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

飞天

都市生活

  港岛年轻游侠陈风在藏地追查叔叔陈沧海遇害死因的过程中,与陈沧海生前的好友邵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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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十一眼天珠

伏藏 by 飞天

2018-9-27 20:31

  “昔日,西周文王被商纣王囚禁在羑里推演周易时,屡次得到‘困卦’,与当时的环境、地形都是息息相关的。他是后来福泽天下的大人物,当然会占到‘亨、贞’二字。但我们呢?不过是港岛来的小人物,又处在广袤的雪域高原之上,根本与这一卦毫不沾边。陈风,不瞒你说,从尼泊尔一路过来,我几乎每天都会在晨、午、昏、晚四个时辰里占到这一卦,可见我们中间或者说大家身边一定有什么大人物遭遇了困境,被拘困在某处,等待外力的解救……”
  司马镜打了个哈欠,随手举起望远镜,向河流上游观察着,一边不满地打断邵节,反问:“老邵,大人物被困,与小人物何干?”
  来自雪山的冰河日复一日流淌着,今日与昨日看不出有任何不同。鹰嘴台前刚刚发生的激战,也会随着尸体的消失、时间的推移而被人遗忘。千年藏地,唯一长存的只有雪山和冰河,两者像一张细密的滤网,把一切不和谐的音符逐一过滤掉,甚至连我们每个人呼吸着的空气,也被还原成世界最初的模样。
  “我回帐篷去了,你们聊。”司马镜站起来,有意无意地向石屋那边瞥了两眼,然后走进了帐篷。
  “大人物被困,在刀兵干戈中丧生的只能是小人物。所以说,在我的深层理解中,卜到这一卦,我们就该严密审视自己的行程了。”邵节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既来之,则安之。”我坦然面对他。世间没有人出售后悔药,不真刀真枪地对抗马贼的话,只会葬送了夏雪的一生,那才是我不愿看到的。
  邵节一声长叹,收起了脑顶珠。
  “邵叔,我想联络叶天,要他代为报警,以政府的力量威慑神鹰会,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叶天就是我派出去打前站的负责人,与我既是大学同学,又是关系最铁的挚友。事到如今,托庇于政府的强大力量之下,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邵节点点头,忽然靠近我,附在我耳边低语:“我在石屋与对方帐篷里都藏了窃听器,很快咱们就能知道他们的底细。只要是对头,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现在,他脸上的“七星聚义痣”紧紧地聚拢到鼻凹法令纹的附近,不知不觉间显出了腾腾的杀气。
  老江湖永远是老江湖,在利害关系、利益纠葛上从不手软,绝不拖泥带水。
  我随着邵节走进帐中,司马镜正蜷缩在大衣里,耳朵上扣着一副巨大的监听耳机,全神贯注地听着什么。帐篷中央的小桌上,摆着糌粑、饼干和酥油茶、奶茶,进藏以来,这四样已经成了我们早餐的必然配备。
  糌粑是藏民的一种主要食品。制作时先将青稞晒干炒熟,磨成细面,不去皮。吃的时候,把糌粑放在碗里,加点酥油茶,用水不断搅匀,直到把糌粑捏成团为止。(“粑”就是成团的意思。)糌粑携带方便,适于牧民生活。出门只要带上木碗、腰束、“唐古”(糌粑口袋),再找一点茶水就行了,不必起灶用火做饭。还可在糌粑里加入一些肉、野菜之类,做成“稀饭”,藏语叫“土巴”。
