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六)萍姐，我的第壹個女人
　　我的第壹個女人比我大14 歲，是位小學英文教師。我平日裏叫她萍姐，她就住我家隔壁。我父母工作忙，常把我托付給她，兩家關系很好。
　　萍姐的老公是海員，常年漂泊四海，倆人聚少離多，她從上海嫁來本城，這裏沒什麽親戚。平日萍姐不茍言笑，當時我覺得那是老師範兒，可自己長大後才知道那是寂苦的日子所致。
　　萍姐老公很會體貼女人，每次從海外回來都給老婆帶來許多好東西，譬如，好看的衣服啦，香水啦，還有國外的畫報和其他新鮮玩意兒。鄰居中有人誇萍姐老公真會買東西，他每次會說是老婆身材好，天生的衣服架子……羨煞鄰裏中的女人們。如果不是萍姐為人友善謹慎，說不定早就生出是非來了，畢竟她是個最佳年齡段的美人啊！
　　老公在家時，能看到萍姐臉上常常泛著淡淡的紅潮，人似乎也不再那麽拘謹矜持；老公壹出海，萍姐就又恢復了冷峻的臉容，我至今還能記得她那張蒼白而嚴肅的臉。
　　我高考壹年前的那個暑假，正趕上萍姐的老公去的國家比以往多，這樣，他在外逗留時間自然也就更長了。每逢假期，工作繁忙的父母都把我托付給萍姐，她對我倒也並不嚴厲。當時的我臉上雖然還略帶稚氣，但身體已經發育得高大結實了。
　　有天下午去萍姐家，她剛沖涼出來，身上散發著當時國內很少聞到的香味，樣子很迷人。她看我時候的眼神也與往日不同，有些特殊，沒有了冷峻，多了壹層柔意和說不清楚的內涵，當時我並不懂，之後了解女人多了，才知道女人有生理期前的需求壓力。
　　萍姐事後告訴我，她在淋浴的時候剛自慰過，只是沒有盡興，而我恰在此時出現了……我對萍姐說爸媽今天臨時要回爺爺奶奶家幾天，要我好好做練習……萍姐笑道：「學習方面妳不需要我管的，倒是沒人給妳做飯了，晚上就在我這裏吃吧。」萍姐的體貼從不張揚，但總是非常可心。
　　我發現萍姐的起居室窗簾閉著，心想或許是為了遮陽避暑吧，外面的那輪驕陽正當頭，那年夏天出奇的熱。我剛看完兩小時書，頭暈暈的，有點困。
　　萍姐讓我坐下，說：「妳先坐著看會兒電視吧，我去給妳拿冰鎮汽水清醒清醒。」說完就進了廚房。
　　我在萍姐家就如在自己家壹樣，隨手打開電視遙控，不小心按了錄影機的扭，電視裏出現的畫面讓我驚呆了：壹金發女郎正在吞吃壹西方男子下面的家夥……廚房裏傳來萍姐的詢問：「小弟，不巧冰鎮汽水沒了，妳想喝外國啤酒嗎？
　　妳姐夫上次帶回來的……「
　　我語無倫次：「什麽啤酒？」
　　萍姐拿著瓶啤酒出來，正要告訴我外國啤酒啥樣，卻看到了我吃驚的表情，順著我的眼光再看電視，萍姐明白了壹切……她箭步沖到我面前，奪過遙控欲關機，慌亂中卻誤按了音量鈕，電視原先處於靜音狀態，這下可好，屋裏頓時回蕩起從影片中傳出的叫床聲……大凡在此類窘境中，發現者和被發現者都極為尷尬的。
　　我和萍姐當時的臉色壹定都很不好看，我們沈默了良久，萍姐先恢復了「平靜」。「不許說出去！」她低聲短促地說。
　　我點頭。
　　萍姐遞過啤酒，我咕咚咕咚壹口氣喝了半瓶。萍姐關心地說：「別喝急了，空腹急喝容易醉……」但我還是沒幾口就喝完了壹瓶。
