入到梁佛信的军炮团系列,让他把我紧紧的捆在他的战车上,动弹不得。

  “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军威本来是想揭发梁佛信里通外国罪行的,但是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用这种编谎的方式。

  “胡说八道!”许五号顿时生气了,“军威你是听谁说的?”

  “他们坦克团的一个大尉连长在酒桌上告诉我的。”军威想起了那位大尉排长,但是又不想连累他。

  “呵呵,军威啊,原来,梁佛信确实是要求把你的新炮团编入到他的军炮团里去。军长政委也是倾向于他的这个意见。

  可是,那位张老将军把这个反坦克炮团装备给我们,就是为了对付第三集团军装甲部队的。而且,我之所以提拔你当这个团长,也是为了发挥你的打坦克的经验优势。

  “如果你不能独立自主指挥,那我要你当这个团长干什么,那岂不是成了他手下的营长了!”

  许五号在军威的诱导下,总算是透露了一点事情的真相。原来,梁佛信为了控制自己,已经把军长政委的思想工作做通了。这家伙真是居心叵测啊!

  “谢谢参谋长对我的信任。你也知道我和梁佛信是有矛盾的,而且不一般的矛盾。但是,为了军演能够取胜,我还是愿意与他合作。

  “不过,这一次第三集团军传出那么多关于我们的内部消息,让我确实感到震惊。许参谋长你知道不?现在,我们的排兵布阵方案已经让对方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连我的炮战思维、隐蔽伪装策略敌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果梁佛信再参加参谋部的会议,我可不敢随便说话了。”

  “军威你说什么?梁佛信他。泄密了?!”许五号瞪大了眼睛。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军威看。

  “我手里没有证据,当然不敢这么认为。可是,那些坦克兵都在追问我的火炮如何隐蔽?如何伪装的问题。我这才起了疑心。我恳请许参谋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哦。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我得好好的考虑一下。军威,我看你提高警惕没有错,但是也不要过于相信那些坦克兵的话,“也许是他们在挑拨离间,制造我们上层的矛盾呢!你呀,还是好好的训练自己的炮手吧!老郑的装甲部队,真得你们去对付呢!”

  “是!”军威立刻立正敬礼,表达自己的决心,“军威的新炮团一定不辜负参谋长的期望,力争用我们自己的实力,把他们的坦克团打得片甲不留!”

  回到团里,军威立刻向团首长传达了许参谋长对新炮团的期望。并提出,抓紧训练,着重训练火炮抓住坦克停顿一下的时刻及时发弹的功夫。

  团参谋长听了军威的话,就提出,这种训练难度太大,最好能调一辆真的坦克来,让它在行进中模拟对方的坦克动作,我们才能训练出效果来。

  军威觉得参谋长的话有道理,立刻打电话向第三师孙师长求援。军威知道孙师长正在请求自己的炮团跟随他们师一道行动。

  许参谋长还没有答应他,如果这时候自己请求他来一辆坦克配合新炮团训练,哪有不允许的道理?孙师长听了军威的电话,立刻允许了。

  反正炮兵训练时以枪代炮,那些小口径的子弹不会给坦克造成实质性的损失。自己顶多在坦克外壳上再加一层复合装甲材料,让他们的子弹在上面穿几个洞罢了。

  第二天战士们训练,见炮场上停了一辆真坦克,马上就兴奋起来。孙师长既然答应了军威,就让自己的坦克团派了一辆性能最好的坦克来到新炮团,供他们当活动靶子训练。

  反坦克炮手见到真的坦克,就像是野兽见到了猎物一般的兴奋。平时训练,他们瞄准的都是木靶子,太不过瘾了。

  现在,一辆真正的坦克活生生的摆放在那儿,一会儿它还要轰龙龙地奔跑,那要打起来,简直就像是置身于战场上一样。

  团参谋长抓训练有一套,也熟悉战士们的心理。他在坦克的外壳上又加了一张刷白的硬纸壳,每颗子弹打中坦克都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在上面。

  一旦换了另一门炮射击,就再换一张纸壳,这样,每一门炮的射击结果都会被准确无误的被记录下来,每天一公布成绩,炮班、炮排、炮连之间展开了竞赛,这样,战士们的积极性就被调动起来了。

  训练一开始,政委孙承武就动员军威先来第一炮。军威过去打的是85加农炮,这种轮式炮还是第一次接触,但是,自己是出名的神炮手,现在不露一手,恐怕无法激起战士们的训练兴致,干脆,来就来吧!即使是打得不理想,对战士们也是个激励。

  军威来到炮位上,见坦克轰龙龙开过来,毫无紧张的感觉。新型的坦克他都对付过了,这玩艺就不在话下了。

  他沉着应战,等待坦克停顿了一下,就要调转炮口时,啪一发子弹射出去,坦克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洞,参谋长大喊:“打中了!”众人一片欢呼。接下来的两发子弹,也都打中了。

  第五十一章 冲着活靶子瞄准

  其实,军威 就是想给战士们做个示范,告诉他们如何抓住坦克停顿一下的一刻瞄准发弹?人们见团长弹无虚发,就觉得当个神炮手也没有那么难。更何况还有射击成绩会被记录下来,谁愿意自己的名次总是落在后面呢?

  军威开了第一炮,又是满堂红的成绩。接着应该是从一连一排一炮开始打了。这一炮的炮长在军演中表现出色,据说要准备担任代理排长呢。

  但是,他过于轻敌了,坦克刚刚开过来,还没有停顿一下,准备射击的样子,这一炮长就把子弹打出去了。这子弹当然是打飞了。

  对方的坦克手不是吃素的,见这炮长不择时机的慌忙出手,根本不减速,也不停顿一下,上来就冲着火炮怒吼起来。

  军威想,这坦克如果不是当靶子,而是对抗较量,这位炮长的车炮就得报销了。于是就对一连长交待了几句话,让炮长们不要轻敌,不要贸然开炮。

  军威只是想提醒连长几句话,没有想到,射击一结束,连长就大声地骂起那个炮长来:“你它马的是怎么打的?首长不是强调要抓住坦克停顿的瞬间才能射击吗?

  “你出手那么快干什么?抢孝帽子戴呀?你再不认真,我撤了你!”看到一连长发这么大的火,军威开始觉得他有点儿过份。

  可是又一想,那炮长那么轻视自己的要求,已经吃亏了,如果连长不狠狠地教训他一下,怎么严格要求下面的战士们?如果不抓住这点儿事做点文章,训练质量就难以保证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连长这一顿训斥很有效果,下面的火炮射击,都是按照军威的要求,在坦克停顿的瞬间实施射击的,命中率自然就提高了许多。

  当然,那个一炮长因为轻视上面的要求,射击成绩当天就坐了红椅子,排名最后。全班的战士都觉得抬不起头来,一个劲儿的埋怨他。

  晚上,参谋长开了一天训练的小结会。会上,孙政委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就对军威说:“这么训练,虽然效果不错。但是只有我们火炮射击,坦克不能反击,还是缺乏实战气氛。如果让坦克也发实弹,咱们的炮手就不敢调以轻心了。”

  军威觉得孙政委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不知道孙师长的坦克团是否搞过枪代炮的射击?把枪装到火炮上就有难度,如果装到坦克上,是不是也可以呢?

  他心里没有底。就想让参谋长联系一下对方的参谋长。这时候,参谋长的电话响了,是军许五号打来的。

  他问的正是今天枪代炮训练的情况。参谋长就简要地进行了汇报,还说团首长正召开小结会,一会儿就把总结报告送到军首长那儿去。

  许五号就说:“你们这样训练,比过去瞄准木靶子会好些,但是坦克不能反击,还是缺乏实战气氛,也难以形成炮手的实战经验,“这样吧,明天我让老孙的坦克装上枪,也用枪代炮的方式进行射击,这就有实战气氛了。”

  “谢谢参谋长,刚才团长和政委也正讨论这个问题呢,还发愁他们的坦克装不上枪呢。你这么一说,解决我们的大问题了。”

  如果让坦克装上枪射击,不仅仅是锻炼自己炮手的打坦克能力,还能考验火炮的自我保护能力,这样子训练,基本上与实战没有什么区别了。

  因为坦克上装了枪,它可以对火炮进行进攻和反击了,那么,火炮的隐蔽和伪装就成了实际问题。

  火炮与坦克相比,功能不在一个档次上,如果不解决好问题隐蔽和伪装问题,恐怕双方对抗起来火炮要吃亏。

  这时的军威突然间想起自己在用85炮打坦克时,进入到阵地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挖助锄坑,构筑便捷的防御工事。

  心想,现在的火炮虽然不用进行那么笨重的体力劳动了,但是,在现有的条件下,必要的隐蔽和伪装措施还是要采取的。

  于是乎,军威就问孙政委:“我们的85炮淘汰之后,120火炮怎么隐蔽呢?不需要构筑防御工事么?”

  “当然要构筑。可是那火炮前面装备了一个工程铲,那玩艺儿几下子就能挖一个大坑。车炮往里面一藏,对方的坦克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二天,军威就通知原来的老营,参加第一轮实弹射击。由于新炮团实行了新老混编,原来的七连成了二连。原来的八连成了四连。金明的英雄炮班,依然在一排。

  120火炮用的履带车,行动起来比轮式车笨拙了很多。但是,它们的工程铲在构筑防御工事时显了神威。

  进入到阵地后,军威开始掐表计时,没到十分钟,防御工事轮廓出现了,那现笨重的履带车进入到那里面,果然看不见了。

  见火炮隐蔽了,对方的坦克也发动了,参谋长正要举起小旗子宣布演习开始,就见孙政委连忙制止说:“等一等。”随后就告诉军威:“那边来了一辆小车,是不是军首长来了?”

  军威冲着大道上一看,果然是一辆越野轿车,如果不出意外,很可能就是军许五号的车。只是,他要来,为什么不事先通知一下呢?

  既然有这可能,军威就与孙政委慌忙跑到大道边上迎接,越野车停下来,果然是军许五号,他的后面,还有炮兵教导队赵队长和两位高级教官。

  “报告参谋长,新炮团全团正在进行车炮对抗训练。请指示!”军威简要地汇报了情况。

  “好的,继续训练!”许五号指示。

  “是。”军威大声地答应了一声,随后朝自己的参谋长大喊了一声:“继续训练。开始!”

  参谋长命令一下,对方的坦克就吼叫着冲了上来,而且上来就是“啪”一发子弹。军威不由地喃喃自语:“这么早就发炮,太着急了吧?”

  “人家这是侦察炮。”赵队长一下子看出门道来了,“你那火炮隐藏着,人家看不见目标,心里没有底,就想用炮弹引诱你的火炮射击,好发现目标呀!”

  哦!军威心里话,战场上车炮对抗的事情,还是赵队长这个老炮兵教头有经验。自己的经验才哪到哪儿?不过是凭着一时小聪明和勇气,瞎猫碰死耗子罢了。

  可是,尽管赵队长点明了这一炮不过是坦克火力侦察的伎俩,炮位上的金明可看不出这门道来,见对方的坦克先行开火,就忘记了等待坦克停顿一下的事情,将自己的“炮弹”啪地一下打了出去,敌方的坦克见火炮目标出现了,立刻启动先进的火控系统快速地反击,那子弹射中了防御工事的土堆上,爆得尘土飞扬。

  尽管有防御工事,因为土质松软,假设打来的是炮弹而不是子弹,金明这儿恐怕早就是炮毁人亡的结局了。

  面对这种情况,一向严格要求的参谋长毫不客气,立刻宣布:火炮中弹,败! 那辆履带车就灰溜溜地撤离了阵地。

  “你它马的是怎么打的?不按要求操作,你算什么英雄炮?”孙政委见自己的老部下上来就吃败仗,禁不住气愤地骂了起来。

  “别骂,别骂。”这时的军许五号制止了孙政委,说道:“找一找原因,为什么败了?”

  “原因很清楚,就是没有按照军威的要求,坦克停顿瞬间再射击。”孙政委想当然的说道。

  “不是吧。”军许五号立刻纠正孙政委,“那坦克,根本就没有停。你让他等待停顿,这不让炮手为难吗?”

  “主要是缺乏经验。”赵队长连忙上前解释:“他分不清坦克是侦察射击还是真正的对准目标射击。通过实战说明白了,今后他会注意的。”

  人们听到了首长对金明失败的分析,大概是长见识了,下面的几门炮,接二连三都把坦克击中了。这才让新炮团几个首长有了点儿面子。

  军首长下基层视察工作的事,时有发生。但是他们一般都是看看就走,很少呆下来长时间的观看。今天的许五号,不知道怎么了,站在这儿就盯着看起来,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军威见首长这么重视自己的训练,就让警卫人员拿来了一把大遮阳伞遮住阳光,又拿来几把椅子让他和赵队长及两位教官坐下。

  还吩咐管理股长,中午,无论是团部机关干部的军官灶还是警卫排的战士灶,一律安排自助餐。他听说许五号喜欢与战士们一起就餐,不喜欢下边摆酒宴招待他。军威只能这样安排了。

  许五号看来好象是对训练感兴趣,实际上他是对这个新炮团的精神面貌感染了。军演在即,尽管在参谋部会议上各个部队的首长表决心说大话慷慨陈词,但是真正研究问题,带着实战问题开展训练的单位并不多。一般来说,他们都是传统的步战思维习惯了。

  军威提出来的炮战思维,虽然得到了自己的认可,可是,那些首长们只是口头上表示与自己保持一致,却少有行动表现出来,最让他头疼的就是那个军炮团团长梁佛信。

  第五十二章 福将

  他与军威虽然都是军直同兵种单位,对于炮战的事毫无动作。大概是觉得把120炮营交给了军威,自己就没有反装甲的任务,应该是高枕无忧了吧?

  想当初,他提出来将军威这五个连的轮式炮交给他代管,实际上是想把军威控制在自己的手下,继续压制这位年轻人的崛起。

  幸亏自己早早儿地来了一招,为军威授予了上校的临时军衔,这才让他当代理团长的事水到渠成通过了。如果不是提前授衔,他这代理团长的任命根本就不能通过。

  当兵刚刚两年,就授予上校军衔,正常情况下,这几乎是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但是,军威太优秀了!

  且不说他在军区汇演中受到了军区副政委的赞扬,当场要为他记功。单就说与郑五号率领的坦克班的对抗,在金明先败一局的情况下,军威到底能不能取胜?当时他并没有把握。

  他只是碍于面子,不得不喊叫出军威的名字来与郑五号叫一下板,但是,在这场决定性的对抗中,这位正参加汇演活动,对这场车炮PK毫无思想准备的人,竟然会沉着应战,把郑五号的爱将文青打了个落花流水,看来,这位少壮派人物不光是有过硬的军事技术,在某种程度上说,好像还有点儿福气。

  战场上常常有些常胜将军,他们的取胜往往是靠了某种神秘的运气使然的。难道说,军威就是这么一位福将,在关键时刻能为部队带来似乎是根本不可能取得的胜利的人。

  也许是想到了这一点,他在军党委会上,力排众议,坚持将军威破格授衔,破格提拔起来。从军威现在的表现看,他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在参谋部会议上,他提出了炮战思维的观点,而且落实于实际行动,开展了车炮实弹对抗演习。而且,他前几天孤身一人跑到对方的营垒里,了解到那么多重要的情况。

  这都说明,军威没有沉醉于鲜花掌声的迷雾里,而是开始了踏踏实实的工作。看来,今年军演,这军威好象就是自己手里的一张王牌呢!

  “许参谋长,咱们去休息一下吧!”正在沉思着,军威和孙政委走过来招呼他,原来,此时此刻,上午的演习结束了。团参谋长已经指挥部队撤出了演习阵地,估计是到了午饭时刻了。

  军威并没有领他去食堂,而是带他和赵队长一行几人来到团部招待所,公务员打来了洗脸水,随后坐下来喝水,军威问他:是在这儿吃饭还是去食堂?如果不愿意去食堂,就让炊事员把午饭送来。

  他当然要去食堂,军威就说:今天中午机关干部灶和警卫排战士灶都是自助餐。首长愿意去哪儿吃都行。他就说:去战士食堂。

  来到战士食堂,人们已经吃上饭了。军威通报大家:军首长许参谋长看望大家来了。战士们就起立,热烈的鼓掌欢迎。

  许参谋长也没有端首长架子,接过警卫员递来的盘子就去自己捡饭菜了。炊事班长为了表示关照,立刻拌了几个凉菜送到了餐桌上,那位朝鲜族战士还特意拌了朝鲜风味咸菜。

  许参谋长为了了解伙食情况,就把附近餐桌上的一个小战士找来问:“你们的伙食天天这样么?”

  小战士就说:“基本上天天如此。团长政委亲自领我们养猪种菜,我们吃的都是自给的新鲜菜。

  许参谋长就问军威:“你还会种菜?”军威回答:“我是农村来的,什么农活都干过。”孙政委随即说了个笑话:

  军威在自己房前屋后种了两畦香瓜,原本想请团首长去吃,可是几个团首长去吃那天,发现香瓜都让调皮的战士们偷吃了。人们听到这儿,就大笑起来。

  为了表示对首长的敬意,饭后,炊事班长将朝鲜族战士拌的风味咸菜给许参谋长、赵队长、还有教官、司机、警卫员各带了一份。

  司机胜班长就说:“我是吃食堂大锅饭的,拿回去也得让弟兄们吃了。”军威就说:“那就算是我们新炮团送给警卫连战友们一点儿小吃吧!”

  这些人回去一宣传,人们就传说新炮团不光是装备先进,技术精湛,而且伙食搞的也很好。特别是宣传处的人把许参谋长视察车炮对抗实弹演习的工作发了简报之后,新炮团更是名声在外了。

  不管是地方还是部队,新成立的单位是容易受到领导表扬的。但是这种表扬如果太多了,也容易招致非议。

  工作再出色的单位,也不可能样样都做成第一,上级有的部门看到自己分管的事情这新单位顾及不上,就容易产生不满。

  第一个对新炮团工作不满意的,竟然会是自己的老首长——文化处杨副处长。杨副处长原以为军威这个文艺兵出身的人,会把团里的文化工作搞得热火朝天的,没想到,现在上级表扬新炮团的事,都是军事训练和后勤保障的事,文化的事,文艺的事,根本就提不起来。看来,军威好象是把文艺工作扔到一边子去了。

  杨副处长是讲究办事程序的人,他先把电话打到孙政委那儿,向老朋友问好,随后就问军威对文艺工作重视不重视?

  孙政委当然听出了他的意思,连忙为军威辩解:当前军演在即,军威的压力太大了!等军演结束,团党委一定会好好的研究文化工作和文艺工作。杨副处长就让军威过来接电话。

  “军威团长,你好哇!”杨副处长就恭称军威的官衔。

  “杨副处长,我是你的小兵,哪儿来的团长?就叫我军威吧。”军威恭敬地说道。

  “呵呵,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军威啊,文艺对部队战斗力的激励作用,你不会不懂吧?”

  “对不起,老首长,我这些日子光顾军事训练了,对文艺工作确实是关注不够。我一定纠正这个偏差。”

  “你要等到军演之后再研究文艺工作的事么?”看来,杨副处长对军威的表态好象并不满意。

  “老首长,你的意思是。”军威估计这位老首长要对自己采取什么激励措施了。

  “为了纠正你不重视文艺工作的偏差,我要对你采取一项严厉的惩罚措施。”杨副处长语气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既然是老首长要惩罚,军威愿意接受惩罚!”军威心想,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老首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军威,我要送你一名女兵,去你们团担任文艺队长。”杨副处长郑重其事地说道。

  “女兵?这、这。恐怕不行吧?”军威一听,顿时慌了。

  在部队的大机关,后勤部门、文艺团体有女兵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在野战军,女兵几乎是没有的。

  有的野战军根据工作需要,虽然上级也下达了少量的女兵编制,但是一般部队的首长都要拒绝使用这些编制征收女兵的。

  这是因为,野战军的营房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男子汉,如果有几个女兵,管理起来很不方便。尤其是现在的部队一般都有一条铁打的纪律:禁止战士谈恋爱。

  这样,让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兵混迹在雄性十足的男人的世界里,无疑会增加违纪的风险。所以,一些部队接到上级配备女兵的通知之后,都要反对、拒绝一番。

  实在挺不住,才不得不就范的。去年刚刚到老炮团服役时,炮团就接到了配备四个女兵的通知,梁佛信开始就是坚决反对。

  可是,上级并没有理会他的反对态度,第二天,几个女兵就前来报到了。梁佛信一看这些女兵的家庭背景,不是上级首长的子女,就是友军首长的亲属,他哪儿还敢反对?

  现在,军威这个新炮团还没有接到配备女兵的编制,怎么敢把女兵招进来?凡是没有编制私自招来的兵,就是没有军籍的黑兵呀!这个道理,难道杨副处长不明白?

  “军威,你为什么对接收女兵不积极?难道说,你也老梁那样假模假式的装。”

  “不是不是。”军威连忙解释:“我这儿没有女兵编制啊!”

  “编制不是问题。”杨副处长告诉他:“昨天下午我去军务处办事,看到他们为你们新炮团下达了四个女兵的编制。于是乎,我就想把张敬红调到你们那儿担任演出队长。这事儿,政治部首长已经同意了。你不会反对吧?”

  “不会不会。”军威一听说是张敬红要来,马上高兴起来。张敬红是自己参加军区汇演时为自己伴奏的架子鼓手。

  而且,她又是张敬发的妹妹、张红光的未婚妻,张老将军的儿媳妇,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自己都不能拒绝这件事儿,不但不能拒绝,还要好好的安排才行。

  “军威,你不要以为敬红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事。人家在第二师干得好好的,现在,她爱人张红光调到军炮兵处任副处长了,“人家是为了夫妻生活方便才同意调到咱这儿来的。说白了,人家就是为了夫妻团聚,才借你一块地儿的。而且,张敬红的艺术水平你也了解。”

  第五十三章 女兵敬红

  “了解了解。”军威当然要顺着竿子往上爬了,“敬红担任演出队长,一定会把我们团的文艺工作开展起来,让我们团的军营生活活跃起来。杨副处长,谢谢你的关照!”

  “好的,咱们一言为定。明天,她就会去找你报到了。”杨副处长说完,挂了电话。

  见到前来报到的张敬红,发现她那一米六几的个头好像是长高了似的。

  一头秀发瀑布似地披在肩上,让那顶军帽成了多余的摆设。即使是古板的、制式的军装也掩不住她那婀娜的身姿,柔软的身段轻微的摆动着,让人感到一股说不出的风流柔美。

  既然是来担任演出队长,她的具体工作当然要由孙政委来安排。当然,军威也毫不掩饰两个人彼此的关系,还有她的哥哥张敬发、她的未婚夫张红光,这几个人的关系,军威都做了介绍。

  孙政委正要筹备成立演出队的事,还愁内行的人来组织呢,现在一见来了个专业的文艺骨干,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刻就找来政治处主任,具体商量起来。

  午饭时,张敬红来到军威的餐桌上,想和他聊下天儿。军威第一句话就问她:“敬红,你和红光,结婚了么?”

  “没有哇!”张敬红矢口否认。

  “既然没有结婚,杨副处长怎么说你是为了夫妻生活方便才调来的呢?”

  军威就把心里的疑团说了出来,在他的眼里,张红光和张敬红还是恋人呢!这么早就结婚,有点儿早。再说,如果说要结婚的话,他们怎么会不通知自己这个好朋友参加呢?

  “军威哥,我们没有结婚,但是同居了。”张敬红脸色露出了羞涩之意,“军威哥,你不会笑话我们没出息吧?”

  “不会不会。”军威这才明白了两个人还是同居阶段,而这位杨副处长就视同为婚后夫妻生活了。

  “军威哥,杨副处长给你说了吧?我只是白天来你这上班,晚上要回军部宿舍住的。”既然把话说开了,张敬红就显得自然了许多。

  “嗯,今天中午,去我的房子里休息一下吧!”军威想到她没有宿舍,在哪儿休息也不方便,索性邀请她去自己的房子里坐坐吧!不然的话,早晚也要邀请她去自己的那儿做客的。

  来到军威的房子里,张敬红就把自己的一身军装脱下,身上只剩下了便装。军威为她沏了茶水,就打开音响,让她欣赏音乐。

  一首舞曲缓缓响起,张敬红激情大发,以轻盈的舞步行云流水做起了舞蹈演员的动作。她那飘飘洒洒的舞步,连军威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欣赏到。

  舞蹈间,她身上的那件便衣裙象一朵花朵的花瓣舒缓地打开了,那华心就像一颗水草般柔软地摆动着,飘逸的长发、柔软的腰肢,若明若暗丰满的翘臀,瞬间就吸引住了军威的目光,让他贪婪的盯着看。目光几乎舍不得离开她的身体了。

  “papa啪。”军威似乎是忘情一般的拍手喝起彩来,接着就赞叹了一声:“好个天仙一般的妹妹!”

  “军威哥,你一个人住这空房子里,不觉得季寞吗?”张敬红年龄上是小妹妹,在男女恋爱同居的经历上却是比军威先走了一步,在这方面就显得成熟了许多,竟然会以过来人的姿态引导军威了。

  “婚前的男人,不都得住空房子么?”军威拿出大哥的严肃态度来,不想与她深入探讨这个敏敢的问题。

  “你在炮兵学院,就没有要好的女孩子?”张敬红调皮的审问起他来。

  “没有。”军威矢口否认。

  “撒谎!”张敬红毫不客气的揭穿了他的谎言,“那个崔小章是你什么人?”

  “你说是她呀。”军威呵呵一笑,“我们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呀。”说完就觉得奇怪,张敬红远在丹东部队,从哪儿得知自己与崔小章关系的呢?

  “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发展发展不就是男女朋友了?”张敬红理所当然地推断着。

  “我们两个人都有约定的。只做普通的朋友,不谈婚论嫁,不上牀睡觉,不。”军威就说起了两个人的详细情况。

  “不这样,不那样,那你们这朋友有什么意义?”张敬红听到这儿,觉得太不可理解了。这都是什么年代了,两个大学生竟然会有这样的约定?

  这事儿说出去,简直能让人笑掉大牙。难道说,他们两个人不这样,不那样,是他们的身体机能有问题?

  “不是不是。”军威见她猜到了这方面的原因上,自己也觉得好笑了,“敬红你还不了解我么?作为文艺工作者,我是有正常的激情的。”

  “既然有激情,就得释放出来。”张敬红就把原因归结为崔小章的冷淡,“她家是个保守家庭。除了她姐姐比较浪漫,讲究生活情调。她爸爸妈妈,还有她,简直就是个老古董!”

  “怎么,你们认识?”军威没有想到张敬红竟然认识小章。

  “都是军区家属大院里的孩子嘛。如果不认识,我怎么能打探出你们的风流轶事来?哈哈!”张敬红得意的笑开了。

  “既然是一个大院住,你一定了解她们家的情况了。听说她那个姐夫很厉害?”

  “是啊,风度翩翩的,早早儿就当上大校了。要不,小章的姐姐怎么会那么钟情于他,婚前就同居一屋,人流做了几次呢?

  “为这,小章的爸爸妈妈怕她重蹈她姐姐的覆辙,才看紧了她。这下,可苦了你了!”张敬红说着,不无讥笑地看看他,意思是,你怎么找了这么个保守的女孩子做朋友呢?

  “呵呵,没什么。现在虽然是性解放潮流很猛,但是父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洁身自好。免得影响她们婚后的幸福。”军威这事情似乎是看得开,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这事儿啊,需要男人主动。如果你不主动,指望女孩儿主动的要求,那就是傻冒了。”张敬红说到这,好像是在批评军威,“如果必要的话,我去动员一下她。让她来这儿陪伴你。”

  “不要!”军威听到这儿,连忙拒绝,心想,我正要与她拉开距离呢。你却把我们两个人往一块儿拉近。未婚同居,你和张红光可以。我怎么可以?

  “嘻嘻,看把你吓的?”张敬红就大笑起来。然后揶揄说:“看来,你好象是打定主意要做苦行僧了!”

  “那也不能放纵自己啊。”说完,又觉得眼前这位婚前同居的人听了会不舒服,就转折说:“红光遇到你这么好的女孩儿,有福气。我没有这命,只能如此。”

  “呵呵,可惜,我已经选择了红光,就不能再与你。”说到这儿,明显的觉得别扭,只好攺口,“大概我命中注定要做你的部下,所以。”

  “上午谈的怎么样?孙政委对成立演出队的事儿支持么?”军威觉得既然她是来工作的,就得谈点儿工作上的事儿,感情这东西,谈多了容易走到邪道上去。

  “很支持。不过,他还是传统演出队的思维,想搞成大而全那种。”

  “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像咱们这样的新单位经费比较紧张,搞一个电声乐队就可以了。五个人的乐队,一两个歌手,轻骑兵式的,随时随地就可以演。主要是花钱不多。”

  “呵呵,谢谢你为我省钱。不过,文艺就是烧钱的勾当。该花还要花。”军威显得慷慨起来,尽管他心里庆幸,她没有提出宏大的花钱预算来,如果那样的话,他真拿不出来。

  “军威哥,下午下班后,我就乘班车回军部了,晚上你要照顾好自己。想吃什么,就让炊事班做。现在,有的团长都自己开小灶了,你这么严格要求自己,太清苦了。”

  “班车?怕是有点儿晚吧?”军威突然间想起,去小市火车站的班车晚上六点才发,她要回家做饭恐怕是来不及了,就说:“你就坐下午三点那趟班车吧。”

  “那不是早退了么?我可不能带头违犯纪律。”张敬红觉得这样不妥。

  “没什么,你是特殊情况,没有人和你攀比。”军威就想,她的所谓的工作,其实是象征的,缺她一个,部队的工作不受影响的。况且又是女兵,没有人会说三道四的。

  “谢谢团长哥,那我就提前下班了哦,不过,我会把工作安排好的。”张敬红同意了自己的安排,军威才觉得放心了,一个女孩子来部队里,连个伴儿也没有,总是让人记挂的。

  第二天上班,孙政委就给了张敬红一个政治任务:编一首新炮团的歌曲。还推荐可以用《说打就打说干就干》的老曲子。

  有了现成的曲子,填词的事儿对于张敬红是手到擒来,不到半天时间,她就把歌曲编出来了:

  说打就打,嗨!说干就干,

  105、120都是穿甲弹。

  瞄的准来打呀打的远,

  人民神炮兵都是英雄汉。

  车轮滚滚上战场,

  炮声龙龙敌胆寒。

  不摧毁乌龟壳不是好汉,

  打他个人仰马翻彻底完蛋!

  这歌曲,孙政委已经审核过了,军威不好再提什么意见了。但是他看到“乌龟壳”几个字,觉得有点儿疑虑,因为坦克团的那些人,最忌讳别人说“乌龟壳”了。

  第五十四章 歌曲惹了祸

  这首歌如果不到外面唱,只作为激励本团战士的歌曲还不错,如果到外面去唱,尤其是守着坦克团的战友们唱,人家一定会反感。

  “没事。”孙政委对军威的担心不以为然,“他们的坦克兵歌,还唱‘小小炮火无所惧’呢。咱们行业不同,自己唱自己的嘛!”

  孙政委的话,理论上说的通,实际上却是行不通。就在张敬红填词的这首团歌唱开之后,恰好军俱乐部放映电影,军直属单位都要去看。

  按照往常的习惯,凡是部队聚会,拉歌比赛是很正常的。在电影放映之前,歌声此起彼伏,一家不输一家,一家不服一家。互相挑衅,互相叫板,构成了部队生活的活跃气氛。

  军直单位很多的,大概有十几家,但是真正有实力的,还是几个团级单位:老炮团、新炮团、高炮团、坦克团,其他的,都是营级单位,拉歌是没有竞争力的。

  开始,老炮团唱了一首《咱当兵的人》,接着,高炮团又来了《小白杨》,高炮团唱完,就向新炮团叫板“来一个”,孙政委也不含糊,亲自出马,指挥全团唱了那首团歌。

  群情鼎沸中,人们没有注意其中的歌词。可是,坦克团的那些人听到了,因为最后那句“不摧毁乌龟壳不是好汉”,让人听的太清楚了。

  最后的歌词唱完,人们一阵哄笑。这一声哄笑的效果很不好,既是对新炮团歌曲效果的肯定,也透露了对乌龟壳里坦克兵的嘲笑。

  坦克团的官兵也许是真的受到了刺激,他们的团长刘铁汉立刻就指挥全团唱了《装甲兵铁打的汉》,对新炮团的歌来了个针锋相对。

  电影开演了,人们把眼睛盯住了银幕上,拉歌的事不过是个小插曲,人们恐怕早就忘到脑后了。军威心想,我唱我的炮兵歌,你唱你铁打的汉。咱们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但是,第二天,坦克团长刘铁汉却拉上政委跑到许参谋长面前,要求与新炮团来一场车炮对抗赛。

  “你们怎么有了这想法呢?是因为昨天晚上拉歌的事儿么?”许参谋长听到这两个人的要求,觉得可笑,你们都是团级干部了,想事怎么像小孩子似的。

  “不是。”刘铁汉立刻否认了许参谋长的猜测,辩解说:“我们是从军演需要出发的。听说,第三集团军炮团也在加紧练习打坦克呢,我们想与军威的火炮来一场实战模拟对抗演习。”

  见团长说话恳切,许参谋长不好拒绝,答应与军长政委协商一下再说。

  军长政委听了这情况,却都是异口同声地赞许,还说刘铁汉能从实战出发考虑问题,应该支持。

  从军长与政委的口气里,许参谋长听出,他们不但同意坦克团长的想法,甚至于还有点儿希望坦克获胜,让军威的新炮团尝一下失败的滋味。

  这两个人,怎么都有这种想法呢?许参谋长觉得实在是难以置信。他情不自禁地拿起电话,问军威敢不敢与坦克团来一次现场较量?

  军威倒是十分的坦然,说,那就试试吧,我的火炮一直都是单炮对单兵车训练的,对于坦克群,还真没有实践过呢。正好,我们也体验一下未来战场上车炮集群对抗的感受。

  对抗是在炮兵教导队靶场上展开的。而且是军长特批了用空包弹进行射击。作训处确定了对抗赛的时间、位置、规则,双方早早儿进入了对抗位置。

  信号弹升上空中,意味着对抗赛开始了,双方同时进入阵地,就在120火炮的工程铲还在构筑土木工事时,敌方的十几辆坦克轰龙龙开过来了。

  坦克轰鸣声音特大,加上极快的速度,又是十几辆坦克同时开过来,让炮兵显然是难以适应。

  金明率领的英雄炮班一边构筑防御工事,一边恐惧的瞅着飞驰而来的钢铁怪物,几乎有点儿乱了阵脚了。

  “金明,做好射击准备!”军威看到这种情况,十分的着急,大声地提醒他。

  金明刚刚让战士们扔下构筑工事的锹铲,就听到“轰”一声,一发炮弹飞过来了。虽然没有击中火炮,强大的火力却一下子将构筑工事的土堆炸开,尘土飞中,炮位被掩埋起来。

  “金明,不要慌。准备射击!”军威没有想到对方的火力来的这么快,这么急。看来,自己强调的坦克停顿间歇射击的战法好象不灵了。

  由于炮位被掩埋,金明在哪儿?炮手们在哪儿?军威不知道了,只能是声嘶力竭的朝他们呼唤着。

  掩埋炮位的土堆里刚刚出现了小红旗的影子,突然间,轰的一声,第二发炮弹打过来了。

  “完了!”军威的脑袋瓜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还好,对方的第二发炮弹刚刚打过来,炮阵地上的一门炮轰龙龙发出了第一发炮弹,接着,就听到哗啦啦一阵履带抛锚的声音,首当其冲的那辆坦克停了下来。

  头车一停,后面的坦克好像是傻了似的,也跑不动了,机灵的驾驶员,绕开了抛锚的坦克继续前进,而更多的坦克似乎还在等待这一辆坦克的带路,停顿在原地打转转。

  “放!”

  “放!”

  “放!”

  连续的火炮发射命令,让几发炮弹应声而出,炮手们练习的坦克停顿射击发挥了优势,几发炮弹喷射而出,挟带着熊熊火焰和震撼人心的爆炸声,愤怒地砸在了那几辆原地打转的坦克上。

  “坦克2、3、4号车被击毁,退出战斗!”此时,作训处裁判组及时发出了战果通告,被“击毁”的几辆坦克车上的人就从车里趴出来,退出了战场。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就在第一轮对抗刚刚告一段落,对方的二十几辆坦克分成左右两队,朝火炮阵地夹击过来。120火炮的履带车想迅速转移阵地,根本就来不及了。

  幸好,这时的轮式炮车发挥了机动性强的优势,它们迅速地离开原来的炮位,瞄准前来的坦克就抢先轰了几炮。

  那些坦克有的正停顿一下准备开炮,被专门训练了坦克停顿间歇射击的火炮逮个正着,其中有两辆坦克被击中,整个的进攻队形就乱套了。

  特别让军威感到不解的是,有两门轮式炮,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到了炮阵地后面的半山岗上,半山岗有一处破房子,这门炮就隐蔽在那片残垣断壁的一侧,对方的坦克只是注意到了炮阵地上一字排开的防御工事和火炮,没有半山岗上还藏着暗中的火器。就在对方的坦克展开队形包抄火炮阵地时,这两门炮突然间发威。轮流地将怒吼的炮弹发射出去,几乎弹无虚发,就见那些队形中的坦克不时的停下来一辆,随后就抛锚,被裁判组宣布退出战斗了。

  接下来的事,军威也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就见那些尚未中弹的坦克一辆辆轰鸣着,扬起满天沙尘暴朝着火炮阵地横冲直撞。

  自己的那些火炮,好像是被激怒了,一发发炮弹轰龙轰龙砸了向了那些飞奔而来的坦克上,距离越短,战斗越悍。简直不像是有组织的对抗赛,而是一场短兵相接的遭遇战。

  钢铁实弹的对抗混战到了这种白热化的阶段,大概是原来的部署、原来的规则、原来的设想,原来的打法都不重要了,都不必遵守了,双方杀得眼红,杀的性起,军威甚至都怀疑自己的炮手是不是进行了认真的瞄准,那些炮弹就一发一发的射向了坦克群阵。

  最后,三颗信号弹升上天空,作训处宣布对抗赛结束,军威在孙政委提醒下,来到裁判组前,听取对抗赛的最后结果。

  “本次车炮对抗赛,坦克团出动坦克50辆,装甲指挥车3辆,新炮团出动火炮54门,经过两个半小时的激战,坦克车被击毁30辆,火炮被击毁14辆。暂时统计,新炮团胜,坦克团败!”

  “好!”炮阵地上的战士们听到这个结果,立刻传来了一阵欢呼声,这时的军威,正要与政委一起上前与坦克团长刘铁汉握手,对方却哼了一声,愤愤地走开了。

  “呵呵,老刘又犯老毛病了。你们不要介意。祝贺你们!”裁判组长见坦克团长这个样子,十分的尴尬,只好这么解释几句,算是找个台阶下吧。

  “没什么,都是为了工作。”孙政委表示了胜利者的大度包容。

  “军威,老孙!”军威与孙政委两个人刚刚要与裁判组告别,就见军许参谋长带领几个随行人员走过来,军威和孙政委连忙停下脚步,迎了上去。

  “军威,这一次车炮对抗赛,你觉得有收获吗?”许参谋长站下,开口就问。

  “有!不但有,收获还很大。”军威顺口说道。

  “具体的说说。”看来,许参谋长好象是有备而来,他要听听军威的收获到底是什么?

  “通过这次车炮对抗,暴露了我们的隐蔽工作和防御工事的弱点。开始坦克的猛烈炮火,把我们的炮阵地都给掩埋了,如果不是那几个老兵炮班长机智勇敢,临场发挥的好,我们的火炮很可能开始就废了几门了。”

  “嗯,能够发现问题,这很好。还有呢?”许参谋长认真的听了,还让身边的参谋记录下来。

  “如果说我们暂时取得胜利,也是因为有两门轮式炮隐蔽的好,伪装的好,如果不是那两门炮依照地形特点巧妙的伪装起来,我们不可能击中那么多辆坦克的。”军威肯定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伪装隐蔽上,成功也是伪装隐蔽的好。对吧?”许参谋长听明白了军威的意思,故意的重复了一遍。

  第五十五章 来了两个军嫂

  “我是这样认为的。回去再好好的总结一下,然后详细向你汇报。”

  “不用详细的汇报了,你能敏锐的发现这样的问题,难能可贵。

  “如果说要总结的话,应该结合即将到来的军演,制定出详细的训练改进方案,譬如说,火炮的伪装隐蔽问题,如何解决?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军演战场不像教导队的靶场这么正规。什么情况都会出现。多想想问题,多做些预案,才能有备无患啊!”

  “是。”见许参谋长想的这么周到,军威很是感动。决心要在伪装隐蔽的问题上好好的研究一些切实有效的措施。

  通过这次车炮集群对抗,他深深的感到,坦克一旦形成集结优势,就不是单个的坦克那么好对付了。

  如果今天不是金明这个老兵油子那么沉着冷静,很可能一开始就被人家的强大火力把自己的火炮都给掩埋起来了,要是那样的话,还谈什么战斗力?还谈什么取胜?

  许参谋长要自己回去好好的总结一下,实际上,不用等到回去专门开会,在回营房的指挥车上,几位团首长就议论起来了。

  孙政委第一个发表意见说:“回去之后,我们要好好的表彰那两门隐蔽在半山腰的火炮人员,如果不是他们发挥的好,我们不可能击毁对方的30辆坦克。”

  军威这时想起了金明在被土掩埋了炮位之后依然能够坚持指挥射击的事,就问孙政委:“那个金明,我记得是应该代理排长的。为什么至今还是班长?就因为没有文凭?”

  孙政委告诉他:“本来他已经代理排长了,不知道什么事后来被拿掉了。如果说要表彰他,我和王晓月说说,继续代理排长嘛!”

  军威就想,我已经是上校代理团长了,一同入伍的老乡连代理排长也当不上,有点儿说不过去。再说,人家表现确实是不错的,每一次实弹射击,他都要打头阵。就凭这一点,也应该重用一下。

  接下来,团参谋长就强调说:“咱们这次军演,一定要构筑钢筋混凝土防御工事,那种土木工事,根本就不行。”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构筑钢筋混凝土工事当然好了。真正的军演,会提前通知你敌人什么时候来吗?不要说什么时候来你不知道,就连他们从哪儿来你也不知道。

  “要是临时接到敌情临时构筑工事,能来得及吗?那水泥养生,就要12小时呢!”听参谋长这么说,孙政委第一个想到了构筑钢筋混凝土工事的可能性问题。

  “只要提前做好侦察工作,我们就应该知道敌人从哪儿来?什么时候来?”军威想到了自己的辽西、首山之行。想到了首山南北两条道路。想到了两边的开阔地。

  “要是那样的话,除非咱们在他们内部有卧底,有内应。或者干脆就说是有奸细。”后勤处长听了军威的话,嘻笑着来了一句。

  “你别说,要想打胜仗,这卧底、奸细还真就需要呢!”军威就想起了第三集团军的高层人员把梁佛信说成是“高级卧底”的称呼。

  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的营垒里虽然还没有实际上的卧底人员,但是想想文青那种专横跋扈的样子,对方的营垒也不像是铁板一块那么团结。想一想办法,或许有一线希望。

  车子开到营房,到处都飘出了炒菜的香味儿,看来,炊事班的人好象知道前方的参战人员取胜了,就准备好中午要喝庆功酒了。

  按照传统的习惯,盛大节日的会餐,团首长应该到战士的餐桌上敬酒,以示官兵同乐,团参谋长就说:“我们去警卫排吧,他们的管理股长刚才就邀请我们了。”

  孙政委却觉得到连队去。后勤处长说:“连队那么多,你一家一家的喝,恐怕不出三家你就得烂醉如泥了。”

  几个人逗趣一般争来争去,正要军威定夺,这时候,值班的警卫员突然来到车前,大声地报告:“团长,你家属来了!”

  什么?家属?几个人一听,马上就乐了。在部队,家属特指的是老婆孩子,这军威还没有结婚,哪儿来的家属?

  “什么家属?是亲属吧?”孙政委纠正警卫员。

  “是家属。两个人呢。”警卫员这么一说,大伙儿更乐了,心想,这是什么事?来家属就够稀奇了,却又是两个。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她们在哪儿呢?”军威虽然不知道是谁来了,但是会操了知道绝对不是自己老家的人。如果是老家的人,他们一定会提前告诉自己,不会这么贸然闯来的。

  “去你的房子里了。”警卫员告诉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炊事班的人去炒菜了。”

  “完了,军威这庆功酒喝不上了。”团参谋长听到这,遗憾的叹息了一声。

  军威没有跟着大家去警卫排食堂,来到自己的房子里,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炮兵学院的一对姊妹花:崔小文和崔小章。

  “哟!你们怎么来了?!”虽然军威心里有思想准备,但是看到两个人都站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觉得十分的惊讶。

  “怎么,我们就不能来么?”崔小文这位冷艳美人首先接了他的话。

  “欢迎欢迎。”军威一想,这是在自己的军营,自己的房子里,要显得主动些亲热些才好,“开学了吧?你们二位到我这来,不怕影响课程么?”

  “哈哈,今天是周六,你们不也休息么?”崔小章提醒他。

  “嗯,我还真的忘了。”军威看看墙上的日历,心想,部队正紧张的准备军演,哪儿还顾得上周六周日的事?

  “军威,小章来,是探亲。我呢,是来传信的。”崔小文见军威一副疑惑的样子,索性把话说开。

  “传信?传什么信?”军威不明白怎么回事?

  “是为她那位刘大尉传信。”崔小章马上解释说。看来,两个人都好象是事先串通好了,只有军威什么也不知道。

  “刘大尉?”军威立刻想起了她那位未婚夫,第三集团军坦克团老团的排长。

  “团长,我把菜炒好了,请你们慢用。”这时,一直在炒菜的炊事员小伙儿从厨房走出来,提醒军威。

  “谢谢你,辛苦了。在这一起吃吧!”军威看到小伙子炒了一桌子菜,心想这小伙子动作够快的。

  “不了。我还要回去和弟兄们喝庆功酒呢。团长再见,两位嫂子再见!”小伙子说完就要走。

  “什么?两位嫂子?”崔小文听了小伙子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小伙子见崔小文质问,知道自己口误了,连忙道歉。

  “呵呵,你说的没有错。这两位都应该是你的嫂子。不过,那位是友军的军嫂,这位是未来的军嫂。”军威机智的解释了一下,总算是化解了这声尴尬。

  炊事员小伙儿走了,三个人来到餐厅桌子旁坐下,军威看看小文,又看看小章,一个是美丽的女人风骚十足,一个是漂亮的姑娘,清纯有余。

  特别是小章,脱了外套以后,身上是一件洁白的高领衬衫,袖子只到肘部露着一对欺霜赛雪的细长手臂,胸前是一对微凸的青涩乳痕。

  小文则不同,一头秀发披在肩膀一侧,衬托着一截雪白的脖子,紧身T恤下面是一对摇摇欲坠的乳房。脸上是浓浓的娇媚神情。

  这位冷艳美人今天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妩媚,看来好象是有事所求了。

  “小文姐,刚才你的话没有说完呢。刘大尉到底让你传了什么信?”军威想,一会儿喝了酒,难免神志不清,不如趁现在把话说清楚。

  “你们部队军演的事儿,我也说不清楚。干脆,你自己看吧!”说着,小文掏出一张便笺纸来,那上面,是刘大尉用工工整整的字体写的信:

  军威你好,匆匆一别,竟然数月了,时常挂念。却因训练紧张,不得联系。今托小文前往,有大事相求:文青为了自保,竟然会在让我老团一连坦克为他开路挡你的炮弹。

  听说军威为贵军先锋官,若他日战场相遇,望高抬炮口,放我一连通过。若我闯关成功,上级必有重赏,恳求军威成全!刘“军威,怎么样?”军威刚刚看了信,崔小文就不失时机地跟上来问道。

  “既然是刘大尉派大姐亲自前来相告,我哪儿有不允之理?”军威毫不犹豫,张嘴先应允下来。

  之所以如此的应允,源于他刚刚在车上的思考,他正要寻找类似卧底的内线呢。现在,这岂不是个缺口?

  “谢谢你,军威!你真够哥们儿意思!”崔小文见军威如此痛快的答应了,立刻来了一句江湖话。

  “小文姐,刘大尉不是在老团当排长吗?文青这新团团长怎么会想到了他呢?”军威心想,这其中的原因崔小文不会不知道的。

  “说来话长,那文青在老团一连当连长时,就与连队干部不睦。这一次,借着当先锋官的机会,就点名让自己的老连队充当他的盾牌。

  “为这,连队干部骂翻了天。可是,那位郑五号信任他,这些人干生气也没有办法。所以,老刘只能找你这位老朋友,设法自保了。”

  “没事,两军对垒,也要讲道义的。当年大宋朝与辽国开战,辽国还允许杨四郎阵前探母呢。三国演义赤壁之战后,关羽也曾义释曹操。

  “不要说我和刘大尉一见如故,就算是看你和小章的姐妹关系,我也得放刘大尉一马不是?”

  军威一边应允,又一边讲自己的理论依据。他想让这些依据传到刘大尉的耳朵里,让他相信自己是真的冲友情而去的。

  第五十六章 联络暗号LYL

  “谢谢你,军威。冲我和小章妹妹的关系,我自封个大姨姐敬你这妹夫一杯酒。”崔小文似乎是被军威的话感动了,端起啤酒杯子就与军威撞了一下,随后往后一仰脖子,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军威只看到她低胸的衬衣下面露出白化化的一片,原来的冷美人风度荡然无存了。

  “可是。”军威突然间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将来到了军演战场上,自己和刘大尉怎么联系呢?

  到时候千军万马厮杀在一起,我怎么知道哪个是刘大尉的坦克?哪个是文青的坦克?如果不小心误伤了?岂不铸成了大错?

  “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人,需要一个联络识别暗号,沟通情况?”崔小文一下子就听出了军威的意思。

  “是啊。为了慎重从事,最好还是通过什么暗号,彼此之间用自己的指挥电台呼叫一下,或者是打出个信号与对方联络一下。

  “譬如,刘大尉的坦克出发前,能不能预先通告我一下,我好对部下有个交代。”军威觉得自己有点儿厚颜无耻了,这是在帮助对方吗?

  明明白白是在套取对方的情报。如果刘大尉在出发前后向自己发出信号,岂不是把对方的行动时间、地点、全都暴露无遗了?

  但是,如果不这样,自己又怎么能帮助他安全过关呢?

  “这事儿,我现在就联系他。你。稍等。”崔小文听了军威的话,觉得事关重大,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就拿着自己的手机走出了餐厅,去另一间屋子里了。

  “军威,谢谢你,给了我好大的面子哟!”崔小章看到小文出去了,身子一歪,倒在了军威的怀里,军威刚刚领略了小文的风骚妩媚,现在看看女生一般清纯的小章,禁不住心惊肉跳,想想两个人在那个月夜柳树下做的事情,不由地情欲火起,立刻紧紧的搂抱了她。

  “得得得。”小文虽然穿了拖鞋,走在屋子里还是发出模特儿节奏的脚步声,这一声音,让军威和小章赶紧地分开了彼此连系的身体。

  “军威,你自己看吧。”小文回来,没有说什么,而是把手机递给了军威。

  军威打开手机屏幕,看到上面发来一条短信息:进入阵地前,我指挥车上的电台信号为:LYL。

  好的。我的指挥电台信号为:JXT。发完,将回复的短信息原稿让崔小文阅读了一遍。

  “呵呵,他的电台信号为LYL,刘一连;你的是JXT,是军新团。我猜得对吧?”崔小文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不无炫耀的表白了一番。

  “大姐聪明。”既然是谈妥了正事,人们的心情舒畅了,轻松了。酒喝得随意起来。你敬我酒,我敬你酒,不大一会儿,桌子上的啤酒瓶子空了,几个人也歪七扭八的醉了。

  入秋之后的天气,中午还是有点儿热。战士们午休了,军营里静静的,军威的房子里来了两个女人,就不能像平时那样舒心的休息了。

  他将两个女人都安置在自己的卧室里睡下,自己打开电脑看着军参谋部确定的作战方案,细细地考虑着自己的行动计划。

  作战方案得到了军党委会的批准,就要实施了。军威注意到,在排兵布阵上,原来三个步兵师的方位并没有改变。

  第三师依然是阻击敌人在前,第二师殿后,机械化第一师则紧紧的龟缩于凤凰山下,保卫着大本营的最后一道防线。

  与原来的方案有所不同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新炮团的位置靠前了,几乎是与第三师同时站在了第一道防线的锋线上。

  而且是比第三师还要靠近前哨。按照刘大尉的说法,自己这个新炮团,几乎就是为第三师或者是全军挡炮弹的。

  对于作战方案的这种变动,可以从善意或者是恶意两个角度去理解,去认识。如果从善意的角度去理解,可以认为这是军许五号对自己炮战思维的高度认同,为这,他才把自己推到了全军的最前线。让自己面对文青的新坦克团去决一雌雄。这种让部下拼刺刀的方式,与其说是锻炼部下,不如说是将部下“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大冒险。如果成功了,部下将是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但是一旦失败,就是一败涂地的千古罪人了。

  如果从恶意的角度去理解,可以认为这是军党委会让军威这个小年轻去跳火坑的恶作剧。虽然军威有过单炮对单车对抗赛获胜的辉煌战绩,而且他自己也踌躇满志地提出什么炮战思维来哗众取宠,但是那毕竟是纸上谈兵的东西,当不得真的。

  现在是军区组织的大型军演,不是一般的对抗赛。让军威这么个不到20岁的共青团去面对第三集团军风头正劲的装甲部队,他知道自己面临的敌人有多么强大么?

  不要说他们刚刚组建的轮式炮团难以抵挡对方装甲部队气势汹汹的攻击力量,即使是军威使出浑身的解数来,能够抵挡一阵子,摧毁敌方的几辆坦克。

  那么,最后的结果也必定是两败俱伤。一旦出现了那样的局面,对方的装甲部队就会摧枯拉朽一般突破第三师、第二师的防线,直接与机械化第一师正面作战。

  就算是机械化第一师能够与敌方的装甲部队足以抗衡,形成相持不下的态势,那么,敌方从遥远的辽西进攻到凤凰山下,不是胜利也是胜利了。

  如果不出意外,凤凰山大本营被敌方攻占是迟早的事儿。到了那个时候,军演总指挥许五号该当何罪?他力排众议,坚持破格提拔的那个军威又该当何罪?

  想到这里,军威身上突然间打了个冷战,觉得这个作战方案好恶毒,好阴险。所以说它恶毒、阴险,就在于它把自己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梁佛信语)放到了刀尖的位置上。

  让自己面临了只准胜利,不准失败的绝境。搞什么破釜沉舟,搞什么断其生路,历史上那都是靠天意促成的。如果一招不慎,或者是老天爷不配合,那么,实施这种计谋的人面临的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与其那样,自己还不如乖乖地呆在教导队的书斋里,安安稳稳做自己的助教呢?何必来这儿丢人现眼,连累了自己敬爱的首长许五号?

  墙上的电子钟啪嗒啪嗒的走动着,卧室里传来两个美人微微地酣声。看看眼前的一切,想想自己入伍后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艰难的历程,军威就觉得刚才的想法毫无一点儿出息。

  为什么只想到了失败,就没有想到如何去争取胜利呢?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自己羡慕教导队书斋里助教的悠闲自在生活,梁佛信会给你这种机会吗?

  自己刚刚入伍时,不要说当什么教导队的助教,即使是小车班的司机,演出队的演员,他都不给你机会。

  好不容易得到了当司令部文书,继而可以进军校进修的机会,梁佛信也是处心积虑的把自己发配到连队去,堵塞了自己上进的唯一的途径。

  如果不是杨副处长的干预和赵队长的帮助,自己连进入炮兵教导队接受集训的可能都没有。还谈什么来当助教?

  如果不是许参谋长、张老将军这些人对自己的大力提携,哪儿能有自己的上校团长?哪儿能与梁佛信这种不可一世的军阀平起平坐?

  想一想,就觉得自己的一切一切,似乎都是天意。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不管是出于对许参谋长、张老将军们的感恩,还是冲眼前无法逆转的态势,自己都要放手一搏,争取胜利。

  让那些讥笑自己的人,希望看笑话的人看看自己是如何脱颖而出,做出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英胸装举的。

  思索了半天,军威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按下炮的发射按钮,炮弹就不能飞回来了。眼下的事别说是有风险,就算明知是火坑,也得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

  胜败的事儿先不去想,勇往直前,努力的去做就是了。午休之后,军威不敢与两个美人在房子里缠绵下去,他要参加车炮集群对抗的总结会,总结出几条东西向许参谋长正式报告。

  因为中午都在庆功宴会上喝了酒,一个个醉熏熏的,发起言来词不达意,有的还结结巴巴,连舌头都硬了,军威就想,这醉酒真是耽误正事。

  幸亏团参谋长心中有数,将自己考虑已久的构筑钢筋混凝土防御工事的事正式提了出来,并要求自己亲临现场,立刻出发。

  他强调,如果不能尽快的构筑好这些防御工事,将来两军对垒时恐怕要吃大亏了。按照规定要求,参谋长这一级干部如果外出必须得向军政治部请假。

  团参谋长以为自己是军演需要外出,上边会开绿灯。没有想到,一听说他的外出原因,政治部就行使了否决权。

  因为,上级刚刚下达了通知,军演即将来临,所有的参演人员一律不准外出。

  啊呀!听到政治部的回复,在场的人立刻惊讶的叫了起来,这预示着,军演已经是进入了倒计时,一触即发的军演大战,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第五十七章 青春的突破

  于是乎,后勤处长第一个离开会场,先去检查车炮的油料准备情况了。接下来,人们也纷纷退场,一个个开始各就各位,做准备出发的事情了。

  既然已经是感到了这种临战的气氛,最紧张的人当然是军威了。他首先来到作训股,检查了出发前必须做的那些事情,譬如:警报器系统是否完整,完好?

  如果是在半夜三更接到出发命令,如何尽快的集合部队?初步的行军路线如何确定?通讯联络如何保证畅通?

