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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惊变】 【21-30章】【作者:书吧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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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情感] 【蜜月惊变】 【21-30章】【作者:书吧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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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15 15:59:28 | 只看该作者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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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小麥小麥 于 2018-4-17 16:04 编辑



  一个穿着浅灰色呢猎装的青年男子,坐在汤加里罗公园入口处不远的熔岩之后,他的脚前放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精致皮箱。

  这个青年男子,是斯洛文尼亚人,他有着一脸金黄色的卷须,双眼鹰隼般地炯炯有神,身材魁梧,模样英俊。

  卷须男子看看手上的浪琴牌手表,他瞥了一眼公园大门人口处,掏出一支香烟吸了起来。

  汤加里罗公园,是新西兰北岛的一个火山公园——在一年四季春光如画的新西兰,有许多独具一格的火山公园,汤加里罗就是其中最着名的一个。

  在这里,沸泉、间歇泉、喷气孔、沸泥塘等千姿百态的地热显示随处可见,以致一片热雾弥漫。这些,加上园工们在饱含火山灰的肥沃土壤植树栽花,使这座公园绿树郁郁葱葱,鲜花奼紫嫣红、娇艳欲滴,真让游客流连忘返。

  来到新西兰惠灵顿的旅游者,没有不游览这座闻名于世的火山公园的。

  七月的新西兰,正是适于旅游的季节。

  卷须男子扔掉了烟蒂,他打开了脚跟前的皮箱。

  皮箱里,镶嵌着一支德国某公司的新产品86——SR狙击枪的部件,这种狙击枪不但带有瞄准镜,还附有激光测距仪。

  卷须男子不慌不忙地把这支枪装配起来,还套上了SIG型消音器。

  然后,他趴下身体,将枪身搁在岩石坎上,对着公园大门外的停车场瞄准。

  大门外的公路上,开来了一辆又一辆豪华的大客车,开进了停车场。

  车停稳后,游客们纷纷走下了客车。

  他们正是‘蜜月游轮’的新婚夫妻们,赵浩明二副带着他的保安人员,在他们身前身后防护着。

  ‘哼!\\\'

  卷须男子哼嗤了一下鼻子,他缓缓移动着枪口,将瞄准镜的十字线,套准一对夫妻。

  这对夫妻,正是满头银发的汉斯顿和他花枝招展的年轻妻子莫琳。

  卷须男子将十字线套准汉斯顿白色西装左胸上的那朵紫楠花,他打算先射杀这个老头,再射杀他的妻子。

  卷须男子几年前还是克格勃的一名干将,现在他却是某组织的一个杀手。

  卷须男子的手伸进了扳机的护圈,就要抠动扳机了。

  这时,卷须男子不知道,在公园人口处写字楼的楼顶阳台上,也有一支狙击枪对准了他。

  这是一支美国陆军的M24狙击枪,维克多操纵着它,已将瞄准具的十字线稳稳地套住了卷须男子的额头。

  隔着四百米的距离,维克多仍相信自己的技能。

  ’叭!‘

  维克多抢先一步,抠动了扳机。

  M24狙击枪,射出的7。62毫米口径的子弹击中了卷须男子的脑门心,弹头在他的颅骨内左右翻滚后,带着鲜血和脑浆,从他的后脑勺靠近颈椎处夺路而出,留下一个可怕的大洞。

  卷须男子没吭一声,就死去了。

  阳台上,维克多吹了一声口哨,收起了M24狙击枪,折卸开来——他的脚跟前,也放着一只装枪部件的手提箱。

  那边,笑语喧哗的游客们,已涌进了公园的大门。

  维克多知道,没有杀手再会找阿拉贡这个’老汉斯顿‘的麻烦了:职业杀手们都遵守这个行当的规矩,一旦第一次刺杀不成,他们就绝不会来第二次。

  他,弗朗索瓦,维克多,斩断了一条谋杀之链。

  惠灵顿位于新西兰的中心,这座美丽的空气异常清新的城市,一面濒海三面环山,城市附近有峻拔的山峰和深邃的峡谷。

  惠灵顿城市的范围,已超出市中心五十公里的半径。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那一幢幢赭红色屋顶的白房,宛如一朵朵山茶花在群山中怒放。

  ’蜜月游轮‘停泊在惠灵顿尼科尔逊港的皇后码头,这个长。

  达八百三十六米的码头,可同时停泊四艘’蜜月游轮‘同吨位的巨轮。

  这一天,芭芭娜和摄制组成员,拍摄了游客们的活动后,沿着那条长达四十八公里的海滨大道,驱车回到了尼科尔逊港的皇后码头。

  一登上游轮,芭芭娜没有直接去甲板上第十一层的编辑机房,而是先回到她和维克多居住的那套纯白的舱室。

  芭芭娜的手里,提着一塑料袋的’基伟果‘,这是新西兰特产的酸甜可口的水果,是她准备给维克多尝鲜的。

  说采有趣,这种水果是本世纪初新西兰人从遥远的中国南方引进的,当然在中国南方这种水果并不叫’基伟果‘,而叫作’猕猴桃‘。

  维克多还没回来,舱室里静悄悄的。

  客厅的矮柜上,还摆着那把鱼枪和那支鱼标,叫人不能忘怀维克多的险遭不测。

  芭芭娜把那袋’基伟果‘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面,让维克多一回来就能看到它。

  接着,她离开舱室,打算去编辑机房。

  走廊里寂静无人,芭芭娜走到电梯间,按亮。了一个按钮,等着这部电梯上来。

  电梯上来了,电梯门徐徐开启。

  这时,芭芭娜感到有人突然从她的身后掐住了她的脖颈,猛地将她推进了电梯。

  芭芭娜奋力地挣扎着,试图看清袭击者的面容,可是一个黑布头罩从头顶罩下,遮挡了她的双眼,她只嗅到这个袭击者浓重的男人汗味。

  芭芭娜学过柔道,她反应迅速,她抓住袭击者的左臂想给他一个’背摔‘,可是,当她一触到那肌肉暴突、显得疙疙瘩瘩的手臂,她就知道她无法完成这一动作。

  袭击者的反应更加迅速,他的膝盖伸进了她两腿之间,以防她下蹲发力。他的左手乘势抓住了她的左腕,急速地别肘,同时他的右手掐紧了她的颈动脉,让她的大脑失血,失去供氧。

  我遇到训练有素的敌手了,芭芭娜在昏迷前的一瞬间想。

  电梯门关上了,电梯载着袭击者和芭芭娜向上升去,也不知升到了第几层。

  电梯停住了,袭击者将芭芭娜拎出了电梯。

  袭击者力大无穷,半昏迷的芭芭娜几乎是脚不点地地被他拎着走。

  不知到了一个什么所在,袭击者将芭芭娜扔到地上。他扑到她身上,左手掐着面罩和她的脖颈,右手撕碎了她身上的细毛绒衣和T恤衫,接着又扯下了她的乳罩。

  完了,我也要被剖腹了,芭芭娜想起了温迪、安格尔的惨状,她想反抗,却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整个人就像飘浮在空中。

  袭击者剥光了芭芭娜的上身,他喘息着,汗味更浓重了,他的手伸向芭芭娜的下身,去撕她的细毛短裙和三角裤衩。他凶狠有力,才几下工夫,就将她剥得精光。

  袭击者的左手稍微放松了点,半昏迷的芭芭娜吸到了点空气,意识恢复了,她又回到地面上。

  不,这个歹徒不像是剖腹的凶手,他是一个强奸犯!芭芭娜意识到这一点,她在积储力量,准备反击。

  袭击者越来越兴奋了,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见身下的女人仍昏迷着,他的左手离开了她的脖颈,身体也移开了,他用双手去解他的裤带。

  这时,芭芭娜突然屈起右膝,抬起右脚,猛地朝袭击者的裆部一蹬!

  ’啊——!‘

  袭击者捂住裆部,惨叫了一声,可是他立即又扑了上来,企图再掐住她的脖颈。

  芭芭娜滚翻着,她在奋力保卫自己圣洁的身体,她的处女之身不容玷污。

  这时,芭芭娜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和两个男人的对话声,那声音是多么熟悉而又亲切啊。

  压在她身上的沉重躯体,立即飘走了,随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迅疾远去,浓重的汗臭也消失了。

  呵,芭芭娜这才意识到,自己得救了,她全身瘫软了。

  ’啊,是芭芭娜?!你,你怎么啦?!‘

  一双手掀开了黑布面罩,芭芭娜看到赵浩明二副惊愕的脸。

  赵浩明的身边,蹲着另一个同样惊愕的保安。

  ’我……我没事。只是差一点遭到了……‘

  芭芭娜苦笑着说,双眼噙泪,她捡起撕烂的衣物,遮挡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蜜月游轮‘离开了惠灵顿,它穿过了狭窄的库克海峡,进入了塔斯曼海,直驶澳大利亚的悉尼港。

  游轮离开惠灵顿的这天晚上,赵浩明二副正式向船长布恩诺、大副凯德递交了一份报告。

  在这份报告里,赵浩明说为了游轮和游客的安全,保障这次环球航行如期完成,有必要对游轮的员工和海员进行清理,定期解雇一些有可疑迹象的人员,请船长和大副批准这个报告。

  在这份报告后面,还附着一份有二十几个人员的名单——赵浩明认为,这些人都是必须立即解雇的。

  从赵浩明的角度看,问题很明白。维克多遭到鱼枪射击的那一天,全体游客都住宿在火地岛,必是游轮上的员工或海员作的案。前一天,芭芭娜险遭强暴,绝大部分游客也都留宿在惠灵顿,此案也是员工或海员所为。

  因此,需要把那些可疑分子,立即解雇离船。

  面对着这份报告,布恩诺和凯德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

  ’赵先生,你是不是神经过敏了?你一下要解雇这么多人,我们到哪儿去找替换的?‘

  布恩诺这个意大利佬,笑声特别宏亮。

  ’难道不能和悉尼的办事处联系一下?当然,聘用员工和海员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

  赵浩明说,内心被他们的笑声激怒了。

  ’不,不,不!即使能雇到,我也不想解雇他们!‘布恩诺打断了赵浩明的话,’你有什么证据,说明那两件事一定是他们之中谁干的?‘’不错。你这个中国人也太残酷了吧?‘凯德帮腔,’就为了一支鱼标,一个女人差点被强奸,你就要让这么多人丢掉饭碗?‘’上次,你强行把那个火地岛的巫师送走,就引起了许多游客的不满。‘布恩诺收起了笑容,很严肃地说道:’我们就收到了许多游客的投诉,他们提出抗议,还要告我们公司咧!‘

  ’那好。如果你们不解雇这些人的话,我就辞职,让我离船!‘赵浩明说,口气强硬,不屈不挠。

  ’不,我不解雇这些人,也不允许你辞职!‘布恩诺叫道,又嘻皮笑脸地说起来:’赵,其实我们是很赏识你的,我们合作得多愉快呀!游轮安然无恙,所有游客也都平安无事,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嘛!‘’不错。‘凯德像个应声虫,也笑了起来,’只要你不整天疑神疑鬼,你还是一个不错的中国人!‘

  赵浩明不吭声了,他觉得和他们简直无法对话,或许的确是出于东西方文化传统观念的差异。

  不过,老汉斯顿的被杀,为营救特蕾莎的激烈枪战,这两件事布恩诺和凯德都不知道,公司的保安首脑和赵浩明都认为,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在布恩诺和凯德的眼前,是一派和平景象,一派歌舞升平。

  ’我,还是请你们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再见。‘赵浩明说完,离开船长室,他准备直接向公司的保安部提出报告。

  这天深夜,维克多独自一人坐在游轮最顶层的’太空咖啡厅‘里,啜着面前的一大杯黑啤酒。四周的小圆桌旁,坐着三三两两的游客。

  咖啡厅里,低日着尼古拉,德·安捷罗斯演奏的吉它曲’人们的梦‘。

  听着这位法国演奏家弹奏的既有古典风格,又有现代浪漫色彩的吉它曲,维克多不禁想起故乡尼斯那蓝蓝的大海,他努力排除自己心中的忧郁。

  昨天回到游轮,得到芭芭娜差点遭强奸的消息,看到双眼含泪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波裔少女,维克多紧捏着双拳,以致骨节都发出了叭叭的声响。

  今天晚上,芭芭娜一个人躺在洁白舱室的床上,她说她想独自呆一会儿。

  于是,维克多就一个人来到了’太空咖啡厅‘。

  一个人郁郁地喝着啤酒,怀念故乡尼斯的大海,维克多不知为什么,忽然又想起美国当代着名的精神分析学家、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埃里希·弗洛姆所着的那本《人心——人的善恶天性》。

  在这本书里,弗洛姆论述了人的恶潜能,他把人的破坏性的恶性形式,分成几类——游戏性暴力,反应性暴力,报复性暴力,补偿性暴力。作为一位学者,弗洛姆并不谴责一切暴力,他甚至认为许多形式的暴力有助于生活。

  但是,维克多却厌恶一切暴力,尤其厌恶对那些善良的无辜者施予的暴力,同时他又为自己时常不得不行使暴力而感到悲哀。

  ’勒内先生,我能坐在这儿么?‘

  柔和的女中音的问话,打断了维克多的遐想。

  穿着一袭时髦晚装的特蕾莎,站在小圆桌前,看着维克多问。

  ’当然‘维克多点了点头,说。

  特蕾莎坐下了,要了一杯茴香酒,她的神情也很忧郁。

  ’勒内先生,请你救救我吧……‘特蕾莎啜了一口酒,她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看定维克多恳求。

  ’特蕾莎小姐,你又怎么了?‘维克多抬起了眼睛问,他心里其实有些腻味这个舞台下和舞台上一样矫揉造作的女脱星。

  ’我、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不跟他……我就活不下去……‘特蕾莎凑近了他,悄声吐露着心中的秘密。

  ’哦?这个幸运儿是谁呀?‘维克多漫不经心地问,又喝了一口黑啤酒。

  ’他,他……他就是你,我亲爱的勒内宝贝……‘特蕾莎说,双眼露出赤裸裸的渴求。

  ’……?!‘维克多愣住了。

  游轮抵达悉尼港的前一天晚上,凯德大副走出导航台时,心里喜孜孜的。

  ’亲爱的,今晚你早些回来,我要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下午,凯德离开舱室去轮值时,他的妻子艾娃对他这么说。

  并且,艾娃还给了他一个异乎寻常的甜蜜的亲吻!

  凯德实在想不出来,艾娃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他觉得这一段日子,他和艾娃、维拉过得已经够疯狂的了。

  一个男人,隔几天换一个口味,和另外一个味道绝不相同的’妻子‘作爱,这种疯狂对以往的凯德来说,是无法想像的。

  在两个女人导演的这出’换夫‘戏里,凯德起初只是一个被动的角色,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上场次数的增多,他渐渐不再被动了,以往的那些道德的谴责、负罪感、窘迫感、嫉妒心也都随之消失了。

  凯德真有点喜欢上这种游戏了,听艾娃说她和维拉还打算发展芭芭娜加入她们的’俱乐部‘,凯德一想到波裔少女那苗条而又性感的肉体,就心旌摇荡。

  凯德打开舱房的门,走进舱房。

  舱房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暗。

  凯德摁亮顶灯一看,舱房里没有人,没有艾娃,也没有维拉。

  ’这个艾娃,疯到哪儿去了?‘凯德埋怨着妻子艾娃,他嘟嘟囔囔地脱下制服,走进了盥洗室。

  水声哗哗,凯德站在水下尽情地冲刷着自己健壮的身躯,他虽称不上魁梧,却肌肉发达,骨骼匀称。

  直到这时,凯德还不清楚,艾娃允诺的意外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洗浴完毕,凯德走出浴室,他猛然发现舱室里飘动着两个鬼影,他呆住了。

  一高一矮两个鬼影,在朝凯德飘忽而来,鬼影戴着一黑一白的可怕至极的面具,披着一白一黑的薄如蝉翼的纱巾。

  鬼影长发披散,都有丰满性感的身段,她们的三点部位,都涂上了闪闪发亮的萤火粉,在一个黄一个蓝地发着恐怖的光。

  这一刹那间,凯德以为是见到了女巫!

  ’嘻嘻嘻嘻……‘

  ’嘿嘿嘿嘿……‘

  两个女巫笑了起来。声音暴露了她们的身份,她们分别是艾娃和维拉!

  惊魂甫定的凯德,终于明白了艾娃要送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那就是同时和她们两个上床!

