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八章、補陰！

　　“按道理講，我們是應該要報仇。”菜根出聲說道。“雲夢山被毀，宗門被滅，師父慘死，還有那些師兄弟和師叔伯們……沒留壹個活口。血海深仇，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木劍師兄覺得牙疼，出聲問道：“那要是不講道理呢？”
　　菜根看了木劍師兄壹眼，問道：“有沒有煙？給我壹支。”
　　木劍師兄表情壹僵，否認說道：“我沒有煙。我怎麽會有煙呢？”
　　“不可能。”菜根說道：“我看到妳躲在小區花園裏面偷偷抽煙，在九號別墅的時候妳也抽過……雖然妳用《清蓮凈化訣》散掉了身上的煙味，但是那抽煙的姿勢還是很嫻熟的，壹時半會兒應該戒不掉吧？”
　　木劍師兄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小聲說道：“我也就是剛剛抽上，這次不是執行任務不順利嘛，心裏有些煩悶，所以就想著抽壹口試試……試完之後，發現「咦，還挺好抽」……”
　　“聽說壹個男孩兒變成男人，就是從抽第壹支煙開始……這次下山，我才真正的成熟起來了……”
　　他從煙盒裏抽出壹支芙蓉王遞給菜根，提醒說道：“不要讓妳桃花師姐知道，不然我和妳斷絕兄弟關系。”
　　“不會。”菜根接過芙蓉王叼在嘴上，兩根手指頭輕輕搓了搓，便有壹團青色的小火苗在手指頭上面跳躍。
　　菜根把香煙點燃，深深吸了壹口，因為這壹口抽的太猛，而且很沒有經驗的把煙全都吸到了肺裏，壹下子就被嗆的咳嗽了起來，面紅耳赤，眼淚直流，看著木劍師兄說道：“報仇？怎麽報仇？找誰報仇？我們有什麽立場報仇？”
　　“人是我們先找過來的，事兒也是我們先挑起來的……如果我們不主動跑到鏡海來找上敖夜，會被他們平山？如果我們不想著要把人給解決掉？會被滅門？木劍師兄還不知道吧？當初我和趙正強行跑過來拿人，被人打得落水流水，數十把菜刀都用上了沒能碰著人家壹片衣角……”
　　“結果呢？人家揮揮手就走開了，沒有傷我和趙正分毫……當時我心裏就有些疑惑，這就是我們要解決掉的鏡海危險因素？這就是會給鏡海或者人類帶來巨大危機的惡人？看起來壹點兒也不壞啊。”
　　“還有大師兄……大師兄為了能夠完成任務，不惜利用我和達叔的關系在包子裏種下地藏之毒……大師兄……”
　　想到自己愛之敬之視為兄長家人的大師兄所幹的那些事情，菜根的心臟就像是被刀戳壹般的疼痛。
　　他想念他！
　　也恨他！
　　“菜根……”木劍師兄看到菜根的模樣，有心想要說些什麽勸慰的話。但是張開嘴巴，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的心也同樣的痛到抽搐！
　　菜根的大師兄，不也是他的大師兄嘛？
　　菜根的家人，不也同樣是他的家人？
　　菜根再次深吸了壹口煙，仿佛這煙霧能夠撫慰他心裏的痛苦。
　　停頓片刻，這才擡頭看著木劍師兄說道：“大師兄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看起來更像是個危險因素？看起來是不是比我們想要除掉的壞人還要更像是壞人？”
　　“大師兄為了殺人，不惜要把我壹起給殺了。可是，被他殺的人呢？僅僅是因為我給他帶去過幾次包子……他就相信我不是壞人，相信我沒有投毒的心思。甚至說服敖夜他們把我這條小命給救了回來……這樣的人，能是壞人嗎？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壞人？”
　　“我這條命都是別人給的，我怎麽去找人報仇？”
　　“不報就不報吧。”木劍師兄明顯也松了壹口氣，說道：“這樣咱們活得也就輕松壹些。”
　　“再說，就算咱們想要報仇……”菜根看向木劍師兄，說道：“咱們能打得過人家嗎？”
　　“……”
　　木劍師兄的心更痛了。
　　被小師弟的這個問題給紮著了。
　　他看著面前被夷為平地的雲夢山主峰，搖頭說道：“打不過。”
　　他不知道敖夜他們是怎麽做到的，但是，他很堅信壹點兒：自己做不到。
　　他身邊的師兄弟們也都做不到。
　　“能打得過敖夜？能打得過敖炎？敖屠？敖牧？就算是達叔……倘若大師兄沒有提前下毒的話，怕是人家壹根手指頭就能夠把咱們師兄弟給按死吧？”
　　“為什麽不提敖渺渺？”
　　“因為我不會和敖渺渺打架。不管打不打得過她，我都不會和她打架。”
　　“妳倒是個癡情種子……可惜了……”
　　“有什麽可惜的？我看到敖渺渺就開心，看到她說話時開心，看到她吃東西時開心，看到她笑更開心……我都那麽開心了，還有什麽可惜的？”
　　“小師弟……”木劍師兄看向菜根，壹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妳想說什麽？”菜根瞥了木劍師兄壹眼，出聲問道。
　　“妳這種行為……在外面被稱作「舔狗」。”木劍師兄出聲說道。
　　“妳有沒有聽過壹句話？”
　　“我聽過很多話，妳說的是哪壹句？”
　　“喜歡就會放肆，但愛會克制。”
　　“妳是說妳愛敖渺渺？”
　　“不是。主要是我不敢招惹敖夜……”
　　“……”
　　木劍師兄的心裏有些難受。
　　這是雲夢山最受寵愛的小師弟，道法精深，實力強大，天資過人。不說能夠在這大千世界橫著走，遇到壹般人類或者正常勢力……還真不能把他給怎麽著。
　　可是，在姓敖的面前竟然卑微到這種程度……
　　卑微到讓人心疼！
　　“小師弟，要是妳當真喜歡……”
　　“木劍師兄，妳在說什麽呢？咱們現在站在被平掉的雲夢山山脈，下面可能還埋著諸位雲夢山先輩的屍骨……說這些情情愛愛的話題是不是太過分了？”
　　“這不是妳先挑起來的嗎？”
　　“是我挑起來的嗎？”
　　“不是妳還是我嗎？我和敖渺渺又不熟……”
　　師兄倆人插科打諢了幾句，心情這才舒緩了許多。
　　菜根把手裏燒到盡頭的煙蒂丟在地上，木劍師兄趕緊上前補了壹腳，將煙蒂踩到泥土裏面去，說道：“小心山火。”
　　“……”
　　菜根看著面前已經不復往日秀麗風采的雲夢山脈，眼神深邃，聲音幽幽，出聲問道：“達叔說的……那些師叔祖們「采陽補陰」的事情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