  与司令部的各个部门研究了一些情况,又来到了后勤处,研究了后勤保障问题,事无巨细,一一过筛子,除了政治处由孙政委负责他不好过问。司令部、后勤处各部门基本上都走了一遍。忙前忙后的紧张了一大气,连吃晚饭的事都给忘了。

  等到炊事班把晚饭送到他的办公室,他突然间想起自己的房子还有两个女客人要吃饭呢。炊事员笑着告诉他:

  那个高个子女士回去了,是小车班送去火车站的,那位矮个女士还在这儿,晚饭已经送过去了。军威就打电话向小章道歉。小章说你忙你的,别影响了你的正常工作。

  等到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已经是十点多了。军威走出办公楼,发现全副武装的警卫员跟随在自己的身后护送自己回宿舍,部队已经进入到临战状态了。

  回到家,客厅静悄悄的,墙上的两盏壁灯依旧开着,这是军威的习惯,他怕半夜起来找不见开关,所以总是留着靠近鞋柜的两盏壁灯。

  想起小章一定是睡在自己的卧室里,军威站在那里静静地立了一会,仿佛在听里面的动静几次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可终究没有进去。

  何必要为了自己的一点欲望去打搅女人的好梦呢,再说她是不是做好了思想准备?还是个未知数,她们两个人来的,现在走了一个,自己可不能落下个欺负女孩子的坏名声。

  既然不能进卧室,军威百无聊懒地在客厅里踱了几步,稍稍适应了一下昏暗的环境,就三两下将自己拖光,把衣服凌乱地扔在地毯上,一头栽倒沙发牀上闭着眼睛呼呼喘息着。

  忽然感到身边传来的热力,朦胧中似乎觉得小章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但他的意识还保留着一点清晰:小章在卧室睡觉了。

  两片热热的嘴唇吻上来,军威心里一振兴奋,慢慢张开眼睛就看见旁边一个弯曲的起伏的赤裸裸的身影。

  这女孩子怎么睡觉中出来夜游了?难道说她想和自己同牀共枕吗?军威暗自一阵笑,没有多想就悄悄地滚到了地毯上。

  软软的地毯上亮出了自己赤裸的下体,而他第一个感觉竟然是身边拥着一个同样赤裸着的下体,那表面上似乎还残留着几滴润湿的露珠。

  军威从自己的下体触碰到那个温暖光滑的下体起就抑制不住了。他将已经挺起来的东西塞在她那个熟悉的位置,她就主动的将他抱在了怀里。她的这一举动,让他真是欲罢不能了。

  突然间就回想起了两个人在学院附近的那天夜里。军威的心里欲火难当,身体上的玩意儿霎时挺的笔直,一下就顺着她那华腻的老地方顶到了女孩儿的关键所在。

  往常到了这个位置,她都要用手阻挡的,今天她却是放开了。

  军威感觉就像戳在了云彩里爽得军威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此时纵使有拿人指着枪对着他也不会再放过这女孩子了。

  军威按照自己欲望的驱使轻轻地晃动起来。他一只手小心地从女孩的脖子下面穿过,放在了那弹性十足的地方,隔着薄薄丝绸睡衣能明显的感到了女孩儿清纯处子的光滑细嫩的桐体,丝毫没有考虑如果女孩醒过来该怎么办?

  小章是带着浓浓的惬意进入梦乡的,潜意识里是盼着军威主动来疼爱她的,早在午饭的时候她就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对她的欲望,要不是小文在那里,小章相信一场欢快的情爱戏肯定会在午睡的卧室里展开。这不,终于来了,可是,好奇怪,那种坚硬是她平时不曾体会到的;它好粗大哦。千万别把姑娘我的那地方突破了,你答应过的。现在怎么了?你疯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呢。哦。你今天弄得太厉害了。痛呢。啊!痛呢痛呢。 啊--伴随着小章一阵大声深吟,军威毫不犹豫地一举突破了小章守护了二十年的处女要地,一个送入的动作就让小章算是正式告别了自己的少女时代。

  小章彻底醒过来了,她不能不醒来,原本打算就让自己糊糊地接受军威的挑弄做个性游戏,可现在的感觉与以往大相径庭。

  下体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使她卷起了身子,两条腿紧紧靠在自己的肚子上,就像婴儿在娘胎里那个姿势这样一来,军威更疯狂了。

  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躁动地狂跳着。军威就像一头勤劳而又倔强的牛,把小巧的女孩抱在怀里辛勤地耕耘着,汗就顺着脸颊流下来。

  军威现在迫切地想要看到女孩的脸,女孩的长发却给盖住了,军威无限柔情地将它拨开,就看见小章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抖动,小咀微张着疾促地倾吐着芬芳。

  “呜呜——呜呜——”就在此时此刻,军营里的警报器拉响了。那“呜呜呜呜”的叫声,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就像是残酷的战争开始了,它惊醒了所有人的美梦,包括军威与小章缠绵无限的春梦。

  “军威,我不让你走!”见军威迅速地爬起来穿衣服,小章死死的拦住他。

  “小章,这是军事行动。我要指挥全团呢。你是军校学员,应该明白的。我会让留守人员安排照顾你的。”说话间,军威的身影早已闪出了门外。

  门外停了两辆车,一辆是自己平时军务乘坐的越野车,一辆是指挥车。见团参谋长和作训股的人都在指挥车上,军威当然要上指挥车了。

  见军威上了车,团参谋长就把正面的位置让了出来。军威坐在那儿,就见前面电子指挥仪的显示屏上出现了军许五号的身影,他拿了一份战斗命令正在宣读:

  根据敌情通报,西部红军已兵至我集团军防区西线,妄图侵入我防区,夺取凤凰山指挥中心。军区首长命令我们,务必歼灭入侵之敌。

  为此,军党委命令各师团迅速做好战斗准备,按照预定的《作战方案》,到达指定位置,迎击入侵之敌。特此命令!

  许五号宣读了作战命令,作训处长开始点名:第一师,到!显示屏上出现了刘师长的身影。

  第二师,

  到!回答的是穆师长。

  第三师,

  到!孙师长的应答声十分的宏亮,不过,他身后的背景有点儿怪,好像不是在指挥车上,而是在一节火车的车厢里。

  接下来,又点了军炮团、新炮团、高炮团、坦克团几个军直单位的名,人们一一答到。点名结束。作训处长宣布各部队出发,向指定的位置前进。

  这时,旁边的许五号突然间站起来问道:“新炮团,让你们配合第三师作战,出发没有问题吧?”

  “报告五号首长,没有问题。”军威连忙回答。心里却想,我们是军直独立团,应该听从军首长指挥,怎么一下子变成了配合第三师作战了呢?

  “好的,马上出发!”听了军威的回答,许五号立刻下了命令。

  “是。马上出发!”军威大声地复诵了命令,就见指挥车开动了,前方射出的灯光里,出现了指挥连摆动小红旗指挥车队行进的战士。

  呵呵,天天想夜夜盼的军演,说来就来了!军威往后面看看自己率领的长龙一般的炮车车队,顿时产生了一种壮士上战场的豪情,这时,车子一震,来到了三叉路口,右边是通往军部的路,可以直达小市火车站,但是因为自己的炮车噪音太大,平时到这儿都是绕道而行,生怕打扰了军首长的安静,现在是战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就见前面的指挥兵小旗子往前一摆,指挥车加大油门,直冲军部办公区而去。

  小市火车站到了,指挥车开到了站长办公室附近,运输股长见到了铁路军代表,联系装载车炮事宜,因为事先安排好了,迅速地办好了手续,全团的炮车按照顺序轰隆隆开上了平板车厢,战士们则在班长指挥下固定车炮。

  就在忙活装载车炮的时刻,军威不知道,自己的屋子里,刚才的小章痴痴的望着渐行渐远的车辆,直到没有了车影,她才蹲了下去,双手掩面,嘤嘤地哭了起来,自己把纯洁的身子就这么奉献了,可是他呢,一声警报响,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她。难道说,自己的一切,就系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了么?

  一直哭得双眼通红,她觉得再哭也是无济于事,才起身走进了卫生间,扭开热水器的旋钮,让温热的水线倾泻.出来,包裹住娇嫩的身子,拼命地搓起了自己的身体,从修长的脖颈,到圆润的肩头,到饱满的酥胸,平坦的小腹,以及双腿之间,试图将昨晚的一切印记都洗刷干净。可是,青春的小鸟,飞了就不会返回来了呀!

  第五十八章 沙盘作业

  装载车炮的过程中,军威深深的感到了不同火炮装备的不同特点。他们105的轮式炮,大约不到20分钟,装载工作就停停当当的结束了。

  可是老三营那些履带车,轰轰隆隆的吼叫了半天,还是磨磨几几的,不是这儿不行,就是那儿不行。军威几次三番要去现场看看,以示督促。

  团参谋长却劝他不要着急,说这是远途行军,重型武器装载安全第一,假若固定的不好,运输途中出现问题就是大事。军威这才耐了性子慢慢地等待。

  火车从小市出发,一路飞快地跑开,差不多40分钟赶到了本溪火车站的编组站那儿,指挥车刚刚停稳,电台里就传来了紧急的呼叫声:“919,919,616呼叫,如果听到请回答。”

  919是自己的代号,616是孙师长的代号,这呼叫声说明孙师长正联系自己呢。军威连忙接过通讯兵递交过来的话筒,大声地回答:“我是919,刚刚到达本溪火车站,请问616有什么指示?”

  “919,如果方便的话,请向我靠拢。我在北侧的绿皮车厢内。”军威听了就往车窗外边瞧,果然,编组站北侧方向的铁轨上停了一节绿色的客车车厢。

  车站里的铁道纵横交错,指挥车根本不能行驶,军威就带了团参谋长,踩踏着铁轨枕木迈向了那节客车厢。

  客车厢里显然是孙师长的行军指挥部。看到墙上悬挂着的那些军事地图和通讯设施,军威禁不住想起了《辽沈战役》电影中林彪坐在火车客车厢指挥部里的镜头。

  “军威,你们赶来了!动作好快啊!”孙师长见面就称赞了他一句。

  “再快,也没有孙师长你们的动作快呀!”军威想,自己已经落后了,还有什么可称赞的?

  “我快,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孙师长笑着说明了原因。

  军威这才想起,第三师的部队大部分驻扎在粮库附近的地方,粮库都有火车专运线,再说,步兵师少有大型武器装备,装载起来自然要比自己的火炮简便多了。

  “军威,过来请看。”两个人寒暄之后,孙师长将军威和参谋长引到车厢中间的一座沙盘模型前,那儿的参谋部人员正在比比划划进行研究讨论呢!

  “军威,这是我的师参谋长,那是我的作训科长,师部的精英都在这儿呢!”

  “各位首长好!新炮团特来配合第三师作战,请多多关照!”军威礼貌地对大家敬了礼。

  “军威团长,你看看这地形。”孙师长见军威与大家客气,就直接进入了作战研讨的主题,“这沙盘模型,做的好逼真啊!”军威是考察过首山前线的人,见沙盘上的一山一岭,一沟一渠,做的都是那么细致、逼真,几乎与实地没有什么差异。

  “据我的侦察兵报告,敌人的装甲部队将在这儿集结。”孙师长拿起小指挥棒,往沙盘左侧的一片开阔地敲打了一下,“然后,从这儿出发,顺着山北的老公路一路往东,直达弓长岭,如果在这里寻找到我们主力的话,他们将会用他们的金戈铁马把我们的第三师冲垮。

  “一旦把我们的防线冲垮了,他们就能配合北面一侧出击的步兵师,与我们的第二师展开一场恶斗,“随后,再与从南侧赶来的步兵师遥相响应,形成对我们机械化第一师的南北夹击之势,那样的话,凤凰山大本营危矣!”

  “哼哼,想得美!”军威觉得孙师长的推测太悲观了,就说道:“咱们的第三师,难道就那么容易冲垮的吗?”

  “军威啊,这套推测不是我说的,而是军作训处的专家们预测的。说实在的,开始我同意他们的推测。对方是装甲部队呀,我这是老装备的步兵师,一旦与他们硬碰硬,势必就要吃亏了。

  “但是,自从许五号决定让你配合我作战以来,我心里有底了。你们不光是大炮厉害,人也厉害呀!

  “他们的郑五号不是把希望都寄托在文青身上了么?现在,我有了军威助阵,还有什么可怕的?军威,你这军直的炮兵新秀与我配合作战,你不会觉得吃亏吧?”

  “哪里哪里?若是论武器装备,你们第三师确实是差了些,但是,战场决定胜负的是人不是武器装备。而是指挥员的智慧。能够跟着你这位沙场老将并肩作战,军威深感荣幸,如果孙师长一声令下,军威的炮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好!军威能有这个态度,难能可贵!只怕老朽思维陈旧,跟不上军威的新思路。既然是一个战壕里并肩作战。老朽也不客气了。有事儿咱们两个人商量吧!”

  孙师长见军威尊重自己,心里有几分感动。心想,上阵父子兵,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这个步兵老油条加上军威的现代化炮团,阻击敌方的装甲部队是有资格的,取胜也不是不可以的。如果梁佛信之流想看自己的笑话,让他的阴暗心理见鬼去吧!

  “军威,敌我态势大致就是如此了。我不知道,你的反坦克阵地将设置在什么位置?”孙师长开始与军威探讨具体问题了。

  “我想放这儿。你看行不行?”军威毫不客气的将手指向首山脚下。

  “啊呀,这么靠前?”孙师长大概没有想到,军威真的摆出了与文青的坦克团短兵相接,决一雌雄的姿态,看来,自己原来对军威不敢接敌的担心,好象是多余的了。

  起初,参谋部是想让梁佛信的军炮团配合第三师作战的,这样可以弥补第三师火力的不足。但是,梁佛信却以炮战思维为名将军威推出来,说,新炮团火力强,机动性好,应该上第一道防线去。可是,当参谋部决定让新炮团上前线之后,那家伙私下却又断定,军威跟着老孙,肯定要保存实力,他一定会将新炮阵地设置在大后方作为火力支援力量,绝对不会去前线与文青的坦克对冲的。现在看来,这梁佛信可是小瞧了军威的胆量和思想境界了。

  第五十九章 新炮团变成大炮群

  “军威,既然你如此舍得投入,老朽也没有必要对你保留什么了。来,我告诉你:我的摩步第一团,在这个位置,摩步第二团,是这个位置,我的装甲团,在这儿。

  “还有一个炮团,暂时没有确定位置。既然你这样靠前布置,我把自己的炮团也交给你来安排部署,你看看哪儿需要,就往哪儿安置吧!

  “老徐,你过来,向军威汇报一下自己的实力。”听到孙师长喊,师炮团徐团长马上过来与军威沟通情况。军威对师炮团的火炮配置了解一些情况。

  他们的火炮主要是支援步兵冲锋陷阵,摧毁前进路上的障碍物的。自己的火炮主要是反坦克,两者自然功能不一,调度使用方法也有所不同。

  对于孙师长的大度包容信任,他心存感激,但是,让他去指挥人家的炮团,军威还是不敢接受。

  他先问了徐团长对本团炮火阵地的选择和具体的作战方案,随意谢绝了孙师长的好意,只是让师炮团的100无后座力炮营配合自己行动,其余的火炮仍然由徐团长指挥,并配合孙师长的作战方案展开行动。孙师长听了军威的意见,觉得有道理。因为,100无后座力炮也是打坦克的。

  这个口径的火炮与军威的120、105火炮配合行动,更能发挥反装甲的火力优势。这样,军威的新炮团就变成了三种口径火炮形成的综合小炮群,新炮团几乎要变成大炮团了。

  军威之所以要第三师炮团的100无后座力炮配合自己行动,主要是考虑到这种火炮轻型快捷,机动性强,它们装载于国产吉普车上,来了就打,打了就走。

  堪比自己的自行火炮,而且这种火炮目标小,只要伪装到位,完全可以与敌方的坦克、装甲车打麻雀战,让对方摸不清自己的炮火部署和意图,极易造成对方的误判和错觉。

  双方正为彼此之间的高度合作精神感到愉悦,孙师长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原来是前方的侦察兵发现了新情况,要马上汇报。

  “报告616,我们发现一号高地山脚下有来历不明的人在构筑钢筋混凝土防御工事,我们前去询问,对方称是军新炮团的。特此报告。”

  “军威,是你派出了人去构筑钢筋混凝土防御工事了么?”听了前方的侦察报告,孙师长立刻问军威。

  “是是是。”军威还没有回答,团参谋长立刻承认了。原来,他请假的事被政治部否决后,为了应急,他就把一位副参谋长派了出去。这事儿,还没来得及告诉军威呢。

  “你看看,这事儿你们早点说多好!我可以让工兵营协助你们施工啊。”孙师长一听军威已经提前构筑钢筋混凝土防御工事了,知道他是做了精心安排的,心里十分的高兴。

  “谢谢孙师长,你们的工兵营就不必出动了。”军威说完解释道:“我们防御工事是参谋长亲自设计的。施工时必须严格按照他设计的要求实施才行。”

  孙师长听军威这样说,立刻告诉前方,那些构筑防御工事的人确实是自己人,要好好的配合他们,为他们的施工创造条件。

  吩咐了前方的侦察兵,孙师长又介绍了本参谋部的几个关键人物,其中有两位是四级军士长,他们的特殊才能让军威很感兴趣,一个是无线电通讯兵伸耳,外号神耳,据说能在对方的电波干扰下准确的捕捉和接收各种微信号,还有很强的破译密码的能力,为首长指挥决策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资料。

  还有一位是电脑高手典韦,能够在电子对抗中迅速排除对方的干扰,还能在必要的时候制造干扰波,让对方的电子设备失灵。

  军威心想,一个师毕竟是一个综合的作战体系,比起一个团来,人才优势更有优势。现在,孙师长让这两位特殊人才在自己的参谋部工作,想必是大有用处的。

  火车飞快的急驶着,看看40分钟将会到达辽阳,如果不出意外,一小时内到达首山没有问题。这时候,孙师长就谈起了具体的问题,譬如,军威的指挥部将要设在什么位置?军威就说,有了现代化的指挥车,指挥部不设也罢。孙师长却不同意,说,作为指挥员,要想保持充沛的精力,第一要休息好,穷凑合可不行。接着就说,如果不嫌弃,请到我的指挥部里来,既然咱们合兵一处了,索性指挥也在一起,好不好?军威不能拂孙师长的好意,只得答应了。

  车到辽阳,部队开始了下车行动。第三师的摩步团都是乘车行动的。各种运兵车加上炮车,场面显得有些乱,好在第三师参谋长已经指挥过多次类似的行动,车辆与人流各行其道,秩序井然。看看第三师那些精神抖擞的战士们全副武装登上战车的阵势,军威觉得这师的规模简直比自己这单一兵种的炮团大了数倍。

  前往首山行军的路上,第三师的摩步团、炮团一路浩浩荡荡,自己的队伍不过是几十门炮车,至于战斗人员,他们都是在自己的车里,简直看不到他们的存在似的。

  进入到首山地界,侦察兵前来报告情况。孙师长第一句话就问:“敌人的动向如何?”侦察连长报告说:

  “毫无动静。电子讯号毫无反映。沿途派出的侦察人员也没有发现更多的蛛丝马迹。”孙师长摇摇头,说:“怪了!我记得那位马师长干什么都要抢先的。这次他怎么没有快速行动呢?”

  军威想起第三集团军的铁路运输走的是沈山线,他们的下车集结地是大虎山,于是就问侦察连长,你们的侦察线路是哪个方向?

  侦察连长说是鞍山方向,军威就知道他们搞错了方向,南辕北辙了,立刻建议他们往北面方向试试看。孙师长立刻悟出了什么,问军威:

  “你是怀疑他们会从沈山线运输兵力?”军威点点头,孙师长还是有点儿不太相信。

  第六十章 准备夜战

  大概他们的参谋部专门分析过对方的行进路线,将宝押在了沟帮子—盘锦—鞍山一线,现在看看侦察毫无结果,一定是自己弄错了。

  也不知道侦察连长运用了什么样的侦察手段?侦察方向一改变,马上就传来了信息:台安一带发现了红军的装甲部队,正沿着公路往东南方向挺进。

  军威就惊讶了,连忙问侦察连长:“你用了什么神器?侦察员一下子从盘锦、鞍山飞到了台安?”侦察连长笑笑说:“我没有神器,只是动用了预备役的便衣小分队。”

  军威想,这真是全民皆兵,打人民战争了。既然是发现了敌人的装甲部队,孙师长显得气定神闲,不像刚才那么着急了。就沉着冷静的说:

  “我估计,敌人的装甲部队到达这儿,一定是晚上了,晚上既不利于侦察,也不利于作战。他们只能是安营扎寨。咱们也让部队吃饱喝足。准备应战。”

  孙师长与军威首先视察了山脚下自己的火炮防御工事。见那些半圆形工事一个个修建的固若金汤,阻挡对方的炮弹是没有问题的,只可惜刚刚涂抹的水泥还没有干浆,现在往上一碰还是粘粘的泥状。军威就皱了眉头。孙师长看出来军威的担心,说:

  “不急。这水泥,需要12小时的养生时间,等到战斗一开始,这些工事就是钢铁一般的坚硬了。”说着,就引导军威去自己的指挥部去看看,军威跟着孙师长往山上爬,再往下看看自己的防御工事,竟然会出现了三道防线,看规模大小,第一道应该是120履带车炮的,他们车体笨重,行动不便,只能把工事修建在第一道地势较低的地方,第二道是自己的轮式炮车的位置,好的轮式炮爬这种山坡不成问题。

  然而,在正常的两道具防线之前,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多出了一道小型的防御工事坑。那些工事容量不大,也就是能够装下一辆吉普车。

  军威正不知道怎么回事,旁边的参谋长提醒他:“那工事里放一辆吉普车炮不正好吗?”军威就笑了,心想,原来参谋长早就打人家的主意了。

  来到山顶,军威发现孙师长的指挥部就设在当年日俄战争的那道战壕里,由于战壕很深,伪装之后几乎不能发现。

  进入到里面,只见温度适宜,电子照明通讯设备一应俱全。到底是师级单位,干什么都讲究个气派。不像自己这小团队,只知道快捷方便实效。只将就不讲究。

  离开指挥中心,里面一侧是首长的休息室,设有铺榻,可以睡觉。甚至于还有洗脸洗脚的设施。孙师长指着一个空铺位说:

  “那是为我的刘副师长预备的。这一次他留守了,你晚上就睡那儿。”军威刚要说声谢谢,旁边的参谋长就告诉他:

  “军威团长,副参谋长也在近处修建了你的指挥所,你可以去那儿休息。”军威想,既然自己的副参谋长已经为自己修建了指挥所,如果不去就显得不尊重部下的劳动了,就告辞了孙师长,说自己先过去看看,一会儿再回来。

  自己的指挥所,虽然不及孙师长的指挥部那么讲究,但是也十分的实用。各类电子通讯设备齐全,距离孙师长的指挥部也很近。

  军威就决定,研究团里的事,在这儿进行,如果说实施了与第三师的协同作战,他就去孙师长的指挥部里去。他那儿有更齐全的指挥系统和队伍,指挥起来比较方便。

  刚刚说定了这事,参谋长的手机响了,原来是下面的营长请示团首长,火炮是否可以进入阵地?军威想到防御工事还没有干呢,如果不小心弄坏了怎么办?

  就让各营原地待命,等待防御工事干透了,再行动不迟。参谋长传达了军威的指示,接着就训斥那位部下:“现在是战时了,你怎么还用手机通话?不怕泄密吗?”

  参谋长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军威,现在,孙师长的侦察连正处心积虑的侦察对方的行踪。人家也可能正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呢。

  这些手机发出的信号,或许就是人家侦探自己行动的线索,于是就打电话建议孙师长,前沿部队除了值班电台,一律关闭无线电信号,即使是无线电台,也要用密语通话,个人的手机一律不准使用。严防敌人的窃听。孙师长接受了军威的建议,还让值班电台注意监听。

  军威来到师指挥部,听到监听电台那儿的电波探测器只是沙沙的电流声,毫无电波发射的信号。孙师长得意的说:“老马,你想窃听我,没门儿!”

  对于这种电波世界万马齐喑的情况,孙师长固然满意。但是那位四级军士长却不以为然,他说:“我们这儿没有电波发出固然可以保密,“可是敌人那儿一点儿电波信息也没有,就不利于我们的侦测了。”孙师长笑笑说:“你以为人家傻,人家可能早就采取措施,关闭所有的无线通讯设施了。”

  虽然关闭了无线通信,但是指挥部内部的密语通讯还是放开的。几个人正议论关闭电波世界的利与弊,电台里出现了内部报话机的呼叫。

  呼叫是密语,军威只听到一连串的密码数字,并不知道通话的内容,更不知道讯息是哪儿发来的?

  那位军士长接收了密语呼叫后,,立刻把话筒递交给军威,说是他的参谋长从山脚下发来的。

  可是,军威接过话筒,听到那面传来的还是密语。见军威一副茫然的样子,那位军士长立刻翻译过来,“他们请你下山,说是有要事相告。”

  军威出来之后,果然看到自己的参谋长在山脚下防御工事那儿向他招手,连忙下山,就听参谋长问他:

  “我们想把师炮团的100无后座力炮隐蔽最前边的位置,他们同意么?”军威一想,这是战斗需要,有什么不同意的?就想当然的说:“应该没有问题。”

  副参谋长就提醒他:“人家是友军,这事儿应该是商榷一下为好。不然,人家以为我们让他们为我们挡炮弹的呢!”军威答应立刻与孙师长协商。

  第六十一章 麻雀战的设想

  那个副参谋长又问:“我们准备把金明的炮放在半山腰的最高位置打冷炮,做个狙击手角色,你看怎么样?”军威说:“排兵布阵是你们二位的事,这事儿你们定就是了。”

  参谋长却问了一件事情,金明是不是军威的同乡?军威就点点头,心想这有什么关系?参谋长就夸奖金明足智多谋,刚才还提出一个建议来:

  如果是夜战,射击时不要用口令,也不要用旗子,改为打照明弹。弹亮炮响,这会给对方的坦克一个心理威慑。

  军威觉得这个建议有道理,他也为晚上的能见度不好犯愁呢,如果这样,就让炮手瞄准时看得更准确了。定了这事儿,就回到师指挥部与孙师长协商100无后座力炮的位置去了。

  “军威,你们的炮位都定了吧?我们的无后座力炮,你准备往哪儿安排?”没有想到,军威还没有说,孙师长先问上了。

  “这儿,”军威也不客气,往自己炮阵地的最前沿一指。就见孙师长惊讶的啊了一声,似乎是没有想到军威会把自己的炮往最前面摆。

  “军威啊,你应该知道,这种炮发射炮弹时,火焰很大的。容易暴露目标啊。”孙师长不好反对军威的布置,只是用担心的口吻表达了自己的异议。

  “孙师长,我这样安排,并不是让它们在第一线充当打坦克的先锋,而是为了迷惑敌方。”军威见孙师长有点儿不悦,马上解释说:

  “这种炮虽然容易暴露目标,但是机动性强,我想让它们在这个位置快速发炮,然后打了就跑,另换阵地。”说着,军威将几个预备阵地指给孙师长看。

  “既然是这样,你何不动作大一些,除了这两个预备阵地,这边也可以考虑的。”孙师长的指挥棒,竟然会指向了对面的小山岗,说:

  “干脆让这些吉普车撒开欢跑,跑到对面的方向,才让敌方的指挥员迷迷糊糊的摸不清咱们的炮位呢!”

  “不知道那儿的道路如何?地面的土质硬度如何?”军威担心那种小吉普车开不到那么高的位置上去。

  “这有什么?现在让它们跑跑看看。”说着,孙师长让电话兵联系自己的炮团徐团长,一会儿,徐团长就来了电话。

  孙师长说了自己的意思,徐团长说立刻让炮车出发,接下来,就听到轰隆隆的车炮引擎声响,两个人都从指挥部来到山头观看,只见山脚下的几辆吉普车载了无后座力炮先停止在第一阵地做了一番模拟的射击动作,随后迅速的撤出阵地,跑到第二阵地做了同样的模拟射击,最后跑到对面的小山岗下,一路畅通无阻,军威不由地称赞这种车炮简直不像是火炮,好像是轻骑兵似的。让这样的炮与敌方打麻雀战,简直是坑死人了!

  有了麻雀战的设想,还解除了军威的一个心理负担,那就是,如何与刘大尉演好放他一马的戏。两军对垒,如果不发一枪一炮,肯定招致怀疑的。

  心想,有了这麻雀战术,让这些小吉普车狠狠的与刘大尉闹了一阵子,那个文青就不会怀疑自己与刘大尉搞幕后交易了。

  看了这些吉普车在预定的道路上行驶如飞的样子,军威悬着心放下了。这时,孙师长却问他:“军威,我们炮团那些大口径炮,你就不想给它们派个用场吗?”

  大口径炮?军威想起来了,孙师长说的是他们师炮团的大哥大——160迫击炮。那种炮仰角高,可以用来抠死角。就是打那些躲避在山脚下的步兵都没有问题,可是,眼下是装甲部队的坦克装甲车,迫击炮能行吗?

  “军威,你不要小瞧这种炮,它的口径大,破坏性大呀。那个大个头炮弹几十公斤重,如果不能击穿坦克,就算是从天上掉下来砸到装甲车坦克上,也够它喝一壶的。

  “你知道吗?当年咱们的许五号在中越自卫反击战中,曾经用一发160迫击炮弹打死了40个越南士兵呢!这都成了炮战的经典战例了。”

  哦!军威立刻点点头,心想,怪不得许五号这么重视炮兵,看来好象是亲身体验过炮兵的威力和作用吧!

  “请问,你们的160迫击炮在什么位置?”经孙师长这么一说,军威真的动心了,他知道,装甲部队不完全是坦克装甲车,后面还有跟着冲锋陷阵的步兵呢。

  如果不出意外,这些大口径炮弹将会对坦克后面的步兵形成致命的威胁。

  “这儿呢!”孙师长从身旁参谋的手拿过笔记本电脑,将火力配置图翻开,军威看到那些160迫击炮竟然会埋伏在首山南山脚下,如果文青临时改变主意,不从旧路走而是从新路上走,那么,这迫击炮就是对付他们坦克团的主要火器了。

  看来,孙师长好象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旦敌人从山南新路上通过,就用这些大口径炮应付他们, 要是那样,自己的新炮团、轮式炮的优势何在?自己配合作战的意义何在?

  “他们。能从那边来?”军威虽然佩服孙师长的运筹帷幄功夫了得,但是他始终认为文青必走老路的。

  新路虽然可以保证起始阶段进展顺利,但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奔向弓长岭寻找第二师开战,如果不走老路而是走新路,那么他们就绕了大圈子,估计马师长不会让他那么干的。

  “军威啊,依我多年来的经验,有时候,把对方引进自己的伏击圈,比直接打击他们还难。咱们呀,得和对方玩点儿弯弯绕的工夫。”

  “是啊。”这句话说到军威的心里去了。心想,没有孙师长提醒,自己还真就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看来,孙师长不亏是久经锻炼的沙场老将,姜还是老的辣呀!

  扯了一会儿军事上的事,人们开始了闲聊。说起了辽阳市的历史。据说,这辽阳建市自打汉朝就开始了,原来叫过襄平、辽东城的名字,曾经是辽东半岛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辽阳市区的名胜古迹有辽代建的白塔,为东北第一高塔,名列我国六大高塔之一,1988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第六十二章 简谱暗号

  接着,人们又聊起了其他的文化名人,王尔烈、曹雪芹,当然,曹雪芹的祖籍是不是在辽阳?还有争议。

  据说,铁岭市也说自己是曹雪芹的故乡。都说是红学专家认定过的。到底哪个对?只有天知道。这时的孙师长就打趣的说:

  什么专家认定?那些狗屁专家只要给足了红包,喝足了酒,迷迷糊糊地就胡说八道。中国的事,都是让这些狗屁专家给搞坏了。

  骂了一通,就要看央视的《新闻联播》,参谋们一看,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哪儿还有《新闻联播》?

  幸好,那位电脑高手典韦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寻找到央视网,打开《新闻联播》点击了“回看”,孙师长就看了重播的《新闻联播》。

  新闻联播结束,孙师长看看快十点了,就督促大家洗脚、睡觉,军威就留宿在师指挥部里。并用临时架设的电话线与自己的团指挥所沟通了情况。

  参谋长告诉他,已经安排了夜间值班,只要有情况,马上告诉他。如果他一声令下,大炮马上就能发言。

  军威看看师指挥部,也安排了值班人员。心想,一旦有情况,孙师长的那些侦察耳目早就会发现了,自己绝对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情报的。

  从营房来到山上的指挥部睡觉,按说应该是有些不适应的。但是一天的行军,加上战前的准备工作,忙碌地山上山下来回奔跑,即使是年轻体壮,也是要累的。刚刚躺下,军威还有些兴奋的睡不着,可是,不大一会儿,就鼾声如雷了。旁边的一位参谋不得不轻轻的拍了拍他,减轻了他的噪音分贝。

  大约是夜半时分,军威睡得正香,突然间,那位守护值班电台的伸耳推醒了他。高度警惕的军威知道有情况了,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就见伸耳把话筒递给他,军威将话筒贴在耳朵边一听,见对方在紧急呼叫“919、919、919。”

  军威以为是自己的团指挥所发来的呼叫声,连忙回答:“我是919,有话请讲。”但是对方没有讲话,却是发出了滴滴嗒嗒的一阵电波讯号。弄得军威一头雾水。

  “这是哪儿发来的讯号?”军威瞪大眼睛问。

  “是个来历不明的讯号。好像敌方电台的方向。”伸耳也正迷惑不解。

  哦???军威就连连几个问号。心想,如果是来历不明倒也罢了。可是,敌方的电台怎么知道了自己的代号是919?

  难道说,是刘大尉?如果是他,这么公开的在电台里呼叫自己,那么,他们的通话内容岂不是全都公开了?要是让文青的电台监听到,两个人的秘密岂不都要露馅了。

  但是,在这特殊时刻,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弄清对方的意图再说。就问伸耳:“这电波信号是什么意思?”

  伸耳对电波密码是知道的,他迅速的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划拉了一会儿,随后将翻译结果递过来。

  纸上翻译的不是文字,而是几个数字:21-6——如果不是个唱歌的音乐人,看到这些阿拉伯数字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军威开始也是有点儿发懵,但是,看看数字后面拉长的横线,军威立刻意识到,这是简谱——按照简谱唱法,应该是:来到—啦——啊呀,这么说,刘大尉是在向自己打暗语,他们的部队已经来到这地方了。想到这里,军威就让伸耳给对方发了个“7—1——”,意思是“知道——”

  接着又问伸耳:“你能不能测试一下这讯号的方向和距离?”军威猛然精神起来,翻身下牀,以紧急集合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这时,孙师长和几个参谋也听到了动静,纷纷起来了。

  “好的。”伸耳立刻重新调整了电台位置,经过观察分析,说:“西边,3500米处。”

  “哗啦啦!”孙师长立刻拉开了作战地图的布幔,将指挥棒往自己的西边方向一指,3500米处,正是敌方的集结地。

  “军威,是什么情况?”孙师长猜测到了必有大事。

  “敌人到了!”军威沉静地告诉他。

  “情报可靠?”孙师长严肃的问道。

  “是我在附近的旅行社雇用的一位眼线报告的。”军威不能说出刘大尉的真实情况,但是又必须杜撰一个信息的来源,想到了清风寺那位女导游,只好这么说。

  “参谋长,通知全师,做好战斗准备!”孙师长知道了准确的敌情,马上下达了第一个战斗命令。

  这时,军威也摇了自己团指挥所的电话。

  滴滴滴滴。没等军威说话,对方的电波讯号又来了。

  伸耳不待军威吩咐,立刻将电文翻译过来。

  军威一看,还是隐语:01:16  4—— 4—— 4——对于隐语,只能推测。01:16,明显的是时间,后面的三个4,可以根据简谱的谐音读成“发”,至于三个“发”,可以理解为出发,也可以理解为三发炮弹为联络信号。

  具体怎么回事?军威实在是再难以猜测下去了。

  “敌人的出发时间是一点十六分。”军威觉得那个01:16不应该有问题的,立刻报告给孙师长。

  这时报孙师长没有注意军威的话,而是拿起电话质问前方的侦察兵:“你们发现敌人没有?为什么没有报告情况?”

  “发现了,但是具体吃不准情况,没敢轻易报告。”前方的侦察兵解释。

  “现在的情况如何?”孙师长觉得自己的侦察兵竟然会落后于军威的眼线,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几辆坦克有出发的迹象了。车灯射向了东北方向。”侦察兵报告说。

  “嗯。那就是走旧路了。”孙师长得意的点点头,觉得敌人确实是进入了军威预设的口袋里了。

  此时此刻,指挥部里的人们都在看表,实际上,墙上的电子钟时针、分针早就指向一点十分了。

  如果不出意外,按照军威分析的,还有六分钟。敌人就要出现了。

  第六十三章 敌人主力在哪儿?

  “孙师长,我去指挥炮战了,有事情打电话找我。”军威觉得既然是敌人的坦克出动了,接下来就是自己的活儿了。孙师长不好意思指挥他们,还是自己回指挥所独立开战吧!

  来到团指挥所,参谋长正盯着指挥电子屏幕观看。

  “敌人的坦克一点十六出发。”军威向他通报。

  “时间到了呀!”参谋长看看自己的手表,又看看电子指挥屏幕上显示出的时间,焦急的说着,同时把指挥位置让给了军威。

  “来了!”军威刚刚坐下,就见参谋长瞪大眼睛喊叫起来,一看,刚才还漆黑一团的电子屏幕上,现在出现了影影绰绰的小白点。

  这是自己的指挥连侦察兵在前方用红外观测装置捕捉到的敌方的坦克影像。看到这情况,几个参谋立刻拿出自己的红外线望远镜,走出去实地观察了。

  “报告团长,敌人的坦克出现了,看样子他们选择了这条旧路。”作训参谋观察回来,报告情况,又问:“现在开炮么?”

  军威没有回答,而是抓起指挥电话,大声地命令:“各炮位注意,开炮时间以照明弹发出信号为准,没有照明弹出现,任何人不得擅自开炮。”

  作训参谋见军威这么说,知道自己的问话多余,立刻出去观察情况了。

  “咚!咚!咚!”军威的命令刚刚下达,侵入的坦克却抢先开炮了。

  不过,他们刚刚进入到作战区域,打出的炮弹毫无目标,只是壮壮胆子或者是侦察敌情吧?这三发炮弹,让军威一下子想起了刚才刘大尉发来的那三个“发”,看来,这好象是他们的联络暗号。

  来而不往非礼也。军威立刻拿起师炮团徐团长的电话:“徐团长,让无后座力炮还他三发炮弹,不过,要往他们前方的路面上打,以示警告。不要轻易直对坦克,以免导致报复。”

  “轰!轰!轰!”自己的炮阵地上,三发炮弹轰了出去,虽然是无后座力的小炮,但是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快快!转移阵地!”军威看到这种炮发出的巨大的火焰,心里害怕了。

  如果不是刘大尉与自己有约,人家的红外线测距仪和瞄准仪一旦发现这团火焰,立刻就会回击一发炮弹,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无后座力炮的吉普车刚刚撤离阵地,坦克的炮弹就紧跟着追踪来了,炮弹打在钢筋混凝土的防御工事上,发出了咔嗒响的撞击声,接着就是石弹相碰闪烁出的火星子,幸亏这吉普车跑起来比兔子还快,如果不是这速度,霎时间就会炮毁人亡了。

  “再来几发,让他们看看我们的转移速度。”军威冲着徐团长的专用电话喊叫起来,接着是徐团长的发射命令,轰!轰!轰!三发炮弹再次发出。

  不过,这一次,没有等军威提醒,吉普车打完炮就迅速地开溜了。等到坦克的回击炮弹打出来,吉普车已经到了对面小山岗脚下了。

  军威仔细的数了一下,敌方的坦克共计10辆,大概是一个连,刘大尉好像是代理连长职务了,不然,怎么会带领这么多辆坦克?

  经过几番较量,刘大尉大概看出来军威只是与他做个表面文章,不想与他真打,就赶紧加快了行驶速度,拼命地往前跑了起来。

  军威顾不上刘大尉的坦克连了,他要等待后面,文青的主力坦克编队出现,那时候,才是自己与他兵刃相见的时刻呢。

  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刘大尉的坦克连跑了后,那些个主力坦克编队迟迟没有出现。

  妈的,怎么回事?难道说,文青这小子只是让刘大尉出来试探一下,或者是耍了什么花招儿?

  疾促的电话铃声响了,军威一接,是孙师长的。孙师长问:“军威,与你们交战的坦克有多少辆?”

  “就一个连。十辆坦克。”军威肯定的回答说。

  “那就快过来,出情况了!”孙师长说完,啪达放了电话。

  军威知道这情况大概与文青的主力坦克没有出现有关,立刻把这儿交给参谋长,自己带领一个参谋匆匆奔向上面的师指挥部。

  指挥部的人都围观在电子指挥屏幕前,见军威来了,立刻让出位置来。

  “军威,你是不是在寻找文青的坦克主力编队?”孙师长见军威急了冒出了汗,猜到了他为什么着急了。

  “是啊。这小子,半天也不出现。是不是耍什么花招了?”军威看到屏幕上的白点密密麻麻一片,心里一惊,文青的坦克群,不会是在这儿吧?

  “他就在这儿。”孙师长手往屏幕上一指,接着告诉伸耳,“把你那玩艺儿打开。”就见伸耳把自己贴身的那个无线电报话机往屏幕旁边一放,拧开一个旋钮,就听到了文青讲话的声音:

  “弟兄们,前面的开阔地,突过了就是蓝军的第二师,我们只要突过去,蓝军第三师就算是被解决了,我们第一仗就算是胜利了。

  “哈哈,刚才,刘大尉的尖刀连已经轻松的突破了左翼防线,我们赶快去与他会合呀!冲啊!”

  文青慷慨激昂的动员令之后,虽然没有众人的欢呼声,但是轰隆隆的坦克发动的声音却是震天动地。看来,好象是稳操胜券的样子了。

  “妈的,我们让他骗了。”军威看到这场面,十分的沮丧。

  “军威,别急嘛!”这时的孙师长,却是一副与眼前的情景毫不相干的样子,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军威,自己的嘴里衔了一支。

  都给人家骗了,这老头儿怎么还玩深沉呢?军威看到孙师长毫不着急的样子,自己先着急了,心想,如果找不到文青的坦克团决战,自己这么远距离的长途奔袭还有什么意义?

  “军威,你先坐这看看热闹。”孙师长呵呵一笑,心里好像是藏了什么秘密。轻松的吐着烟圈儿,悠闲自在的样子让人觉得好笑。

  轰——轰——轰——

  就在军威正对孙师长的沉着冷静百思不得其解时,电台的音响器里传来了轰隆隆的爆炸声。

  第六十四章 虎狼之争

  再看看屏幕上文青的坦克,只见前面的几辆正要争先恐后往前冲,它们的车轮子下面唿地窜出一股火焰,接着,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里,履带车轮链条被炸开,炸断的铁片子飞上了天,然后掉下来砸到了坦克顶层装甲上,刚才还雄纠纠气昂昂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简直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

  “哈哈。”看到坦克团的这副狠狠相,孙师长乐开了怀,笑出了声。

  “孙师长,你在他们必经之路埋下地雷了!”军威惊喜地喊叫道。

  “嘿嘿,这就是老朽我送给他文青的见面礼。他不是不拿我们第三师当回事吗?这一次就让他尝尝轻敌的滋味儿。哈哈——”

  “高!实在是高!”军威学着老电影《地道战》中老艺术家刘江的样子,学说了一句电影台词。原来,他把自己的工兵营带到前线,是干这事的。

  此时此刻,军威不由地感慨万端:千万不能得罪这些沙场老将啊。他们稍稍动一下歪点子,就够缺乏经验的小年轻喝一壶的。

  坦克轧到了地雷场,这让文青的坦克群一下子乱了阵脚。各车的无钱电报话机里纷纷传出了请示报告:“团长,还冲不冲啊?这地雷场一旦布了阵,就不是一排两排那么简单。”

  按照正常的军事行动部署,坦克冲锋陷阵之前,总要由炮兵先打扫一下战场,主要是清理掉战壕、碉堡等障碍物,其中包括用炸弹引爆敌方的地雷场。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郑五号和马师长没有这么部署。不知道是上面疏忽了,还是被年轻气盛的文青给拒绝了?

  大概是怕士气受挫,文青见坦克上的人都被地雷炸怕了,立刻做出决定:转移阵地。后队变前队,向旧路出发!

  “妈的,还后队变前队。学单田芳说评书呢!?”孙师长听了文青的决定,先嘲笑地骂了一句,接着又称赞说:“这小子当机立断,不吃眼前亏。脑袋瓜子还算好使。”

  “师长,就这么让他跑了?”旁边的作训科长看到文青的狠狠相,不知道想出了什么坏点子?

  “当然不能。咱得给军威减轻点儿负担不是?”孙师长笑了笑,就抓起电话,告诉师炮团徐团长:“老徐,用咱们的大个头欢送一下他们。”

  “是!”徐团长心领神会,立刻命令:“160炮营,目标,坦克群,开炮!”

  就听到首山南山脚下的炮兵阵地上一阵大炮轰响,大口径的迫击炮弹升上天空,飞个倒U型弧线又狠狠地砸向了惊慌失措夺路而逃的坦克群中,这一下,好像是沸腾的开水浇到了马蜂窝里,有多么乱有多么乱了。

  看到这种景象,军威觉得孙师长是个很讲究的人。因为军许五号已经明确自己要配合第三师作战,自己应该是服从孙师长指挥才是。

  但是,孙师长并不是以首长自居,随便的对自己下命令,作指示,而是有事就商量,在打坦克的具体问题上,还向自己施以援手。这样做,真是难能可贵了。

  于是乎,就赶紧告辞,指挥自己的部队投入战斗了。临走时,孙师长还问军威:“要不要让我的160迫击炮再加把油,如果需要的话,我让炮弹追着它们的皮鼓打!”

  军威回到自己的指挥所一看,可不得了!文青的坦克团真像是被孙师长的地雷和迫击炮弹打怕了,从山南绕过来简直就像是让狼撵了似的,一个个拼命地往前跑。军威见状,立刻告诉参谋长:“打照明弹,开炮!”

  团参谋长听了军威的命令,先是点点头,接着又嘿嘿一笑说:“团长,不必着急。我先让咱们的狙击手给他们点点穴。”

  说着,先将照明弹打了出去,这时,天地间一片通亮,就见文青的坦克群一字排开,十辆坦克一排,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正前方冲击过来。

  或许是军威的炮兵隐蔽的好,他们没有发现目标,肆无忌惮地冲杀着,最前边的坦克竟然会边冲边放炮,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金明,对准那辆放炮的坦克,开炮!”参谋长具体命令道。

  “轰!”一发120穿甲弹应声而出,炮弹准确的砸向了那辆肆无忌惮的前头坦克,就听到咣的一声巨响,坦克一侧的装甲板被击中,履带车大概是受了伤,眼见得停了下来。

  “瞄准中间那一辆,再开一炮!”参谋长大概是经验所致,对坦克群中冲在前面的坦克特别讨厌,他认为,只要把最前面冲锋的坦克击中,让它们停下车来,不但能阻挡整体队形的前进速度,而且也会让坦克兵的士气受挫。武器战与心理战,一举两得。

  金明再来一炮,果然又中目标,原来是齐头并进的坦克,因为两辆掉队,整个进攻的队形有点儿零乱了。但是,参谋长的贪婪之心,不是要坦克队形乱,而是要全歼它。

  火炮点穴坦克,能够两发两中已经是很难得了。参谋长却又指挥另一门狙击火炮也像金明这样为人家的坦克点穴,这一点,又是两辆坦克被击中了。

  文青的坦克兵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如此的让军威的火炮得手,岂能没有反击之法?就在第四辆坦克瘫痪之后,军威看到坦克队形中有一辆放缓了速度,几乎停顿下来,那坦克的炮口,慢慢转向,往上扬了起来。

  “金明快跑!”军威抓起下参谋长的指挥电话,大声地喊叫着,喊叫声之后,就见那辆坦克对着金明火炮位置就发来一发炮弹。金明的炮车刚刚爬出工事的坑沿来,那一发炮弹就愤怒的砸了到了钢筋混凝土的半圆防护墙上,闷闷的炸开了。

  另一位相邻的狙击炮手见金明的坦克遭袭,连忙也将自己的炮车开出阵地,逃往后面的小树林子里,炮车撞断了树木,发出了咔啦咔啦的动静。参谋长见状,几乎惊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全团几十门火炮,都在激烈的战斗着,指挥员光是把精力放在狙击手身上哪儿能行?军威看到两门火炮逃过一劫后,山下的火炮阵地上战斗正酣。

  第六十五章 拂晓的火拼

  一门门火炮不停地轰鸣炸响,一团团火焰喷出炮口,这都是坦克瞄准的参照物啊。军威顾不上看参谋长的指挥了,立刻抓起电话询问各营长战斗情况。

  因为是夜战,营长们只报告了弹药损耗量,火炮射击效果是否显着?没有人说明。天黑,即使是打中了,他们也不知道,即使是放了空炮,也无从知晓。

  军威想,文武之道,一张一驰,不能老是这么不间断的连续作战。即使是战士们英勇无畏,还要顾及火炮的承受能力。战场上的枪炮,都是有使用极限的。

  枪管射击时间长了,就会发烫发红,需要冷却。火炮也是一样,如果连续的高强度射击,炮管发红了,发热了,都会影响射击的精度。

  听说,有的部队军演时裁判组会设定枪炮射击时限,一旦超过时间限度或者是子弹炮弹数量,就不允许继续射击了。

  本次军演有无此种规定,事先没有明确,但是,如果这种规则实施了,就得执行。而且,实战经验也说明,火炮不适合连续作战,即使是炮打金门时,那些火炮也是有停歇时间的。

  参谋长下达了间歇的休整的命令,炮兵阵地上出现了暂时的寂静。可是,那些坦克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见火炮无语了,他们以为是胆怯了,竟然会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实际上,从战略角度考虑,文青这么做是正确的。第三师不是他们的作战目标,他们只要快速地突击过去,冲破第三师的防线,就可以与北面迂回过来的另一个机步师合围蓝军第二师,然后与蓝军机步第一师展开决战。现在的火炮间歇调整,无疑是他们快速通过的好时机。

  “团长,如果不抓紧打,坦克就跑了啊!”参谋长看出了其中的不妙,大声地提醒军威。

  “那就是说。继续?”军威正拿不定主意,突然间轰龙一声巨响。一发炮弹打在了一辆坦克的履带车轮上,坦克抛锚,炮阵地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妈的,谁这么不听指挥?没下命令就擅自开炮了?”参谋长拿起望远镜就要寻找犯错误的那门炮。

  “是师炮团的无后座力炮打的。”作训股长观察的清清楚楚,立刻告诉参谋长。

  “呵呵,这一炮,倒是打的很及时呢,你看看,那辆坦克一抛锚,整个队形的速度减缓了。”

  军威赞赏了这一炮,同时又觉得,与友军协同作战,真的容易产生误会呢。现在,指挥所的电话线只通往自己下属的炮阵地,那些师炮团的火炮只能听从徐团长指挥所里的命令。

  结果是这边停了,那边还在打。这也好,歪打正着,谁知道这是自己的新炮团打的?还是第三师的师炮团打的?

  战士们的战斗热情一旦调动起来,就难以抑制了。本来,他们就对这次间歇的命令不理解,现在,看到有人开炮了,他们还等待什么?

  于是乎,105、120跟着无后座力炮的炮声重新进入了激烈的战斗中,这时候,军威看到文青的坦克群似乎是调整了策略,他们没有快速地行进,而是干脆停顿下来,慢慢地寻找火炮目标,结果是形成了坦克炮与反坦克火炮的火拼,几个回合下来,坦克瘫痪了几辆,120火炮因为转移不及时,也被坦克摧毁了几门。这一下,文青似乎是抓住了120火炮的软肋,命令几辆坦克,同时对准了120火炮的防御工事,齐齐开火,那些钢筋混凝土的防御工事尽管显得固若金汤,但是在几辆坦克炮的轮番轰炸下,也不不得出现了坍塌甚至是裂开的迹象。

  “不好,敌人的坦克要集中精力对付我们的120了。”参谋长深知集中优势兵力是战场取胜的不二法门,今见文青集中了坦克炮火专门攻击120火炮,不由地忧心忡忡。

  “命令105立即支援120”,军威想,120炮只是布置在山脚下,任务是对坦克的侧面攻击,自己的105,就在坦克的正面方向,让它们趁机轰它们几炮,怎么也瘫痪它几辆吧?

  “105,开炮!”参谋长对军威的意图心领神会,一个电话过去,105的火炮怒吼起来。

  面对两面受到火力夹击的现实,文青毫不畏惧,他让后面的坦克炮口继续轰炸120炮,又将前面的几辆坦克调转方向,将炮口对准了远处的105炮位,猛烈地轰击起来。

  军威是两个方向的炮位集中于坦克队形一个点,文青疲于两面应付,难免有顾此失彼的时候,这样你来我往的拼了一阵子,眼见得坦克一个个被击中,失去了战斗力。但是,此时此刻,火炮的声音也渐渐地稀落下来,看来,120、105火炮好象又被击中了几门。

  这么胶着下去,双方都觉得不能吃掉对方。有些焦燥。相对于文青,军威倒是沉着冷静些,因为,眼下的坦克群,就是他的作战目标,打掉一辆,就是现实的成果。

  而文青呢,他的作战目标在前面,现在让军威拖在这儿,动弹不得,自己的安全尚在其次,关键是,郑五号的作战方案难免要不能按计划推行了。

  想到此,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再次启动坦克行军速度,将炮口朝前,狂奔起来。这时候,军威顾不得保存实力了,命令正面阻击的105火炮迎头痛击。

  坦克与火炮的火拼再次展开。火炮猛烈,坦克也不示弱。前面的坦克被105打瘫在地,后面的坦克前仆后继,其中有一辆插满了天线的坦克,好像是文青的指挥车,在前后两辆坦克的护卫下,飞快地跑在了坦克群前面。

  “不能让他跑了。拦截它!”军威一看这辆飞快地跑开的坦克,立即命令前方的轮式炮上前拦截。

  “军威,不要着急。”这时候,背后有人说话,军威一回头,是孙师长!这半天,自己光顾指挥作战了,孙师长的事,让他一下子忘记了似的。

  第六十六章 文青落败

  这是自己的指挥官啊!军威连忙汇报情况,说文青要跑,自己务必要让部下拦截他,擒贼先擒王嘛!文青跑了,这仗打得算是怎么回事?

  “哈哈,这事儿,我说不着急,你就不用着急。”孙师长一副每临大事有静气的大将风度,坐下来掏出了烟盒,抽出两支分别递给自己和团参谋长,说:“你把指挥的位置交给参谋长,听我说。”

  说什么呀?军威心里话,我这正心急火燎的指挥作战呢,你倒是有闲工夫聊天儿。但是,人家是首长,自己得有礼貌。于是乎,只得硬着头皮坐下来听他说。

  “军威啊,文青一向是以雷厉风行、动作敏捷着称的。今天早晨,他动员部队也是想迅速地突破我们的防线的。可是,刚才他为什么与你纠缠了这么半天哪?”

  “那是他想走。走不了。”军威的团参谋长自以为是反坦克炮拖了文青前进的脚步。大言不惭地表白道。

  “是呀,这倒是事实。可是,那文青如果不想让你们拖住,照样地可以跑掉。”孙师长说着自己的道理,“凭他们新型坦克的突击能力,他如果想跑,不理睬你们的炮弹,闷头跑就可以溜掉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跑呢?”参谋长觉得孙师长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情况要讲,故意的反问。

  “因为,他们马师长率领的精锐部队——塔山机步先锋团就在后面。马师长没有赶到,他敢自己率领坦克新团单独冒进吗?”

  “是这样。”军威从孙师长的话里听了出来,孙师长的对手是马师长的装甲师,不是文青的坦克团。孙师长的眼睛,始终盯着红军马师长的行进位置呢。

  自己与文青的拼搏,不过是整个阻击战中的一部分,自己,包括自己新炮团,不过是孙师长排兵布阵中的一个棋子,当然,孙师长也是军许五号棋盘上的棋子角色。

  “孙师长,依你之见,我们现在与文青炮战,如何进行下去呢?”军威既是求教,也是请示。显示了部下对首长极大的尊重。

  “现在这样就很好。”孙师长十分满意目前的胶着状态,“你就趁他犹豫不决、打打停停的时候,消耗他的实力,重创他的锐气。等待马师长的塔山机步团到来。

  “你要知道,马师长的机步团才是咱们的真正对手。至于文青,他要跑,咱就放他跑。如果他不跑,咱们就连他一块儿收拾。好不好?”

  “就依孙师长之见,我们再耗他一阵子。”在这里,孙师长的意见就是指示,就是命令,军威没有权力违抗。

  “啊呀!团长,咱们的轮式炮,和坦克撞上了!”参谋长突然看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场景,惊讶的喊叫起来。

  军威和孙师长一听,连忙拿起望远镜往远处观察,果然不出所料,为了拦截逃跑的文青,自己摆在坦克群正面的轮式炮有几辆竟然会冲出了防御工事,与直冲过来的迎面对撞了。

  看来,这几门炮为了执行军威下达的“拦截文青”的命令,准备要壑出命来干了。

  只是,无论是车体的重量级还是装甲厚度,自己的轮式炮都不是那辆指挥坦克的对手,文青显然是驾驭坦克的高手。

  几个对冲下来,自己的两辆轮式炮车都不是他的对手,晃悠晃悠被撞歪了,接着就是失去平衡,侧翻倒地了。

  幸亏文青没有开炮,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一发炮弹打过去,自己的两辆轮式炮恐怕都要被报销了。

  就在自己的轮式炮处于极其被动的下风头时,没有想到,前方激烈对抗的阵地上突然间落下了雨点般密集的炮弹,那些炮弹个头大,分量重,有几颗砸在了坦克顶部,发出咣咣的声响,简直不像炮弹,好像是巨石砸了下来。军威一看,这明显是南山脚下的160迫击炮发威了。

  160迫击炮的发威又激起了其他人的战斗热情。那些刚刚伏击到防御工事中的吉普车载的无后座力炮,见160迫击炮开火,自己也不甘季寞,几乎就在与坦克近在咫尺的位置,猛烈地开了炮。

  刚才还耀武扬威,气势汹汹的坦克群,一下子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炮火打懵了,随着几辆侧面中弹的坦克“趴窝”,周围的坦克顿时停顿下来,无助的向指挥坦克靠拢过去。

  “好!打得好!”看到这个场景,孙师长热烈的欢呼起来。这大概是他十分想看到的一幕。坦克群受阻,文青想跑也跑不了啦。

  “徐团长的支援太及时了!”军威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敢贪功,就把功劳归于师炮团的配合作战上。

  “军威啊,刚才我让我的观测哨统计了一下,你们已经击毁文青28辆坦克了,按照规则要求,只要你们击毁的坦克数量达到35辆以上,“自己再保证火炮百分之五十的完好率,裁判组就可以宣布文青的新坦克团失去了战斗力,乖乖地退出军演战场去了!”