  尽管热衷于’换夫‘的游戏,但凯德还无法把握,他能不能和两个女人同时作爱,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妻子。

  ’来吧,我们的国王和奴仆!‘

  两个女人脱去了面具,她们飘到了凯德面前抱住了他,将手伸进了他的短浴袍下,摩挲着他僵硬了的身体。

  在四只柔软的充满诱惑力的手掌抚弄下,凯德渐渐有了一点活力。

  ’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凯德木木讷讷,他尴尬极了。

  ’别紧张宝贝,我们相信你……‘两个女人说,她们扒下了他的浴袍。

  同时,艾娃披着的白纱巾和维拉的黑纱巾,也飘落到了舱室的地毯上。

  她们不仅抚摸着凯德,还用她们的三点部位磨蹭看他,弄得凯德的身上沾满了黄一道蓝一道的萤火粉。

  可是,凯德还没有亢奋起来。

  ’我想,我……我的确不能……‘凯德沮丧极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关系亲爱的,我们让你看一件东西,我们保证你会比以往更加雄健…‘两个女人说,她们笑着一个人牵着凯德的一只手,将他引向卧室的那张大床。

  凯德在床上坐下了,他不知她们要搞什么名堂。

  维拉往床前的那台录像机塞进一盒磁带,她一摁按钮,床前的那台日本乐声29寸的’三超‘画王,便出现了色彩艳丽的图像和环绕声’丽音‘声响。

  凯德原先以为,她们要让他看一部北欧生产的色情录像带来助兴,可过不了一会儿他就知道了,这部色情录像带的主角就是维拉、艾娃和布恩诺。

  首先出现的是维拉,全裸的她躺在床上,似乎是等待着丈夫布恩诺上床。

  紧接着布恩诺出现了,这个意大利佬披着一身棕色的茸毛荡笑着走向维拉。

  布恩诺跳上床,他粗暴地捏揉着维拉,维拉大声地呻吟。

  布恩诺怪笑着,一把拉起维拉,翻转过她的身子,就要从后进入。维拉从枕头上转回脑袋,不知对布恩诺说了一句什么。布恩诺停止了动作,他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

  布恩诺跳下了大床,他到处寻找着什么,他打开壁橱,拉开布幔……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从床下拖出了一个肤色雪白的女郎。

  这个赤裸的少女,就是艾娃!

  凯德的心脏猛然跳动起来,他当然知道’换夫‘游戏的实质,但没想能看到内容。

  荧屏上布恩诺大笑起来,他把艾娃扔上了大床,他熊一样地扑上前去,伸出长舌舔扫着艾娃的全身。

  维拉先是笑着欣赏着,接着便开始抚摸艾娃,抚摸布恩诺。

  呻吟声,喘息声,欢叫声,荧屏上出现了三人共同表演的杂技节目。

  凯德觉得,观看他们的作爱,比看任何色情录像都要刺激。

  同时,他心里又隐隐产生了一种被欺侮的感觉,艾娃去参加这种游戏前,应该先和他打招呼和他商量的。

  但是,既然都已经到了’换夫‘的地步,两个人玩游戏和三个人玩,又有什么实质性的不同?凯德在心里开始为艾娃辩解,他原谅她了。

  观看着荧屏上的放荡形骸,在两个女人纤纤细手和口、唇、舌的抚弄下,凯德果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膨胀。

  荧屏上的放荡形骸还在继续……

  但,已经没有观众在观看了。

  凯德抱住了维拉,把她按倒在大床上,艾娃也尖声脆笑着跃上了床。

  三个人滚作了一堆,舱室里的放荡形骸开始了。

  ***    ***    ***    ***游轮抵达悉尼港的那天晚上,游轮的’魔幻夜总会‘里又举行了通宵的’假面狂欢舞会‘。

  这次’假面狂欢舞会‘与往常有所不同,参加者除了从澳大利亚接来的舞女舞男之外,还有游轮上的二十名女员工和二十名男海员。

  作为超级豪华的’艾丽丝公主号‘,游轮上早有明确规定,除了相关的演艺人员外,游轮上其他的员工和海员,一律不准出现在游客们玩乐的游艺场所。

  是布恩诺船长自己打破了这条规定,他对负责保安的二副赵浩明说,有不少游客提出邀请员工和海员参加狂欢,为了这一路平安,他自己也认为应该奖励一些员工和海员,让他们参加游客的狂欢会使他们更努力工作。

  对此,赵浩明内心很气愤,尽管布恩诺一再声明这是一次例外,但赵浩明知道规矩一旦被打破,就无法恢复。

  更使赵浩明气愤的是,在这些奖励人员里,竟有几个是他上次递交的’解雇名单‘里的人物——这说明布恩诺根本没有把他的报告放在眼里,他也许还没仔细看那份名单!

  通宵的’假面狂欢舞会‘前,赵浩明和维克多估计,舞会后说不定在’魔幻夜总会‘的哪个角落里可能又会出现一具被剖腹的裸体女尸。

  于是,维克多和赵浩明都参加了这次舞会。

  这天晚上,’魔幻夜总会‘里挤满了头戴各种面具的男女,洋溢着一派极乐世界的狂欢气氛。

  以往的表演台是自动伸缩拆卸的,现在已缩进了舱板,所有的包厢也都拆除了,大表演厅显得十分宽阔。

  厅顶上的灯具,射出条条迷幻幻的光束,好像是穿透密林林冠的道道阳光,幻影重重。厅顶悬挂着许多绿色的树枝树枝,使这个宽敞的大厅变得宛如是密林中的一块空地。

  在这林间空地上,彷佛在上演一出古希腊神话里的酒神狄俄倪索斯的祭祀!

  在伦巴舞曲声中,所有的人都如痴如醉地狂舞着,似乎都浸泡在酒神酿就的美酒里。

  维克多也狂舞着,他戴着一个拿破仑将军的面具,这面具和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形成很滑稽的幽默。

  这时,他看到一位戴着女妖面具、穿着一套绿衣短裙的女郎从人群中钻出,向他滑了过来,这个女郎绕着维克多兜着圈子,她的舞姿极其的癫狂,然而又极其优美。

  ’皇帝阁下,下一支探戈,您能赏光和我跳么?‘这个绿衣女妖问。

  听她的嗓音,和她身上特有的香水味,维克多知道她就是特蕾莎。

  ’不。我什么舞都能跳,就是不会跳探戈,请原谅!‘维克多回答,他得抵御这女脱星赤裸裸的诱惑,这不能说是为了芭芭娜,而是为了今晚的任务。

  上次在’太空咖啡厅‘,维克多已经拒绝了特蕾莎的邀请。

  尽管身处沉溺于肉欲的人群中,维克多仍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肩负的使命,他不能和他们一样随心所欲。

  维克多知道自己是个好色之徒,如果作为一般的游客,他就不会拒绝这女脱星的邀请跟她上床,然而他是个国际刑警,而且是肩负着特殊使命的国际刑警,他不得不约束住自己。

  说完这句话,戴着拿破仑面具的维克多,就离开了特蕾莎,朝那几个可疑人物跳去,钻入了人群。

  在热烈奔放的伦巴乐曲中,特蕾莎舞得更癫狂了,她似乎要用疯狂的外部动作来渲泄她内心的失望和痛苦。

  今天晚上,特蕾莎是只身一人来参加这通宵狂欢舞会的,她的丈夫G·法墨医生一个人倒在粉红色的舱室里,像一块被抛弃的抹桌布——这些天来,他已被性欲亢奋的特蕾莎榨干了骨髓。

  特蕾莎自己也不知道,自从圣保罗被劫持以来,自己的性欲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旺盛,它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放纵驰骋,使她无法驾驶。每次拖法默上床,她都想像着是倒在许多男人的身体下,出现得最频繁的男人面孔,就是菲力浦·勒内。

  被勒内营救过的特蕾莎,已知道他是一名警官,他的秘密身份更引起她对他的兴趣。然而她几次企图勾引他上床都失败了,这不能不使她感到失望和痛苦。

  在这支伦巴舞曲快结束时,戴着妖女面具的特蕾莎滑向了一个肩宽腰细的男子,这个男子头戴着一个鸟啄妖魔的面具。

  特蕾莎知道,这个男子就是游轮上臭名昭着的纨裤子弟瓦兰斯。

  今天下午,在游轮上的商店选购面具时,特蕾莎看到瓦兰斯选购了一个这样的鸟啄妖魔的面具,他还挑逗似地朝她眨了眨左眼。

  ’魔鬼先生,下一支探戈,您能赏光和我跳么?‘特蕾莎问这个喙妖魔。

  ’好的,妖女,我深感荣幸!‘鸟啄妖魔用标准的牛津英语回答,声调高雅极了。

  伦巴舞曲之后,是短暂的停歇,人们纷纷回到幽暗的靠壁小桌旁去喝饮料。

  探戈舞曲终于响起来了,鸟啄妖魔果然前来邀请了特蕾莎,他的步伐优雅大方。

  这是特蕾莎平生跳得最尽兴的一支探戈!

  鸟啄妖魔的舞步洒脱高贵,真正带有英国皇家贵族的气质,他紧紧搂着特蕾莎,带动着她,使她感到一阵阵莫名的晕眩。

  鸟啄妖魔的身上,带着好闻的巴黎’古龙‘男用香水的气息,刮须膏的芬芳还有他腋下荡出的雄性的气味,这一切都使特蕾莎更加晕眩。在这些气味的包围下,她战栗起来了。

  特蕾莎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诱惑了。

  桑巴、康康、小狐步舞、华尔兹……接下来的一支支舞曲,特蕾莎都和这位鸟啄妖魔瓦兰斯跳了。

  ’喂,妖女小姐,这儿的空气坏极了,咱们出去透透风,好吗?‘在一支舞曲结束时,鸟啄妖魔搂着特蕾莎说。

  特蕾莎当然知道,这’透透风‘意味着什么,然而受蛊惑的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点了点头。

  两人搂肩搭背,走出了夜总会,走向电梯。

  ’魔鬼先生,咱们去哪儿?‘在下降的电梯里,特蕾莎问。

  ’去寻找咱们的爱巢,宝贝!‘鸟啄妖魔说,他摸出了一串钥匙,晃荡着。

  电梯在甲板下第五层停住了,鸟啄妖魔拉着特蕾莎的手,走出了电梯。

  他俩通过长长的廊道,走向游轮工作人员专用的电梯。

  乘坐这部电梯,又下降了几层,他们来到游轮员工住的舱室区。鸟啄妖魔用那串钥匙,熟练地打开了一间舱室,看模样他不止一次光临这里。

  鸟啄妖魔拉着特蕾莎,走进了这间舱室。

  这间舱室里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张大床。床上被单凌乱,床下扔着许多揉成团的纸巾。

  一关上舱门,鸟啄妖魔就从背后抱住了特蕾莎。

  他粗野的动作,和刚才优雅的舞姿极不相称。

  特蕾莎被弄痛了,特蕾莎不由得挣扎起来。

  ’哈,让我来看看,我逮住了哪一只小鸟?‘鸟啄妖魔说,一把扯下了特蕾莎戴的面具。

  ’啊,是特蕾莎,着名的女星!‘

  看清了她的面貌,鸟啄妖魔狂喜地笑起来。

  笑声未了,他就开始急迫地撕扯她的衣裙。

  ’不错,是我。瓦兰斯先生,请你对我尊重一点……‘特蕾莎边帮助他解她的裙勾,边恳求。

  ’你说什么,我是瓦兰斯?!‘鸟啄妖魔大笑道,摘下了面具。

  ’啊,丹尼尔,怎么会是你?!‘特蕾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惊叫道。

  丹尼尔荡笑着,把半赤裸的特蕾莎推倒在大床上。

  特蕾莎抗拒着,她一时无法承受突变的角色。她的抗拒,更激起丹尼尔这个石油世家子弟的兴趣了,他剥着她的乳罩和三角裤衩。

  算了吧,不管是瓦兰斯还是丹尼尔,反正是一个需要的男人,遂他的意吧!

  特蕾莎这样劝自己,她抗拒的动作,变得欲拒还迎了。

  不一会儿,大床上的特蕾莎就玉体横陈了。

  丹尼尔立起身来,伸手从他的裤后袋中掏出一个精美的波斯鼻烟壶。他从鼻烟壶中倒出些可卡因粉,凑近特蕾莎的鼻孔,他自己也吸食着。

  可卡因冲进鼻腔,特蕾莎兴奋起来了。

  这时,丹尼尔淫笑着……

  他的这种神情,激恼了特蕾莎,她发狂地撕扯着他的衬衫。

  ’不,臭婊子!‘丹尼尔吼道,狠狠摔厂特蕾莎一耳光。

  ’啊!——‘特蕾莎发出了一声尖叫,她又得到了圣保罗郊外的那种入神入幻的感觉了——这可是她近来一直寻找的呀!

  丹尼尔插入了,并继续狠摔特蕾莎的耳光,猛拧她的丰乳,特蕾莎尖叫着,在床上翻滚着。

  女脱星受虐的表演,使丹尼尔更亢奋了,他疯狂地抽动着身躯。

  尖叫声,喘息声,翻滚声,小舱室里一时好像成了屠宰场。

  ’站住,不许动!‘

  舱室的门忽然洞开,冲进了两个壮汉,他们举着手枪喝道。

  丹尼尔吓得灵魂出窍,他浑身一抖,从特蕾莎的身上滚了下来。

  惊恐万分的特蕾莎定睛一瞧,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维克多和赵浩明!

  ’哦,原来是你们两位!对不起,打搅了。‘维克多鄙夷地说,收起了贝雷塔。

  ’你们下次再干这种事,请不要像被人剖腹似地叫喊,拜托了!‘赵浩明不再看他俩,低着头说。

  维克多和赵浩明走了。

  小舱室里,特蕾莎和丹尼尔面面相觑,呆如木鸡。

  地中海上风和日丽,阳光灿烂。

  班泰雷利亚岛附近的海面,风平浪静,海水碧蓝。

  一艘白色游艇,在海面上懒洋洋地漂浮着。

  几个身穿比基尼的艳丽女郎,或在艇首的甲板上做日光浴,或在艇尾的甲板上钓鱼。

  这些女郎莺声燕语,笑声清脆悦耳——这富豪的私家游艇上一派平和欢乐。

  没有人会想到,在这游艇的舱室内,有人正在策划着屠杀和掠抢的勾当。

  佛罗伦萨的教父、灰发汉子马士康尼,此时正和’黑色死亡阵线‘的二号人物英田鸠夫,面对面地坐在舱内的小方桌前。他俩的身后,站着各自的几个贴身保镖。

  经过双方谈判代表的多次洽谈,这两位决策人物终于坐到了一起。

  从烟灰碟里的烟蒂和桌上的饮料杯来看,这两位决策人物的会谈,已经很久了。

  ’马里昂多,你再给英田先生倒一杯马提尼!‘灰发汉子马士康尼吩咐。

  ’谢谢,马士康尼先生。‘英田鸠夫说,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尊敬的教父,你要知道这笔生意没有你们入伙,我们也完全能够做好。‘’当然,当然!‘灰发汉子频频点头,’我只是说,有我们参加入股,能做得更加轰轰烈烈,而且大家都有赢利。‘

  ’不错。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登上那艘游轮,非得枪杀那些家伙,难道让它爆炸起火、沉人大海不更直接了当?‘英田鸠夫冷冷地笑着,问。

  ’唔,怎么说好呢?这是我们意大利人办事的习惯。再说,朱利奥他们还有一些私人的帐要算。‘灰发汉子说,朝他身后的那个秃头壮汉点了点头。

  ’教父,这种办事的观念太陈腐厂吧?‘英田鸠夫笑道,口气里带有一丝调侃的味道。

  灰发汉子谦恭地微笑着,不置可否。

  ’呸,你说什么?!‘秃头壮汉朱利奥啐道,跳了起来,欲拔腋下枪套里陇轮手枪。

  英田鸠夫身后的一个拉美青年出手更快,只见他右手一扬,一道银光闪烁,一支锋利的匕首贴着朱利奥的秃头,插在舱室的板壁上。

  ’朱利奥,你坐下!英田先生的酒还没喝完咧。‘灰发汉子不动声色地说。

  朱利奥扭曲着面孔,不情愿地坐下了。

  ’那么好,马士康尼先生,咱们就按协议办事,你们负责上船清帐,我们负责炸船结帐。‘英田鸠夫谅解地说,’现在,剩下的唯一问题是,咱们在什么地方一起了结这笔生意?‘

  说着,英田鸠夫和马士康尼的眼光,都不约面同地射向小方桌上的海图。

  在这张大海图上,’蜜月游轮‘的航线用红色化学铅笔画了一道粗粗的线。

  端详这张海图,两个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射向了索科特拉岛附近的阿拉伯海。

  两人抬起,对视了一眼,同时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这时,隔着舷窗,传来了甲板上年轻女郎爆出的一串串银铃动听的笑声。

  ’哦,英田先生,我想这次会谈可以结束了。‘灰发汉子站起来说,’咱们上甲板上去看看吧,说不定那些美国的天使们,又钓上了一条大鲨鱼!‘’蜜月游轮‘驶入悉尼港,全体游客将在这里游览三天。

  费南多和詹尼娅这对西班牙夫妻,和另外一些游轮上的员工和海员一样,获准上岸休憩两天——这是这次航程以来,费南多和詹尼娅第一次一同登陆。

  悉尼是世界最美丽的城市之一。

  这座澳大利亚最大的城市,坐落在杰克逊湾的南北岸上,一座长达2500多米的铁拱桥’悉尼大桥‘,横跨海湾把两部分市区联成一体,它如长虹卧波,秀丽而壮观,曾被视为悉尼的象征。

  而悉尼新的象征,则是’海中歌剧院‘了,全世界都知道这一着名建筑,它坐落在悉尼大桥附近的班尼朗小岛上。远远望去,这幢白色的宏伟建筑犹如海上的白帆,又像是一组洁白的贝壳,也有人形容它是一朵雪白的莲花,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

  在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里,噬血野兽一样的费南多,杀了一个街头妓女——这也是本次航程以来,这个’黑色死亡阵线‘的杀手第一次杀人。

  ’费南多,你这头公牛,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企图强奸那个女国际刑警芭芭娜?‘

  在登陆之前,詹尼娅这个黑发美女,又从保安史密斯那里探听到了一点儿机密,回舱后便厉声责问。

  ’谁说是我?见他妈的鬼!‘

  费南多骂道,试图抵赖。

  ’我看就是你!你这个色情狂,差一点惹下大祸啦!二副赵浩明,开了一份要解雇人员的名单交给船长布恩诺,其中就有你和我!‘詹尼娅大叫大嚷,看样子她恨不得将这个黑发男人撕成碎片。

  ’……真的?!‘

  费南多巴眨着双眼,愣住了。他早已将那三十六个高爆燃烧弹放置就位,那些秘密地方连詹尼娅也不知道,一旦他被驱下游轮,那不全玩完了?

