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次战斗

第二旅的推进其实并不像霍巴特的报告中写的那样一帆风顺，事实证明79集团军的参谋们对于朝鲜的烂路还是没有足够的认知，重装甲部队的前进速度因为不时出现的烂泥地和路障遭到严重阻碍。道路的狭窄、时不时发生的山崩和坍塌都威胁着装甲部队的安全。

在进攻开始后的前两个小时里，作为第二旅先头部队的两个合成营推进了二十公里，远远落后于在最西部战线的第一旅。他们沿途遇到了几个已经被炮火打击炸得崩溃的南伪军的步兵团，首次遇到美国人是在龙头洞的美骑一师的骑五团的一个步兵营。

应该说他们不愧是美军的精锐部队，整个营八百多人在空袭和火箭炮袭击中损失了四百多人后仍然没有溃散。但是他们的重装备和弹药在空袭中已经损失殆尽，因此在临时挖的战壕和弹坑里防守的只有拿着步枪和机枪的轻步兵了。在看到合成营的99B主战坦克和04A步兵战车从他们布防的山谷里展开进攻队形后，手中没有任何反坦克武器又失去无线电的营长明智地决定投降了。

“美国人也投降了，叫他们放下武器到路边自己待着，保障营收容完韩国人俘虏后会来处理他们的！”担任进攻矛头的坦克连连长向全连下达了命令。

“连长，美国人也太没劲了，韩国那群娘娘腔投降就算了，怎么连美国人的精锐都直接投了，咱们还一枪都没开过呢。”副连长在他们的指挥车里和连长抱怨。

“你最好希望一路上的美国佬都能这么没种，我看这烂路不知道还要拖多少时间，要是下午五点之前还不能开到价川的话非得被美骑一师跑了不可，到时候我们得被旅长枪毙！”连长骂骂咧咧地回答道。

于是刚刚展开进攻的“V”字队形的坦克连又重新回到了行军纵队，从高举双手的美军面前开过。领头的坦克的车长上半身探出坦克舱盖，朝路边的美军看过去，并指着自己坦克炮塔侧面的“八一”和国旗对他们说道：“look here！”

之后，第二旅的合成营终于在立石洞地区遭遇了虎啸行动中第一次正式的地面战斗。

“停车！”连长下达了命令，整个行军纵队迅速在道路上依次停好，原来是无人机的热成像仪发现前方路边的土坡上埋伏了大约六百人的部队。

“大概是一个营的美军，有反坦克炮和火箭筒，炮兵怎么把他们给漏了？”无人机操作手将他看到的景象传到营部，在黑白灰的热成像视角中，许多呈现白色的人影正躲藏在用草木遮挡住的战壕和反坦克炮掩体里面。

随着无人机继续向前飞去，他们发现这个缓坡的后面还有些其他东西。

“是坦克，根据外形判断应该是M26或者M46，十五辆，一个连的规模，大概是准备用来反冲击的。”

“这里是尖刀，请求陆航支援，我部发现敌人的阵地，数据已经上传，行军纵队距离太近，不能使用远程炮兵火力！”

不过陆航部队可能需要几十分钟的时间赶过来，营长决定让坦克连带一个机械化步兵连在自行迫击炮的掩护下先打打看。

“全连展开战斗队形，一排和二排装填杀爆弹，敲掉他们的反坦克炮和机枪，三排装填穿甲弹，敌人的坦克冲过来时干掉他们，注意正面对敌！”连长向全连下达命令。

十四辆主战坦克和步兵战车原地转向，排成一个V字型向左前方的敌人阵地开去，更多步兵战车搭载着已经准备完毕的步兵紧随其后，他们将在坦克突破敌人战壕后下车清理敌人步兵。

之所以强调主战坦克正面对敌，是因为99B主战坦克的侧面防护只有一层不到100mm的装甲钢和部分附加的“反应5”爆炸反应装甲，完全可能被这个时代的反坦克炮或者步兵反坦克武器从正侧面击穿，造成伤亡。

骑五团第二步兵营营长盖伊少校非常紧张，事实上他们并不是没有受到火炮打击，只不过他们在接到霍巴特少将的警戒命令后立刻在这个土坡上开始构筑防御阵地，没来得及处理远处用来驻扎的营地，结果炮火来临时只有一百多个还留在营地里的倒霉蛋被炸得七零八落，全营大部分战斗人员和武器装备都幸存下来。另外他还得到了同行的坦克B连的支援，他们决心在这个算不上非常有利的地形上全力阻击“苏联人”的装甲部队。