  我在桌前坐下,端起一杯奶茶,还没来得及向唇边送,便听到帐篷外面有脚步声靠近。
  司马镜皱了皱眉,拉下耳机,藏进睡袋里。
  “陈先生,我方便进来吗?”那是夏雪的声音。
  我答应了一声,刚刚换过的门帘一卷,夏雪已经匆匆踏入,脸上带着惴惴不安的苦笑:“陈先生,我似乎看到你已经取得了千日醉的解药,能不能先借我用一下?石屋里的三个藏民呼吸非常微弱,很需要帮助。除了解毒外,我还会给他们注射维生素针,以确保那……那三个人平安地活下来。”
  看得出,她真正关心的是小男孩的死活,却不想被邵节与司马镜看穿心思。
  我取出那支喷雾剂递给她,她躬身道谢,旋风般地离去了。
  “听到什么没有?”邵节的眉一直皱着,所以那七颗人字形的“七星聚义痣”便一直挤在一起,像是七个大小不一的人字,清晰地排列在他脸上。
  “两名藏民又聋又哑,自然不会出声,但帐篷里那两人怎么也毫无动静呢?我真担心这位五花神教的老兄会不会弄些毒虫来暗算咱们。他奶奶的,这是在人烟荒芜的高原上,普通的解毒药、杀菌针根本挡不住剧毒。老邵,我其实很赞成你的主意,先下手为强,一上路就先把他解决掉,免得夜长梦多。”司马镜从口袋里取出一面小镜子,像个哀怨青春不再的老女人那样,仔仔细细地照着自己的下巴。
  邵节坐在我的身边,先用湿纸巾擦干净五指,再用一个小碗,放进糌粑跟酥油茶,心事重重地揉捏着。
  平心而论,杀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按照他们两个的逻辑,只要在前路上安排一名狙击手,五百米外开上一枪或者几枪,眼中钉肉中刺就被瞬间除掉了。关键问题是,我们有必要这么做吗?
  我取过睡袋边的卫星电话,拨了港岛的一个号码,等彼端一个文静女孩的问候声响起时,立刻吩咐:“请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姓名夏雪,行程为港岛、尼泊尔、西藏一线,其供职单位为港岛恒隆财团旗下某运动杂志。现在,这个人与我们同路,身边的随行者是两个男人,都不像是普普通通的都市人。资料查到后,发给我和叶天各一份,谢谢。”
  那女孩子答应一声,立即重复了一遍我的要求,一字不差。
  “谢谢你,瑞茜卡。”我由衷赞叹。瑞茜卡是我在港岛那边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亦是叔叔生前的最得力帮手。
  “不谢,我会第一时间完成任务,陈先生放心。进藏之路崎岖难行,请各位多保重。”瑞茜卡的谈吐很有分寸,把对我的全部关心都隐藏在几句例行公事的客套话后面。其实很久以来,我们之间便有惺惺相惜之感,但大家都理智地将工作与个人情感分开,绝不混淆。
  放下电话,司马镜忽然慢吞吞地开口:“陈风,瑞茜卡对你如何,公司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而且沧海兄在世时,也极有意撮合你们。在我看来,英雄美人,相得益彰,那是最好的匹配组合。此行结束后,我想冒昧地做牵拉红线的月下老人,不知道合不合适?”
  他已经重新戴上耳机,半闭着眼,继续监听。
  “当然合适,月下老人也算我一个。”邵节应声表示赞同。
  我只轻轻地笑了笑,不加辩驳,思绪早就飘到了那四间石屋里。
  藏地生存环境恶劣,大部分藏民普遍有营养不良的症状,此刻补充维生素针是件好事。夏雪把自己的赌注压在那小男孩身上,也许是正确的。
  “叮叮叮”,三声轻响过后,司马镜的小镜子柄上蓦地弹出三枚光闪闪的银针。
  “这次,说不定我得动用这些‘截脉阴阳针’了。按照我的判断,那对聋哑夫妻根本就是在装聋作哑,今天早晨我似乎听到他们用‘传音入密’之类的功夫交流。暂不管那个孩子有多古怪,只要揭穿聋哑人的身份,谜题就解开一半了。”司马镜用手指轻轻一抹,银针立刻消失在指尖上。