  ’如果我们被赶下船,“头”不剥了我们的皮才怪!‘詹尼娅继续骂道,看样子她并非是醋意大发,’你害苦了我!幸亏布恩诺和大副凯德,没有批准赵浩明的报告!‘

  ’哦,上帝保佑!‘

  费南多松了一口气,笑着划了个十字。

  ’头早就告诉我们,不许动那两个国际刑警,我也多次警告你,你要干什么必须征得我的同意!你再这么一意孤行,我也不会放过你……‘詹尼娅依然唾沫四溅地训斥道。

  ’别啰嗦了好不好?宝贝,我答应你,我不再干了……‘费南多打断了詹尼娅的话,他一把抱住她,隔着她的T恤衫,搓揉起她圆鼓鼓的乳房。

  ’唔,你要泻火,就找我好了……‘詹尼娅终于软了下来,’我知道,你不杀人就无法活下去。这一次上岸,我会让你痛痛快快地杀一个人的……‘这一天夜晚,到了悉尼城进入夜生活高潮的时分,费南多和詹尼娅驾驶着租采的’丰田牌‘小轿车,驶出了他俩下榻的’阳光旅馆‘的地下车库。

  詹尼娅戴上了一顶金色的假发头套,变成了一位金发美女。

  费南多则粘了一脸络腮胡子,像一位大学的教授,尤其是那一副宽框眼镜,即遮盖了他的真面目,又为他增添了几分儒气。

  两人坐在丰田车里,显得喜孜孜的。

  今天,他们收到了组织派专人送来的无线电收发报机,使者说英田鸠夫要和他们加强联系。

  这功率强大的TSYⅢ型微型收发报机,是原苏联克格勃特务机关的产品,体积只有一盒香烟盒那般大小,可以装在爽身粉的盒子里带上游轮。

  这种收发报机,可将长达一分钟的电文,压缩到变成一秒钟的尖锐啸音,这种压缩过后的尖锐啸音可尽快地收发,具有很强的隐蔽性和保密性。收到这种尖锐的啸音后,由特殊的装置再还原成普通的音频,又变成了电文。

  英田鸠夫说,从游轮离开悉尼港,他俩每天都得和总部联系一次,随时接受他的最新指令。

  眼花缭乱的霓虹灯,映照了这片街区的上空,连迎面拂来的海风里,都流溢着脂粉的香气——这就是悉尼城最着名的大街温布莱尔大街。

  驶进这条大街,费南多放慢了车速,眼睛不停地□巡着街道橱窗灯下的那些三三两两徘徊着的妓女,在寻找着自己的’意中人‘。

  看到他那贪馋的模样,詹尼娅耸了耸肩,叨起了一支香烟。

  费南多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看到那面连裤丝袜广告牌下,站着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她身材苗条,胸部丰满,穿着牛仔短裤的大腿和广告牌上的玉腿一样性感,她的头发是浅淡的金黄色。

  ’喂,这一个怎么样?‘

  丰田车内的费南多,问詹尼娅。

  ’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一个,你还忘不了那个芭芭娜!‘詹尼娅骂道,喷了一口烟雾。

  费南多缓缓地将车停下,摇下了车窗。

  那女孩跑了过来,把脑袋探进车窗,她的确酷似芭芭娜。

  ’先生,噢!还有小姐,要乐一乐吗?我会使你们都满意的,三百美元怎么样?‘

  少女熟练的开始交易,看样子精于此道。

  ’太贵了,二百美元。‘

  费南多像一位寻欢的老教授,含糊地嘀咕。

  ’那么,二百五十吧?好,成交了!‘

  少女叫道,拉开车门,钻上了丰田车。

  费南多驾车疾驶,驶出了温布莱尔大街,上了悉尼大桥,驶到了悉尼近郊。

  在一家’汽车旅馆‘前,费南多刹住了车,三人一起走下车来。费南多从车后箱里,拎出了一个大皮箱,三人一起走进了这家静谧的旅馆。

  子夜时分,这个年轻妓女被折磨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赤裸的费南多意犹未尽,他跳下了床,拖着年轻妓女的双脚,把她拉进了浴室,扔进了未放水的浴缸。

  接着,费南多打开了大皮箱,取出一把医用的电动手术锯,插上电源,开始肢解这个尚未完全断气的妓女。

  拂晓时分,费南多拎着大皮箱,和詹尼娅一起走出了客房。

  将大皮箱放进了丰田车后的行李箱,费南多驾驶着轿车,飞快地离开了这家汽车旅馆。

  在返回’阳光旅馆‘的途中,经过了悉尼大桥时,费南多将大皮箱扔进了大海。

  詹尼娅知道,这下子费南多可以忍住了,至少在一个月内他不会再贸然行事了。

  八月的澳大利亚,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布里斯班城郊的别墅区,掩映在摇曳的绿荫里,一片一片的澳洲桉树和金合欢树,使这豪华的别墅区变成了天然的植物园。

  澳大利亚的沿海地区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树木生长繁茂,再加上城市建设部门非常注意保护环境和栽种花草树木,因此这海港城市的近郊就成了一座座美丽的花园。

  在一个有着高大铁门和宽敞庭院的别墅里,’黑色死亡阵线‘的二号头目英田鸠夫,倒在碧波泱湍的游泳室旁做日光浴。

  英田鸠夫裸露着一身钢打铁铸般的肌肉,只在小腹下盖上一条雪白的浴布,他的小平头刚刚修剪过,显得十分精神,他戴着一副太阳镜,遮挡住他深不可测的目光。

  一台全波段的收音机,在播放着澳洲广播电台的当天世界新闻。

  英田鸠夫眯缝着双眼,似睡非睡,而他大脑皮层上的细胞却异常地活跃。

  英田鸠夫的思绪,始终没有离开过那艘’艾丽丝公主号‘。

  他知道这艘豪华的’蜜月游轮‘已经穿越新几内亚岛和马鲁古群岛,在那里它再次越过赤道,驶过苏拉威西海进入了南中国海,此时它正向泰国旅游胜地芭堤雅驶去。

  英田鸠夫知道,由他和马士康尼共同策动的’海盗行动计划‘,今天就要开始实施了。

  从今天的晚些时候起,他将告别这和煦的海风、明媚的阳光,他将率领他的那些视死如归的弟兄们,潜入深深的黑暗的海底,一直到那’海盗行动计划‘圆满完成。

  在英田鸠夫宽阔的脊背上,留有几道深深的刀疤和两个子弹洞穿的圆圆的枪眼——这是他十八年生涯留给他的勋章。

  十八年前,英田鸠夫从一个驾驶着铃木500C摩托横冲直闯的’暴走卒‘少年,成了东京都’山口组‘的一个冲杀在前的勇士。

  四年过后,那时才十九岁的英田鸠夫,和三个年轻伙伴,认识到这种缺乏政治目的的杀戮和抢掠,是毫无前途的,于是他们就把目光转向了世界。

  那时,美苏两大集团的争斗正如火如荼,’黑色死亡阵线‘乘此良机正扩大组织,广收门徒,英田鸠夫和他的三个日本伙伴,就成了这个组织的成员。

  在这十四年里,英田鸠夫以东方人的智慧,东方人的缜密,东方人的狡黠,东方人的勇猛,极其出色地完成了组织交给的任务,他一步步地爬到了如今的高位,而那三个日本伙伴都已先后命丧黄泉。

  这次有关炸毁’艾丽丝公主号‘游轮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他英田鸠夫负责的,他决心把这件事办得有声有色。

  为此,他潜伏到了这座海港、军港城市布里斯班,创办了’罗曼诺夫兄弟航运公司‘,同时他还在庞大的组织内部挑选能胜任执行这个’海盗行动计划‘的兄弟,这一切到今天总算准备就绪了。

  这次行动,有意大利黑手党’佛罗伦萨帮‘的加入,一定能办得令世界心惊胆颤,叫舆论沸沸扬扬。

  ’啵,啵,啵!‘

  这时,四部满载着乘客的大旅行车,和一辆装着器材的大卡车,摁响喇叭,开进了别墅大门,停在了庭院之中。

  英田鸠夫昂首一瞥,他知道他该出发了。他站起身来,拿起全波段收音机,赤身裸体地走向室内。’海盗行动计划‘,正式开始实施了。

  时间,是医治创痛的良药。

  早在’蜜月游轮‘驶离悉尼前,芭芭娜就恢复了常态。

  ’喂,亲爱的,维拉和艾娃向我提出,要用布恩诺和凯德交换你,你说换不换?‘

  在苏拉威西岛附近的海面再次越过赤道线的那千天,芭芭娜回到了洁白的舱室,俏皮地对维克多说。

  ’哦,有这回事?你是怎么回答她们的?‘

  维克多觉得又可气又可笑,他和赵浩明、芭芭娜在竭尽全力保护他们,防患一切危险,而这些人却整天沉溺感官享受,不能自拔。

  ’我对她俩说,你是一个性冷淡者,我早想和你离婚。如果她们想试一试的话,尽可找你,而我却对她俩的丈夫不感兴趣……‘芭芭娜说,鄙夷地撇·了撇嘴角。

  ’哈,哈,哈,哈!‘维克多爽朗地大笑起来,嘴里却说:’惨啦,你这样把我说得一钱不值,今后这船上的哪一个美女敢来找我?‘’你这个好色的法国佬!‘芭芭娜嗔道。

  ’你这朵可爱的三色堇!‘维克多笑道。

  三色堇,是波兰的国花。

  调笑了一阵后,维克多忽然问:’今天你在游轮上还发现了什么?‘’没有,一切正常!‘芭芭娜回答。

  ’奇怪……那剖腹的凶手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活动了,难道他真的洗手不干了?‘维克多自言自语般地说。

  ’蜜月游轮‘已驶入南中国海,它绕过曾母暗沙,驶向泰国最着名的旅游胜地芭堤雅。

  去年,在侦破’魔鬼邪教团‘一案时,为跟踪’玫瑰天国‘的教徒麦尔斯·泰勒和泰籍按摩女郎阿媚,维克多到过芭堤雅。

  泰国的芭堤雅,不仅有美丽的海滨浴场,有完善配套的旅游设施,有举世闻名的独一无二的’人妖歌舞剧院‘,还有毫不逊色的色情业。

  三十年前,芭堤雅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海滨小渔村。在五六十年代的越战时期,芭堤雅作为美军第七舰队的一个军事基地,渐渐繁荣起来,有了让士兵们度假的’红灯区‘。

  七十年代中后期,美军第七舰队撤离了芭堤雅,泰国政府接管了这里的所有设施,他们看准了芭堤雅的前途,于是大兴土木,芭堤雅这才成了旅游胜地。

  如今,芭堤雅的雏妓,吸引了世界各国的嫖客趋之若鹜——据统计,泰国的雏妓人数曾一度达五十万。

  芭堤雅还有身怀绝持的泰国按摩女,她们不再是传统的盲女,她们为顾客提供全套的服务,她们用耸翘的弹性十足的乳房为顾客按摩,那种滋味并非是一般人能够想像。

  去年在芭堤雅,维克多曾欣赏过’妖人‘的表演,所谓’妖人‘的表演就是脱衣舞女的表演,可她们的确身怀绝技。

  ’蜜月游轮‘将在芭堤雅附近的海上停泊三天,全体游客将用小客轮接上岸去,游览观光并住宿两夜。

  对此,维克多有些忧心忡忡。去年他在芭堤雅旅游区的一个作为射击场的小岛上,看到那儿摆着各式各样的真家伙,供游客们射击玩乐。万一有个疯子端起一支M16步枪,一梭子子弹就可以消灭十几个保护对象。

  ’勒内先生,我会尽力而为的!‘

  赵浩明二副这样安慰维克多,他说他将派出所有的保安与游客一起登岸,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这几天,看到芭芭娜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常态,维克多十分快慰,但是久久未破的那两起凶杀案,却始终梗在他心里,占据着他的思维。

  游轮即将抵达芭堤雅的那一天,在’琼宫电影院‘后的走道上,心事重重、昏头昏脑的维克多差一点闯进女士洗手间。

  尴尬地退出来后,维克多在男、女洗手间之间的空地上徘徊,一时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灵感并不是独钟于艺术家们的,它也是属于那些有天份的工程师、科学家、设计师、技术人员包括刑侦人员的。

  这突如其来的、电石火花般稍纵即逝的感觉,有如强大的天簌,有如穿透林岚雾霭的光束,猛然之间照亮了维克多意识的角角落落!

  啊,以往总以为杀人剖腹的凶手,不是男的就是女的,为什么就不能是不男不女的呢?!

  维克多在心里叫道,他的眼前猛然浮现出几个人,他知道他已接近了目标!

  维克多转身就往电梯间跑去,他要去找赵浩明二副。

  在甲板下第六层的’电视监视室‘里,维克多向赵浩明谈了他的设想和他假定的疑凶。赵浩明怔住了,仍阴沉着脸。

  ’赵,温迪和安格尔被杀害的那两个夜晚,难道你安装的电视监视器,没有监视着他们?‘

  维克多问,看着赵浩明。

  ’没有。我,我关掉了那几台机。‘

  赵浩明回忆了一下回答,他的四方脸唰地一下子红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维克多急问。

  ’他们,他们实在是太丑恶了,我无法看下去!‘赵浩明回答,他低下了头,不看维克多的脸。

  维克多不由地气愤起来,要不是这位华裔二副的失误,这件案子早就破了!

  但仔细想想,具有传统东方文化的人,的确是难以接受那些画面和声音的,赵浩明关机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维克多的气消了。

  ’没关系,赵。这次,我想这只豺狼是逃不掉了。‘抚了抚赵浩明的肩膀,维克多安慰道。

  ’这是我的失职,我会一辈子牢记这个教训的!‘赵浩明仍低着头,沉重地说。

  大副凯德的妻子艾娃,和温迪、安格尔一样,都有着淡黄色的金发,苗条婀娜的身段和骄人的酥胸,另外她的肤色也和她们一样白嫩。

  伊斯特认为,这个性感的俄裔女郎艾娃,是他下一个动手的目标,而再下一个目标才轮到那个波裔电视播音员芭芭娜。

  男同性恋者乔尼的’妻子‘伊斯特,就是残忍地杀害温迪、安格尔的凶手。

  这个大名鼎鼎的丹麦籍同性恋者,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一般同性恋者,不关心自己身外的世界,而伊斯特这个中等身材、不男不女的家伙,却恨全世界的女性。

  从生理构造上来说,伊斯特是一个男性;但从心理状态来说,伊斯特又是一个女性。不过,他又十分厌恶那些通过变性手术变成女人的男人。这一切,构成了伊斯特极其复杂、阴冷乖戾的心理。

  伊斯特仇视全世界的女性,如果把女人分类的话,伊斯特尤其仇视那种秀发淡黄、身材苗条、酥胸突兀、皮肤白腻的年轻少女,因为他的’丈夫‘美国黑人乔尼曾告诉他,他在认识伊斯特之前,在田纳西州的大学里曾被一位这种类型的少女抛弃。

  登上’蜜月游轮‘之后,伊斯特看到船上美女如云,这种嫉恨心不禁腾腾燃烧起来。

  特别是,伊斯特发觉’丈夫‘乔尼注视她们的目光里,似乎充满了羡慕和爱意。

  伊斯特这个死心踏地的同性恋者,他疯狂地爱着黑人乔尼,否则他就不会’嫁‘给他,并打算一辈子厮守在一起。

  社会舆论普遍的认为,同性恋是艾滋病的温床,当年和伊斯特、乔尼一起游行、示威的同仁,有许多已死于这种不治之症。

  但伊斯特无怨无悔,他甚至认为能死于艾滋病,是他这种同性恋者的殊荣。

  然而,伊斯特无法容忍那些漂亮的女郎在他和乔尼面前晃来晃去,他需要杀人,杀这些美女,否则他就会发疯,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而杀’丈夫‘乔尼。

  伊斯特用啤酒瓶击昏—厂’太空咖啡厅‘的女侍温迪,用丝袜勒昏—了’夜莺歌舞团‘的脱衣舞女安格尔,然后用他早已备下的锋利的剃须刀,划开她们的肚腹,血淋淋地掏出了他最仇恨的子宫,套在她们的脑袋上,让她们窒息而死。

  那两个夜晚,当伊斯特做完这一切,回到舱室大床上的时候,’丈夫‘黑人乔尼还在鼾声如雷,他一点儿也没发现’妻子‘伊斯特为他所做的这一切。伊斯特依偎到他怀里,他感谢上帝让自己为’丈夫‘消灭了一个诱惑灵魂的魔鬼。

  每天的早晨,伊斯特都用那把锋利的剃须刀,刮尽自己的胡须以及休毛他这样做的时候都回想起剖女郎肚腹的血腥,他都无端地获得了一阵阵不可名状的快感。

  理智告诉伊斯特,要杀’奥林匹斯健身房‘的健美操女教练艾娃必须谨慎行事。

  在以往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经过耐心细致的观察、跟踪、调查、盯梢,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俄裔女郎的生活规律和行踪。

