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

飞天

都市生活

  港岛年轻游侠陈风在藏地追查叔叔陈沧海遇害死因的过程中,与陈沧海生前的好友邵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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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丹金王子与白莲圣女之死

伏藏 by 飞天

2018-9-27 20:29

  “陈先生,你一定对人类的尸体能微缩至此感到诧异吧?之前的两百人表现得要比你强烈得多,照当时的情形,他们一定会四处宣扬,爆料给各大媒体的记者。土王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科学家们的研究对象,所以只能采取极端手段封锁消息,把那些曾经战功赫赫的勇士、安定国家的谋臣全部秘密处死。如果你的言行不够谨慎,将来也会面临与他们一样的后果。”
  土王要做什么,是不需要理由的,这不过是古人所说“伴君如伴虎”的一个典型事例。
  “请继续说下去,我想听重点部分。”我不想赘述土王的雷霆辣手,但能想像到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钟爱的儿子坠入魔道万劫不复后的那份椎心之痛。
  一滴泪滑过她的冗长睫毛,沉甸甸地悬垂着。对于她来说,那是最惨痛的家事,每讲一次,都像用一柄锋锐的长剑捅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那是我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他们把我带到书房里,屏退了所有下人,然后告诉了我一个秘密。陈先生,在转述秘密之前,我必须得向你确认一下,如果继续听下去,可能会令你的人身安全受到伤害。请告诉我,你希望听到丹金王子和白莲的完整故事吗?我知道,你的朋友夏小姐失踪的事就够你焦头烂额的了……”莲娜的大眼睛蕴含着盈盈泪光向我望过来,令房间里的灯光顿时黯然失色。
  我忽然记起夏雪向我讲述香雪海故事的那一幕,虽然她们两个的性格、外貌各不相同,但对自己亲人的那份牵挂却是发自内心、如出一辙的,都让我内心有深深的感动。
  “如果相信我能帮到你,就告诉我吧。”我轻叹一声,像一个全力救险的水手,向溺水的人抛下一根绳索。
  莲娜慢慢站起身,双掌合在胸前,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
  反思近几年的印度新闻,毫无与丹金王子微缩尸体有关的报道,可见土王封锁消息的手段是绝对成功的。那么,莲娜等人带着这个黑檀木匣越境入藏,又怀有什么目的呢?
  以下一段,是当夜莲娜的母亲白莲说过的话,仅仅是直白的转述,毫无篡改删节——
  “我来自遥远的香巴拉之城,许多智者都撰文论述过那个秘境,但大部分都是捕风捉影,不值一提的。而我,就是香巴拉的唯一圣女,肩负着极其重要的使命。每隔十八年,香巴拉之城的族长就会把全城刚满十八岁的少女们集中在一起,然后凭借上天降临的神秘启示,遴选出其中一位,作为下一任圣女。香巴拉之城之所以能够永久地存在,立身之本就是‘至纯至净、了无杂念’这一信条,所以被选中的圣女一定要在圣坛下虔诚地盟誓,保证自身的冰清玉洁,全心全意为香巴拉而活。于是,圣女的心灵力量将与香巴拉之城融为一体,以世间至纯至净的精神状态对抗三眼魔族力量的入侵。可惜的是,我看到你父亲的第一眼,自己心灵的防线就被爱情击溃,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那时,是我刚刚成为圣女的第一个年头,还不能理解圣女的力量与香巴拉之城的前途是紧密联系、不可分割的,于是我跟着他离开了故乡,来到雪山南面的北方邦,快乐无忧地生活了十八年。”
  “现在,是我们为自己这段爱情还债的时候了,三眼魔族突破了香巴拉之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族长下令将家乡沉入水底,用冰湖之水阻挡魔族的战火。而我,必须接受失职者的惩戒,身体化为一粒尘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其实我已经度过了生命中最快乐的十八年,还有了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就算是死,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我之所以能耐心地聆听这段陈述,是基于对莲娜的信任。
  读心术大师方东晓说过:“直觉是读心术的初级阶段,视每个人的潜质不同,其准确度也大不相同。陈风,你有成为读心术高手的潜质,直觉肯定要比普通人准确得多,所以大部分时间只需跟着自己的直觉前进,就能解决问题,逢凶化吉。”
  通过与莲娜的几次碰面,我感觉到她是一个内心极度封闭的女孩子,惜字如金,与外人的沟通很少,这就大大减少了她可以撒谎的可能性。
  如果换了其他人听完上面这段话后,最有可能提出同一个问题:“香巴拉之城在哪里?”