  十五年前,司马镜是皇家香港警察总部的审讯部高手,擅长酷刑逼供,并编写过十几本与审讯有关的警察内部手册。他想叫什么人说实话,一般都能达到目的,而“截脉阴阳针”的用处是令受刑者奇经八脉如电击、如蚁咬,最终忍不住张嘴求饶。
  我微微皱眉,邵节看见,紧接着开口:“陈风,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和司马会弄清楚。你还是联络叶天,安排他扫清障碍一事吧。”
  所谓“扫清”,就是干掉夏雪身边的五花神教高手,采取一死百了的铁血对策。
  “保护那小男孩,留夏雪的命,中午之前上路,这是我的最低限度。”我慎重地提醒两位老江湖。在瑞茜卡查明夏雪具体身份前,我不想盲目杀人。
  纵观马贼劫掠事件,卡加斯一行的主要目的是带尸体去喂神鹰,绑架夏雪的行动不过是临时起意,也就是说,我们加速赶路的话,应该能脱离那京将军的势力范围,进入大昭寺附近的安全区。所以,我要求他们两个珍惜时间,尽快离开冰河这边。
  我提着卫星电话走出帐篷,正看到夏雪搀着那小男孩出了石屋,一步一顿地向河边走过去。看得出,小男孩的身体非常虚弱,双腿不断地颤抖着,佝偻着身子,行走非常困难。
  “陈先生,过来帮帮忙好吗?”夏雪扬手招呼我。
  我赶紧走过去,从另一边架住小男孩的手臂。
  “陈先生,我们仅仅是同路赶往拉萨,之间暂时没有利益冲突,不值得突然发生火拼,让其他黑道上的人白白捡了便宜。你告诉你的人,我告诉我的人,大家都把刀枪杀机收起来,忍过高原同行的这一周,怎么样?”
  夏雪的话令我骤然一惊,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出镇定如常的微笑。
  清晨的冰河寒气逼人,还没走近,我的眉睫之间就已经感受到了那种冷森森的冷意。比这更冷的是夏雪接下来的话:“我的同伴,一个是苗疆五花神教的天蝎火使者,一个是柔枪水使者,在石屋四周一公里范围内早就布下了毒虫大阵。你的人胆敢发难,必定死在数百条毒虫的啮噬之下,永远地埋骨荒山,其中也包括那些无辜的向导、民夫在内。我查过你的资料,出于对‘盗墓王’陈沧海老前辈的敬重,我不得不提前发出警告,听与不听在你,看着办吧。”
  火使者梅天蝎、水使者孙柔枪在异术界赫赫有名,是近年来五花神教麾下行走江湖的两大高手,夏雪的话确确实实地印证了邵节、司马镜的判断。
  我点点头:“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昨天光线太暗,我忽视了小男孩脖子上挂着的一件东西,那是一只穿在细牛皮绳上的天珠,体积约等于我的半根手指,上面布满了黑白相间的圆形图案。细细品读,这是一只象征“五方佛及六字大明咒”的十一眼天珠,蕴含“传承法物、聚集福慧”的美好意义。
  夏雪长出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们走近水边,小男孩停步,低头注视着河水。
  “他要干什么?”河水如昨,奔流不息。
  “我帮他解了千日醉的毒,本来要注射一支维生素针的,但他拼命挣扎,一直指着这边,我就带他过来了。那对聋哑夫妻已经接受了注射,相信会慢慢地好起来。陈先生,如果我带这小孩子一起上路的话,你会反对吗?”夏雪的回答模棱两可,答非所问。
  “那对夫妻会同意吗?”我反问。
  夏雪一笑:“看,他们三个的面相差别太大了,这根本不是那对夫妻的孩子,或许只是捡来的流浪儿罢了。我会补偿他们,并且仅仅是带走一段时间而已,离开藏地时自然会还给他们。”