  伊斯特知道,艾娃和维拉、布恩诺、凯德正在玩’换夫‘的游戏,她们还经常做三人同床的淫乐,这些更坚定了他要杀掉她的决心。

  但是,伊斯特必须等待时机,等待艾娃和维拉、布恩诺、凯德四人各自分离的时机。

  伊斯特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偷了一条布恩诺的领带,他打算用这条领带勒昏艾娃——从上次用丝袜勒昏安格尔的经验来看,伊斯特觉得他使用这一类东西特别顺手。

  关键是时机。

  ’蜜月游轮“”即将抵达芭堤雅了,伊斯特知道,时机就要到来了。

  ‘亲爱的,你感觉怎么样?\\\'

  游轮抵达芭堤雅的前夕,望着东南亚沿岸遥远的闪闪烁烁的灯火,站在甲板上的维拉问身边的艾娃。

  ’好,好极了!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精神愉快、精力充沛!‘艾娃回答道,并轻声地笑起来。

  艾娃并不知道死期的临近,她仍沉浸于肉体的享乐里。

  艾娃消瘦了,但两眼却粼粼发光,显得比以往更风采\更有女人味了。

  最近,艾娃和维拉乐此不疲,她俩在一同烘制各式各样的、花样翻新的’三明治‘。

  现代社会生活中的人们,越来越追求新鲜的感觉、奇异的感受,包括在性生活中也一样,固然这并非是坏事,但是事物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就会走向反面。

  艾娃和维拉,却认为性的快乐是无止境的,她们在这种无穷尽的追求中越走越远。她们把性生活当作可卡因、海洛因来吸食了。

  ’宝贝,我想芭芭娜既然不愿意加入我们的“俱乐部”,我们就别理她了。

  我们可以找沃特丝、雪莉,我想丹尼尔和瓦兰斯一定是不错的性伙伴……‘晚风中,甲板上倚着栏杆而站的维拉,附着艾娃的鬓发,窃窃私语。

  艾娃点了点头,两眼又粼粼发光了。

  在’蜜月游轮‘上,已流传着种种有关丹尼尔和瓦兰斯的绯闻,不过这两个世家的纨裤子弟的确是诱人的男子。

  ’当然,我们。还可以找特蕾莎和莫琳,‘维拉继续叨叨絮絮,’G·法默博士是个着名的医生,老汉斯顿是个亿万富翁,他俩一定很有趣味……‘’是呀~~‘艾娃赞同,’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和五十岁以上的男人作过爱,你呢?‘

  ’我,我也没有。‘维拉回答,’和这样的男人作爱一定别有一番滋味!这样吧,等这次登岸游览之后,游轮驶离芭堤雅时,我就去找她们谈谈,我想会成功的。‘

  ’祝你,不,祝我们好运!‘

  艾娃这样回答。

  维拉和艾娃都没注意到,在她俩身后的黑暗处,有一个人在目光灼灼发亮地窥视着她们,这人在竖起耳朵捕捉海风吹过来的支言片语。

  这个人就是伊斯特。

  芭堤雅三天的游览,真可谓丰富多彩。

  由泰国总理亲自提任局长的泰国旅游局,派出了庞大的车队和精悍的保安,迎接这些尊贵的游客到一百四十公里外的首都曼谷去住宿了一夜,还带他们游览了曼谷郊外的’东巴民俗文化村‘,观看了泰拳、斗鸡、大象战阵的表演,另外还请他们到北榄,参观了世界上最大规模的鳄鱼养殖场——’北榄鳄鱼湖‘。

  在芭堤雅度过的那两天一夜,更是五光十色,目不暇接。那些享受了泰国吧女、按摩女、舞女、妓女服务的游客们,一个个对她们的优质服务赞不绝口。

  因此,当’蜜月游轮‘离开芭堤雅附近的海域,向马六甲海峡驶去的时候,玩得精疲力竭的游客们大都早早地安歇了,游轮上的各个游乐场所十分冷清、静谧。

  这一天深夜,伊斯特又一次开始行动了。

  伊斯特踅进游轮工作人员的通道,乘坐那部没有安装电视监视器的电梯,往甲板下降去。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甲板下第四层的’奥林匹斯健身房‘外。

  伊斯特知道,今晚布恩诺和凯德都轮值,不到拂晓四点钟他们都不会下班,而维拉这个风骚的女人,正在游轮甲板上第十二层的’太空咖啡厅‘里,与丹尼尔的妻子沃特丝相对而坐,正低声地商谈她所热衷的事业。

  这是一个难得的绝好时机!伊斯特知道,在那三个人都不在身边的夜里,艾娃总是一个人来到’奥林匹斯健身房‘,先练一会儿柔软体操,然后沐浴,然后一个人回舱上床。

  伊斯特掏出一把早已配好的钥匙,打开健身房的大门,闪身进去,藏在布幔后。

  果然!伊斯特透过布幔的缝隙,看到宽敞的健身房里只有一盏顶灯亮着,一个女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在大玻璃镜前旋转着、腾挪着。

  其实,用不着细看,伊斯特都知道她就是艾娃,这一个多月的追踪,他嗅得出她身上蒸发的汗味,分辨得出她使用的香水味。

  啊,我的安琪儿,我终于逮住你了!

  伊斯特想,他听到他的心脏在怦怦跳动,其响声甚至超过了健身房里日响的柴科夫斯基的< 天鹅湖》舞曲。

  伊斯特掏出了布恩诺的领带,一手执着一端,他等待着下手的那一刹那——他不想有追逐、挣扎、尖叫声,他要像前两次一样,一下子就干脆利索地解决问题。

  艾娃穿着她常穿的那套淡黄色的紧身健美服,看样子她已练了很久了,汗水已经湿透了健美服,它紧绷绷地贴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好像是一丝不挂。

  艾娃还在舞蹈着,她的姿势美极了,与芭蕾舞演员相比也毫不逊色!随着她旋转的动作,她的汗味一阵阵袭来,比刚才更浓郁了。

  终于,艾娃停止了舞蹈,她拾起地上的浴巾,边揩拭着自己,边去关上了CD唱机。

  这时伊斯特突然鼻痒难煞,他想打喷嚏了,他使劲搓揉着鼻子,才止住了差一点刹风景的事情。

  艾娃已走向她的专用浴室,她打开门,摁电灯,走了进去。

  她并没有关门!

  ;这使伊斯特大喜过望,虽然他已配制了这间浴室的钥匙,但打开门总会弄出一点声响来的。

  艾娃打开浴缸上方的花洒,在花洒开始喷出热水来之前,她开始脱身上的健美服。

  脱吧,脱光了好,省得我花费手脚!

  伊斯特想,他蹑手蹑足地走上前去。此时的他,的确真像一条个头不大却异常凶残的鬣狗。

  艾娃脱光了自己,淡黄的金发,雪白的肌肤,柔美的脊背,纤细的腰肢,撅翘的臀部,都展现在伊斯特的眼前。

  伊斯特从来没有见过全裸的艾娃,这美得无与伦比的胴体,却激起了他更愤恨的怒火,他悄无声息地逼近了浴室。

  毫无觉察的艾娃,跳进了浴缸,她站在花洒之下,高举起双肘,搓揉起自己的金发。

  伊斯特走进了浴室,逼近了背朝着他的艾娃,她身上滚动着的晶莹小珠,她腋下那柔软的金毛,她皮肤上细嫩的纹理,都历历在目了。

  这时,艾娃突然哼唱起一支俄罗斯民歌,不知死期将至的她哼得那么动情,那么动听。

  ’哼!‘

  伊斯特突然发动了,他跳起身来,准确地把领带从她的头上套下,套住了她的脖子。他哼了一声,一个用劲,就把她拎出了浴缸。

  到此为止,一切都十分地顺利。可是接下来,不顺利的事却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这使伊斯特大为震惊。

  不知为什么,在领带套住脖子的那一瞬间,艾娃的十指竟伸进了领带和脖子之间,这就使她有了喘息的机会,伊斯特并没能一下勒昏她。

  被拎出浴缸后,艾娃顺势倒在了浴室的瓷砖地上,带动了伊斯特不得不弯下了腰。

  这时,艾娃突然全身一屈,双膝并拢,向后滚翻,她并拢的圆膝盖有力地撞击了伊斯特的鼻梁。

  ’啊——!‘

  伊斯特惨叫一声,剧痛使他放开了勒领带的手,他跌坐在浴室门口,鼻血泉涌。

  伊斯特一时愣怔住了,他不知道这个俄裔少女竟然如此难以制服,他好像在好莱坞的电影里见过这类的身手。

  一个后翻滚后,艾娃站起来了。

  ’啊!‘

  伊斯特定睛一瞧,不禁又一声大叫。

  原来,这个少女不是艾娃,她竟是欧洲新闻联播网摄制组的播音员——芭芭娜!

  懵懂的伊斯特疯狂了,不论是谁此时他都要杀,他猛地拔出了吊袜带里别着的剃须刀,嚎叫一声扑了上去。

  芭芭娜侧身一撇,躲过了他凶猛的刺戳,但却被他冲上来的身体撞中了,两个人一起跌进了浴缸。

  水花四溅,要拚命的伊斯特肾上腺素分泌,一时显得力大无穷,他按住了芭芭娜的肩膀,扬起右手的剃须刀,就要朝芭笆娜的小腹划去。

  ’住手,你这条疯狗!‘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伊斯特的右腕被攥住了,有人发出威严的怒吼。

  彷佛是天上掉下来似的,浴室里出现了两个壮汉。

  维克多攥住了伊斯特的右腕。

  赵浩明的手枪顶在了伊斯特的后脑勺上。

  这时,伊斯特才知道,今天他落进了别人早已为他设下的陷阱,他完蛋了。

  夜海茫茫,星光闪烁。

  ’蜜月游轮‘穿过了马六甲海峡,正行驶在孟加拉湾上,向斯里兰卡的科伦坡驶去。

  在科伦坡,这艘豪华游轮将停泊两天,然后启航进入阿拉伯海,驶向位于阿拉伯半岛的亚丁港。

  海风浩荡,夜天空阔。

  ’蜜月游轮‘行驶在孟加拉湾上。从远处看它灯火辉煌,它富丽堂皇,它平稳地劈波斩浪,真不愧为一座海上的仙山琼阁、人世间极乐的天堂。

  游轮甲板上第十一层的船长室里,布恩诺船长、凯德大副不得不又一次面对着赵浩明,这华裔二副的脸色始终是阴沉沉的。

  变态杀人狂伊斯特被捕后,歇斯底里大发作,陷入了半癫狂的状态,他对自己残杀温迪、安格尔的罪行供认不讳,并扬言如果不把他关起来,他还要继续杀人,一直杀到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为止。

  美籍黑人乔尼,得到’妻子‘伊斯特所犯的罪行后,却嚎啕大哭。看到身材那么高大壮硕的他哭得泪水纵横,赵浩明真觉得一阵阵恶心欲呕。

  海冥王直升飞机,载走了这一对同性恋’夫妻‘,先将他俩载到了马来西亚的吉隆坡,然后由国际刑警组织吉隆坡中央局将他俩解送到美国纽约——由于温迪在’劳埃伦斯公司‘的纽约分公司就职,残杀她的伊斯特将在纽约受审,然后他还将受到德国法庭的审判——因为另一受害者安格尔执德国护照。

  伊斯特和乔尼,是唯一的一对被游轮送走的’夫妻‘,这件事不但没有出现在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节目里,游轮公共事务部的主任还向众游客宣布,这对’夫妻‘是在泰国染上了霍乱才被送走的。

  逮住了这两个多月来一直在侦踪的元凶,并没有使赵浩明这个负责游轮安全工作的二副得到多少快慰,如今游轮上人人沉溺于享乐,纪律松弛,危机四伏,最大的隐患’黑色死亡阵线‘还没有最后暴露,这能叫他睡得安稳吗?

  得知伊斯特第三个残害的目标是艾娃,布恩诺和凯德吓得目瞪口呆,如果当晚没有惊恐万状的艾娃作证,证实芭芭娜动员由她替换,这意大利船长和德国大副,还不相信赵浩明说的事实。

  但是,一俟赵浩明提出整顿船上的秩序,解雇可疑的员工和海员时,仍然遭布恩诺和凯德的反对。

  ’寻求欢乐,是人类的天性!我们这艘游轮的宗旨,就是要让游客尽一切可能地享乐!否则,这次蜜月航行又有什么意义呢?赵,你不要像吓破胆的兔子,危言耸听!‘

  布恩诺和凯德这样批驳赵浩明。

  他们说得似乎有理。可是奇怪的是,赵浩明却在这两个追求享乐显得生机勃勃的人身上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看到一片死亡的阴影。

  不久前,’劳埃伦斯公司‘保安部驳回了赵浩明申请辞职的电传报告。

  赵浩明不愿再看到这群日趋堕落的新郎新娘们,而他的工作却要求他必须日夜保护好他们,他所受到的双重痛苦,恐怕连维克多这样的人也很难理解,因为他毕竟是个法国佬。

  ’好吧,我对你们实话实说了吧。‘船长室里,赵浩明看定布恩诺和凯德,说:’除了伊斯特剖腹杀人案,除了暗杀勒内先生未遂案,除了强奸芭芭娜小姐未遂案以及你们所知道的一些案件外,我们的游轮,还发生了老汉斯顿谋杀案,特蕾莎被绑架轮奸案,还有“黑色死亡阵线”随时有可能朝我们扑来!别看我们的游轮表面上歌舞升平、灯红酒绿,实际上是危机四伏、朝难保夕!你们再不清醒的话,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不信你们可以拭目以待。‘说完这些,赵浩明站起身来,走出了船长室。

  船长室里,只留下布恩诺和凯德,他俩面面相觑。

  ’什么死路一条?噢,我的上帝,难道他也发疯了吗?‘许久许久,布恩诺才一耸双肩,苦笑着对迷惘的凯德说。

  ’我看他是太累了,得让他休息,松弛松弛神经……‘凯德嘀咕着,这样回答。

  布恩诺和凯德不能认同赵浩明的话,他俩坚信’蜜月游轮‘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他俩准备在本次航行快结束的时候,邀请’劳埃伦斯公司‘的董事长和欧洲新闻联播网的首脑,到游轮上参加庆祝航行圆满成功的狂欢。

  逮住伊斯特这个变态杀人狂的那一天夜里,维克多和芭芭娜回到那套洁白的舱室,倒头便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在以往的航期,维克多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舒畅,这么轻松,这么无忧无虑。

  终于抓住了伊斯特这个臭狗屎,真使维克多如释重负,比去年侦破了’魔鬼邪教团‘一案还要兴奋。

  ’亲爱的,今晚咱们休息休息,也享受享受人生的乐趣,好吗?‘下午,不约而同醒地来时,维克多问身边的芭芭娜,抚着她的秀发。

  ’我听你的,宝贝。‘芭芭娜把头搁在维克多的胸膛上,轻声回答,音调轻柔。

  昨天由于疲累倒头便睡,现在醒来想想昨晚健身房浴室里的情景,芭芭娜真有些后怕。这种后怕,不仅是初出茅庐的她会产生,即使是久经战场的维克多,相信也会存在的。

  在疯狂的伊斯特挥起锋利的剃须刀,朝她的腹部划来的时候,芭芭娜当时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啊,我就要死了,人生的许多欢乐我还没有品尝呢!

  同床了两个多月后,芭芭娜至今还是一个处女,想想这真是不可思议,然而维克多尊重她的情感。

  今天,在经历了昨晚那种生死搏斗后,嗅到了死亡的浓烈气息,芭芭娜忽然更感觉到生命的可贵了。同时,她也感到,她应该珍惜生命的分分秒秒。作为一个女国际刑警,威胁生命的危险时刻在她身边徘徊,她应该比平常的人更热爱生命。

  这一天夜晚,维克多携着芭芭娜一起出现在’琼宫电影城‘的大门口,这是最近一个多月以来,他俩首次一起在公共场所露面。

  维克多身穿夏威夷式的花衬衫,着一条白色的’奥登尔牌‘酉裤,显得非常英俊潇洒。

  芭芭娜秀发披肩,她身穿红色的宽松圆襟衫,着一条白色的及膝紧身裤,脚蹬白色的麂皮高跟镂空鞋,在高大魁梧的维克多的身旁,她显得格外清丽,格外飘逸。

  两人走进了’琼宫电影城‘,点看了一部由法国着名谐星哈里弗尔主演的喜剧《我没有爱上你》。两个开怀大笑,笑疼了肚皮。

  之后,两人又一起来到了甲板下第一层的’康乐游戏场‘。

  在那台轮盘赌机面前,维克多先是押红,几乎输光了随身携带的钞票,后来他改押黑,不管是黑七黑十一黑十三他都赢了,最后一结算他反赢了一万一千多美元。

  最后,两人又一起来到了甲板上第十二层的’太空咖啡厅‘。

  望着南亚璀璨的星空,在柔曼的轻音乐声里,两人默默无语地喝着没有加奶加糖的巴西清咖啡。

  芭芭娜从咖啡杯上抬起明眸,时不时地瞟一眼维克多,她觉得他今晚特别幽默可爱,能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她感到十分自豪。尽管两人这时没说一句话,可她却感到有一种情感在涌动着。

  ’亲爱的,你没事吧?‘发现了她不寻常的目光,维克多关切地问。

  ’我没事。宝贝,咱们回去吧。‘芭芭娜说,她忽然产生了迫不急待要回舱室的欲望。

  ’好的,走吧。‘维克多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可他却没有站起身,他忽然揽住了她的肩膀,亲吻起她灼烫的嘴唇来了。

  两人热吻起来,鼻息融和在了一起。

  ’快走吧,宝贝!‘芭芭娜忽然推开了维克多说道,她站起了身来。

  维克多也站起身来了,可他仍搂着她的肩膀,边走边不断地亲吻着她。

  一走进这套洁白的舱室,芭芭娜的双手就搂住了维克多的脖颈,她先是踮起脚尖和他热吻,后来整个人似乎都吊到了他的脖颈上。

  ’宝贝……刚才在咖啡厅,你,你差点儿把我吻晕了,你知道吗……‘在两次热吻当中的空隙,芭芭娜在维克多的耳畔急切地低语,她碧绿的瞳仁里泛出狂热的情焰之光。

  ’我知道,我,我也有同感……‘维克多凑近她的鬓发,也回报以同样热切的情语。芭芭娜挺翘坚实的乳峰在他胸膛上磨蹭,泛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酥痒。

  吻她的额头,吻她的双颊,吻她的嘴唇,吻她的脖颈和衬衣下渐渐裸露出来的肩膀,小腹下腾腾燃烧起男性的欲望,维克多的双手开始放肆了。

  ’亲爱的……亲爱的……‘芭芭娜呻吟起来了,她的双手离开了他的脖颈,急冲冲地去解他夏威夷衬衫的钮扣。

  他栗色胸毛丛生的胸膛露出来了,她每解开一寸,就把她的吻送到了那儿。

  与此同时,维克多的双手也开始撕掳起她的红色衬衣,只听得噗噗声响,红色衬衣的钮扣纷纷落地。

  两个人边亲吻着,边互相解衣宽带。

  不一会儿工夫,衬衫、外裤、乳罩、裤衩,就像巴黎郊外贡比涅森林秋天的落叶,纷纷飘落在地毯上了。

  天体袒露后,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秒钟,都为对方完美无缺的肉体感到自豪。

  ’来吧,把我抱上床去……‘芭芭娜说,今夜她决心献出她处女的贞操。

  维克多弯腰抱起了她,走向了那张洁白的大床,他觉得它就像大海掀起的雪白浪花。

  投身到大海之中,两人在浪花丛中嬉戏着,各自吻遍了对方的全身。

  波裔少女身上美妙的峰峰峦峦、沟沟坎坎,使维克多留连忘返,他越来越兴奋。此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棵粗壮的栗树,渴望着这一片能让他根须伸延的沃土。

  两个深深情爱的人,从灵魂到肉体都完全地投入了!