  孙师长的话刚刚说到这儿,接下来就像是为他的话做注脚似的,天空中响起了嗡嗡作响的发动机引擎声,一架直升飞机出现了,浅灰色的机身下面,显出了四个大字:军演裁判啊,军区裁判组亲临现场了!孙师长发现了那四个大字,连忙抬头举手敬礼。接着就大声地喊叫:“伸耳,注意接收裁判组讯号!”

  就见肩背了无线电台的伸耳从师指挥部走出来,手在电台一侧的旋钮上扭动了半天,随后将话筒递给孙师长。

  孙师长按下接收按钮,就听到了军演现场的一号通报:

  红军新坦克团损失坦克数量达到了限度,已经失去战斗能力,请该部即刻退出演习战场。

  好!好!孙师长听到这一通报,像个孩子似的拍手大笑起来。

  “等等,还有呢。”伸耳提醒他。

  接下来,对于军威就不是好消息了。

  蓝军新炮团火炮射击频度达到了武器装备限度,从现在起禁止实施火炮射击,解禁时间另行通知。

  第六十八章 侠肝义胆

  虽然没有听到炮弹发出来的呼啸,但是,车上重型机枪的扫射,也让红军正在冲锋的士兵们望而却步了。

  “这。行吗?”军威先是疑虑重重了,“我们的炮受限了啊!”

  “没事。火炮受限,车不受限,枪不受限。”孙师长大声地提醒他,并赞赏着轮式炮车的这一英勇的举动。听到孙师长这么说,军威心里一动。

  “团长,我们下去冲锋了啊!”这时,自己刚刚被红军的炮火夷为平地的指挥所位置开来了自己团的指挥车。失去了指挥所的参谋部人员要去现场指挥战斗了。

  说是指挥车,其中也是一辆轮式炮车,它的装甲不过是比普通的战车增加了复合装甲,速度更快,性能更好罢了。

  “慢,等等我!我也去!”此时此刻,军威的脑袋瓜子不知道怎么就发胀了,他觉得自己必须冲到一线去,指挥自己的炮车向敌人的战阵里去厮杀。

  也许是刚才在与文青坦克团的交战中,自己得到了孙师长无私的支援和配合,而欠了帐的他因为火炮射击受限无法回报孙师长的恩惠,就想用冲锋陷阵的实际行动来补偿自己欠了孙师长和第三师的人情吧?

  也许是他觉得刚才与文青坦克团的激战不过是这场军演的小小的序曲,如果不能在关键时刻有所作为,那么就会空对新炮团团长这个光荣的位置和称号了。

  也许是想到了105轮式反坦克炮的另一个称谓:105毫米自行突击炮。他们这种火炮的作用不仅仅是打坦克、打装甲车,还能与步兵一起冲锋陷阵,扮演战场上另类坦克的角色。

  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思想活动?不管是军威想到了什么事情?军威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不能心安理得的与孙师长在这儿坐镇指挥。

  他要冲出去,他要将满腔热枕发挥于炮火龙龙的战场,将满腔热血喷洒于与敌人面对面的厮杀格斗中。

  “军威,你不能去!”孙师长见军威竟然会产生了这种冲动,马上阻拦了。年龄和资历上讲,军威属于晚辈,但是人家的职位是军直炮团团长,是来配合自己作战的。

  自己应该是好好的保护他才是。现在,让人家冲到战场上去,万一有个好歹,他回去怎么向许五号交待?

  “没事的,我会注意的。”军威去意已决,坚定的走向了自己的指挥车。

  “我派两辆坦克保护你!”孙师长在后面大声地告诉他,这时候,炮车已经发动了。

  亲临战场,与远远地观看当然是感受不同的。军威的指挥车来到交战的中心地带,就见自己的炮车主动向他围拢过来。而孙师长派来的那两辆坦克,紧紧的尾随在自己的身后。

  往前冲了一阵子,军威发现那辆银灰色的装甲指挥车被几辆步战车团团围住。也不知道是敌方的战车在保护自己的首长?还是自己这一方的战车将其包围了?

  军威登上自己的战车,第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发射炮弹。可是,那个受限解禁的时刻还没有到,他这炮就不能打了。既然不能打炮,他靠什么攻击对方呢?

  此时此刻,他竟然觉得无助,想不出什么好的方式方法来了。当然,车上配有机枪。可自己是一团之长,需要自己那样做吗?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将来还不得让人家笑掉大牙?

  由于刚刚冲到敌阵,自己的车还没有引起敌人的重视,也没有冷枪冷炮之类的武器向他攻击。

  驾驶员见炮车安全,前面又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就驾驶炮车冲过去,想对这辆银灰色的指挥装甲车来个迂回包抄,这时候,响起了孙师长急切的呼叫声:“军威,你现在的位置很好,冲上去,配合我的步兵,击毁指挥装甲车,活捉马师长!”

  “什么?活捉马师长!”听到孙师长慷慨激昂的喊叫声,军威的心里就觉得特别的别扭。马师长那副慈祥的面容出现了他的眼前,虽然是战场上兵戎相见,但是马师长毕竟是个谦谦君子般的长者。

  军威想起暑假去辽西旅游的时候,人家把自己一个小兵请到他的宴席上,这是何等的谦谦君子之风啊!

  现在,孙师长让自己活捉了他,显示第三师的辉煌战果,军威还真就下不去手。也许是孙师长与马师长有什么个人的纠葛。

  但是,那是他们之间的事儿。与自己无关。如果不顾一切的实施了孙师长的活捉计划,将来,自己有何颜面再见马师长?有何颜面再去辽西?

  军威的内心里激烈的斗争着,驾驶员却是毫不知情。他听到了孙师长的呼叫内容,以为军威团长会毫不动摇地执行孙师长的活捉计划,便加大油门,稳稳地驾驶炮车往那辆银灰色的指挥装甲车包抄过去。

  “军威,我是文青。请放过马师长,冲我来。咱们两个人单挑!”正在行进中突然间传来了文青的呼叫声。

  咦?军威立刻奇怪了:这文青的团,不是失去了战斗力,已经退出战场了么?难道说,裁判组的裁判对他无效?他这个失败了的人还可以僵尸还魂?死灰复燃?

  也许是军威对孙师长的“活捉”命令有抵触情绪,也许是文青的叫板激怒了他,他不由分说地命令驾驶员:调头,迎击文青!

  驾驶员将炮车往右侧一歪,炮口立刻避开了那辆银灰色装甲指挥车,向着另一侧的新型坦克冲了过去。

  这时的军威,仿佛看到了对面坦克车内文青嚣张的嘴脸,不由地怒气冲天,伸手够到了火炮发射按钮,就要按下去,想先给这文青来个下马威!

  可惜,按钮开关下去之后,火炮没有响。

  “团长,咱们的火炮没有解禁。炮弹早已卸下来了!”这时候,旁边的炮长提醒他。

  “混蛋!”军威狠狠地骂了一句话:“关键时刻哑火了。这是什么事儿?!!”但是骂骂可以,他知道自己的炮长严格执行裁判组的通报,本身并没有错。

  第六十七章 我用青春赌明天

  啊呀!听到这一通报,军威的脸色一变,就像是被判定了死刑一般。既然是炮兵被禁止打炮了,那么自己这无所作为的新炮团在这战场上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军威,不怕!火炮射击被禁,咱们还有重型机枪、炮车嘛!”孙师长安慰着他。

  嗯。听了孙师长的话,军威点点头。但是心里想,我这炮团团长如果到了操作机枪的份儿上,那就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了!

  两个人正说话,突然间咕咚一声巨响,一枚炮弹落下来,瞬间炸开。惊吓的二人目瞪口呆。幸好旁边的伸耳机灵,手急眼快的将他们两个按倒附近的低洼处,不然,那模拟炮弹的碎片一旦碰到他们的身上,两个人就得被裁判组宣告光荣牺牲,失去指挥战斗的资格了。

  轰!轰!轰!两个人都卧倒在地了,炮弹却没有停歇。一发连着一发倾泻在山头。新炮团的指挥所,眼见得被夷为平地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参谋长和参谋部的人是否逃离出来了?

  “军威,这是什么炮弹?”孙师长卧倒在地,并没有惊慌,而是听着炮弹的呼啸声,分辩这是什么炮种发射的?

  “最新型的155加农榴弹炮。”军威在学院辩听过各类火炮炮弹的爆炸声,一听就知道是哪种炮。

  “155加榴?只有军炮团才有。看来,好象是郑五号派军炮团支援装甲师冲锋陷阵了。”孙师长边说,边做起了匍匐而行的动作,军威和伸耳紧跟在他的后面,迅速地来到了最高位置的那道老战壕里,各自举起自己的望远镜往下面观察。

  啊呀!不得了!只见在刚才文青的坦克群编队发起冲锋的位置,集结了数倍于坦克群的装甲车和步战车,看来,这好象就是马师长率领的精锐部队——塔山先锋机步团了。

  装甲车、步战车的外形,酷似坦克,有的甚至于与自己的轮式反坦克炮相似。与坦克唯一的区别,是它的载兵量。

  坦克上只能是炮长、驾驶员、装填手、班长几个人,这装甲车和步战车上则满载全副武装的士兵。

  他们开动起来,车上的机关火炮嗵嗵嗵的喷吐着火舌,怒吼前进,车上的步兵还不断的从射击孔里往外射击出子弹。比起坦克的钢铁战阵,显得更有威慑性。

  怪不得孙师长把红军的机步团当成自己真正的对手,也怪不得红军的马师长亲自率领这支部队督战前来。

  看来,事先让人们吹得神乎其神的文青坦克团好象是纸老虎,真正的硬骨头在这儿呢!想到此,军威的心里万分的沮丧。

  怎么搞的?在这关键时刻,自己的炮团射击却受限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此时此刻,自己的那些大炮就可以发挥优势和威力了。这些装甲车和步战车,前进起来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孙师长,怎么办?派出主力迎击么?”师参谋长早已带领参谋部人员走出指挥部来到这儿了,他们经过分析,确认红军的主力到了,自己当然也要派出自己的主力军来应付。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嘛!

  听了参谋长的问话,孙师长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沉吟了片刻,随后命令:“师炮团集中所有火力实施拦截。”

  参谋长刚刚答了个“是!”孙师长接着又大声地下了决心,说道:“坦克营、装甲营、还有硬骨头七连,携带反装甲武器,出击!”

  “是!”参谋长回答了一声,随后摇动了战地指挥专线电话。

  轰!轰!轰!隔山脚下的160迫击炮再次发威,一发发重磅炸弹落入了黑压压的装甲战阵里,接着,是一声久违的清脆响亮的冲锋号声,就见对面的小山岗一侧,十几辆坦克、装甲车勇猛的冲出来,早已伏击在那儿的无后座力炮,也及时的开火了。

  原本好像是想轻松的冲过防线的塔山机步团,没有想到对方的拦截如此的勇猛。本来是传统步兵的蓝军第三师,竟然会出现了坦克装甲车。这阵式,连军威也没有想到。

  看来,孙师长好象是料到了最激烈的战斗会在哪个时刻,所以,先将自己的家底子给雪藏了起来。

  在雨点一般密集的炮弹的轰击下,在蓝军坦克营、装甲营的冲击下,红军的装甲车、步战车放缓了脚步,开始反击。

  虽然从装备上红军胜过蓝军一筹,但是蓝军的士气不知道怎么那么高涨?那些硬骨头七连的士兵,手持40火箭筒,专门伏击在装甲车、步战车的几十米处发射冷箭,虽然火力有限,但是射击的精度极高,差不多是弹无虚发。在这种情况下,红军的冲锋立刻受阻了。

  其中有一辆装甲车,外面涂的颜色与众不同,别的战车都是迷彩色,这辆车却是奇异的银灰色, 再加上林立的天线,一看就是指挥车。

  它的速度一放慢,其他战车的速度明显的跟着放慢了。大概地是冲在前面的几辆装甲车被蓝军的无后座力炮和40火箭筒击中了,大大的让士气受挫了似的。

  不过红军的塔山机步团不亏为历史上战功卓越的劲旅,尽管战车受损无法继续前进了,但是,他们的士兵迅速地从战车的后面下车,自动组成临时的战斗小组,面对拦截而来的蓝军步兵实施了有效的反击。原本是一场装甲坦克的钢铁金属火器的碰撞,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传统的步兵遭遇战,除了没有拼刺刀,双方的激战毫不亚于传统战场上的短兵相接的拼杀。炮弹的爆炸声、火箭筒的呼啸声,军号声,喊杀声,让这片不大的开阔地几乎要被战火烧烤焦糊了。

  “哈哈!太好了!军威,你这轮式炮,太给力了!”不知道看到了战场上什么奇异的景象,孙师长面对激烈厮杀的战场,竟然会大笑起来。

  人们先是面面相觑,接着往战场上一看,果真出现了奇异的一幕:几辆火炮射击受限的轮式炮车,勇敢地冲向了红军的装甲战车群里。

      第六十九章 战后的温馨

      “冲上去!”军威怒吼起来,此时此刻,他好像是失去了理智,忘记了坦克车与自己这种自行火炮的装甲厚度车体重量级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是!”驾驶员忠实的执行了命令,加大油门冲了上去。只是,刚刚闭上眼睛,做好与对方这个庞然大物对冲的思想准备,就听到侧面一声巨响,一辆坦克似乎往自己的车边蹭了一下,让自己的炮车歪歪斜斜避开了文青坦克的正面,接下来,那辆坦克加大速度,代自己向文青的坦克狠狠地撞了过去。军威只觉得一阵眩晕。

  炮声龙龙声消失了,枪刀的厮杀停止了,颠簸不平的道路变得平稳,舒坦。炮车是撞在了文青的坦克上?还是撞在了哪儿来的棉花包上?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的他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了。

  然而,睡觉是睡不着的。他心里惦记的那些事情还没有结果呢?孙师长将自己的坦克营、装甲营都悉数调出来,神机妙算地堵住了马师长的精锐之师前进的道路。

  他发誓要活捉马师长,他如愿以偿了吗?还有,文青已经是应该退出战场的人了,他突然间又出现在战场上营救马师长,属不属于违规?

  如果是违规的话,军区裁判组会不会给予惩罚?自己昏迷的那一刻,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着,现在的战果如何?第三师打败马师长的精锐之师了么?

  如果不能打败马师长,红军的装甲部队会不会突破首山防线,与北面穿插而来的另一个师将穆师长的第二师团团围住?造成腹地战场的被动局面?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算了,别想了。醒过来吧!只要醒过来,什么事都会有答案了。哪怕是不好的答案,他也有接受的思想准备。

  屋子里好亮堂。睁开眼睛之后,他看到的是窗户修面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秋日里金色的暖阳。窗户上的布帘,印了一个大大的红十字。

  随后就有一股浓浓的药味儿钻进了他的鼻孔里。难道说,这儿是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里?我负伤了么?

  有可能负伤的惊让他无法继续沉默下去了。他瞪大了眼睛,寻找屋子里的人,这病房里,总会有值班的医生或者是护士吧?

  凡是军人,尤其是优秀的军人,都对伤病有着惊人的敏敢和警觉。军营是健康的团体,部队是战斗的集体。它的使命自然要让伤病者远离。

  不管是多么优秀的指挥员、战斗员,只要与伤病刮上边,即使是具有钢铁般的意志,也要忍痛告别军营,离开战友与首长了。

  如果成了伤残人员,还要去专门的荣军疗养院。在那儿渡过余生。难道说,自己在战场上就是因为那鲁莽地一撞,就要被残忍的归入到伤残的队列里了么?

  “军威哥,你醒了?!太好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声音是那样的温馨,又是那样的熟悉。能够喊叫他“军威哥”的姑娘,除了学校演出队的伴舞姑娘灵芝,再就是电声乐队的架子鼓手张敬红了。

  “敬红,是你?!”军威立刻一惊,他虽然没有看到人的面容,却感觉到这个人俯在自己的牀边,一张软绵绵的嘴唇吻了自己的脸颊,丰满的胸部挤压了自己的胳膊肘儿。只是通过那均匀的呼吸声和姑娘身上散发的阵阵芳香,他就知道是她无疑了。

  “你怎么来了?我这是在哪儿?我到底怎么了?”军威憋了很久了,心里有一百个问号要弄明白。

  “军威哥,你现在,是在战地医院里。你的炮撞击坦克的时候,你被震了一下。经过CT检查和医生会诊,头部没有问题,“不过是撞击过猛,眩晕的感觉时间会长些,这几天治疗之后,医生说疗效不错。他们希望你能配合治疗,争取尽快地康复。”

  “哦——但愿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军威这才知道是被救护车从战场转移下来的。只是,战果如何呢?

  “这。我可说不好了。”张敬红听他问战场上的情况,显然是什么也不知道。但是,看到军威那么急切的想要知道的样子,就把一位刚刚从军演战场撤下来的参谋人员找来。

  那位参谋肩上佩戴了大尉军衔,自称是第二师参谋部的。讲起军演的战果,他颇为了解情况。说:“我们第二师本来是预备迎击西面来的红军装甲师和北面来的红军步兵师的。

  “没有想到,军新炮团击败了文青的新型坦克团,一向柔弱的第三师就突然发威,竟然会将红军的装甲师全部拦截在了首山战场。

  “这样,原本两线作战的第二师合兵一处,集中优势兵力打垮了从北面来的步兵师,红军的第三步兵师见其他两个师被打败,“索性放弃了原计划对凤凰山的进攻,与咱们蓝军的机械化第一师象征性的打了一阵子就撤退了。从目前情况看,蓝军胜利已成定局。军威团长,你这功臣就等着立功受奖吧!”

  “呵呵,我。不过是配合孙师长的第三师作战。”军威谦虚的说道:“如果说胜利的话,应该归功于孙师长指挥有方。”

  “哈哈,孙师长?你说他指挥有方?恐怕不是这样吧?刚刚确定作战方案时,他对第三师防守第一道防线就信心不足。为什么?因为他惧怕的红军的装甲师。

  “尤其是害怕文青的新坦克团。你们新炮团一顶上去,他心里才有了底。如果不是你把红军的装甲主力解决了,就凭他的坦克营、装甲营,岂能吃掉人家的塔山机步团?

  “那可是郑五号多年培养的精锐之师啊!”这位参谋说的好像是内行,其实非常的偏颇。

  “也不尽然。”军威决定拿出实际的例子来说明孙师长的功劳。

  便说,自己能够击败文青的坦克团,全靠孙师长的大力支援。战斗打响之后,他把自己炮团的160迫击炮、100无后座力炮都无私的交给自己指挥了。

  第七十章 炮兵之神的美誉

  “呵呵,如此说来,军威团长仅仅指挥现有的120和105有点儿屈材料了。你满可以指挥一个炮群的。”本来是想为孙师长加点儿功劳的,没有想到反倒是起了反面作用。

  看来,人一旦带了某种偏见,好象就难以纠正过来了。譬如这位参谋,对孙师长的印象就难以改变了。你即使真心想为孙师长歌功颂德,他也是照样地想到另一层意思上去。

  不过,听了这位参谋的介绍,军威心里最惦念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结论:军演胜利了。这是最大的好消息。

  虽然还没有看到军区正式的通报。但是,既然第三师拖了红军装甲师的后腿,这就证明了蓝军作战方案的正确。

  按照“田忌赛马”的策略,第三师这匹劣等马本应是要败给红军装甲师优等马的。现在的结果是他们没有被对方吃掉,那么第二师就不会遭遇到敌方两个师的夹击,他们的仗就不那么难打了。守护在凤凰山下的机械化第一师如果支援一下第二师,取胜是极有可能的。

  不但是军演取胜的消息让他高兴,更重要的是,人们的舆论把取胜的原因归功于新炮团首克文青坦克团,这无疑是对他这个新团长指挥能力的肯定和褒奖。

  想到此,军威有些感慨万端,虽然取胜的原因是很多的,但是对于今年的军演,他是做足了功课,下了大功夫的。

  从暑期辽西的旅游开始,他就策划着这方面的事,后来,他想方设法的从朴大校那儿获取有关情报,从张媚那儿获取各类消息,到了北镇大庙的那一夜,他为了那次窃听成功,竟然会与文青交了手。又想到后来的首山之行,想到刘大尉与自己的“交易”,他就觉得,如果自己这么努力还不能取得胜利,那就是老天爷瞎了眼了。如果这位参谋说的话不是乱说,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应该获得回报的。

  不过,虽然是取得了胜利,自己付出的代价有点儿太大了。他本来是想参加凤凰山脚下的最后决战的,没想到自己这鲁莽的一撞,竟然会让自己的身体受伤,躺倒这医院的病牀上来了。如果自己的身体真有什么不测,岂不是吃亏吃大了!

  想到这,军威下意识的伸了伸胳膊腿儿,看看自己的伤势到底怎么样?虽然没有伤害脑部,但是对于军威这么一个讲究完美的人,他不想这次受伤给自己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尤其是他想到了自己是个习武的人,一旦四肢出现问题,武功就全废了!想想有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军威的心里真是后怕的很呢。

  “军威哥,别乱动。”旁边的张敬红见军威在牀上蠢蠢欲动,立刻制止了他,见药瓶里的药水快要见底了,就说:“你等着,我去喊护士来。”

  等到她回来,后面却跟随了好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其中有位戴眼镜的高个子医生,反复的询问军威感觉怎么样?头疼不?头晕不?有没有恶心的感觉?

  接着,让他的四肢伸开,或者是抻,或者是拽,来回地做了几个动作,最后才满意的点点头,说:

  “看来好象是没事儿。你这小伙子,也太虎了,敢让自己的炮车往坦克上撞?幸亏是撞到了背部,没有碰到脑袋瓜子。要是碰到要害部位,很可能就成为植物人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军威见这位医生说话有板有眼,不像是故弄玄虚吓唬人,就连连点头。心里更觉得后怕了。

  突然就想到了那辆代自己撞击文青的坦克。自己被撞成这个样子,那么,那个坦克上的人,恐怕伤势更严重吧!

  “呵呵,军威啊,你现在还担心他们的事情,可谓是爱兵模范了。告诉你,那辆坦克上的人,只是蹭破了点皮肉,来这儿包扎一下就回去了。”

  医生说完,又告诉他:“那位驾驶员,是坦克营的老兵油子,他看到文青坦克气急败坏的样子,巧妙的避开了他的正面,抓住时机往他的侧面一顶,就把文青的指挥坦克给掀翻了。哈哈!”

  “哦。”军威听医生这么说,一颗悬挂的心才放下了,心想,孙师长安排这样的老兵油子驾驶坦克为自己保驾护航,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医生见军威的气色很好,一直在那儿伸胳膊伸腿的,索性让他在地上正规的走几个正步,看看他的运动会不会受到影响?军威也不含糊,就认真的走了几步,又跑了几步。

  医生见军威步伐不慌不乱一切正常,这才让护士叫来了一位手捧仪器的人,为军威重新做了脑电图测试,确认各项指标正常,才做了记录,下了医嘱药,随后告辞了。

  见屋子里没有了外人,军威心情舒畅,不由地手痒脚痒,随后就翻腾转挪,做了几个练武的动作。

  张敬红正要制止他,就见刚才那个小护士推门进来通告:“军威团长,首长们来看你了!”

  首长们?军威一听,连忙收了动作,规规矩矩坐在了病牀上。

  “哈哈,军威好些没有哇!”没见其人,先闻其声。军威听出来,这是孙师长的声音。心里不由地一动,孙师长怎么来了?难道说,首山的战斗,真的胜利结束了?

  “孙师长,敬礼!”门被推开,一见到孙师长露面,军威连忙举手敬礼,随后是规规矩矩的一个立正。但是,这个动作一做完,随后就觉得不妥当了,因为,孙师长的后面,还有人,仔细一看,竟然会是许参谋长!

  “许五号,敬礼!”军威知道这是军演期间,称呼首长还是用代号。

  “哈哈,我的919,看来,你的身体好象是没有问题。”许五号接受了军威的敬礼,亲切的喊了军威的代号,随后就上前紧紧的握了军威的手。

  “报告许五号,我没事,好了!”军威来了个立正动作,显示自己的身体照样地健壮如牛。

  “嗯,不管你觉得好还是不好,这几天你都得乖乖地给我躺在这儿休息。没有我的命令,哪儿都不能去!”

  第七十一章 人不能昩了良心

  许参谋长笑着下达了命令,接着又亲切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军威啊,真没有想到,你指挥的炮战这么出色。

  “连160迫击炮和无后座力炮也让你运用得出神入画。怪不得有人称赞你是炮战的幸运之神呢!可惜,你最后的这一撞,太鲁莽了!

  “老孙怂恿你活捉马师长,你以为就能活捉人家?那可是有名的老马识途,狡猾的赛狐狸。要不是老孙派的那个坦克手保护你,你可真要惨喽!我的傻英雄啊!”

  “是啊,都怪我自己太冲动了!”军威连忙检讨自己,随后解释说:“孙师长当时就劝阻我不要出击,是我自己头脑膨胀了。

  “还有,160迫击炮和无后座力炮,是孙师长在关键时刻无私的支援我的,没有孙师长的支援,我们的炮战就不会击败文青的坦克团。没有孙师长,就没有炮战的胜利。”

  军威说了这些话,心里才觉得踏实了不少,看来,外界的舆论在许五号的头脑里好象是形成了固定的印象:

  军威是炮战的英雄,军威不但能够指挥自己的120和105,还能指挥160迫击炮和无后座力炮联合作战,军威是炮兵幸运之神。

  这样的舆论,简直不顾事实真相,就像是传说一样,如果自己不在许五号面前澄清事实,那自己就等于昩了良心了。

  “呵呵,军威啊,不管你怎么说,我们军演的胜利几乎成为定局了。我很赞成你与孙师长紧密团结,配合作战的精神,“将来研究这一场战斗,你们的战绩功不可没。嗯,好好的休养生息吧!过些日子,咱们好好的总结总结炮战的经验。”

  夕阳已经被衔入远山,温吞的余光还在留恋着天际,在几云彩上染出一抹淡红。军威从病牀上解放出来,与张敬红在医院附近的山头上散步。

  “军威,你这次首山之战解决了文青坦克团这个心腹之患,军首长应该是重重的奖赏你了吧?”张敬红陶醉在军威胜利的喜悦里,尤其是上午军许五号来看望军威,说了那么多赞扬的话,她觉得军党委表彰军威是天经地义的事,起码,应该把他的代理团长去掉“代理”二字,转正不成问题吧!

  “谁知道?”军威摇摇头,心想,现在的事情,不都是那么想当然的。当初自己在团庆会上的演唱那么成功,准以为要进入到演出队工作了呢。事后,不也是出了意外吗?

  “如果你转正了,就把小章接来,让她来伺候你吧!”张敬红说着,冲他扮了个鬼脸,那意思是,你们俩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哈。

  “呵呵,那怎么行?”军威摇摇头。

  “那怎么不行?”张敬红瞪大眼睛发问,那意思是,你们都那样了,还装什么正经八百的样子?

  “她还要上学呢。”军威说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就要毕业了啊。”张敬红随即回击他,“就算是上学,还有寒假呢。放假不上你这来,你让她去哪儿?回家听她妈妈唠叨催婚?”

  “小章是个好姑娘。”军威见她抓住这事不放,只好搪塞说,“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样最好。”

  “这样?你想继续做军营里的光棍儿?”张敬红追问,不让他滑头过去。

  “是啊。虽然是光棍儿,是单身。但是,夕阳西下时刻,与你这么漂亮的妹妹一起散步,比什么都好。”军威说话是实际的感受,也是心里的想法。

  “我是你妹妹,再好也取代不了嫂子的感觉。”张敬红瞪了他一眼。

  “喂?红光这次参加军演活动了么?我怎么一直没有听到他们高炮团的消息呢?”军威想找个话题贫开,再说,他也真的不知道张红光的消息,心里纳闷儿着呢。

  “嘻嘻,他呀,当然未能置之度外。但是,他没有上前线,就在军演参谋部里,负责指挥你们高炮部队。可惜,这次没有空军部队参加,他负责的高炮部队基本上没有事儿干。

  “不过,他协助地炮做了不少具体工作。你们炮团击败文青坦克团的信息简报,就是他亲自整理汇集的情况。”

  “哦。我明白了,许五号称赞我的那些话,都是看了红光写的文字材料才知道的。谢谢红光!”

  “你们都是铁哥们儿,还客套什么?”张敬红瞅瞅他,说道。

  “正因为铁哥们儿,我才在口头上谢谢他。如果不是这么近的关系,就需要带上红包亲自出马致谢了。”

  “嗯,如果真有红包的话,就交给我吧,哈哈!”张敬红开了个玩笑,随后说:“军威哥,我们该往回走了。

  哦。军威瞅瞅四周,夕阳余晖已尽,在昏黄的暮色里,一个小村庄跃入了他们的视野,于是乎,立刻回身,往战地医院方向走去。

  天色黑了,女孩子惧怕的心理作怪,张敬红不知不觉地靠近了军威的身体,两个人都有点儿置身于世外的放松,索性就亲亲热热地走在了一起。

  哗啦啦。张敬红的手机铃声响了,在这寂静的旷野里,铃声大作,震撼的耳朵发麻。

  “喂?敬红,军威的伤势没有问题了吧?”张红光第一句话就问军威的伤势,这让他十分的感动。

  “好多了,没事了。这不,医生允许他出来活动了。我正陪他在外面散步呢!”张敬红也不隐瞒事实,实话实说。

  “让军威接个电话,我有事问他。”张红光看来好象是有要事相告。

  “红光,你好,我是军威。谢谢你对我的美言。你的调转手续办了吧?”军威知道他来炮兵处只是借调,一直没有办正式的手续,这一次军演他在参谋部表现出色,应该是正式调转来了吧!

  “军威,你们这次出征,为什么没有带上孙政委?”张红光顾不上客气了,上来就问正事。

  “什么?我没有带上他?”军威没有想到张红光会提出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来,“我们出发前,他自愿要求留守。

  “我看他态度坚决,似乎是不想去前线,才让他留下来的。怎么了?有问题么?”军威的神经敏敢,知道张红光问这事儿必有什么蹊跷。

  第七十二章 不速之客

  “军威,你们团军政首长之间,关系还可以吧?”张红光问的更深了。

  “当然了。岂止是可以。我一直把孙政委当作老首长来看待的。他曾经是我的教导员,对我关爱有加。我在工作中很尊重他的。”

  “军威,你是个仁人君子,对你的品德,我当然深信不疑。我想,孙政委对你的为人也是了解的。但是,你要记住,现在的事儿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没好人?红光,你的意思是。”军威觉出可能有什么事了,连忙问。

  “军威,军演行动之后,你和梁佛信联系过吗?”张红光突然问起了他和梁佛信的事儿。

  “没有哇!许五号明确我们新炮团配合第三师作战,梁佛信躲在大后方,我和他没有什么可联系的事啊!”军威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去联系他?

  “军威,现在电话里有些事儿不好说。我只是告诉你一点,这一次参谋部之所以维持了原定的作战方案,就是接受了你的炮战思维。

  “原来的设想,是把新、老两个炮团都部署在第一道防线上,因为梁佛信不愿意与你并肩作战,参谋部才把把他的老炮团配置在后面了。这梁佛信本来想看看你的热闹。

  “可是,没有想到,你和孙师长阻击战打得太漂亮了!到了咱们机械化第一师出手的时候,面对的基本是红军的残渣余孽了。所以,他这老炮团无所作为。

  “与你们新炮团的卓越战绩一比,梁佛信简直是无地自容了。你说,他对你的成功,能不说三道四吗?”

  “呵呵,这家伙嫉闲妒能,我早就领教了。”军威一听是这事儿,觉得无关大局,就没有太往心里去。

  心想,有许五号明察秋毫地观看了作战的整个过程,你梁佛信说三道四又能把我怎么样?

  但是,军威毕竟年轻。他哪儿知道,既然是老对手梁佛信出手了,岂止是说三道四那么简单?

  第二天早晨,军威天一亮就起牀了。战地医院没有规定的作息时间,起牀睡觉基本上是自由的,睡懒觉也是正常的现象。

  军威觉得身体好多了,就早早儿地穿衣服起牀,先在小操场上跑了步,随后来到小山岗上,练了一会儿功,为了试验自己的功夫受没受影响?他特意挥起拳头,运足了气,照着一棵小树推了过去,就见那小树咔嚓一声断了。

  确认这次受伤没有给自己的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军威心里十分的高兴,几乎想要高唱一首歌曲表达愉快的心情。

  因为这儿是个寂静的环境,军威没敢造次,只得蹦蹦跳跳下了山,回到家屋子里,见护理员正为自己迭起被子,便告诉她,自己已经康复了,特护可以取消了,这些杂活自己完全能做了。护理员笑笑告诉他:这是院长安排的,团长不必客气。

  军威用护理员打来的温水洗了脸刷了牙,拿起当天的报纸正要阅读,护理员送早餐来了。军威放下报纸,吃了饭,心里不由地纳闷儿:今天早晨,怎么没有看到张敬红的身影呢?

  不但是张敬红没有了身影,连查房的医生也没有来。看来,医生们好象是确认自己已经康复了。就不必那么围前围后的关照了。

  军威百无聊赖的翻阅了一下没有看完的报纸。觉得既然没有了治疗的必要了,就想自己出去散散步,不然一个人呆在这屋子里简直要闷死了。

  刚刚要往外走,突然间听到了走廊里的说话声,好像是院长领着什么人来了。军威停下脚步,就见院长身后跟了两个佩戴了少校军衔的人走进了病房。

  “军威团长, 这两位。是军政治部纪检组的。”院长说完,随后向两位少校介绍了军威,然而又谦恭地将两个人让到了座位上。

  什么?纪检组?听到院长的介绍,军威不由地一阵惊愕:我是军演的功臣,这个时候,主动找我的应该是采访的记者,鼓吹的媒体、热情洋溢的慰问者。

  现在,纪检组的人怎么找到我的头上来了?难道说,我一个光荣负伤的军演功臣,让人举报了?

  纪检组虽然是部队机关的一个重要部门,但是它的职责却是让基层干部们反感甚至是讨厌的。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只要纪检组到了哪个单位,这个单位十有八九要倒点儿霉了。军威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何以惊动了这些人物?

  就算是梁佛信对自己下黑手,也不至于用到纪检人员出面吧?何况,自己没有活捉马师长的事,也与纪检监察扯不到一起去呀!

  “军威团长,实在是对不起,你生病住院,我们还要来打扰你。”那位高个子少校说道。

  “没什么。工产党员么,任何人,任何时候都要接受组织调查。”军威想,反正我没什么事儿,看你们找我问些什么?

  “不是调查。是了解一个情况。”小个子少校解释了一下。

  “请讲。”

  “军威团长,这次军演,你率领新炮团与孙师长紧密结合,成功地阻击了红军装甲部队的凌厉攻势。对此,大家有目共睹,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只是,孙师长下令你活捉红军装甲师马师长时,你为什么露了怯,调转炮口,去对付文青了呢?”

  “这个。”军威犹豫了一下,随后解释:“孙师长确实是让我活捉马师长的,如果不是文青与我叫板,我的炮车往前一冲,“包围住马师长的指挥车,也许真就把他活捉了。但是,文青是我的老对头。他在后面与我叫板,羞辱我。我能不接受他的挑战么?”

  “呵呵,你这说法,似乎是有道理。但是也显得勉强。”听了军威的话,小个子少校并不赞同。

  “勉强?难道说,你们有更新的解释?”军威看到小个子少校对他的说法不认可,只好反问他。

  小个子少校没有回答军威的话,大个子少校却说话了:“军威,听说你有次到了马师长的部队,他宴请了你?”

  第七十三章 疑似软禁

  “是的。”军威不知道这事儿怎么也成了他们调查的课题?就解释说:“我和马师长原本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交情。

  “我们学院放暑假的时候,班里组织大家去医巫闾山游玩,晚上住在马师长的招待所,他听说我是在车炮对抗赛中打败过文青的人,就尽地主之谊,“礼貌地让我参加了他们的一个酒宴。我却之不恭,只好去应酬一下,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么?”

  “呵呵,俗话说,滴水这恩,当涌泉相报。军威团长恐怕是滴酒之恩,战场相报吧?”小个子少校近似讥讽的问道。

  “不是。”军威十分反感他这种近似“诱供”的做法,立刻辩解说:“即使是马师长对我有个人恩惠,我也不会在军演战场上违犯原则,送人情。

  “何况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私人的关系。请你们相信军威的政治素质好不好?”军威说到这,有点儿生气,声音高了许多。

  “呵呵,军威团长,我们只是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什么政治素质不政治素质,扯不了那么远。咱们来个实话实说,不要激动好不好?”大个子少校见小个子说话有点儿损,连忙往回撤一撤火候。

  “我刚才就是实话实说。没有想到你们非要往滴水之恩上扯。告诉你们,军威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我那样的话,就不会要求去前线了,像梁佛信那样躲在大后方多好!

  “我为了集团军利益,带领弟兄们浴血奋战,好不容易完成了阻击任务,现在,倒成了组织调查的对象了。这它马的算是怎么回事?!”

  军威想到这一切有可能与那个梁佛信有关,又想到许五号对自己的赞扬,心里有了底气,就气愤地大骂起来。

  纪检监察干部向来是呵斥人习惯了的,哪儿见过有人在他们面前破口大骂?看到军威的态度,大个子少校连忙站起来制止道:

  “军威,念你是个功臣。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不和你一般见识。不过,你作为一名工产党员,对组织的调查抱这种抵触情绪,是不应该的。

  “如果不是组织委派,我们和你个人无怨无仇的,也不会找你来。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深入的谈谈你与马师长的交往过程?”

  “当然可以。”军威想想说道:“我去医巫闾山旅游,晚上参加他的宴会是第一次见面,到了战场上是第二次见面。

  “这就是我们两个深入的交往过程。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你们去找告我状的人去吧!”军威心里带着气,说话的态度当然不会太好。

  “呵呵,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多问了。但愿你说的都是实话。”大个子少校见军威毫不畏惧他们的角色,有点儿失望,又有点儿不知所措。干脆,打道回府吧!

  但是,临走,他们扔下的一句话,却让军威惊呆了。

  “军威,为了把事情搞清楚,建议你最近不要外出,如果有急事离开,请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好不好?”

  “怎么了?我被限制自由了?”军威想了半天,没有说出“被软禁”的话来。

  “哪里哪里?不过是为了调查工作需要嘛!请你理解,呵呵!”

  送走了两个纪检干部,军威心里闷闷的。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上午许五号几个人来这儿还是和颜悦色,今天上午自己怎么就成了纪检组的调查对象?还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关于孙师长要自己活捉马师长的事,他确实是犹豫不决了。而起作用的确实也是因为马师长礼贤下士的长者风度感动了自己。但是,即使是这样,犯得上纪检监察人员出面吗?

  想想这件事情,知道最清楚的只有孙师长和自己,难道说,孙师长会为此告发自己?不可能不可能。

  虽然说活捉了马师长能给孙师长的胜利增添份量,可孙师长不是贪婪的人,他不可能为此告发自己这个后辈人。

  不过,这事儿除了他,谁会闲的没事找事,扯这个淡呢?最好还是打电话问问他。想到此,军威就掏出自己的手机来,一看才知道,手机在那天撞坦克时被撞坏了,打不开,没法用。那。只能用军线往外打了。

  他摇了屋子里的军线,想让他们接通第三师。但是,交换台告诉他:“对不起军威团长,你这屋子里不允许打长途电话了。”

  哦——听到这,军威心里又是一惊,看来,他们好象是对自己采取全面的控制措施了。如果说打长途电话的自由被剥夺了,那么,自己如果外出,更要被控制了吧?

  他本来是功臣来的,怎么如今连自由也没有了呢?他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简直不能接受这种现实,不知不觉地走了出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门前。

  “哦?军威团长,有事么?”院长堆了一脸的笑。

  “我想给团里打个电话,可以么?”军威试探性的看着他。

  院长听到这,装模作样地抓起电话摇摇,马上就说:“对不起,这电话坏了。”

  “如果你院长的电话也不能打了,看来,我好象只能去附近的镇上打了。”军威知道他在撒谎,故意的提醒他:你别逼急了我。

  “这儿是偏僻地区,哪有什么镇?”院长假惺惺地笑了笑,意思是,你想出去?没门儿。

  “那好吧,院长,我的病好了,伸请出院。总可以吧?”军威突然间想起了这一招。

  “出院?着什么急?许五号不是告诉你这一阵子休养生息嘛!如果实在要出院的话,我和主治医师商量一下好不好?”

  到了中午,已经没有护理员为他送饭了,军威来到食堂,看看后面的山岗,正是他与张敬红散步的地方。心想,就从这儿走。

  下午,军威躺下,什么也不干,院长也没有回复自己出院的事商量的怎么样了?军威明知自己是被变相软禁了,他这样下去只能是等死。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得想办法把手机修理好,与外界取得联系,弄清情况。如果这么下去的话,自己只能是让人家随便收拾的命运了。

  第七十四章 战友支招

  晚饭,照样没有人给他送到屋子里。军威不再是战场上凯旋归来的功臣,而成了普通的病号。他混在排队等候领饭的队伍里,看着食堂后面的小山岗,那儿是医院与外面的隔离地带。地面上光秃秃的,没有墙,没有铁丝网,更没有值勤有哨兵。军威暗自笑道:这是什么军事单位?连起码的警戒措施也没有。还想配合纪检监察部门软禁我?简直是笑话。

  饭后,军威回到屋子里,将牀头灯点着了,留下一点儿迷惑人的光亮,打开后面的窗户,轻轻的跳了下去。

  爬上山岗,迅速地往那个小村庄走去。昨天晚上,他和张敬红两个人都慢慢地溜达,才用了十多分钟到了那儿,今天,步子一急,差不多五分钟就到了。

  天色黑了下来,一盏最亮的路灯下,竖了一个小广告牌:精修彩电、冰箱、洗衣机。最后是联系手机号码。

  军威的手机不好使,没办法联系,只好来到一家小卖部,先买了一包烟,随后向老板娘打听修理家电的地方。老板娘告诉他,往前走,第三趟房子第一家就是。

  军威按照老板娘指引的方向来到那儿,先听到屋子里一阵哗啦啦一阵洗麻将牌的声音,军威敲门声被麻将牌声淹没了,只好推门进去。

  见到一个村妇模样的人站在堂屋里问他:你要干什么?军威说修理手机。那农妇即刻朝麻将屋子里大喊一声:魏三,修理手机的来了!

  那个魏三好像就是修理工,他的麻将牌瘾头虽然大,职业道德倒是很好,听到来了顾客,立马离开座位,让老婆顶替他一会儿,自己就来到堂屋里问军威:手机怎么了?

  军威说撞了一下,就不好使了,修理工可能是哪儿断线了吧?然后打开自己的微机,掏出一个类似电表的东西将两根接线棒衔在手机后盖的某个焊点上,微机屏幕上就出现了规则不等的曲线,通过曲线,修理工马上找到了原因,说是断了一根线,如果不想多花钱,他可以手工焊接上,但是不敢保证质量。

  如果不怕花钱,他可以换一个集成块,保证立刻就通话。军威就说:我要质量,换成集成块吧!修理工就从自己的百宝箱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往手机某个空间放置好,随后说:好了。

  五十元。军威付费之后,说声谢谢,修理工问:部队不是禁止用手机么?军威说这是首长的手机。随后就离开了。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实在不敢耽误太久,谁知道哪个角落里隐藏着什么歹人在窃听呢?不知道怎么回事?遇到了纪检监察人员之后,他觉得这社会处处都是陷阱。

  自己光明磊落的打了个大胜仗,却受到了被调查的待遇。如果不是有这手机,一会儿可以了解一下外界的情况,自己即使是功臣,还不得让人家软禁在这儿?傻傻地挨人家的整。

  回到医院的屋子里,军威打开门,先检查了窗户,还是那么虚掩着,再看看牀上、桌子上的东西,没有任何变化。看来,今天晚上的行动好象没有被人发现。

  此时此刻,别的病房里,病号们正在打扑克、看电视。军威闹中取静,迫不急待的打开了手机,观看未接电话。一看,共有七个未接电话号码,都是张敬红手机的号码。

  她早晨不辞而别,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来不及告诉自己,所以急于来电话说清楚。但是他的手机是关机状态,她一定很着急。

  军威看看时间,还不到八点。估计张敬红和张红光两个人都吃完饭了,就把未接电话回拨过去。

  “军威,我今天早晨离开的急,没有和你打招呼,你不要怪罪我啊!”张敬红开口就做检讨。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说话,她就把那个亲切的“哥”省略掉了,也许是守着张红光不好意思吧。

  “敬红,是不是有人着急让你赶回去?”军威想,如果没有军营的命令,她不可能擅自离开的。

  “是啊。今天早晨刚刚起牀,孙政委就派车来接我回去,说是要我抓紧排练庆功会的文艺节目。我还觉得纳闷儿,你这功臣团长在医院里没出院,庆功会的文艺节目演给谁看?

  “想去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可是车子在那儿等着,孙政委要我着急赶早晨6:00那趟火车,只得抓紧往回跑。”

  “哦。知道了。既然是孙政委着急,你该演出照常演出,不用管我的事儿了。我现在处境危急,已经没有心思搞什么庆功会了!”

  军威觉得张敬红不是外人,把情况告诉她也是应该的。自己抓紧修理手机,不就是为了沟通消息,向他们两个人求助么?

  “什么?处境危急?怎么回事?!”张敬红听了军威的话,几乎是大声地喊叫起来。

  军威就把今天上午政治部纪检组找自己了解情况,随后医院变相软禁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啊呀!就在张敬红惊讶的大叫的时候,张红光沉着冷静的把电话接过去了,问:“军威,依你自己的判断,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也纳闷儿,这事儿只有孙师长知道的最清楚。可是,他那么厚道的人,怎么会去告发我呢?可是,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

  “军威,依我看,这事儿肯定与孙师长无关。背后的黑手,肯定是梁佛信。听我的,抓紧出院,回来的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就赶回来。”

  “为什么这么急?”军威不知道张红光这么着急催他回去?

  “具体情况回来再说。现在你主要争取快点回来。

  “嗯,我还要提醒你,你现在的军演获胜的功臣。你要挺起腰板,牛一点儿,横一点儿,对于那些不值得你尊敬的人,不必那么低三下四的尊敬他们。懂吗?”

  “好的好的。”虽然还不知道纺红光让他迅速返回的具体原因,但是斜照他对张红光性格和眼力的分析,他觉得张红光做出决策都是有理有据的。所以他就表示了服从。

  第七十五章 金蝉脱壳

  军威原本只是想让张红光把自己目前的危境转告给许参谋长,让他与政治部方面联系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受到了调查且又限制了自由?

  没有想到,张红光却要自己马上回去,看来,上层好象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自己必须到许五号面前亲自陈述才行。不然,张红光就不会这么催促自己返回军营了。

  军威看看表,才八点多一点儿,估计院长不至于休息这么早。就大踏步走到了院长办公室,连门也不敲,直接推开,就大声地质问:“院长,我的出院伸请你们研究了么?”

  果然不出所料,军威的态度一硬,院长的态度就软了,立刻赔笑道:“研究过了。主治医师的意思,你还是再住几天,观察一下没什么问题才好。”

  “院长,谢谢你们的关心。可是,既然是让我多住几天,今天为什么没有查房?为什么连特护的护理员也都撤了?如果你们就是这么关心我,这样的关心就不必了。我明天早晨6:00就坐火车走!”

  “军威团长,对不起,我们的安排有问题。不过,你出院的事,我还是请示一下许参谋长吧。我就说你自己要求出院,不要让他以为我们照顾的不好呢!”

  “好的。希望你抓紧时间,不要耽误我明天早晨上火车。”军威说完,关门而去了。

  回到屋子里,就见护理员正在为自己铺被子。看来,院长见军威动怒了,好象是临时安排了护理员来补救的。

  军威在牀上躺下,并没有睡着。今天的事让他翻来复去的寻找原因,怎么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来。从张红光的急切口气看,一定是高层对自己的安排有了重大的决策。

  这个决策影响到了某人的切身利益,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他们在背后搞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活动。

  今天的事情,只是这些活动一个组成部分,军威面临的,将是另一个战场上拼杀的开始。

  军威睡觉将手机的闹钟铃声定好了,5:30,他准时的穿好衣服,洗漱完毕。

  走到门口台阶上,院长已经让自己的司机把小车开到了门前。见军威准时站在了门口,将已经办妥的出院手续恭恭敬敬交给了军威,说了一声“照顾不周,请多原谅。”

  军威与他敬礼告别。车子飞奔附近的火车站,6:00准时登上了火车。火车是从丹东方向开往本溪的,军威掏出手机,告诉管理股:“我回来了,安排小车到火车站接我。”

  管理股长竟然会问他:“去哪个车站?”平时,军威谦虚谨慎,出差回来从来不在本溪下火车,而是转车到小市火车站,以免小车司机跑远路。

  今天这种情况,他就大言不惭地冲管理股长吼了一声:“到本溪火车站呗!”管理股长见团长的火气竟然会这么大,连忙找孙政委汇报去了。

  军威从火车上下来,看到出站口停了自己的小车,车旁边除了司机、前来迎接的竟然还有孙政委和参谋长几个人。

  军威向他们正规的行了礼节,表情上并没有过份的热度。他觉得每个人好像是变了样似的。过去的孙政委,在他的眼里基本是老三营那个慈祥的教导员形象,可是,就是他,竟然会不与自己商量,一下子就命令张敬红火速归队。这是什么意思?不拿我这年轻团长当回事儿么?

  还有那位参谋长,出于军演急切的需要,他将军事训练全权交由他负责了,可是,他并非像自己信任的他那样的信任自己。没有活捉马师长的事之所以成了一个话题,难道说与他无关吗?

  在回营房的路上,孙政委向他“汇报”了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情况:营房留守一切正常,同志们听说前线打了大胜仗,很受鼓舞。

  为这,演出队排练了精彩的文艺节目,准备在庆功会上演出。又说了节目的大致内容:除了赞扬战士们的英勇善战的事迹,还突出宣传了指挥员果断决策,智慧对敌,取得重大胜利的事迹。

  军威听了孙政委的话,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感谢之类的客气话。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火速赶回来,这庆功会很可能就是在自己缺席的情况下召开了。

  既然是那样,你那些歌功颂德的文艺节目对于我还有什么实际意义?

  来到办公楼,众人跟在后面,像是要汇报工作的样子,军威却谢绝道:“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众人诺诺,没敢跟进来。

  第一件事,自然是告诉张红光,我回来了!

  “赶紧来军部,向许五号汇报情况,正好他在办公室里。”张红光立即告诉他。

  军区裁判组确认了年度军演第四集团军获胜,许参谋长正在高兴着。第三集团军的郑五号是个难以对付的沙场老将,他今年在军演中取红军角色,对于胜利本来是要志在必得的。

  但是,他的参谋部采取了炮战思维,启用了年轻的人才军威,让对方的王牌装甲部队受到了重创。

  这样,他率领的第四集团军就成了攻无不可,守必坚固的常胜之师了。现在,上级重视实兵对抗性的演练工作,军队整编、干部考核时,年度军演中的胜负关系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自己官至军参谋长,享受了副军待遇,对于官职,他没有更大的欲求了。但是,作为老兵老将,面子还是需要的。

  尤其是两军对垒时,如果不能获胜,除了丢面子,更重要的是个人形象。如果军演中成了失败者,将来一年工作都不能顺畅。

  “报告!”门口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

  “是军威吧?进来!”

  军威推门而入,看上去是英姿飒爽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负伤的病号。看到这个年轻人,许五号就从心里喜欢,过去有一阵子,他有点儿迷信他的运气,称他为福将。通过这一次首山之战,他了解到,这个人的品德、能力都是让人放心的。

  第七十六章 追根溯源

  他十分关心军威的伤情,询问了一下。军威做了个威武的架式,才让他觉得放心了。可是,接下来,他听到军威的汇报,说政治部纪检组调查了自己,还变相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眼睛立刻瞪大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功臣呢?

  孙师长被找来了,他本来是要回自己的师部了,听说许五号找自己问军威的事,马上赶来了。

  “军威是配合我作战的友军,我哪儿有资格给他下命令活捉马师长?”一进屋子,孙师长就大声地解释:

  “军威要出击,我还阻拦呢!至于活捉马师长,不过是说说而已。我没有给军威下这种命令。年轻人火气大,听到文青与他叫板,能不去应战吗?”

  “这事儿,你确定没有和别人说?”许五号追问他。

  “说是说过。可那是在参谋部会议上,大家随便议论的时候,我无意中说出来。没有责怪军威的意思啊。怎么有人借这事儿做文章呢?”

  “当时,梁佛信在场么?”许五号问。

  “在呀!他还询问了一些详细的情节呢。”孙师长回答“嗯,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许五号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错的。他知道军威过去在梁佛信的老炮团当兵时,是受到了梁佛信严重压制的。

  据说是与梁佛信的女儿英子和军威的恋爱事件有关。作为父亲,他知道梁佛信保护女儿的心情,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做的太过份呀!

  你不同意女儿的选择也就罢了,怎么连进步的路子也给堵死了?不要说上军校的事你几次三番的阻拦,就连来军炮兵教导队接受训练,你也设置障碍。

  这不是逼着军威和你对立到底吗?可惜呀,天不从人愿,军威太优秀了!无论是与文青的车炮对抗赛,还是军区汇演,军威都是立功受奖者。

  这一次人家提出炮战思维,证明也是正确的嘛!当初让你上前线,与军威一起配合第三师作战,你拒绝了。现在看到人家大获全胜,你又小肚鸡肠的吃醋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许五号作为首长,不好与军威说太多的话,只能劝他正确对待组织调查,安心工作,还想到了他在炮兵学院上学的事儿。

  说军演请假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军威应该考虑回学院上课的事情了,他毕竟还是个没有毕业的学员啊!

  打发军威回去,许五号立刻来到了政治部主任办公室。两个人都是平级的同僚,工作中合作愉快,沟通情况也不存在什么障碍。军威被调查这事儿,他会告诉自己真正的原因的。

  政治部主任见许五号询问军威被调查的事儿,没有立即说出原因,而是拿出来一张举报信,让许五号看。但是,他只让许五号看内容,至于举报人的姓名,他用手遮盖了。

  “你不用遮盖,我知道举报人是梁佛信。”许五号笑笑,立刻猜出了举报人。

  “既然如此,我就不对你保密了。”政治部主任随后解释说,他也知道军威是功臣,这时候调查他不应该。但是,举报人催得紧,他也没有办法。如果自己不作为,这家伙把信写到军区政治部,集团军这一级组织就被动了。

  啊呀!许五号看了举报信,不由地惊讶的喊叫了一声,原来,这举报信的内容不仅仅是军威不执行战场命令的问题,还有军威运用非法手段获取对方军事情报的严重问题。

  要是那样的话,这个梁佛信举报的就不是军威一个人,而是军演中的第四集团军了。如果军威真的用非法手段获取了对方的军事情报,就属于违规,不当取胜。那样的话,这一次军演的胜负关系,就要重新确定了。

  “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许五号看到这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其实,看到这儿,许五号什么都明白了。不需要政治部主任再做什么解释,他也知道问题的根源所在了。

  那天,接到军区裁判组判第四集团军军演获胜的裁定通知,他和军长政委几个人高兴的有点儿过份了,不光是在办公室里兴高采烈的议论了一阵子,还让炊事班炒了几个菜,几个人在酒桌上畅饮起来。

  喝酒一多,说话就容易走板了。记得他们议论到军威与文青的决战过程时,他高兴的说到,军威指挥的不仅仅是自己的120、105,还指挥了160迫击炮和无后座力炮呢!这说明,军威具有指挥一个炮群的能力。

  随后,那位政委就跟着他的话说开了:“那样的话,咱们就把老炮团和新炮团合并,组成军炮兵旅,让军威当旅长,怎么样?”

  政委说出这样的话,他自然是一百个同意。虽然看到军长的脸上有不悦之色,但是他没有在意,而是对政委的建议做了合理的论证。

  当时的这些话,会不会传到梁佛信的耳朵里去?如果真的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怎么受得了?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第二天军区政治部派来采访的记者们。他们对参谋部指挥军演的事情不感兴趣,倒是对军威这位炮战思维的提出者和年轻干部表现出了极大的宣传欲望。

  当时,军威还在战地医院接受治疗,他们无法采访军威本人,但是,他们从团宣传栏看到了军威指挥训练的图片,就把这些图片加工后登上了《前进报》,其中,还有一篇记者写就的吹捧军威的长篇通讯《军演战场上的炮兵之花》。这个版面的内容出现之后,引起了军区上下的极大反响。

  军区那位观看了军威演出的副政委亲自打来电话:军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们集团军要好好的创造条件,栽培他,锻炼他。

  或许是的一阵子对军威的宣传有些过热了,刺激了梁佛信那根脆弱的神经。或许是那天他说的话传到了梁佛信的耳朵里,让他感到了几分危险。

  是啊,为了自保,为了解心头之恨,心头之妒,他这才产生了举报军威的冲动。许五号想到此,心情沉重起来。

  第七十七章 低调做人

  下午,军威是被许五号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来的。

  “军威,你给我说实话,文青坦克团的进攻线路,你怎么判断的那么准确?

  “你甚至敢于提前去修筑钢筋混凝土的防御工事,你就不怕文青改变了线路,让你的防御工事成为无用的东西吗?

  “你向我请假去辽西,是不是为了获取这方面的情报?为了获取情报,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违规的非法手段?”