  我回想那对夫妻的五官相貌,都是方脸、窄额、小眼、大嘴,面部皮肤粗糙得像一块剥离多日的老槐树皮,脸上偶尔露出的笑容,比山魈还要难看十倍。而这小男孩却是一张圆脸,浓眉大眼、天庭饱满,两边嘴角微微上翘,唇形如一只摆得端端正正的金元宝。他的肤色虽然黝黑,却没有普通藏民脸上那种粗粝开裂的感觉。
  夏雪比我细心,提前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去打个电话,失陪了。”我放开小男孩的手臂,不理会夏雪脸上胜利的笑容,一个人走向南边,拨了叶天的号码。
  此时此刻,我不免强烈怀念起叔叔的另外一个好朋友——读心术大师方东晓。有他在的话,不必小男孩动嘴,脑子里所想、所记的任何事都会在方东晓的笔下流淌出来,我们会毫不费力地获知小男孩心底的秘密。同样,聋哑夫妻的心事也会无所遁形,一一呈现。
  “一个真正的成功人士,一定会有许多各行各业的精英朋友,彼此的智慧砥砺、锋芒互见,才会不断照亮攀登向上的阶梯。”这是叔叔的名言,他本人也是毕生身体力行着这句话,身边汇集了许多异术高手。除了邵节、司马镜、方东晓之外,还有相术大师查查生、针灸大师顾自知、中医大师慕容琴等等,几乎全港岛的儒雅名士、异术高手都曾是他的座上客。在九七之前的港岛,提及“南七北六十三省盗墓王”陈沧海,连港督都得给三分面子。
  叔叔永远都是我进取的榜样,亦是我二十二年来最钦佩的一个人。
  “陈风,路上顺利吗?”叶天的爽朗笑声传来,背景音是藏地市集的嘈杂喧嚣声。
  我唯有苦笑:“在昨天之前还算顺利,今天就不一样了,需要你的大力支援。”接下来,我详细地把遭遇马贼的前后经过告诉他,却故意略过了自己和夏雪的幻觉那一段。在我而言,没有得到确切证实的东西一般不会盲目地讲给别人听,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导。
  “没关系,我会通知黑道上的眼线密切注意那京将军的动向,报警就不必了。告诉你,未来四周尼泊尔边防军会加大对神鹰会的搜剿,他们一旦后院起火,就无心理会几个手下的死活了。我会马上带人赶往聂拉木县城西南去接应你们,地点定在樟木沟镇南偏西三十度角的贝夏村,离你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相隔一道山梁。顺利的话,明天黄昏咱们就能会合——顺便,我要带个好朋友给你认识,也是陈沧海前辈的干女儿……”
  提及叔叔,叶天的声音明显地低沉了许多。
  这一带的地形图已经全部装在我的脑子里,翻过北面的山梁,再走九公里,的确就是那个名为藏语“贝夏”(钱)的小村。名为村子,实际只能看做是一个山谷里最小的藏民居住点,仅有六户人家,外加一个日用品代销店、一个仅有一名僧人留守的倒塌寺庙。
  “那就好,记得多带些美酒美食,邵叔和司马叔从进入尼泊尔开始就怀念港岛的海陆大餐了。如果不是为了陪我,他们可能早就在加德满都转机回头,不肯踏上这段又苦又险的旅程了,我欠他们一个大大的人情。”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两位前辈一路风霜地伴着我北上,实在不忍心。
  叶天又笑了:“他们与陈前辈是过命的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理应前来。放心,我会带西藏最好的美食过来,还有一位秀色可餐、长袖善舞的美女——陈老爷子的干女儿王帆同行,让他们决无怨言。哦,对了,还有一个更为振奋人心的消息,陈前辈的亲生儿子‘定海神针’陈塘已经有了下落,我正在等黑道线人的电话,估计这次不会空欢喜一场了。”
  我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精神一振,急急地问:“真的?你能确定?”