  ’我爱你,宝贝……‘

  ’我爱你,心肝……‘

  甜蜜的情语纠缠在洁白的舱室里,都不知道是谁说的了。

  栗树的根须越来越深地扎入,在紧仄的湿润的土壤里穿行,可以感受到它受到了热烈的容纳、倾心的欢迎……维克多感谢造物主,是他创造了这么美妙的能够充分表达两性情感的事物。

  终于,在一片赞美之心里,维克多登上了销魂的巅峰。

  ’我不知道这事有这么美好,我……真傻……‘芭芭娜把脸贴在他汗涔涔的胸膛上,梦呓般地说。

  这一夜,他们数次重新作爱,沉浸在两人的欢情里,把身边的世界抛到了九霄云外。

  ’嘟,嘟,嘟,嘟!‘

  拂晓时,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打断了他俩缱绻的销魂。

  这个紧急电话,是哈里·德莱蒙检察官的越洋电话,电话里,他的声调严肃沉重。

  ’弗朗索瓦,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黑色死亡阵线”的头目英田鸠夫和他的同伙,澳大利亚的布里斯班劫持了一艘瑞典海军的“西约特兰级”的潜水艇“翠鸟号”,现潜逃无踪!我预测,他们很快就会向“蜜月游轮”发动袭击……‘这天夜晚,当德莱蒙检察官和弗朗索瓦,维克多通话的时候,在意大利西西里岛的奥古斯塔,一艘黑色的三千吨级的散装货轮,悄悄地驶离了码头,向东南方向的地中海驶去。

  ’海盗行动计划‘正在严格地按协议进行。在这艘名叫’蒙娜丽莎号‘的散装货轮上,乘坐着佛罗伦萨的教父马士康尼,以及他的近百名教子。

  这是教父马士康尼近十年来第一次亲自上阵,他要指挥着这艘散装货轮,越过地中海,穿过苏伊士运河进入红海,然后直驶阿拉伯海。

  这艘黑色的’蒙娜丽莎号‘散装货轮,看上去普普通通、其貌不扬,连舷板上的黑色油漆都锈蚀了,显得斑斑驳驳的像个老码头工人,其实这些都是它的伪装。

  教父马士康尼为这艘’海盗船‘引以为自豪,’蒙娜丽莎号‘上装配了德国MTU公司新研制的595系列柴油机,在柴油机转速为3000转/分时,总推进功率为1280千瓦,这时最高航速可达45节,使’蒙娜丽莎号‘几乎可与水翼船的船速相媲美。

  另外,教父马士康尼自豪的是,这艘’海盗船‘安装了AN-ZAC舰载电子干扰系统,它能发射出功率强大的电磁干扰波,使半径5公里范围内的船只失去对外联络的功能。

  还有,’蒙娜丽莎号‘安装了’长舌雀‘舰载导弹发射架,它可以在左右舷两侧同时发射舰对空导弹,有效地消灭来自空中的威胁。

  ’蒙娜丽莎号‘还安装了四架伯朗宁M2重机枪,这种0。50寸口径的重机枪,能发射穿甲弹、穿甲燃烧弹、MP型爆破弹,除了杀伤人体外,这种重机枪还可以击毁装甲运兵车、一般车辆、直升飞机以及引爆海面的浮雷。

  除了这些,还有近百名教子携带的各种美式M16系列枪械、苏式AK74系列枪械,这些轻重武器使这艘伪装过的散装货轮俨然是一座军火库。

  这些教子中,有秃头壮汉朱利奥,有魁梧健壮的马里昂多,他们全都久经战阵,都是教父马士康尼精选出来的勇猛剽悍的歹徒。

  ’蒙娜丽莎号‘开出奥古斯塔码头时,这些歹徒们都非常兴奋。是啊,能追随教父一起出征,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难得的荣耀。

  何况那’蜜月游轮‘上还有那么多的绝色美女,还有那么多的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还有那么多的美钞、马克、法郎、里拉……这一切都叫他们垂涎欲滴,都叫他们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蒙娜丽莎号‘驶向地中海,教父马士康尼坐在大餐厅里,和朱利奥、马里昂多一起注视着那台三十三时的’索尼‘电视机。

  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映着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专栏节目,一个个妙龄美女的倩影闪过,引起这些歹徒的一阵阵赞叹、一阵阵欢呼。

  后来,电视画面上还出现了女脱星罗伊·特蕾莎的特写镜头。

  ’朱利奥,这一次,我要你一枪把她的脑浆轰出来。‘马士康尼对秃头壮汉说。

  ’没问题,教父!‘秃头壮汉朱利奥毕恭毕敬地这样回答。

  当’蒙娜丽莎号‘离开西西里岛的时候,远在塔斯马尼亚岛的英田鸠夫,也指挥着他劫持的’翠鸟号‘潜水艇,在塔斯曼海上躲过了四架澳大利亚军用反潜直升飞机的追击,藏身在深海的珊瑚礁丛里,即将掉头驶向西北方向的大澳大利亚湾。

  这艘’西约特兰级‘的常规潜水艇,是澳大利亚海军去年刚从瑞典购进的,同时购进的还有另外三艘,它们都是布里斯班海军潜艇部队的主力艇。

  ’翠鸟号‘潜水艇全长98。5米,水下排水量2350吨,它的水面航速20节,水下航速则可达40节,该艇的主要使命是执行反潜、攻击水面舰艇和实施布雷。

  由于劫持的时候’翠鸟号‘还在检修,所以它的许多先进的武器装备都无法使用,但英田鸠夫很自信,他认为只要那四枚瑞典的613型鱼雷就足够了,因为他早就为’蜜月游轮‘准备下了更厉害的杀手镧。

  ’翠鸟号‘的鱼雷发射管,安装在潜艇的艇首,一共有9具发射管,艇首下部的6具直径为533毫米的发射管,可发射613型鱼雷。

  613型鱼雷是一种远程、高速、线导和声自导重型鱼雷,其长7020毫米,直径为533毫米,重量1765公斤,战斗部装药250公斤,速度50节,采用触发引信或非触发引信,主要用于攻击水面舰艇。

  在布里斯班的军港劫持了这艘潜艇后,英田鸠夫下令往正南方向开,他不马上追击’蜜月游轮‘而往它的反方向行驶,他不想过早地暴露他的攻击目标。

  果然,’翠鸟号‘行驶了不到一个小时,两架澳大利亚的反潜直升飞机就跟踪而来了,机上人员先是用军内密码电文劝降,接着就抛下了许多深水炸弹和小型鱼雷。

  幸好’翠鸟号‘具有承受75米距离爆炸冲击的能力,它幸运地躲过了这些炸弹和鱼雷,下潜到它的最深限度,利用海底的礁石丛和反潜直升飞机捉起了迷藏。

  经过48小时的周旋,正如英田鸠夫所预测的那样,他们终于在塔斯马尼亚岛附近,摆脱了四架反潜机的纠缠,获得了行动的自由。

  英田鸠夫下令,让’翠鸟号‘作90度的转弯驶向大澳大利亚湾,他将越过这片海区,驶进印度洋,直驶阿拉伯海——在那里,他将和佛罗伦萨的教父会合,共同收拾那艘资产阶级的巢穴’蜜月游轮‘号。

  下令之后,英田鸠夫就回到’翠鸟号‘船长寝室,在过去的两天两夜里他几乎没有合眼,现在他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

  船长的寝室也很狭小,狭小的寝室里还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突袭这条潜艇时,英田鸠夫在这里枪杀了澳籍的艇长,不久前他们还是好朋友,还在麦克劳娜酒家的罗’曼诺夫兄弟航运公司‘举办的晚会上痛饮沙布尔酒。而当时冲进这间舱室的英田鸠夫,却用他的乌兹冲锋枪,把这位肚皮肥硕的艇长打得浑身都是窟窿,以至舱室他的血腥气数日不散。

  腥臭的血气,掺和着一缕脂粉的芬芳,钢制的床架旁,坐着一位面容姣美的西欧女郎。

  她叫杰茜卡,就是上次在西雅图被英田鸠夫拗断食指的女郎,她被拗断的食指已经接好了,她是英田鸠夫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和情妇,她也是这’翠鸟号‘上唯一的女性。

  杰茜卡是主动请求参加这次’海盗行动计划‘的,她说她要亲眼目睹’蜜月游轮‘爆炸燃烧、沉人大海。

  ’嗨,你回来啦?‘杰茜卡见了英田鸠夫,笑盈盈地站起来问道,此时她不像西欧女郎,倒真像一位日本少妇。

  英田鸠夫不搭腔,他一手抓住了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就去扯她牛仔裤上的拉链。

  脂粉味,血腥味,机油味,还有自己身上的汗酸味,这一切气味以及即将到来的屠杀,都使英田鸠夫性欲勃发,他一时忘记了疲劳。

  在疯狂的搏击中,英田鸠夫突然觉得自己忽而变成了’翠鸟号‘,就要施放出爆炸性的鱼雷了。

  噢,’蜜月游轮‘号,你等着吧!

  当位于塔斯马尼亚岛的’翠鸟号‘掉头折向大澳大利亚湾的时候,’蜜月游轮‘正驶近斯里兰卡的科伦坡。

  豪华游轮上的新娘新郎们,仍沉浸在一片寡廉鲜耻的享乐里,谁也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已悄悄逼近了他们。

  在登岸游览科伦坡的前夜,人们照例聚集在’魔幻夜总会‘里,在精彩的南亚歌舞表演之前,布恩诺船长照例摸彩,报出了今晚的皇帝和皇后。

  今晚的皇帝和皇后,是瓦兰斯和他的妻子雪莉。

  高大英俊的瓦兰斯,携着雪莉的手,登上了表演台,他的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似乎很为这个迟来的荣耀感到幸福。

  ’感谢各位君民!今晚我当皇帝的唯一愿望,就是想请罗伊特蕾莎小姐当我的妃子!‘

  一戴上金光闪闪的皇冠,瓦兰斯就高声宣布,他的脸上浮起了少有的无耻微笑。

  游轮驶离悉尼港的那天深夜,就有人挂电话给瓦兰斯,莫名其妙地说:’小子,特蕾莎这婊子把你当作她的心肝,你怎么还不去找她?!‘这声音嗡声嗡气的,像是捏着鼻子说的,但瓦兰斯还能分辨得出这是丹尼尔这个狗崽子说的。

  瓦兰斯认为这是对他的挑衅,他一定要给予反击,而且是出其不意地反击。

  从那时起,瓦兰斯就盼望当皇帝的这一天了。

  ’好哇,当妃子,有请罗伊·特蕾莎小姐!‘布恩诺附和着瓦兰斯,鼓掌高叫。

  ’特蕾莎当妃子,特蕾莎当妃子!‘大厅包厢里的观众们全都鼓噪了起来。

  在几道追光灯的光束里,观众席包厢内的特蕾莎站起身来了,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就像一位多次谢幕的大明星。

  G·法默医生伸手想拉住她,可特蕾莎甩脱了他的手,娉娉婷婷地走向表演台。

  今晚,特蕾莎身穿淡蓝色的露脐短衫,配着淡蓝色的飘曳长裙,以及淡蓝色的宝石项链、淡蓝色的高跟皮鞋,显得雍容华贵、风姿绰约。

  最近一段时日,特蕾莎经常夜不归宿,她不是和丹尼尔,就是和其他男人过夜。

  法默医生更似一块被她抛弃的抹桌布了,这使他感到异常的愤怒。

  法默医生变得越来越自卑了,而特蕾莎也变得越来越自暴自弃了。有一天,决心拯救妻子的法默,一俟特蕾莎回舱室,就掐住了她的脖颈,抽出他的皮带,打算猛抽她一顿,让她回心转意。

  ’亲爱的,你再虐待我,小心我把你的肚子炸开一个窟隆!‘特蕾莎说,她的手里握着一支不知从哪里来的白朗宁小手枪,冰冷的枪口顶着法默的腹部。

  法默知道他的妻子彻头彻尾地疯了,他再也不敢拯救她了,他孤独他痛苦他无聊的时候,他真不知怎样安慰自己。

  ’啊,欢迎你,我心爱的妃子!‘瓦兰斯说,他热烈地搂抱着走上表演台的特蕾莎,和她亲吻了起来。

  ’魔幻夜总会‘里,掌声雷动,口哨声四起,人们似乎用这些鼓励着他俩往下表演。

  布恩诺大笑着,搀起了呆若木鸡的雪莉,一起走向了后台,隐进了边幕的帷幔中。

  瓦兰斯狂热地拥吻着特蕾莎,她也回报以同样热情地狂吻。

  在狂吻之中,瓦兰斯悄悄撩起了特蕾莎的淡蓝色拖地长裙,撩得那么高。

  于是,全场的观众都看到了特蕾莎丰腴白嫩的臀部,以及大腿根部那窄得不能再窄的粉红色亵带。

  大厅里,雷动的掌声更加疯狂了,夹杂着人们的欢呼声。

  在这些躁动不安的喧嚣里,瓦兰斯解开了特蕾莎露脐短衫胸前的蝴蝶结,脱下了她的这件淡蓝色的短衫,露出了她戴着粉红色三角形乳兜的上身。

  特蕾莎忽然明白这石油巨商的纨裤子弟想干什么了,从他粘腻的热吻里,从他有条不紊的动作中,从他半疯狂的眼神里,她知道他想在这个表演台上,当众和她’玩游戏‘!