　　關於錄影片，萍姐沒有作更多的解釋，也確實無法解釋啊。她刻意轉移話題，並讓我幫她壹起去廚房做晚飯，但我們彼此心照不宣，腦子裏不可能忘掉剛才發生的壹切。
　　萍姐平日的廚藝不錯，但今天做的菜肴顯然失了水準。
　　就這樣，我們沈默著吃飯，心裏琢磨著各自的心思：如何解開這個窘境。畢竟萍姐比我大許多，她率先正視這個話題：「妳以前看過這個嗎？」我搖頭。
　　影片我的確沒有看過，但看過小說《曼娜回憶錄》，又名《少女的心》。那是同學中流傳的禁讀物，記得我拿到後壹口氣看完，小說中的描寫很刺激，惹得我手淫了好幾次。我屬於身體早熟的男孩，缺乏的就是經驗。
　　萍姐看著我，聲音略帶顫抖地問：「妳是不是覺得姐是個壞女人？」我使勁搖頭，口中連連道：「沒有沒有……」只聽萍姐深深嘆了口氣，我能感覺到，那不是如釋重負的嘆息，而是身心無奈和略帶悲切的呻吟。
　　她站起身來，再舒了壹口氣，說：「看到了就看到吧，這樣也好，我也好有壹個傾訴的人！只是妳還小……」我望著燈光下萍姐那張蒼白的臉，感覺自己壹下子長大了，突然有了要保護她的沖動。我脫口而出：「萍姐，不要再把我當小孩，我願意的……」萍姐終於笑了，溫柔地問：「傻小子，妳願意，願意啥？！」的確，我說「願意」並沒有具體的內涵，只是表明願意和萍姐建立壹種只有我和她之間才有的特殊關系，我願意她信任我，原意她依靠我。但我能感到萍姐很猶豫，她首先想到的是責任和後果，的確，她的思想空間中能放我走入她生活的縫隙很小很小。不知道為什麽，在理性和感性糾結中的萍姐顯露出的不安，卻反而為她增添了壹抹嫵媚樣。
　　人說沖動是魔鬼。就在萍姐基本準備理性處理此事的當口，魔鬼給了我勇氣。
　　我壹把抓住她的手，急促地說：「妳就把我當個真正的男人吧！」萍姐的眼睛終於開始長時間地註視起我來，眼波中傳遞了許多資訊：疑問、憂慮、擔心、疼愛、欲望……到最後，信任和需求占據了她。我們接吻了。萍姐主導著壹切，占據了精壯如牛犢的我。
　　我不記得那天夜裏睡過覺，好像壹直處在欲望的氛圍裏，宣泄後回落，回落後再起，我們的舌頭和雙手遊遍了對方身體的所有地方，我們的話語沖破了壹切世俗藩籬。萍姐把我從壹個懵懂的少年變成了壹個性情男兒。毫不誇張的說，在性愛方面，我後來的所有實踐都得益於與萍姐的經歷，她是我無法忘卻的欲望女神！
　　有人說早戀會影響學習，但這點在我身上沒應驗。我和萍姐的關系壹直持續到高考結束後。
　　我還記得最後壹次見面的情景，兩天後我就要去外地上大學了，她約我去她家，摟著我說：「小弟，上大學意味著人生新階段的開始，我不希望妳過分眷戀我，妳給我帶來的歡樂萍姐不忘，讓我們結束吧！」這就是我的萍姐。
　　最後壹晚她給了我所能給的壹切！淚水和欲水交織在壹起，歡聲和哭聲揉作了壹團，兩個滾燙的身體難解難分沒完沒了。
　　我和萍姐在壹起差不多整壹年。她教會了我性愛，她教會了我成熟，她教會了我放下，她教會了我自信，她教會了我陽光，她教會了我積極。壹年後，當我和ＬＰ在蒙古包裏激情的時侯，我再次想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