  许五号用了一连串的质问。他倒不是想用这种方式为难军威。他是为了解救军威有可能遇到的麻烦,必须掌握全面情况。

  “这。军威听许五号这么问自己,就知道这位火眼金睛的首长大概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必须由自己说出全部真相了,也不掩饰,就直率的说道:

  “我请假去辽西,确实是了解对方的情况的。我拿来的那段视频资料,是我真正的收获。至于手段。我用了些,但不至于是非法的。”

  接着,他就说了自己与旅行社导游张媚的约会。说了自己委托她收集有关情况的事。他甚至于说了他们进入到北镇大庙里拜胡仙请求保佑的事,但是他没有说出让张媚窃听对方情报的事,只是说他们雇用了庙工刘师傅,身上带了打开的手机录音机,借打扫卫生的间隙,在会议现场无意中录到了一段话,张媚只是出于好玩儿的心理这样做的,并没有窃听的故意。但正是那段话,让他确信无疑:梁佛信是对方的高级卧底。

  许五号听了军威的解释,觉得还比较可信。但是,即使是张媚姑娘出于好玩儿的心理,偷偷录音也是错误的。军演是军事机密,不可以让外人参与进来。

  接下来,许五号再次追问军威为什么选择了旧路而不是新路作为伏击文青的线路?军威解释:那条线路是自己分析推断出来的。

  因为那条路直通弓长岭,是文青寻找第二师作战的必经道路,所以,他让人提前在那儿修筑了钢筋混凝土的防御工事。

  而进入阵地之后,当场的决策者不是自己而是孙师长,自己不过是服从了他,配合他开展行动。

  而且,文青开始进攻时并没有选择旧路而是选择了新路,由于地雷场的干扰,由于孙师长费了很大的力气引诱,文青才不得不回到旧路上来。这些,都有视频资料为据。

  许五号并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情况。听了军威的全部“供述”,他觉得军威的做法虽然欠妥,但是并非什么“非法手段”。

  战争嘛!总要搞点战场之外的小动作。你们第三集团军,还不是雇用了我们的梁佛信这个高级卧底?不然,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把最弱的第三师放到了第一道防线上?

  许五号没有更多的说什么,只是告诫军威: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他提醒军威要注意低调做人,注意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沉着应对各种复杂的事态。

  军威认真的把许五号的话记在了本子上,知道自己过关了。

  几天之后,全军庆功会在军部礼堂里召开。军直属单位全部参加会议。军区作训部派来了两名大校参谋到会祝贺。

  主席台布置的十分的别致。军长政委和军区作训部领导坐在正面主席台上,前面设了一个功臣席,许五号与第三师孙师长、第二师穆师长、第一师刘师长坐在了功臣席上,同时,作为参战部队的首长,军炮团(老团和新团)的两个团长也分坐在三位师长的旁边。与其他老资格的首长相比,军威显得年轻、潇洒、英姿俊朗。

  当会议主持人向大家介绍他时,他目光如炬,优雅的向大家敬礼,战士们的掌声显得特别的热烈。人们纷纷议论,这位小团长,太年轻了!

  听说还不到20岁。可惜,他的军衔是临时的,团长职务也是代理。这次,他成了军演取胜的功臣,估计转正没有问题了吧?

  随后的会议程序,都是按照惯例进行的。与其他的庆功会不同,今天给予各位功臣的奖励是实实在在的。许五号、孙师长、穆师长被记二等功,刘师长和梁佛信给予了队前嘉奖。

  接下来,人们就等着上级会给军威什么样的奖励?其实,记功与嘉奖,这些对于军威都不需要了。他最需要的是上级对自己这个团长职务的认可。

  但是,人们等来等去,没有等到上级对军威有任何实质性的奖励,只是给予了口头表扬。这时,人们看到军威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不仅仅是他自己,就连新炮团的那些战士们,心里也在为自己的团长打抱不平:怎么回事?我们团长为这次军演立下了如此的战功,上级给予他的就是个表扬?!

  这也太不把咱们新炮团当回事儿了吧?如果再有军演这类事情出现的话,你们还指望咱们新炮团为你们冲锋陷阵?!

  看到下面战士不满意的目光和眼神,军威心里感觉到了巨大的思想压力。因为,前一阵子,宣传舆论把自己炒得太热火了。

  现在,轮到上级实施奖励了,却仅仅是一个口头表扬。这让他在那儿如坐针毡一般。自己坐在这儿算什么?陪绑的?

  再看看身边那位梁佛信有点儿幸灾乐祸、嘲讽的目光,军威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幸好,事先许五号叮嘱了他要低调做人,让他对这种泼冷水似的局面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他心里虽然痛苦不堪,总算是强忍耐着自己的性子,勉强的在那儿坐到了最后。如果不是许五号事先做思想政治工作,他真想当即拂袖而去也不一定的。

  实际上,觉得尴尬的除了军威本人和下面的战士们,凡是参加会议的人,都是觉出了今天庆功会的尴尬的一幕:

  庆功庆功,贡献最大的英雄人物没有受到任何奖励,这叫什么庆功会?但是,如果有人注意到梁佛信对军威那种不屑一顾的神情,或许就会体会出军首长的良苦用心来。

  第七十八章 毛儿也没捞到

  上级之所以这么慢待军威,这是在照顾梁佛信这位老资格团长的情绪呢!如果不顾梁佛信的感受,贸然地将军威的临时军衔和代理团长转正了,那么,梁佛信的脸面往哪儿搁?

  一部分人从心理学角度理解了上级的良苦用心。另一些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提出自己的看法来,这个人就是军坦克团团长刘铁汉。

  他认为,因为第三师与军威的新炮团成功阻击了红军的装甲部队,他们的坦克团基本上和老炮团一样,也没有参加正面作战,既然是没参加正面作战的梁佛信能坐上功臣席,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呢?刘铁汉怀揣这么一个绝对的理由找作训处去“上访”,得到的答复仅仅是一句话:“对不起,忘记了!”

  “忘记了?当时排兵布阵,你们怎么就没有忘记了我们坦克团呢?!”刘铁汉大喊一声,抗议了几句,觉得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于是乎就放了一句饶有风趣的话:“不是你们忘记了,而是梁佛信闹腾了。如果你们也不讲原则,奉行“能哭的孩子有奶吃的”哲学,那将来我也学梁佛信的样样,好好的闹腾一番呗!

  军威在庆功会上封赏时“连毛儿也没有捞到一根儿”(梁佛信语)。犹如从高高的云端里咔嚓被摔到了地下。心里空落落的好难受啊!

  从理智上,他是接受许五号“低调做人”的警示的,但是从感情上,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有人让他去找许五号说理。实在不行,也可以直接找军长政委。

  但是军威想一想,算了!军长、政委、许五号,表面上看似威风凛凛军首长,其实他们都是机制的执行者和服从者。在机制的框架下,他们也不能为所欲为。

  就说自己转正的事儿吧,你现在还没有大学文凭,连基层军官都没有资格当,哪儿还能在团长的位置上转正?

  说起来,自己的临时上校,自己的代理团长,都是军演的临时需要任命的。如果不是军演需要,自己也许就是个军校学员,哪里有破格提升的机会?算了,知足吧!

  庆功会结束后,军威谢绝了主持会议者要自己坐在首长宴席上的安排,早早儿地来到张红光的家里,与张红光、张敬红一起喝了一大瓶白酒,随后几个人唱啊跳啊,热闹了半天,最后,天色黑了,才不得不离开,回到自己的“光棍儿家”里。

  借着酒意,军威听从了张红光的建议,趁此机会,请求回学校补课。就壮着胆子向许五号打电话,说明天自己就要回学校上学了,学校已经催促几次要他回去补课了。

  许五号听出了军威情绪低落的语气,但是也没有办法,况且他上学是自己联系的学校,就答应了军威的请求。不然,他也确实难以面对自己的部下和战士们。

  在庆功会之前,军威被宣传舆论吹嘘得确实是迷迷糊糊,有点儿自我感觉良好了。但经历了庆功会那一幕,军威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当他明白了目前的体制、机制的不可对抗性之后,他就准备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个体制、机制对自己的安排了。

  在回学校前,他曾经情绪激动的把自己的军装换成了战士服,并把上校军衔换成了四级军士长肩章。

  但是,他想到如果自己这样做,事情马上就会传出去,自己对奖励抱有抵触情绪的话马上就会在军营传播开来,那样的话,让许五号该是多么被动啊!

  事情既然是这样了,那就顺其自然。接受现实的一切,没有必要用一种不健康的情绪去应对。

  回到学院,军威先到政委办公室报到、销假。然后才来到教室。同学们一见军威身穿军官服装,佩戴上校军衔,意气风发地走到教室里,不由地一阵欢呼声,好像是欢迎英雄凯旋归来。

  这时的小章,没有了昔日的矜持,扑在军威的怀里,就嘤嘤的哭了起来。军威开始还觉得她这样有点儿失态,但是又一想,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是过来人了。

  他是在得到她神圣的处女宝之后奔赴前线的。她是自己事实上的妻子了,在这时候,即使是失态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她想趁机明确两个人的关系,那就顺其自然好了,于是,就亲热的拍拍她的肩膀,说:“小章,那天早晨我走的匆匆忙忙,对不起了!”

  课间休息时间只有15分钟,见同学们纷纷询问自己军演的事情,军威只是淡淡的说:

  “没什么,不过是个演习。”又说:“我这上校军衔是临时的,我这团长职务是代理,实质上,我还是个四级军士长。”

  军威之所以这么表白,是因为看到了班长,他是第三集团军来的学员,第三集团军又是失败者。如果自己不低调一点儿,他一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大家热呼呼的闹腾了一阵子,专业课老师上课来了。军威向老师敬个礼,说:“我缺课太多了,不知道怎么能补过来,请老师关照!”

  老师很友好的说,:“没事,你是请了军演假的,听说你指挥了一个炮群射击,厉害呀!”军威连忙谦虚的说:“战斗是我们的孙师长指挥的。我只是配合他作战。”

  课后,军威专门找了专业课老师,请教如何补课?老师说:“射击指挥这门课,与你们军炮兵教导队的课程内容大同小异。你把教材认真的通读一遍,把作业都做一遍,考试过关没有问题。”军威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才有了底。

  午饭在食堂里,小章像家庭主妇一样,为军威打了饭菜,两个人坐在一起,像其他的情侣学员一样,亲亲热热同餐共饮。

  不一会儿,崔小文凑了过来。军威就问她刘大尉最近怎么样?崔小文听了哈哈笑道:“他可是官运亨通了!现在已经是连长了!”

  原来,刘大尉的坦克连被军威放行通过后,第一个到达了原来的指定地点并参与了与蓝军第二师的战斗,被马师长表扬这“先锋连”,回来就为他请功,最后就是升迁。

  第七十九章 终于让你得逞了

  不光是刘大尉靠着幸运荣升了,就连文青那个败将也给提拔到师里任副参谋长了。看来,第三集团军好象是格外重视人才,只要人的素质好,不管你是打了胜仗还是吃了败仗,军党委都是照提不误。不像自己的第四集团军,在人才培养和使用上总是带了这样那样的框框,甚至于要考虑梁佛信那种小人的感受。

  想想自己在庆功会上尴尬的一幕,再看看人家文青和刘大尉得到的表彰,军威觉得真是寒心透了。如果不是看在许五号的面子上,自己兴许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午饭之后,军威着急补课,回到教室里做作业了。小章来到军威的宿舍,然后就将他的牀单及该洗的衣服都理出来洗了,还将屋子里里外外来了个大扫除。

  大约三点,军威回来了。

  “这么早?作业做完了么?”小章问。

  “老师还算开恩,没有留太多的题,让我慢慢来。哎!你大扫除了?辛苦辛苦!”

  “这么长时间没有人住,这屋子弄的多乱啊!”

  小章抖开新牀罩,两人一块摊开,她很细致地抚平。这时,军威退到门旁将门反锁上,走到牀边,轻轻搂住她。

  “现在不要,等到晚上。”小章红着脸忸捏着。

  房间里很静,能听到两人粗重的喘息。小章后倾倒在牀上,两人吻在一起。

  “我身上都是汗。”小章在军威的手深近衣内时说。

  “很香。”他附在她耳边低声地说,他轻捻着她衣服里面的一个东西。

  这一刻,小章很投入,比那晚好多了。似乎在迎接远归的丈夫归来。

  她重重地吻他,“你应该准备好工具!”她斜睨着他说,“难道说,你不怕我怀孕?”

  他将她的衣服从头脱下来,“我不怕。”他说。

  在解奶罩的时候遇到了点小问题,她笑着帮他。

  “我没有经验。”他说。

  她笑着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未婚男人谁会有这经验?”

  很快,小章便一丝不挂。军威定定地凝视着眼前雪白的肉体,似乎不忍侵犯。她被他看的害羞起来,拉过毯子将自己密密地裹起来。

  小章羞红着脸不去看他脱衣,直到他赤条条的来到身边。才抽搐般地钻进他怀里。军威开始亲吻她,手一开始就来到她身体的中心,抚摸到深处,小章轻吟了,他们的热吻继续进行下去。

  小章的手羞羞怯怯地滑下,触到他的擎天一柱,再一次惊愕起它的粗壮和强度;再往下,她握住,握在掌心轻轻揉动。

  军威粗喘着,起身伏在她身上,有点滑稽地用自己的东西轻点她的小可爱,他低头看着她张开的身体:雪白圆润的大蹆与黑色的秘处反差强烈,白的耀眼,黑的又人。

  小章的渴望使秘处已微启了,他终于来到了那里,亲密接触了它。

  小章不由叫了起来,他的雄伟使她紧皱双眉。不曾有过的涨满和充实淹没了她。

  她大声的深吟,初时感到不适短短几秒钟就消失了,随之的筷敢一波一波潮水般涌来,她娇狂地回应着他的冲击,不时送上一个湿淋淋的热吻。

  突然军威停滞下来,歉意地按住她的臀,使她扭动也停止下来。

  “不能动了。”军威的脸上浮现出小男孩般的羞愧的笑容。

  “要来了吗?”小章温柔地抚摸他的脸,汗水顺她的手指流淌下来。

  “那就来吧,我想要。”她轻喃细语。

  小章的声音不压于疯狂的冲击,军威忍不住颠狂起来,重新开始勐烈的动作。小章温柔地等待着他,她觉得心灵交汇的筷敢有点使她无暇顾及肉体的获取,军威销魂的表情已然使她充满温情的快意,而肉体的筷敢反而在其次了。

  她的柔情在脸上,在滑动的指间流露无遗。

  “哦。章章。”军威更加肆意地冲击起来,终于在战憟中将一颗颗炮弹发射到了她的深处。

  小章紧紧夹着他,表情依然没有改变,很温顺,很柔情。

  “章章,你不快活吗?”军威被她的冷静迷惑了,粗喘着问。

  “不,感觉太好了!”小章在体察他渐渐的疲软,“终于让你得逞了,坏蛋!”她说。这天晚上,小章理所当然住到了他的屋子里。

  第二天,他陪她去逛商店,她去了一家药店,买了那些工具。她说:“我们是未婚夫妻,只能谈恋爱,我不想在校园里结婚,更不想那么早怀孕要孩子。”军威就同意了她的说法。

  回学院之前,军威还曾经想到过其他的那些女人们,张莲、灵芝、张桂英、傅春英,甚至于近在咫尺的张敬红。

  他甚至于想上网看看她们的信息。但是,自从回到学院与小章那样了之后,他就没有找那些女人的愿望了。

  也许小章不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她个子不高,容貌一般,身材不苗条,样子不性感。但是她肯定是一个标准的军人的妻子。

  她出身于军人的家庭,父母的良好教育和家庭楷模生活方式的潜移默化,让她懂得如何理解军人,如何为军人做出应有的牺牲。

  自己和她甜蜜的初夜之后,他就在警报声里离她而去,她就那么默然接受了。这样的事,一般的女人哪个能承受得了?

  当然,作为大学校园,美女如云,诱货多多,但是军威心里清楚,那些窈窕淑女都不是他盘里的菜。不说别人,就说崔小文,个子、身材、可以说是一流的棒。

  可是,她那么惹伙的形象,让男人见了就想入非非,她的丈夫会放心么?

  那几天去辽西旅游,就因为刘大尉训练紧张不能陪她,就让她在电话里一遍一遍的训斥个没完,这样的事,估计小章是做不出来的。

  军威出身于农村,家庭是农民。早就懂得“近地丑妻家中宝”的千年古训。他本身那种一切都要追求完美的人生态度,哪儿会容得自己的妻子见了男人就放电?

  哪儿容得别人对他的妻子说三道四?哪儿又容得一丝的绯闻和闲话涉及了自己?张莲不就是容貌出众,与自己恋爱的同时又与吴三秃通信来往,最后中了人家的圈套么?

  第八十章 岳父母相婿

  想来想去,就觉得如果要在部队干下去的话,只能选择小章这样的贤妻良母型女人了。呵呵,莲儿姐,对不起了;灵芝姑娘,对不起了;还有傅春英、张桂英、张媚一个个曾经让自己心动的女人们,咱们统统的再见吧!

  浪漫的女人喜欢做浪漫的事情,本份的女人则喜欢做本份的事情。小章在与军威明确了未婚夫妻的关系后,就张罗着要带军威去自己家,让父母亲好好的相看一下未来的女婿。

  对此,军威并不反对。但是他怕让小章的父母亲为自己的军衔和团长职务所迷惑,就嘱咐小章,你千万要向大叔大婶儿说明白,我是个农村人来当兵的。我这军衔是临时的,我这团长也是代理。

  “知道了知道了!”小章深知军威对自己的出身和现状有自卑心理,就嫌他啰嗦,不耐烦地说道:“团长就是团长,上校就是上校。干嘛那么作贱自己?”

  “好的,不说了。我的意思是,不要让他们误会,以为我这人爱显摆自己呢!”军威笑笑,知道女孩子都是有虚荣心的,即使是小章这样朴实的女孩儿,也愿意自己的男朋友是社会的上流人士。

  来到崔家,军威见这儿也是军区家属大院系列的建筑。样式有点儿陈旧了,但是环境比较整洁,物业管理比较到位吧!

  来到小章家里,军威见屋子里外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几乎就是一尘不染。军威心想,这是小章母亲的功劳了。

  将来,小章住进自己的校官宿舍里,也会把房间收拾得这么整齐,这么干净,让那些娶了中看不中用的交际花妻子的同事们羡慕的。

  未来的岳母看看军威的模样,似乎就是十分的满意了,没说几句话,就忙着去切菜做饭,想要好好的款待未来的女婿了。

  但是,当未来的岳父一出来,军威 就觉得来者不善,听说,他在医院是专门看X光片的专家,一些疑难病症,当主治医师们诊断不了时,往往把患者的X光片拿来让他诊断,只要他看出来什么问题,基本上是八九不离十的准确。

  现在,军威发现,他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就把一双眼睛瞪得滴溜溜圆。好像是看透了自己的五脏六腑,要把自己看穿了似的。

  “伯父。你好!”军威恭恭敬敬的站立起来,向他鞠了个躬。

  趁这机会,老医生就把军威的个头审视了个清楚。马上就说:“军威,你这个头,当兵体检时不会太顺利吧?”

  “是的。目测第一关,我就被淘汰了。”军威一下子就彻底招供,“后来,有位文化干事需要文艺特长兵,才又通知我重新体检的。”

  “既然是文艺特长兵,为什么没有留在演出队呢?”老医生不知不觉地就抓住了军威的软肋似的,要让自己把过去的事情说个明白。

  “爸,我不是说了么,他和那个演出队长,有矛盾。”小章见父亲像政审似的追问军威这些事情,心里很不高兴。

  “你刚刚当兵,怎么会与队长闹矛盾?”老医生不顾女儿的阻拦,依旧进行着自己的询问。

  “我唱的是男高音,他也是男高音。”军威想,下面的话,我就不必说了吧。

  “这很正常,来了新人,旧人就要被淘汰了。”老医生一下子就相信了军威说的话,“人家队长肯定是惧怕你抢了他的位置才排挤你的。”

  听老医生这样说,军威的心里才镇静下来。他以为老医生会追问自己与英子的关系,要彻底揭露自己的不光彩的过去呢!现在看来,他好象没有那么多的信息青来源。

  “军威,你当兵还没有两年时间,就能走上团长的领导岗位,确实是个奇才。即使是代理团长职务,也是很不容易的。你觉得自己的成功靠的是什么呢?”

  “我觉得,是机会和运气。”军威想,这老医生怎么这么矫情呢?什么事都要问一问。

  “我觉得,除了机会和运气,你自己的素质和能力也是出色的。”老医生不知道怎么就打开了话匣子,“譬如说,你在军区汇演上获奖,军区副政委当场要为你记功,这是你自己的演出水平所致。

  “还有,那次车炮对抗赛,你能在战友先输一局的情况下果断的应战,把那个英雄坦克手击败了,这种心理素质,也是一般人难以具备的。

  “你们集团军首长敢把一个炮团交给你指挥,军演时又把你放到第一道防线上,这绝不是偶然的。”

  老医生说到这里,似乎是对军威很满意了,但是,接下来的话,就有敲打军威的意思了:

  “军威,你也看到了,我们是个部队医务战线的知识分子家庭,别看是在军界,我们家庭的观念是很传统的。

  “我们不会干涉女儿的婚姻恋爱问题,但是我们对这件事也是很重视的。我们对女儿的教育是严格的,当然对女婿的选择也是慎重的。

  “这慎重的意思,就是要求未来的女婿一定要忠实于婚姻,忠实于家庭。军威,你是个上校军衔的团职干部,想找个称心的姑娘不难。

  “我们的小章个子不高,容貌一般,但是她本份、顾家,不风流,不胡闹。不会对婚姻三心二意。

  “如果你想与她结婚过日子,将来她肯定是贤妻良母。如果你要追求风流性感的女人,她可不是那种类型的。”

  “伯父,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我之所以选择小章,就是冲她的传统、本份,顾家,就是要她做未来的贤妻良母。古人说‘妻贤夫祸少’,我就是这么考虑才追求小章的。”

  “呵呵。军威,你要是这么说,我们的小章做个贤妻良母绝对没有问题。将来,你即使把事业做的再大,小章绝对不会扯你的后腿。她会为你守住后院,守住家庭,做你的坚强后盾。”

  “老崔,菜好了,咱们是不是边吃边聊?”小章的母亲见老医生与未来的女婿聊得投机,就放心了,随后就恰到好处的邀请他们吃饭。

  第八十一章 你姐来了!

  “怎么?老大她们两个人不来么?”这时,老医生想到了自己的大女儿和大女婿。就想来个全家福大团圆。

  “说是来,可是大朴那儿好像是首长交代了什么事,没做完,得晚一会儿来。”

  “嗯,那样的话,我们不等了,军威,吃饭!”

  人们来到餐厅,就见餐桌上中间的盘子里摆放了一只刚刚炖熟的鸡。

  “哈哈,女婿进了门儿,小鸡没了魂儿。”老医生见老伴儿真的炖了鸡,就显摆地说:“军威,这是我们家下蛋的母鸡,听说你来,你伯母就给炖了。来,咱们就着它喝几杯。”

  “谢谢伯父伯母,太丰盛了!”军威客气的道了谢,才坐了下去。

  老医生是一家之主,酒席上当然也是主持人。

  他先说了欢迎军威光临的意思,随后军威就向小章的父母亲分别敬酒,后来又向小章敬酒。说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我了。

  将来过日子还要依靠你勤俭持家。听了这话,小章的父母亲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不知不觉地就都喝多了酒。

  等到吃主食喝汤后,小章的母亲已经收拾好了小章原来的闺房,意思是让军威住在家里。因为军威已经与小章同居了,对于住这屋子里倒是没有心理障碍。

  但是,一想到一会儿朴大校可能要回来,军威就觉得心里别扭,尽管是他们将来有可能是连襟的关系,他因为朴贞子的原因,还是不想与他在这儿见面。

  军威就以学院会查夜为由,说最好还是回校住。见军威这么说,老医生也不强留了,军威回到宿舍,发现已经是夜11点了,一个人躺下,有点儿睡不着觉,原来是与小章同居一屋习惯了,一个人觉得孤独了。看来,自己与小章的缘分,比起那些女人来,好象是更深些,不然,自己会有那种割舍不下的依恋感觉?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军威去小章家做客的事,不知道怎么就在班里传开了。当然,这不算什么恶事,但是,也不是什么很光明正大值得宣传的事情。

  每逢军威的小章一起进入到教室,人们就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他们。好像两个人都是爱情的另类,原来是不冷不热的,说一个升温,一下子就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

  了解事情的全过程的人,莫过于崔小文了。很多人去她那儿求证具体的消息,小文就把小章父母亲看好军威的事说了出来。

  人们就觉得,今生今世,军威与小章成为夫妻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是,小文说了那话后,不几天就发生了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这是上午最后的一节课,人们听的有点儿倦怠了,正迷迷糊糊,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一看,是本楼守卫室的人冒冒失失闯了进来。

  上课的老师连忙到门口问问怎么回事?冒失鬼就小声的对老师说了什么?老师立刻大声地说道:“军威,你姐来了!”

  老师这一声喊,顿时让人们觉得醍醐灌顶:军威的姐来了,哈哈——在军校,常常有些农村入伍的军官,把来找自己的女人称为姐姐或者妹妹,其实就是他们的恋人或者是妻子,因为嫌她们土气影响自己的形象,这些人就故意搞隐婚,隐恋。

  现在的军威,已经与小章如漆似胶了,怎么还来了个姐呢?看来,这下好象有好戏上演了!

  听了老师一声喊,军威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这个姐是谁?又来自于何方?他的家里弟兄三人,没有姐妹,亲戚里,也只有舅舅家一个表姐,难道说, 是她来了?不可能!

  表姐与自己是普通的亲戚关系,不可能越过父母亲单独来看望他。如果说起姐,只有他的莲儿姐。可是,张莲已经与那个吴三秃结婚了啊!人家那是办理登记手续的正式婚姻。她没有任何理由来找自己呀!

  军威前脚出来,小章从后面就跟出来了。她见军威有点儿慌,立刻质问:怎么回事?军威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就有舅舅家一个表姐。再没有姐姐了。小章这才停下脚步,又回到了教室。军威听到教室里一阵起哄的声音,大概是嘲笑小章失意了。

  来到学院的大门口,就见一个红色的影子一闪,接着就看到了一双细高跟的皮鞋,军威马上一楞,真的是她?!莲儿姐!

  张莲虽然是农村的女孩子,穿着却十分时髦,特别喜欢穿细高跟的皮鞋,在学校这样,回到家干农活儿民也照穿不误。

  每每她穿着高跟走在路上,随着细腰翘臀的摆动,身姿是那么的绰约娉婷,总会吸引众多男子的火热目光。

  军威曾经劝她务农了就不要再穿高跟鞋了,怕她扭到。可是她没有听。为这事情,他们俩还闹了小小的矛盾,最后当然是张莲胜利了。

  “莲儿姐,你怎么来了?”虽然是惊讶,军威心里还是觉得温暖如春,分别已久的恋人,即使是没有了那种关系,心里的感觉还在。如果不是在大白天,也许他会上前去拥抱她。

  “军威,我来,影响你上课了么?”张莲是没有上过大学的人,看到大学校园就有一股敬畏之情。

  “没有。”军威看到她身旁有个简单的行李箱,断定她是来部队找吴三秃探亲的,不知道是回来了还是没有去呢?

  “莲儿姐,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军威不好意思问她找吴三秃子探亲的事,只是侧面打听。

  “出来十多天了。”张莲也不隐瞒事实,告诉军威:“老公公老婆婆催我来部队找他,原来想在部队呆一个月,怀上孕再走。

  “可是,那儿有规定,战士的妻子来部队只能住一个星期,这不,时间一到,我就被赶出来了。”

  “是的。是有这规定:战士的妻子来了,只能住七天。”军威解释了一下,同时又纳闷儿,吴三秃是团长的小车司机,如果想多住几天,可以按照特殊情况照顾一下的。为什么吴三秃没有伸请呢?看来,两个人好象是出了点什么问题?

  第八十二章 姐姐与恋人

  “莲儿姐,先去我宿舍休息一下吧,然后咱们去吃午饭。”军威看到这守卫室乱哄哄的,说话不方便,就拎了她的行李箱,往宿舍走去。

  走在洁净的校园里,张莲显得有点儿陶醉,顺便就问军威:“大校校园这么美好,你就没有找个漂亮女孩子?”

  “是的,找了一个,可是她并不漂亮。”军威想,他与小章这事儿,还是说开好。

  “要是那样的话,我来了,她会不会多心?”张莲有些担心了。

  “不会。我说了,你是我表姐。”军威坦然告诉她。

  “表姐?”张莲就偷偷一笑,“也行。”

  来到宿舍,军威为她打来了洗脸水,沏上茶水,让她休息一下,自己听完课再回来安排午饭。张莲就说:“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你,不要影响了你的学习。”

  军威离开屋子,关门时,见张莲疲软的在他的牀上躺下了。想想这位校花美女当年绰约多姿的样子,看看她现在的随意,不由地感慨万端:婚姻真是一把刀,女人成了家庭主妇就显得邋遢了不少。

  军威回到教室,课也差不多要上完了。老师一走,小章就悄悄地凑过来问他:“是你的表姐吗?”军威回答说“是”,小章就说:“在哪儿呢?我去安排午饭。”

  军威就带小章来到宿舍,张莲一见小章的面就觉得诧异:依军威的形象、官职、军衔,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位个子矮矮、相貌平平的女孩子呢?小章好像是猜测到了张莲的心思,亲热地叩着“表姐”,与她聊起天儿来。

  军威想领张莲去学校食堂吃午饭,小章却说食堂饭菜不好,应该出去找家饭馆。军威就同意出去吃,这时,张莲就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说看到军威挺好的,自己就回去了。

  小章见张莲这样,马上说:“大远的来了,你们姐弟两个还没有好好的唠唠家里的事儿呢,怎么也得住几天,咱们一会儿找个好宾馆住下吧!”张莲这才不说走的话了。

  出了学院的大门,就是朝鲜族餐饮一条街,军威问张莲喜欢不喜欢朝鲜族冷面?张莲说喜欢。三个人就来到一家比较上档次的冷面店,要了几个朝鲜族特色菜,怕张莲不喜欢辛辣,就点了米饭和鱼。

  午饭之后,小章联系了附近的一家星级宾馆,给张莲开了标准间住下,张莲没有推辞,只是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弟妹!”

  小章就说:“能和老家的表姐见面,是缘分。我这当小的要尽地主之谊,将来与军威回老家,我还要靠表姐关照呢!”军威听了这话,心里一震,会有那么一天么?

  下午没有课,军威可以留下来陪张莲的。但是想一想小章可能产生的误解,还是与小章回了校园,答应晚饭过来陪她一起吃。张莲一看军威没有留下,就有了点儿失落感。

  回到宿舍,小章跟了进来,她想进一步的了解一下这位表姐的情况,军威以为她是在监视自己,就说:“这位表姐已经结婚了,“老公就是我的同乡战友,在老炮团小车班。名字叫吴三秃。”听军威这样一说,小章心里的猜疑一下子冰释了,就劝军威午休一下,然后自己回女宿舍了。

  现代化的通讯设施,让千里之外的情侣都能调情亲热,何况是两个人仅仅是距离了一条街的路程?小章一走,军威就给张莲发短信息。两个人都躺在牀上,你来我往,把话儿聊得透透的了。

  原来,张莲这次来部队,确实是想与吴三秃培养点感情,顺便也把孩子怀上。但是,吴三秃依然不原谅她不是处女的事,仍然追问她那个野男人是不是军威?

  就这样,两个人斗气,都没有了缠绵的情趣,吴三秃只是见面的第一天与她匆匆忙忙做了一次爱,以后,两个人都各揣心腹事,同牀异梦混了七天。

  时间一到,吴三秃就以部队规定为由,催促她离开了。为这,她才找到炮兵学院来,想与军威重温旧梦。因为,她的心里太苦了!

  她想用与军威的婚外情排遣自己婚内的痛苦和季寞,可是,没有想到,军威竟然会找了那么个不起眼的女孩子替代了自己?她反复的问军威:“你和这个小章,觉得幸福吗?”

  军威知道对方已经是有了丈夫的女人了,不能像过去那样与她随便了,又不能掩饰自己对小章的好感,就说了自己对小章的看法以及选择小章的理由。

  张莲觉得有点儿失望,就问军威:“你想过我么?”军威说“想过”,张莲问怎么个想法?是男人想女人那样?还是弟弟想姐姐那样?

  军威说都有。张莲就说:“晚上吃饭前,你到我房间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做。”军威不知道她说的重要的事是什么?但是,既然人家是冒着风险、抱着火热的希望来看望自己的。自己怎么也不能让人家失望啊!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裹臀套裙把张莲装扮的水墨清秀,黑色丝袜虽然不是透明的,大概就是从乡镇集市上购买的次品,但是却凸显了她浑圆颀长双腿优美的形状,再加上一双黑色细中跟的尖头小皮鞋,军威发现脑海里出现张莲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甚至恍惚中认为他现在依然如故的迷恋着她。她这次来找自己,两个人都会情不自禁的要发生点儿什么事。

  下午,军威来到教室,匆匆忙忙做了作业,就一个人来到了宾馆里。他本来想约小章一起来的。

  可是,一想到张莲那专注自己的眼神,就觉得小章肯定会成为两个交流的障碍因素。反正自己该让她知道的事情都让她知道了。晚饭还要一起吃。

  自己不过是提前来一会儿,又能怎么样?

  “军威,你来的好及时,谢谢你!”张莲看到军威准时地来到 自己的房间里,情不自禁地拥抱了他。

  拥抱了半天了,张莲迟迟不肯松开,军威有点儿吃不住劲儿了:“好了好了,莲姐,你这么抱下去,我要是起了化学反应怎么办?”军威的话里显得轻佻起来。

  第八十四章 家乡的召唤

  “一般来说是不可以的。连队那些战士天天被关在营房里,连异性的影子也接触不到的。可是。吴三秃是小车司机,他们那些人出来的机会很多的。

  “如果是首长想风流,他们当然也有借光风流的机会。我想,他对你冷淡,应该是有心理障碍。”

  军威分析着吴三秃的情况,尽管他还是个未婚男人,但是他看不少这方面的资料了。另外,他与小章也有了那方面的体验,应该是过来人了。

  “是啊,他老认为我的第一次是被你干的。索性我就让你彻底的。如果不这样,你多冤枉啊!”张莲说到这儿,慢慢地抚摸着军威的后背,似乎是想到了两个人过去的点点滴滴。

  宾馆走廊里传来了按门铃的声音,尽管不是他们这个房间,但是军威想到了小章闯进来的可能性,就提醒张莲洗一洗把衣服穿好。

  两个人都迅速地洗了,然后穿上衣服,规规矩矩聊起天儿来。

  “莲儿姐,咱们村里,有什么变化吗?是不是山河依旧?”军威挑起了一个大话题。

  “山河依旧是依旧。但是,人们的生存方式,可是大大的变化了。”张莲用了一句概括性极强的话。

  “生存方式能有什么变化?不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么?”军威来了个想当然。

  “非也!”张莲也用起了文皱皱的古语,“过去农民生存,靠种地、打粮,做点技术活儿挣些零花钱。你们家就是这种典型的生活方式吧。

  “可是,现在,德城市往县城修建了一条柏油马路,从我们的村子后面通过。路边的耕地就成了开发商紧盯的目标。

  “咱们乡里有的村靠着土地补偿费,赚了大把的钱,有的农民分到了一百万、二百万之后,一夜暴富。

  “那么多的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花了,有的彻夜赌博玩麻将,几个月就变成了穷鬼。简直是乐极生悲。”

  “政府不光要发钱,还应该指导农民怎么花钱。做些投资引导。”军威说了自己的看法,接着就问:“咱们村怎么样?也在打出卖土地的主意么?”

  “你二叔现在是村支书了,他头脑比较清醒,在开发商来谈土地问题时,他能够征求村民的意见,没有擅自出卖土地。为这,乡里还表扬了他。可是,下一步会怎么样呢?就不好说了。”

  “如果二叔在土地的问题上采取谨慎的态度,不会有什么变化吧?”军威知道二叔这个老复员军人很有原则性,不会拿国家的土地政策胡闹的。

  “如果是你二叔继续当支书,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有人看到土地这一块肥肉,已经想篡位了。”

  “篡位?不可能吧?”军威就在心里想了想,军庄除了张莲的父亲,还没有哪个人具备向二叔篡位的资格。

  “怎么没有可能?”张莲反问他。

  “那他。是谁?”军威发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丈夫,吴三秃!”张莲果断的回答他。

  “他???”军威听了,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还在当兵啊!”

  “当兵可以复员啊!军威,吴三秃当兵的目的,就是取得政治地位,回村里掌权。他现在是共产党员,年轻,点子多,复员回家做做工作,找找关系,当个村支书还是没有问题吧?”

  “嗯。你别说,还真兴许。”军威听张莲这么一说,就觉得这很可能是要发生的事情了。虽然吴三秃的能力并不被军威看好,但是他那个爸爸——吴老秃子能量很大的,譬如,张莲本来是自己的未婚妻,但是他一出手运作,自己的未婚妻就成了他的儿媳妇了。有这么个爸爸运筹帷幄,吴三秃当个村官还不是手到擒来?

  “军威,吴三秃说你现在是团长了。这样你就要在部队干一辈子了吧?”张莲说到这事儿,并不觉得羡慕,反而为他惋惜。

  “我这团长,是暂时代理的。我这上校,也是临时的。”军威说出了实情。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还在这干个什么劲儿?索性,伸请复员吧!你要是回家当村支书,不光是二叔会把支书位置拱手相让,连我爸爸也会支持你上台!回家吧!好不好?”

  “呵呵,莲儿姐,你这么一说,我可真是想回家了。不过。”军威想到了张红光给自己透露的那个绝密消息:新、老炮团合并为军炮兵旅,拟定自己为旅长。

  如果自己毕业之后,上级真的这样安排了自己,自己能不服从组织信任,硬要求复员回家么?

  可是,这事儿,仅仅是张红光的小道消息,真实情况如何?他毫不知晓。这时候,这种话怎么能对张莲说出来?就算是说了,张莲哪儿懂得旅长、团长是怎么回事?

  唉!既然自己已经踏上了军旅之途,就在这儿发展下去吧!村里那些乡党之争,那些土地的事儿,不去管他了!

  他就不相信,一个村支书,竟然会抵得上一位旅、团职军官的社会地位?可惜,自己现在的上校团长还是虚拟的,不确定的。他也就没有充分的理由否决张莲的建议。

  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听说就要裁军了,幅度很大的。甚至于会把一个建制集团军裁掉。如果这事儿摊到自己的身上,正式的旅长、团长又当如何?还不是要乖乖的卷铺盖回家抱孩子去?

  二叔他们当兵的时代,国家讲的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可是,现在,很多的专家又贩卖国学思想——父母在,不远游了。混乱的社会价值观,让年轻人何去何从?

  “莲儿姐,如果我不是个军校学员,而是在连队当兵,我当然要伸请复员回家了。可是,我现在是上大学呢。将来的职务安排,不确定的因素很多。

  “这样吧,如果不出意外,上级能对我提拔重用的话,我当然无法伸请复员了,可是,万一毕业之后出现什么意外,上级不能公正的安排我的职务,那我就伸请复员算了。”

  第八十三章 良种要撒沃土里

  “你是说它要硬了么?那才是我盼望的呢!”张莲这才离开他,俏皮的瞪了他一眼,说:

  “军威,咱们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了,是不是应该好好的激情一次?我先去卫生间洗一洗,一会儿,你也要洗一洗。”

  看着张莲聘聘婷婷去卫生间的身姿,军威这才发觉,现在的张莲比印象中曾经的她要美丽许多。

  在家里的时候,他对她好像是惊鸿一瞥,没有太仔细的欣赏过。现在才发现,假如把过去的她比作小荷初露的话,那现在的她已是夏荷轻绽了。

  张莲洗了半天才把卫生间的门打开,走过军威面前时,忽然身子踉跄了一下,军威连忙扶住她。她就软瘫瘫的趴在军威身上,小声地命令他“给我脱鞋”,军威低头去给她脱鞋。高跟鞋瘦美精致,十分贴合她的小脚,很轻易的就脱了下来。  黑色丝袜包裹的小脚盈盈一握,虽然丝袜不透明,可是却勾勒的那天足是如此的纤秀,军威不禁握在手里轻轻捏了一下。这时,张莲伏在他身上的娇躯一颤,只听她口中呢喃的道:“我要躺下,没劲了。”

  张莲就被军威扶在牀上躺了下来,见军威要离开的样子,她就一把拽住了他,要他坐在她脚边。

  “军威。”不知过了多久,张莲忽然轻哼着叫了军威一声。

  “嗯,莲儿姐。”军威连忙应道,却没有动,装作不明白事儿的样子。

  “哦。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张莲说。

  “我。哪能不来呢,莲儿姐。你这么远单独来看我。”军威慌忙说。

  “嗯,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晚饭前来么?”张莲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军威不由一楞,难道饭前饭后。还有什么说道?

  果然张莲就说道:“晚饭,肯定要喝酒,酒后怀孕的小孩儿不健康的。”说着,她艰难的坐了起来。不料刚坐起来,她身子一歪又坐回到军威的怀中。

  军威的心激颤着,问:“莲儿姐,怎么了?”

  张莲瘫躺着,俏脸通红,眼睛半闭半睁,睫毛微微颤斗,口中软软的吟道:“军威,我真后悔。那个除夕夜,为什么不和你彻底干了那事。你的良种,本应撒在我的沃土里”

  “莲儿姐,你累了。我扶你躺下吧。”军威觉得她有点儿被吴三秃气晕了,得让清醒清醒,便扶住了她,让她重新躺下来。

  张莲“嗯”了一声,躺下了。军威只觉她肌肤滚热,就连鼻息都是烫的,难道她想起了那个除夕的浪漫之夜?

  “军威,去洗一洗。上面、下面都给我洗干净!”张莲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军威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自己,又轻轻回到卧室,只见张莲依旧斜躺牀上一动不动。

  “军威,洗了么?。啊呀”听到军威出来,张莲一声细不可闻的深吟传入军威的耳中,那声音娇媚跌宕,慵懒难耐,仿佛带着无尽的诱货与魔力。

  军威的心狂颤起来,连忙按灭电视,蹑手蹑脚的向牀榻走去。

  此时,张莲优美的身躯依然躺在那里,可是那双颀长的美腿却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嗯。”接下来又一声深吟,张莲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颤斗着,两只白嫩的小手放在了盈盈一握的细腰间。她蓦地曲起了一条长腿,浑圆雪腻的腿跟在丝袜与套裙中间倏地掩现,虽如白马过隙,却瞬间晃花了军威的眼睛。

  “军威,挂上窗帘,上来!”张莲命令道。

  窗帘是电动的,军威一按开关,房间里顿时陷入无边的黑暗,那小廊里幽暗的灯光虽然亮着,却鞭长莫及,又怎能照进这密闭的卧室中?

  黑暗的卧室中,只有窗外零散暗淡的光线渗入,显得幽暗无比,军威的眼睛逐渐的适应了这种黑暗。

  此时此刻,张莲在军威面前已经变的一丝不挂。

  胸部高耸,细腰一握,臀股浑圆,长腿笔直,看着眼前这曲线完美的如雪胴体,军威的呼吸变的粗重疾促,在自己耳中听来仿佛是来自野兽的喘息。

  而此时,张莲翻了个身,不再动弹,鼻子里的喘气也稍稍平息,似乎是要进入甜甜的睡梦之中。

  侧身而卧的张莲,圆臀是那么的浑圆挺翘。军威不由咽了口吐沫,仿佛有些胆怯的拉过毛毯,将这完美的胴体掩住。接下来,飞快的脱掉自己的军裤,衬衫,短裤,然后轻轻地爬上了牀,悄悄的钻进了那毛毯之中。

  他缓缓地将张莲扳成平躺,屏住呼吸,轻轻地爬到了她的身上。触体肌肤,柔软华腻,仿若无骨,销魂无限,与小章相比之下。是一番成熟的少妇的美感。

  瞬间,军威感到双臂有些疼痛,才发现张莲两只小手紧紧的掐在自己的胳膊上。她的两条大蹆大大的分开,不时如春柳摇曳。

  军威不由吸了一口气,浑身紧绷,终于慢慢适应了这无比的美好,缓缓地动作起来。身下的张莲越来越烫,愈来愈滑,她的小手在身下的牀单上无意识地抚搓抓挠,臻首微微的左右摇晃,嘴里也不停的哼唧起来。

  随着军威动作的逐渐加快,她的深吟渐渐嘶哑,也变的疾促高昂,蓦地“呀”一声高昂尖叫,那叫声在卧室的空中划了一半,又突然如绷裂般变的嘎然无息,同时军威感到无尽的销魂从小腹蓬勃升起,下体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接着一股汹涌的热流便喷薄而出了。

  事情结束,军威像一团乱泥瘫痪在她的身边,就听到她喃喃而语:“军威,谢谢你,我的老情人!”

  “莲儿姐,应该是我谢谢你!”军威回复着她的话。

  “是你给我带来了快乐!”张莲说着自己的道理,接着就问:

  “军威,听说新婚男人长时间不做会疯狂的想做的。我这次来,他怎么那么冷淡我呢?难道说,他在这方面有自己的发泄渠道?你们部队的人可以玩小姐么?”

  第八十五章 左扯右拽的情缘

  “你要申请复员回家,太好了!要是那样,我们就做地下夫妻,只要你想我了,我立刻到你身边去。好不好?”说完,就紧紧的将军威拥抱在怀里,好像军威回家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此时,走廊里响起了咚咚的脚步声,军威听出,这是小章。

  于是乎,张莲立刻放开了军威,开始了另外的话题:

  “军威,你现在每月工资多少钱?”

  “五千左右吧!”

  “呵呵,比起我这小公务员,可是高出十几倍呢。可是,尽管你挣这么多钱,也不如那些大权在握的乡镇干部。”

  “你是说,他们有贪污腐败的机会?”军威问。

  “主要是他们的实权很多。譬如,土地开发、项目审批,官司诉讼,村官任免,都要经过这些土皇上恩准。

  “这么说吧,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凡是涉及到国计民生,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都要从乡官这儿过一遍筛子。别看官小,含金量高哇!”

  “呵呵,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些在乡镇政府工作的干部,哪一个不想爬到上级机关去工作?就连你张莲,不也希望逃离乡里,到县里、市里去工作么?”

  “军威,让表姐吃饭吧!”在外面偷听了半天的小章,没有听出什么私房话来,不得不咚咚敲起了门。

  “好吧!咱们吃饭去。”军威下午是未与小章打招呼擅自来与张莲约会的。现在见小章找上门来,当然要按照人家的计划行事。

  “军威!”

  军威与小章刚刚进到餐厅,就听到有人喊叫他的名字,抬头望去,见一张俏脸从餐厅的窗户外面探进来,四下里张望着,发现军威和小章,就深近半截白生生的胳膊,笑吟吟地冲他招手,那人正是小章的姐姐,崔小文。

  崔小文平时极端庄妩媚,完全是一副冷美人模样,但自从军威与崔小章明确关系以来,他们有时也会玩得很疯,偶尔军威跟小章聊些荤段子,她竟也敢插上几句话,逗她几句,也不生气。这次军演,军威与刘大尉有了一次很好的合作,她对军威的生活也关心起来,时常提醒小章帮他洗烫衣服什么的,几个人关系处得很融洽。

  军威知道她来这儿可能是小章请她来陪客的,就向她介绍了张莲,见军威和小章都称张莲为表姐,她也就自称是小章的姐姐,于是乎,几个人好像是真的兄弟姐妹,亲亲热热的往餐厅走去。

  餐厅虽然面积不太大,但里面却很洁净,餐饮部经理好像是很勤快,让服务员把桌子擦得能放出亮光来,不像别家宾馆,只重视房间拉客住宿,不重视餐厅服务。

  这家宾馆餐厅的厨师做菜也很有一套,附近的居民很多都喜欢到这里就餐,军威最喜欢吃这里的糖醋鲤鱼,外焦里嫩,酸甜可口,刚想到糖醋鲤鱼,这肚子就有些不争气,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

  餐厅里面客人很多,服务员端着盘子急匆匆地跑来跑去,忙得热火朝天,十几张桌子已经坐满了。

  军威几个人的到来,吸引了周围众多顾客浏览的目光,特别是男人,看到崔小文和张莲两个美女,他们的目光就从没离开过她们的身体,有的含蓄些,有的则显得肆无忌惮,从长腿到纤腰,再到眼角眉梢,每一处都不肯放过,但是看到她们身边的那位护花使者,就又有些泄气。

  那小伙子瞅着年龄不大,却佩戴了上校的军衔,看来好象是很有来头,不然,怎么会花团锦簇的跟了这么几位美女?

  美女虽然有三个,但是人们看得更多的是张莲,崔小文与小章,一看化妆的痕迹,就是城市的女孩儿。

  而那位张莲,却是亭亭玉立,天然去修饰,自然健康的村姑之美,在沈阳这个城市,这样的女孩子几乎是看不到的了。

  “小章怎么了,看到军威有这么漂亮的表姐,吃醋了?”刚刚坐在桌边的崔小文见小章有点儿不愉快的样子,仿佛来恶作剧的兴趣,瞥了军威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冲小章问道。

  “哪能呢?”小章笑笑,端起面前的一杯饮料一饮而尽,摇头道:“要说吃醋,怎么也吃不到表姐身上,你瞧瞧那些女孩儿,哪个不是盯着军威大流口水的。我有这么帅气的老公,还在乎什么?”

  崔小文听了就‘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根女士香烟,优雅地掏出火机点上,吸上一口,檀口中轻轻吹出缕缕轻烟,随后先盯了张莲,又看看小章,不再说话了。

  崔小章是崔小文的高中同学,她的模样虽然没有崔小文那般精致,却也很清秀可人,着装也很有品位,上身穿着浅灰色的紧身衬衫,下身则是深灰色短裙,只是身材较矮,属于小巧玲珑的那种,与张莲这位村姑天然美人相比之下,自然是逊色了不少。

  张莲见这两个沈阳女孩儿相互逗笑话,不好说什么,只是在一边悄悄地笑,她今天特地穿得保守了些,全身只一件红色圆领羊毛呢连衣裙。内搭纯白色打底衫,也许她天生就是一个衣服架子,无论穿上什么样的衣服,整个人都会显得青春靓丽,清新脱俗,尤其是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光可鉴人,偶尔轻轻挥动,就会在人心头撩拨出某种异样的情绪。心想,眼前这姐妹二人,一个身材高挑貌美,一个矮小平常,同为军威的大学同学,军威为什么不选择这位姐姐,却选择了这位矮小的妹妹呢?

  见客人落座,服务员就把酒菜端了上来。崔小文见到酒杯里都满了就率先向张莲敬酒,说:“表姐千里来寻夫,不忘看看自己的表弟,真可谓姐弟情深了。我作为军威的大姨姐,敬远方来的表姐一杯酒。”说着,就把杯里的酒干了。

  东北的女孩儿一旦上了酒桌,干一杯酒就觉得自己是海量,其实,张莲这个乡政府干部,对于酒桌上的事儿可是千锤百炼的了。

  第八十六章 唠嗑唠散了

  见崔小文干了一杯,随后就让服务员满上,回敬道:“这次来沈阳,让我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军威找了这么一位漂亮的弟妹,“我回去一定向姑母报告这一特大喜讯!来,为了咱们两个当姐姐的相识,干一杯!”说着,率先将自己的酒喝了。

  “小章,既然两个姐姐喝酒,咱们一起赞助。”军威见两个美女敬酒连串了,就号召小章一起凑热闹。

  四个人同时干杯,第一轮敬酒应该告一段落了。崔小文就问:“不知道表姐对你这弟媳感觉如何?”

  “很好的很好的。弟妹温柔敦厚,将来一定是贤妻良母型的。我表弟能有这么好的姻缘,是前世修来的福啊!”

  张莲的一张嘴就开始忽悠起来,“她这种类型的姑娘,正是我姑母喜欢的那种。回家之后,我一定让姑母好好的高兴高兴。”

  “那就有请表姐美言了。”崔小文见张莲的酒量、酒话与自己毫不逊色,就有了服的意思,再次敬了一杯酒,就偃旗息鼓,不再挑衅了。

  “其实,军威在家里,就有很多的好姑娘追他。可是,他就是一门心思要娶个城里的姑娘做媳妇。那些农村的姑娘,他一个也看不上。

  “读高中时,演出队有个伴舞的姑娘叫灵芝,两个人在舞台上配合默契,都称他们是天生的一对,人家却嫌他是农村的,家里人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好。

  “毕业时,两个人不得不各走各的,分道扬镳了。”张莲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张嘴就说了这么多军威的往事,也许是想显示一下军威的优秀吧!

  没有想到,这些话却触动了崔小文那颗敏敢的神经。从张莲说话的口气里,她听出了这位表姐对军威的崇拜和赞美,心想,军威现在还不到20岁,高中生的时候,也就是16岁17岁的年龄,那时候就有姑娘追随军威,可见这小子很早熟了。早熟加上华心,我这小章妹妹岂不要吃亏了?

  “表姐若是这么说,那位灵芝姑娘一定是有模有样,让军威动心的了。”崔小文想了想,就说出了一句话:“军威,你对那位灵芝姑娘,是不是还有爱恋之意?”

  “看大姐说的,我既然是和小章这样了,怎么会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脚踏两只船?”军威极力否认,心里却是咚咚打起了鼓。其实,直到现在,那位灵芝姑娘,并没有从他的心里抹去。

  他之所以死心塌地的与小章搞成这局面,源于他的负责精神。既然人家已经为他“破身”了,自己就不能发泄之后抛弃了人家,或许还有朴大校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自己意外的当了上校团长,让他认定了自己在部队会前程万里,将来会需要这么一位贤妻良母型的女人打理自己的家庭生活。

  但是,不管怎么样,灵芝姑娘始终是他心里所爱。这一点不容置疑。只是,这一点点心思,只能是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现在,让崔小文这么追问,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巧妙的掩饰起来?当然,他的回答可以山盟海誓、可以矢志不渝,但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只能骗骗鬼迷心窍的小章罢了。

  那个风流倜傥惯了的崔小文,根本就不相信男人的这一套,而那个刚刚与军威春风一渡的张莲,更不会相信他这种鬼话了。

  “军威,其实,那个灵芝对你一直很好的。她们家不同意,为了爱情,你们可以私奔呀!现在,人家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你却不拿人家当一回事儿。

  “小章姑娘当然很好。可是你那么冷淡灵芝,是不是有点儿不近人情?”张莲说这样的话,明显有挑衅的意思。

  “没事。现代人谈恋爱,允许多多选择。军威这么优秀,有了一个小章哪儿够?实在不行,那个灵芝可以做情人呀!”

  “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婚外情了?我这弟妹怎么受得了?”张莲听崔小文如此的不在乎,竟然会赞同了这种说法似的。

  “没事。我一个女人家,将来就是家庭主妇,外面的事儿,我一概不管。”小章听了张莲的话,反倒是显得格外的大方,“男人花了心,女人看也看不住的。”

  “什么情人婚外情的?我心里只有小章,别人,再漂亮、再优秀,我也不动心。”军威觉得这几个女人勾心斗角打嘴仗,实在是没意思,只好明确表态,这才将话题打住。

  张莲说起灵芝的话题,不过是警告沈阳市的两个姑娘,不要小瞧了军威。军威不是找不到好女孩儿的男人。军威在家乡女孩儿的眼里,一直是很优秀的。

  至于崔小文与小章姐妹,也只是张莲挑衅了军威与小章感情的纯洁性,不得不反击几句话,现在见军威对小章一直这么力挺,没有任何不恭敬的言语,也就做罢,不再说三道四了。

  就在几个人在这儿热议军威老家那个叫灵芝的姑娘时,这时候的灵芝正在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灵芝的苦恼,不是源于生活的贫困和公司的不景气,而是源于一种意想不到的麻烦事情的来临。

  麻烦的事情来源于姑父与姑姑两个长辈。也可以说是来源于公司的员工。姑父的公司是从县城一家工程队发展起来的。

  像所有的私人公司一样,开始的时候规模小,人员少,所有人的精力都是放在工作上,基本上不存在利益分配和勾心斗角和个人关系的深沟暗渠然而,一旦公司经营有了起色,麻烦事就来了。而这些麻烦事,就来源于内部的员工。

  公司刚刚起步,公司管理人员主要是姑父姑姑夫妻二人,姑父是总经理,姑姑是财务部经理。灵芝这个小姑娘在这儿,兼有总经理秘书与财务部出纳员两个角色。这样的夫妻店加上一个晚辈的小孩子,基本上不存在任何矛盾,彼此之间关系是协调一致的和谐。

  但是,当公司的规模大了,总要增加管理人员。这些增加的管理人员里,除了满足公司工作的要求,还要满足于总经理欲望的需求。

  第八十七章 特殊的任务

  如果私企的老板不是那么清心寡欲的话,漂亮的女孩儿总要出现在老板的办公室里。

  前不久,市里举办人才市场,搞了一场“大学生就业赶大集”活动,总经理姑父去赶集,招来一名姓王的漂亮女大学生做秘书。

  既然是总经理姑父有了专职的女秘书,灵芝就在姑姑手下做好出纳员就行了,但是,时间不长,姑姑就怀疑自己的丈夫与王小姐有了某种爱妹的关系,于是就交给了灵芝一个特殊的任务:监视王小姐。

  就在姑姑刚刚分派了灵芝这个特殊的任务,姑父与那个王秘书的故事就出现了:

  灵芝与王秘书在办公室正忙着自己的工作,总经理姑父来到了她们的屋子里,并单调了王秘书过他那边去。

  “经理。您有什么吩咐吗?”王秘书闪动着一双长长的睫毛,芳心中觉得非常不安,态度却异常恭敬。

  “噢!你先坐。”总经理姑父的嘴在吱唔,但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开王秘书那高耸的趐胸,特别是她那对鼓鼓的肉球。

  王秘书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啦。她迅速的低下头,脸上飞上两朵红霞,很快的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去。

  这回,总经理姑父的视线挪动了,是从王秘书的两座肉峰之上,滑落到她露在蓝色短裙外面,那双看来雪白,润滑而又修长的大蹆。王秘书低着头,不敢多看总经理一眼。

  那腿多有意思,在黄昏将至的日光灯下,闪烁着醉人的光芒。这是总经理姑父心里想说的话。

  虽然总经理姑父的目光像两道利箭,可是射不穿王秘书的蓝色短裙,一瞻那神秘的方芳心地;何况王秘书还有意的把两只大蹆并拢的紧紧的。

  “王秘书,对你的工作,你感到满意吗?”总经理姑父吃吃的笑着问。

  “谢谢总经理。”王秘书芳心鹿撞,抬头看了总经理姑父一眼,接着又赶快的低下。

  总经理姑父接着说道︰“王秘书,你知道你在本公司招考职员的资格上,你的条件还差些吗?但我破格的录用了你。”“谢谢总经理的爱护。”王秘书闪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非常感激的目光。

  “你知道我为什么破格的录用你吗?”总经理姑父神色自得的看着她说。

  她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娇靥之上闪过一层茫然的红晕。

  “今后你要好好的工作,听我的话!我会慢慢的给你加薪!”总经理姑父故意把“我的话”和“慢慢的加薪”,加重了语气,面上透着慾念的微笑。

  识趣的王秘书,报以赧然的微笑,点点头未说什么。

  “今晚上有其他的约会吗?”总经理姑父单刀直入。

  “没有,我妈妈会等我吃饭。”王秘书脸上飘过一阵红晕。

  “那么,随我陪客户去吃饭罢,我比你妈妈更会招顾你!”前一句像是命令,而后一句的意味特别深长!