  除了在银光灯下摄影机下,特蕾莎还没有这样当众表演过性交,她的第一个念头是逃走,然而她的双手却抵御不住诱惑,它们竟伸向了瓦兰斯,竟解他上身衬衫的钮扣了。

  表演台上,灯光慢慢地暗淡了下去,只剩两道朦胧的灯光照射着皇帝和他的妃子。

  音乐声响起来了,是当代最着名的英国色情乐曲大师格特莱曼的代表作品,定音鼓砰砰地敲着,旋律和节奏震荡着人们的血脉。

  掌声渐渐低落下去了,人们屏声静息观看着皇帝和妃子的表演——在这次航程里,人们只看过脱衣舞表演,还没有看过一场真人的性交表演,况且这一对表演者还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呢。

  表演台上,在朦胧的追光里,瓦兰斯脱下了特蕾莎的拖地长裙,他自己的身上也只剩下一条白色的纯棉裤衩了。瓦兰斯的身躯的确很适合作这种表演,他强壮矫健,就像那个《棕榈温泉》里的古波斯王菲罗斯巴尔,和特蕾莎恰成一对。

  两个人在台上尽情地亲吻抚摸着,附和着音乐和节拍和旋律,尽管他俩是不是这类表演的专业者,可人们觉得他俩的表演比专业者还要刺激。

  船长布恩诺真是一个会凑趣的意大利佬!此时,他叫两个装扮成后宫阉奴的夜总会侍者,抬上来一架法国古典式的拱形睡榻,摆放在表演台的中央。

  瓦兰斯剥下了特蕾莎的乳兜和亵带,恶作剧似地抛向了观众包厢,同时特蕾莎也脱下了他的纯棉裤衩,踩在了她的高跟鞋下。

  两个人紧紧搂抱在一起,用几个滑步,跳向那张法国睡榻,躺倒了上去。

  台下包厢里的观众们,也都疯狂了,他们或抓住身边的伴侣或拉扯着就近的男女,渲泄着他们受感染受刺激的亢奋。

  ’魔幻夜总会‘里,一时人人陶醉。只有G·法默医生一人无法忍受,他愤然地离开了包厢,回他的舱室去了。

  这就是瓦兰斯对丹尼尔的报复。

  ’蜜月游轮‘驶离了科伦坡,踅向了浩瀚无垠的阿拉伯海,驶向也门的亚丁港。

  科伦坡到亚丁的航程,是2090海里。途中,要经过属于印度的拉克沙群岛。和属于也门的索利特拉岛。

  这一天夜晚,一架海冥王直升飞机飞回’蜜月游轮‘,它带回了一盘由国际刑警堪培拉(澳大利亚首都)中央局拍摄的并辗转送来的录相磁带。

  ’不错,就是他们俩!我看,咱们该收网了。‘看完这盘录相带,维克多对赵浩明说。

  ’嗯。‘赵浩明点了点头。

  是的,仅凭这一盒磁带,就可以拘捕这两个疑犯了,更何况他俩还有其它的罪行。

  这两天,维克多每天和德莱蒙检察官保持着密切联系,每天至少通话两次以上。

  今天德莱蒙告诉维克多,据澳大利亚军方提供的消息,’翠鸟号‘已在塔斯马尼亚岛彻底失去了踪影。

  这么说,这艘潜水艇随时都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向’蜜月游轮‘发动袭击。

  幸好它是一艘常规的潜艇,并非是一艘以核燃料为动力的潜艇,维克多接到德莱蒙的电话时想。

  经过计算,维克多知道,如果’翠鸟号‘在塔斯马尼亚岛就拐向西北方向的话,最多再过两天,它就能在拉克沙岛和索科拉特岛之间的海域上,追上’蜜月游轮‘。

  因此,必须抢在此之前,拔掉’黑色死亡阵线‘寄生在游轮上的毒瘤。

  这一天晚些时候,正在’太空咖啡厅‘里上班的调酒师詹尼娅,接到了一个她盼望已久的电话。

  ’詹尼娅小姐,你快下班了吧?下班后到我的舱室里来好吗,我想请你喝咖啡。‘电话筒里,华裔二副赵浩明邀请,很热情。

  ’宝贝,我会来的。我会为你亲手调制一杯你从来没有尝过的美酒,待会儿见!‘黑发美女詹尼娅笑道,放下了电话筒。

  随着’黑色死亡阵线‘袭击日期的日趋接近,詹尼娅需要将这个该死的华裔二副握在手心里。

  嘿嘿,在游轮上越来越淫荡的气氛里,这个华裔童男子真的熬不住了,詹尼娅在心里暗笑着。

  下班后,詹妮娅穿上那件袒胸露背的无肩带短套裙,腰间扎着一条红丝巾,她认为这件黑色的丝裙最能突出她的性感部位。

  当詹尼娅乘坐工作人员专用的电梯、通过工作人员专用的通道,前往赵浩明住的舱室去时候,她心中澎湃着性的春潮。

  这时的西班牙美女,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应召女郎,她在心里盘算着要用什么样的招数,迷住这个特殊的嫖客。

  站在走廓里,詹尼娅摁响了赵浩明的门铃。

  ’哦,詹尼娅你来了,请进!‘舱门开处,赵浩明探出头来,阴沉沉地说。

  嘿,即使到了这种时刻,这个中国佬还挺沉得住气的嘛,詹尼娅暗自好笑。

  为了献媚,詹尼娅已在自己的身上洒了大量昂贵的法国’丽梦思‘香水,她香气四溢,她春意荡漾,她信心十足。

  一走进这间舱室,詹尼娅就愣住了,她发现这间房间里还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赵浩明手下的女保安,她有一头红色的秀发。

  哟,难道这个华裔二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也想尝尝三个人……詹尼娅的脑袋里飞快地想。

  ’詹尼娅小姐,你被捕了!‘赵浩明并没有请她喝咖啡,却这么宣告。

  微笑还漾在詹尼娅的脸上,可她的右手却飞快地伸向她的吊袜带——在那里她藏着一根细细的钢针,用这根重10公分长的钢针刺向敌手的心脏,让他在三秒之内死亡,这是詹尼娅经常表演的绝技。

  但是,赵浩明出手更快,他闪电般地抓住了她的右腕,右手在她的右肘部的经络上一捏。顿时詹尼娅像遭到了雷击,右臂及右半身一麻,全都瘫软了。

  ’克莱尔,给她上手铐!‘赵浩明吩咐那位女保安。

  女保安掏出明晃晃的手铐,走向前来。

  詹尼娅的上身麻木了,但她的下半身还没有失去知觉,她抬起左脚,朝女保安猛地一踢。

  猝不及防,女保安的小腹被踢中了,她仰头后翻,手中的钢铐也飞了出去。

  詹尼娅还想用左脚踢赵浩明,可赵浩明侧身一蹬她的右腿膝盖,就把她蹬倒在地。

  不到一秒的工夫,詹尼娅已面贴地面,右臂被拧到腰身背后,赵浩明捞起了手铐,利索地铐住了她的双腕。

  ’赵浩明,你这个臭东西,我要杀死你!‘作为女人,作为女特工,双重失败的痛苦,使詹尼娅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狂叫。

  赵浩明拉起了这个半疯狂的西班牙女人。

  女保安掏出了一个头套,一下子将詹尼娅的脑袋罩得严严实实,她的怒骂声也低落了下去。女保安挥起拳头,向詹尼娅的胸部击去。

  ’算啦,克莱尔,我们还要让她说话的!‘赵浩明拦住了女保安,阴沉沉地说。

  凌晨四时零五分,倒在床上熟睡的费南多猛然醒了,因为到了詹尼娅该回舱的时间了。

  经过长期的训练,费南多就像一个定时钟,总是在他该醒的时候就醒采。

  几天前,费南多接到了英田鸠夫的指令,他已拔掉了那三十六颗’高爆燃烧弹‘的保险插销,并按下了那些遥控无线电起爆的绿色按钮。

  这三十六颗高爆燃烧弹,已处于可以同时起爆的状态。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和那些绝色美女一同炸成碎片,费南多就情绪亢奋,他并不害怕死,尤其是这种富于刺激性的死亡。

  舱门的门锁发出轻微的声响,是詹尼娅回来了,费南多跳下床,摸黑奔上前去,他要逮住她,把她扔上床。

  舱门一开,飘进来一股女人的香水味。

  费南多发现情况不对了,这不是詹尼娅常用的香水的气味,在这一瞬间,他的肌肉鼓张了起来,充满了力量。

  ’不许动,举起手来!‘在顶灯被按亮之际,响起了一声断喝。

  舱室门开处,冲进来两个人影。

  他们一个是勒内,另一个则是举着毛瑟手枪的芭芭娜。

  费南多见状,情知不妙,便作出快速反应,他一个柔道的’勾镰脚‘踢飞了芭芭娜手中的毛瑟枪。

  紧接着,费南多又是一个’旋风腿‘,踢向勒内的太阳穴。

  想不到勒内将身一夹,避过了他的攻击,他右拳一挥,击中了刚落地的费南多的腹部。

  这一拳击得费南多这条西班牙公牛眼冒金花,他捧着胃部,跪倒在地。

  勒内又挥起一掌,击中了费南多的脊椎,他哼地一声趴倒在地上了。

  芭芭娜拾起了手枪,她又嗅到了那股浓重的男人汗味了,叫她又回想起了那次差点儿被人的强奸。芭芭娜咬着银牙,将手枪对准费南多的大腿,恨恨地就要抠动扳机了。

  ’叭!‘子弹射空了,维克多推开了她。

  ’你被捕了,费南多先生!‘勒内对费南多说,铐起了他。

  ’赵先生,我到底犯了什么法?难道,我想和你上床也有罪吗?‘在审讯室里,詹尼娅责问。

  ’小姐,你先别急着为自己辨解,我想让你先看一段精彩的录相。‘赵浩明回答,他一按桌上的键钮,审讯室里的那台电视亮了,开始出现一幅幅图像。

  ’这是监视器录下的图像,摄录镜头较高,俯拍着一间小房子是马德里,你总会熬不住的。说吧,说吧。‘赵浩明和声细语地劝道,双眼却也冒出了凶光。

  詹尼娅没有作声,她真的不再说话了。

  在另外一间审讯室里,看完悉尼警察局提供的录相带,费南多也一声不吭。

  自从铐上了手铐,这条壮实的西班牙公牛就没说过一句话。

  费南多的脸,已被维克多打得鼻青脸肿了,但他仍一声不吭。他的双眼在转着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坐在审讯桌后的维克多和芭芭娜,面面相觑,觉得一筹莫展了。

  清晨六点十分,维克多接到了赵浩明挂来的—个内线电话。

  ’喂,勒内先生,你那儿有进展吗?‘赵浩明问。

  ’没有。‘维克多回答。

  ’我这儿也毫无进展……这样吧,我们是不是交换一下审讯对像?我想我,我……‘电话里,赵浩明突然有些结巴了起来。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维克多说,搁下了电活筒。

  维克多知道,赵浩明想动刑拷问了,但是这个华裔二副又不好意思向女人下手,他的文化传统又在作祟。

  然而,他维克多又何尝愿意拷打女人呢?但是他的职责,迫使他不得不使用暴力,严刑拷打和血腥杀戮。

  ’芭芭娜,你回去休息吧,这儿没你的事了。‘走出了这间审讯室,维克多对芭芭娜说。

  他不想让他心爱的女人,看到他凶暴残忍的另一面……六点三十分,另一间审讯室里也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景象。

  双手被铐在背后的费南多双脚踝被绑住倒吊在舱室顶,离地面有一米多高。

  起初,全身仅剩短裤衩的他在拚命挣扎,像一条将被阉割的公牛,可不一会儿他就停止了这种徒劳的更增加脚踝痛苦的挣扎。

  ’喂,费南多,你到底说不说?‘赵浩明晃动着一把闪亮的芬兰刀,站在费南多的眼前说。

  费南多瞪大着充血的双眼,仍不作声。

  ’好吧,那我只好放掉你的血,让你慢慢死去。‘赵浩明说,举着芬兰刀转到了费南多的身后。这时,有人端来了一个铝质脸盆,放在了费南多的脑袋下方。

  猛然间,费南多觉得他的脊背一阵锐痛,一定是赵浩明割破了他的皮肉。紧接着,费南多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流向肩膀,淌了下采。

  ’好吧,你等着死吧!‘赵浩明说。

  电灯熄灭了,所有的人都撤走了,连舱门也关上了。

  在黑暗中,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费南多听到自己的鲜血’叮咚,叮咚‘地淌进那个铝质脸盆,发出恐怖的悦耳声响。

  六点五十五分,舱室里那’叮咚,叮咚‘的声响还在继续着,费南多知道再过十几分钟,他就会流尽血而死。

  一般的人,倒吊着二十分钟就会昏迷,接着就会脑部充血、血管爆烈而死,但费南多异常强壮,所以才能挺得这么长久。

  然而,他在流血,他知道再流几分钟他就没治了。

  费南多不怕死,但他没想到他会死得像一条没人理睬的癞皮狗。

  呵,这太恐怖了,他不要这样死去。

  在漆黑的屋里,在死一般的寂静里,费南多的意南终于完全崩溃了。

  ’救命啊,救命!你们放下我,我,我都说出来!‘费南多怀着一线希望,大声呼救。

  喊声未落,舱室砰地一声打开,众保安人员冲了进来。

  意志崩溃的费南多被放了下来,决心供出秘密的他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铝盆里只是一汪清水,他的脊背上也并没有流血。

  赵浩明只是重复了一项心理学书籍中提供的实验而已。

  (四)现代的海盗企图抢掠海上的皇宫

  一场飓风刚刚刮过,阿拉伯海现在是风平浪静,海波微漾。

  天空和海水都湛蓝得那么澄净,那么美丽,那么崇高和深不可测,使人觉得彷佛进入了《可兰经》中所叙述的穆罕默德的天界。

  ’蒙娜丽莎号‘停靠在一座荒岛的礁丛旁,已有一天一夜了,它在等待那艘超级的豪华游轮从这儿驶过。

  按照’海盗行动计划‘,劫持和炸毁这艘’蜜月游轮‘的地点,是在拉克沙岛和索科特拉岛之间的海面上。

  通过无线电联系,佛罗伦萨的教父马士康尼知道,’黑色死亡阵线‘的英田鸠夫,也正驾驶着’翠鸟号‘赶往这里。

  ’蒙娜丽莎号‘已停航一天一夜了,因为炎热,因为控制用水,船长和他的教子们一个个都汗流浃背,一个个身上都臭烘烘的,脾气也显得更暴躁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那艘该死的’蜜月游轮‘还没有出现在雷达屏幕上、教子们的望远镜里,难道它改变了航线?

  不,根据英田鸠夫发来的密电,说’蜜月游轮‘上一切正常,它正毫无知觉地驶向它的坟墓。

  这日本小子说的这么有把握,恐怕他早已在游轮上安插了他的内线,灰发汉子马士康尼郁郁不乐地想,可这小子在商定’海盗行动计划‘时却没有提及这一点呀!

  教父马士康尼产生了一种被欺骗、被出卖的感觉,但他想先完成这个计划,以后有什么账再另外算。

  ’啊,教父,它来啦,我看到它了!‘这一天黄昏,从驾驶室的雷达舱里,传来了教子惊喜的欢呼。

  ’喂,你没弄错吧?‘教父在对讲机里问。

  ’没错,是它,是它!‘那个教子回答。

  ’那好。传我的命令,拔锚起航,全速前进,尽快追上它!‘马士康尼说。

  ’教父,我……我们不等“翠鸟号”啦?‘

  ’通知英田这小子,我们先行动了,叫他们尽快赶来!‘’是,教父!‘

  ’蒙娜丽莎号‘缓缓驶出了荒岛的礁丛,然后逐级加速,它浪花四溅地飞速前进,驶进了阿拉伯海上越来越浓的暮霭里。

  这一天夜晚,’蜜月游轮‘上的新郎新娘在大餐厅里品尝了具有阿拉伯风味的烤全羊和手抓饭之后,又聚集在’魔幻夜总会‘里。

  今天晚上的歌舞表演,真可谓异彩纷呈。海冥王直升飞机接来了阿曼的马斯喀特的歌舞团,这个名叫’东方明珠‘的歌舞团,以表演肚皮舞而闻名遐迩。

  一般来说,中东地区的肚皮舞仅是表现肚皮的动作,舞女们并不作全裸的表演,有的舞女们甚至还蒙着神秘的面纱。

  这显然不尽符合西方人的口味。

  歌舞表演之前,人们看到特蕾莎和她的丈夫G·法默医生,姗姗来迟,走向他俩的包厢,人们又议论起登上科伦坡前夜她在这里遭到的轮奸。可是,看来那场强暴并没有使她难堪,这些天来她仍谈笑风生,此时的特蕾莎在她丈夫的搀扶下,正像一位皇后似地走向她的包厢。

  歌舞表演开始后,人们的注意力都聚中到了表演台上,谁也不再寻思特蕾莎和她的丈夫了。

  这一场歌舞表演,真是不同凡响!

  表演台上,四个肚皮舞舞女在柔曼缠绵的东方音乐里,翩翩起舞,急邃地抖动着肚皮。抖动的频率如此之快,抖动的波幅如此之大,真难以相信她们的肚皮是人体的肌肉,而像是机械的操纵物。

  阿拉伯年轻女郎的身材与众不同,胸部和臀部特别挺翘,正如一个大’S‘字母。这些舞女边舞蹈,边脱衣,先是脱下头箍和面纱,接着是胸褡,最后是草裙般的超短裙。

  在超短裙下,舞女们什么也没穿。

  东方肚皮舞的语汇里,被这些舞女们掺入了许多西方现代舞的舞姿,她们忽而甩胯,忽而后仰倒两手着地作拱桥状。

  美妙的东西方融合的艳舞,博得一阵掌声。

  这时,四个舞女忽然都吐出了口中含着的明珠,这四个如乒乓球大的萤光闪烁的明珠,落到了她们各自的肚皮上,在她们的肚皮上或旋转或蹦跳着。

  更奇妙的是,不论她们怎么舞蹈,做出怎样复杂的动作,跳出怎样大幅度的舞步,这些明珠始终没有掉到地上!