  的确,谁会关心丹金王子、白莲圣女的前途命运究竟如何呢?所有人只关注利益相关之处,找到传说中的香巴拉,就能成为世界媒体万众瞩目的焦点,无可计数的名利接踵而来。更有甚者,让传说中的西藏圣地重现人间,自己的名字将与全球万千探险家并列在一起,名垂千古。
  我的内心非常平静,毫无杂念,默默地端坐在椅子上。
  该说的,莲娜一定会说;不该说的,就算是苦苦追问,也得不到答案,不是吗?
  “当时父亲只说了一句话,就是‘我会陪你到地老天荒’。他握着母亲的手,依偎在壁炉旁的沙发上,两个人突然间就泪流满面地紧紧拥抱在一起。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我印象中,他们一直都恩爱、温柔却又坚强、勇敢,从没露出过性格软弱的一面。我把壁炉里添满了木柴,又把书房里所有的灯光都打开,但却无法扫除他们的伤感。最后,他们站起来,分别拥抱着我,然后要我下楼去睡。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好去楼下客厅,求助宁吉大总管。他是爷爷最信任的人,一直从土王府邸跟随到格蒂哈尔城,肩负着保护父亲的重任。宁吉大总管向我保证,一定会整晚守在书房外面,要我安心去睡。那一晚,我不知为什么睡得特别沉、特别死,一闭眼再一睁眼,就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九点钟。我飞奔着跑去书房,变故早就发生了——”
  我微微点头,对这种结局早有预感。黑夜总是有某种催化剂的特质,能够加速不祥事件的进程,而人类企图通过睡眠来逃避噩运时,总会发现一觉醒来,噩梦已经变为不可更改的现实。
  “他们一定留了一封信给你,是吗?”我不得不插话进来,免得让她的情绪无限制地低沉下去。
  “是,他们的确留了信给我,要我到罗布寺来,寻找已经消失的香巴拉之城,把他们的身体送回去。原来,父亲与母亲一见钟情后,并没有忘记圣女的誓言,在冰湖之畔立下了另一个誓言,将来两个人会一起承担因这份爱情而带来的上天惩戒,无论结果如何,身体和灵魂终将回到香巴拉之城去。所以,我才到这里来,不管有多困难,都要完成他们的心愿。”莲娜的讲述告一段落,但直觉同时告诉我,她有意隐瞒了某些东西。
  “我能帮你做什么?”我单刀直入,节省本来就非常宝贵的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再有半小时,就到我跟特洛伊约定的二次通话时刻了。
  “请原谅,宁吉大总管从其他人嘴里知道夏小姐失踪的详情,窝拉措湖发生的怪事与当年我父母初次见面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促地停下,两颊上陡然飞起红晕。
  “你能帮我做什么?”一次合作总有正反两面的利害关系,在夏雪失踪事件中,我手中掌握的线索少得可怜,所以必须另找渠道。
  “罗布寺里有多位智慧绝顶的高僧,他们长期居住于此,会把自己的所闻所见全盘托出,也许能够给予你一些启发。还有,宁吉大总管跟他的三位同伴也会甘心做你的助手,直到使命达成。陈先生,我的爷爷坎普土王虽然是印度人,但毕生笃信藏传佛教,与西藏各教派的千百座寺庙都有来往。任何时候提及他的大名,都能得到不少行事方便。如果你同意合作了,就直接与宁吉大总管接洽,他是爷爷、父亲、母亲最信任的人,也是我的叔辈,完全能代表我的意愿。”莲娜的方寸有些乱了,看起来她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因为刚刚的故意隐瞒而不敢面对我的探询目光。
  如果谈合作,第一步就是拿回照片,或者说是直接追溯到那京将军的源头,把夏雪失踪时的细节全部弄清。同在江湖,人心难测,我相信莲娜,却无法相信高深莫测的宁吉大总管。
  “莲娜小姐,合作的事容我考虑。夜已深,请恕我只能送客了。”我偷偷地瞥了一眼腕表,距离与特洛伊的约定时间越来越近了。
  莲娜起身,抱起黑檀木匣,不再寒暄客套,只向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走向门边。
  我抢先替她开门,夜风扑面涌入,吹得她衣袂飘飘,纤细的身体微微后仰。
  最先端着托盘进来的女孩子此刻手里捧着一件银色的披风站在廊檐下出神,等旁边的宁吉低咳了一声,才猛省过来,迈着细碎的步子赶到莲娜身边,抖手帮她披上。
  窝拉措湖的潮声更响亮地传来,我猛地打了个寒噤,从身到心全然冷透了,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默默呼唤着夏雪的名字。如此清冷的藏地寒夜,谁会陪在她的身边?谁会为她披一件御寒的披风?