步兵营的反坦克连将四门M1型57mm反坦克炮分散布置在土坡上并用树枝做掩护，而坦克B连的十几辆M46重型坦克躲在土坡后面准备居高临下地冲击登上坡地的敌军部队。他们是比较有信心的，M1反坦克炮和M46装备的90mm坦克炮都能有效击穿苏联人可能带来的t34-85坦克的正面装甲，而且他们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可以抵消敌人坦克的倾斜装甲的一部分效果。

但是来者明显不是他们在战前认识过的t34中型坦克，那是一种外形低矮、动力强劲的重型坦克，那根一看就是100mm以上口径的长身管主炮也不是t34装备的85mm坦克炮。

他们可能是遇到“苏联人”的新式坦克了，反坦克连的士兵们都学习过苏联人的最新坦克型号和弱点，但是面前的这些战车也不是他们所认知的苏联人最新的斯大林3型重型坦克或者t44中型坦克的样子。

这时，向他们的阵地缓缓驶来的头一辆坦克突然转动炮塔，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盖伊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果然，第一枚炮弹便准确地命中了四门反坦克炮中的一门，125mm杀爆榴弹的巨大威力将一吨多重的反坦克炮连同其班组成员炸成了碎片。四周的步兵立即蹲进战壕里躲避飞溅的钢铁碎片。

剩余三门反坦克炮立即开火还击。

第一发从那辆坦克的炮塔左边飞了过去，没能击中任何东西。

第二发打在了坦克前方五米左右的地上，炮弹的动能激起一阵尘土。

终于，第三发炮弹击中了那辆坦克的炮塔左侧！

足以击穿虎式、豹式、t34和t44坦克炮塔正面装甲的57mm被帽风帽穿甲弹在99B主战坦克卸下爆炸反应装甲后光秃秃的炮塔上发出“铛”的一声后被弹开了，只在数码迷彩的表面上留下一道不算太深的划痕。

“各车注意，各车注意，我车被敌人反坦克炮击中，没有损伤，步兵战车注意躲避。”冲在最前面的一排排长在通讯中喊道。

“炮长，020方向，距离六百二十米，反坦克炮一门，自由开火。”二号车车长确认了刚刚开火的反坦克炮的位置，炮手立即转动炮塔瞄准目标。

轰！

第二门反坦克炮被摧毁，躲在战壕里的美军步兵们终于忍不住，纷纷站起身来向敌人的坦克扫射。与此同时，剩下的两门反坦克炮再次开火，两发炮弹均击中了一排长的座车，一发命中首上左侧，一发命中炮塔右侧，均没能造成损伤。

“步战车压制敌军步兵，三号车四号车解决掉反坦克炮。炮手，335方向，五百二十五米处有重机枪，装填杀爆榴弹，自由开火！”

在攻击队形最前方的四辆主战坦克分别开火，摧毁了剩余的两门反坦克炮和暴露的重机枪掩体。剩余的美军步兵立即停止开火躲回了战壕里，但是步兵战车的100毫米榴弹依旧光顾了刚刚暴露自己的各处轻重机枪阵地。在行军纵队后面的支援连也已经把车载120毫米速射迫击炮部署完毕，按照标定方位开始射击。

一时间美军阵地上爆炸声响成一片，被炸伤的士兵大声哀嚎着，医疗兵在交通壕里四处奔跑，不时还要躲避120mm速射迫击炮的炮弹。

盖伊将蹲在身旁的通讯员一把抓过来，“告诉B连让他们进攻，我们的反坦克炮都完蛋了，敌人坦克的正面装甲在100mm以上，他们也许能有办法对付敌人的坦克！”

通讯员抓起自己的汤普森冲锋枪，按住钢盔沿着交通壕向阵地后方跑去。和他一起行动的还有正在往第一条战壕移动的反坦克步兵班，他们装备了巴祖卡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可以在一百米以内的距离对付敌人的坦克。这时一排的四辆坦克已经逼近到了距离第一条战壕三百米左右的位置。

突然，一排长座车的左侧履带下发生了爆炸，紧接着二号、三号车也引发了爆炸。

“注意有地雷，步兵不要下车！”一排长大声说道，“二号车，帮我观察一下履带情况！”