  大厅里,骤然响起如雷的掌声,和欢呼声忽哨声,几乎要冲破大厅的舱顶。

  精彩的节目一个紧跟着一个,观众们全都如痴如醉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时他们身边没有一个游轮上的保安,这些保安已整整一天没有露面了。

  这一天,游轮上的二十四名保安连同他们的首脑赵浩明,全都处在临战的一级警备中。

  自从’黑色死亡阵线‘的杀手詹尼娅和费南多开了口,这些保安人员就没有一刻休息过。

  除了他们,国际刑警组织的维克多和芭芭娜也忙碌得晕头转向,一天都没有回到那间洁白的舱房。

  ’头,我发现一艘三千吨级的货轮在跟踪着我们,已有两个多小时了。‘夜晚十一时许,从保安人员接管的雷达舱里,传来了一个保安人员的报告。

  ’知道了,监视它,随时向我报告!‘赵浩明说,转身又吩咐那个女保安:

  ’克莱尔,通知勒内先生和芭芭娜小姐,请他们立即到这儿采!‘’是!‘女保安应声道。

  五分钟后,离开’魔幻夜总会‘拍摄现场的维克多和芭芭娜,赶到了甲板下第六层的’电视监视室‘。

  他们看到,这间保安工作的神经中枢、游轮战时的指挥中心里,是一派临战的繁忙景象。

  所有的保安人员,都整齐地穿着白色的保安制服,都佩戴着纽约警界所使用的0。38口径的柯尔特牌左轮手枪。他们各自坐在电视监视器、无线电联络仪等各种设备前,操纵着这些仪器。

  —摞桔红色的防弹背心,整齐地迭放在监视。室中央的空地上。监视室一面舱壁的拉门已经打开,里面排列着一排随手可取的美军M16型狙击步枪,以及一盒盒枪弹。

  ’勒内先生、芭芭娜小姐,请到这儿来!‘

  站在中心控制桌旁的赵浩明,招呼他俩。

  维克多和芭芭娜,朝他走去。

  ’我们发现了一艘可疑的船只,从我们驶过拉克沙岛时,它就开始追踪我们了。‘赵浩明说,指了一指控制桌上电子屏幕显示的海图。

  ’哦?是这样。‘维克多说,俯向海图。

  三个人凑在一起,低声地商量起来了。

  三十分钟后,雷达舱又传来新的报告:’头,那艘货轮还在追赶着我们,距离只有三海里了!‘

  那保安人员的声调中,有一丝惊惶。

  ’知道了。继续监视,每十分钟向我报告一次!‘赵浩明说。

  接着,赵浩明拿起了内部广播喇叭的扩音器,开始从容不迫地宣布:’各部门请注意,各部门请注意!现在我宣布,游轮进入紧急状态!从现在起驾驶室由我指挥,灯光信号员请立即向我轮正后方发出警告信号,海冥王直升飞机驾驶员请做好起飞的准备……‘

  通过游轮内部的广播系统,赵浩明的指令传向了游轮的每个角落。

  维克多和芭芭娜对视了一眼,他俩知道性命攸关的时刻终于到了。

  ’教父你看,那就是“蜜月游轮”!‘一个教子欣喜万分地说,手指着黑暗远方的一个亮点。

  灰发汉子马士康尼举起了手中的高倍望远镜,他凑近镜筒的双眼,立即看到了一艘富丽堂皇、灯火辉煌的巨轮。

  啊,它真不愧为世界上最豪华的游轮、财富和权势的象征,气不愧为一座海上的皇宫哪!

  马士康尼感到自己沉着冷酷的心,开始怦然跳动了起来。

  游轮的每一个舷窗都透出灯光,从塔一般高的顶部到甲板上还悬挂着彩灯,甲板栅栏上的彩灯则勾勒出整个游轮的轮廓——它真是金碧辉煌、美不胜收。

  游轮顶部,有一盏灯在闪闪烁烁,向后发送着灯光信号。

  ’他们在说些什么?‘教父问。

  ’他们在警告我们,说不许再追赶他们!‘一个教子粗野地笑着回答。

  ’好了,该开始了。‘马士康尼放下望远镜,发出命令:’朱利奥,最后一次和英田联系,通知他们我们开始行动了,然后启动电子干扰器,切断游轮对外的联络!马里昂多,你去准备好“长舌雀”导弹发射架,等候我的命令!其他的人,准备好那四艘摩托快艇,随时准备开动!‘’是,教父!‘众教子应声道,分头准备去了。

  马士康尼又举起了望远镜,遥望着那艘令人垂涎的海上宫殿,他不禁想起了久远的往事。

  马士康尼第一次日睹血腥的残暴,是他八岁的那年夏天。

  那时他们全家居住在小渔村里,他成天跟着父亲在海上打渔。

  那时意大利近海的渔业资源已经渐渐枯竭,马士康尼一家过着贫困的生活,他们住在铁皮遮顶的破屋里,烧的是海面漂来的碎木片,吃的是粗糙的玉米糊。

  那一个夏日,马士康尼和父亲摇着小木船,在海上捕鱼,海风和潮流将他们的小木船带向了一艘停泊在海上的小游艇。

  这艘漂亮的小游艇,大概是来自法国尼斯或摩纳哥,艇上有二个英俊健壮的男人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郎。

  那时,八岁的马士康尼亲眼目睹,他父亲手提锋利的斧头跳上了那艘游艇,他砍死了那个男人,强奸了那个女郎后也砍下了她的脑袋,把游艇上值钱的东西掠抢一空后,父亲凿沉了那艘游艇。

  马士康尼忘不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血淋淋的场面,以后的那几天他经常梦魇。但是,那男人的一克拉的钻石戒指,却改变了马士康尼一家的生活,他刚出生的小妹妹有牛奶喝了,他年迈的老祖母那年严冬也第一次烧上了煤块……从那时起,血腥的残暴就根植进了马士康尼的意识,他认为世界上所有的富人都该杀,杀尽了这些富人世界上也就没有受苦受难的穷人了。

  如今,教父马士康尼自己也成了富人了,但他还是持这种观点。

  ’蒙娜丽莎号‘在全速前进,远方的光点越来越清晰了,已依稀可辨’蜜月游轮‘的轮廓了。

  ’头,那艘船上发来了信号,命令我们立即停航!‘一个保安人员向赵浩明报告。

  ’毫无疑问,他们是一艘海盗船,并非是“黑色死亡阵线”的成员。‘维克多分析,他的面部肌肉僵硬了。

  ’糟啦,我们遭到了电子干扰,无线电报发不出去了!‘壁上的喇叭筒里,传来了无线电收发报员的惊叫。

  ’电子仪器室,请立即开动电子抗干扰机!‘赵浩明命令。

  ’是!啊,不行,他们的功率太强大了,我们无法消除干扰!‘喇叭筒里,又传来了电子仪器室工程师的惊叫。

  ’妈的!好吧,你们来吧!‘赵浩明沉沉地骂道,拿起了话筒:’海冥王一号,海冥王二号,请你们立即飞向那个可疑目标,先用高音喇叭劝阻,如它继续追踪的话,就发射“大山猫”导弹,让它尝尝滋味!‘’是!‘喇叭筒里,传来直升机驾驶员的回答。

  十秒钟后,两架直升飞机同时从’蜜月游轮‘的后甲板上起飞,朝两海里开外的那艘散装货轮飞去。

  ’教父,游轮上起飞了两架直升飞机,正朝我们飞来!‘在舰对空导弹发射室里的马里昂多,向马士康尼报告。

  ’哼!别让它们接近我们,击落它!‘手握着电话筒的教父,简短地发出了命令,’先发制人‘这是他父亲用实际行动教会他的。

  两架海冥王直升机,一前一后地飞近了那艘散装货轮。

  驾驶员打亮了机上的探照灯,他的助手将光束射向那艘货轮。驾驶员正想打开那早巳录制好的各种语言的录音设备,这时他看到货轮左右两舷有火光一闪,他情知不妙,赶紧操纵飞机垂直上升。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两枚’长舌雀‘导弹发射出来,拖着长长的火舌直奔这两架直升飞机。

  这种导弹的弹头前端,带有热追踪的敏感器,它一旦抢先发射,任何两公里范围内的飞行体都逃脱不了它的追踪。

  ’轰隆隆——!‘

  ’轰隆——!‘

  两架直升飞机几乎是同时被命中了,亮起了两团金红色的烈焰,彷佛是两百米高空盛开了两朵金红的菊花,随着这晴空霹雳般的巨响,燃烧着的碎片纷纷陨落。

  ’哇,你们看,你们看!‘

  ’哈哈,美极了,真美啊!‘

  游轮上,’魔幻夜总会‘里的表演刚散场,那些新郎新娘们有的采到了’太空咖啡厅‘,有的来到了甲板上,见天空突然爆出了两朵金红的菊花,发出如此骇人的声响,他们竟然全都欢呼起来了。

  ’先生们,小姐们,我们的游轮碰上了特殊情况,为了大家的安全,请你们回到各自的舱室去,请你们回到各自的舱室去!‘游轮各公共场所的喇叭,一遍一遍地播着赵浩明的劝导,可没有一个游客听从他的话,反倒把那些已经回到舱室的游客给引出来了。

  游轮背后,那艘黑色的货轮越追越近。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货轮上四挺伯朗宁M2重机枪,同时向游轮射出曳光弹,四条闪光的弹流罩住了游轮,好似焰火一般。

  重机枪是朝游轮上空扫射的,教子们并不想现在就杀死那些唾手可得的佳丽们,也不愿毁坏即将到手的钱财物。

  ’哇,好看极了,美极了!‘

  甲板上的那些游客们又欢呼了起来。他们并非是不怕死,而是根本不相信死亡会逼近他们。

  ’蒙娜丽莎号‘离游轮已不到一海里的距离了,游轮上晃动着人影都绰约可见了。

  四艘玻璃钢制的摩托快艇,已从’蒙娜丽莎号‘上放到了海面上。

  这种六百马力的摩托快艇,航速可达80节,每艘快艇可载员二十人。

  朱利奥领着手执各种枪械的教子们蜂涌登艇,他们将从各个方向扑向游轮,就像围攻一条鹿的猎犬。

  ’上帝保佑你们,众教子!‘甲板上传来教父最后的叮嘱:’记住,你们不许杀害孕妇!‘

  不杀孕妇,这是教父马士康尼数十年来遵循的信条。在他的观念中,’蜜月游轮‘经过两个半月的航程,船上一定有不少怀孕的新娘。

  ’是,教父!‘

  教子们答道,四艘摩托快艇开动了,宛如离弦之箭,射向’蜜月游轮‘。

  ’报告,货轮上开出了四条快艇,正朝我们扑来!‘喇叭筒里,传来了一个保安人员的报告。

  维克多和赵浩明对视了一眼。

  ’减速吧,准备应战。‘维克多说。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赵浩明说。

  赵浩明拿起了话筒,命令:’减速,左舵90度,让我们的船对准来者,然后把定!所有的保安人员都到甲板上去,绝不让一个匪徒登上我们的游轮!‘一声令下,监视室里的保安都行动起来了,他们纷纷离开仪器控制台,操起M16狙击步枪,冲出这间舱室。

  维克多和芭芭娜也拿起了M16,走出了监视室。

  把甲板当作战壕,赵浩明有好几次这样的经历,他曾在加勒比海这样击退过全副武装的海盗,也曾在南中国海杀败过蜂涌而至的泰国土匪。不过,那几次他保护的都是贵重的货物,而这次保护的却是活生生的人——歹徒们的一梭子,就可能报销他煞费苦心保护的好几个人。

  赵浩明忧心如焚,他决定动用最后的秘密武器了。

  ’啊,赵,你不能这样干,这些海盗只是为了钱财,你别惹恼他们……‘船长布恩诺和大副凯德冲进监视室,他们哭丧着脸,惊慌失措——根据’劳埃伦斯公司‘对这次航程作出的特殊规定,一旦遇到紧急情况,游轮由赵浩明全权负责。

  ’咱们还是投降吧,给他们一些钱财……‘布恩诺和凯德嘟囔着说,’蜜月游轮‘已投了巨额的保险费,他俩才不愿意冒生命危险呢。

  赵浩明置若罔闻,并不理睬他们,他掏出了那始终随身携带的那把钥匙——’蜜月游轮‘上秘密安装的最新式的武器’粒子束枪‘,但它最有效的射程仅一公里,而且规定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并且必须三个人同时用不同的钥匙开锁,才能打开那个总控制开关。

  现在,赵浩明和他的两个保安副手都站在一起了,三人同时掏出钥匙,插入舱壁上的三个锁孔,同时各自用右手的大姆指去按加密的指纹识别锁。

  舱壁上的一扇小门开了,小门内只有一个绿色的按钮。赵浩明一摁这个绿色的按钮,监视室里那两台’粒子束枪‘控制设备的指示灯顿时亮了起来。

  两个保安副手急忙转身,直奔那两台设备,操纵了起来。

  游轮两舷的隐蔽处,伸出了两支长长的金属管,对准了一公里开外的那艘海盗船,这’粒子束枪‘发射的光束,其威力不亚于枷85毫米口径火炮的炮弹。

  监视室,那两台设备在嗡嗡地响着,积聚波束所需要的能量,这时甲板上传来了声声枪响。

  当维克多和保安们持枪冲上甲板时,陶醉在不寻常景象里的游客们,这才意识到危险的确存在,他们发出声声惊叫,纷纷逃离甲板。

  保安们训练有素地分成几组,把守着海盗们有可能攀上来的部位,那四艘摩托艇已经驶近了,保安们手中的M重6发出了愤怒的火焰。

  ’砰砰砰砰!‘

  ’啪啪啪啪!‘海面上一时枪声大作,弹流横飞。

  四艘摩托艇上的教子们没想到会遭到如此猛烈的反抗,他们一边举枪还击,一边驾艇兜着圈子,寻找登轮的时机。

  ’准备好了吗?‘监视室里,赵浩明问那两个副手。

  ’好了,头!‘两个副手异口同声地回答,粒子束聚变装置已达到放射的标准,他俩也已将瞄准具牢牢地套住了那艘海盗船。

  ’来吧,我佛慈悲!‘赵浩明大叫一声,双手的食指同时按向中央控制桌上的那两个红色按钮。

  游轮右左两舷的’粒子束枪‘发射管,同时发射出肉眼不可见的粒子束,射向那艘货轮。

  一道温度高达3600度的粒子束,射中了货轮的驾驶台,瞬间便将它烧出了一个直径约50公分的大洞,驾驶台里的人和物顿时燃烧了起来!

  另一道粒子束,射中了货轮的弹药库,引爆了里面的弹药,一道金光冲天而起,货轮甲板以上的部分立即被掀到了半空中,随着一声可怕的巨响,整艘货轮顿时成了一片火海!

  马士康尼、马里昂多和留在货轮上的十几个教子,立即都葬身火海了。

  四艘摩托艇见机不妙,都逃离游轮,仓皇逃回燃烧爆炸的货轮,或许他们还想救出教父吧。

  可就是这一举动决定了他们的死亡——他们都驶出了’粒子束枪‘的死角,成了它射击的靶子。

  而用’粒子束枪‘对付这些快速移动的物体有其独特的功能,由于粒子束的速度相当于光速,因此不需要射击提前量,被’粒子束枪‘瞄准具套住的物体,无一幸免都将毁灭。

  赵浩明又摁动了四次按钮。

  ’轰隆隆!‘四艘摩托艇先后都被射中,在海面上成了四团燃烧的火球,并在燃烧中炸成了碎片。

  ’好哇,太美了,太捧啦!‘

  游客们又涌向了甲板,望着黑夜大海上的绚丽景象,他们欢呼雀跃,他们互相搂抱,他们弹冠相庆。

  只有赵浩明和维克多没有加入这狂欢的人群,因为他们知道危险还在身后,’黑色死亡阵线‘的英田鸠夫们还没有出现。

  (五)鱼雷大战他要死在黎明的阳光下

  子夜时分,’蜜月游轮‘恢复了原来的航线,继续向西航行。

  甲板上的保安人员,陆续回到各自的岗位。

  赵浩明正想宣布结束紧急状态,将驾驶游轮的指挥权移交给大副凯德,这时突然从船艏底部的声纳室传来了紧急呼叫:’头,发现海底有可疑航行物正向我轮接近,距离6000米,深达200米!‘

  那个保安人员声音落定,就从探测屏幕上发现了这一情况,立即向监视室的首脑作了这个报告。

  英田鸠夫和他劫持的’翠鸟号‘终于出现了!

  监视室里,赵浩明和赶回舱室的维克多、芭芭娜面面相觑了。

  ’黑色死亡阵线‘的杀手费南多和詹尼娅先后开口后,他俩供出了无线电收发报机的密码,供出了他俩企图暗杀维克多、芭芭娜的阴谋,但在最重要的一点上,他俩的口供有矛盾。

  关于那些高爆燃烧弹,费南多说他收到了三十六颗,由他安放了三十五颗,交给了詹尼娅的那颗他不知道她安放在哪里。

  而詹尼娅则一口咬定,高爆燃烧弹一共只有三十五颗,全部由费南多负责安放,她并没有安放任何炸弹。

  拷问出这个口供后,全体保安人员紧急动员,果然在费南多供出的部位,搜出了那三十五颗已处于待引爆状态的高爆炸弹。

  由于这些炸弹不能拆开,也不能让它停止接收引爆频率,赵浩明只得采取维克多的建议,将它们分别装入铁箱,隔一段距离将一个铁箱投人大海,让它们沉人深海。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该相信费南多的口供还是相信詹尼娅的?

  如果真有三十六颗炸弹,那么最后一颗尚未查出的炸弹,被詹尼娅安放在哪里?