  “不!不!”王秘书拒绝了总经理姑父之后,赶忙又补充一句︰“谢谢经理。”“怎么!第一次就不想听话?”总经理姑父显出一副“曾经沧海”的老手的样子!显然他想利用他的职权。

  “经理,我是。怕同事们看到不好意思。”王秘书羞答答的说了这么一句。

  “哼!谁管我的闲事,我就立刻开除他。哈哈哈。”总经理姑父说过之后,看了旁边的灵芝一眼,接着一阵狂笑。

  第二天,姑姑让灵芝放下手里的工作,跟踪盯梢。跟踪了一天,灵芝看到总经理姑父与王秘书来到市中央饭店晚餐。“来,再喝一杯啤酒!”这是总经理姑父的声音。

  “不行啦,经理,我的脸通红啦,心里也烧的很厉害。”“在外边不要叫我经理。”总经理姑父纠正王秘书。

  “叫你什么?”王秘书被肚中的酒烧的额角上露出盈盈汗珠,春意燎燃的问着。

  “叫我伯伯吧!”

  “伯伯!”王秘书轻轻的叫了一声,娇艳的面腮,更加通红了。黄昏后的霓红灯,陶醉了多少无知的男女青年,不夜的城市街头,又疯狂了多少知识份子,和有钱的老板?

  饭后,灵芝看到在本市最豪华的观光饭店里,总经理姑父挽着王秘书的纤纤细腰,由电梯中升上了最高的十三层大楼。

  “经理,不!伯伯,怕妈妈在家等我!”

  “不要紧,等下我亲自送你回去。”

  “不要!”王秘书撇了他一眼,故意的鼓着小咀撒娇。

  “孩子,你是我看到的女人之中,最美丽的动物!来,我的乖乖,让伯伯亲亲。”总经理姑父说着,伸开有力的双臂,勐然里把王秘书抱在怀里,一阵狂吻。

  王秘书的矜持,和少女独有的羞怯,在高度的绮念慾火中,给熔化了。只见她星眼双闭,手搂着总经理姑父的脖子,樱桃似的小口中的尖舌,拚命的逗弄着总经理姑父的舌头。

  总经理姑父则探手王秘书的衣内,按摸着她带有奶罩的胸部。里面的东西那么腻有弹性,按下去马上会弹回来,像不倒翁一样,真有意思。另一只手则沿着她润滑柔腻的大蹆,徐徐的前进。

  “笨蛋!为什么不继续下去?把他们的丑行全部记录下来?”姑姑看到手机上录到这儿的画面,嗔怪道。

  “姑姑,我一个未婚姑娘。”灵芝的脸红了,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无比的羞耻了,姑姑竟然会不满意她。

  “别怕。只有抓住他们的真凭实据,咱们才能彻底的控制他们。”姑姑见灵芝面有难色,不好意思再责怪了。

  今天下午,灵芝与王小姐正在共同的办公室做自己的业务,总经理姑父突然来到她们面前宣布:

  “今天朋友送来电影票三张,总经理看你们平常工作努力,今天特别让你们提前下班,去看四点二十分的电影。”“谢谢总经理。”两个女孩儿几乎异口同声。

  总经理姑父给她们每人发了一张,徽笑着看她们一个个乳波臀浪的走出去。

  大约电影院已上映,总经理姑父才进了电影院,导引小姐代他找到坐位,他一皮鼓坐下,看看左边坐的正是自己所想的王秘书,右边当然就是他的妻侄女灵芝。

  第八十八章 无尽的烦恼

  当总经理姑父刚一坐下,两边的人全未曾注意,稍后挨他最近的王小姐和灵芝当然会发现,均不由得心中暗暗的抵住这个男人的气场。

  特别是灵芝,芳心更是卜卜的跳个不停,她不但自己以保持与这个男人的距离,还要监视他和王秘书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毛手动脚干了什么自己却毫无发觉。

  但总经理姑父的心中今天却好像是没有想到王秘书那头柔顺的羔羊,却把心思放到了灵芝这儿。

  不大一会,总经理姑父试探着索摸灵芝的玉手,灵芝当然是不太愿意,但心中一想到他是自己顶头上司,又是长辈,为了这个饭碗,又不得不敷衍应付,故而当总经理姑父再度把手放到她手上,她连抽回的勇气也没有了。

  总经理姑父轻轻抓住她的一只手,有时揉搓,有时加上点力量捏捏。灵芝苦在心里,不敢反抗,但又怕左边的人看见。幸好左边不是自己公司里的人,这就是总经理姑父的独特的计策。

  右边的王秘书陡然注意了他的动作,也知道他今天属意是那位灵芝,芳心放下不少,故而也就一本正经的看电影。虽然她的心中也有点忌意,可是想到如果他不向那边的灵芝下手,就得自己动手,那自己又怎能反抗?想到这里,王秘书也就落落大方,做了他丑行的掩护者。

  看完电影回到家,灵芝的心里气急了,也怕极了。虽然是个未婚少女,她也懂得姑父的意思,那就是要拉她一起下水。或许他知道了自己是姑姑的卧底。

  如果不拉自己下水,成为他的同伙。他的丑行信息就会源源不断传送到姑姑的耳朵里,一旦打起了离婚官司,就会贻害无穷。只有与灵芝做成一路,他才能绝对控制公司。

  怎么办?目前只有两条道路:一是辞职,那样的话,可以保持自己的清白。可是,那样的话,也将要失去现在的工作,回到县城老家去。

  自己在县城老家医院做护士,已经是失败的了,失去这里的工作,她只能啃父母亲那点儿养老金。她可不想那样。

  因为,留在德城工作,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谋生,还有她与军威未来的生活。她相信只要自己在这儿站稳脚跟,落下户口,将来军威复员了,就可以投奔自己,来德城工作。

  可是,如果不辞职,想保住这儿的工作,那就得满足姑父的要求,与他做成一路,共同对付姑姑,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干了出卖姑姑甚至于犯了乱伦的罪孽?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是为了军威,军威会同意她这么做么?

  军威,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始终如一的在她心里,支撑着她的精神生活。特别是那个张莲结婚之后,她觉得她与他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障碍了。但是,这个军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与她联系了。

  前一阵子说是军演,要关闭手机,暂不联系。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消息呢?她心里急得慌,情不自禁跑到德城军分区,想问问军演的时间大约有多长?但是军分区门口台阶站岗的那个哨兵却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幸亏她手里有张莲的联系电话,就赶紧打过去,问她爱人的部队军演是不是结束了?张莲说结束了。我马上就去部队探亲了,如果想对军威说什么事我给你带去。

  两个人不再是情敌,心情都恢复到了昔日同学的状态,说话比较自然随意了,在火车站见面后,灵芝恨不得买了火车票跟着张莲一起到部队去。

  但是张莲告诉她:军威和自己的丈夫吴三秃不是一个部队了,军威已经当了团长,他的新营房离自己的部队很远呢。

  张莲就犹豫不决起来:人家张莲是妻子探望丈夫,自己与军威,不过是男女朋友关系,连未婚夫妻的名份都没有,自己去了算是怎么回事?想到此,才没有跟着张莲同行。

  “军威,最近,你和灵芝联系过没有?”酒宴结束了,几个人都有点儿醉意。张莲趁崔氏姐妹二人不注意,与军威说起了悄悄话。

  “这。”军威的脸一下子红了,这些日子军演,他断了与灵芝的一切联系。不光是电话,就是QQ,,他也很久没有上了。

  “真的很对不起她——”军威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内疚。

  “她现在。想你想得很苦。你应该主动给她打电话。如果不是我阻拦,也许她就跟着我来找你了!”张莲想了想灵芝的境遇,心想这军威怎么这么无情呢?

  灵芝那儿痛不欲生,他这儿却早早儿地有了新人了。看他和小章那么随意的样子,两个人都上牀了也不一定。灵芝啊,你好傻!

  “什么?灵芝要跟着你来找我?真的??!”听张莲这样说,军威一下子震惊了,原以为,自己与灵芝不过是普通的恋爱关系,一旦自己移情别恋,她重新选择就是了。没有想到,灵芝对他竟然会这么痴情,千里之外是与他共着一副肚肠。

  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他与张莲告别时,他没有了下午那场颠鸾倒凤之后应有的留恋,而且小章也与小文同行回家,不想与他回学院的宿舍同居时,他没有任何的遗憾和不满。

  他的心,让灵芝的深情感动了,想想远方的灵芝苦苦等待他的样子,他觉得了愧疚,甚至于心疼。

  回到学院。他没有回宿舍,回到宿舍他也不会睡着觉的。看到阅览室里还有灯光,他走了上去,打开电脑,顾不上看那些头像是不是闪动?

  那些人是不是有了留言,只看到了灵芝那俏丽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心里一痛,就拉过键盘输入了一系列的文字,一个阵儿的向她道起歉来。

  滴滴滴滴儿。突然间,企鹅叫唤起来。就见灵芝的头像,虽然是黑着脸,但是却不停的跳动着。

  第八十九章 难以面对

  点击开一看,原来是灵芝写的长篇留言。军威看了这些留言,明白了灵芝如今的处境,心里立刻就理解,灵芝为什么想跟着张莲来部队看望自己了:

  灵芝的犹豫不决,灵芝的痛苦,都是与自己有关的。灵芝从心里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唯一的男人,遇到什么事都是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而且想让他为自己出主意。

  可是,自己与小章,已经那样了啊!这可怎么办呢?看着灵芝那痛苦的表情,痛苦的文字,军威毫无办法,因为,他找不到如何回答灵芝的答案。

  对于感情,必须专一。无论是爱情观、婚姻观,还是做人的道德操守,军威一直都是这么坚持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与张莲灵芝情感的纠葛中,他坚持了未婚妻与女朋友的区别,然而,自从军演出发的前夜,与小章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之后,他就意外迅速的将小章确定为自己的未婚妻了。

  当时,他这样做,为什么就没有考虑到家乡还有个美丽的姑娘灵芝,在一心一意地等待他呢?无解,无语,无答案。军威觉得,自己面对了一个比文青的坦克团更棘手的难关。

  遇到这道难关,他无法向孙师长求援,无法向赵队长求助,更无法让张红光、张敬红他们为自己出主意,即使是他尊重的许五号亲自出马,也难以帮助到他。

  现在,让他放弃小章,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他向灵芝说明一切,然后与她分道扬镳,他更是难以做到。大概,这就是老天爷对他花心的报复吧!

  可是那,想一想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想事情的发展过程,也不能怪他花心随意吧!在他的印象里,灵芝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儿,她在县城长大,后来又到德城市工作,部队营房里家属生活,她受得了吗?如果那天夜里的人不是小章,而是灵芝,她如何能够经受得起枕边的男人突然间离别的痛苦?

  如果不能复员回家,而是要过戎马倥偬的生活,灵芝如何能与自己颠沛流离的渡过一生?

  也许是出于对灵芝的同情心和关心,他才选择了小章这个天生在军营长大的女孩儿吧!对此,他又有什么过错?

  但是,接下来,问题来了?他如今大学还没毕业,尽管是军演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但是,他的上校还是临时军衔,他的团长还是代理职务。

  他凭什么就认定自己肯定不会复员回家,肯定要过戎马倥偬的一生呢?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可能实现,团长、旅长不过是自己的凭空想像,他怎么办?要是那样的话,他不仅对不起自己的灵芝,就连小章也对不起。作为小章,她可是冲着军威的团长梦、旅长梦,甚至是将军梦才以身相许的呀!

  郁闷、纠结,无助。军威一直坐到天色微明,听到了哨兵换岗的声音,才回到宿舍。象征性的躺下,根本没有睡意,也就不能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的专业课,有一门课程是毕业的压轴戏,学院的首长指望这门课能让学员获得实质性的炮兵指挥知识,写出高水平的毕业论文,为学院争光呢!

  这样,那位专业课老师就对军威这个军演获胜者格外的青睐,希望他的论文写得好一些,为这门课程树立一个成功的典范案例。

  但是,他看到进入到教室的军威两眼通红,就有点儿奇怪:学员们熬夜,通常是违犯纪律,去校外泡吧、泡妞了,军威这么成熟的团级干部,不会做出那种荒唐事来的?

  可是,不做那些荒唐事,这两眼通红的又怎么解释?直到军威亲自告诉他,自己的表姐来了,昨天晚上请了几个朋友喝酒。

  他这才恍然大悟,心想,也许是家里带来了什么烦心的事情,让军威犯愁了。但是,打死他也不会想到,军威是为两个女人犯愁。

  在人们的眼睛里,军威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在男女关系上历来严谨有加。他与小章的关系,从始至终都是光明正大的。没有任何营营苟苟的秘密。

  上午的课程十分的顺利,只是,课间休息时间,班长爆出了一个喜讯,让军威一下子懵了。原来,班长受到了部队首长的重用。

  虽然他还是个没有毕业的军校学员,但是,因为他在这次军演中表现出色,军党委破例提前提拔了他,将他的代理排长职务提升为副连长了。

  由此可见,军校没有毕业,并不是不能提拔的理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军威的上校军衔和代理团长职务不能转正,就不是军校没有毕业的原因。

  原因是什么?军威也说不清楚。小章好像是受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刺激,一个劲的追问军威:“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连串的问号,甚至让军威有点儿烦了。

  “这事儿,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军威回答的表情很不友好。那语调也没有好不到哪儿去?因为,自己许五号嘱咐他低调做人,他就再也不想转正的事情了。

  这种事儿,不是自己问的,也不是自己想的。作为一个小兵,自己只有听从命令,冲锋陷阵的义务,没有索要待遇的资格。

  只是,小章的追问也不是无理取闹。那位班长的战绩也好,学习成绩也好,都没有军威优秀,但是,第三集团军党委却是如此的爱惜人才,还没有毕业,就匆匆忙忙将他提拔起来了,而军威担任了上校团长半年了,即使是军演立了功,也毫无转正的任何信息。这样,就让军威重新有了那种寒心的感觉。

  班长的提拔信息,让学习委员挣得了充足的面子,几乎是奔走相告的兴奋起来,一会儿要赞扬班长的优秀,一会儿是夸奖班长的运气。越是这么兴奋,小章的心里越是失落。

  这算是怎么回事?是压制人才?还是另有重用?即使是将来重用,也不影响现在转正啊!

  第九十章 逼出真相来

  同是班里的女生,学习委员越是兴奋,小章的心里越是失落。中午在食堂里,小章也没有放弃自己的追问。她想要军威往回打电话,问问自己的转正问题到底是耽误在哪儿?

  现在的小章,已经把自己的命运与军威彻底的拴在了一起,似乎是军威的职务越高,她就越有面子。

  如果军威不能迈出眼前这关键的一步,他的那些战绩,功勋,很可能很快地就被告人们遗忘了。等到了遗忘的时刻,谁还会想到你的提拔问题?

  姐夫朴大校反复的向她强调过,如果军威想在部队飞黄腾达,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如果这个热乎劲儿过去了,将来的事儿就不好说了。

  为此,小章觉得自己有责任督促军威回部队询问转正受阻的原因是什么?官场上的规律就是如此,一步上去了,步步顺利,一步耽误了,再快的速度也难以追上。

  具体到军威身上,如果他现在转正了,将来的提拔方向就是旅长、副师长,以他现在还不到20岁的年纪,从上校晋升为将军,指日可待。小章做个将军夫人的愿望并非梦想。

  但是,如果这一步不能上去,那么,那些立功受奖的辉煌,现在让人羡慕的上校团长地位,弄不好就是烟消云散了。

  即使是大学毕业了,军威也只能回到军炮兵教导队当个助教,站到讲台上当个教书匠。要是那样的话,就不知道是军威窝囊?还是自己的命运不好了?

  “军威,下午没有课,你给部队首长打个电话,问问原因好不好?”饭后,回宿舍的路上,小章不失时机的催促军威。

  “小章,这事儿,对于我们,真的那么重要么?”军威在餐桌上就对小章的唠叨反感了,现在见她还不放过自己,猛然间就发作了。

  “我们也不是要官,就问问情况有什么不可以的?”小章觉得军威的反应很是让人难以接受,心想,我这是为你着想啊!你怎么是这个态度?

  “许五号要我低调做人,为这,我已经决定不追问这事儿了。”军威说着自己的理由,“如果现在问人家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太官迷了?”

  “如果首长不理解,你就直接把班长被提拔的事说出来,这种事情,让人产生联想是正常的。你们首长应该理解的。”小章细致的教起他方法来。

  军威就觉得小章的话有道理。想想军演出前夕,首长为了鼓励自己冲锋陷阵,是那样的鼓励自己,现在,军演的战果出来了,自己的功劳,是不是让首长们忘到脑袋瓜子后面去了?

  “我现在就去问。”军威觉得问是必要的,不问是犯傻,立刻同意到院政委的办公室里通过军线问问情况。

  由于是星期五,学院的首长显得格外的清闲自在,对学员也分外的客气起来。听军威要往部队打电话,就把办公室位置让出来,让军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打电话。又见小章跟在后面,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军威拿起电话,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张红光,但是,这种事情,张红光是说不清楚的。他只好把电话打到教导队赵队长那儿。

  赵队长虽然是军威的首长,因为军威已经代理了新炮团团长职务,就再也不拿他当部下了。说起话来很客气的。

  但是,听军威提出来这个问题,他实在是无法回答,只能是询问许五号。军威听赵队长这样说,只能放下电话,静待回音。

  等待电话的时刻,军威坐在政委的宝座上看着小章,心想有这么个女人真是累赘的很。如果不是小章逼迫他,他哪儿会逼赵队长向许五号问这事情。

  现在问这事儿,不是要官也是要官了。如果这事儿许五号一个人说了算的话,也许他早就转正了。何必还要等到今天自己的追问?

  既然情况不是许五号说了算,那么这事儿就不是卡在许五号这儿,自己让赵队长追问这事儿,不是给许五号增添思想负担吗?

  果然不出所料,一会儿,赵队长就回话了。赵队长的回话让军威很感动,却让小章觉得很失望。赵队长说,许五号十分重视军威转正的事儿,已经多次向军党委提起了。

  只是,目前有点儿特殊情况,需要军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军首长希望军威不要受这事儿的影响,安心的学习,争取取得好的学习成绩。

  “谢谢赵队长,也谢谢许五号,军威一定安心学习,争取好的学习成绩,力争早日回部队效劳。”军威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电话。

  但是,听到回来的电话是这么个结果,小章立刻牢骚满腹了:“这叫什么话?特殊情况?什么特殊情况,为什么不说的明白一点儿?

  “让我们猜谜呢?当时面对文青的坦克团,你们怎么就没有那么多特殊情况?光说重视,一点儿实际行动也没有。”小章说着说着,就觉得军威太委屈了,太窝囊了,那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小章,你怎么这样?你和我这么好,是看中了我这个人?还是看中了我的上校团长职务?我升官的事,对你就这么重要么?”

  军威觉得此时此刻的小章已经不再是那个腼腆的小女生了,而是成了一个势利眼的女人了。嘴里不知不觉地就虽冒出了这么多自己都觉得别扭的话来。

  “军威,我就这么催促你问问这事儿,你对我就这么反感么?”小章当然有自己的回击语言,“虽然我不是看中你的上校团长职位,但是,如果你不是来军校学习,我上哪儿认识你这个四级军士长去?”

  “如果你不是担任了上校团长职位,我哪儿会住到你的团长房子里去?我哪儿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你?”

  小章的话里,明显带有反击的色调,这些话军威听起来,简直不像是平时的小章说话,好像是夫妻间吵架一般。

  “对不起,小章,我心情不好。可能是冒犯了你。对不起。”军威虽然不轻易低头的人,但是,只要小章把献给他的话说出来,他就无地自容一般的泄气了。

  第九十一章 焦虑的小章

  道歉之后,小章就不再说什么了。此时此刻,她理解军威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刺激甚至是伤害。虽然军威有才能,但是他毕竟是出身于草根的农村人。

  在部队干到这个份儿上,全凭特殊的机遇,还有那些贵人的扶持。如果不是这样,他连上军校的资格都没有。

  尽管她不了解部队上层的情况,但是,姐夫朴大校的耳濡目染,让她深深的懂得了官场后台老板的重要性。如果没有后台老板的话,像军威这样的草根人物飞黄腾达是十分困难的。

  现在,军威的战绩这么辉煌,知名度也这么高,如果他有背景或者是后台老板的话,早就成为明星人物了。起码,他的代理团长转正问题早就解决了。

  可惜,他没有那么硬的后台老板,所以,他的战绩越辉煌,他的知名度越高,就越容易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

  如果没有强硬的后台老板保护他,他这棵幼苗很容易就会遭受那些黑手的扼杀了。现在,军威这么显赫的战功,还不能转正,一定是遭遇了某些小人的攻击陷害,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位许五号作为军参谋长那么力挺军威转正,还能遇到什么障碍?

  但是,这些话,她不能说的太多。军威是个阳光的人,如果给他过多的灌输这些阴暗的道理,他心里一定会难以接受的。

  此时此刻,军威眼睛望着学院的大门口,想起了昨天这个时候,张莲就站在门口台阶旁边的守卫室里,眼巴巴的盼望自己的出现。

  可是,仅仅是那么一天,她又离开了自己。如果不是小章在自己的身边,她不会这么快就回家的。

  想想两个人在一起心情舒畅的时刻,他就觉得这世界上真正理解自己的人,真正爱自己的人,真正适合与自己做夫妻的人,恐怕就是莲儿姐了。

  可惜,莲儿姐已经是人妻了,尽管她的婚姻不幸福,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与她结合了。现在的她,自己坐在回家的火车上,是不是已经过了山海关?

  她一个人在火车上寂寞吗?如果不是小章逼迫自己到这儿来问这事儿,他应该是与她通过短信息正相互问长问短呢。

  “军威,回去休息一下吧!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要好好的补一补。”到底是夫妻之情到了,见军威不悦,小章关怀起他来。

  “嗯。”军威点点头,回到宿舍里,他掏出手机,想与张莲短信息聊聊天儿,可是,那位莲儿姐并没有像他想像的那么关心独自的寂寞,她发回的第一个短信息就是:军威,你和灵芝联系了么?你和她聊几句话,她心里会好受些。关心关心她,好么?

  好的。我刚才没有时间和她打电话,一会儿就打。莲儿姐,你在火车上没事儿吧?

  我没事,你安慰安慰灵芝吧!我多亏没带她去部队,如果不巧让她看到了小章,她不知道会多么痛苦呢?

  谢谢你,莲儿姐。这位小章,也许不是我盘子里的菜呢!

  军威,我让你安慰灵芝,只是让你安慰她。我没有挑拨离间你和小章之间关系的意思。既然是选择了她,就不要伤害她,好么?回家后,让我慢慢地劝劝灵芝,好么?

  莲儿姐,谢谢你的关心。现在,还不需要你告诉灵芝这事儿。再等一等,好么?

  军威,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有事好好的说。千万不要冲动,行不行?

  我们没有闹矛盾。是出现了一些特殊的情况,我不知道这些情况会导致形势往哪儿发展?发展下去,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无论怎样,你都要爱她,保护她,因为,她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我会的。放心吧!莲儿姐!

  短信息聊天儿之后,军威觉得有些郁闷。小章在政委办公室回击自己的那句话,虽然是有道理,但是,军威总是有了一种夫妻吵架的感觉。

  也许是自己的话说得太直白了,太露骨了。她那句有力的回答,无疑是说,我就是冲着你的上校团长来的。

  如果不是军校相遇,我哪儿认识你这个大兵去?如果你现在还是个大兵的话,我肯定不会与你恋爱,更不会嫁给你的。

  小章与军威疑似吵架之后,放弃了下午的自习,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她觉得军威的情绪有点儿不太对头。两个人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军威还在问她为什么爱他?

  是爱他的人还是爱他的上校团长职位?如此小儿科的问题,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简直不像是一个团级干部的话。

  但是,对于一个农村来的小伙子,问出这样的问题并不奇怪。他们心目中的爱情,依然是纯粹的,洁净的,没有任何功利因素的。

  这种想当然的理想主义的爱情,尽管早已不存在了,或者是过时了,落伍了,但是,农村来的这些孩子们,依然坚定的信奉这一点,他们甚至还将这种乌托邦似的纯粹爱情当作自己追求的目标。简直是可笑之极。小章当时真想揶揄他几句话,想想算了,两个人既然都这样了,自己也不要去计较了。目前最紧要的事情,还是把那个问题弄清楚:军威这位在军演中立了功的上校团长,为什么至今还不能转正?

  这种极其机密的问题,一般人是难以搞清楚的。但是小章有条件探讨这个问题,因为,她有在军区保密室工作的姐夫朴大校。

  朴大校在保密室能够接触各种各样的机密文件和机密事项。其中,牵涉到干部提拔任用的情况,如果认真去了解的话,也能探出事情的底细出来。

  小章敲开家里的门,应声而来的竟然就是姐夫。今天是周末,看来,姐夫好象是有闲暇时间来串门了。

  “小章,军威怎么没有来?”姐夫顺便问了一下。

  “他?唉,别提了!”一提军威,小章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旁边的姐姐看到小章不开心的样子,担心的问。

  “没有。”小章叹息了一声,接着就问姐夫:“军威代理团长这么长时间了,军演又立了战功,为什么总是转不了正呢?”

  第九十二章 还是朴大校厉害

  “怎么想起了问这事儿?”姐夫觉得奇怪。

  小章就把班长在军演中寸功未建,却被提为副连长的事说了。

  “小章啊,副连长是个基层干部,第三集团军有权任命。可是,那团长,属于部队首长,要由军党委上报军区批准才行。怎么,军威着急了?”

  “不是军威着急,是我着急。如果没有让他代理团长的话,这事儿我们也就不想了,可是,明明是授予了上校军衔,又代理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组织不抓紧把转正手续办了呢?”

  “呵呵,小章,你太善良了。你以为第四集团军间军威代理新炮团团长,真的是想重用他么?那不过是激励他参加军演冲锋陷阵的一个措施。

  “现在,军演已经是尘埃落定了,第四集团军已经取胜了,他这代理团长,估计应该是完成历史使命了吧!”

  “原来是巧使唤人啊!哪有这么办事的?把军威当成傻子,当成工具了!工具用完,转正的事就忘到脑袋瓜子后面去了?这是什么事儿啊?简直就像是卸磨杀驴!”

  听姐夫这么一说,小章就知道军威取了一个卖力气的傻瓜角色,什么转正?什么飞黄腾达?简直是痴人做梦。军威啊,你好傻!好可怜!

  “小章,你干嘛这么义愤填膺的?难道说,你真想与军威做一辈子的夫妻?”看到小章的样子,姐姐在一边嘲笑的说道。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我不和他做一辈子夫妻?难道说就是和他玩玩儿感情游戏?”小章知道姐姐在情感上是个用情不专的。但是她不想这么做。

  “好纯真的妹妹哟!”姐姐笑着拍打着她的肩膀,好像是聪明人嘲笑着一个大傻瓜。

  “姐姐!姐夫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告诉我吧?姐姐。军威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焦虑啊!”

  到底是姐妹情深,小章知道这种事儿只能与姐姐软磨硬泡,才能套出实情来。朴大校在她面前,总是一副遵纪守法、公事公办的样子。

  “傻丫头,这么机密的事儿,随随便便能问得出来么?”姐姐向她做了个鬼脸,“晚上睡觉,钻进一个被窝里才能问呢。嘻嘻!”

  小章一向不喜欢姐姐的放浪轻浮的形象,但是,事到如今,不求她,又去求谁?

  姐姐既然是应允了妹妹,果然不辱使命,只消夜间的一番鱼水之欢,就从朴大校的嘴里将实情全部了解出来了:

  实际上,军演刚刚有了结果,第四集团军就把军威转正的报告送到军区政治部了。如果不是梁佛信那封举报信捣乱,军威不仅仅是正式的上校团长,也许就要走上军炮兵旅旅长的岗位了。

  然而,梁佛信这封举报信,让军威面临了被调查的危险。梁佛信举报军威用非法手段获取红军方面的情报,让这场军演的胜负认定都出现了异议。

  如果不是军参谋长许五号硬在那儿挺着,阻碍了纪检监察部门的进一步行动,现在的军威,早就无法坐在教室里上课了。

  但是,许五号的保护让梁佛信有了更大的反弹力。为了将军威彻底干掉,他甚至联合了姜军长,梁佛信原来是姜军长的警卫员,关系非同一般,而且,现在的梁佛信,正协助姜军长的儿子姜堰一起搞工程开发项目,姜军长不看梁佛信这个老部下的面子,就是为了儿子,他也得站到梁佛信一边来。

  当政委与许五号坚定的支持军威时,姜军长为了不把彼此之间的关系搞僵,在研究军威的问题时,表面上采取了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但是他从心里是支持梁佛信的。

  就这样,军威转正的问题,变成了军威违纪要不要给予处分的问题。

  现在,军区政治部与第四集团军的领导班子,形成了支持军威与调查军威的两股力量,因为双方的力量对比比较均衡,一旦在关键时刻较上劲儿,就形成了谁也说服不了谁的胶着状态。

  “要是这么说,军威处境危险了?!”小章听到这儿,加上自己的联想,不由地惊叫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竟然会是如此的下场。

  “好妹妹,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抽身出来了呀?”姐姐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样子,追问着妹妹的第一想法。

  “他正在困难的时候,我就要离开他,这。好吗?”小章显然是没有这样的想法。

  “哈哈!我的傻妹妹,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你们还不是夫妻呢!”

  “不是夫妻,也有了夫妻之实了!”小章郑重的提醒姐姐。

  “夫妻之实,你指什么?偶尔地上上牀么?那算什么。

  “现在的人,结了婚,生了孩子,该分手还得分手呢!好妹妹,别犯傻了!你现在年轻,连正式的工作也没有呢!

  “你必须得保持自己政治上的纯洁才行。要是跟着军威吃了挂落,你这一辈子可就完了!”到底是亲生姐妹,姐姐把妹妹亏受牵连的可能也想到了。

  “吃挂落?不可能吧!军威他即使是犯有错误,军演的胜利是板上钉钉的事啊!军威的功劳也是不可抹杀的啊!”小章不相信军威会那么倒霉。

  “呵呵,小章啊,你这话算是说对了。军威确实是有军功,而且也特别的优秀。但是,他吃亏就吃亏在了这优秀的军功上了。

  “如果他不这么优秀,梁佛信会这么盯着他不放么?小章,记住:人怕出名猪怕壮。露多大脸,担多大险。军威在军演中,脸露的太大了,所以,风险也就跟着来了。”

  凭良心论,小章知道姐姐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她总觉得她的话里有些言过其实的水分。为这,她不惜旷了两节课,来到姐夫的办公室,想听听真实的情况。

  但是,姐夫的话说出来,让她觉得更为可怕。姐夫说,昨天晚上他告诉姐姐的话都是实打实的,毫不夸大其词。

  目前的军威,面临了三个结果:第一是梁佛信撤回举报,军威飞黄腾达;从眼下情况看,这个结果很难得到。

  第九十三章 太残忍了!

  第二是梁佛信咬住不放,军威接受调查;这事情很有可能发生。第三是军威承认错误,主动辞职,今年年底申请复员回家。

  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是估计军威不会选择这个结果。所以,从目前情况看,形势不容乐观,小章应该早做思想准备。

  “这。也太残忍了吧!”小章听了姐夫的分析,觉得不像是危言耸听,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政治斗争就是这样。无比残酷,无比的丑恶!”姐夫轻松的笑了笑,接下来,又看看小章,诙谐的说道:“不过,这对于军威,不算什么。一个农村的孩子,混到这一步已经是得到的很多了。

  “我觉得,若说是残忍,这结果对于我们的小章确实是太残忍了!你在军威身上寄予的所有的美好梦想,可能都要化为泡影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

  从姐夫的办公室里出来,小章已经坐在公交车上,往学院的路上走了,但是,她觉得现在对回学院毫无兴致。回去做什么呢?去找军威说这些事情,好像没有必要。

  她了解军威此时此刻的心情。这个人单纯、阳光,一直陶醉在英雄功臣的世界里,现在,一下子把可能要他接受调查的情况说给他,他不跳起来才怪。

  算了,这事儿,自己慢慢地想一想,再做定夺吧!如果现在把一切都给他说了,他的心理上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打击,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乱子呢?

  深秋的黄昏丰富而又深厚,晚餐之后,校园里的浪漫和爱的气息像是一团浓密的雾,将人们包围起来。军威打了几遍小章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返回宿舍里,各个房间都是男欢女爱的氛围。军威呆了一会儿就走了出来,脚步不知不觉地走向了阅览室。

  那儿的电脑上,QQ里还有他惦念的女人们。尤其是知道了灵芝的事,他的心里始终牵挂着她,军演这一阵子,或许是牀上有了小章,他基本上不来QQ聊天儿了。

  打开电脑,QQ上的网友们都是黑了脸静静地候在那儿,没有任何信息和动作。唯一跳动的头像就是张莲。她告诉他,她平安到家了,一切都好,不必惦念。

  尽管如此,他还是打开小章的头像,在她的聊天界面上抒发了自己的思念之情:小章,你在家里么?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再对你说声“对不起”,好么?

  写了这些,他觉得自己有点儿低三下四,但是,没有办法,身边一直温热着自己的女人突然间离开了,让他多少有点儿难舍难分的痛苦,他必须让她知道,她在他心中很重要。

  军威的道歉没有取得预想的效果。第二天,军威打电话,依然是关机。晚上来到阅览室,网上还是黑黑的头像。这时候,军威似乎是察觉到了:

  他与小章的关系,原不像与张莲、与灵芝那么深,那么铁的。他们在肉体上结合的很紧密,但是心里的忠诚度,原本是没有什么根基的。他不能向她要求的太多。

  情感可以疏离,但课还是要上的。星期一,小章来到学校,首先向军威道歉:对不起,家里有点儿事,慢待你了!

  没什么。看到小章那张笑脸,军威的疑团顿时消失了。原本的那点儿幽怨,也不知道怎么就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是课堂教学,是课间操,两个人都像是普通的同学,没有任何交集和顾盼。直到中午,在食堂里,小章自己买了饭菜与其他的女生坐在了一起,而没有像往常那样与军威坐在一起吃“夫妻饭”,这才让军威觉出了事情的不妙。

  下午放学了,小章与军威来了个“拜拜”,让他有点儿懵头转向了。往常,课后的她总要到他的宿舍里来,即使是不做留宿的打算,两个人也都要缠绵一番,但是,今天一下课,她就像是市内的那些走读生,拎了包欣然地走向了学院的门口,军威目送她上了公交车,心里一阵的凄然感痛。

  晚上,来到阅览室,他在网上读到了灵芝姑娘的留言。她说看到张莲从部队回来了,听说军威在部队很好,她十分的高兴。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他当了上校团长的事,她丝毫不提,不知道那张莲是怎么对她说的这事儿?

  一直到了最后,灵芝才不咸不淡的说到了这事儿,口气竟然会那么淡漠:军威,听说你当了上校团长了。这在部队是很大的官么?

  可是,我不像那些人,喜欢你当这个长那个长。我只盼望你早点复员回家,到我身边来。我离开县城,虽然没有跟着姑姑挣多少钱,但是我现在是城市的户口了。

  咱们结婚后,按照政策你可以来投奔我吧?想起这些,我真恨不得让你马上复员回来呢!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有了依靠。

  军威哥,我好想你,回来吧,回来和我结婚吧!回来和我过日子吧!我真后悔,为什么不能鼓足勇气随张莲一起出发,到部队去看望你?

  看到这儿,军威的心里泛起了一阵热浪。这时他才醒悟过来,为什么自己与小章已经是有了夫妻之实了,两个人却都觉得彼此之间有一道鸿沟始终未能跨越?

  为什么自己应该是与张莲灵芝说分手了,但是他却始终下不了这样的决心?原来,她们心中憧憬的未来是不一样的。

  小章的心里,憧憬的是团长太太、旅长太太、甚至于将军夫人的梦。正是这美丽的梦,让她为军威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可是,那位灵芝姑娘,期盼的只是与他重逢,与他结婚,与他过日子。也许是这样的境界太低了,但是这样的低境界,却让他体会到了相恋相爱的甜蜜。

  第二天上午下了第一节课,军威觉得哪儿有点儿不对劲,猛然回首,发现班长与几个同学正嘀咕着什么,话题好像是今年军演的事儿。

  班长大声地说:我们红军虽然失败了,但是我们遵纪守法,虽败犹荣。不像有的部队,虽然取胜了,却是靠非法手段获取情报取胜的。这很不道德。

  第九十四章 不可遏制的冲突

  听到他这样说,旁边的崔小文马上就质问他:非法手段获取情报,有这么严重么?兵者,诡道。你们红军就没有一点儿阴谋诡计吗?

  班长见冷美人竟然会反驳了他,就笑笑说:崔姐,你可是咱们第三集团军的家属啊!你不向着咱们的刘大尉说话,怎么胳膊肘儿往外拐那?

  蓝军用非法手段获取情报的事,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自己内部的一个团长捅出来的。一旦上级业务部门查实了,这军演结果,谁胜谁负?还就不好说了呢。

  军威听到这儿,非常的气愤,但是想一想班长这个人比较厚道,为班级做了不少公益事,那次他组织全班到医巫闾山旅游,才给了自己认识张媚的机会。

  于是,就极力地克制自己,这次军演,虽然说自己的蓝军胜利了,但是这让志在必得的红军实在是咽不下这一口气。

  如果不是败给蓝军,班长这一次或许是被提拔重用的级别更高呢。算了,给他个发泄的机会吧!想到此,他慢慢地往教室外面走去,心里却是格外的挣扎。

  走出教室,军威看到了小章匆匆忙忙的背影。她的长发左右摇晃,一看就非常的激动。军威觉得有股热热东西顶在嗓门儿,憋得他喘不过气,班长看起来只是客观的议论一件与上课远不搭界的小事,但是同学们都能听出来,这件事与军威有关,与他这个上校军衔的代理团长有关。

  这次军演的通报是发到学院的,同学们都认真的读过,老师们也在课堂上重点讲述了军威的炮战思维,讲了军威指挥新炮团参战的全过程,班长在那儿说的是红军、蓝军,实际上攻击的就是他军威,如果不给予反击的话,别说人们会对他的话信以为真,还会鄙视军威的人品。

  想到此,军威赶紧上前,追上准备离开的班长,等一下,你刚才说的是我么?

  班长一楞,马上镇静下来,不错,我说的是蓝军,如果你不否认自己在军演中的关键作用的话,你要是主动的认领我也没有办法。哈哈!

  班长,我一向敬重你,不想和你闹翻。但是我们新炮团,没有用任何非法手段获取情报。战前的侦察活动是被允许的。难道说,你们红军就没有在我们蓝军内部安插卧底?

  哈哈,军威,你说我们在你们那儿安插了卧底,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通过窃听得到的线索?军威,我没有攻击你,我只是就事说事,说的是咱们红军、蓝军的事情,你竟然会不打自招,主动的跳出来?哈哈,你们第四集团军,简直让人不可理喻!

  听到这儿,军威觉得脑浆子咣一下炸开,整个人都要大卸八块似的。班长,你说什么?窃听?我们什么时候窃听了?你有证据么?

  我们正常的侦察活动,怎么就成了窃听了?如果我们窃听的话,军区裁判组会判定我们胜利么?军区裁判组已经是判定的事了,你还要在这儿说三道四,这才是不可理喻呢!

  就这么一大串,机关枪似脱口而出,本来军威是想控制自己的,没想到,被班长这么一激,友情啊,面子啊,原来顾忌的一切,全完了!

  军威,你听着,军区裁判组的裁定,是根据现场的数据得出的结论。我不怀疑这一点。但是,现场的数据是测不出幕后那些见不得人的活动的。

  咱们是同窗好友,到了战场上就是各为其主的对手了。这一点,你我心里都要明白才好。我不希望咱们同学为这翻脸,请自重,好不好?

  “请自重”,这句话,这口气带有鸣金收兵的意思,也有到此为止的暗示。人家毕竟是班长,在同学们心中德高望重,军威既然是反驳了一大通,算是挽回了面子,没有必要与他死磕下去了。

  “军威,你真的用不着和班长说那一大套道理。他们红军败给了你们,正窝火呢。让人家发泄几句话,也显得你有肚量嘛!”小章为军威沏了一杯茶水,劝说道。

  今天下课后,小章破例的没有回家,两个人共同在食堂吃了晚饭,肩并肩在校园里散了一会儿步,接着又来到宿舍里,人们看到这场面,觉得两个人的夫妻生活又恢复了。

  “如果是日常小事,我可以容忍他。可是, 这是军演的大事啊,那裁判组已经判定的事,他凭什么守着同学们说三道四?”

  “算了算了,人家和你吵了架,没事似的,中午就和学习委员缠绵上了。哪像你,绷着脸不高兴了一天,害的我都不敢前去招惹你。”小章一边说,一边开始铺被子了。

  “怎么,你今天晚上不回家住了?”军威觉得她今天殷勤有礼的样子让他莫名其妙。前几天还是冷冰冰的,今天怎么了?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人家想你了!不行么?”小章羞涩的一笑,露出了少有的少女似地妩媚。

  这一夜,小章好像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极尽所能的讨好着军威,满足着军威的各种要求,但是,军威心里却是怎么也兴奋不起来。

  因为,在白天吵架时,班长无意中露出来一句话,“是他们自己内部的一个团长捅出来的”,这句话,让军威思量了半天,却因为情势所急,没容他追问下去。

  但是,他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了,梁佛信那家伙并未罢休。虽然许五号力挽狂澜,把纪检监察部门的人摆平了,但是他却没有摆平梁佛信这个顽固的臭石头。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只要梁佛信的迫害不罢手,那么自己就会永远笼罩在被调查的阴影里。

  所以,尽管身下的女人那么软温的伺候着他,诱货着他,满足着他的一切需求,但是,他的心事重重,怎么也不能与她的快活同步进行。

  他甚至觉得这个已经冷淡了自己的女人,今天回归得有点儿奇怪,有点儿不可思议,有点儿吊诡。

  凡是突如其来的幸福,不明真相的愉悦,现实生活很快就能做出真正的答案来。

  第九十五章 朴大校的拥抱

  第二天上完了两节课,正是课间操时间,班长传来院政委的指示:请军威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军威当时有点儿发懵: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与班长吵架的事,让政委知道了?

  来到政委办公室,政委显得分外的客气,再一看,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久未谋面的朴大校。

  “朴大校,你怎么来了?”军威尽管与朴大校应该是连襟关系,但是依然敬礼表示对军区机关首长的尊重。

  “军威,我向你求援来了!”朴大校的话让军威分外的惊愕。

  “求援?”军威不明就里,心里话,你是军区机关的大校,何事会求援到我的身上?

  “军威,守着明人咱不说暗话。我们军区202医院有位护士,想调到你们团卫生队做军医。你们不是还有三个女兵编制没有配备人员么?就请关照一下军区医院的人员安排好不好?”

  “这。”军威一下子显得犹豫不决了。

  “军威,你是想说,自己没有过问团里的工作是吧?”朴大校一下子看穿了他的心思,马上说,“这事儿,我亲自去你们新炮团了。你们主持工作的孙政委已经表示同意了,但是,他十分尊重你这个团长,说这事儿你签字同意就行。这不,我就找你来了!”

  说着,朴大校将一份人员安置表放到了军威面前,军威一看,这位女兵是202医院的一位老护士,因为久久没有医生行医执照,想去野战军锻炼一下,混个医生资格。

  按照军区202医院的人员素质,这样的人到了自己团的卫生队当个医生不成问题,军威见政委一副暗许的样子,就索性送个顺水人情,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谢谢你,军威团长!”看到军威的签字,朴大校高兴得喊了一声,随后给军威来了个激情拥抱。这一下,真把军威弄懵懂了。

  心想,不过是安排一个护士,是为了满足团卫生队的工作需要,朴大校何以如此的兴奋?

  “军威,这事儿,我也应该谢谢你才是。”快人快语的政委突然间也与军威客气上了。当军威对政委的话感到不理解时,政委立刻道出了其中的原委:

  原来,朴大校亲自出马安排这位护士,是为了腾出一个编制来,安置自己的小姨子崔小章。崔小章毕业后的工作安排至今还没有着落,院领导对这事儿也觉得有责任。

  现在,一位学员的工作有着落了,这对于提高学院的声誉是极好的事情。所以,院政委才会说出“谢谢”的话。

  呵呵,绕了一溜十三圈儿,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崔小章!军威恍然大悟之际,突然间悟到了什么?

  走出政委的办公室,第三节课已经开始了。军威刚刚坐下听课,就听到手机叮咚一声提示:短信息来了。

  军威悄悄地打开一看,是小章发来的:军威,那事儿,你同意了么?

  军威马上回复:我已经签字同意了。

  小章就回复:谢谢你!注意听课吧。刚才这位老师又讲你的辉煌战例了。

  祝贺你,小章!我为你感到高兴。军威情不自禁地回复了这么一句话。事后,他再也没有接到过小章的短信息。

  多少年之后,军威每当翻出自己这一句回复的话,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傻比一样。

  下午放学了,小章故伎重演一般,再次拎包,走出了学院的大门口,与市内的走读女生们一起登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第二天,小章照样地解释:军威,对不起,最近家里有点儿事儿,我也许不能陪你了。

  没事,家里的事儿,需要我帮忙吗?军威照例傻比一般的问道。

  谢谢你,不用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小章客气的回答他,在这份客气里,军威分明感觉到了一股恋人间分道扬镳的冷淡。

  事后,在与崔小文无意的谈话中,军威才知道,小章放学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军区202医院熟悉岗位了。

  学院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学员在临毕业前的几个月,可以实习的机会寻找就业岗位。小章既然有了岗位,何不抓住机会好好的利用,争取毕业后就马上就业呢?

  这个事实让军威突然间意识到:按照学制,他们的毕业时间已经为期不远了。而眼下面临着的,将是他们在学院的最后一次寒假。

  原来,他还梦想趁着这寒假,偷偷地回家探望一下父母亲,顺便将小章领到家里,让父母亲和哥哥嫂子们好好的相看相看呢。现在看来,该轮到自己失望了。

  看看梦想成了泡影,军威这才彻底的悟出:朴大校给他的那个激情的拥抱,是道别的表示;而小章那一夜与他的颠鸾倒凤,何不是最后的疯狂?

  想想自己为他们付出的一切和她为自己的付出的所有。好像是印证了江湖上的一句行话:他们之间,扯平了!

  既然两个人都是这样想了,那么原来的愧疚、原来的自责就都不存在了。原来恋爱这东西,既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负担。

  像这个小章,原以为她是死心塌地爱着自己的,没有想到,临分手之际,却让他做出了这样的补偿。

  多亏自己还是新炮团的团长,签字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就把她的情感债一笔勾销了。如果不是这样,这个精明的女人说不定要给自己找多少的麻烦事呢?

  好了,现在,感情上,他应该是无情一身轻了。可是,下一步会怎么样?会不会哪个人会突然间冒出来,向他索取这索取那呢?

  他想起了离家之后接触的那些女人:英子、张桂英、傅春英、张敬红。幸亏幸亏,自己与她们保持了纯洁的友情关系,没有轻率地上牀睡觉。

  一旦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就等于将一根根绳索勒到自己的脖子上了。能有多少个小章,一个签字就可以满足她的要求?将他放过了?

  如果哪一个女人犯了贪婪之心,要他干这个干那个的话,他有那个能力么?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是风欲静而风不止的。

  第九十六章 梁佛信的疯狂

  人,只要来到江湖上混,总有人会出来找你捣乱,让你不得不腾出精力去对付他们。梁佛信这个想置军威于死地的恶人,本想一封举报信将军威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没有想到,军威做事极其严密,无论从哪个角度,纪检监察部门的人都找不到他做事的破绽。查了一阵子,什么事也没有查出来。

  再加上他背后有那个强硬的后台老板许五号坚定的保护着他,他觉得依靠正常的渠道实在是没有办法整死军威了。只好不惜铤而走险,实行非法手段私设公堂搞逼供讯了。

  这一天,医巫闾山导游张媚刚刚下班走到街上,天空飘起了雪花,她喜欢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的感觉,所以她就一个人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家里走,当她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正要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军号牌照的小车嘎吱一声停在了她身边。车门打开后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将一个小本子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问道:“你是张媚吧。”

  张媚倒是没有紧张,只是觉得眼前的两个人出现的有点突然,她看看四周发现那人确实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答道:“是呀,你是谁?”

  话音刚落另一个人已经过来抓住了她一只胳膊。

  “我们是部队纪检监察部门的,有个案子需要你协助我们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部队纪检监察部门?案子?张媚一时糊涂起来,可她瞬间就想到了军威。

  一定是她与他接触后惹的祸。

  等张媚想明白了,她的人也已经在车里了。

  直到汽车开动起来,张媚忽然感到害怕。

  她突然就想到文青曾经对他的情人说过军威当了打了胜仗却被部队纪检监察部门调查的事情,难道军威被抓起来了?想到这里张媚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噤。

  梁佛信站在友军营房一间临时审讯室的单向透视玻璃面前审视着里面的女人,虽然女人的头发已经有点凌乱脸色苍白。

  但梁佛信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让男人动心的女人。

  不过他的视线很快就被女人苗条的身材吸引住了。

  从女人扁平的腹部梁佛信能够确定这是个未经风月的处女,他心里一阵懊恼,这些蠢货怎么就不知道她还是个处女呢?万一那些色迷迷的“办案人”让她有个闪失,事情就难收拾了。

  另外,如果这个女人早就为自己留了后路,审讯之后仍然和案子没有关系的话,她再反咬一口,那麻烦可就大了。

  梁佛信回头严厉地看了政治处的纪检组长一眼,冷冷说道:“你居然不知道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儿?我希望你们最好能从她嘴里得到一点有价值的消息。”

  说完就一个人走了,留下纪检组长愣在那里。

  从下午五点钟开始,军威已经给张媚打了数不清的电话,可让他恼火的是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之所以打这个电话,是老炮团政治处王干事向他通报了情况,说是纪检组长奉梁团长之命令,奔赴辽西抓人审讯了,具体的位置,好像是北镇医巫闾山旅行社方向。

  如果是旅行社,张媚岂不是要受牵连了?军威听到这儿,焦急万分,连忙与张媚联系,要她注意安全。

  可是,那边竟然会没有人接电话。他问旅行社的人,他们只是说她下班了,具体去了哪儿他们也不知道。

  想到张媚本来全心全意地帮助第四集团军取胜,现在,人家不但没有得到第四集团军的奖赏,反倒是被第四集团军的人加害。想到此,军威焦急的恨不得立刻奔赴辽西,把张媚解救出来。

  军威一边握住手里的电话,一边朝学院的操场上张望着。

  忽然,一个不祥的念头闪现在他脑海里,难道是他们?

  他想起了在老炮团工作的时候,政治处的纪检监察人员是受梁佛信亲手指派的。尤其是那个纪检组长,本来是政委提拔起来的,但是,他看到团长做事太强势,就自然的卖身投靠到梁佛信门下,忘记政委对自己的提携之恩了。妈的,就找他!

  在审讯室里有三个人,老炮团纪检组长坐在一张桌子边的灯影里抽着烟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对面椅子里的女孩儿,其他的两个人两个来自友军部队的纪检监察干部,只有老炮团纪检组长一个人来自第四集团军,他们三个人临时组合在一起,算是军威专案组的成员。

  梁佛信之所以将传讯张媚的任务交给友军的纪检监察干部来做是出于两个原因,一是友军驻地附近,熟悉情况。张媚不敢撒谎。

  另一个原因是他对本团政治处其他的纪检监察干部不信任。如果保密不好的话,不出二十分钟政委就会出面干涉,而军威也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梁佛信现在完全可以肯定军威在他的老炮团有内线,只是他还不至于怀疑到哪个人身上。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了。

  审讯室里烟雾腾腾,三个审讯者完全忽略了被审讯对象是个女孩儿的事实,只顾一直接一支地吸着烟。他们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张媚的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张媚,你还是把你和军威的关系说清楚,他现在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只要你说清楚他让你用非法手段获取情报的事,我们马上就可以让你回家。”

  一个友军的纪检监察干部端了一杯水放在女孩儿人面前,进行着诱供。

  “我已经说过了,我和军威只是导游和游客的关系。他没有让我用非法手段获取情报。”

  张媚有气无力地说道。

  自从她进入审讯室那一刻起,张媚就明白一定和军威在军演中获战胜有关,至于军威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受到了怎么样的控制?她不知道。

  她唯一担心的是自己过去的说辞是不是违犯了军纪?会不会导致军威受到处分或者是更大的迫害。

  从军威三番五次神情凝重地告诫她不要对任何人谈论那天晚上放置手机的事来看,张媚基本肯定军威就算是有事儿,最大的事情也就是用手机录音的事。

  这样想着,张媚就下决心,除了和军威约定的说辞,其他的什么都不能说。

  第九十七章 以组织的名义

  “你和军威有没有特殊的雇用关系?张媚,我们可是一切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不然找你来干什么?你还是老实点说清楚,“只要你告诉我们军威给了你多少钱?你又是如何实施了窃听行动?其它的事情和你无关,我们是不会随便冤枉人的。”友军的另一位纪检监察干部大声说道,一边眼睛瞟着女孩儿漂亮的脸蛋儿。

  张媚忽然心里冒出一股无名之火,她几乎歇斯底里地朝那个纪检监察干部吼道:“我要和你们说多少遍,我和军威没有雇用关系。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清白的?你说这话谁会相信你?说!你们是不是发生过不正常的淫乱关系?”纪检组长心想,即使是诈不出窃听的事实来,如果审讯出两个人之间的淫乱关系,也不虚此行了。

  “没有。本姑娘是清白的。你们这些穿了军装的人,凭什么把无辜的老百姓抓到这儿来审讯?还诬陷人的清白?你们就是这样爱护人民,保卫人民的吗?”

  张媚话音未落,就见纪检组长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神色严厉地说道:“张媚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这样耐心地对你,完全是在给你机会。你要是嘴硬我现在就揭穿你的谎言你信不信?”

  说着转头朝一个纪检监察干部点点头,那个纪检监察干部走过去将审讯室的门打开,接着就走进来两位穿了白大褂的女军医。

  张媚抬头一看不免吃了一惊,进来的一个女军医她认得,是附近的驻军医院的妇科专家。

  “怎么样,你不会不认识她吧!”

  纪检组长观察着张媚的神情,不无讥讽问道:“如果你不承认与军威的淫乱关系,那请你做一下处女膜检查吧?

  “今天刚好是专家值班,如果专家出具证据的话,你还能说和军威没那种关系吗?你老实交代这对你有好处。”说完挥挥手,那个女军医就出去了。接着,外面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张媚的脸上冒出了一串汗珠,脸色变得铁青,双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半响她才颤斗着声音说道:“你们对我这样,是侵犯人权。就算是我和军威发生了关系,那也是我自愿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就闭上眼睛和嘴唇,看那样子是不再打算开口了。

  自愿?三个男人一时都愣住了,没想到女孩儿还有这么一说。

  还是纪检组长脑子转得快,他走到女孩儿面前,将自己的脸贴近女孩儿,一字一句地说道:

  “张媚实话告诉你,军威的防线现在可能已经被我们攻陷了,“他用非法手段获取对方的情报,这可是违犯军纪的行为。你要想清楚。我们有证据证明你拿过军威的钱,“那笔钱是军威私自动用军费开支得到的,如果你不老老实实说清自己的问题,那你就是犯罪同伙。”

  张媚虽然闭着眼睛,可纪检组长的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浑身控制不住一阵颤斗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耳边只是回响着几个字:

  违犯军纪;军威的防线被攻破了;动用军费开支;你拿过军威的钱。

  这些事情,她和军威都没有做,但是,现在的审讯,逼供讯的事儿时有发生,这样倒霉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想到此,她觉得腹部一阵抽动,然后就传来一阵剧痛,她双手捂住腹部脸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整个人慢慢从椅子上滑落到地板上。

  房间里的三个男人都奇怪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直到一滩血迹从女人的裤角下渗出来,纪检组长才说道:“看来得马上送医院去。”

  纪检组长随救护车来到驻军医院,就将张媚送进了妇科急救室。一检查,是张媚心情紧张,导致月经提前了。这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他以为是梁团长的电话,连忙小心的接过。

  “土豆!我是军威。我听说,你执行了梁佛信的违法行动,去辽西害人了?”军威义正词严,大声地呵斥了他的绰号。

  他提拔之前,为了向政委溜须,在缺少蔬菜的季节,常常背了土豆送到政委家里去。为这,人称他为土豆组长。

  “军威团长,我也是执行命令,没有办法呀!”土豆组长就哭丧了一张脸,无可奈何地说道。

  “土豆,我警告你,梁佛信这么做已经是违法了。我希望你悬崖勒马。立刻停止不法行为。如果张媚有个闪失,我拿你示问!让你接受法律的制裁!”

  “军威团长,这事儿,你们两个团首长之间自己说好不好?他让我执行命令,你让我悬崖勒马。我到底听谁的?”