  如果不是在自然环境极度恶劣的藏地,如果不是我的失职,像她那样的美女身边当然少不了大献殷勤的帅气男人,绝不会将她陷于影只形单的绝境。
  莲娜飘然下了台阶,走向中院,只留给我一个婀娜的银色背影。在我眼中,那背影渐渐幻化成夏雪的样子,且行且远,不再回头。
  “陈先生,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就像当年土王与陈沧海老前辈一样。今天上午送资料给你的那个旅行者已经处于我的控制之中——哦对了,我必须得申明一点,除了神偷山鬼、枪手辛格、刀手罗拔贴身跟随公主之外,我还带来了另外的一队高手,负责罗布寺外围的情报搜集工作。那个人非常可疑,我希望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作为大家合作的见面礼。之前山鬼取走的照片,现在又回到那张桌子上了,不要见怪,而且我在照片最顶上附了一张支票,算是陈先生的辛苦费。好了,今晚到此结束,但愿大家都能睡个安稳觉。”宁吉一直在笑,但我感觉他脸上似乎天生带着一张和和气气的面具,面具之下究竟是何表情就无人知晓了。
  “这是在中国地盘,最好不要闹出人命来。”我好意提醒他。等我回头时,桌子上果然出现了那两摞照片,而且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宁吉哈哈一笑,转身而去。
  现在我才明白,他们为罗布寺之行做了精心的准备,而不是单单几个人冒然深入。
  “他也觉得那个人可疑?”我站在空荡荡的台阶上,忽的哑然失笑。假如送资料的中年人真的是那京将军麾下亲信,那这种欲盖弥彰的把戏就玩得太过份了,简直是把所有人的智商都看作是零。
  尼泊尔神鹰会近几年在中、印、尼边境搞得顺风顺水,难免会自视过高,把政府军的力量看成一堆饭桶,对黑道的其它人马更是丝毫不放在眼里。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次他们冒然在罗布寺横插一杠子,很可能就要栽在坎普土王的人手里了。
  今晚,我没对木匣里的微缩尸体表现出震骇与错愕,或许会让莲娜跟宁吉大感失望了。细细想来,两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缩小到那种程度呢?他们的骨骼、血肉、内脏器官哪去了?怎么会好端端地人间蒸发了?