  不管怎样再讯问詹尼娅,她仍坚持她原先的口供,黑发美女如今已是奄奄一息了。

  为了彻底消除隐患,保安人员又在游轮的关键部位作了一次大清查,仍没有搜出那颗不知存在不存在的炸弹。

  现在,’翠鸟号‘逼近了,一旦英田鸠夫发出引爆的无线电频率,这颗如果存在的炸弹就会爆炸。

  这样的话,’蜜月游轮‘的末日就到采了。

  赵浩明和维克多互相对视,目光焦虑。

  在离’蜜月游轮‘10海里的时候,’翠鸟号‘浮上水面。通过潜望镜,英田鸠夫亲眼目睹了’蒙娜丽莎号‘的起火燃烧,以及那四艘摩托艇的爆炸毁灭。

  英田鸠夫觉得惋惜,但并不心痛。

  按照’海盗行动计划‘,’蒙娜丽莎号‘应该和’翠鸟号‘统一行动的,而马士康尼这个真正的海盗却抢先一步单独行动,这不能不使英田鸠夫感到愤慨。

  另外,英田鸠夫也看不惯马士康尼那种老观念的传统作派,他毕竟是老一辈的人了,他的那种’事先警告‘’停航投降‘等等作法,都是过时的玩意儿。

  英田鸠夫认为,干这种事,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当’翠鸟号‘下潜到200米深,距离目标6000米左右的时候,英田鸠夫发出命令:’传我的命令,准备发射613型鱼雷!‘英田鸠夫准备发动突袭,他当然记得那游轮上还有组织的两个成员费南多和詹尼娅,但他认为以微小的牺牲换取较大的成功,是完全值得的。

  ’各位游客请注意,各位游客请注意,我们游轮面临着新的危险,请你们立即起床,打开你们舱室的壁柜,那里面有两件救生衣,请你们穿上救生衣,离开舱室,在过道上集中,我们的服务人员会带你们到最安全的地方的!‘游轮的每一间舱室的喇叭里,都传出了赵浩明一遍又一遍的呼吁。

  那些欣赏了歌舞表演后又欣赏了海上大战的游客们,尽兴之后回到舱室,刚刚爬上床就被这呼喊吵醒了。

  他们之中,有的骂骂咧咧地爬下床,打开壁柜去找救生衣;有的嘟嘟囔囔地继续作爱,毫不理睬赵浩明的警告;有的满腹牢骚地跳起来,去找关掉喇叭的开关,却怎么也找不着;有的则以为又有一场有惊无险的海战可看,连救生衣也不穿,兴冲冲地往甲板上跑。

  安全保卫的神经中枢’电视监视室‘里,所有的保安都各就各位了,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各种仪表——他们知道,对付海下的潜艇远比对付海面的舰船困难得多,来不得半点疏忽。

  ’报告,那艘潜艇发射了一枚鱼雷,正朝我轮尾部射来!‘声纳室里,传来了紧急的报告。

  ’鱼雷发射控制室,立即发射水下追击鱼雷,进行拦截!‘赵浩明命令道。

  一枚613型鱼雷,从’翠鸟号‘艇艏底部的鱼雷发射管中发射出来了,它像一支巨大的银箭,进射5000米开外游轮的尾部。

  由于’翠鸟号‘追踪着’蜜月游轮‘,两船成一条直线,潜艇发射的鱼雷只能对准游轮的尾部,但英田鸠夫认为游轮的尾部尽管横截面积小,可百发百中的613型鱼雷是不会失误的。

  613型鱼雷以氧化氢作为氧化剂,攻击时可使鱼雷不留航迹,并可极大地增加航程,它的攻击距离可达到同样航速的现代化电动鱼雷的七到八倍。

  613型鱼雷航速为50节时,航程约25公里!横向偏差不大于3%,速度误差仅为3%以内!

  在5000米之内发射它,英田鸠夫认为是稳操胜券了。

  613型鱼雷在200米深处发射,经过一段时间的追踪,它在离’蜜月游轮‘1000米处浮上海面,这时的它减轻海水的阻力,更加迅速地射向游轮。

  这时,一枚美军SCA—Ⅱ型水下追击鱼雷,正迎着613型鱼雷而来。

  游轮发射的这种鱼雷,直径仅215毫米,长度只有1750毫米,装药50公斤,然而它却具有先进的激光制导系统——它是专门用于拦截鱼雷的鱼雷。

  在英阿马尔维纳斯岛海战之后,美军就开始研制这种适用于现代鱼雷大战的SCA—Ⅱ型追击鱼雷,并在’海湾战争‘中大显身手,成功地阻击了伊拉克潜艇的鱼雷攻势。

  为此,’艾丽丝公主号‘在设计时,就秘密地采用了这种鱼雷发射系统的图纸,配制了这种防御武器。

  613型鱼雷,离游轮的尾部只有500米了。

  这时,SCA—Ⅱ型鱼雷撞上了它。

  ’轰隆隆!‘海面上白光一闪,水柱冲天,响起—厂震耳欲聋的巨大声波!

  ’好啊,太漂亮了,太壮观了!‘

  游轮甲板上,又响起那些疯疯癫癫的游客的欢呼声。

  ’报告,游轮还在行驶!‘’翠鸟号‘里,有人向英田鸠夫报告。

  怎么,613型鱼雷竟没有击中它?!

  英田鸠夫有些纳闷,但他立即下令:’左舵45度,全速前进!‘英田鸠夫想让’翠鸟号‘赶上游轮然后横过身来,朝游轮的腹部给它一击,那样的话,攻击的横截面增大了好几倍,613型鱼雷也不容易再遭到拦截了。

  ’翠鸟号‘还有三枚613,英田鸠夫还想和游轮玩一次死亡的游戏,让他们尝一尝死亡的’杀手镧‘。

  ’糟啦,头,我找不到潜艇的踪影了!‘喇叭筒里,传来了声纳室保安的惊叫。

  维克多知道,英田鸠夫一定使用了潜艇上的美国菲尼克斯电子对抗干扰器,它隐踪了。

  前几天,德莱蒙检察官已把’翠鸟号‘的详细资料都电传给了他,使他对这潜艇上的装置了若指掌——使维克多觉得可笑的是,现代的战争越来越成为美国武器之间的战争,战斗双方都使用美国的先进武器,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与幽默。

  ’勒内,我担心的还是那颗似有似无的高爆炸弹。‘乘这一空暇,赵浩明叼起了香烟说。

  ’唔。要不,我再去审讯詹尼娅,英田鸠夫要消灭的不仅是我们,还有她和费南多。‘维克多说,转身欲走。

  ’不,我看不用了。‘赵浩明拦住—了他,说:’那个女人早就不想再活下去,何况她一直昏迷着。‘

  ’那好。咱们就等着吧,等着这颗炸弹炸烂咱们的屁服!‘维克多苦笑着说道,一屁股坐在了中央控制桌的桌面上,也叼起了一支’高卢牌‘香烟。

  正说着,喇叭筒里又传来声纳室的呼叫:’头,我又看见它了!它在我们的右舷,距离4000米,深度300米!‘

  赵浩明赶紧拿起了话筒,命令:’声纳室,密切注意潜艇的动向!鱼雷发射室,随时准备发射鱼雷!‘

  这时,英籍的保安史密斯走进了监视室,在深夜的枪战中他的左臂负了伤,吊着血迹斑斑的绷带,他年轻的脸上一脸诚恐诚惶。

  ’史密斯,你不在电子仪器室,跑到这儿来干嘛?!‘赵浩明瞪了他一眼,厉声问。

  ’头,我记起了一件事,我……我要坦白。‘史密斯的脸忽青忽白,吞吞吐吐地说。

  ’说吧,有什么事快说!‘维克多说。

  ’我记得,在游轮即将抵达悉尼的前一天晚上,你们都去“魔幻夜总会”参力口那个“假面狂欢舞会”,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间监视室里值班。那天晚上,詹尼娅她……她来找我,我和她在这里呆了半个多小时,我,我记得她进来时提着一个提包,看样子很重……‘史密斯呐呐地说着。

  ’为什么不早说,你这个混蛋!‘

  维克多大吼一声,抓住了他的衣领,要扇他的耳光。

  ’不,这不是责怪他的时候!‘赵浩明抓住了维克多的手腕,’这个英国绅士能吐露他的隐私,还算他有勇气。‘

  这么说,这颗费南多交给詹尼娅的炸弹,被这个风骚而狡猾的西班牙女人安放在这了儿?

  怪不得保安人员搜遍了全船,却没有搜出这颗炸弹,原来它就在自己的鼻子底下!

  一旦英田鸠夫摁动按钮,游轮的保安神经中枢就会被炸得人仰马翻!

  ’快,搜查这间舱室的每一平方寸空间!‘赵浩明下了命令。

  ’对。不过,你还得赶紧下另一道命令,命令鱼雷控制舱只能发射防御性的鱼雷,而不能发射攻击潜艇的鱼雷……‘维克多连忙提醒。

  ’不错!你这个法国佬,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赵浩明说,立即抓起了话筒传达了他的指令。

  是的,现在还不能主动攻击潜艇,如果英田鸠夫发现有一颗攻击鱼雷在朝他的潜艇袭来,他会摁动那个无线电遥控按钮,与游轮同归于尽的!

  应当马上找到那颗高爆炸弹,然后才能攻击’翠鸟号‘。

  ’头,我们不能再驶近了!‘当潜艇距离游轮只有2000米的时候,驾驶舱里的喽啰惊叫。

  2000米,这是潜艇距水面攻击目标最近的极限了。

  ’好!发射613鱼雷!‘英田鸠夫命令道,潜艇全身轻微一震,鱼雷射出去了。

  ’好!右舵45度,全速前进!‘英田鸠夫发出了命令。潜艇转了个直转,飞速驶离了发射地点。

  英田鸠夫知道,在2000米的距离内,613鱼雷还来不及游上水面,就会击中游轮右舷吃水线以下的部分——这样它既不会暴露自己,而且在这么近的范围内游轮的防御系统也很难作出反应。

  他英田鸠夫这次是会成功的,他从来没有失败过!

  613鱼雷隐蔽地袭向游轮,没想到它又遇到SCA—Ⅱ型鱼雷的拦截。

  游轮上操纵鱼雷发射系统的保安,真是立了一大功,再迟二分之一秒他就得和游轮一起沉人阿拉伯海,喂鱼去了。

  SCA—Ⅱ型鱼雷发射之后,要过两秒种才开始激光制导。

  而当激光制导系统刚开始制导一秒钟,它就撞上了飞速而来的613鱼雷。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响爆起,海底升起了雪白的水柱。

  好险哪!这白色的水柱离游轮不到二百米远,巨大的爆炸冲击力,震得庞大的船身都在摇摇晃晃!

  ’英田这日本小子,真是玩命啦!‘监视室里,赵浩明脸色阴沉沉地对维克多说。

  ’上帝保佑,他不去按那个无线电操纵按钮。‘维克多苦笑着,对赵浩明和芭芭娜说。

  正说着,有人大声呼叫:’找到啦,找到啦!它在这儿,在这儿!‘一个面色苍白的保安,终于找到了那颗高爆燃烧弹——原来,它就被詹尼娅安放在中央控制桌下,粘在赵浩明每天坐着的控制桌下!

  这个面色苍白的保安,捧着它,从控制桌下钻了出来。这个炸弹绿色按钮已按下,绿色指示灯在闪烁,处于随时可引爆的状态。

  ’快,快把它装进铁箱,扔到海里去!‘

  赵浩明命令道。

  他的话音未落,那边喇叭筒里,又传来了声纳室的呼叫:’头,我又看见它啦!它现在在我轮左舷四十度,距离5000米,深度400米!‘’好!来吧,日本小子!‘赵浩明又拿起了话筒:’鱼雷发射室,随时准备发射鱼雷!‘

  在紧张的扣人心弦的战斗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舷窗已经渐渐发亮——阿拉伯海上的拂晓已经悄悄来临了。

  ’传我的命令,准备发射两颗鱼雷!‘’翠鸟号‘里,英田鸠夫发出新的命令。

  此时,’黑色死亡阵线‘的二号首脑已经同时发射两颗鱼雷,分别击向游轮的轮艏和轮艉。

  如果’蜜月游轮‘没有同时发射截击鱼雷的多管设备,那么它定是在劫难逃了!

  紧张的指挥,使英田鸠夫一脸油汗。

  这时,西欧女郎杰茜卡走近他,关切地拿着纸巾,替他揩拭他的额头。

  英田鸠夫烦躁地拍开她的手。

  杰茜卡讪讪地欲走开,英田鸠夫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示意她呆在他身边。

  ’翠鸟号‘悄悄驶近了’蜜月游轮‘的左舷,离它的距离又到了2000米的极限。

  鱼雷施放者,已将瞄准具的十字线牢牢套住了游轮的艏部和艉部。

  ’放!‘英田鸠夫大吼一声。

  潜艇的船身又轻微一震,两枚613鱼雷同时射了出去!

  紧接着,潜艇又是一个急转弯,迅速驶离了发射地点。

  两枚613鱼雷,银箭般地射向游轮。

  但英田鸠夫没想到,游轮上安装了四具SCA—Ⅱ型鱼雷的发射管,以及一具SCA—Ⅲ型鱼雷的发射管,这使得它可以同时发射五枚鱼雷,以进行防卫和攻击。

  这时,又有两枚SCA—Ⅱ型截击鱼雷迎身613,并同时和它们撞在了一起!

  ’轰隆隆,轰隆隆!‘离游轮左舷不到两百米远的海面上,又冲天升起了两棵雪白的水柱!

  ’报告,游轮还在行驶!‘有人呼叫。

  ’混蛋!‘英田鸠夫怒火万丈地骂道,接着发出命令:’全速上浮,升向海面!‘

  英田鸠夫要使出’杀手镧‘了。

  他要浮上海面,这不仅有利于发射遥控引爆的无线电波,他还要用肉眼看到这艘豪华的’蜜月游轮‘的灭亡。

  对这个’杀手镧‘,英田鸠夫信心十足,十二小时前他刚用密电码和游轮上的詹尼娅、费南多联系过,得到的回复仍是:’一切平安。‘半个小时后,’翠鸟号‘在游轮的右舷处浮近了海面,露出小半个指挥台。

  阿拉伯海上晨曦初露,弥漫着轻雾,但是隔着3000米的距离,银白色的’蜜月游轮‘仍清晰可见。

  英田鸠夫抱着那个无线电控制起爆箱,他仇恨地盯了一眼游轮,狠狠地一按红钮。

  奇怪?!游轮仍安然无恙地在行驶着,只有远处的海底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闷响。

  英田鸠夫又边按了几次按钮,仍不见动静,他知道不妙了,赶紧跳进舱内,关上了水密门。

  ’快,紧急下潜,全速行驶!‘英田鸠夫嚎叫着。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了。

  ’伙计,该轮到咱们反击了。‘游轮监视室里,赵浩明对维克多说。中国人一贯讲究’后发制人‘。

  ’不错,给他一支硬梆梆的雪茄尝尝!‘

  维克多笑嘻嘻地回答。

  ’鱼雷室,发射SCA—Ⅲ型鱼雷!‘

  赵浩明拿起话筒,命令。

  一枚SCA—Ⅲ型鱼雷发射出去了,它直奔那企图逃窜的’翠鸟号‘。

  这种鱼雷,的确酷似一根雪茄。它直径375毫米,长3550毫米,装药100公斤,航速可达100节,航程40公里。

  SCA—Ⅲ型反潜鱼雷,是一种真正的’水下导弹‘。游轮的声纳室、已录下’翠鸟号‘航行的噪声频率、并输入了这枚鱼雷的制导系统的电脑,它一发射2秒钟后,便自动搜寻目标,直奔这一噪音频率的声源。

  ’糟啦,头,有一海下不明航行物,正朝我们袭来,距离3000米!‘’翠鸟号‘上有人惊呼起来。

  ’左舵四十五度,加速行驶!‘

  英田鸠夫命令,想用’S‘行驶摆脱鱼雷的追击。

  这时,英田鸠大大汗淋漓,但他仍紧紧抱着西欧女郎杰茜卡。

  他这时最痛恨的人,就是詹尼娅和费南多,是他俩坏了他的大事!

  当然,他也痛恨自己,本来他应该派杰茜卡去执行这项任务的,但是为了自己的性欲,最主要的还是出于东方人的一种说不清的虚荣心,他没有让杰茜卡和费南多一起登上’蜜月游轮‘。

  这时,英田鸠夫才知道,其实他心底是爱着杰茜卡的,但这种情感却使他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啊,不好了!那水底航行物,离我们只有2000米了!‘报告者的声音像是在惨号。

  英田鸠夫知道他们死定了,再过不到置10秒钟,这颗鱼雷就会追上他们。

  ’快,紧急上浮!让我们死在蓝天下,死在阳光里!‘英田鸠夫命令,死到临头,他倒镇定下来了。

  下了最后、道命令,英田鸠夫就抱起杰茜卡,狂吻起她来了。肆无忌惮,两人当着众人的面,一边狂吻,一边热烈地互相。抚摸着。

  ’杰茜卡,我爱你!‘英田鸠夫说,’爱‘是他从未说过的字眼。

  ’我也爱你,我死也不悔……‘杰茜卡说,她姣美面庞上流着激动的泪水。

  ’翠鸟号‘升上了海面,暴露在初升的阳光里,海面上的晨雾已经散尽,这旭日的朝晖是多么辉煌,多么灿烂哪。

  这时,SCA—Ⅲ型鱼雷击中了’翠鸟号‘。

  ’轰隆隆——!‘海面上腾起了巨大的声响,爆起了金红色的火光,英田鸠夫和杰茜卡以及’翠鸟号‘顿时都化作无数燃烧着的碎片。

  这真是壮烈的死亡,气势磅礴的死亡,拥抱晨曦和旭日的死亡!

  与燃烧的’翠鸟号‘比,天上的朝霞都黯然失色了!

  ’嘿,英田鸠夫这小子,如果不是“黑色死亡阵线”的成员,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英雄。‘

  望着远处燃烧的火光和浓烟,赵浩明说,脸上仍然阴沉沉的。

  ’哦,是吗?‘

  维克多说,他不理解东方人的这种思维方式。

  巨大的声响、火光和浓烟,又吸引了游轮上的众多游客,熟睡了一夜后的他们涌上甲板,又在那儿欢呼起来了。

  他们目睹了’蒙娜丽莎号‘和’翠鸟号‘的覆灭,但他们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有些人甚至说这场海战是’蜜月游轮‘安排的一出表演,是’劳埃伦斯公司‘别出心裁的一项旅游项目。

  然而,这时他们谁也不知道,他们自身的灭亡在等着他们。

       本楼字数:4914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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