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睜開眼,壹陣朦朧。
當瞳孔重新聚焦,面前卻並不是平素習慣見到的白色,而是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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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四章 解夢和議禮

錦衣狀元 by 天子

2023-11-5 17:28

  臘月裏京師各大衙門都很忙。
  涉及到壹年工作總結,為來年開春休沐做準備,乃查漏補缺的關鍵時候,各衙門都在想如何能把這壹年的尾給收好。
  翰林院則基本屬於平和無事的狀態。
  《武宗實錄》修得沒那麽快,歷史上要到嘉靖四年才能最終成書,那麽多參與修史之人,不差朱浩這壹個,朱浩回到京城後,如當初在翰林院中壹般,仍舊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狀態,沒人管他。
  當然,以往是根本沒人理會,但現在朱浩因為受到內閣大學士劉春的待見,別人更希望他消極怠工,這樣朱浩就沒那麽容易獲得晉升了。
  倒是有人放出消息,說是朝廷準備壹次增加兩名侍講人選,其中壹人已內定為楊閣老之子楊慎,至於另外壹人是誰,則需要眾修撰官努力爭取壹下。
  因為朱浩屬於新進翰林院,在館的時間壹共才壹年半,好像這次升侍講,怎麽都輪不到他頭上。
  所以別人談論誰能當侍講的問題,多是談論過去幾年中在翰林院的成績和名聲都不錯的幾人,總之誰都沒有往朱浩身上聯想。
  臘月十九。
  提督東廠的黃錦派人到翰林院通知朱浩,說是有要緊事相見,等朱浩出了翰林院來到附近壹條街的茶寮見到壹身便服的黃錦,黃錦壹臉緊張之色:“壽安太皇太後病危……”
  壽安太後,說的是朱四的祖母邵太後。
  朱四當皇帝時,邵太後其實已經很老了,眼都已經瞎了,這壹年多也算是完成畢生所願,靠孫子為自己爭取到了皇太後的身份,心病壹去,再也沒有什麽好爭取和堅持的,很快病倒,歷史上於嘉靖元年十壹月病故。
  但朱浩產生的蝴蝶效應,已體現到了大明的方方面面,尤其朱四登基後,朱浩作為隱相,已處置了太多朝堂事務,影響力已深入大明境內各處,而邵太後那邊之前所用的壹些溫和調理藥物,也有朱浩開出的藥方,可惜療效有限。
  雖然誰都知道邵太後年事已高,不可能有大的轉機,病故也就是這壹兩年的事。
  “陛下這不是派咱家來跟先生求藥,同時問詢有關太皇太後身後禮數等事項嗎?”
  邵太後病入膏肓,估計撐不了幾天,其實朱四和邵太後本人都不會太過勉強,聽天由命了。
  但在下葬禮數等問題上,卻誰都含糊不得,連朱四都想在祖母過世前給個承諾,比如說讓其跟憲宗合葬,這是只有皇後才擁有的待遇,而邵太後要跟丈夫合葬,顯然要經過朝中官員議定。
  朱浩道:“我明白了,我給妳寫個條子,妳交給陛下,陛下看過後大概就明白了。”
  ……
  ……
  該爭還是要爭。
  之前壹段時間,西北邊患平息,楊廷和屬於敗了壹陣,後續這壹個月時間,君臣雙方算是相安無事,都在等下壹個爆發點,或者說朱四在等壹個能跟楊廷和再度叫板的機會。
  這種叫板,不是為了創造矛盾,而是為各自的立場而努力爭取,雖然目標結果是求同存異,但在爭的過程,皇帝會不斷打壓楊廷和派系的囂張氣焰,讓天下人看到誰才是真正的大明之主。
  朱浩壹向不主張在楊廷和離朝前,與之產生大的沖突,但這些小的細節爭鋒,卻又是免不了也不可避免,朱浩也會努力幫朱四爭取。
  既是為了幫朱四逐漸奪權,鞏固帝位,同時也是為了讓朱四對他更加信任和倚賴。
  黃錦拿到朱浩的條子,便放下心來,急忙回宮去找皇帝。
  朱浩當天的公務還沒完成,回到翰林院後,此時余承勛和楊慎都不在,不曾想翰林院侍讀顧鼎臣正好看到朱浩出去又回來,過來好奇地問道:“敬道,是誰來找妳?可是家中有事?”
  顧鼎臣臉色憔悴,看樣子像是罹患惡疾,走路都有些不穩。
  雖然顧鼎臣算是眾翰林修撰的直接上司,負責修書的很多事,但朱浩壹向沒把顧鼎臣當回事,主要是這個人藏得太深了,有點像是“偽君子”,此人現在壹門心思巴結楊廷和,後來在楊廷和倒臺後,卻又立即轉向另壹邊,不遺余力對楊廷和壹黨進行打壓。
  大明的“青詞宰相”,也是從顧鼎臣開始,後面被嚴嵩發揚光大。
  顧鼎臣是在嘉靖十七年入閣,嘉靖十八年朱厚熜南巡時,留守京師,當時內閣首輔夏言因為扈從皇帝出巡,途中忤逆君王,被勒令致仕,等於說顧鼎臣當了幾天的首輔。