  土豆立刻耍起了嘴皮子,心想,你这新炮团团长再牛,也管不到我身上来啊。让我听你的,还嫩了点儿,还早了点儿。

  “土豆,你执迷不悟是不是?”军威咬牙切齿地问道。

  “不敢不敢。”土豆还想耍嘴皮子蒙混过关。

  “我问你,现在,张媚导游是不是在你们手上?”军威严厉道。

  “确实是被我们请来了。不过,我们没有伤害到她。这不,她身体有点儿不适,我们就马上送她来医院了。”土豆还想表一下自己的功劳呢。

  “什么,张媚被送医院了?!说,你们是不是对她进行了刑讯逼供?”军威大声地喊叫起来,那声音让人觉得他好像是疯狂了。

  “没有没有。军威团长,我冲天发誓,真的没有。如果你不相信,让她现在和你讲话好不好?”土豆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军威也不会相信他了,干脆,让他们两个通话吧!

  “军威呀!你们第四集团军怎么回事?我帮助了你们,你们不奖赏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派人来绑架我?还私设公堂审讯我?你们集团军简直不是人,是狼心狗肺!呜呜呜。”

  张媚听到了军威的声音,断定军威没有被控制,就知道这些人是在诈她了,一边哭,一边愤怒的大骂着。

  “对不起,张媚,让你受委屈了。我告诉他们,马上放你回家。过几天,我亲自上门赔礼道歉!好不好?”

  第九十八章 特殊行动

  军威想到张媚那么无私的帮助了自己的部队,却让自己部队的人加害,心里如刀绞一般,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

  对于这次行动,土豆本来就有些抵触情绪,他知道这是违法行为,但是迫于梁佛信的命令,又不敢违抗,只得硬了头皮来执行。

  他本以为梁佛信老奸巨滑,做事严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一定不会透露出风声的。没有想到,这事儿竟然会让军威得到了消息。

  看来,梁佛信的圈子好象并不是铁板一块。接到军威立即放人的要求,不敢怠慢,只好请示梁佛信,说是事情败露,军威要他放人,怎么办?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那梁佛信却是一遍一遍的不接电话。或许是这老家伙正搂着漂亮的女人快活吧?想想事情已经败露,如果不放人,军威可能什么事都会干出来。只得将张媚送回到家里。

  张媚的家在一条狭长的胡同里,车子停下来,张媚便询问纪检组长:“解放军同志,既然你们自称是部队纪检监察部门的,能不能留下你们的尊姓大名?”

  “这个,没有必要了吧?我们已经恢复你的人身自由了。”纪检组长知道自己做的是违法的事,哪里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们非法拘禁了我,折腾了半天,难道就这么走了?”张媚年龄不大,却是经历了社会风雨的人,让她吃这种哑巴亏,她可不干。

  “那你想怎么样?”两个友军的纪检监察干部用浓重的辽西口音问道,心想,你个小丫头,还没完没了地。

  “各位,刚才我已经用手机数码报警了,胡同口就是派出所。如果不把你们的尊姓大名留下,你们别想走出这条胡同!”张媚怒目横眉,大声地警告他们。

  纪检组长知道一场风暴是不可避免了,立刻掏出自己的名片。张媚打开手机,看看名片上的姓名,联系方式,确定不会有假,接着又问了他住宿的酒店,方才放他们回去。

  回到家里,先用自己的固定电话告诉了军威,说自己已经平安无事了。军威这才放下心来,随后打电话给孙政委,说了梁佛信的违法犯罪行为,想请他以团党委的名义向军首长反映情况。但是,孙政委似乎是对这事儿不以为然,说:“军威团长,这。好像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如果以组织的名义介入的话,不那么名正言顺。我看,还是你们私下解决的好。如果需要我这边做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了。”

  军威听孙政委这么说,觉得有道理,就说:“明天,请政治处派出一名群众干事,带上两名警卫战士,到辽西走一趟。让他们联系当地的公安机关,处理土豆他们几个人违法犯罪、私设公堂的事。”

  直到孙政委答应了,军威才放下电话,心想,梁佛信已经磨刀霍霍了。如果自己不接招,下一步不知道他会怎么疯狂呢?干脆,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军威不是好欺负的。

  既然自己已经把事情向组织反映了,组织让自己私下解决,那干脆就出手吧。军威想到此,与团参谋长通了电话,他让参谋长派警卫班长带两名武艺高强的警卫员随自己出一趟差。

  辽西下雪了。

  北镇古城,一条巷子在雪光的反射下一切都清晰可见,梁佛信带领两个警卫班长从一个门道里探出头,他看见两个警察夹着自己的纪检组长已经向左走出去十米多远了,他朝右边看看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于是就让一班长出了门洞跟了上去。

  梁佛信听说军威已经知道了这次行动的信息,而且那个女孩儿还要威胁纪检组长报警,心里马上忐忑不安了。这种违法的事,一旦让警方知道了,就全完了。

  于是,他带领武艺高强的两个警卫班长,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这座古城。只要纪检组长不落到警察手里,什么事都好办。

  这两个人分别是警卫排的一班长、二班长,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新兵,对于自己忠心耿耿,做这事是最好的人选了。

  为了防备万一,梁佛信带领两个警卫班长,先找到了友军,请他们帮忙联系警方,不要对自己的纪检组长下手,但是,警方说,已经接到报警了,他们不能不作为。

  友军表示此事实在是无能为力。梁佛信就与两个警卫班长住到了纪检组长所住的那家宾馆,心想,一旦警方动粗,他们就前去制止,随后就逃之夭夭,看你们有什么办法?

  没想到,警方的行动迅速俐落,趁他们睡觉不注意,悄悄地将纪检组长带走了。于是乎,梁佛信立刻决定:劫!

  起初,梁佛信的心里还觉得干这事有点儿冒险,但是此时,他的心里反而不紧张了,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完成一个训练科目,目的就是将纪检组长解救出来。掩盖他们非法拘禁的犯罪事实。

  所以他让先出击的一班长放松脚步,尽量减少双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

  八米,五米,就在一班长将藏在袖子里的微型警棍提在手上时,挟持着纪检组长的两个警察中的一个似乎察觉了身后的动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也许是一班长向前冲的速度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也许是一班长那张充满杀气的脸在雪光中被他看得清清楚楚,霎那间引起了他的警惕。

  这时,一班长也似乎从警察的眼里看出了对方的怀疑,所以他加快了脚步,几乎在一瞬间就来到了三个人的背后,另外一名警察也注意到了什么,两个人同时停下身朝后面看来。

  可是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只见被两名警察挟持着的纪检组长忽然一侧身提起一条腿将膝盖狠狠地朝一名警察的小腹狠狠顶去,随着一声惨叫。

  一班长的微型警棍则向着另一名警察的头顶落下,只见那名警察双手仍然抓着纪检组长的手臂只是身子向右移动了一下,一班长的微型警棍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九十九章 聪明的做法

  他闷哼一声,双手松开了纪检组长趔趄着往前面冲出几步,一只手就朝腰间摸去。

  一班长清楚地看见了这个警察的举动,他岂能让警察把枪掏出来?瞥眼看见被纪检组长顶了一膝盖的警察卷缩在地上痛苦地哀号着,就朝纪检组长大喊一声“快跑!”

  然而脚步和手上的动作丝毫都没有停下来,就在那个警察刚刚要举起手里的枪时一班长的微型警棍准确地落在了他的头上,伴随着沉闷的敲击声那名警察就倒在了地上,一股鲜血瞬间就遮盖了他的面孔。

  此时纪检组长已经跑出去二十多米远了,听见身后的打击声就回过头来,只见一班长仍然提着那根微型警棍朝他奔来,纪检组长就放慢了脚步,似乎在等着一班长。

  眼看两人就要到达巷子的拐角处,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枪声在寂静的夜空响起,纪检组长就看见一班长像是被人在后面使劲推了一把似的,一个趔趄就朝前栽去。

  纪检组长的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飞出来,他没有跑过拐角,反而朝一班长迎上去。但是,一班长并没有倒地。

  他用那根微型警棍朝地上一撑控制住了身子并借着惯性继续朝前冲来,刚好冲到纪检组长的身边时左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

  “你们往拐角跑,那儿有车!”看到情况危急,梁佛信不得不亲口指挥了。

  听到团长的喊声,纪检组长一把抓住一班长的一条手臂微微降低自己的身子,将他的手臂搭在肩膀上回头就朝拐角拖去。

  就在这时,身后又是两声枪响,纪检组长感到子弹从自己的头顶呼啸而过,他没有停下来他甚至没有时间体验恐怖的感觉,他只有一个念头:“拐过去。车就在那边。它马的司机的耳朵难道聋了吗。为什么不主动往这边靠拢一下?”

  刚刚接近那个能够保障生命的拐角,一辆吉普车冲了过来,几乎撞到两人的身上。不过却是恰到好处地停在了两人的身边,纪检组长朝车上喊道:“别熄火。”

  边喊边拉开车门将一班长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爬上去还没等车门关严,吉普车就怒吼着朝前窜了出去。后面的夜空中又传来两声枪响,似乎还有隐隐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天色微明了。在北镇大庙的一个房间里,一班长躺在一张牀上,他的一条腿的裤子已经退下腿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上面有渗出的血迹。

  梁佛信神色凝重地坐在一张沙发里,而纪检组长则焦虑地来回踱着步。

  “我看还是去找个医生吧。”良久,梁佛信像是自言自语道。“可是,现在不行!”

  躺在牀上的一班长果断地说道:“我们不认识可靠的医生,警察知道我们有人受伤的话肯定会采取相应的措施,太危险了!再说,我觉得伤的不是太严重,还是友军首长来了再说吧。”

  两个人听了一班长的话都保持了沉默。

  文青驱车到达北镇大庙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但天空中仍然是彤云密布。

  虽然已经早上6点多钟却看不出一点黎明的迹象,倒是郊区雪后的清晨别有一番光景只是文青没有心思欣赏罢了。

  文青的车刚在大庙门口停稳,纪检组长和梁佛信就一前一后迎了上来,文青看了纪检组长一眼,后者就羞愧地低下头去。

  文青一边往庙里走一边问梁佛信:“那个战士的伤势怎么样?”

  “没有伤到骨头,我们已经给他做了简单包扎,血已经止住了。”

  文青推开门时进入房间时,一班长挣扎着身子想从牀上坐起来,文青忙上前扶住他的肩膀说道:“你就躺着别动,医生已经出发了。”

  一班长急道:“首长,医生可靠吗?”

  梁佛信在一边生气地说道:“文青团长卫生队的医生,还有什么不可靠的?”

  说完回头看了纪检组长一眼。纪检组长似乎想说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嘴唇动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首长。我。我当时是太麻痹了。”

  文青将手一摆打断纪检组长的话说到:“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是这样安排的。”

  说着回头看着梁佛信说道:

  “等一会儿,医生来处理完一班长的伤口以后你带一班长马上开车离开这里,具体地方我正在联系等我的电话通知。”但是,文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庙门口响起了尖叫的警笛声。

  “怎么?你们的人暴露了目标?”文青盯着梁佛信有点儿生气了。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如果让警察盯上,那就不是一般的问题了。

  “我估计,一定是军威到了!”梁佛信凭着自己的感觉,觉得真正的对手出现了。

  是的。他的感觉没有错。军威早就带人到了北镇,而且住的就是他们住宿的大厦宾馆。

  他与张媚取得联系之后,张媚就配合他开始行动了。

  刚才,大庙里负责打扫卫生的刘师傅发现了文青部下带来了伤兵,就告知了张媚,军威就是从张媚那儿得知了伤兵的信息,才通知警方派人去搜查的。

  军威这一次行动恰好是星期六、星期天,他没有给学院的首长请假就带人出发了。回来后,他没有回学院。而是直接找许参谋长汇报。

  一听是汇报梁佛信的事情,许参谋长让他停下,拉起他的手,转身来到军政委办公室里。

  “军威,这件事儿,你这么做,很聪明。”

  军政委听了军威的汇报,先是表扬说,“如果不是这样,而是让你们团党委把报告打到军党委,我们就不好处理了。

  “到了党委会上,有的要处理他,有的要保护他,你说我这个党委书记怎么办?这下好了,违法的事由警方处理,人家处理这事儿比我们军党委更有理有据。”

  但是,接下来,就是对军威的批评了,“不过,军威,我要批评你的是,这个梁佛信,他与你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物。

  “他今年年47岁,早就超过团级干部的任职年龄了,因为他不愿意离开岗位,借口自己是独立团,应该享受师、旅长的待遇,这才赖皮一样的呆在这个岗位上。

  第一百章 不期而遇

  “你呢,还不到20岁,风华正茂,年富力强。像他这样风烛残年的人,你和他计较什么?有这精力,你不如在学院好好的读几本书,钻研一下炮兵专业知识。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好不好?”

  “是的是的。”军威听政委说话语重心长,立刻说出了自己这一次不得不出手的原因:张媚姑娘在军演前为自己搜集了很多第三集团军的信息,按说咱们集团军应该奖赏人家才对,现在,咱们第四集团军的人却去绑架人家,军威实在是忍无可忍,才不得不出手的。

  许参谋长听军威这样说,马上对政委说:有恩不报百君子,咱们准备奖励给军威的那些笔资金,就奖励给这位导游姑娘吧!政委点头之交同意了,许参谋长又嘱咐军威:要记住政委的话,要有政治家胸怀。

  不要与梁佛信这样的小人斤斤计较,以坏了自己的名声,影响了自己的前程。直到军威答应下来,两位首长才赞许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军威走了,两位首长禁不住长吁短叹:军威这么优秀的人,竟然会在提拔的问题上障碍重重?还有几个月,人家就要大学毕业了。如果不能将他的代理团长转正,就说不过去了。

  可是,看看梁佛信这些人不依不饶的样子,谁知道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想起这件事,政委就十分的羡慕第三集团军,虽然人家这次军演失败了,但是对于优秀的年轻干部,照样地提拔不误。冲这一点,他们第四集团军的政治建设就与人家落后了一大截子,不由他不佩服人家。

  军威回到学院,马上进入了毕业设计的准备阶段。指导教师针对每个学员的特点,提出了毕业设计的基本思路,军威的设计思路初步确定为:火炮直接射击的战斗队形研究。

  军威是在军演中指挥过炮兵直接射击的人,根据实战过程,军威很快地就把毕业设计的纲目准备好了。

  可是,那位小章,此时此刻却手足无措了,她没有炮兵演习的经历,即使是战地救护的皮毛知识,她也没有。

  按照过去的做法,军威理所应当的要帮助她把毕业设计做出来,但是,这一次,尽管小章哀求他帮忙,他依然没有那份帮忙她的热情。

  对于他们的感情,他有了一种货讫两清的感觉,彼此之间没有亏欠了。如果再去死灰复燃,无疑是一种撩拨,分明是怀了什么不良动机的。

  军威只好将自己团卫生队的战场救护总结报告要来供她做参考,好歹算是没有交白卷。可惜, 这位小章姑娘完成了题目,根本没有丝毫热情的表示,放学之后立刻登上公交车,去自己的医院熟悉岗位了。军威这才彻底的明白,既然是这样了,就不要再自作多情了。谁知道人家现在有没有新的恋人?也许是人家正在避嫌呢!

  毕业设计的初稿出来之后,指导老师进行了初步的点评,其中,最获好评的不是军威的设计而是班长的。

  班长参加了军演活动,曾经指挥自己的三门迫击炮摧毁了蓝军第二师的碉堡、战壕等防御工事,保证了步兵的冲锋。尽管大部队没有取胜,他这小范围的炮战还是成功的。

  这设计的初评获得成功,刚刚荣升的班长兴奋之极,就让学习委员去找个迪吧组织班里同学去庆祝一下。军威本来不喜欢这类狂欢活动的,因为刚刚与班长发生过冲突,不去显得不给人家面子,只好奉命唯谨的前往。

  下午刚刚下课,学习委员组织大家往附近的酒巴方向走。这时,军威的手机响了,是军后勤部财务处打来的,他们询问张媚导游的开户银行和银行帐号,军首长要兑现奖金。

  军威连忙打电话给张媚,说了军首长的意思,张媚开始不想接受,说自己这样做完全是冲与军威的情谊去的,不是为了奖金。军威说这奖励是军首长发的,不是我军威发给你的。张媚这才把开户银行和银行帐号告诉他。

  就在军威和同学们往酒巴方向走时,朴大校和朴贞子两个人正在吧台上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看他们脸上红红的样子,都像是喝多了。

  喝酒不少,但是谈话似乎是不太愉快,不一会儿,朴贞子就自顾自的喝酒,不愿意搭理朴大校了。

  朴大校意兴阑珊,站了起来,轻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朴贞子摆了摆手,颓然道:“你先走吧,我想再安静一会。”

  朴大校皱了皱眉,转身走到服务生身边,低声耳语几句,就转过身去,径直向外走去,很快下了楼。

  朴贞子端起酒杯,舒缓着摇动着,过了半晌,一饮而尽,她转头探向窗外,望着朴大校开着车子驶远,低声咕嘟一句,就抬手招来服务生,指了指空空如也的杯子,微醺地道:“酒!”

  服务生走了过来,望着面前微醺的明艳少妇,躬身道:“对不起,刚才那位贵宾吩咐过,您不能再喝了。”

  朴贞子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从包里取出一叠厚厚的钞票,递了过去,轻声道:“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无权干涉我,去拿酒!”

  服务生退了一步,礼貌地道:“抱歉,那位贵宾的话,我们一定要听。”

  朴贞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又从包里取出韩国的护照,抛了过去,指着杯子道:“满上!”

  服务生有些为难,只好走到值班经理面前,低语几句,便又走了回来,将护照还了回去,重新为她添了酒。

  而这时,旁边的迪吧里,在震耳欲聋的摇滚声中,军威正站在舞池里,与一群同学奋力摇摆着身子,半个小时后,他才回到座位上,摸起啤酒,‘啵’的一声打开后,仰头喝了进去。

  午夜,意犹未尽的军威才走出迪吧,就听到有人大声地喊叫他的名字,缓缓向前方看去见路边跌跌撞撞地走过一个身材苗条的少妇,醉醺醺地喊道:“军威,你干什么来了?”

  军威微微一怔,瞪大眼睛,才看清对方的模样,立刻喊道:“朴大姐你好,你怎么在这儿?”

  第一0一章 惊天消息

  朴贞子踉跄着走近来,醉眼迷离地道:“我和老朴来这喝酒了。你们这是。”

  军威愕然,朴贞子竟然会称朴大校为老朴了,看来,两个人的蜜月期好象是结束了。

  军威就指了指自己的班长,说:“我们班长的毕业设计受到了好评。他今天晚上请客。我们来闹哄闹哄。”

  听了军威的话,朴贞子拂了拂黑长柔顺的披肩秀发,侧过脸来,斜睨着军威,含混不清地嘟囔道:“军威,我就在隔壁的房间喝酒,你就知道自己欢乐,也不知道来陪陪我!”

  “朴大姐,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如果知道的话,肯定过去陪你的。”军威连忙解释。他与这个女人,本来是有着特殊感情的,现在与小章分手了,自己却没有去找她?是自己薄情?还是没有胆量?

  军威看到,朴贞子走近自己之后,班里那些同学的眼光立刻朝他们这边盯过来。自己皱眉望去,借着昏黄的街灯,才看清了朴贞子有一副明艳甜美的面容,不禁心中一跳,随即眯着眼睛,以极为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瞄了几眼,高耸的胸脯,丰腴的翘臀,修长的美腿。她身上的无论什么地方,都要比小章强上一万倍。

  军威咽了口唾沫,心想怪不得同学们都瞪大眼睛往这儿瞅?那是垂闲三尺,有点儿羡慕嫉妒恨呢!禁不住微微一笑,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掏出极少戴的墨镜戴上,微笑道:“朴大姐,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陪你散散步吧?”

  朴贞子白皙柔嫩的俏脸上,泛着一抹动人的艳红,听了军威的话,点了点头,也不管军威同学们的眼光,闭着眼睛往军威的身上滑了过来,软软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军威与班长打了招呼,陪着朴贞子在清冷的街头转悠起来,转了一小会儿,拦了一辆出租车,问明了朴贞子住的地方,让车子转过街口,向西侧驶去,车厢内,除了浓郁的酒气之外,还有一缕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几乎是凌晨时分了,出租车缓缓开进一个高档小区,朴贞子把头靠在军威的肩膀上,好像是睡着了,鼻端传来的淡淡幽香,令他有些想入非非。

  经不起这种爱妹的诱货,军威的心跳逐渐加快,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让出租车停稳后,做了三个深呼吸,缓缓伸出右手,放在她的美腿上,轻轻摩挲了几下,低声道:“大姐,到地方了,该下车了。”

  朴贞子脸上满是倦意,伸手抓了抓头发,嘴里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把头转向另一侧,靠在车窗上,双手抱着白色的坤包,又打起瞌睡来。

  军威微微一笑,侧过身子,伸手拂了拂她的秀发,再次仔细端详起这位异国美人来。细长的娥眉,秀挺的鼻梁,丰润的粉唇,尖削的瓜子脸上,白皙中透着红晕,这个沉醉之中的女人,竟有种摄人心魄的美感,如果她不是坠落为朴大校的二奶,他真应该好好的追求她呢。

  大约一分钟后,朴贞子蹙了蹙眉,把头向后仰去,撅着最吧嘟囔道:“看我干什么?送我上楼。” 军威愣了愣,忙转过身来,正襟危坐,轻声道:“朴大校没在你这?”

  朴贞子把手放在额头上,轻轻拍了几下,醉醺醺地道:“脑子里晕晕的,眼睛也睁不开,送我上去吧。”

  军威听她这么说,就知道朴大校没在这儿。心中一荡,顺势握住她柔软冰冷的小手,轻声道:“谁让你喝得这样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少妇轻轻摇头,把手抽了回去,揉了揉眼睛,颓然道:“猜错了,是因为太开心才喝多的。” 军威点点头,微笑道:“好,我送你上楼。”

  朴贞子这才咯咯地笑了笑,打开坤包的锁链,取出精致的黑色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司机丢了过去,淡淡地道:“不用找了。”

  随后,有些慵懒地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睛,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跌跌撞撞地向前迈出几步,脚下拌蒜,军威快步走过去扶住她,轻声道:“怎么样,不能走了吧?我来背你。”

  朴贞子摇了摇头,捂紧自己的钱包,还想自己走,军威就索性蹲下,让她伏在自己的背上,大踏步走上了楼梯。

  屋子里是韩式风格装修。洁净、温馨却说不上豪华。看来,朴大校尽管挣工资不少,但是养活两个家好象也不宽裕。那边有正式的妻子,二奶这边不可能投入太多的。

  军威见朴贞子依然醉眼朦胧的样子,自己就拿起电水壶烧水,为朴贞子沏了一杯茶,心想,等到她稍微清醒一点,自己就该打道回府了。

  刚才,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在一起的。如果彻夜不归,让人家说三道四就不好了。尤其是崔小文那个眼线,如果不慎透露了自己与朴贞子相会的事,那个小章再转告给她那个朴大校,岂不糟糕了!

  但是,毕竟是下半夜了,两个人都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自顾自的聊天儿,聊着聊着天色就亮了起来。

  “军威,我听说你和小章分手了?”朴贞子尽管醉意朦胧,但神智好像是十分的清楚。

  “是的。”军威毫不否认。

  “为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突然间冷淡了我。”军威确实是不知道两个人分手的真正原因。

  “她。一定是知道了那个消息吧。”朴贞子想到了什么,立刻判断说。

  “消息?什么消息?”军威一楞,心想,能有什么消息会让一个女人离开自己的恋人呢?

  “军威,过来,坐我身边,让我好好的告诉你。”朴贞子说到这里,热情的向军威招招手,要他靠近自己些。

  “到底是什么消息?这么神神秘秘的?”军威心里纳闷儿,不由地靠近了她。

  就见朴贞子将嘴对准了他的耳朵,小声地说道:“军威,部队要大整编了!”

  “什么?整编?”听到,军威几乎是要惊叫出来。因为,在部队,只要提到整编,人们就会想到,裁军、减员,番号取消,大批官兵复员转业等等等等一些类似吹灯拔蜡,下山散伙的事情。

  第一0二章 前途渺茫

  “军威,你干嘛这么一惊一炸的?不过是个整编的消息。”朴贞子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朴大姐,你这消息,是从哪儿听到的?这是绝密的大事,可不能乱说啊!”军威想让她知道这种消息传出去重大影响。

  “哪儿知道的?除了老朴,我哪儿还有别的信息渠道?军威,这事儿,很严重吗?”朴贞子看到军威的反映,知道这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了。

  “相当严重。”军威立刻告诉她:“如果是一个师、团撤销番号,将有几千人的官兵面临了解甲归田、转业复员的命运,那些人的军旅梦想,将成为一枕黄梁。

  “如果一个集团军撤销番号,那么,受波及将是成千上万的人,除了本部官兵,还有那些部队职工,军人家属、孩子的命运。”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老朴再三地叮嘱我,不准往外说呢。”这时,朴贞子的酒意似乎是有些清醒了,随后想到了什么,说道:“如果像你说的这么严重,那么,小章一定是在老朴的牀上得到了这个消息,才决定与你分手的。”

  “不会的。”军威立刻摇摇头,“她是他的小姨子呀,两个人上牀睡觉,岂不是乱伦了?”

  “老朴这种人,兽行一旦发作,就不管什么乱伦不乱伦的事了。”朴贞子叹息了一声,“他亲口对我说的,这是重大项目机密,不是与他上牀睡觉的女人,绝对不告诉的。”

  “哦,我知道了,她和我分手,原来是经过了慎密思考的。而且选择了最好的时机,不慌不忙的让我为她铺了后路的。”

  军威想起了朴大校让自己安排202医院那位护士,为小章腾出编制的事,心里就明白了。自己对于小章,与其说是恋人,还不如说更是她利用的工具。

  “军威,这事儿,对你,是个噩耗吗?”朴贞子看到军威眉头紧皱的样子,就知道这消息犹如一块巨石砸在军威的心上了,让他的心里一时难以接受。

  “基本上是。”军威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情,说道:“中国有句俗话,树倒猢狲散。还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如果被撤销番号的是我们团、我们集团军,那么我的军演功劳,我的军校进修,我的上校军衔、团长职务,统统都将成为过眼烟云。

  “我来部队当兵的一切一切梦想,全都彻底的完蛋了!只要番号一撤销,除了相当级别的军官,大部分人都要放下架子,自谋生路,那种场面,真是惨不忍睹啊!”军威说到这儿,颓废的往沙发靠背上一仰,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军威,别这么悲观。老朴只说是整编。至于撤销哪个部队,还没有确定呢!就算是都要自谋生路,你也不要担心。实在不行,上姐这儿来,我们一起经营这个艺校好不好?”

  朴贞子见军威失落的样子,尽上自己最大的温情来安慰他。

  “对不起,大姐!”见朴贞子对自己一副怜爱的样子,军威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让女人来安慰自己实在是太可笑了,随后就恢复了常态,接过她的话说:“你能够想到与我一起办艺校,我求之不得,但是,朴大校能容穝我吗?”

  嘴里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我是个上校团长啊。就算是再失魂落魄,也不至于靠你这么个女艺人养活我吧?

  如果说你还是那个纯洁的韩国女琴师,当然我可以用与你携手创业。可是,现在你是朴大校的二奶了啊!

  朴贞子并不知道军威心里的想法,只是鼓励劝解他:“军威,依你的聪明才智,无论是到了什么时候,也不会走投无路的。

  “你看看,当兵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创造了多么惊人的业绩啊!连老朴都在背后称赞你是炮兵之神呢!就算是在部队时运不济,到了地方,你仍然可以创造奇迹的。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你需要尽快找到自己的归宿。确定自己的家在哪儿?自己的女人是哪个?除了小章,难道你就没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了么?”

  军威听朴贞子说了半天,唯独最后这几句话,让他听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去了。实际上,自从与小章分手,他是考虑过自己的选择的,第一个,当然是他的莲儿姐,如果莲儿姐与吴三秃过不下去,离婚后他们仍然可以结合在一起。可是,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上校团长,却要与吴三秃那样的人争抢一个女人,这让他心里十分的别扭。如果这个选择不合适,那只能是选择灵芝了。灵芝说过了,盼望他复员回家去德城市与她一起生活。

  那时候,他还发愁没办法处理小章这个障碍呢?现在好了,这儿的一切似乎都要结束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奔向德城市,与他心爱的灵芝一起生活了。

  叮铃铃。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朴贞子看看来电显示,并没有立即接听,而是迷上眼睛,好像是沉睡状态中被惊醒,含糊其辞地问:“谁呀!?”

  “朴贞子,你是不是和军威在一起了?”朴大校的喊叫声中醋意十足。

  “没有哇!昨天晚上我喝酒出来,有点儿醉。碰到他和班里同学,就让他找出租车把我送到小区,然后他就走了。”

  “朴贞子,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和他联系。还有,那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他!”朴大校这一喊,两个人都明白了,他说的那件事就是部队整编的绝密消息。

  “军威,快走!”朴贞子像是大梦初醒,觉得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

  尽管回到学院的宿舍已经是黎明时分,但是军威还是抢在军号吹起之前从宿舍来到操场上习武了。

  班里的同学看到他精神抖擞的样子,就确认他昨天晚上早早儿的回来睡了觉,不会在外边有什么风流罪过发生了。

  军威尽管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其实心里的波澜并未平息。部队整编犹如政府的机构改革,伤筋动骨,牵动人心。

       第一0三章 坚贞的爱情

       它使部队精干,使战斗力提高,但是也会让众多官兵的切身利益受到严重的损害。有的军官家属在农村,妻子带领孩子在农村操劳受累,期盼着能够随军,全家逃出农村,变为非农业户口的那一天,但是,整编的事出现了。这些人多年的煎熬期盼的希望落空了。

  即使是痛苦不堪,即使是吃了大亏,这些人面对整编、裁军,只能是以大局为重,无奈何地去接受它,面对它。

  军威当了新炮团团长之后,曾经让政治处统计了一下,看看有多少军官的家属在农村等待随军,结果表明,团里大多数军官的老婆孩子都是农村的,随军是改变他们命运的唯一的途径,但是,如果整编的事摊在他们团身上的话,这些人的期盼就成了一场空了。

  如果是这样,怎么去做这些军官的思想政治工作?又怎么对得起那些在农村为稳定部队做出了牺牲的军嫂们?

  实际上军威这么为别人担忧,大概是身为团长,为部下的利益考虑习惯了,但是,认真的想一想,整编对于正在代理团长职务的军威,损失应该是最大最大的。

  按照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部队一旦遇到重大的变故,例如像整编这类的事情发生,临时的军衔和代理的职务就会被自动的取消了。

  如果是代理个排长、连长被取消职务,人们尚可以勉强接受,可是,现在的军威,代理的是团长职务,被授予的是上校军衔啊!

  那些担任临时军衔的人,那些代理职务的人,有几个能够到达这个层次?但是,此时此刻的军威,似乎是对自己的损失考虑的并不多。

  也许是这临时的军衔和代理团长的职务自从落到自己的身上以来,军威就没有真正的进入过角色。

  他只是知道,军首长之所以让自己走向这个位置在,就是为了让自己在军演中发挥炮战思维的优势,击败文青并保证蓝军获胜。

  至于自己能够在这个岗位上获取什么?将来会对自己的前程、进步带来哪些积极的影响?他似乎是还没有考虑到吧。

  如果说军威对整编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毫不考虑,那也未必。但是此时此刻,他想到的除了本团的官兵,再想到的就是这种变故会不会给自己心爱的人带来什么心理上的波动?

  那个与自己已经是有了夫妻之实的小章,因为意外的得到了这个敏敢的消息,就果断的与自己分道扬镳了。

  那么,其他的人呢?她们会不会因为自己不再上校团长,而在对自己的感情上产生什么变故呢?而在这些人中,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灵芝。

  灵芝曾经明确表示过,她对军威在部队升官的事不感兴趣。她只是盼望与军威早日团聚,过日子。说是这么说,但是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升官发财?

  灵芝这么说,大概是城市的姑娘对随军不那么渴望吧?其实,如果她在姐妹们面前谈论自己,说自己是个上校团长总比自己是个大兵更有面子。

  在这事儿,不能光听她信誓旦旦地表态,现在,厄运真的来了,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午后有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军威趁机拨打了灵芝的手机。

  手机响了,但是他听到了灵芝好像在工作。

  “军威哥,有事么?”灵芝一边听他的电话,一边与旁边的姐妹念着会计科目和后面的数字。好像是在对帐。

  “灵芝,我有重要的事,想告诉你。”军威知道的自己打扰她了,但是这事不说不行啊。

  “军威哥,我正忙。有事你在QQ上给我留言吧!”灵芝的工作看来好象是停不下来。

  军威就来到阅览室,在电脑上将部队可能发生的变故,自己的上校团长可能要取消的消息,还有自己的苦闷、痛苦,一古脑儿全部倾诉给了她。

  “嘻嘻,我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变故,原来是这事啊!我觉得,这倒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呢!如果你们部队真的解散了,你就不用在部队熬下去了。就可以复员回家与我团聚了。

  “我过去说过,我不希望你当什么团长旅长,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我想和你结婚,好好的过日子。如果不是这事儿,你也许回不来呢。

  “军威哥,听说了这事,我好高兴,我们能够尽快的在一起了!山盟海誓的话我不想说了,我就是一句话:我想和你结婚。

  “对了,张莲那个吴三秃,早早儿就回来探亲结婚了,你是团长,为什么不回来探亲呢。即使是你不想和我结婚,咱们就先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吧!

  “我听说,如果不登记,军人来城市投奔爱人是不给落户的。军威哥,不要笑话我没有出息啊!这个社会太淫荡了。

  “为了你,我正竭尽全力保护我的纯洁,我要把一个完好的自己献给你,我的军威哥哟!只要你能回来与我登记,我们就是军婚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就不敢打我的主意了!”

  灵芝一边嘻嘻笑着,一边回复了军威的留言。心想,我也不是农村的姑娘,盼望随军变成吃国家粮的职工。

  我已经是城市的市民了。我也要把你变成市民。想想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生活,那些个团长旅长当不当又算得了什么?

  “灵芝妹妹,谢谢你!看了你的回复,我心里好感动。现在的人们都是势利眼。虚荣心不是一般的强烈,“有的人,就是图我的高官厚禄,一听到整编的消息,就变了脸,离我而去了。而你,我的好姑娘,却是始终如一的这么纯真的爱着我,想着我。

  “我也不想说那些扇情的话了,我只说一句:我也想和你结婚。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要向部队打报告,探亲回家看望你。

  “只是,我有点儿担心,你那个大款姑父,那位姑姑富婆,会不会鄙视我这个农村户口的大兵呢?

  “如果他们不歧视我,那我们就把结婚登记手续办了。以后,谁胆敢欺负我的妻子,我就让他尝尝我的铁拳头!”

  第一0四章 贞操保卫战

  回复了灵芝的留言,军威再次细细地斟酌了一遍,觉得有句话可能会引起灵芝的怀疑,自己说了一个变脸的人,将来,她会不会追问自己,那个变脸的人是谁?是不是他的恋人?

  军威想把这句话删除,又觉得不用。夫妻嘛,就应该开诚布公,不要隐藏什么。如果她要问,就实话实说好了。他与小章,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没办法好担心的。

  军威听了灵芝的表白,吃了定心丸一般,觉得自己把探亲报告打上去,静等着与灵芝团聚就是了,可是,没有想到,灵芝那边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状况。

  那一天,灵芝上班,开门,钥匙还没从孔里拔出,王秘书探出一个脑袋,说,就你一人?灵芝说是,办公室里开着空调,热气从门缝里扑向门外。

  这季节有点儿冷了,王秘书每天都把空调机开的热热的,灵芝往里一瞅,才看明白了,王秘书没穿衣服。她赤身曳行在屋内,像一尾游弋的金龙鱼。灵芝立刻提醒她:

  这是办公室,小心一会儿来人!王秘书却不以为然,扭动自称骨感的罗体在灵芝面前走来走去。

  灵芝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准备打开电视。王秘书走过来挡在她面前,这是-个不美丽的视角,至少在灵芝看来是不美丽的视角,王秘书的私处正霸道地占据她的视线。

  灵芝扭了一下脑袋,正要按下摇控器开关,就她听见卫生间的门响了-下,一团白影子在眼角晃过,她抬头看,王秘书侧身挡住了,她看到了一个裹着浴巾的男人背影。

  姑父,灵芝脱口而出。那男人愣了一下,逃进了王秘书的房间。

  这是多少年来灵芝第-次喊当了总经理的姑父,可惜总经理顾不上答应。

  灵芝不知道怎么回事,慌忙逃进了自己的房间,好像-丝不挂的是她自己,那人真是总经理姑父吗?灵芝来这屋子里上班是肩负侦探使命的,姑姑是让她来做眼线的,可惜,今天她把两个人都堵住了,自己却像-只受惊又受伤的兔子藏在洞穴里,竖着耳朵听着那个男人的脚步走到门口,开门,走了。

  接下来几天灵芝的神情有些恍惚,在宿舍烧水忘了关煤气,出门忘了带钥匙,王秘书看在眼里,这冷面皇后是想男人了。

  王秘书还以为这灵芝真是不开窍的女人,两耳不闻窗外事,连窗内的事也不打听,张总走后王秘书一直等着她开口探问,她像没看到那一出。

  明明听她喊了张总-声,喊的什么没听清,灵芝用的是德城方言。她是看出眉目了,可她硬是忍住了没问,忍不住的倒是王秘书了。

  这小女生是典型的闷骚型,闷归闷,是骚最终闷不住。在客厅看电视时,王秘书逗她了。

  灵芝,那天你看到的男人就是总经理。

  噢。

  我跟他好了快一年了。

  是吗。

  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只有和他好上了你才知道。

  傍大款本是件不光彩的事,可王秘书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至少得让公司的德城人知道。别以为亲不亲故乡人,跟老板牵上点亲戚了你就是个人物,愚昧,这年头,除了钱,男女之间要说亲只能是牀枕之亲。灵芝说,你爱他吗?

  这话把王秘书逗乐了。

  爱,爱他肯为我花钱,爱他的牀上功夫。王秘书笑得很古怪,说,有人说,爱就是今天跟他睡了,明天还想跟他睡,不爱就是今天跟他睡了,明天不想跟他睡。他可比那些小公鸡强多了。

  可他不止你-个女人。

  这年代,成功男人谁身边只有-个女人?

  所以,你也栓不住他。

  栓住他?为他生子,与他扯证?

  王秘书眼泪也笑出来了,说,这其实也不是难事。

  灵芝说,我要是爱一个人,才不管其他,只要我爱他就行。

  过了几天,灵芝刚来办公室家,门铃响了,是姑父,灵芝说,王秘书还没来。姑父说,王秘书我派她出差了,今天我找你谈谈。

  姑父拎了一个大包塑料袋,装的是本地特产扒鸡。姑父又举起另一个小塑料袋说,这是你喜欢吃的几个菜。咱们俩喝点酒。

  姑父说着进了灵芝和王秘书吃饭临时布置的小厨房和餐厅,灵芝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油烟机轰隆隆让她头昏,他这是听到风声前来兴师问罪呢,还是,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姑父速度快,一会儿就把几个菜摆满了茶桌上。姑父从包里拎出一瓶红酒,斟进茶杯,说,先吃菜,再喝酒。

  灵芝觉得嘴里吃不出味,有些冷淡。姑父说,味道不正?灵芝说,正。姑父说,既然如此,就多吃点儿。灵芝举着筷子的手就停下了。

  喝了几杯酒,姑父说,你把我和王秘书的事都报告你姑了?

  是。灵芝不撒谎。

  你姑说什么了?

  开始她很生气,可是,后来又说让我别管了。

  那你还想管吗?

  我姑不管,我也不该管了。可我眼里看不下。王秘书她——是个滥货!

  姑父打断她的话,说,你管就好。这天底下谁敢管我这事?我既不是政府官员,又不是违法嫖娼,你姑可以管,可她宁愿撒手,现在有你管,我乐意。你想过没有,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管?管男人这事的除了老婆就是情人。你是不是想做我的情人呀?

  不是不是。灵芝马上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进入到姑父设计好的一个圈套里,连连否认说:既然姑姑不管,我也不管你这臭事了!

  嘻嘻,现在说不管,晚了!姑父说着,淫秽的笑着,朝她扑过来。

  不行不行。我是你妻侄女儿。你这是要乱伦呀!

  乱伦?哈哈,乱伦才刺激呢!姑父的力量好大,一下子鸭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了。接下来,她觉得自己要失守了,姑父的手,已经撕开了她的裙子。

  急中生智的她猛然看到了身边的一瓶化妆品,听说那玩艺儿喷出去很有杀伤作用,于是乎,将那管东西捏在手里。

       第一0五章 惨重的代价

      她使劲地朝他的脸部挤压了一下,就听到姑父惨叫了一声,慌忙奔向卫生间了。好像是辣到了他的眼睛吧!

  “好哇!灵芝,你瞧不起我是不是?现在,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个贱人!”姑父在卫生间洗了洗眼睛,觉得能够看到东西了,愤怒的从里面出来,对着灵芝恶狠狠地大骂起来。

  晚上,灵芝向姑姑哭诉了自己的遭遇,可怜那性格羸弱的姑姑只是唉声叹气,没有一点儿的火气和勇气去找自己的禽兽丈夫算帐,反倒责怪自己不应该让侄女做什么卧底眼线,结果是没有制止丈夫的出轨,反倒差一点儿把自己侄女的清白也搭进去。

  “姑姑,他这么胡作非为,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还要这么委屈求全怂恿他?”灵芝觉得过去的姑姑不是这样的。过去她常常因为姑父喝酒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的。

  现在,简直不像是过去的夫妻,倒像是佣人伺候主人一样了。

  “唉呀!离婚哪儿那么容易?自从离开县城以来,这儿的一切都是他打拼出来的。如果我不和他凑合着过日子,我们娘儿两个怎么办?”

  灵芝一听这么说,就知道姑姑让这个姑父欺负住了。夫妻二人过日子,事业做的再大也是两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一旦离婚,财产就得一分为二。况且,姑父有错在先,按照法律要求,也许是他还要少得一部分呢!

  “都是这个岁数了。还说什么离婚的话?”姑姑一副迁就的态度,“这些年,他把买卖做大以后,我基本上就是夫唱妇随,“哪儿还有当年的夫妻感情?要说是有个矛盾闹个意见,全靠儿子给我撑腰。现在,儿子出国留学,他就闹翻天了!”

  “他今天见我反抗,愤怒的要我滚。姑姑你说我怎么办?我就这么走了?”灵芝看着姑姑为难的样子,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只好把眼下最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让她看看怎么办?

  “灵芝啊,既然你们闹成这样,我看,这公司办公室你是不能呆了。这样好不好?当初我来德城市谋生时,租了个摊牀。

  就在车站北市场那儿,主要是靠捣卖水果蔬菜挣钱。那儿附近就是批发市场,上货方便。如果不出意外,每月挣几千元钱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你姑父把事业做大以后,我把它交给街道委员会管理,成了下岗职工再就业的基地了,当时他们答应,如果我们需要的话,他们随时随地可以还给我们。

  “一个女孩儿干那活儿,有点儿辛苦。不知道你行不行?如果不行,你就回县城吧!”

  “不。我既然出来了,就不想回县城了。那我就去卖水果吧!“灵芝想了想,军威还要依靠自己的城市户口来投奔自己呢,回县城岂不前功尽弃了?想到此,决定咬咬牙也要坚持下去。

  “如果你想去,我现在就去和他说。”姑姑这点儿小事也不敢作主,还要找丈夫商量。

  “姑姑,你告诉他,如果连这点出路也不给我,我就告他个强奸未遂!”灵芝心里一气,就来了这么一句。

  或许是恶人也怕惹官司,或者是姑父发了善心,姑父同意了姑姑的提议。还假惺惺地说要给灵芝一点儿创业资金,灵芝谢绝了他的好意,毅然决然地随着姑姑来到了车站北市场。

  所谓的车站北市场,实际上就是个城中村。过去,这儿住的多是郊区菜农。后来,郊区改成了城区,这儿就成了城乡结合部的棚户区。

  从街道上走过,灵芝看到是一排排的小平房。这些小平房都是土坯垒起来的,连砖瓦房都很少。看看眼前的一片黄土色,基本上和农村没有什么区别。就连自己的县城也比这儿强了许多。

  想想自己一个坐写字楼的白领,因为反抗姑父的禽兽行为,就沦落到了这步田地,灵芝的心里又是气,又是伤心。

  想,如果军威在自己的身边,晾她的姑父有八个胆子,也不至于把自己整成这个样子。军威啊,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姑姑领着灵芝先把原来摊牀的位置看了,过去的摊牀基本上都被改造成了标准的商铺。原来的摊主都要交出一定的费用才允许进入商铺经营。

  姑姑见自己的摊牀改成的商铺位置已经是新主人了,是市轴承厂的一对下岗职工夫妇。见灵芝眉清目秀的样子,那个下岗职工的妻子就说:

  “这姑娘弱不禁风的样子,哪儿能干这么累的活儿?找男朋友没有?让你的男朋友来吧。如果没有男人,你连摊子都守不住。”

  姑姑知道灵芝与部队的军威正热恋着,就对那个下岗职工的妻子说:“她男朋友在部队呢!”下岗职工妻子说:“原来是军属呀!结婚没有?要是结婚了,还有优惠政策呢!”

  离开商铺,姑姑和灵芝看到市场改造之后,很多的商贩因为交不起改造费,仍然是摆摊牀经营,城管人员就在那儿查来查去的,动员他们进入到标准商铺里“合法”经营,有的商贩提出异议,城管人员就要掀了摊牀,没收货物。姑姑看到这个景象,就说:“咱们宁可拿钱,也得进入到商铺里了,不然,这些胸神恶煞般的城管你也惹不起。”

  就在灵芝沦为小商贩时,炮兵学院的学员们正酝酿着一个提议。班长提出,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这寒假干脆不要放了,索性把课上完,提前完成学业,提前一个月毕业回部队。

  但是,大部分学员不同意这么做。他们认为,既然是学校有教学计划,那就按照计划去做,该上课上课,该放假放假。何必要抢先毕业那一个月?

  军威是不赞成提前毕业的。因为他想趁寒假机会回老家探亲。尤其是灵芝遭遇了变故,丢失了白领的工作,沦为小商贩了。这怎么能让他放心?

  当然,他也挂念新炮团的工作,但是,毕竟有孙政委在那儿主持工作,部队一切工作都是有条不紊的开展的。

  他回去不回去,都不能影响什么?况且,自己的转正问题目前还有变数,就没有着急回部队的想法了。

  第一0六章 一落千丈的命运

  早上七点多,东方熹微,灵芝站在姑父家别墅楼的顶端,几乎是俯瞰的姿势,望着刚刚苏醒的德城市,一切还笼罩着惺忪的睡眼。

  就在她面对的方向,新建成的宾馆大厦后面,是老火车站。车站北面有一片城中村,村里有个市场叫北市场。

  此时此刻,灵芝想到了那儿参差树立着紧挨的砖红色出租屋,还有几间破旧的瓦顶平房。其中一间瓦房,是姑姑刚刚来德城时的临时居住的房屋。今天早晨,她在姑姑家里吃完最后一顿早饭,上午就要搬到那个屋子里去居住了。

  为了她的事情,姑姑与姑父进行了艰苦的谈判。姑姑想把灵芝继续留在公司做事,并且让灵芝继续住在自己的别墅楼里。

  但是,姑父借口灵芝与王秘书不和。怕两个人闹翻天了影响公司工作,所以坚持要将灵芝请出公司。姑姑与他吵闹起来,那声间吵闹的附近的邻居都要听到了。

  姑父还是不肯妥协。倒是灵芝主动的走上楼去,坚定的说,既然让我走,我就走吧!但是我要把自己的户口起走,彻底的离开你们,真正的独立门户讨生活。

  姑姑和姑父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柔弱的灵芝竟然会有了这种向他们叫板的勇气。姑姑听了灵芝的话嚎啕大哭,说自己本来是向哥哥嫂嫂许了愿,把灵芝当亲生女儿看待的,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这要是传到县城老家去,人们说不定怎么骂他们为富不仁呢!

  见姑姑嚎啕大哭的样子,姑父倒是显得大度包容,说,年轻人嘛,出去独自闯荡闯荡也好。王秘书不也是孤单一人闯世界嘛!实在混不下去,再回来嘛。只要你听话,回公司上班也许是有可能的。

  放心,我不会听你话的,也不想再回来了!灵芝知道“只要你听话”的意思是什么,用眼睛狠狠地瞪了那个禽兽姑父一眼,对姑姑说了一声谢谢你把我带到德城来,我不是不听姑父的话,只是不想与他乱伦。我今天就走,走了就不想回来了。

  姑姑不知道自己的侄女为什么一下子把话说的那么绝。搂住灵芝就呜呜哭叫起来。其实现在的灵芝对未来的生活毫无目标。

  她之所以走的这样的决绝,是因为军威答应,尽快地回来看她,与她共商谋生之计。一想到军威将要来与她办理结婚登记手续,想到自己就要成为一个军属了,腰板忽然就挺拔了许多。

  夜里十点过了一点儿,灵芝就醒了过来,一切还在黑暗中。这是50年代工人阶级住的那种小砖房,遮上仅有的那扇窗后,小屋就成了个碉楼,四壁的墙压抑着仅有的一张木牀,一个杂物柜,一个简易布制衣橱 脚对着个木楼梯,爬上去是用木板搭出的半层空间,现在那里已经成了老鼠嬉戏的乐园。

  灵芝扯开牀头的灯,小小的空间顿时染成一种妖冶的桃红色,墙壁上的裸女竭力伸展着四肢,灯光中的皮肤像是能滴出蜜一般的诱货。

  在姑姑家的别墅里,这时间还是灵芝上电脑玩游戏的时间。可是,今天在水果摊位上站了一天,她的累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回来倒下就睡着了。

  她觉得有些内急,又不敢去外面黑洞洞的厕所,只好在屋子里的一个塑料桶里解决,第二天再泼出去。这时候,她才感觉出这种居住环境的恶劣状态和恐怖状态。

  下班回来,她看到很多的涂脂抹粉的女人站在街上,大概那就是站街女吧!想想原本心情高洁的自己突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禁不住恨恨的咒骂起禽兽不如的姑父来。

  她突然间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日本电影《华丽的家族》,其中的主人公暴发之后心理变态,竟然会让情人与妻子同时睡在他的一张牀上。

  现在,姑父也可以享受这种变态的妻妾同牀共枕奢侈逸乐的生活了。姑姑过去是那么的自立,现在却心甘情愿的做起了姑父的女仆。难道说,男人有了钱,就会变得禽兽不如了吗?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短信息来了。是军威发来的:灵芝,你在干什么?

  灵芝此时看到这条短信息,犹如看到了军威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立刻回复到:我已经在小屋子里睡觉了。白天站了一天水果摊,好累!

  灵芝,怎么了?他们真把你赶出来了?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那是人家的公司,人家要赶我出来,我凭什么赖在那儿不走?别墅也是人家的,人家不让我住,我凭什么还要住那儿?我不能用自己的尊严,去换取舒适的生活。

  灵芝,我好担心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明天就打报告申请探亲,回家看望你。军威立刻回复她,看来他好象是拿定了什么主意。

  谢谢你,我现在是独立的户口本,将来好想在上面填写上你的名字呢!

  嗯,早点睡觉吧!我一旦出发了,就打电话给你。切记,注意安全。姑父那边,先不要搭理他们。有事等我回去再说。军威的口气,显然已经是灵芝丈夫的角色了。

  天有不测风云,男人再强势,也强不过命运。

  姑父总经理这天不知道怎么与王秘书闹了别扭,一个人竟然去了桑拿浴按摩,之后又睡在了那儿,但是,心里有事,睡哪里都是睡不着。一大早她就起了,天麻麻亮,就在院子里踱步。

  秋后的天,到处是冷嗖嗖的凄凉景色,姑父总经理的心里长了毛一般。昨晚的按摩牀上,按摩小姐无意中说了一句话,王挫子携款跑路了。姑父总经理在接受按摩,一下子没在意,说,谁跑路了?王挫子王光明。按摩小姐大声地告诉他,姑父总经理浑身上下一抖,那正在进行的按摩就停止了。这-晚姑父总经理的心思就乱了。

  今天起身太早,王秘书的手机都关着。回答总是关机,那女声姑父总经理一听就掐了,她还是百打不厌,手机在掌心里已发烫。

  王秘书是王光明那个项目的负责人,王光明携款跑路,就是说从他公司账上划走了五千万。

  第一0七章 心诚则灵

  王秘书之所以成为姑父总经理所赏识的下属。源于她成功的引入了王光明这个有实力的客户。

  有-天,姑父总经理的办公室闯进了-个高个子女人,五十多岁,看穿戴,是有钱有势的女人,至少嫁的男人有钱有势。

  姑父总经理的公司名义上是房产投资公司,实际上是什么事都做的,除了开始投资房地产挣了几千万元,后来的钱就来自于吸引外资了。这个外资不是外国资金,而是房地产经营之外的歪道资金。

  姑父总经理吸引歪资的手法很特别,他不是盯着那些大款、富豪,而是盯着他们的夫人。为这,他经常让妻子搞些女性的聚会活动,像插花比赛,美容美体服务,自驾游等等。

  说白了,就是以稍高于银行利息的小手段,吸引富婆,寻找融资的机会。从请柬发出开始,公司雇用的业务员就分工盯人,提供服务,笼络感情。这个群体不是官太太就是老板夫人,别小看这帮中老年妇女,官太太握有家庭的财权。姑父总经理不认识闯进来的这个高个子女人,说明她算不了公司的大客户,但这个人说她认识王秘书。

  高个子女人说,总经理,我有笔钱没到期,家中急用,王秘书说要您签字才能提前取。女人眼眶青黑,眼袋下垂,没睡好。

  姑父总经理看了单子,数字不大,本利120万,是新客户,心里明白了。签了字,说,行,你让王秘书带你去办。

  自此,姑父总经理开始结识了高个子女人的丈夫王光明。王光明是清华大学毕业的建筑专业高材生,现在开着一家建筑公司,专门承接高难度的工程项目。

  他现在正承建开发区的一个现代化建筑。姑父总经理看了工程开工的典礼录像片,手拿扎着红绸铁锹的人有副市长,有开发区主任。

  还有些人是银行行长,这些大人物就像是王光明酒家门前挂的幌子,让姑父总经理对他深信不疑。于是乎,没过几天,就把自己手里开发的一个新楼盘的施工交给了这个王光明。

  公司向王光明承建的楼盘打款,是有严格的计划和约束的。原则是,每一次打款,基本上保持在百万元以内,超过这个限度,就要找总经理签字。

  王秘书和灵芝两个人都在公司时,工作上能够相互监督,从来没有出现过超额度打款的事,但是,灵芝与姑父总经理闹了矛盾离开之后,王秘书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也就方便了。

  这不,灵芝刚刚离开,她就擅自作主,往王光明的楼盘拨付了五千万元,姑父总经理知道,向她大发雷霆,她一赌气就不理他了。

  如果单单是王光明携款跑路了姑父总经理并不害怕,因为款是王秘书支付给的,只要王秘书在,调查这件事情还是有把握的,但是,现在的王秘书也失踪了,这就让他分外担心,两个人都没有了,让他去找谁?报警?他不敢。公司这么做本身就是非法集资的犯罪行为,如果报警,无疑是自投罗网。这,这可坑死人了!

  看看,这就是老天爷给你的报应!姑姑看到姑父总经理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地数落起他来。这时的姑父总经理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霸气了。

  原来他霸气,是因为他有钱。现在,一半的家当被人家卷走了,他还怎么能霸气的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姑父总经理向妻子讨办法。

  还能怎么办?请灵芝回来。姑姑严肃的说道。她和王秘书天天在一起,也许会提供些什么线索呢。

  王秘书干这事儿?哪儿会让她知道?她回来也无济于事。何况,我们赶走了她,兴许他发誓不回来了呢!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灵芝现在正值最困难的时刻,如果你不心疼钱,许以厚利,或许她回来也不一定。

  如果她回来能协助我们调查清楚这事儿,我们给她十万元奖励,怎么样?姑父总经理咬咬牙,说道。

  哼!人家协助你找回来五千万元,你就给人家十万元,不觉得亏心吗?姑姑冷冷地一笑。

  如果十万不行,二十万、五十万,怎么样?实在不行,这栋别墅送给她,总行了吧!姑父总经理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决定要出大血了,心里话,这栋别墅价值八十万元呢!

  别这么一厢情愿地想。咱们还是听听人家的意见吧。姑姑说,兴许你给人家百万,人家也不想回来呢。说着,就抓起电话,联系灵芝了。

  军威与灵芝通了电话,就把自己的探亲报告通过电子邮箱传到了孙政委那儿。探亲报告的后面,还附了一张申请结婚的报告。心想,我这一团之长,申请结婚不应该有问题吧?

  但是,在孙政委的回复里,只有军政治部同意探亲的批复,结婚的事儿,压根儿就没提。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电子邮箱回复,而是抓起了电话询问。

  哈哈,军威你这探亲的事儿,没有问题,但是,结婚,不行!孙政委竟然会亲口拒绝。

  为什么?军威问。

  军威,婚姻法你知道么?公民结婚的法定年龄不低于22周岁。你连20岁都没到。哪个敢批准你结婚?再说,即使是到了年龄,也要提前半年申请组织对未婚妻进行政审。你这事儿,急不得。

  我不是着急。只是。军威想到了灵芝孤独一人生活需要婚姻来保障的事情,但是,这事儿,不好往外说的。

  老弟,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同居出现了情况?孙政委一下子就想到同居怀孕的事情上去了,马上出主意说:实在不行,让她到部队来生活嘛!你那么大的房子,闲置可惜了。你不在家,那房子基本上成了探亲家属的招待所了。哈哈。

  我不在家,那房子谁住都可以,我是说,我的未婚妻现在一个人生活,需要照顾。如果不结婚,我的家人不好与她在一起生活。

  怎么?那个小章,爸爸妈妈不都是军区医院的么?孙政委以为军威的未婚妻还是小章呢。

  不。不是她了。是我们老家,德城市的。军威连忙纠正他的误会。

  第一0八章 年少的困惑

  哦,孙政委听了,没说什么,只是说道:那就再等两年。两年过得很快的。

  好的。军威想,人的能耐再大,也不能违犯法律。尤其是结婚这事儿,牵涉到方方面面,哪个敢徇私枉法?

  可是,又一想,不对呀,既然是婚姻法不可违犯,那么,吴三秃比自己的年龄还小,怎么就堂而皇之的与张莲登记结婚了呢?