  陈塘是叔叔的独子,比我年长七岁,是港岛公认的盗墓寻宝这一行里的绝对天才。在我刚刚升入中学的时候,他已经独闯江湖,连续在中国与俄罗斯两国的边境线上发现了四座元朝墓穴。两年后,他转战新疆,专门钻研西夏古墓的课题,并且取得了令全球考古界瞩目的进展。很可惜,就是这样一位光彩夺目的盗墓界之星,却在二零零三年冬天的一次北疆冰雪暴中失踪,成了叔叔心头永远的痛。
  事发之后,叔叔悬赏五百万港币找寻线索,但新疆幅员辽阔,并且与八个国家为邻(即东北部与蒙古毗邻,北部同俄罗斯联邦接壤,西北部及西部分别与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接壤,西南部与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接界),找寻工作一度陷入了大海捞针的困境,直至浅水湾别墅血案发生,也没有确切结果。
  “希望是真的,其他话见面谈,还是尽量节约一点卫星电话的电力吧。”叶天的回答变得极其谨慎。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谁都不想从梦乡的巅峰一下子跌到失败的地狱里来。
  藏都拉萨正变得越来越繁荣,这一点从嘈杂的市声里就能听得出。叔叔说过,每一次进藏,都能感受到这块伟大的沉睡雪域正在被一点一点唤醒,这总是令他惊喜而忧惧。他从没解释过“忧惧”何来,我也简单忽略过去,等他永远地长眠于港岛公墓后,自己才一遍遍后悔。
  在邵节、司马镜等六位叔伯眼中,我足够聪明,差不多能接掌叔叔的衣钵,但却总有遗憾不足之处,比起大哥陈塘差的不是一毫半厘。于是,此次选择沿西藏南路北上,交给叶天的另外一项重大任务就是找到陈塘——无论活人还是死尸。
  “陈风,明天黄昏见,我也该出发了。”叶天带着笑意挂断电话。我怀疑此刻他身边一定是有朋友在场,说话闪烁其词的。
  贝夏村曾出现在叔叔的日记本里,他指出,那地方只能当做夜晚的宿营地,歇脚可以,一旦遇到马贼或者恶劣天气的袭击,只会成为死地绝境。所以,我决定与叶天会合后,不会久留,天明即赶赴拉萨,做长时间的休整。
  目前面临的问题是,假如聋哑夫妻与小男孩没有亲缘关系,会任夏雪带走他吗?
  我沉思着将目光转向河边,他们两人像雕塑一般木立俯视着河面,已经很久没有改变姿势了。小男孩的藏袍下摆破了一个大口子,时时被风卷起,露出里面灰色的绒裤来。昨天黄昏,当他潜伏在河底时,所有的衣服都湿透了,到现在未必全干吧?
  藏民们用牛粪和干柴生火,我曾注意到石屋的角落里仅有一小堆柴草,只怕不够他用来烤干衣服的。
  忽然,小男孩挣脱了夏雪的扶持,双手伸到胸前攥住天珠猛地一挣,将皮绳揪断。当他双手捧着珠子举向天空时,十一眼天珠上的白色线条在阳光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在本地藏民和进藏者身上看到天珠是很寻常的事,但我此刻发现,那只原生天珠上有着相当繁复的金刚杵、菩提、虎牙、龟甲、如意、水纹图案,属于极其少见的珍品。
  以上每一种图案都有相当深奥的寓意,金刚杵象征“密宗法器、降伏妖魔”;菩提象征“觉悟正道、消除灾难、慈悲为怀”;虎牙象征“刚毅坚韧、消除波折”;龟甲象征“长命百岁、延年益寿”;如意象征“完美无缺”;水纹象征“巨大财富”。能够将诸多图案集中在一颗天珠上出现的话,这已经不能算作单纯意义上的天珠,而是一颗奇异的天然石,完全脱离了“藏饰”的范畴。
  天珠的藏语发音为“思怡”,寓意为“美好、威德、财富”,梵文则被称作“昧自尬”,其起源可追溯到公元前三千年到一千五百年之间阿利安人的印度古国。当时的人们为求神佛庇佑,因此创造出了天珠。巫师们将古老文献《吠陀经》中记载的咒术、图腾等符号图案造型画在石材上,同时渗透进了各种药物治病,并用巫术咒语的图腾意念把握佩戴,借此来获得诸佛众神的加持护佑。
  “那颗珠子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男孩子吸引住了。识货的人都明白,一旦将珠子带出藏地,必定能在珠宝商那里换得巨大的回报,因为它比任何藏饰商场中摆放的珍品都要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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