  可沒過幾天,皇帝氣消了,夏言官復原職,顧鼎臣後面也就只能活在夏言的陰影下。壹年後,嘉靖十九年,顧鼎臣死了。兩年後,嘉靖二十壹年,嚴嵩入閣,把顧鼎臣寫青詞的本事發揚光大。
  這樣的人,要讓朱浩對他有多尊重,很難。
  這病懨懨的樣子,朱浩看了就有點心煩,居然還關心他出去見過什麽人,過問他的私隱?
  “沒事,就是家裏有點情況,有人過來傳個話。”
  朱浩搪塞道。
  顧鼎臣疑惑地問道:“怎麽看都像是官差,而不是家仆呢?”
  會用心揣摩,又是那種善於迎合之輩,朱浩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在翰林院好端端過了壹年半,竟然能被妳顧鼎臣發現端倪?還是因為朱四臨時找人來跟自己商議事情?
  “顧侍讀,聽說最近翰林院中要進兩名侍講,不知是何人?”
  朱浩笑著岔開話題。
  顧鼎臣收回疑惑的神色,笑道:“怎麽,敬道妳也對此有意?”
  朱浩笑道:“誰不想升職加薪呢?不過我聽說,我這樣的後進要獲得晉升侍講的機會,怕是至少要過兩次小考,六年後的事情了,所以暫時不會指望,就是問問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顧鼎臣擺擺手:“此等事,跟妳說也說不好,安心修妳的書。真是奇了怪了……”
  說話間,顧鼎臣往外走去,卻還在琢磨誰來找朱浩。
  朱浩瞇眼望著顧鼎臣略顯蹣跚的背影,不知該怎麽應付這個人。
  看來那些在歷史上沒什麽作為,比如說楊慎和余承勛這種,真不用太過擔心,要不是因為他們資質太過平庸或者是看不清局勢,也不至於落到終生郁郁不得誌的地步,反而是那些在歷史上功成名就之人,比如說顧鼎臣這種後來能入閣並當幾天首輔的,那必然有某種超脫於凡人的手段或者能力,這才是朱浩需要提防的對象。
  這件事算是對朱浩的壹種提醒。
  要防備,還是去防備顧鼎臣、夏言、嚴嵩這種人,而夏言如今還是兵科給事中,當諫官,嚴嵩就算混得不錯卻壹直留守南京,加上嚴嵩算是楊廷和的門生,在楊廷和倒臺後很長時間不得器重。
  ……
  ……
  皇宮內苑。
  朱四收到朱浩的條子後,召禮部尚書毛澄和翰林院掌院學士石珤到宮裏商議事情。
  隨著邵太後病危的消息傳出,其實朝中人大概猜到是因為何事。
  二人直入文華殿,朱四在文華殿賜見二人。
  “……皇祖母如今病危,嘴裏總念叨當初遇皇祖父過往,說是時常夢見,有大鵬鳥飛來又飛走了,提到父皇……朕甚是心痛。”
  毛澄和石珤對視壹眼。
  這是鬧哪樣?
  不提正事,上來提做夢?提的還是壹個將死之人的夢境?妳還不如直接說,妳想給妳爹在帝前加皇字,讓妳祖母跟憲宗皇帝合葬,這樣我們反而容易接受,會直接跟妳辯論,告訴妳這樣是不行的。
  妳這明顯不按套路出牌啊。
  朱四道:“朕就是想問問兩位卿家,皇祖母此等夢境,作何解呢?”
  毛澄問詢道:“陛下,可是太後她老人家……鳳體不適?”
  “唉!”
  朱四嘆道,“幾位太醫都看過了,說已病入膏肓,差不多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也就是這壹兩天的事情了。”
  這下毛澄心裏有數了。
  他道:“陛下,應當議禮了。”
  朱四苦笑道:“要議的話,自然要等皇祖母過世後,現在她還在世,妳讓朕去議什麽?就算議,朕也會在朝堂上議,朕難道這點禮數都不懂嗎?”
  毛澄聽了簡直想打人。
  妳懂還找我們來幹嘛?
  不會是讓我們倆來給妳解夢的吧?
  “朕想問兩位卿家,皇祖母眼看不行了,朕每每到她面前,她都泣不成聲,面對她的問詢無法作答……妳們可能告訴朕,朕如何做才能讓她走得安心?”朱四說著,眼淚真就刷刷掉了下來。
  朱四別的不行,提到孝道上,那真是感情真摯,讓人壹看這就是個孝順孩子。
  至於是不是演技……天知道。
  其實演不演的無所謂,關鍵時刻眼淚想要就有,能讓別人不懷疑妳很孝順,這就足夠了,其實本身朱四也很在意親情,少年喪父,加上多年為“皇位第壹順位繼承人”,讓他肩頭承受的壓力很大,每每都能聯想到自己童年和少年時謹小慎微的悲慘過往,也就有了這種自卑和多疑的性格。
  毛澄道:“陛下當實話實說。”
  朱四嘆道:“是啊,朕該告訴她老人家,朕這皇位得來不正,都認為朕只是個過繼宗祧的外藩世子,讓她死了那份心,是這意思吧?”
  毛澄壹聽,不是說好不談議禮之事嗎?
  陛下妳這是言而無信,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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