  嘻嘻,军威,你问我这事儿,算是问着了。你知道么,我是个乡政府干部,乡政府干部想结婚,还愁办不了结婚登记手续么?张莲接到军威的电话,就笑着说出了原因。

  哦。明白了。军威叹息了一声,心想,如果自己的未婚妻不是德城的灵芝,而是乡里的任何一个姑娘,自己通过张莲的关系,都会把结婚证领取了的。只是,吴三秃是个战士,结婚的事部队不管。而自己是个代理团长,没有上级的介绍信民政局是不给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的。

  想一想,就觉得这青春年少也挺坑人的。想到此,连自己都苦笑了一下。

  既然是这样,你们就先同居好了。同居之后,注意避孕,到了年龄再办理登记手续呗!张莲在乡政府工作,对农村未婚同居一屋的事见的多了,说起来显得十分的坦然。

  我想通过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给她一个军属的名份,好享受政府的一些优惠政策。不知不觉地,军威就把风灵芝的遭遇说了出来。

  啊呀,她那个姑父,原来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呀!张莲听了灵芝的遭遇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说,要是那样,还不如让她住到你们家里来,没有结婚,让她住到我们家算是怎么回事?军威反对她的说法。

  那有什么?就算是未婚妻提前到公婆家生活呗!张莲不以为然地说,如果你觉得不妥当,那就让你们家举办个婚礼,让她正式入住,怎么样?

  不怎么样。军威立刻反驳说,不登记同居一屋就算是非法了,现在还要举办婚礼,简直是明目张胆违法。呵呵,干脆我就采取你的建议,同居吧。

  那也好,你每年回家休一个月探亲假,然后灵芝再去部队住一个月,两年时间很快就混过去了。你们男人。真它马的没有出息!

  哈哈。军威见她说话要下道,连忙道别,将电话放了。

  “轰龙。轰龙。”列车进入了华北大平原,很有节奏地在铁轨上飞驰着,因为下一站就是这趟列车的终点站,所以列车上的旅客甚为稀少,车厢里安静极了,只有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声音在跳动着。

  军威静静地靠在车窗边,凝望着窗外那片茫然的晚秋景色。收获的季节已经过去了,田野里正是寥廓霜天的时候,窗外那片片田野,那一垅一垅的冬小麦呈现绿色在他视野中跳过,又很快地消失。

  军威想起了一句经典的广告语“人生就像是一场旅行,在乎的不是目的地,而是沿途的风景,还有看风景的心情”,只是在度过他的两年的部队生活之后,他依然不知道自己前行的目的地在何方,又怎会有看风景的好心情呢?

  时光的脚步永远不停息,转眼之间,他已经是完成了两年服役期的男性公民了,刚入伍那会的雄心壮志早已在现实中消磨得精光。

  当文艺兵,当流行歌手的事早已是梦想了,现在他虽然在大学校园里但是除了听课、作业、考试,其余的时间就是靠酒巴网吧的生活虚渡光阴了。

  除了那次军演给予他的炮火连天的场面的惊鸿一瞥,其余的事情再也没有让他觉得更有价值的生活体验了。现代人,大概都是这么千篇一律的吧!

  还有,在过去的两年里,他连一个女孩子都没有真正的抓住过,不得不说,对于他这样一个成功军人的生活,这应该是一个小小的遗憾吧!

  火车驶离了桑园,慢慢地接近了德城市区。记得当年,这里的所谓市区不过是一片片低矮的小平房,那时候,火车站的售票房、候车室还算是高大的建筑物。

  但是,现在,一栋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虽然火车上广播已经就要到达德城站了,但是,军威瞪大眼睛,还是找不到高耸在候车室楼顶的“德城”两个大字。

  “军威哥!”刚刚从出站口出来,就听到有人激动的朝他大喊。一抬头,见心中日夜思念的灵芝走了过来,她穿着一套休闲装束,上身是白色短款风衣,由于身材苗条,风衣的下摆恰好到腰线位置,于是,那本已束手可掬的腰部,看上去更加柔弱轻盈,风晴无限,军威突然间想起这是一位舞蹈演员的身材,穿上什么衣服都会让人有盛装的感觉。

  而灵芝下身穿着件紧身牛仔裤,行走间摇曳生姿,纤腿翘臀一览无余,军威只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便深吸一口气,赶忙迎接过去,身体一靠近,两个人都像是疯了似的,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哥,你可回来了!”拥抱之后,灵芝禁不住抽泣起来。那泪水里,既有深深的思念,也有难以排解的委屈。

  “灵芝,别别别。既然我回来了,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军威见周围接站的人众多,连忙放开灵芝,问道:“咱们去哪儿?”

  “当然是去我的小屋子啊。哥,你别嫌那儿破啊!”灵芝一说起自己小屋子,就有些担心,那样的地方,军威看了会不会更加担心她的生活了?

  “不会不会。再破的屋子,也是咱们的家啊。”军威一句话让灵芝的心里暖和起来,看来,他好象与自己一样,早把对方当成自己屋子里的人了。

  因为城中村那儿交通不便,出租车很难开进去,灵芝只好叫了一辆三轮车,两个人都有些激动,坐在三轮车上还不停的亲热着,让那三轮车夫好生眼馋。

  及至绕过了北市场,进入到居民区,军威才看到这样的市区简直还不如县城,不如自己的军庄。

  一座座低矮的平房,破烂不堪。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

  很多墙壁倾斜了,用木头顶着。破旧的门窗歪扭了,用板条钉着。

  第一0九章 破屋子里

  裂了缝的墙面上,有的抹了麻麻裂裂的沙浆,有的露出了粉裂的碎砖。陈旧的屋顶上,有铺了油毡纸的,有盖了石棉瓦的,有压了铁皮的,有苫了稻草的。

  这儿哪像是人住的房子,倒像是难民营里临时栖身的避难所。

  再瞅瞅脚下,已经破损的道路泥泞不堪,垃圾扔得遍地皆是。

  路边,是一条排放污水的明沟,此时,它恣意地流淌着黑色的污水,向世人展示着这儿的脏乱和丑陋。

  站立在路边的人们,一个个衣衫破烂,神情萎琐。看到军威这个衣服光鲜的过客与一位漂亮的姑娘同行,他们的眼里便放射出一副羡慕的目光。

  转到一个胡同口,见那儿有一棵大槐树,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站在一棵树下,穿着一件紧身短裙,介于皮质和塑料之间的一种廉价材质,上衣搭配了最艳丽的桃红色针织衫,紧贴着胸部,突出两颗丰满的桃子。这是站街女吧?军威看到这幅图景,不由地担心起来,在这样的环境里,能找到什么市民的感觉?

  往胡同里面走,见有个男人坐在小板凳上面,前面摆着一篮子擦鞋的工具,看到有人来,就随口喊一句,擦鞋了!灵芝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儿都是穷人,哪有花钱擦鞋的人?

  过了擦鞋摊,附近又出现了一个扶着三轮车的男人,车上装着一个玻璃柜子,里面是用莴笋、海带、萝卜、蕨菜做成的麻辣凉菜。

  他扎着油腻的围裙,娴熟地将等份的凉菜装进塑料袋,手腕点上两点,撒上一把香菜和葱花,手指动两下,扎好袋放好,准备随时递给前来购买的顾客。

  “这环境,让你太失望了吧?”灵芝来到自己居住的小屋子门前,咔嚓一声打开锁,帮助军威把那个崭新的旅行箱拽进了小屋子,一边往里拽一边嘟囔:“这破屋子,哪儿配得上这么好的旅行箱?”

  “没事没事。这地方,别人能住,我们也能住。”军威倒是毫不嫌弃,一个劲儿安慰着灵芝。

  小屋子里面除了一张牀,似乎没有多余的位置了,军威的旅行箱,只能放在那个被老鼠占领的空间。两个人站在屋子里,几乎都不能转身了。

  “军威哥,这儿实在是太委屈你了。如果你不习惯,晚上就去宾馆吧。”灵芝看到军威的神色,怯生生的说道。

  “灵芝,我是做好了住棚户区房子的准备的。可是,我没想到条件会这么差。沈阳那儿也有棚户区,但是,人家的棚户区,起码家里也有个小院子。哪像这儿。”

  说到这儿,军威突然间想起了张莲的建议,就说:“灵芝,既然我们是一家人了,你住这样的屋子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干脆,去我家住吧!”

  “不!我好不容易落户到城市里了,怎么还能回去?我还想把你的名字写到我的户口本上呢!”灵芝想到了这一点,拒绝了军威的建议。

  “灵芝,这次,我本来想和你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的。可是,我们的年龄还没到法定岁数,部队的结婚介绍信我开不出来。”军威十分抱歉的告诉她。

  “只要你回来,能和我在一起,这是最主要的。什么登记,什么结婚仪式,我统统不要!”说到这儿,灵芝激动的拥抱了他,两个人都忘情吻着、抚摸着,双双倒在了那铺小牀上。

  冬天的棉衣有效的节制了两个人的迸发出的激情,可是这小牀也确实不适合年轻的男女疯狂起来。

  军威在拥抱中想要蹿到她的身上去,可是,两个人只是翻滚了一下,身体就到达那牀上的边缘地带了。

  “如果住我们家,我们就可以睡到大炕上了,我们两个人无论怎么滚,怎么玩都没有问题。”军威见这幅情景,又动员起她来。

  “军威哥,不是我不想跟着你回家。是这儿。有了新情况。”接下来,灵芝就把姑父公司的客户王光明勾结王秘书携款五千万跑路,姑姑求她回公司帮助调查的事说了出来。

  “这么大的案子,应该报警啊。你怎么能调查得起?”军威觉得奇怪。

  “姑父这些钱是非法集资得来的。他不敢报警。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灵芝说了姑父公司的经营情况,军威明白了,她姑父的这些钱近似于黑钱,黑钱是见不得阳光的。

  “灵芝,难道说,你手里有王秘书做案的线索?”军威心想,灵芝既然敢答应帮姑姑的忙,也许是心里有数。

  “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但是,我发现,王秘书很多的事都是通过她的笔记本电脑对外联系的。

  “姑姑在电话里告诉我,王秘书这次失踪,什么都带了,就是没有带那台笔记本电脑,如果能从电脑上发现什么,这事儿不就有线索了。”灵芝说到底这儿,心里一阵兴奋。

  “这么机密的事情,一般不会在工作电脑上留下痕迹的。即使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人家也会设置密码障碍。”军威觉得灵芝想的太天真,太简单了!

  “军威哥,你在炮兵学院,一定学习了电脑课程吧?”灵芝问,“是的。”

  “既然是军人的电脑课程,一定会学习解密知识吧!”灵芝接着问。

  这一下,军威才知道为什么灵芝这么兴奋了,原来,她把破解王秘书电脑机密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自己不过是学了些电脑基本常识,破解密码,哪儿懂?

  “就算是你不懂,你们的学院,总有电脑高手吧!”灵芝紧追不舍,看来, 不从军威这儿找到答案,好象是心有不甘似的。

  军威一下子犯难了。如果不给个明确的答复,看来灵芝好象要失望了,但是,学院的那几个电脑教师,实在是牛得很。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求得动他们?

  “军威哥,如果不为难,你就想想办法吧!姑姑答应我,如果能帮助他们把这笔巨款讨回的话,她就把自己的别墅送给我们!”

  第一一O章 此事最大

  哦,怪不得灵芝的心情如此的迫切,原来是姑姑使用了重赏激励措施呀!军威的脑袋瓜子转动了一下,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军演时在第三师的指挥部,孙师长身边的高人中有一位名字叫典韦的电脑高手。如果把他请来解决问题,他不会拒绝自己吧!

  可是又一想,这事儿不是自己的私事,是灵芝那个禽兽不如的姑父公司的事,自己何必动用孙师长的关系?即使是为了那栋别墅,也得先把具体的情况弄明白了,再告诉人家吧!

  想到这儿,军威就亲了灵芝一口,笑着说道:“这事儿,我了解一下电脑上的情况再说吧!现在我饿了,怎么办?”

  “哦,对不起军威哥,我光顾高兴了,没想你吃饭的事儿呢。咱这屋子里不能做饭,我出去给你买。你先睡一会儿觉,我马上回来。”

  说着,把军威按在牀上,亲吻了他一口,又拍了拍军威的背,说了一句“好宝宝,快睡觉”,然后笑眯眯的出去了。

  灵芝出去了,军威哪儿能睡得着觉?回到家,踏上故乡的土地,听到久违的乡音,心里的激动是难以抑制的,而且,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从军庄走出来的。既然回家了,第一要看望的应该是自己的父母亲。可是,自己下了火车,却来到了灵芝这儿,如果让人家知道了,还不得用那句话俗话笑话自己:黑老鸦,脖儿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不过,他心里最担心的,是灵芝呀!父母亲虽然让自己想念,但是家里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而灵芝这儿出现了这样的意外,不先来处理一下,怎么能行?

  不知不觉地,他掏出了手机,想和家里解释一下,但是,按下号码,他却没有发出去。他看看这间破屋子,立刻犹豫不决了。

  他知道,如果听说自己到了德州,父母亲、还有哥哥嫂子们,弄不好都要一窝蜂赶到这儿来,如果不是与姑姑姑父闹翻,让灵芝在别墅里接待一下家里人还可以。

  可是,灵芝已经离开了公司,离开了那个别墅。这样的小破屋子,怎么能安排那么多人的食宿?

  如果不了解灵芝目前的详细情况,父母亲看到灵芝生活这样艰难,一定会担心的。弄不好就会坚决带灵芝回家去住,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和灵芝的计划岂不要泡汤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个问题上,他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了,心里甚至于想到,这事儿,等灵芝回来,与她商量商量再说吧!

  军威哥,我不是反对你回家看望父母亲,我只是觉得,现在最大的事儿,是寻找王光明和王秘书跑路这事儿,如果把这事做好的话,今后。什么事都不用父母亲为我们发愁了。

  嗯,听媳妇的!军威觉得她的话有道理,决定留下来先办此事。父母亲那边,虽然知道自己回家的消息,但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德城。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事成之后兴许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呢。当然,这事儿要快办,因为假期是有限的。

  吃完了饭,灵芝带着军威来到了姑父公司租用的写字楼,乘电梯上楼,来到公司的办公室,军威就见到了王秘书遗留下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奇怪的是,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有一个台式电脑。

  灵芝说,笔记本电脑是王秘书的,台式电脑是她用的。原来都是用台式电脑办公,因为王秘书常常跟着姑父外出,是他的贴身秘书,才购置了这台笔记本电脑随身携带。

  军威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界面都是微软公司的统一的内容,外加上王秘书下载的几个常用软件。

  看到有QQ软件,军威习惯的将其打开。但是,他不知道登录帐号,不知道密码,哪儿打得开聊天内容?

  这时,灵芝告诉他,王秘书的网名是红衣女子,军威将红衣女子网名输入QQ查找,出现了成千上万的红衣女子帐号。

  军威再细分,输入了山东德城地区,显示屏上的红衣女子顿时少了许多,再经过筛选,总算是找到了类似王秘书用的帐号,但是,帐号输入了,密码不知道,聊天内容还是看不到呀!军威问了王秘书的身份证号码,问了她的家庭住址、毕业时间,各种各样的信息元素都考虑了,但是,他猜测的密码都是不对的。这时候,他觉得必须求助于高人了。

  他把电话先打给了孙师长,说是自己有要紧的事求那个典韦解决。孙师长随便的问了几句话就把典韦手手机号告诉了他,让他们自己联系。

  和典韦说话,就要实在一些,军威就说是自己姑姑的公司财务人员携款出逃了,她不想惊动警方,自行解决。目前需要破解一个QQ密码。

  典韦听了这事儿先表示没有做过这事,只能是试试看,却又说他必须亲自接触那台电脑,查看了所有的数据情况才能慢慢地研究破解。

  自己目前有任务,脱不开身,如果实在着急的话,请军威团长为自己请几天假,他来德城试试看。

  找孙师长为他请假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会让孙师长为难的。因为,部队最忌讳战士单独外出了,但是,典韦如果不掌握这台电脑的数据,怎么可能破解密码?

  军威想到此,横下一条心,告诉典韦,你在家等着,我立刻把这台电脑给你送过去。典韦就告诉他,我在沈阳市出差,你要是送来,就直接到沈阳站前宾馆919房间找我吧。

  军威说了个一言为定,就放下电话问灵芝:你和我一起返一趟沈阳吧,有几点的火车?灵芝见他那么着急,不由地一笑,说:干嘛那么着急?军威说,这事儿,不抓紧时间怎么行?

  灵芝说:这么大的事,你总得见我姑姑一面吧?另外,这大事要是办成了,姑姑姑父会给咱们什么奖赏,得明确下来,让他们明确的表态才行呀。

  第一一一章 一帆风顺

  不然,我们何必兴师动众,搭那么多的人情?军威一听,就觉得自己真是太莽撞了?如果姑姑姑父过河拆桥,自己岂不是让人家耍了?

  但是,现在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典韦能不能破解密码?是个未知数。如果不能破解密码,岂不是让人家觉得自己太贪婪了?

  于是就告诉灵芝:现在与他们见面还为时过早。等到我们有了把握,即使是狮子大开口,他们也得答应。你先打电话给她吧!

  灵芝马上拿起电话打给了姑姑,说自己的男朋友军威从部队回来探亲了。他是部队的侦察兵,也许能帮助寻找到王光明和王秘书,追回那笔巨款。接着又问姑姑的承诺还算数不?

  姑姑听了,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说,既然我的侄女女婿回来了,为什么不让我这当姑姑的见上一面?现在你们过来吧!那个死老头子没在家。

  灵芝连忙说,谢谢姑姑关心,如果你的承诺有效的话,我和军威马上出发,去求他们军区的专家们帮忙。

  姑姑一听,连忙说,请专家帮忙,得付钱呀!灵芝啊,你别急,我马上给你帐号上汇50万现款。俗话说,穷家富路,没有钱,军威怎么求人家办事?

  灵芝听了,觉得姑姑是个明白人,马上说,你要汇就汇吧!我和军威必须马上出发,如果不早点儿抓住那些专家,就失去机会了。

  说着,放了电话,灵芝找了自己的证件,军威把笔记本电脑带好,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把灵芝用的那个台式电脑的硬盘也拆卸下来带上,两个人回小屋子里取了旅行箱,就奔火车站去了。

  有一趟从德城开往哈尔滨的火车,正要始发,让他们赶上了。也顾不上买票,央求列车员先上了车,答应补票。

  列车长接了军威递上的一包名烟,竟然会将两个卧铺票给了他们,军威觉得,今天真的很顺利!如果成功的话,一夜暴富的神话也许就会在自己和灵芝的身上上演了。

  早晨到达沈阳站,军威看到站前宾馆那儿的一楼有个科技信息开发服务公司的牌匾,心想,那个典韦,大概地就是在这儿挣外快吧?

  过去,上级曾经允许部队经商,解决军费开支困难,像典韦这种科技人才,只要按规定交纳管理费用,在外面兼职是允许的。

  现在虽然禁止这样做了,但是有些人依然与地方的商家藕断丝连,部队也睁一眼闭一眼,因为,如果切断了这种联系,就无法保证这些人才技术水平的提高了。

  到919房间,见到了典韦,他正与同行们研究讨论一个程序的设计,见军威来到,连忙请假退出会场,领他们来到一个休息室。

  军威把笔记本电脑和台式电脑的硬盘给了他,灵芝又把王秘书的个人资料信息说给了典韦,典韦认真的记录下来,说自己很忙,但是会尽快的解决问题。

  军威就说,需要多少费用?你尽管说!典韦说,军威团长,你是孙师长的好朋友,又是我的首长,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

  军威说,我这儿有50万元,需要多少你尽管说。典韦笑了笑,50万,用不了。连5万你也不用给。全当是我典韦为首长服务了。

  军威知道事情没有结果,也不好谈报酬的事。就说我们先去住下,有了结果你打电话吧!本想就在这站前宾馆开房间住下,又怕人家误会自己变相督战,两个人想了想,还是去附近的酒店住下了。

  典韦见军威两个人都去了别的酒店,先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汇报了这件事,总经理一听是那个新炮团团长军威的事,就答应全力以赴帮忙。

  他们公司曾经接受了新炮团配置电脑网络的任务,挣了不少钱。知道这位团长是个慷慨的年轻人,就让典韦全力解决这个问题。

  连续坐火车,回家了又返回。军威进入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困乏至极了,甚至于忘记了关门,拉窗帘,多亏有灵芝,将门紧紧的反锁了。

  睡梦中,军威伸出一只手掌,轻轻地抚摸女孩儿娇嫩的脸颊,那手似乎带有魔力,天生羞涩的灵芝在他魔掌的爱抚下,不但没有流露出以往的娇羞,倒是睁着清澈如水的眼睛柔情似水地注视着男人。仿佛彼此之间为了今天的这一时刻已经等待了上千年。

  军威就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慢慢地将头伸过去,轻柔地覆上女孩微微张开的芳唇,那里吐出的每一丝气息都让他深深地迷醉。

  当女孩歪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手便自然的触摸到了女孩儿胸前的蓓蕾,可他突然就停止了,女孩儿双目圆睁中露出了一丝的恐惧和羞怯,当敏敢的处女酥胸被触及的瞬间她甚至下意识地躲避开,就像一只柔顺的羔羊看到了宰杀它的屠刀。

  “军威,醒醒好么?人家说春小一刻值千金,你怎么在这时睡觉?”军威看到伏到他身上的女孩儿眼睛里流露出了渴望的神情,那火热的青春玉体柔软的像随风摆动的杨柳。

  “啊,灵芝,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我们的新房里啊!你忘记了,我们两个刚刚拜了天地。”

  “新房?拜天地?”军威突然间觉得身上好热,眼前好亮,一睁眼,发现女孩儿赤裸的身子就暴露在了窗帘缝隙间射进来的阳光下面,那胸前娇艳的两点嫩红刺得军威一阵头晕目眩,口里一丝长长的唾液垂下来慢慢地落在那团晃眼的雪白上面,然后以非常缓慢的动作扭动着脑袋,视线从女孩的胸部移到雪白的微微鼓起的小腹上,最后落到了两腿之间的隐秘地。

  那儿并不是他想象的与小章、朴贞子、张莲同样的那个样子,那里同样是白化化的一片娇嫩或许是缺少雨露的滋润,还没有滋生出凄凄芳草。

  只有那微凸的小山下面似有蜿蜒一线,紧瞅瞅、胀鼓鼓,军威的耳朵里仿佛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他的一只手就那样伸下去,在紧密的隙缝中摸索到了那温暖的泉眼。

      第一一二章 就这么让你糟塌了

     他将自己的身体跃起来,想象成恶虎扑羊的动作,把自己的巨物扑哧一声就戳了过去。

  “啊!”女孩儿突然绷紧了身子,接着他觉得自己遇到了障碍物,那儿像有一张塑料薄膜似的东西阻挡了他,半天之后才随心所欲的进入了阵地。随后她身体就软的像一滩水舒展开了,脸上浮现了甜蜜的微笑,双腿也不经意地敞开了。

  “妈的,人家守了十几年的身子,就这么让你给糟塌了!”军威觉得自己的动作完成了,下面的灵芝却狠狠地骂起他来。不知道那天晚上的小章是不是也这么骂了他?

  “你要保留它么?”灵芝脱掉自己白色的内库,叫奥的向他展示着那一片殷红。

  “这是你的宝贝,你来保留吧!”军威笑了笑,又看到了那个为他伴舞的女孩子。心想,从此以后,这伴舞的女孩子就要真的为他伴一生了。

  “睡吧!睡醒了再玩儿。”军威紧紧的搂抱了她,两个人一起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疲乏的要命,很快地就进入了梦乡,但是,深刻的睡眠状态刚刚过去,两具火热的身体免不了又是一番缠缠绵绵,虽然没有了甜蜜的前戏,速战速决的交战让他们感到了另一番不同的新鲜刺激,再加上内急了要上厕所,口渴了需要饮料开水,折折腾腾闹腾到了夕阳西下,楼下的街灯亮了,两个人才知道,一个白天过去了。

  “军威哥,听张莲说,新婚第一夜他们干了四次,我们今天白天弄了三次了,你能打破他们的纪录么?”灵芝不再避讳男女之防了,说起话来直来直去,毫无遮拦。

  “能。现在就进行第四次射击!”军威来了一句炮兵术语。随后扑在了那具光洁的躯体上。

  但是,刚刚进入到阵地上,手机铃声响了。

  两个人都在亢奋的动作着,谁也不想去接这个电话,只是,那铃声不解人意,一直那么执着的呼叫着。

  “是典韦的电话吧?”灵芝看到那手机一边呼唤一边振动着,似乎是有什么紧急情况要报告。

  “不会这么快吧!”军威大幅度地动作着,什么也顾不上了。

  “还是看看吧,别耽误了正经事儿。”说着,灵芝把手机从牀头柜上拿起来,但是她没有接听。

  军威发社了所有的炮弹,惬意的将电话拿在了手里。按了接收。

  “军威团长,你们家乡有禹城这地方么?”典韦提出来这么一个问题。

  “禹城?”军威依稀有点儿印象,但是记不清了。

  “有。”下面的灵芝大声地告诉他,“在济南这边。”

  “对了,有有有。是当年大禹治水路过的地方,所以叫禹城嘛!”军威这才想起来。

  “好了。”典韦立刻放了电话。

  “这电话来的。正发射呢。”军威有点儿扫兴。

  “这电话来的好哇!这说明,他们找到线索了。不然,怎么会问禹城这么个小地方?”

  “灵芝,你是说,王光明和王秘书,跑到禹城去了?”军威突然间联想到。

  “是呀!”听军威这么说,灵芝激灵一下坐了起来,“有一天王秘书和我聊她和男人们的臭事儿,曾经说过,王光明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可惜,他的禹城老家有个黄脸婆缠着他。”

  “嗯。”军威听到这儿,立刻陷入了深思,“我估计,典韦大概已经破解密码了,而且,在她的聊天记录里看到了禹城这个地方。太好了!”

  “军威哥,你不饿么?我可是饿了啊!”这时候的灵芝,似乎是让军威折磨的有气无力了,说话也显得懒洋洋的了。

  “好吧。我们下去吃饭。天气冷,吃火锅好不好?”

  两个人都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随后换上棉衣,正要出去,有人敲门,是典韦。

  “军威团长,密码破解了。但是按照行业规则要求,我只能告诉你侦测到的聊天内容,“具体的密码,我不能告诉你。人家的其他隐私信息是需要保护的。如果不着急,你们先去吃饭。晚饭后,我把你这硬盘装入到我们的微机上,你来阅读一下解密后的内容。

  “那台笔记本电脑上,什么内容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信息,全在这个硬盘上呢。”军威听到这儿,又是感谢又是后怕,多亏自己多了个心眼儿,将那个台式电脑的硬盘拿来了,如果不是带来这硬盘,就是白白跑了一趟。坐火车耽误时间是小事,找到典韦的机会不多啊。想到此,就对典韦说,“谢谢你,吃完饭我去找你。虽然你不需要我的报酬,公司费用应该付的还是要付的。你和经理说一声。”典韦答应了,说自己要回房间往电脑上装硬盘了。

  一边往楼下走,灵芝一边问军威:“台式电脑是我的,她与王光明干这种违法勾当,怎么敢在我的电脑上聊天商量这事儿?”

  军威分析说,这正是王秘书的高明处,因为不是她的电脑,别人才不会怀疑到这台电脑上。灵芝听到这儿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精明的她还是落到了我们军威的手里了。哈哈。”

  “怎么不叫我哥了?”军威见她的称呼了少了一个字,就坏笑着问她。

  “你都给我糟塌了。还让我叫你哥?哥哥有和妹妹干这事儿的吗?”她瞪大了眼睛质问他,弄得他真就说不出话来了。

  晚饭后,典韦把破解密码后的QQ聊天儿内容做成了一个文本,让军威和灵芝阅读。两个人打开一看,都惊呆了:

  原来,王光明与王秘书的私情,早就开始了。只是,产生携款跑路的想法,是在灵芝离开公司之后,按照王秘书的想法,得到这笔巨款,两个人都去日本或者是欧洲国家,享受下半生,但是,王光明却挂念老家的父母亲,极力主张留在国内。还说,禹城有很多的投资项目,如果将这笔巨款投向那些项目的话,照样地可以过人上人的日子。

  第一一三章 速战速决

  两个人并没有谈拢,但是,王秘书却答应,暂时去禹城躲一阵子风声,一旦对方追查的松了,就开始投资项目的运作。两个人最后的聊天儿里,还谈到了去哪儿住的事。

  王光明坚持去农村的老家,说那儿隐蔽,不易被发现,王秘书却说自己受不了农村厕所的臭味,坚持要住在禹城最豪华的宾馆里。

  “军威,要是这样,我们得马上出发。去禹城找他们。”灵芝看到这儿,有点儿着急了,“万一他们两个听到风声,跑了怎么办?”

  “嗯。”军威听到这儿,觉得事情真是不能拖延了,凡是携了巨款跑路的人,心里都是惊弓之鸟一般,哪儿会在一个地久住?一旦发现了什么风吹草动的事,他们就会逃之夭夭了。

  “典韦,谢谢你,我们要马上出发了。”军威看看身边的典韦,不得不告辞,随后又说:“你帮了这么大的忙,如果分文不取,让我今后怎么再求你?趁我手里有钱,你还是收下我一点儿心意好。”

  典韦见军威这么诚恳的样子,就说:“你跟我去见一下经理的面吧!”

  来到经理的办公室,典韦先说事情成功了,接着又说了军威的意思。

  那位经理是南方人,倒也不想让军威为难,就说:“军威团长的事,不应该收费的。既然你执意要付,就替我们承担点税款吧!”

  说着,叫来了自己的财务人员,财务人员拿过军威的卡,在自己的收款机上面划了一下,随后将一张收条递给军威,军威看到上面是“今收到军威部队咨询费用五万元”几个字,后面是公司公章和收款人。就点点头,与经理、典韦告别。心想,总算是不欠他们的人情了。

  从沈阳开往济南的火车很多的,两个人都有点儿急于回家,选择了最近的一个车次,买票买到禹城。售票员大概是个新手,在电脑上寻找了半天,才找到禹城这地方。

  火车路过德城,灵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会要军威在这儿下车。军威奇怪,“怎么了,你不着急去寻找他们了?”

  “我觉得,现在是临门一脚的时刻,咱们还是与姑姑、姑父把条件再落实一下,如果他们不慷慨,我们干嘛为他们费这力气冒这险?”

  军威觉得灵芝这样未免有点儿小心眼儿,但是,他对于她的姑姑、姑父两个人都没有接触过,谁知道他们的人品怎么样?

  那天姑姑在电话里一副慷慨解囊的样子,实在是急于找回这笔巨款,如果那个姑父不同意姑姑的意见,那么,这件事情真就不值得做下去了。

  越是临门一脚时刻,风险越是大,弄不好,还要身体的拼搏。这一点,军威是有体验的。可是,一想到那个王光明、王秘书随时都会逃跑,他实在是不想下车耽误了宝贵的机会。

  “那就打个电话吧。注意启动录音装置。”军威心想,即使是将来你们抵赖,我这儿也有证据与你讨回公道。

  灵芝明白了军威的意思,实际上,她的心里是比军威更着急的,不然也不会催促军威从沈阳这么快回来了。

  “姑姑,我是灵芝,事情有点儿线索了。我觉得,关于那个条件的事,你和姑父应该是共同有个说法才对。”灵芝没有暴露更多的信息,只是用自己手中的成果引诱一下对方。

  “灵芝啊,你这是怎么了?信不着姑姑是不是?”姑姑有点儿生气了,“我说话算数,多少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食言过?”

  “姑姑,我相信你,可是,那个禽兽不如的姑父翻脸不认人怎么办?这事儿很危险,如果你们不能共同达成一致,我们就不值得冒险去做了。”

  “灵芝,这事儿我已经与他商量了,他说的比我还慷慨。他说,遇到这事儿,一般的报酬是讨回金额的百分之二十,一百万元、一栋别墅,简直不算什么报酬。他想送给你们百分之二十的公司股份呢!”

  “姑姑,真的?!”灵芝听到这,立刻张大了嘴,一副贪婪的样子,淑女的美好形象荡然无存了。

  “如果你不相信,直接问他吧!”姑姑看来好象是胸有成竹。灵芝就立刻打电话给姑父,拨通了,半天却开不了口,大概是想到了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性侵自己的那一幕吧!

  “来,我说。”军威这时就把灵芝的手机拿过来,说道:“熊经理,我是灵芝的男朋友军威。”

  “啊呀,是侄女婿呀!”熊的声音让军威听起来显得肉麻,“谢谢你能帮我们的忙。不知道现在的进展如何?”

  “一切都很顺利,他们两个人逃跑的线索也都被我们掌握了。现在,你想让自己的弟兄去追讨他们?还是让我们接着做下去呢?”军威变换了一个角度说话。

  “弟兄,我哪儿来的弟兄?既然是你们已经把情况摸到这样了,你们就继续做下去,我全权委托了啊!”看来,这位熊经理好象与黑社会真的不沾边。

  “继续做下去很危险的,除了身家性命的危险,还有我这个团长的政治前程。”军威想,话说到这份儿上,他不会不明白的。

  “军威,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是我相信你有能力做好这件事。至于其它。你放心好了,如果那笔巨款能够完璧归赵,我送你们百分之二十的公司股份,这比你当那个上校团长好多了吧?哈哈。我的话说了算数,绝不食言!”

  军威听到这儿,心里一惊,就知道这家伙已经是了解不少自己的情况了,一般来说,地方的老板只知道部队的师长团长,哪儿懂得什么上校大校的事儿,看来, 这老家伙好象是专门研究过自己了。

  “熊经理果然爽快。那我就开始冲锋陷阵了啊!记住,你说的话我可是牢记在心里了啊!不许反悔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马上起草股份转让书。我等着听你的胜利消息了哈。”熊经理说话时髦,网络语言都会用了,看来,王秘书好象没少教练他。

  第一一四章 堵在了屋子里

  “够了!”军威刚刚与熊经理说到这儿,灵芝好像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立刻让军威停下来,随后夺去手机,将录下来的通话重放了一遍,说:“话说到这份儿上,如果不停下来,就显得咱们太小气了!”

  其实他们已经是没有退路了,火车咣当咣当,早已驶出德城,来到平原车站,下面就该是禹城地界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如何与那个王光明、王秘书较量一番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广播里预报禹城车站就要到了,军威竟然会有了点儿紧张,去了两次厕所。灵芝就笑话他“是不是吓尿裤子了?”

  又说那王光明个头不高,外号叫王挫子,哪儿会是高个子。军威就嬉笑着说:“我不怕王光明,我怕王秘书,听说她很漂亮,万一我让她的美貌迷惑了,也许会舍不得下手呢!”

  “你敢?!”灵芝听到这,怒目横眉瞪了他,“有我这绝世妖女,你还要让别的狐狸精迷惑,你也太贪了吧?”

  火车到了禹城站,天已经大亮了。清晨时刻,人们都是精神抖擞的时候,也是歹徒们晚上做案后困倦的时刻,这个时候出击擒拿歹徒归案,是最佳的时刻,军威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场景?难免心里没底,但是,想想那百分之二十公司股份可能给灵芝和自己的带来的翻天复地的变化,他就觉得浑身是胆了。

  两个人神色坦然地走出了火车站,正要招手出租车去那个最豪华的阿波罗酒店,灵芝却走到附近的电话亭,拨打一个电话号码,听到对方的铃声响了一下,灵芝笑了笑,放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军威疑惑,“你是给谁打电话?”

  “给王秘书,她的手机开着,却没有马上接电话。这说明了什么?她正在睡觉呢!”灵芝笑着告诉他。

  “哈哈,我媳妇真精明,懂得火力侦察呢。不过,一会儿,她的电话就会打过来了。看你怎么应付?”军威笑了笑,警告她。

  “那就让电话亭的老太太应付她吧!”灵芝笑了笑,毫不在意。

  来到阿波罗酒店大厅,军威和灵芝请服务员查找王光明先生和王九龄小姐居住的房间,没有想到,服务台小姐象征性的查找了一下,立刻说没有这两个客人。

  “那么,请问,这两位客人住哪儿去了?”军威觉得这小姐有点儿鬼祟祟的,立刻追问她。

  “你这先生问的好无道理。我也不认识他们,哪儿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服务台小姐有点儿不高兴了。

  这时候,机灵鬼似的灵芝心领神会,立刻将几张钞票偷偷塞到了小姐的衣兜儿里,婉转地问道:“小姐,帮个忙吧!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她们见识一下我的新婚丈夫,免得那个王光明再纠缠我,另外,我也想让他那个爱吃醋的王九龄小姐放心。”

  “哦,就这事儿啊!”服务台小姐显然是让灵芝的话蒙骗了,随后就说:“有人看见他们去商务酒店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走。我知道他们去哪儿了。”灵芝一听,顾不上与服务台小姐告别,拉着军威的手就走了出来。

  “去哪儿?”军威见她也太自信了,有点儿不放心。

  “宏泰宾馆。那儿是本地最大的商务酒店。”灵芝说着,就招来一辆三轮机动车。

  宏泰商务酒店,豪华程度虽然赶不上阿波罗,但是接待大厅里却是客人满满的,看来,屋子里的宽带网好象是吸引了更多的年轻人和游客,让他们趋之若鹜般往这儿来。为此,连豪华奢侈的享受都不顾了。

  两个人来到服务台接待小姐那儿,打听王光明、王九龄的房间。

  “你们找他们?”接待小姐立刻瞪大了眼睛,“预约了么?”

  预约?听到这儿军威一楞,他立刻觉得,两个人都已经事先买通了服务台,对他们的房间号采取了保护措施。不然,小姐不会这么问他们。

  “预约?不用的。”灵芝大概对此早有准备,立刻举起手里拎的笔记本电脑说:“我是九龄的好姐妹,她出来时,忘记了这笔记本电脑,让我给她送来。这不,我送来了!”

  “哦。”小姐见状,似乎是相信了,但是,她却立刻拨动了房间电话号码,说是要通报一下。

  “不要!”见小姐拨打电话,军威立刻按下了她的手,“如果你不相信,我们马上回去了。我们正不想见他们呢。”

  “可是,他们那房间,不通报你们是进不去门的。”小姐暗示,人家是采取了保护措施的,弄不好门口就有保镖站岗。

  “别人进不去,我们送东西的也进不去吗?”灵芝说着,拉了军威的手就往楼上走。原来,刚才军威与小姐交涉时,灵芝偷偷观看了她们的电脑屏幕,发现王光明与王九龄登记的是616房间,看来,两个人都好象希望自己能够六六大顺呢!

  两个人走到二楼,不想再走了,就来到电梯间,按了上楼按钮,到了六楼,果然不出所料,616房间门口站立了几个穿了黑色西服的小伙子,看那样子,肯定是雇用的保镖无疑。

  见军威与灵芝大踏步走向616房间,两个保镖立刻伸手拦住了去路,大声地喝问:干什么的?

  “给九龄姐送笔记本电脑。”灵芝不慌不忙举起笔记本电脑,从容的说道。

  “送电脑?主人没有吩咐啊。”两个保镖听了灵芝的话,根本不相信,蛮横无理地往她身前一挡,意思是请回,这儿不欢迎你。

  看看到了门口,却不能进入,军威毫不理会保镖的蛮横,伸出手来往两个保镖的身上一推,两个保镖趔趔趄趄被推开了。随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房间门口。

  刚刚要推门,就听到后面的保镖大声地提醒同行:内勤注意,来人了!

  果然不出所料,门刚刚推开,就见一尊黑铁塔似的男人出现在军威面前,没等到军威看清他,就飞起一脚,冲军威的胸口踢来。

  第一一五章 短兵相接

  军威知道遇上有武功的人了,也不客气,伸手抓住对方的脚踝骨,使劲地往上一掀,那个黑铁塔咕咚一下仰卧过去了。

  “我是客人,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军威看那黑铁塔倒下去,只好揶揄了他一句,算是打招呼。

  “谁呀?”一个滴娇娇女人气的声音,看来好象是那个王秘书了。

  “九龄姐,我给你送笔记本电脑来了。”灵芝见军威为她扫清了前进的障碍,大声地答应着走了过去。

  可是,看到那对男女光着身子在牀上的样子,禁不住惊呼一声,连忙羞涩地转过身来。

  不知道是屋子里空调机太热,还是两个人都有些惊恐,竟然会没有盖好被子,就那么赤裸裸的亮相了。虽然灵芝刚刚与军威同居,也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请穿好衣服。”军威看到牀上的一幕,军威急忙地转身,心里却禁不住喜出望外。看到两个人都被活生生的堵在屋子里,这一次的长途跋涉,总算是没有白跑。

  “哈哈,你就是那位军威团长吧?好帅气的小伙子!怪不得灵芝姑娘宁可丢失了饭碗,也要为你保持自己的清白的处女身子呢!

  “好的,事情既然是这样了,请坐下,我们好好的谈谈。”王九龄抓起地板上的一件睡袍,迅速地披在自己的身上,她知道,这两个人物的出现,意味着自己的一切心机、谋划、努力都将要付之东流了。

  那个王光明,此时此刻,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自己的睡衣裤,迅速地套在身上,这样,就避免了赤身罗体的尴尬。四个人终于坐到了一起。

  “灵芝,你们两个人,是要替那头老狗熊讨回那笔款子么?”王九龄似乎是这一场戏的主角和策划,抢先开口了。

  灵芝先是点点头,接着就说:“九龄姐,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说想骗他的钱,办法很多的,为什么要采取这种不正当的手段?这可是触犯法律的呀!即使是我们不出面追讨,你们迟早也要被抓捕归案的呀。”

  “什么抓捕归案?他们这是违法所得的钱。即使是你我不拿走,将来也会在法庭上被判为国有的。灵芝妹妹,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咱们俩‘见面分一半儿’,我给你两千五百万。好不好?”

  “不好!”灵芝当即拒绝了她的引诱,说道:“是啊。因为这些钱大部分是非法手段得到的钱,所以他们才不敢报警。让我们来追讨。

  “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你们可以携款跑路的理由。你知道,这些钱除了姓熊的个人所有,更多的是股东们的钱。

  “如果不能追回这笔款子,公司的资金链断裂将会导致破产的。破产之后,最大的受害者是股东们。这些股东的钱都是通过你我的努力一笔一笔拉来的。

  “当然,他们当中有很多的贪官污吏、不义富翁。但是其中有更多的是中下层的老百姓们。如果公司破产了,多少人将会痛不欲生,多少人甚至于会走上倾家荡产的不归路。九龄姐,想想这些,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呵呵,真想不到,灵芝妹妹竟然会开导起大姐我来了!”王九龄听了灵芝的话,知道这位昔日的姐妹是死心塌地的要讨回这笔款子了,不由地叹息了一声,接着问:“如果我们交出这笔款子的话,他们会怎样对待我?”

  “我会劝姑姑对你既往不咎。继续让你在公司里工作。权当是彼此之间的一场误会。”灵芝此时此刻,竟然会替姑姑作主,搞起了优待俘虏那一套来。

  “哈哈!灵芝,你还要替他们说话?你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公司的了?如果你姑姑说话算数,那个禽兽不如的狗熊会对你这个妻侄女儿动邪念吗?

  “我劝你,离开他们,跟着我们一起走,咱们一起发财。如果不听姐姐的话,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九龄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还是劝你,退回那笔款子,在他们没有报警,让你们成为网上追踪的逃犯之前,赶紧洗刷了自己,平安的过自己舒心的日子。

  “这是一条阳关大道。九龄姐你不会执迷不悟吧?”灵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口婆心的劝解着,眼看王九龄的心理防线就要被突破了。

  “胡说八道!”此时的王光明,却突然间暴怒起来,大概是看到王九龄的心眼儿开始活动了,他有些担心,所以立刻大声地说道:

  “吃到嘴里的肉,哪有吐出来的道理?薛灵芝,当年你就是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引诱我加入到狗熊的公司的。

  “当年我之所以加入,就没想规规矩矩的跟着他们挣钱,今天我的愿望实现了,哪儿容得你在这儿替他们摇唇鼓舌?

  “听我的话,赶紧回家,少管闲事。不然的话,我的弟兄们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弟兄们,赶他们走!”此时的王光明,真是后悔莫及,如果不是惦念故乡,跟着王九龄出国,哪有今天早晨这种麻烦?可惜,世界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卖后悔药的。

  “既然人家王先生不欢迎,你们两个人还是请吧!”这时候,三个保镖包围上来,紧紧的盯着军威。

  一看这几个保镖虎视眈眈的样子,军威一时觉得头皮发麻。俗话说,恶虎难抵群狼。何况自己是不是一只恶虎?还两说着呢。

  但是,身子一动弹,挂在腰间的那个应应的东西突然间抵了他的皮鼓一下,他顿时心里有了底。原来,那是在沈阳火车站黑市上买的一根仿警棍。

  那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一支手电筒,但是,装上电池组之后,就具有警棍的强大威力,心想,如果不行,就亮出这玩艺儿来,能抵得上几只铁拳头呢!

  “怎么,各位想来硬的么?”军威毫不畏惧的站立起来,“那就请吧!”军威说着,首先摆出了格斗的架式,心想,今天看来一场拼搏是不可避免了,五千万元,你想让人家吐出来,人家能不下死力保护吗?

  第一一六章 仿警棍的功劳

  就在军威做出防备几个保镖的架式时,没想到首先动手的竟然会是王光明。“小子,看拳!”说着,王光明就将自己攥的紧紧的铁拳头朝军威的脑袋瓜子砸了过来。

  “王挫子,你真要行胸?我报警了!”灵芝不了解军威的武功情况,一看这场面,吓得连忙打开了手机。

  “灵芝,不要报警。我能收拾他们!”军威心想,这么个关键时刻,你把警察召来,岂不是没事找事?军威说着,闪过了王光明的拳头,随后抓住他的手腕子往上一举,王挫子哪里会防备这一招,吭哧一下坐在地上。接着,不等保镖们冲上来,军威迅速地握住了那条仿警棍,对准冲在前面的保镖就是几记重敲,那被敲中的保镖肩膀上顿时觉得麻簌簌的,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顿时就怀疑,这位当兵的,是不是武装警察部队的呢?他怎么出手这么专业?

  王光明见自己雇用的保镖竟然会让个手电筒制伏了,心里哪儿服气?随后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脚就给了军威一下,军威被他出其不意的袭击了,顿时火冒三丈,索性抡起仿警棍,狠狠抵在他的肩窝处,然后加大电伏,让他美美地品尝了一顿过电的滋味儿。

  那王光明顿时被电击的呲牙咧嘴,哇哇乱叫,直到王九龄大喊了一声“停!我退款。”军威才将警棍的电流关掉了。

  “九龄,不要!”王光明咬咬牙,还想顽抗到底。这时的军威,立刻掏出那根仿警棍,加大电流,再次杵到了他的肩窝处。这时的王光明,才不得不喊叫了一声:放开,我服了!

  “呵呵,可惜你是个清华大学的毕业生了,怎么连中国加入了国际刑警体系的事也不知道?你以为你们出了国,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光明,即使是我们今天逃脱了,将来过的也是提心吊胆的日子。莫不如给灵芝一个面子,看这位军威的样子,将来这公司兴许就是他们二人说了算了。”

  王九龄一边说,一边操作着电脑网上的银行系统,看来,她好象是彻底的听从了军威和灵芝的意见了。

  “啊呀呀!可惜我这精心设计的一步棋,就毁在这一支手电筒上了!”王光明看看大势已去,不由哭天喊地,捶胸顿足的闹腾起来。他可以失败,但是他不想这么失败。

  自己,毕竟是一位清华大学毕业生,而这军威,不过是个臭当兵的。自己凭什么突然间进入到他的圈套里,落了这么一个惨败的下场?

  “王先生,事情既然是这样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这时,那几个保镖知道自己的职责完成了,就要告辞。看来,他们的雇用费好象是结清了,如果不是,他们岂能善罢甘休走人?

  “滚!一群没用的混帐东西!”王光明气急败坏地怒吼了一声。

  屋子里没有了外人,王九龄让灵芝过去看网上自己的操作纪录。灵芝看到了电脑上的结果,满意的点点头,随后邀请王九龄,“既然是这样了,请王姐和王先生跟我们回德城好不好?”

  “不!”王光明却愤怒的喊叫了一声,大概是觉得自己回去太丢面子了。

  “灵芝妹妹,谢谢你。我这儿还有点个人的积蓄。我想和他在外面再玩几天。至于其它的事,我听你的电话通知吧。”

  军威当然知道,王光明一瞬间从一个千万富翁变成了穷光蛋,心理上是需要一段适应过程的。

  不要说他们,就连自己和灵芝,也不相信自己连续折腾这么几天,竟然就会拥有了千万元的资产,成为土豪了。心理上也觉得不能适应呢!

  当然,要想实现这个梦想,还得需要姓熊的履行诺言,如果他真的食言的话,自己还是面临了一场讨要的纠纷的。

  而且,这种事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到时候,是不是还要亮出自己的拳头?或者是再次出现刚才房间里那一幕,让这一根仿警棍再显神威?

  出了宏泰商务酒店,几辆出租车信在了门前。军威也不管灵芝是否同意,招手叫了一辆,两个人惬意的坐了上去。听说是去德城,出租车司机兴高采烈的吹起了口哨。

  刚刚行驶到林庄镇,灵芝的手机响了,一看则姑姑打来的。

  “灵芝啊,那笔款子回来啦!你和军威,太厉害了!”姑姑大声地喊叫着,声音里充满了翻身的喜悦。

  她知道,这一笔巨款的追回,不仅仅是避免了公司的破产,更重要的提升了她在家庭、在公司里的地位。

  看看,这一笔巨款是我的侄女和侄女婿追讨回来的。看你这姓熊的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另外,这一场灾难,正是姓熊的包二奶的恶果。有了这次教训,估计他在这方面会收敛许多的吧!

  出租车开到德城,灵芝却拒绝了姑姑的邀请,与军威来到那间小破屋子里。关上屋门,就将门关紧,随后脱衣解带,说是要与军威庆祝一下。

  军威知道了她的心思,几天前,她在这儿过的是贫民窟寒窑的苦日子,她要体验一下命运翻天复地之后的反差感。看到这简陋的小屋子,简陋的小牀,军威本来是没有欲望的,但是看到她那么渴望的样子,还是翻江倒海的与她疯狂了一番。等到风平浪静,军威终于觉得,应该马上给父母亲打电话了。

  “不要不要。”没有想到,灵芝还是摇头晃脑不让他与家里联系。等到军威把电话拨通了,对方传来了父母亲的问话声,灵芝知道不说话不行了,便抢过军威的手机对着话筒说:

  “爸、妈,我是你们的儿媳妇灵芝。我和军威正给你们二老收拾别墅呢。我让军威晚两天回家,行吗?”

  一下子听到儿媳妇滴滴娇娇的声音,两位老人家一下子乐得找不到北了。军威不光是回家了还要把儿媳妇领进门,这是双喜临门呀!如此一来,两个老人家就同意了儿媳妇的请求。

  第一一七章 千金儿媳妇

  其实,他们觉得这儿媳妇说的收拾别墅,不过就是个玩笑话。军威一个当兵的,哪儿有购买别墅的实力?即使是灵芝在姑姑的公司里挣钱多,也不至于买得起别墅呀!

  不管怎么说,军威就要回家了,儿媳妇也要进门了。这是老人家最盼望的事了。什么别墅?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们别逼我们老两口掏钱买就行。

  “什么别墅?你也太着急了吧!”军威听灵芝这么给自己的父母亲说话,觉得有点儿过份。你那个禽兽不如的姑父,能不能履行诺言还是个谜呢。万一他食言了,我看你那别墅去哪儿找?

  “哈哈,军威,这事儿你还怀疑?也太不自信了吧?”灵芝开始笑话他了,“你不相信姓熊的人品,还不相信我姑姑的权威么?”

  “你姑姑。”一听她说起自己的姑姑,军威不由地撇了嘴,心想,她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保护不了,哪儿来的什么权威性?

  “你不要小瞧我的姑姑,过去,她在姑父面前是个母老虎脾气。后来姑父把事业做大了,姑姑才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现在,我们替姑姑追讨回了姑父败掉的五千万元,姑父自觉理亏,不敢再张扬了,所以,姑姑的权威又回来了。”

  “夫妻二人,竟然会过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真情在?”听了灵芝的话,军威觉得夫妻两个人的关系竟然会都维系在这金钱上,觉得好生悲哀。

  “现在是商品社会了,金钱关系早就扯下家庭生活温情脉脉的面纱了。这是马克思他老人家说的啊!”灵芝竟然会与他讲起了《工产党宣言》中的警句。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军威一边点头表示同意,一边又想到了自己听到她姑父慷慨解囊时语气里的那种空洞与不安。他断定,姓熊的答应那百分之二十公司股份的事,一定不会那么容易的。

  其实,引起军威不安的原因不是姓熊的人品,而是他在大学时学习的《公司法》知识的内容。

  现代化的公司,很少有一个人一个家庭单独投资运营的。一般来说,开始是几个人合伙,后来就演变成股东们投资了。

  姓熊的现在能够把公司做到近亿元的规模,一定是股东们把他们的公司扩张起来的。一个显而易见的情况是,熊式公司既然有亿元的资产,即使是王光明他们携款一半跑路,还有五千万元可供公司运营,那么,为什么这五千万一被卷走,公司就出现了破产的危险呢?

  这是因为,公司的资产,姓熊仅仅是占了一半的份额,所以,当他所五千万元投资到在建的楼盘上时,仅有的流动资金就剩那五千万元了。

  而王光明与王九龄一旦卷走了这五千万元,公司的资金周转就出现了停滞的问题。这样,如果不能短时间内将在建的楼盘变现,公司的资金链就出现了断裂,除了破产,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军威帮助公司挽回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挽回了公司破产的厄运,姓熊的也没有权力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赠予军威。因为那不是熊式的财产,而是股东们的财产。

  对于这些财产,他只有经营权,没有处置权。一旦他擅自处置了,就有可能被股东大会免去现有的职务,夺取他经营的权力。所以,按照《公司法》的常识,熊某人的这个承诺,很有可能会受到股东们的制约或者是坚决反对。

  “哦。这么复杂?”灵芝听了军威的解释,心里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姑姑请她回家,军威不愿意让她回去?也许是预料到了这样的变故,军威害怕她与姑姑他们争吵起来吧!

  不过,军威既然如此考虑,那么他们倒是应该做好姓熊的说话不算数的思想准备,因为这不是他恶意的食言,而是《公司法》不允许啊!

  但是,她想,中国社会有“堤内损失堤外补”的说法,即使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得不到了,姓熊的总要采取相应的补救措施吧?

  公司亿元的资产他说了不算,他们夫妻二人的自有资产,他们总有发言权吧?灵芝想到此,觉得自己好贪婪,但是,想想军威与自己这几天的长途跋涉,历尽艰难。甚至于与对方大打出手,灵芝就觉得如果不能获取相应的回报,她和军威也太冤了!

  中国有句俗话,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军威与灵芝为姓熊的能否兑现承诺的事忐忑不安时,姑姑的电话来了,电话里,先是请他们回家吃饭,遭到灵芝婉言拒绝之后,接着就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姓熊的赠送他们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事,有点儿变故。

  变故?他是想反悔吧?灵芝明明知道是《公司法》制约了姓熊的,但是还是坚持这样说,似乎是故意的刺激姑姑。

  不是不是。是有特殊原因,咱们见面说吧!姑姑并不直接说明原因,看来好象是军威说的《公司法》不允许的原因。

  一见担心变成了现实,两个人不由地热烈的议论起来。其实他们两个人都不是那么贪婪的想得到什么,但是都刚刚经历了激烈的追讨巨款的战斗,不让姑姑姑父付出相应的代价又觉得不那么甘心情愿。议论了半天,因为不知道姑姑说的变故到底是什么原因,也就说不出详细的应对办法,还是见面再说吧!