  之前在港岛时,我从叔叔的书架上读到南美洲土人的资料,记得其中有一部分文字是与人体微缩有关的。
  南美洲的安第斯山脉中部,是一大片海拔大部分在三千米以上的神秘地区。据考古材料证明,安第斯高原在历史上曾经历过一系列较高的古代文明时期,并创建了独具特色的印加文明,这里一直流传着一个神奇的传说——在安第斯山上曾有过一个神秘的“小人国”,这个国家的人身材矮小、健壮剽悍、凶猛好斗。他们对杀死的战俘尸体,不仅要把死人身上的肉挖下来生吃掉,而且要把死人的头颅砍下来,用一种特殊的方法,使整个头颅缩小到只有普通人的拳头那么大,而相貌却不变。他们把这种缩小了的头颅当作胜利的纪念品,悬挂在自己住房的门前,或者用绳索捆带在自己身上,以此作为光荣和吉祥的标志。这种奇特而神秘的缩头术只有他们本部落的成年男人才知道,绝不向外人泄露机密。后来,小人国的居住区域突然发生了一次猛烈的火山爆发,全部国民被熔岩摧毁,缩头术也就失传了。
  以上所言是有实物为证的,在秘鲁国立人类学和考古学博物馆的库房里,至今保存着几个被缩小的人头原物,其中一个微缩头颅留着八字胡须,头顶光秃,似乎带着满脸怒气,十分生动有趣。
  挪威学者托尔·海雅达尔曾于一九四七年冒险进入厄瓜多尔密林考察,并根据考察经历而撰写了《孤筏重渡》一书,其中详细地记述了南美洲的缩头术。据该书说,生活在基维陀热带森林里的一支印第安人,抓获外族人中的仇人后,总是砍掉头颅,把头骨砸碎后挖掉,然后在掏空了头骨的头皮里装上热沙,经过特制,整个头颅便会缩小到只有拳头那么大,而相貌不变,以此作为胜利品而保存下来。
  一九五零年前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安第斯山脉深入考察时,在一个被莽林掩盖的山岩上,发现了几十个一尺多高的龛式洞穴,每个洞壁间赫然陈放着一个仅拳头般大小的人类头颅,而且五官俱全。科学家们经过生理切片等一系列检验,证明它们都是成年人的头颅。
  在此之后,医学教授弗格留申为解开“缩头术”之谜,冒着生命危险,深入到据说仍在进行“缩头术”的与世隔绝的希巴洛斯族人的密林居住地去,在一次机缘巧合中,用高明的医术救活了整个部落,终于博得了部落长老的好感和信任,破例把机密“特山德沙”传授给了弗格留申。
  原来,希巴洛斯族人死了之后,祭师就把死者的头颅割下,用一种名叫“特山德沙”的草药剂浸泡,把头颅缩成拳头一般大小,既保持原来面目而又经久不烂。如果是受全族尊敬的酋长、长老死了,则全身都用“特山德沙”的草药微缩剂泡浸,使其全身缩制成不到一尺高的“小人”干尸,以供全族祭祀。那么,希巴洛斯族的草药微缩法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小人国”的神秘“缩头术”呢?无人知晓,也永无定论。
  丹金王子与白莲圣女的遗书上所说的,绝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只字片语。他们在与自己的女儿生离死别的前夜,一定有很多很多话,需要细细地说给她听。
  莲娜仅仅是向我口述了一些陈年旧事,除了微缩尸体,没有出示任何其它的证据。我想帮她,又能从何帮起?
  我一直站在台阶上,没有急于回房间里去,因为我感觉院子里的清冷空气能让我的头脑更为清醒。蓦的,大门右侧的院墙上似乎有条影子一晃而过,等我凝神观察的时候,却只见婆娑树影轻拂墙头的琉璃瓦,再没有其它异样。
  “如果有人潜入,相信大柏树上的枪手一定会发出警示信号,不是吗?”我暗笑自己的多疑与多虑。
  大约在十五分钟后,我拨通了之前的号码,再次听到了特洛伊的声音。
  “陈风,我不能确定即将告诉你的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那个区域内的确有卫星电话的通讯信号出现。当我们印度洋上空的四组秘密间谍卫星向藏南地区的窝拉措湖、羊卓雍措湖、普莫雍错湖一线反复进行立体扫描后,最终确定,那信号是来自水下的。据我分析,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可能有两种,第一是有人潜身湖底,拨出信号……”
  说到这里,特洛伊顿了顿,发出悠悠喟叹。
  我平静地接话:“这是最一厢情愿的判断,对吗?”