“一号车履带正常，应该是反步兵地雷！”二号车的车长很快答复。

“前面可能会有反坦克地雷，暂时停止前进，让工兵连的扫雷车上来。”

GSL111扫雷车就紧跟在进攻梯队的后面，三辆工兵连的扫雷车停在坦克排旁边，每辆车上都发射出三根火箭推进的长两百多米的扫雷索。扫雷索布置完毕后，工兵在车内按下电钮，九根扫雷索同时爆炸，美军阵地前的雷区顿时响成一片，其中包括了几次非常大的爆炸，显然是反坦克地雷。

进攻梯队沿着刚清理出来的雷区通道继续前进。

盖伊在自己的掩体里已经看呆了，他本来预计就算反坦克炮不能击毁敌人的坦克，他们连夜布设的雷区也会让敌军停滞一段时间并派出工兵扫雷，这时候他们就能射击前来扫雷的工兵和保护工兵的步兵。

然而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他还没见过任何敌人的步兵出现在面前，就连扫雷工作也是由工程车辆完成的。

部署在反斜面上的迫击炮连进行了一轮齐射，想要阻滞一下敌人坦克的进攻，但是他们在射击了四轮后就被敌人的炮兵压制了，82毫米迫击炮弹没能影响到敌人坦克的前进。

这时，B连的坦克终于从坡顶出现了，被压制在战壕里的美军士兵们发出一阵欢呼。

“B连的小伙子们，让那群苏联人尝尝我们的厉害！”美军坦克连的连长上半身探出炮塔向他身后的部队大声喊道。无线电失灵了，他们只能让各车车长打开舱盖用手势传递信息。

首批四辆M46重型坦克从四五十米高的土坡上向正在爬坡的99B主战坦克冲了过来。

“三排听我命令，一至四号车分别负责敌人一辆坦克，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分配，自由开火！”三排排长大声命令道。

排在坦克进攻阵型队尾的四辆坦克同时停车并开火了，数十公斤重的高能发射药将四公斤重的钨合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穿甲体以1850米每秒的速度推出炮膛，经过0.6秒的飞行后，灼热的穿甲体接触到了M46重型坦克厚度为102毫米的倾斜装甲，并像热刀切黄油似的一边侵彻一边融化这些装甲钢。

最终，还未融化的弹体击破了坦克的装甲，带着灼热的钢铁碎屑进入坦克的车体，依旧高速飞行的穿甲体从驾驶员面部击碎了他的头骨，高温蒸发了人体组织中的水分，蒸汽迅速膨胀，使他的头颅整个破碎。

紧接着弹体从炮手的腰部穿过，巨大的动能将他和车长的身体一同打断成两截，血肉飞溅。弹体最后抵达了炮塔的后部，并带着剩余的动能继续穿透了76.2毫米厚的炮塔后部装甲，穿出车体。在这期间，首上装甲的大量高温碎屑像子弹一样洒在通讯员的右侧身体上，穿透皮肤的破片在身体内翻滚，肆意破坏他的脏器。

这发穿甲弹贯穿了B连连长的座车，杀死了四名坦克组员，只剩下装填手连滚带爬地逃出坦克。

另外三辆车中，一辆被击中了位于炮塔下方的弹药架，巨大的爆炸将十几吨重的炮塔推到了十几米高的半空中；一辆被击中了位于炮塔左侧的待发弹药架，爆炸的发射药将炮塔的左侧开了一个大洞，橘红色的大火和滚滚黑烟正从里面冒出来；最后一辆则是被击中了炮塔右侧，炮塔里的三人全部惨死，但是驾驶员和通讯员逃过一劫，从车底下的逃生舱门逃出，迅速往山坡后跑去。

“敌车全部击毁，继续前进！”三排长下令道，停滞了十几秒的三排继续前进，这时候，他们听到了巨大的螺旋桨声音。

“切，抢人头的来了。”一排长不满地说道。

战斗开始二十分钟后，三架武直十中型直升机赶到了浓烟滚滚的战场，挂在机翼两侧的反坦克导弹和火箭弹分别发射，将敌人剩下的十几辆坦克全部击毁，同时被击毁的还有盖伊少校抵抗的信心。

在进攻梯队前进到距离美军第一道战壕只剩下一百多米处时，连长通过他的指挥车上的二十倍放大高清变焦观瞄具看到敌人的阵地上升起了几面白旗。

在这次战斗中，美军阵亡168人，受伤243人，我军无伤亡，连轻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