  小屋子里拥挤不堪,让住了几天宾馆的他们确实觉得难受。灵芝就提议找个宾馆开房。军威却说,“这是你的家,咱们是夫妻了,怎么也得在这小屋子里住上一夜才行。将来有了小孩儿,要领他们来看看这地方,告诉他们的妈妈当时就是在这儿创业的。”

  “哈哈,你想给孩子们搞忆苦思甜。到时候,这片棚户区一动迁,你连影子都找不到了。”灵芝取笑他。两个人都有点儿累,闲聊了一会儿就进入了蜜月期的缠绵中。

  第一一八章 美艳管家

  早晨醒来,就听到姑姑打电话来,要他们回家吃早餐。灵芝没有擅自答应,只是用眼光瞄了一下军威,见军威直摇头,就立刻编个理由说道:“军威想吃杂面条儿,疙瘩汤,我们要去北市场的饭馆去吃。”

  姑姑听了灵芝的话,就嘟囔说:“想吃杂面条儿早说啊,我让杨嫂给你们擀面就是了。外面的饭馆,干净不干净还两说着呢。”

  灵芝放了电话,就问军威,为什么总是拒绝回姑姑那儿吃饭?军威就说,姑姑是个贵夫人,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直是高不可攀的女神。

  与她见面,应该是庄重一些,尤其是现在还有利益问题,如果不分时机随意的见面, 不太合适。尤其是一见面就到餐桌上坐,更不合适。

  灵芝没有想到军威心里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就联想起自己和他在高中恋爱,遭到家里反对的事。当时,父母亲名义上是嫌弃军威的农村户口,怕将来自己嫁给农村人会受苦。

  实际上是觉得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他们薛家是官宦人家,书香门第。祖父曾经是县教育局长,父母亲都是县政府机关干部,而军威的父母亲都是农村人,军威的父亲只是个木匠,这样的家庭自然是难与他们薛家结成亲家的。想想这些事儿,灵芝就觉得军威在薛家人面前,可能有一种自卑的心理。

  两个人来到北市场的面馆,吃了杂面条儿,已经是八点半钟了,这一下,没有任何理由不去与灵芝的姑姑姑父见面了。

  当灵芝再次催促军威时,军威说了一声“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揶揄了一句。两个人叫了一辆出租车,往市郊方向奔去。

  出租车缓缓开进市郊五十八号别墅,透过车窗,军威向外望去,这栋别墅从外型上看,非常像一栋充满西式风格的独立建筑,楼宇依山面水,建造的富丽堂皇,进入院内,入眼处,是一个宽阔细长的前院,照壁前、小溪旁的护墙与地板都用河石砌筑,构建精细,造型独特,与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显得异常的和谐。

  来到小楼近前,军威发现这小楼共三层属于土木结构,一楼是厨房和用人房加一个小厅,二楼好像是有一个大厅加卧室,三楼好像是惯常的儿童房外加一个天台。

  小楼的外面有个占地三四亩的小花园,门前长着的好像是一排巨大的梧桐树。

  军威很满意这个闹中取静的栖息之处,看看房间里那些古色古香的中式红木家具,也很合他这个木匠之子的胃口。

  姑姑薛雁刚才站在三楼的天台上,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心情正觉得索然寡味,突然间看到一辆出租车向她这别墅驶来,就猜想是灵芝和军威到了,先是向他们招了招手,随后往楼下走来。

  一楼客厅里,军威背着手正看着墙上的几幅字画,画上内容他倒是看明白了一点可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却一个没认出来。

  与其说军威是在欣赏字画,还不如说是在平息一下自己忐忑的心情,毕竟头一回见姑丈母娘哪能一点不紧张呢。

  根据平时从灵芝那里听来的点点滴滴他大概能够勾勒出灵芝姑姑的形象,在他的想像中她姑姑总归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不过,对于姑姑的性情,除了在灵芝遭受姑父性侵事件上表现出的软弱,其它的就谈的很少,既然对她真正的性情不了解,薛雁贵妇人的形象在军威的心里就显得有点模糊。

  军威这辈子也没见过什么贵妇人,自己母亲是个家庭妇女,平时接触到的女人里面也没有哪个让他觉得“贵”,所有的贵妇人印象都来自电影里面的几个虚拟形象。

  然而,军威对这次见面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虽然自己当兵两年当上了上校团长算是出类拔萃的军人了,但是那个“临时”“代理”的字眼迟迟不能转正让他对部队毫无归属感。

  他觉得自己的根还是在家乡。过去,他曾经憧憬过张莲家的十亩良田,一方池塘。等到吴三秃夺了自己的乘龙快婿位置,他确定了与灵芝的未婚夫妻关系,他又把自己的憧憬放到德城来了。而若是在德城混出名堂来,离不开熊氏公司对自己的支持。如果把熊氏作为自己将来的立脚点,现在博得灵芝姑姑对自己的好感,有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灵芝姑姑能够认可自己,除了更加牢固地确认自己和灵芝之间的未婚夫妻关系,最重要的是他隐隐预感到自己和姓熊的之间早晚有一天会翻脸,目前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而事实上凭着第六感官,他处处都能感受到姓熊的影子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时刻都在暗中盯着自己,一旦姓熊的盯上自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可不是梁佛信那种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军人,起码还冠冕堂皇地讲究个原则。姓熊的这些人可是吃肉连骨头都不吐的人,从他对待灵芝的态度就能看出这种人所作所为的龌错品质和做人的风格,自己这个小兵如果不是追讨了那笔巨款,在他面前自己只能像一只羊羔一样,没有一点抵抗能力。

  所以现在的他,光有灵芝这个未婚妻身份还不够,如果能把姑姑薛雁也扯进自己的队伍中来的话,那自己的免疫力就会大大增强。

  因为薛雁姑姑手里握有姓熊的为非作歹的全部证据。即使是夫妻二人分道扬镳,她也会分得熊氏公司一半的资产。灵芝常常说姑姑才是姓熊氏公司发达的真正命主。军威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因为,从直觉上来说,今后他万万不能再指望获得姓熊的帮助了,如果继续接近他,无异于引狼入室,到时候他再觊觎灵芝的美貌弄不好还会真的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也不一定。

  但是,有一个问题让军威很苦恼,万一被那个贵妇看中的话,她逼着自己和灵芝结婚怎么办?对于薛雁这种在社会上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女强人,仅仅用法定年龄不够的理由搪塞她是不行的,虽然他也想快点能娶灵芝做老婆。

  “请问是军威先生吗?”

  背后传来一个女人富有磁性的声音。

  军威回头一看,禁不住大吃一惊。

  这难道就是灵芝的姑姑?怎么这么年轻,和灵芝一点都不像呀,看那脸上的眉眼,哪里有一点灵芝的影子嘛。看着眼前的女人,军威心里不禁大失所望,因为这个女人和自己心目中灵芝姑姑的形象差距太大了。他甚至在第一时间用自己猥琐的想法得出一个评语,这个女人怎么看脸上都有股浓厚的风尘之气,虽然美艳,但也太风流了。

  一瞬间,军威进门之前那战战兢兢的心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一贯以来的漫不经心的态度,以及脸上惯常的那股玩世不恭的神情。

  第一二O章 千万元富翁

  “这是我当初的许诺,说话就得算数。另外,如果不是你们追讨回来,公司的资金链断裂了,只能是破产的下场。与公司破产相比,我拿出一千万元来表示感谢有什么不可以的?”

  熊总经理说话显得慷慨仗义,一边说,一边拿出来一张协议书让姑姑、灵芝和军威观看。

  军威一看,是一张股份赠与协议书

  股份赠与协议

  甲方:熊氏公司总经理熊振兴  身份证号:

  乙方:军威   身份证号:

  甲乙双方本着平等互利的原则,经友好协商,就熊氏公司的股份赠与事宜,达成如下协议:

  一、股份赠与份额及方式

  1、甲方同意将本人持有公司20%的股权计捌佰叁拾万元出资额赠与给乙方,乙方同意受赠上述股份。

  2、甲方以无偿的方式赠与上述股份给乙方,并由乙方任公司的副总经理职位。

  二、双方保证条款

  1、甲方保证所增与给乙方的股份是甲方在公司的真实出资,是甲方合法拥有的股权,甲方拥有完全的处分权。甲方保证对所转让的股份,没有设置任何抵押、质押或担保,并免遭任何第三人的追索。否则,由此引起的所有责任,由甲方承担。

  2、甲方赠与其股份后,其在公司原享有的权利和应承担的义务,随股份赠与而转由乙方享有与承担。

  3、乙方承认公司章程及本合同规定,保证按章程规定履行义务和责任。

  三、盈亏分担

  本协议签订后,甲方即召集股东会,经股东会决议同意赠与后,乙方即成为公司的股东,按出资比例及章程规定分享公司利润与分担亏损。

  四、费用承担

  本公司规定的股份赠与的全部费用,由甲方承担。

  五、合同的变更与解除

  发生下列情况之一时,可变更或解除合同,但双方必须就此签订书面变更或解除合同:

  1、由于不可抗力或由于一方当事人虽无过失但无法防止的外因,致使本合同无法履行。

  2、一方当事人丧失实际履约能力。

  3、由于一方或二方违约,严重影响了守约方的经济利益,使合同履行成为不必要。

  4、因情况发生变化,经过双方协商同意变更或解除合同。

  六、争议的解决

  1、与本合同有效性、履行、违约及解除等有关争议,各方应友好协商解决。

  2、如果协商不成,则任何一方均可向人民法院起诉。

  七、合同生效的条件和日期

  本合同经公司股东会同意并由各方签字后生效。

  八、本合同一式三份,各方各执壹份,公司存一份,均具有同等法律效力。

  甲方:日期:

  乙方:日期:

  “军威、灵芝,你们看看这协议书。可以吗?”姑姑薛雁浏览了一遍协议书,认真的观察着军威与灵芝的表情。

  “谢谢熊总经理和姑姑的赠与!”军威客气了一下,随后说道:“协议书上的其他内容我没有意见,但是,要我担任公司副总经理,恐怕不行。我是个现役军人,不允许经商做买卖的。”

  “如果军威不能担任副总,就让灵芝担任财务部经理好了。”薛雁忽然就想到了这么个主意,让灵芝官复原职,继续做自己的助手。

  “可以可以。”熊总经理听了妻子的话,马上点头表示同意,但是灵芝看到赠与的股份数额不是一千万元而是八百三十万元,立刻提出了质疑。

  “呵呵,灵芝啊,我说过,这栋别墅我要送给你们的,还有,院子里的那辆宝马车,都是送给你们的,这栋别墅原价加上装修、加上家俱,“价值一百二十万,那辆宝马车折价五十万元,八百三十万股份额加上这一百七十万元实物,正好是一千万元。”姑姑将这笔帐一下子就说明白了。

  “可是,姑姑,你们把房子给我们,你们去哪儿住?还有,那辆车是姑父跑业务用的,没有车怎么跑业务?”灵芝提了两个问题,也表示了一点儿推辞之意,“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开发了那么多楼盘,我们随便挑一处样板房就可以入住了。车子,公司还有两辆呢!”

  “这。一下子占了你们这么大的房子,好像我们赶长辈走似的。很不好意思啊!”军威也学着灵芝,表示了一点儿不好意思。

  “军威,你既然这么说,我就告诉你实话,这房子,地处市郊,西面就是古运河。风水先生提醒我,这房子的朝向容易集聚河妖煞气,怕我这福浅之人镇压不住。

  果然不出所料,最近就出现了王光明携款跑路的事。我看军威是个大福大贵之人。既然能把王光明制造的这一场劫难给我解了,住这儿一定没有问题的。

  “你们。尽管大大方方地在这住,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说着,又从另一个文件夹里拿出来几份文件,军威一看,是这栋别墅的产权变更和那辆宝马车的过户手续,心想,这姓熊的说话算数,办事也利索,怪不得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竟然也会做得风生水起,看来除了人品有缺陷,他好象在为人处世上也有自己的特别之处。

  看看眼前这几份文件,军威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就像是刚刚接到上级任命他为上校团长的任命那样,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命运,就改变就改变了。

  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小兵,转眼间就成了千万富翁,拥有这样的豪宅和豪车了,与这种翻天复地的变化相比,那个临时的、代理的上校团长又算得了什么?

  正在感慨万端,手机突然间响了,一接是家里的。父母亲都在电话旁边,问他是不是上了火车?为什么说探亲出发了至今还没有到家?

  军威就歉意地告诉父母亲,自己已经到德城了。因为灵芝这儿有点儿紧急的事情处理,耽误了两天,现在事情结束了,他们马上出发回家。

  听了军威的电话,姑姑这才想起本来是探家的军威还没有回家见父母亲呢。连忙道歉说对不起,耽误了你与家人的团聚。也顾不上让他们在自己的家里吃饭。

      第一一九章 尊贵的姑丈母娘

      “你好,我就是军威,您是灵芝的姑姑吧?”

  毕竟是灵芝的姑姑,军威的话还是说的异常客气。

  没想到女人听了军威的话以后,一双水汪汪的美目盯着他,手捂着小咀一阵咯咯娇笑。军威一愣,不明白自己的话有什么可笑之处,禁不住疑神疑鬼地把自己手脚看了一遍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呀,这灵芝的姑姑怎么。

  看着军威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杨嫂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笑道:

  “军威先生,您误会了我不是灵芝的姑姑。”说着似乎又要笑出来的样子,堪堪忍住了才继续说道:“我是这儿的管家。夫人换件衣服马上就下来。您先请坐呀!”

  军威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然后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有眼无珠呀,灵芝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姑!

  真是没见过大世面,竟紧张成这样差点把一个佣人当成了灵芝的姑姑了。

  就在军威无地自容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让军威久等了。”

  声音不高,却镇定祥和。

  军威抬头一看,刚刚松弛下来的一颗心又砰砰狂跳起来。

  那一瞬间军威真正看见了他想象中的贵妇人。

  只见她秀发盘顶,螓首微昂,天鹅般雪白细长的脖颈上一串明珠随着她的莲步轻移微微摆动。

  至于那张脸,军威只看了一眼,便似受惊的兔子一般躲开了。

  薛雁慢慢地走到楼下之前,军威至始至终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贵妇人缓缓移动的玉足,那玉足上竟然穿着一双软底绣花鞋。

  “军威先生,我是灵芝的姑姑,薛雁。”

  那声音很有种催眠曲的意味,听得军威只想闭上眼睛睡去。

  直到薛雁来到军威的面前,他才缓缓抬头再次朝女人的脸看去,那耀眼的感觉使他禁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好姑姑,我是军威。”

  军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镇定平和。

  有那么一阵,薛雁显得不够贵妇的风度,因为她的一双眼睛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那似笑非笑专心致志的神情,这让军威感到她哪里是在看一个大活人,分明是在选购一件自己中意但还没有下决心购买的商品。

  难道这就是天下丈母娘挑女婿的样子?军威低垂着眼帘,觉得自己就像中世纪奴隶市场上的一个黑奴正在接受买家的挑选,他甚至觉得眼前的女人马上就会伸出手来搬开自己的嘴,以便检查一下货物的牙口是否令人满意。一瞬间,他的内心感到一阵羞辱,可令他惊奇的是自己居然没有愤怒的感觉。

  “军威,请坐吧。”贵妇人终于不再称他为“军威先生”了。那令人难堪而又漫长的一刻终于过去,薛雁似乎对眼前货物的第一印象比较满意。

  “军威,我是灵芝的姑姑,我的家就是灵芝的家,也是你的家。这次追讨五千万元巨款,你们辛苦了!今天既然来了,咱们随便聊聊,希望你不要拘束才好。”

  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的感觉比站在那里让人打量可强多了,军威不露痕迹地长长喘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抬头把对面沙发里的薛雁看了个清楚。

  这才应该是灵芝的姑姑。两人之间的那种遗传关系根本就无需做DNA测定,除了眉宇间那股成熟的风韵以及显得更加雍容丰腴之外,活脱就是灵芝的翻版。

  军威甚至从薛雁的眼睛里捕捉到了灵芝经常有的那种顽皮眼神,只是她比侄女儿更加含蓄罢了,她年轻的时候可能连性格都和灵芝一模一样。

  其实,薛雁对军威的第一印象说不上满意,但也没什么不满意,对于男人见到自己最初的那种反应她已经司空见惯了,让她感到一丝欣慰的是她并没有发现军威在见到自己之后像其他的男人流露那种常见的猥亵表情,总得来说他的表现比起老狗熊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强多了。

  “军威好不容易回家探亲,这么大老远的回来没进家门就为我们公司追讨巨款跑来跑去,一趟一趟这么辛苦,我和老熊真是有点过意不去呢,不知家里父母亲会不会埋怨你?”

  薛雁朱唇微启,她觉得说几句客套话有利于小伙子平静下来。

  “姑姑太客气了,您对灵芝就像妈妈一样的关照她,我作为你的侄女女婿为你做点儿事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那个王光明和王九龄好生歹毒,竟然会雇用了保镖来对付我和灵芝。”

  “是啊。如果不是军威有点儿武功,弄不好我们就不能安全的回来了。”灵芝再次强调了这次追讨债务的危险性,接着就问:“姑父呢?我们来了,他怎么躲了?”

  灵芝确认姓熊的此时不在家里,一定与他食言有关。

  “躲?你和军威来了,他怎么会躲呢?我让他去办点儿别的事。”姑姑解释了一下,这时,就听到外面一阵汽车刹车的声响。姑姑马上就说:“他回来了!”

  “哈哈,军威和灵芝来了!”果然不出所料,是姑父回来了。他一进门,就与两个年轻人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他打招呼的顺序,竟然会将军威放在了灵芝的前面。

  “熊总经理,你好!”军威早就有了思想准备,见了他的面,不能喊他“姑父”,而是喊他“总经理”,那深刻的寓意就是,你这人,不配做我们的姑父。

  熊总经理微微一笑,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似乎看穿了军威的心思,一副不屑和他计较的样子。马上就说:

  “军威能在这么几天迅速地追讨回这笔巨款,果然是智勇双全,精干无比。你和灵芝不仅仅是挽回了我们的经济损失,更是挽救了我们公司免遭破产的命运。

  “我说要重重地感谢你们,绝不食言。虽然《公司法》有规定,我不能随意支配公司的股权。但是,我们自己的股份,还是自己说了算的。

  “我和你姑姑决定,把我们自己的五千万元股份转让给你们百分之二十,怎么样?”

  “百分之二十,那就是一千万元呀!这么多的钱,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灵芝好像是被这笔一千万元的巨款震慑了,喃喃地说道。

  第一二一章 衣锦还乡

  就催促他们快点儿出发,熊总经理拿出车钥匙来,说:军威你一定会开车吧,开上这辆车回家,让你的父母亲高兴高兴。

  军威、灵芝从别墅小楼里出来,回头看见那个送自己出来的美艳管家婆站在大门前并没有马上随姑姑和熊总经理进去,而是一直在看着他,禁不住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小姐贵姓?”

  “姓杨,叫我杨嫂好了。军威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杨嫂似乎还在想着两个人见面时那可笑的场面,一只手捂着嘴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杨嫂,我们走了。这房子,就委托你费心管理一下。”

  “没事,能为军威先生服务很荣幸。”

  军威心里笑道:“我也很荣幸呢。”

  来到那辆宝马豪车前,熊总经理恭敬地打开车门,军威和灵芝坐了上去,啪地一声关上车门,发动车子,让车掉过头来,向别墅区外驶去。

  不一会儿,这辆宝马在马达的轰鸣声中钻出辅道,汇入德城大街主道的车流之中。

  离开了熊总经理和姑姑,军威觉得解放了似的,摇开车窗,望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轻声问副驾驶员位置上的灵芝:“媳妇,现在是什么心情?”

  “震撼、爽,还有怀疑。军威,我们真的是千万富翁了么?”灵芝说到这儿,有点儿疑惑,更像是陶醉的样子。

  军威按了两声喇叭,超过前面的车,轻声道:“灵芝,连我也不适应呢。可是,想想我们这几天的长途跋涉,连续作战,你就觉得这一切一切都是合情合理了。”

  “嗯,军威,这一切,都是你给我带来的,怪不得姓熊的说你是个大福大贵之人呢!”

  军威微微一笑,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轻声道:“这熊氏公司水很深,你官复原职后也要低调一些,对于姓熊的,看姑姑的面子,你们平时好好相处吧。”

  灵芝忙点头道:“好,老公,我听你的。”

  军威瞥了他一眼,摇头道:“也不能盲从,对的就听,不对的可以不听嘛。”

  军威见灵芝眼中露出喜色,轻声道:“媳妇儿,听歌吗?”

  “好吧!”灵芝抱着膀子做闭目养神状,心想,自己的身份变了,以后,该随和的时候随和,该端架子的时候还得端架子,军威现在有意识地在培养自己的富婆气质,看来是打算让她好好的在公司慢慢做下去了,用不了多久,那姓熊的也许就会成为自己和姑姑很好用的马前卒了,当然这期间需要一个过程,以及适当的节奏。

  军威打开车内音响,放出一首节奏明快的歌曲,军威知道这首歌是那位出自《星光大道》的歌手唱的,她最近星途坦荡,成为国内炙手可热的影视歌三栖明星,已经红得有些发紫了。

  冬天的华北平原上,没有了遍地庄稼的青纱帐,又没东北大地那常年不化的积雪,怎么瞅都是光秃秃的荒凉,但是,由于是来到了故土,军威显得十分的兴奋,一会儿停车,下去看看这儿,看看那儿,一会儿又与路边的行人搭讪,兴高采烈的问这问那,仅仅五十里的路程,让他磨磨蹭蹭走了40多分钟,直到前面的指路牌子出现了王庄乡几个大字,他才减速,拐弯,驶入了一条通往自己家乡的小油漆马路。

  只踩了两脚油门,就见前方的路边出现了“王庄客运站”的招牌,原来是乡里通了长途公共汽车,建立客运站了啊。

  军威心头一热,不由自主的停了车,往那边排队等候车辆的人群里望去,见一个穿了羽绒服的小伙子,十分的眼熟,猛然间想起,这不是自己村里的周财吗?立刻喊叫了一声,那周财却是怔怔的看着他,好像是不认识了,军威连忙自我介绍,我是军威!

  啊呀,军威,你回来了!你怎么。不穿军装回来呢?听吴三秃说,你当了团长了,你这团长,是不是应该有警卫员护送啊?

  “哪里哪里?”军威笑着否认了周财的说法,随后掏出一支烟递过去,两个人聊了起来。一直聊到开往德城的长途公共汽车开过来,才恋恋不舍地告别。

  听大哥说,这条新修的油漆马路就从自己村的后面通过。军威就没有走村道,而是直接的往前开,隐隐约约地路过了村东张支书家那十亩良田,一方池塘,到了村西头自己家的位置,军威才找了一条路口下了油漆马路,慢慢地往村里开过来。

  短短的几声鸣笛,早把村里的那些玩童吸引到了宝马车的后面,军威怕扬起的尘土迷了孩子们的眼睛,尽量减缓了速度,到了自己家的胡同口。

  就见自己的小侄女站在那儿。连忙停车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大声地喊叫:“水儿,我是三叔,还认识我吗?”

  听到军威的喊声,水儿认出了他,随后就跑到胡同里大声地喊叫:“奶奶,三叔开小汽车回来啦!”

  此时的军家,全家人早就集聚在一起,等待军威回来了。既然是人在德城,坐公交车也差不多该到了。着急的大哥本来想去乡里客运站迎接,听说军威自己开车回来,就让女儿站在胡同口了望,听到女儿的喊声,一家人知道军威到了,连忙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军威见小侄女去报信了,自己就回到车前,告诉灵芝说家里人一会儿都要出来迎接他们,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刚刚说完,就见一个八九岁小男孩儿火速地跑到轿车前面一站,威武的护住车,大声地警告小孩子们:这是我三叔的车,谁也不准靠近!

  军威看小侄山山那副狐假虎威的样子,笑着拍拍他的脑袋瓜子,然后从车后备箱里掏出糖块和水果来,让他分给那些小孩子,转过头发现,父母亲和哥哥嫂子都站在胡同口了,连忙上前叫了一声:“爸!娘!哥哥,嫂子!”

  就见父亲笑呵呵地走上前,告诉他应该把小车停放在什么地方?军威先介绍了灵芝,灵芝礼貌地向未来的公婆、哥哥妯娌里行礼,母亲看到灵芝,爱不释手,喃喃自语:“这孩子,长得比莲儿还俊!”

  第一二二章 我怀孕了!

  “军威,到池塘小屋等我。”刚刚从吴三秃家吃饭走出大门,短信息就响了,军威趁送他的吴家人回转身子时,打开了手机,果然是张莲约会他的信息。

  看看时间,刚刚九点,现在回家还有点儿早,军威镇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迈开大步往池塘小屋那儿走去。那儿,曾经是少男少女时期两个人都向往的地方。

  冬天的夜让人感到格外的寒冷和孤远。北面的马路上,汽车不时驶过,车的灯光照出一条条炽热的光柱,破坏了这偏远村庄原始的静谧和漆黑。

  酒后的军威虽然脑袋瓜子是清醒的,但是想想与莲儿姐的见面还是有点儿恍惚,感到自己仿佛是在一片误入的海水里漂泊。虽然岸边近在咫尺,他却依然不想回头。

  在那条村里通往池塘的叉路上,莲儿姐来了,她穿了灰色束腰的高领风衣,黑色的紧身保暖裤,脖子围了一条碎花织巾,仿佛是从水墨油画中走出的女子。

  她见了军威,小脸微微激动,脚步也加快了。脚上短筒平底的马丁靴在冻硬的土道上“喀喀喀”更密集的敲响。

  她看到他,就紧紧的拥抱,小咀里却亲昵的叹息:“军威,想死我了!”

  军威没有时间去回味她的眼神,只摸了她的背,勉强一笑说:“对不起,这次灵芝跟着我回家,我怕你生气,没敢打电话告诉你。”

  她见军威见面就道歉,不由一怔,疑惑的道:“怎么?我什么时候表示过嫉妒灵芝?”

  军威说:“没有。我只是怕。”

  张莲“喔”了一声,忽然展颜冲军威调皮的一笑,说道:“那咱们就去咱们的家?”说着,俏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甜蜜。

  来到池塘边上,四处鸦雀无声,婚后的张莲不再像当姑娘时那么惧怕,那么害羞了。她熟练的用钥匙拧开小屋门上的锁,进了屋子里竟然打亮了电灯。

  一进屋子里,冰冷的空气袭来,军威不由地打了个冷战,这时的张莲告诉他,坚持一下,我插上电热毯,炕上就热了。

  两个人都上了炕,军威看着灯下恬静秀美的莲儿姐,小脸洁净的像蛋清一般,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他觉得自己恍惚一个失神。眼前的她比灵芝还要美丽三分。她的脸蛋清丽娟秀,带着浓厚的知性美。当然,等到她剥了衣服,才知道她的身体也是那么的玉润妖娆。

  她虽然常常说自己胖了,但军威看上去觉得她很苗条,鹅蛋脸,下巴尖尖的。等到她露出了自己的身体,军威才发现,她身上肉其实并不少,腰肢纤细,双腿修长笔直,中间没有一丝缝隙,胸部浑圆挺翘,双腿与小腹交界耻毛虽然稀疏,但是油汪黑亮。

  她的罗体如玉,摸上去软软的,滑滑的,不见一丝骨头,即便细细的腰上也是如此,遑论那汹涌的胸部了。

  军威看着坐在对面的偎依在自己身上的佳人,胯间的东西觉得微微冲动起来。

  真不知道吴家有了如此佳人,怎么还不知道满足?

  莲儿姐脱了短靴,将一双小脚耽在了他的大蹆上,这是她在沈阳市宾馆与他亲密时的做出的姿势。

  军威很享受的承担着她的腿压。她的小脚却盈盈一握,纤秀柔嫩,让军威爱不释手,百玩不腻。尤其是她嫣红着俏脸,用小脚软嫩脚心夹住他下面的东西搓动的时候。

  不一会儿,莲儿姐的小脚忽然在军威的裤裆上撩了一下,他身子一颤,抬眼看去,只见她正咬着红唇冲他促狭的一笑,军威连忙握住了她的小脚,对她说:“吴家人盼望你早点回家呢,我们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

  她与他来了个长吻,,抬头对他笑道:“你不是想和我说说话吗?”说着,小脚在他的大腿上微微摇晃起来。

  “军威,和灵芝同居后,你还爱我吗?”莲儿姐见军威没有话说,突然间像是有些呜咽的问他。

  “你还爱我吗?”这句话忽然变的像一根尖刺,深深插进军威的胸间,让他痛彻心扉。自从沈阳一别,他们的两个人在网上聊天儿,他不知对她说了多少次“我爱你”,可是,自己却与灵芝那么亲密的走在了一起。

  这时,军威才发现,这三个字说出口,再也不像是过去那样的行云流水般的自然了。

  军威低着头,不敢看她,鼻子却一酸,忽然好想对她说“我爱你,我好爱你,”可是这三个往日能轻易出口的字现在却如鲠在喉。

  他蓦地发现自己与灵芝的结合对她是多么的残忍,当他与灵芝如胶似漆的粘合在一起时,他可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当时他靠近她,他的动机是那么的不纯!

  莲儿姐见军威不语,穿好衣服站到了地上,身子晃了两晃,说道:“你知道我刚才干什么去了吗?”军威茫然的应道:“干什么去了?”

  “我去了乡卫生院,做了个检查。我,我怀孕了!”莲儿姐的声音显得有些冰冷凄绝。她说到这儿,眼睛直勾勾盯着军威。

  “莲儿姐,祝贺你当妈妈了。是这次去部队怀上的么?”军威先是祝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起了她怀孕的时间。

  “是的。军威,我要当妈妈了。可是,你也要当爸爸了。我觉得那一次,我们两个人都那么投入,好像是一下子就中了!”

  军威听她这样说,心里头剧烈的一颤,心中升起一股疑问。意思是,你和吴三秃在部队也是同居几天啊,凭什么说这孩子是我的种?

  “军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告诉你,我和他,只是第一天有过一次,而且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东西没有插进来就社了。

  “后来,他勉强的将那东西填进来,也没有我们那次的效果。如果不出意外,这孩子,可能是我们两个人爱情的结晶。军威,你是怎么想的?需要我把他做掉吗?”

  “不!”军威突然间坚定地表了态,“莲儿姐,这孩子,如果是我们的,我一定为他负责,爱他,养活他。可是,如果那个吴三秃追究起来,你可能要面临着很大的麻烦呀。”

  “你是说,他要搞亲子鉴定?那我就和他离婚。放心大胆的做你的二奶。让你过一种有妻有妾的幸福生活。”

  “莲儿姐,谢谢你,可是这要苦了你了。我劝你好好的考虑一下怎么办才好?”军威只能善意地提醒她,不要太任性了,但是,自己的态度已经是明白了,她如果认定了自己的路,自己好去阻拦她?

  亮晶晶的星儿,像宝石似的,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辽阔无垠的夜空。乳白色的银河,从西北天际,横贯中天,斜斜地泻向那东南大地。

  走一会儿,两个人都就热烈的拥一会儿,抱一会儿。两个人都像是忘记了原本激发的欲望,只剩下了对未来爱情结晶的保护和呵护。

  第一二四章 代理副旅长

  军威离开朴大校,下楼回校,就再也看不到朴贞子的影子了。想想今天朴贞子时髦的妆扮,竟然会是为了与自己的分手。

  军威就觉得,对于朴贞子,朴大校是十分看重的。为了让她与自己彻底断绝关系,他竟然会以这么秘密的军事情报做代价,看来,两个人好象早就形成了共识了。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过去的朴贞子,除了演出需要,很少花枝招展打扮自己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她将自己的妆扮的那么咪人,是为了给军威一个永远美好的形象,还是朴大校刻意所为,让军威对离开这么漂亮的女人心有痛苦之极的感觉?

  其实,不管怎么样,军威觉得,自己与这个漂亮的女人,应该是结束了。无论是从信守承诺的道德操守,还是自己与朴大校彻底的切割关系,他都需要壮士解腕的勇气和决心。

  因为,此时此刻,他想起了自己与张莲的情人关系。虽然他们没有结婚,也不可能结婚了,但是这不能排除他去爱她、关心她。

  假设现在的朴贞子为朴大校怀了孕的话,朴大校为什么不能像自己爱张莲那样去爱他的朴贞子呢?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再与朴贞子藕断丝连,那就太不道德了。

  军威在酒店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炮兵学院。就见班长早早儿地来到他的宿舍里,关心的问他:“这次休假休的怎么样?家里一切都好吗?未婚妻定下来了吧?一定比那个小章漂亮多了吧?”

  一连串的问候,军威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心里想,他是不是知道了那个消息,认为自己是他一个集团军的战友了,前来套近乎?

  军威就问他,休假的同学们是不是都回来了?学校里没有什么变化吧?班长就说,学院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今天下午院办公室让各系、班负责人查点人数,说是明天要召开全院大会,传达军区重要文件。

  听到这,军威的心里就打起鼓来,心里话,如果明天传达就是整编的重要文件,那么朴大校告诉自己的就不是什么目前最高的军事机密了。明天就要公开传达的文件,今天怎么还能是最高的机密?这个混蛋!

  第二天,确实是召开了全院大会,凡是拥有军籍的学员和工作人员都参加了会议。会议内容,果然就是那个整编文件。

  不过, 这文件不是院长、政委传达的,而是军区政治部一位首长传达,文件的内容很多,其中无非是整编工作对于部队建设的重要意义云云,但是让人们真正记住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第四集团军被撤销了。一个曾经威名辽东的集团军,一个曾经在抗美援朝战场立下赫赫战功的部队,因为整编工作需要,就这么被载入了军史。

  但是,这是革命的需要,现代化建设的需要。对于上级的决定,下级只能无条件服从。传达文件之后,政治部首长这么要求大家,其实,在学院这个环境里,除了个别的学员,大部分人对此是不以为然的。这一批学员,大部分来自于第三集团军,第四集团军只有军威一个插班生,但是,刚才宣布的整编方案里,军威所在的新炮团与老炮团合编为炮兵旅,划入第三集团军了,这对于军威来说,应该是逃过了一劫吧!

  宣读文件的时刻,人们就紧紧的盯着军威的脸上,看看他的表情丰富到什么程度?人们猜测,如果军威早有思想准备的话,他一定是镇静自若的。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他一定会显出慌乱来。

  可是,人们看看军威那不慌不忙的样子,好像是早早儿知道了消息似的。于是,人们就接着探讨下面的问题了:既然第四集团军撤销了,那么,军威的上校团长职务还是不是有效?

  一般来说,部队建制的改变是不应该影响正常的职务待遇的,可是,军威的军衔是临时授予的,他的团长也是代理性质的,按照惯例,出了这种情况,他这种职务是要自然被免职的。

  对于自己的任职问题,军威只是从朴大校那儿得到了非正式的小道消息,官方如何宣布,他不得而知。因此,当班长悄悄地问他这个问题时,他只能摇摇头。

  不过,这个问题的悬念并没有保持的太久。刚刚宣布散会,院办公室一位参谋就喊叫了军威的名字,让他到院政委办公室,说是军区政治部首长要找他谈话。人们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宣布对军威的最新的任命了。

  来到政委办公室,与他谈话的正是那位刚才宣读文件的政治部首长,政委介绍说:“这位是军区政治部干部部刘部长。”

  军威听了政委介绍,立即立正敬礼。刘部长就微笑让他坐下,问他对这次整编有什么想法?军威当然要按照文件要求表态,然后,又表示了对第四集团军的恋惜之情。

  尤其是对炮兵教导队赵队长、军参谋长许五号的尊敬之情。刘部长就说:“你们的许五号已经是军区副司令员了。将来你还要接受他的领导嘛!

  “那位赵队长,也要调入到军区司令部负责炮兵作训工作了,将来你们还有机会打交道的。”军威听到两位首长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心里十分的愉悦。

  接下来就问:“不知道军区首长如何安排我这个小兵?”刘部队哈哈一笑,说:“如果你是小兵的话,就不劳我这个干部部长找你谈话了。

  “军威同志,许副司令员非常器重你的才能,几次三番的推荐你担任重任。经过组织考核,决定让你代理新炮兵旅副旅长,军衔不变。怎么样?”

  副旅长?果然不出所料。军威就想起朴大校那得意的样子,心想这么机密的事儿他都能提前知道,这保密工作人员的能量真不可小瞧呢。

  因为事先有思想准备,军威显得没有那么惊慌和激动,先是感谢了上级首长对自己的信任,接着就神色泰然地问刘部长:

  “我这团长就是代理的,自从军演上任,大半年也没有转正的机会。这次代理副旅长,不知道组织要考验我多长时间?”

  “呵呵,军威,之所以让你代理,主要是你还没有大学文凭。如果大学毕业了,转正的事就是水到渠成了。”刘部长说的,竟然会与朴大校表述得毫无差别。

  “刘部长,你是大机关首长,我这小兵见你一次面也不容易,趁着这次机会,我把心里话索性都说出来吧。”军威心想,如果有些话在这儿能问明白,省得以后再纠结了。

  “嗯,说吧。凡是我能答复的,都能告诉你。”刘部长平易近人,态度和蔼,让人觉得非常值得信任。

  “我这副旅长,可以问一下我的旅长是哪一位么?”军威心想,既然你是干部部长,回答这样的问题不应该困难吧?

  “这个,这个么。暂时还没有确切的人选。”刘部长说到这,有点儿吞吞吐吐的样子了,接着就直爽的告诉军威:

  “这炮兵旅属于第三集团军管理了,在旅长人选上,我们还要听一下他们军党委的意见。”刘部长的意思很明白,这事儿,暂时无可奉告。

  “嗯。但愿不要是那个文青。”军威心里想着,不知不觉地从嘴里说了出来。

  “军威,文青怎么了?”刘部长一听军威的自言自语,马上警觉地问道。

  “我和文青是在军演战场上是死对头。如果让我当他副手的话,关系不好处理的。”军威直率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哈哈,军演战场上的死对头,下了战场还是战友嘛!”刘部长并不理解军威的心情,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大话,这让军威的心里不由地一紧。

  看来,文青在这位刘部长的心目中,好象是有重要的位置的,不然,怎么一提文青,他就急着为他解脱呢。

  “军威啊,现在的部队正在进行交接。你们的孙政委已经是旅政委主持全旅工作了。部队交接的事由他全权处理,你的主要任务是完成学业,拿到大学文凭,毕业之后立即到第三集团军报到。好不好?”

  刘部长说到这儿,意思是要结束谈话了,军威连连回答了几个“是是是”,然后退出了政委的办公室。

  回到班里,人们都清一色的祝贺他,还无所顾忌地喊叫他为“军副旅长”,但是,军威的心里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么高兴。

  也许是当团长正职习惯了,突然间当个副职,觉得十分的别扭,再加上刘部长说的旅长人选至今还没有确定,而他心里担心的那个文青,并没有从刘部长的话里排除出去。一旦文青真的来到他们这炮兵旅当旅长,那就糟糕了!

  而且,地他冥冥的预想里,文青很可能要派到炮兵旅来当旅长的。因为,文青的崛起,是以精通坦克战为看家本领的,但是,在军演战场上,他却一败涂地,让那些对他有意见的人难免说三道四。

  虽然说他的败绩并没有影响他的照常提拔,但是,对于现在的师副参谋长位置,他是不屑一顾的。如果不是败给军威的炮群,他兴许当上副师长了呢!

  也许这就是这样,让他始终对军威这个冤家对头耿耿于怀,为了报复军威,他甚至于联合梁佛信告黑状,说什么军威靠着非法手段获取军事情报,才导致了第三集团军装甲部队的失利。

  后来,竟然会配合梁佛信,对旅行社的张媚搞了绑架和非法审讯。如果不是军威及时解救,事情说不定会闹到什么地步呢?现在,军威的炮兵旅要听命于第三集团军指挥了。

  为了报复军威,他何不趁这机会将自己调到炮兵旅来当旅长,一是借此机会压制报复军威,一解心头之恨;二是从坦克部队到炮兵部队,也可以增加自己的阅历,为将来的飞黄腾达铺路,这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嘛!

  担心只是担心。却不好对谁说出来。在部队,哪怕是提拔半级,也是靠自己的拼搏换取的。像军威这么年轻的干部因为遇到特殊的机遇,一下子就从正团提拔到副旅一级,实在是罕见。

  如果这个时候显得不领情的话,人们就要骂自己“得便宜卖乖”了。可是,那些不知道内情的人,哪儿知道军威的苦衷?

  自从入伍后,军威深知“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生活定律,刚刚入伍,因为遇到了梁佛信这么个卑鄙小人,自己连培训的机会都给剥夺了。如果不是遇到杨副处长、赵队长这样的贵人,自己只能在山城堡的营房里默默无闻的当代理排长了。

  目前,自己能够在集团军被撤销的情况还能提拔一下,应该是很幸运的了。但是,一旦遇上文青来领导自己,那就是另一场祸端的开始了。这小子为了自己的利益,违法犯罪的事都敢做,将来为了报复自己,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第一二三章 重大变故

  军威是回德城后接到朴大校电话的。两个人很长时间都不联系了,看到他那个手机号码,军威竟然会没有想起这是谁的电话号码来。

  “军威,你的休假期还有几天?”

  “还有五天。”军威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幸亏他知道自己在休假。

  “赶紧回来!”朴大校用了命令的口气。

  “为什么?”

  “部队发生了重大变故。”朴大校不像是开玩笑。

  “重大变故?难道说。”军威突然想起了在军校学员间流传广泛的那个小道消息。

  马上就觉得大事不妙。看来,小道消息好象都是有凭据的。过了一定的时间,小道消息就成了大道消息了。

  “军威,这事在电话里不好说。你,赶紧回来吧!我想,‘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你应该懂得。”

  “是!”军威毫不犹豫答应了。

  乘坐高铁到达沈阳北站,军威来到月台,没有看到答应前来迎接他的朴大校,却见朴贞子正笑吟吟地站在那里,朴贞子今天穿的是一套黑色套裙,不但显得高雅端庄,更衬得她肤光胜雪,眉目如画,为她增添了一份神秘幽静的气质。

  远远地看上去,这衣裙极为合身,将朴贞子那曲美的身段衬得愈发柔媚,军威知道她是那种极有内涵的艺界丽人,无论是静是动,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总能让军威生出一种荆燕之感,越是相处久了,就越能体会到她的不凡之处。

  最让军威迷醉的是,无论是她那漆黑如点墨的眸子,还是凝白如脂的肌肤,似乎都能生出淡淡的烟雾,总是让他觉得她近在眼前,却远在水云之间的幻觉。

  两个人走近了,军威目光只在那张艳光四射的俏脸上稍作停留,顿时心生恍惚,忙抬手揉揉有些发酸的眼角,不好意思地道:“真抱歉,贞子姐,多日不见,我看你看得有点儿入迷了。”

  朴贞子的脸上一红,抬手理了理云鬓,悄声道:“军威老弟,快到车上坐吧,老朴太忙了,实在腾不出时间来接你,只好委托我来。坐这一路车,你一定很累了。”

  “现在的高铁舒服的很,这点儿距离并不觉得累。”军威坐上那辆车,与朴贞子说了几句话,就问:“不知道朴大校召我紧急回来,是什么事?”

  “这事儿,等你见到他,自然就知道了。”朴贞子不知道是确实无法回答,还是不方便回答?见她眼睛瞄着司机看,军威就知道,即使是她知道情况,也不方便说什么。

  尽管不是在办公室见面,朴大校的阵仗摆得却是极为威严。车子到达车站附近的一家酒店,朴贞子引导军威上楼,见朴大校开的是一个套房。

  一进屋子,就见是一副首长办公室的摆设,朴大校威严的坐在写字台后面,像是将军接见小兵,见军威进了屋子,鼻子一哼,往旁边的沙发上指了指,意即让座。

  军威觉得有点儿好笑,这是干什么?你来了个赐座,是不是需要我来一声“谢皇上”?

  军威坐下来,朴贞子拿起水壶,要为军威泡茶,这时的朴大校却制止了她:“这儿没有你的事儿了,你去忙别的吧!

  军威看到朴大校的神情如此的严肃,猜想他今天爆料的一定是非同寻常的信息。

  “军威,看在咱们多年朋友的份儿上,我今天冒着泄密的风险向你透露一个目前来说属于最高的军事机密:你们第四集团军,在这次整编中被撤销了!”

  “啊!?”听到这个消息,军威犹如听到了晴空霹雳声,禁不住浑身一震,下意识的站立起来。

  “这,这。怎么会?”军威有点儿结结巴巴的问道,“今年军演,我们是获胜者啊!”

  “整编需要全面考虑,军演胜负不是取舍的唯一标准。”朴大校冷冷地回答了一句,接着却是话锋一转,“还好,这次整编主要裁减装备落后的步兵单位,你们的机械化第一师,还有两个军炮团,都保留了。但是,保留之后,第一师建制要划到第三集团军去成为他们的第二机步师。

  “划到第三集团军?”这让军威没有想到,心里话,几个月前,双方还在战场上厮杀,现在突然间成了人家的部下,将来这关系怎么处理?

  “你们两个军炮团,也将合并为炮兵旅,划拨到第三集团军去,成为他们的新炮旅。”朴大校好像是知道军威想什么了,接着又爆出第二个消息。

  啊?!军威又是惊讶的一叫,随后就问:“那,我们的军首长,怎么安置了?”

  “呵呵,你是惦念你们那位军参谋长许五号吧?告诉你,他荣升为军区副司令员了。你呀,真是个仁人君子,大事当前,还惦念自己的恩人!

  “荣升了?这太好了!我们的军长政委,恐怕要去干休所了吧?”

  “呵呵,军威啊,你问他们这个那个,为什么不问问自己的事呢?”朴大校没有想到军威竟然会对自己的职务安排毫不关心,却问一些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那些人?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军威此时想到了什么,马上沮丧的说道:“我不过是个临时的上校,代理团长,在这种重大的变故面前,我的职务肯定是要被免掉了!”

  “非也!在你们许五号的坚持下,第三集团军已经任命你为新炮旅代理副旅长了!”朴大校说到这,眼睛笑成了一道缝,心想,这一下,军威应该是高兴得要叫起来了吧!

  但是,军威的表情却是十分的冷淡。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职务,依然甩不掉“代理”二字,而且,原来他心里憧憬的职务是炮兵旅旅长,现在怎么成了“副”旅长了?

  “军威啊,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任命不理想?告诉你,这样的任命,许五号已经是尽到最大努力了。你现在还没有取得大学文凭,还无法正式任职,代理一下是正常的。

  “再就是,让你当‘副’旅长,或者是个过渡,或者是人家第三集团军对旅长人选有自己的考虑。毕竟是人家的炮兵旅,在用人上,得尊重人家的意见。是吧?”

  “嗯。朴大校,谢谢你提前告诉了我这么机密的信息。如果需要我做什么的话,尽管吩咐!”军威知道,尽管朴大校有工作上的便利条件,但是,能够将这么机密的信息告诉自己,也是很不容易的。

  “呵呵,军威啊,通过你对小章的安排,我知道你是个讲究信誉的仁人义士。冲这,我就不客气的提出一个条件来,那就是,对于这则信息,你要绝对的保密。另外,从今天起,你要断绝与朴贞子的一切关系!”

  “朴贞子?我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呀!”军威知道朴大校担心自己与朴贞子走的太近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还是要辩解一下,以示朴贞子的清白。

  “没有关系,那就更好了!总之,我们之间,该合作的要紧密合作。该切割时,也应该及时切割。军威老弟,今天,咱们之间,算是货讫两清,可以拜拜了吧?”

  说着,朴大校意外的从写字台后站立起来,走过来与他紧紧的握了手,军威心里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从此以后,我们之间你是你,我是我。不要再有什么牵扯了!

  “谢谢这一年来你对我的关照!我尊重你的提议。但是,如果今后需要军威做什么的话,尽管吩咐!”军威不想像他这个冷血动物一般的无情无义,即使是分手了,也要显得有点儿情意吧!

  终结章: 酒桌上

  军威的第四集团军撤销了。这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本来应该是“国破家亡”之后成为惶惶丧家之狗的,没有想到竟然会因祸得福,被提拔为副旅长了。

  这一下,班里那些等待看热闹的同学就闭上了臭嘴。看来,军威的运气好象还没有褪尽,命运之神依然如故的保护着他的辉煌前程,但是,既然是他原来所依仗的集团军撤销了,他的那些老首长都是树倒猢狲散的结局,那么,他今后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今天下午,学院那些来自于第三集团军的学员说是要举行酒宴庆祝军威上任,不知道的,也许觉得这是第三集团军的人对这位新投入他们部队的战友的欢迎仪式呢,但是,崔小章明显的感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正是这些酒宴的组织者,在第四集团军撤销之后,曾经是那么兴高采烈的欢呼:

  我们第三集团军最终击败了第四集团军,你们在军演战场上的胜利不过是苟延残喘,落日的辉煌罢了,真正厉害的还是我们第三集团军!

  军威这个“炮神”怎么样?还不是落个国破家亡,无处可去的下场?当时,他们觉得军威这个战场上的炮神不过是靠运气好一时得逞的偶然现象,一旦失去了第四集团军这个根基,他就一无是处了,没有想到,这次整编,却是保留了新型装备的兵种,为这,他这个炮神竟然会躲过一劫,而且是跑到第三集团军来当副旅长了?

  这简直让人不能接受!我们第三集团军没有人了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有了旅长的空位,不提拔自己的弟兄,却要用这么一个外来者?

  想到这些,崔小章就觉得今天晚上的酒宴绝非第三集团军学员的友好举动,反倒可能是一场鸿门宴。军威去了,也许是凶多吉少!

  但是,现在让她纠结的是,班长却让自己的好姐妹崔小文通知了她,希望她也能参加,活跃一下气氛。但是他们难道忘记了,自己与军威,已经是断绝了恋爱关系的呀!如果去了的话,自己算是个什么角色呢?

  “哪有什么?就当是一般的同学去祝贺一下呗!”崔小文短信息回复她。

  “那可不行。人家都知道我们有过恋爱关系的。他们要是拿这事儿取笑我们,就尴尬了!”崔小章短信息拒绝着。

  “你要实在不去,就算了!本来是想让你展示一下咱们崔氏姐妹宽阔心胸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小气!”崔小文对她很失望。

  “对不起,小文姐,拜托你在酒桌上关照一下他吧!”崔小章回短信息加了点亲情,意思是自己并非那么冷血。

  其实,崔小章的心里,对军威是充满着愧疚之情的。当时,别人对她与军威果断的分手觉得难以置信,她何不是痛苦万分?

  但是,姐夫预先知道了第四集团军将被撤销的消息,推断军威这个代理团长职务马上就要寿终正寝了,所以,劝她只有早早儿与军威断绝恋爱关系,才能避免更大的痛苦。

  但是,对于这一切,军威并不知情。他只能默默忍受这个残酷的结果。让她更为愧疚的是,临分手之前,姐夫还利用了军威的权力,安排了202医院那位老护士当了军威所在团卫生队当医生,为她腾出了就业的编制。

  也不知道军威和姐夫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竟然会办理了这一切。现在,军威躲过了免职一劫,确有东山再起的意味了,如果自己这时想和他重归于好的话,会不会让人家笑话自己太贱了?算了,事情既然是这样了,就无可挽回了。两个人还是分开,疏远一些好。

  下午上完了最后一节课,班长就邀请军威出发,军威跟在他的身后迈步走出学院,几人说说笑笑地进了附近酒店的包间,就见屋子里呼啦一下站起七八个人来,看来好象都是第三集团军来的学员。在班长的介绍下,众人一一过来和军威握手,轮到一个小个子兵时时,军威刻意跟他来了个拥抱,握着他的手聊了几句话,嘘寒问暖,显得极为亲热,也算给足了他的面子。

  这小个子兵是步兵连队的82迫击炮班扛炮筒子的,因为身材矮小,常常遭到其他学员的歧视。他就常常拿军威做例子,说身材矮小照样地成功,也因为他孔武有力,对炮兵技术比较钻研,在听大课时,军威就常常与他聊天儿,今天见军威对他格外的热情,有些受宠若惊,那颗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总算落了地,在班长的招呼下,他还换了位子,直接坐到军威旁边,满脸堆笑地在旁边小心伺候着。看上去像是军威的子网崇拜者似的。

  众人围在桌边坐好,服务员便把菜单递过来,谦让一番后,班长点了酒菜,闲聊了一会,穿着花旗袍的服务员们便端着盘子从外面走进来,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摆上桌子,酒是五粮液,众人都将杯子满上,在班长的倡议下,先集体碰了一杯,随后他就开始撺掇着第三集团军的几个人给军威敬酒,却被军威笑眯眯地制止住,说,咱们都是第三集团军的人了,应该喝团结的酒,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嘛。因为军威这么一说,酒桌上就一团和气,但半个小时候,小个子兵还是喝多了,这倒怨不得别人,一来是他酒量太小,二来军威对他很是关照,在班长面前为他挡了不少酒,这使得他心情大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趁机耍了起来,他先是端起杯子敬了军威一杯酒,接着就敬崔小文和另一位陪同来的女同学酒,随后才敬了班长和第三集团军的其他人一杯酒,众人正夸他好酒量时,这位小个子兵却摇摇晃晃地奔向了厕所,半天没出来。

  既然是这样,人们以为这小个子兵不会回来了,或者是借机逃跑,或许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下。如果不是这样,再回来继续喝酒的话,就显得不礼貌了。

  然而,没想到这小个子兵竟然会不管这些讲究,竟然会大摇大摆地走回了酒桌,在自己的座位上坦然坐下,随后就冲着班长大声地喊叫:

  “班长,咱们今天既然是欢迎军威来咱们第三集团军,喝酒就应该有点儿气氛才对。就这么闷葫芦似的喝酒,太没有意思了!显得咱们太没有诚意了。来,我建议,每个人都要敬军威一杯酒,怎么样?”

  见人们不怎么响应他的话,顿时有些尴尬,此时,他见崔小文的脸上泛起些酒后的红色,两只手捂着脑袋,只露出半张脸来,长长的睫毛不时地颤动,而那段雪白欣长的脖颈更是暴露在外面,极为诱人,听到小个子兵的话,她的小嘴偶尔吧嗒了一下,可爱之极,小个子兵以为她对自己的话有了感应,随后就说:“就请咱们的军嫂带头敬一杯酒好不好?”

  “不好。”没想到崔小文不给他面子,却说:“军威说过,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咱们为什么不好好的聊天儿,非要拼酒喝醉呢!”

  见崔小文不给面子,小个子兵脸上有些挂不住,竟然会向军威叫板:“军威,咱们的五粮液美酒摆在这儿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第三集团军兄弟个面子,带头把这酒喝光啊?!”

  军威见这家伙说话有点儿不着调,就说:“老弟,此言差矣。今天班长设宴欢迎我,是冲了同学的情谊,我也是冲了同学的情谊才来的。

  “酒这东西,就是个传达友谊的媒介。咱们喝好就行了,不一定非要喝醉不可吧?如果你愿意喝的话,自己自斟自饮好了!”

  说着,军威拿过酒瓶子,往他的面前一墩,心想,你刚才喝的都去厕所了,现在还多言多语,不怕惹火烧身啊!

  “军威,你这话说的不错。可是得分场合。你这话,上政治课时训训战士们还可以。在这儿,就有点儿装了吧?别看你是个副旅长,但是在这酒桌上,就是弟兄,应该是平等相待。

  “俗话说,战友战友喝大酒,不喝酒,叫什么战友?不喝酒,怎么表达感情?”小个子兵竟然会数落起军威来,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酒量?说完,他还拎起酒瓶子,对准军威的酒杯就要倒下去。

  “慢!”军威见状,急忙制止他,夺过酒瓶,又墩回他的面前,说:“我刚才说了,你要是想喝,自斟自饮好了!至于我,恕不奉陪!”

  “妈的,一桌子人喝酒,你让我一个人自斟自饮,算是怎么回事?”小个子兵竟然会骂出了脏话,接着,他将酒瓶子往桌子上使劲地一墩,暴躁的喊道:

  “我们第三集团军不欢迎喝不了酒的客人,能喝就喝,不能喝就赶紧滚蛋!”

  众人一听都撂下筷子,都把目光聚集在班长身上,看他怎么应付。班长作为东道主,本来应该对小个子兵骂上一通,然后再向军威道个歉,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是那,此时此刻的他,好像是要看军威出丑似的,故意眯着眼朝军威这边看,一言不发。

  军威见此情景,腾地就火了,二话不说,站起来把袖子一撸,从桌子上抢过四个杯子,啪啪地往桌子上一镦,对着端酒瓶子的小个子兵喊道:

  “小个子兵,满上,马勒戈壁的,一次喝四杯,喝不了的就他妈的学狗汪汪叫着爬出去。”

  那几个人抬眼望向身旁的班长,见他点点头,就硬着头皮也都在各自面前摆上四个杯子,屋子里顿时静悄悄地,都把目光对准小个子兵。

  小个子兵见军威喊了他的绰号,知道是彻底的将他激怒了,又不好耍赖,只好拿来两瓶五粮液,打开后将这十二个杯子倒满。

  军威冷冷地看了几个人一眼,就一屁股坐下去,抄起杯子就往嘴里灌,喝完一杯,就把杯子往地上一摔,传出‘哗啦’一声响,眨眼间,四个玻璃杯就变成了一地玻璃碴子。

  军威!你不能这样喝!崔小文心疼地悄悄地喊叫了一声。幸亏这声音极小,班长没有听到,如果让他听到自己的军嫂心疼军威,岂不要气死了。

  军威脑子里一阵眩晕,但是不敢张嘴,怕喷出来,就拿右手食指向对面那几张瞠目结舌的脸,用力点了点。

  那几个家伙见军威喝得这么利索,也没办法了,学着军威的样子往嘴里倒,叫得最凶的那个小个子兵,喝到第二杯的时候就喷出来了,喝完第三杯就直接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另外几个人除了崔小文和那个女同学,都咬着牙把各自面前的四杯酒喝完,就开始跟斗鸡似的盯着军威看,不大一会儿功夫,几个人就‘扑通扑通’地倒了下去。

  班长神色如常,抱着膀子‘嘿嘿’干笑了几声,瞅着军威点点头,挑起一根大拇指道:

  “军副旅长,你!是条汉子。让你当这副旅长,真是屈才了,快点儿进步,超越文青去师里当副师长吧。哈哈。”

  军威缓缓地站起来,右手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身子摇晃了半天,才张开嘴巴对前来维持秩序的老板娘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杯子钱。”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往出走,崔小文走过来扶他,却被军威礼貌的推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军威突然转过头来,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摆出拿枪射击的姿势,他冲着班长的脸上用力地点了一下,这才扶着门框子走了出去,刚刚出了门,就踉跄着冲到墙角,蹲下去‘哇’地喷了出去,只吐了几大口,就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

  “马勒戈壁的,这么干,会不会惹出什么喽子啊?!”军威在嗓子里咕噜一句,就没了知觉。

  等到军威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酒店客房的大床上,脑袋瓜子依然又疼又胀,嗓子眼儿又干又渴。想下床去倒点儿水喝,无奈眼睛沉沉的,怎么睁也睁不开。

  他想起来自己与班长、小个子兵几个人拼酒的事,知道自己喝醉了还没有真正的醒过来,他现在确实还很难受。

  这儿是客房,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是有呼叫服务员的方式的。他将眼睛使劲地睁开,看看床头柜上是不是有呼叫设备,但是,除了一台电话机,那儿什么也没有。

  于是乎,他用了最原始的方式,伸出手,摸索到了床的侧板,便咣咣咣地敲打起来。

  这一招儿果然好使。没敲打几声,就听到有人在门外边喊道:“来了来了!”接着,客房的门被推开,刚才陪崔小文一起来的女同学出现在了床边。

  “是你?!”军威顿时瞪大了眼睛,原以为崔小文和班长会出现的。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位与他不怎么熟悉的女同学?

  “军副旅长,小文姐和班长他们回去了,让我在这儿看你一会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这位女同学与自己不怎么熟悉,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体贴人?

  “没事了,就想喝点水。”军威确实是渴的难受,只好实话实说。女同学为他拿来了一瓶矿泉水,为他拧开盖,他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军副旅长,其实你不用和那个小个子兵一般见识。那个人素质很差。就因为与文青是一个新兵连的,扯上点儿关系,总是打着文青的旗号狐假虎威的。”

  “哦,谢谢你!”这时候,军威知道为什么这小个子兵竟然会与他叫板,而那位班长却又奈何不了他。原来这小个子兵是狗仗人势。

  接着又想,文青不过是当了个坦克团团长,即使是在军演中与自己死磕,救了马师长一“命”,回去后也不过是提了个师副参谋长,一个副参谋长,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让很多的人围着他转呢?看来,这文青好象不是一般的有来头。今天这一场鸿门宴,弄不好就是文青授意,由班长来领衔主演的呢!

  一场酒官司,将军威刚刚从许副司令员那儿得到的一点自信心,又发生了质疑,就算是郑军长能够力挺自己,但是,第三集团军的弟兄们不欢迎他,岂不也白搭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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