  遇到天灾人祸时,每个人都不自觉地试图向最有利的那方面去分析,即使这种可能性仅有十万分之一甚至是掩耳盗铃也在所不惜。
  风那么冷,刺痛了我的眼睛,两行热泪无声地沿着鼻凹处滑下来。发现了夏雪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讯号,最能证明的一点是——“她在湖底,无论是生是死,整个人都被真实地困在那里。杰朗和仁吉多金没有说谎,当时的的确确发生了湖水突然消失的怪事,而我最爱的女孩子就随着一叶孤舟深坠湖底。”
  “对,在说第二种可能之前,我得先求证一下你朋友所用的电话机品牌。据我们得到的资料显示,那是一部铱星九五五五的电话机,是夏小姐在半年之前从港岛的电讯盈科公司购买的,从无维修记录,是这样吗?”
  特洛伊所在的情报部门以高效、细致著称,一旦下达调查目标,其准确度、详细性绝对能打一百分。
  我点头称是,记得在拉萨时,夏雪曾经跟我开玩笑,说那部电话的质量是久经考验的,连极端恐怖分子本拉登使用的都是同一型号。
  “那种电话具有高效三防功能,每部话机在出厂之前,都单独做过防水测验。于是,这就有了第二种可能,电话机在跟随主人沉入水中后,经过数天浸泡,防水功能趋于失效,按键产生联动,自动拨打储存在通讯录第一位上的号码。陈风,我不是故意给你泼冷水,世事难料,多做几种心理准备总是好的。”特洛伊以惋惜的口吻结束了自己的陈述,一席话的确等于向我当头浇了一盆冰水,将我从满怀希望的巅峰推下毫无指望的低谷。
  “你分析得很中肯,谢谢。”我苦笑着回答,脸上的肌肉僵硬如冰,同时心如刀绞,个中滋味,只有自己能深刻地体会到。
  “还有一点,我这次的帮忙仅是基于朋友间的私人友谊,如果再帮你做什么,都是违反组织纪律的。按常理说,假如你肯加入我们的话,组织一定会出动卫星力量、地面人马鼎力相助,把一切搞得水落石出。陈风,考虑一下,大家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做一名江湖游侠并不是什么惬意的事,不如背靠大树好乘凉来得舒服,你说呢?”特洛伊是我的朋友,但前提是我们的友谊不能与组织利益发生冲突。她是一名军事间谍,具有极高的军人素养,绝对忠诚于自己的组织。
  我终于发现,自己踏上的是一道左右为难的独木桥,不想出卖自己的话,就距离“营救夏雪”的目标越来越远了。
  嘀嗒,一颗露珠落在我的脚边。夜那么深,那么静,顾知今、仁吉多金都在各自房间里高枕安睡,只有我焦头烂额地站在这里,整理不出任何头绪。
  “陈风,组织对藏地传说中的香巴拉之城也很感兴趣,我们打入北方邦坎普土王身边的探子汇报说,香巴拉就在罗布寺前的窝拉措湖水下,美丽无比的白莲王妃就来自那里。所以,我得知土王的人准备去罗布寺时,便提前调度我们的两支特遣小队向白居寺、罗布寺、敏珠林寺一线靠拢,做好应变之策。众所周知,香巴拉是欢乐祥和的理想国度,上下两院的议员们都希望将国家建设得如香巴拉一样美好和谐,平息一切暴力活动,让我们的人民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为此,我尽量争取得到香巴拉的秘密,某些时候不得不站在你的对立面上,请多多见谅。”特洛伊滔滔不绝地陈述着,其实她向我传达的亦是一种善意的告诫,不要与组织为敌,免得遇险。
  人人都想找到香巴拉,并且怀着各自的明确目的,但谁都不会深一层去想,这种不遗余力、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的强抢豪夺,是否早就违背了香巴拉之城的存在宗旨?
  又一滴露珠落下来,我明确地回答特洛伊:“我只想先把夏雪找出来,其余还没来得及考虑。”
  她发出一声长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陈风,我预祝你能成功,不过今后不要再打电话进来了,我们的友谊已经令我违反纪律,不能明知故犯了。”
  特洛伊挂断电话后的忙音让我怅然若失,但鼻翼间呼吸到的浓烈血腥味却一下子将我从愁郁中拉了回来。刚才滴下的不是露水,竟然是鲜血,已经在青石台阶上绽放了一大朵殷红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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